《水乡闲情》 第1章 奇事 凌晨五点，天色已经大亮，但城市还没有完全苏醒过来。 不过在这个时间点上，有一些人已经起床开始忙碌了起来，像是做早点的摊主，进货的小商贩，为了生活早已经开始穿梭于城市的角角落落。 颜良也是最早看到这个城市朝阳的人之一，此刻他正开着小冷藏车穿行在城市空荡荡的大街上。 过了红灯路口，车子驶进了一条巷子，走了不到一百米缓缓在一家饭店的门口停了下来。 车子一停下，便有一个四十来岁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迎了上来。 “小颜，今天可有点晚呀”中年人冲着已经跳下车子的颜良说道。 颜良笑道：“路上出了点事情”。 一边说一边带着小跑来到了后厢的门口，打开了后厢之后，戴上了手套然后拉出了一个塑料筐子扛上了肩头。 “还是放在老地方？”颜良经过中年人的时候问了一句。 “就在门口就行了，今天的虾怎么样？”中年人跟着颜良进了屋里。 颜良放下了筐：“您看吧，全都是九钱往上的虾子，要是有什么问题您还是跟我三哥直接联系”。 筐子里是满满的小龙虾，几乎都是一水儿青壳的大虾子，个头那是个顶个的大，一个个张舞爪的，一看就知道品质一流。 从今年开始，小龙虾的市场就有点疲软，不过再疲软也影响不到高品质的虾子，像是颜良三哥养的这种规格的虾子，从来也没有掉过价，就算是一般两三钱的小龙虾都掉到十来块钱一斤，九钱往上的虾子价格不光是没有掉，反而是一斤又涨了一两块钱。 现在城市的消费市场，只要是好东西就不怕没人从口袋里掏钱。而销路不好的往往都是低端产品。 “嘿，这虾子真不错。你三哥养虾子不得不说有一手”中年人看到虾子十分满意。 颜良可没有空和中年人多扯，他来来回回的从车上扛下了五六筐子，这才重新把后厢门给关了起来。 “再卸两箱子下来，每天这一点跟本不够客人吃的”中年人看到颜良的动作连忙说道。 “哥，您别难为我成不成，这些都是有数的，您要是想加货得跟我三哥说，我就是个送货的”颜良陪着笑，从驾驶室里拿出了一个单子，交到了中年人的手中。 中年人也知道颜良做不了主，接过了单子唰唰两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你三哥也真是，有生意还不做……”。 颜良替三哥辨解了一句：“这您可不能怪他，产量就这么多，他想多给您也没有呀”。 “知道了，路上小心一点！”中年人听了笑道。 颜良应了一声，转到了车子左边准备上车，随意的低头一看，发现脚下有个解压魔方，于是伸手拿了起来。 “是您掉的么？” 中年男人一看，摇头说道：“我哪有这玩意儿”。 颜良听了随手扔到了车上之后，进了驾驶室重新发动了车子。 又去了四五家馆子，把颜如松车厢里的龙虾卸了一大半，颜良这才开着车子来到解放路的一个小铺子面前，小铺子也不大也就是三十来个平方左右，门头上写着：颜氏龙虾。 这铺子是颜良三哥的，剩下的龙虾就放在这个铺子里等着客人上门提货，这些货供应着周围的三家菜场。 铺子是颜良三哥买下的，本来准备出租出去，但是租了大半年问价的人不少，真正有意租下来的一个没有，真是应了那句话：买房富三代，商铺穷一生。不过好在颜良三哥有钱，铺子空着就空着了，正好做个落脚点。 把虾子卸进了屋里，颜良半掩着门，开始一边玩手机一边摆弄着刚刚捡来的解压魔方。 玩了一会儿，颜良突然间感觉自己的手上有点热，一转头发现自己手中的魔方上面突然间冒出了一些淡蓝色的光线，而此刻魔方的方块体上出现了一条条如同电路板一样的淡蓝色纹理。 这样的情景，吓的颜良把魔方直接扔到了地上。 谁知道魔方一到了地上瞬间冒起了一阵蓝烟。 颜良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这玩意要暴炸快跑，可惜的是腿脚不听使唤怎么也动不了。 在颜良的注视之下，蓝烟很快消失了，蓝烟消失的同时，一条黑色的狗子出现了。 “小子，你的运气来了，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题，第一，你的身体多出十公分，你想把它分配到什么地方。第二，一千万人民币和一吨黄金你选哪一个？” 狗子出现之后，一边伸着前爪抠着鼻吼，一边以一种胜气凌人的姿态打量着颜良。然后这样的一番话传入了颜良的脑海之中。 “喂，小子！听到我说话没有？”狗子等了半天不见颜良回答，于是又问道。 “什……什么？”颜良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你是灯神么？” “灯神？我灯你大爷！”狗子不满，似乎拿它和灯神相比有多委屈似的。 “那你是什么？” 一只会说话的狗子给颜良的震憾实在是有点大。 “算了，跟你没有必要解释！”狗子一副吊炸天的模样，放下了抠鼻孔的爪子把自己刚才说的选择题又重复了一遍。 颜良依旧是没有听清楚，他现在心中害怕完全盖过了理智，根本无法思考。 “快选，快选，老子没有功夫……”狗子有点不耐烦了。 颜良想都没想，张口便道：“不要，我什么都不要！” 呃！ 狗子愣住了，然后便大喊道：“你必需选，二选一，或者两个都要，你不能不选……”。 颜良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要，也不会选什么，我爷从小告诉我凭空掉下来了好处一定有什么阴谋！” “哦，不！你这个……” 狗子瞬间身上泛起了蓝光，然后一闪而逝。 而此刻的颜良心中突然间涌起了一阵奇妙的感觉，眼前不断的闪现出了如同科幻电影一样的画面，遮天蔽日的巨大战舰，无数长相奇怪的人类，还有他所熟悉的地球，只不过是从太空甚至太阳系之外的角度看的……。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颜良回过了神来，而在回过神来的一刻他明白了很多。 也明白了自己捡来的那一块解压魔方其实不是魔方，而是上古人类或者说在自己这拨人类出现之前地球上生存的人类，由他们制作的一个生态供给舱。 这样可能好理解一些，那就是这魔方就相当于上古人类太空战舰上的塑料大棚和猪圈。 而狗子，则是相当于一台超级电脑，它约等于一个控制供给舱的平台。 颜良继续傻愣着，脑海中不住的回味着刚才自己看到的画面。 咚咚！ “有人么？”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敲门。 回过神来的颜良立刻站了起来，望着来人笑道：“刘哥来了啊，虾子在这边”。 就这么着，颜良和进来的人交割了一下，并且把一筐虾子送到了他的三轮车上。 这边人刚走，那边又有人来了，几趟过后搬进屋里的七八筐小龙虾便只剩下了一筐，而且这一筐还不是满的，仅有一小半约七八斤的样子。 狗子此刻完全没了刚才的张扬，现在垂头丧气的蹲在地上，一副犯了什么错的样子。 “你是条狗？” “你才是狗！”狗子有点恼了。 颜良奇道：“你明明是条狗”。 狗子不想搭理颜良，直接趴了下来。 “好了，不说你是狗了，我想问一下，你到底是肉的还是机械的”。 一边说着颜良一边伸手撸起了狗，这一撸发现眼前的黑狗子和一般的狗子手感没什么两样，毛依旧顺滑皮肤也有温度。 这么一撸颜良不由感叹，地球上一批产生的人类，科技发展真是太牛叉了，甩了现在的人类十万八千里。 “很奇怪么？”狗子的声音又在颜良的脑子里响起。 而颜良耳朵里听到的就是汪汪狗吠声。 “挺好奇的”颜良说道。 “我想变成一条威武的霸王龙”狗子又说道。 颜良道：“你变呗” 狗子道：“我的形态决定于你的想法，要你想我是条霸王龙才行”。 “那还是算了”颜良一听立刻摇头。 “为什么？”狗子有点不满。 颜良道：“你要是变成霸王龙，我离被拉去解剖不远了”。 这世界上出现一条霸王龙，自己还和它有关，就算是国家不找自己麻烦，以美国人的尿性也得把自己切了片，颜良可不想出这风头。 “我要变成霸王龙！”狗子坚持道。 颜良想了一下：“我也给你来个选择题，狗子和王八你选一个” 狗子耸拉着耳朵：“我不想理你”。 “你还有情绪了！”颜良笑道。 狗子不说话，用屁股对准了颜良。 颜良笑了笑，继续玩起了手机。 过了一会儿，颜良出门去附近的包子铺买了早点。 “你吃包子么？” 狗子道：“我不吃，我可以不吃任何东西仅靠能量维持”。 颜良听了自己三两口吃完了包子，然后坐在了椅子上满满的吸起了豆浆。 滋溜！滋溜！ 狗子这时张口问道：“上午，你准备做什么，不会就这么无所事事的呆着吧”。 颜良回答道：“我等朋友来拿虾，那边那些就是给他留了，如果是平常这时候我已经快到家了”。 狗子听了之后，又趴了下来一言不发的也不知道是睡觉还是做什么。 吃完了早饭的颜良也不吭声，而是刷起了手机来，颜良刷手机和别人不一样，别人都是看美女跳舞要不就是家庭小喜剧，而颜良则是喜欢看抠马蹄子、机械加工，旧机器翻新，要不就是大机械铸造巨型零件之类的，反正都是这类比较偏门的东西。 小屋子里并没空调，而现在又正处于盛夏，到了九点来钟屋里就有点坐不住人了，所以时不时颜良就得起身，到旁边的小店里买些冷饮什么的降降温。 再一次从旁边的小店回来的时候，颜良发现小铺子里来了两个陌生人，还是相当养眼的陌生人，两个身高一米七几的年青姑娘，肤白貌美，穿着打扮也是一派ol模样，那小身材是相当养眼。 第2章 回家 颜良进了门，冲着正围着筐子看的两个姑娘说道：“对不起，我们这边不零售！” 两个姑娘听到有人说话，一齐回头望着颜良。 其中一个姑娘笑着说道：“老板，龙虾真不错，卖我们一点呗，我们给钱”。 颜良道：“不是我不卖您二位，而是这东西有人定了，如果你们想要的话，明天吧，明天我带一些过来，您两个要多少都可以”。 这话颜良就是随口一说，他也没有真认为这两个姑娘会订龙虾，看两个姑娘的模样一定是一时兴起，别说明天说不定出了铺子就把这事给忘了。 说话的颜良没有注意到，另外一个姑娘现在正好奇的盯着自己看。 “我们是不是认识？” 打量了一会儿颜良，这位姑娘张口说道。 颜良听了哈哈一笑，张口说道：“姑娘，买个龙虾不至于吧？还拉起了关系，我可以确定我们没有见过。像您这么漂亮的姑娘，我看一眼肯定记得，所以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您，我们没有见过面”。 两个姑娘长的都挺漂亮的，不过第二个说话的姑娘明显比第一个漂亮，第一个姑娘抢眼大部分在身高上，一米七几的姑娘又不胖，只要脸不丑那肯定能吸引住男人的眼球。 而第二个姑娘就不同了，一头刚过耳的短发，略长的鹅蛋脸，乌溜溜的杏眼上架着两条浓浓的粉黛眉，一支琼鼻从额头挺抻到两片美人唇上，就这长相比画报上的那些电影明星还要漂亮上几分，放到古代估计是能亡国的那种长相。 姑娘这边继续望着颜良，微微的皱着眉头，一副正在思考中的模样。 “你是不是叫……嗯，让我想想，话到嘴边了……”姑娘说道。 颜良笑了笑，没有应声，他觉得这姑娘肯定是认错人了。 颜良自己知道自己不是圣人，这么漂亮的姑娘他要是有过接触肯定有印象的，所以这个姑娘肯定是认错了人，把自己当成了别人。 “你叫颜良对不对？”姑娘说道。 这下颜良愣住了，张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姑娘一听便知道自己说中了，张口笑道：“你忘了，我们一起上过课的，你还有个朋友叫关羽对不对？” “还真是，我们一起上过课？我怎么不记得？” 颜良这下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心中嘀咕：和我上课的那些人当中有这么漂亮的姑娘？是不是上课的时候有人戳瞎了我的眼啊？ 姑娘看着颜良的模样笶道：“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们一起上过马哲大课，我是人文院的，我叫倪熙”。 我了个去！ 一提到倪熙两个字颜良想起来了，不想起来也不行啊，这位倪熙可是校花，估计上学那会儿每一次男生宿舍的小夜谈都会谈到这位校花。那可以说是无数男生的梦想。不知道四年闯进过多少怀春少男的梦境之中。 不过，这位倪校花在校园里的名声可不算是太好，反正颜良听过的传闻中，和这位有过关系的男人就不下五六位，有些还主动承认与她有过亲昵行为，所以在传闻之中这位校花可是骚到了人尽可夫的境界。 当然真骚假骚的颜良也不知道，他一个一米六五，一百四十来斤的微胖小子在一般姑娘嘴里也是二等残废，人长的不帅，口袋里又没有多余的大米，整个大学四年除了颜良关羽的梗之外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所以跟校花的交集也不可能多。别说是校花了，系花楼花都不带多看他几眼的，在这点上颜良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这时第一个姑娘问道：“小熙，你们认识？” 倪熙笑道：“我们可是校友，一起上过公共课，他叫颜良，他还有一个朋友叫关羽，特有意思……”。 “斩颜良诛文丑的关羽？那他朋友有没有叫文丑的？”姑娘听了直接乐了起来：“关羽和颜良居然成了朋友，真有意思”。 颜良也不生气，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从小到大因为颜良这个名字，他就没有少被调笑过，上了大学之后，舍友更是直接冒出了一个叫关羽的家伙。 这货身高一米七，瘦的跟个猴子似的，和关二爷在外型上的差别同样巨大。 但这世界就是这么奇妙，两人一见都震惊于各自父母取名的随意，了解一下发现性格相投，都属于吊丝一类便成了好友，于是大学四年关羽颜良这一对小伙伴便成了大家打趣的对象，渐渐的也有了一点小名气。 像是倪熙就是因为颜良和关羽这样的名字，这才对颜良有了印象的。其实主要还是颜良上学的时候和现在也没有多大差别。 但倪熙的差别可就大了，在学校时候是个时尚姑娘，现在是一身的职业女性打扮，原来的长直发换成了过耳短发，也就不怪颜良认不出来了。 “败坏了猛将的名声，不好意思”颜良笑眯眯的说道。 “对了，既然你们是校友，匀点龙虾给我们呗”。 倪熙这时插口介绍说道：“这是我的朋友燕晓菲”。 颜良对着燕晓菲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同时张口说道：“真不是不卖给你们，这是一个朋友订的，如果你们不急的话，明天我给你们捎一些过来”。 倪熙笑道：“没事，我们看门头以为是卖龙虾的小馆，于是好奇进来看一看，看你这虾还挺好的，个头也大这才想买一些回去烧，既然是别人的那就算了”。 “怎么能算了”燕晓菲有点不乐意了：“那明天给我们带一点，五斤吧，多少钱一斤？” 颜良道：“这虾子都是九钱以上的，现在是六十五一斤”。 “这么贵啊”燕晓菲一听有点惊到了：“现在市场上一斤也就二十一二吧？” “那虾小，都是四五钱的根本没什么肉，这一只虾能改那种的两个，不光是个头不一样壳也不一样，我们这是青壳虾”颜良稍微解释了一下。 倪熙问道：“真好吃？” 颜良道：“这个我真不好说，一人一个口味，但是肉肯定紧实而且多”。 “那行，明天帮我们带五斤”倪熙说道。 颜良见倪熙准备掏手机，于是说道：“等明天虾拿过来你们来看，如果觉得可以咱们再说，如果觉得不好那你们不要也行”。 颜良怕两个姑娘到时候见到东西又有点不想要了，这种事情他这些年见过的太多了，而且六十来块钱一斤小龙虾的确也不便宜。 “行，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倪熙听了收回了手机。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风风火火的人影闯了进来。 “老颜，老颜，我的龙虾……呃！有客人哪？” 颜良一转头，发现进来的正是自己的好友关羽。在学校的时候就瘦，现在更是瘦的粘上毛就能演猴了。 “你的龙虾在那边”颜良伸手指了一下。 看到关羽这小子盯着两个美女看，目光扫到颜良的脸上，眼睛里全是疑问句。 于是颜良说道：“这是我朋友关羽”。 “你好，你好”关羽一副人模狗样的伸出了手和两个姑娘轻握了一下，瞬间隐藏起了自己的吊丝气质。 燕晓菲笑道：“你就是关羽？” “我叫关羽但是我不是关羽关二爷，你看我这小体格子也不像啊……”。 一边说一边还做了一个显二头肌的动作，引的燕晓菲直乐。 望着侃侃而谈的好友，颜良恨不得上去踹他一脚，只要一看到美女现在这小子就是这副德性，嘴巴说个不停没有一刻闲的时候。 “你记得我么？”倪熙笑着问道。 “我想想”关羽伸手点了点自己脑瓜子，望着倪熙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有点不确定的说道：“你是倪熙？” “还是你记性好，颜良都认不出我来了”倪熙笑道。 关羽听了得意的说道：“他那记性能记的起什么呀。对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倪熙道：“我们就在这附近上班，你呢？” “巧了嘛，我也在这附近上班，龙眠大厦，你们呢？” “我们在金东大厦”燕小飞笑着又道：“原来这些龙虾是给你留的啊”。 “是啊，颜良他三哥家里养的龙虾很好吃，每年夏天我都要定上不少……你们也常买么？”关羽问道。 “我们是想吃龙虾了，原本以为是个龙虾馆子谁知道一进来看到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又见虾子个头大，于是想买一些回去，可惜的是……”倪熙笑着解释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啊，那好办，我分你们一半就是了”关羽笑道。 对于有机会博美人一笑，关羽自然是不肯放过的，张口就把自己的龙虾分了一半给人家。 然后……。 然后颜良就看着关羽这货笑眯眯和两个姑娘有说有笑，一边扯一边离开了小铺子。 走了十来米，这小子还回过头来冲着颜良说道:“明天带三斤，刘诚今天算是吃不到了，对了，再给我弄点莲蓬”。 说完头也不回的继续当自己的舔狗去了。 狗子与颜良站在门口，目送着三人离去。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回家！” 颜良笑了笑，转身拿起已经空掉的筐子，送回到了车上，然后把铺子门锁上。 一人一狗坐在驾驶室中，往颜良老家方向而去。 上了高速，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之后又下了高速，绕过了县城直接奔着小村而去，这样的路颜良都记不清这些年有多少次走过了，闭着眼睛都能开回去。 “你家在这里？靠什么生活？……” 狗子望着路旁边出现的越来越多河流问道。 “嗯，这是我的老家，我的父母现在住县城，我和爷爷奶奶住老家，我工作就是帮着三哥运货，每年出虾子的时候就会帮着三哥把虾子运往省城……”颜良和狗子说了一下自己日常的工作。 “你不是读过大学么？”狗子有点奇怪。 颜良笑道：“大城市的生活不适合我，还是呆在老家舒服一些”。 颜良在城里工作过两年，每天朝九晚十，过的跟个狗似的，一个月下来也就五六千工资，一年下来也看不了几次太阳，这样的生活配上高昂的房价，让颜良很快决定回乡，佛系的活着。 “你这人真够佛系的，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不求上进”狗子撇了一下嘴。 哈哈哈！ 颜良笑了笑：“我不在意，人各有志嘛”。 “你就帮你三哥运虾？” “嗯，想养鱼现在也分不到塘子”颜良原本是准备租个村里的塘子搞水产，可惜的是没有赶上时候，塘子能租的早就被人租了。 说着话，车子进了一条隧道，三四分钟之后，车子出了隧道便看到一个群山环绕的巨大山谷。山谷中到处是波光粼粼，放眼望去除了水还是水。 出了隧道，公路沿着山脚向前延伸，一边是青山一边是大湖，青翠的大山映在如镜的湖水中，景色非常棒。 “喔，真漂亮，像是仙境似的”狗子望着窗外，称赞了一下颜良的家乡。 颜良道：“这些年是越来越漂亮了，也更加方便了，以前没有隧道公路的时候，想出去的时候先得坐船到山脚下，然后翻过山才能出来，一进一出就要一整天，那日子过的才叫一个苦呢，现在国家帮着打通了隧道，又有公路进出，日子也好了……”。 狗子又问道：“怎么这边全都是水？” “山林子里有五六条河流下来，这里水想少也少不了哇，这里虽然不是江南水乡，但是可一点不比江南水乡的水少，用老人的话说这里就是四分泥洼五分湖，一分耕地把口糊。这里的可耕作的田很少，水资源却是很丰富，路通了之后现在各家各户因地制宜搞起了水产养殖，……“颜良介绍说道。 十来分钟的车程便到了路的尽头。 尽头是个小码头带个小广场，靠着青山一面是一栋二层的小楼，那是村委会的办公楼，楼前是个小广场，小广场南方靠近湖边有一个码头，码头旁边四五艘大大小小的乌篷船停泊在岸边。 一条约四五十米长，简单的单车道水泥桥，一直从码头的中间延伸到了湖中村子口。 现在无论是桥上还是村委会，周边几乎没什么行人，到是桥下时不时的有一艘艘乌篷船驶过，这让湖面看起来要比岸上热闹多了。 “为什么不从桥上走？”狗子问道。 颜良道：“桥几乎没什么用，从桥上走还不如坐船呢，再说了，我家在那边，从桥上走可到不了”。 说着颜良伸手指了一下，这下狗子才看到远处还有一个隐约藏在水波之间的小村落。 “怎么还分两块啊？” 颜良笑道：“情况不允许啊，就这两块地结实是石头山丘子，如果房子要是修在别处那用不了几年就垮了。行了别多问了，上船去吧，那边篷上挂着红带子的就是我家的船”。 颜良把车上的筐子全都拿了下来，放到了船上之后，解开了系在岸边的缆绳，轻摇着橹，小船轻飘飘的驶入了湖中，向着远处的小村子驶了过去。 第3章 生活 船慢慢接近了小村落，站在船头的狗子这才看清楚，这个村子和刚看到的村子一样，完全建在几个硕大的不规则石头台面上。台面大的约一个足球场大小，小的约半个足球场，石头平台离着水面差不多一米到一米半的距离，因为空间狭小的关系一家挨着一家，层层叠叠，而又错落有致混然一体。 每个台子距离也不远，约十二三米的样子，一些石拱桥把几个平台连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整体的水上村落。 “大良回来啦？” “嗯，婶子，您忙着呢？” 小小乌篷船行驶在村里，时不时的经过一些古旧的四方亭子，里面坐着一堆堆正在打牌或者看热闹的人。 随着乌篷船经过。不住有人和颜良打招呼，而颜良也不停的回应着别人，每一次交谈都伴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 这里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和冷陌的城市大街一比，水上小村看起来特别有人情味。 颜良在一个石阶旁停下了船。旁边一个三层小楼，这个小楼明显比旁边的大多数小楼要好，墙面全是砖头的，在层与层之间还有灰色的雕花青砖分隔，配上黑瓦青墙，看起来有些富贵气息，一看就知道这家的日子过的十分红火。 “这是你家？” 颜良道：“不是，这是我三哥家，我得把这些筐子给三哥送回去，明天早上的时候还得装虾子呢”。 “小良回来了？” 屋里三十来岁的女子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打开了屋子的窗户，伸头看到颜良的小船停在自家小码头上，于是打了声招呼。 “嗯，三嫂，我回来了，筐子我给您摆在院子里了”颜良笑道。 “行，就放那里吧，你三哥回来我跟他说就行了”三嫂子回道。 “三嫂，明天早上多装十斤虾子给我，按着市价，我这边朋友还想要些”颜良想起了倪熙要的虾子，于是说道。 “行，等你三哥回来我和他说，要不你自己给他发个短消息也成”三嫂说道。 颜良道：“好的，那我回去了”。 重新回到了船上，颜良摇着船穿过了两座石桥之后，在一个小台阶旁边停下了船，跟着把缆绳甩上了岸上的石头敦子上。 “大良回来了？” “唉，奶奶，我回来了”颜良立刻回了一句。 狗子一抬头，看到个头发已经雪白的老太太笑着站在了门口，心道：这就是颜良的奶奶了。 老太太看到船上多了一条黑狗，于是问道：“哪来的狗？” 颜良道：“我在城里捡的”。 “你才捡的”狗子有点不乐意。 颜良道：“不说你捡的我说什么，说买来的老太太要能信才是怪事呢”。 汪！汪！汪！ 这时候颜良家养的大黄狗从屋里钻了出来，看到黑狗立刻汪汪的叫了起来，它这么一叫附近的狗也跟着叫了起来。 站在船上的狗子没有叫，就这么盯着大黄狗。 瞬间大黄狗就怂了，呜咽着缩回到了院子里。 “哟，这黑狗好凶啊”老太太笑道。 颜良道：“奶奶，它不咬人的就是对别的狗凶”。 说着跳上了岸，伸手把缆绳往自家的石柱头上一缠，飞快系了个结，两步并做三步来到老太太的身边，伸手就从口袋里掏了一个小袋子出来。 “给李记送货的时候人家给的青团子”颜良笑道。 老太太开心的抱怨道：“你这孩子，每次带这些东西回来做什么，自己吃了就是了”。 嘴上怨着孙子，但是脸上却是布满的笑容，很显然对孙子的孝心十分满意。 “我爷呢，打牌去了？”颜良随口问了一句。 老太太道：“你爷帮人家收鱼去了”。 这里的打牌不是打扑克，而是看麻将，村里老人们最喜欢的娱乐活动。 祖孙两人进了门，黑狗则是跟在两人的身后也进了院里。 进了院里，狗子看清了，这是一个回字型的中式木屋，正中间是个天井，约四米见方，天井正下方有个贮水的石池子，约三四十公分深，池子正中央是口水井，八角形的石制水井口上还雕着花纹，几块石头铺在池子和水井之间，看来是用来走人的。 四周是个一米左右深的回廊，回廊往里是一圈屋子，在东西两面各有一个通往楼上的楼梯，楼下四间，楼上也是四间。 屋子一看便知道不久前被修葺过，无论是崭新的柱子还是一圈的木墙隔门都显露出了淡黄的原木色，有些地方还依稀能见到一个个黑色的树疤。 修整过的房子看起来挺新的，不过和刚才人家的房子比那可就差了不少。 “吃饭了没有？”奶奶问道。 颜良道：“吃过了”。 “要是饿的话，锅屋里还有菜，我去给你热一下”老太太说着就要忙活起来。 颜良连忙拦住奶奶：“不用，您歇着吧，我回屋里睡一会去”. “好，你休息，晚上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做”老太太说道。 颜良道：“您做什么我吃什么”。 老太太开心道：“你这孩子真不挑嘴，那晚上我杀只鸭子”。 颜良乐呵着陪奶奶又聊了几句之后，带着黑狗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狗子打量了一下四周：“没想到你这屋子还挺整洁的”。 颜良住的屋子在二楼东面，整个房间的面积也不大，约二十来个平方，东面的墙是石制的，这是和邻居共用的官墙，很厚实不下五六十公分，剩下的三面都是木制的，南面有个窗户，一推开外面就是湖水，整个房间将将的可以放下一个衣柜一张双人床，外加一张写字台。 “用你说”颜良直接躺了下来。 “你不会想在这里住一辈子吧？” 等了一会儿狗子张口问道。 颜良反问道：“为什么不？” “年轻人不都是喜欢到城里闯荡一番么？”狗子扒着椅子跳到了桌上，透过了窗户望着四周。 “我不想，城里没什么意思，能拿多少钱？像关羽一样，一个月的收入绝大部分都拿来还房贷了，剩下那点钱自己一个人过日子都是紧巴巴的，别说找媳妇养孩子了。我现在住不用花钱，吃也不用花钱，每天送货赚的钱几乎都存下来了”颜良悠闲的说道。 声音越说越慢，最后一个字吐出来之后，人已经开始打起了小呼噜。 狗子望着熟睡的颜良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新指挥官有点不争气。 大丈夫立于世不当五鼎食也当五鼎烹。 这位呢，给人送个货每个月拿个六千多的工资就满足了，就这钱还不是月月都有的，虾一卖完就没这份钱了，一年也就赚个两三万的，怎么让自己遇到这么个玩意。 颜良可没有想那么多，他一觉睡到了太阳要落山，爬起来吃个晚饭。 吃完，放下了碗筷便对着爷爷奶奶说道：“爷，奶奶，我去湖里采点莲蓬”。 “采那玩意干什么？”爷爷好奇的顿了一下。 颜良道：“关羽和刘诚这小子想吃莲蓬了，让我明儿带一些给他们”。 奶奶这时张口说道：“这俩孩子好久没有来了，让他们有空过来玩。哦，对了，既然去采莲蓬，那就顺带着打点水回来”。 “嗯，我知道了”。 说着颜良带着狗子离开了家，摇上了小船准备往湖中的藕塘子而去。 还没走两米，突然间旁边屋子的窗子开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探出了脑袋。 “大良子，这是准备打水去？”妇人冲着船上的颜良问道。 颜良应了一声：“嗯，大嫂子，我正准备打水去，你们家要打水么？” 妇人听了连忙说道：“帮我家也打一桶”。 妇人说着把脑袋缩了回去。 颜良听了把船摇到了大嫂子家的门口，等了不到一分钟就见到妇人拎着个半人高的塑料桶走了出来。 颜良连忙伸手接过了桶，摆到了船舱里。 “大良子，谢了啊”妇人客气说道。 颜良摆了一下手：“没事，捎带手的事情”。 就这么着从家门口出了小村落，颜良的舱里多出了两个塑料桶。 “星星还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 此刻颜良的心情十分好，一边摇着橹一边哼着久远的小曲儿，狗子听过这歌，也知道这歌怕是比颜良的岁数都大，作为一个年青人会唱这首歌，狗子觉得这也反应了自家这位新主人的心态。 这哪里像个二十来岁的年青人，整个就是一四五十岁的半小老头子。 木船朝着晚霞的方向行驶，过了差不多十分钟，便看到一艘小乌篷船孤零零的停在水面上，附近几个黑色的小脑袋正在湖水里扑腾着。 驶近了一看，七八个孩子带着三只狗正在水里游泳。 “你们这帮小子，又偷偷过来洗澡，家里大人知不知道？作业做完了没有？……”。 看到这帮游泳的孩子，颜良板起了脸，大声喝斥了起来，威严的如同他们的老师一般。 “良子叔，我爸知道，对了，您准备打水去啊？” “良子叔，您也下来游会呗，水里凉快”。 水中的孩子都不大，最大的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可能是常游泳身上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小麦色，一个个头发湿湿的趴在脑门上，不住的有水珠沿着头发落下来。 大点的孩子并不怕颜良，挨训也不怕，一个个咧着嘴傻笑，但是有一两个小的似乎有点怕，于是爬上了船，露出了小光腚。 “家人真知道？那我回去的时候到你们家去问问，要是和我说谎，直接揪了你们的雀儿”颜良狠狠了瞪了一帮孩子。 听了这话，大孩子继续咧着张嘴傻乐，爬上船的两个小的则是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小雀儿。 颜良没有和这帮孩子多扯，嘱咐一句注意安全之后，继续摇着船向着目的地驶去。 十来米之后，狗子问颜良：“你既然知道他们是偷跑出来的，怎么不让他们回去？” “孩子嘛，哪有老实的，不说他们我小时候也不老实，大人不让干什么偏偏干什么，正常现象，都老实在呆在家里做个乖宝宝，那还是孩子么？”颜良笑着说道。 狗子更不解了：“那你为什么还吓唬他们？” “你呆久了就明白了，没事干吓唬孩子也是大人们的乐趣之一”颜良笑道。 狗子很无语，黑脑门子上挂起了无数根黑线。 第4章 废弃工厂 随着船儿向西一路行来，淡淡的荷花香气渐渐变的浓郁起来，可是只闻荷花香却不见荷花影。 当小小的乌篷船头挺过了两片如刀削一般的山崖之间，整个人的视线突然间开朗，只见两片山崖之后，一汪无边的荷叶塘呈现在了一人一狗的眼前。 “喔！好漂亮的荷花塘”狗子不由来了一句。 颜良则是笑着说道：“这里一共几百亩的荷花，到了秋天崴藕的时候一亩塘子能有上千多斤的藕产出来，这些塘子一年能给村里挣上不少钱”。 狗子道：“这塘子没有人包？” 颜良一边摇着橹一边解释道：“有人想包，但是村里不让，村长说这里的塘子要是包出去了只不过肥了一家人，所以这些塘子里的产出来的藕和鱼都属于全村所有，卖了钱之后除了村里留下一部分，剩下的按着人头分，每个人头能分到五千来块钱，这样对于没租到塘子的家庭来说也是一种安慰，要不然租到了塘子的，租不上塘子的矛盾就没有这么大了”。 “这到是好办法”狗子点头狗头回了一句，顿了一下又问道：“这么大的水域，你们这么点人还不够分？” 颜良又道：“这湖里绝大部分水域都是村所有的，而且这些年国家也有政策，所以不出租，出租的只是原来沼泽开出来的塘子，当然不够大家租的”。 话说着，小船已经驶进了荷花塘子，颜良时不时就停下船，伸手一摘把硕大的莲蓬头子从茎上摘了下来，随手扔进了船舱里。 一路走一路摘，很快舱里就有二十来个莲蓬，每一个莲蓬都很大，大的如小碗，小的也有成年人的手掌一般大小，每一个莲蓬上最少也有二三十粒莲蓬子，而且极少见到瘪子。 摘了莲蓬，颜良摇着小船穿过了荷花，沿着山脚转向了北面，没有多久来到了山体的一个裂口旁边。 狗子见颜良把小船造到了山体边上，于是问道：“这里有水？” 见颜良伸手一指，狗子跳下船，沿着小石阶一路往上，到了尽头是个小山洞，山洞里只有一个青石垒出来的四方池子，水池并不甚大，长约四米宽约两米出头，至于池子有多深，狗子一时看不出来，只见里面的水清澈见底，仅有一条红色的大鲫鱼在水底趴着，一动不动如同一个雕塑一般。 颜良此刻手拎着铁皮桶来到了池子边，把铁皮桶按进了池子然后拎起来往船上去，就这么来来回回往船上的三个大塑料桶里打水。 “这里的水直接能喝？”狗子问道。 狗子看了一下，发现这池子里的水并不是从池子底冒出来的，而是从池子旁辽的岸壁渗出来的。 颜良道：“不光能喝，而且相当甘甜，有专家来测过，这水啊比一般超市卖的矿泉水还好，我们村喝这池子里的水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也没有见毒死过一个，不过你可别伸着嘴进去喝，这是人的饮用水”。 “你以为我是狗？”狗子怒了。 颜良仅用一句话就把它给压制住了：“要不把你变成个王八，让你在里如同那条鱼一样，当个池龙王？” 狗子翻了翻眼不想搭理颜良。 身强力壮的颜良来回十来趟便把船上的三个塑料桶给打满了，盖上了桶盖子，颜良回到了船上，招呼着狗子回船上，摇着船准备回家。 出了荷花塘子的山崖，一片一望无垠的湖面又重新占据了一人一狗的视线。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环山的公路，还有村子里已经亮起了点点灯光，这时候的湖面如同一幅巨大的泼墨山水画，山也朦胧水也朦胧，呈现出一种与白日完全不一样的美景。 “那是什么地方？” 狗子的视线很少，很快发现山壁有一个凹谷，这个凹谷有点奇特，因为它是处于山腰的，离着水面还有一段距离，而且隐约的还能见到一些长条型的建筑，这些建筑肯定不是民居，而是呈现出五六十年代那种老式工厂模样。 “哦，那里啊，原来是个兵工厂，不过后来废弃了”颜良回道。 “兵工厂为什么建在这里？”狗子不解，因为这地方一看就知道并不太方便，三面环山一面临湖，什么样的工厂会建在这个地方。 颜良道：“时代产物，刚建国不久，国内工厂大搬迁，于是一家工厂搬到了这里”。 狗子自然是知道的，它不是知道而是自己就是人类历史的见证人，闻言点了点狗头：“哦，我知道这事儿，苏联的国防部长格列奇科，还有那个崔可夫”。 “后来没搞成，厂子又慢慢搬了出去，人没有了但是厂房包括一个山体工事还留了下来”颜良又道。 现在很多年轻人不知道这段历史，但是颜良老家这边的乡亲们却是记得的，只要那建筑在，这段历史就会不断的被长辈们提及。 小小的乌篷船泛船湖上，特意从废厂子旁边经过，停船望了几分钟，颜良这才重新摇起了橹，向着村子驶了过去。 回到了村里，先把船上的两桶水送到了叔伯家，回到家之后，颜良一个人拒绝了爷爷的帮忙，把一大桶水给挪进家里的厨房。 一趟下来满身大汗，随意冲了个凉，回到了房间躺回床上开始继续刷起了手机。 狗子趴在颜良的床边，似乎是在睡觉，但是在它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张刚才厂房包括工事的全息影像图，很快一个个个的小点落到了这张全息影像图上。 “喂，我觉得……” 狗子准备和颜良谈谈，但是一张口发现自家的新主人已经美美的打着小呼噜睡着了。 狗子很不无奈，爬起来站到床上伸着一个狗头望着自己的新主人，长叹道：“你可真是胸无大志！” 颜良可没有听到狗子的感叹，现在他正做梦娶媳妇，骑着高头大马打扮的人模狗样，手中攥着一个大红花绸子，绸子的另一头牵在一个身着凤冠霞帔的窈窕姑娘手中，三拜之后，颜良拿起红秤杆子，挑起了新娘的盖头。 新娘美极了，猛一看像是高圆圆，再一看又像是曾黎，定神仔细瞅又发现像是泰勒斯威夫特，再想瞅仔细看看到底是什么模样，突然间一阵叮铃铃的响声打破了颜良的美梦。 睁开眼，坐起身来，机械式的先伸手按掉闹钟，颜良发现自己的新娘子不见了，自己这个24k纯吊丝依旧在自己的小房间里。 迷迷糊糊的起床，下楼简单的洗潄之后，颜良换好了衣服，往自己的大茶缸子里捏了一些茶叶，用热水泡上之后，带着狗子出门上了乌篷船。 啊～！ 一边摇着橹一边打着哈欠，小乌篷船向着码头方向驶去。 四点钟不到，船便到了码头，而这时的码头也展现出了和昨日不一样的场景，昨日下午回来的时候是门可罗雀，现在呢则是热闹的跟个菜市场一样。 两盏高大的路灯把整个小厂场照的如同白昼一般，好几十号人，二三十辆大大小小的卡车冷藏车全都挤在了码头旁边，码头上也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船，一箱箱水产从大大小小的船上运了下来，过秤上车。 船一停下来，颜良就像是充满了电似的，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昏昏欲睡模样，跳下船便加入了装卸大军之中。 没一会儿，颜良就和别人一样，脱光了上衣打着赤博扛着一筐筐的鱼往车上运。 停在码头上的车子一辆辆驶走了。 这时一艘比一般乌篷船大了约一倍的铁壳船驶入了码头，靠在了码头东面。 “三哥！” 颜良接着船上中年汉子扔过来的缆绳，熟练的把缆绳系在了码头上的铁制栓子上。 来的正是颜良的三哥颜如松。 栓好了船，颜良带着小跑把自己的冷藏车开了过来，让车厢对准了码头。 码头上的汉子们很快就和颜良、颜如松哥俩一起装起货来，大家一起动手不到十分钟，便把铁船上所有装龙虾的筐子码进了冷藏车里。 颜如松先给乡亲们道了个谢，大家都是这样到了这里不论是谁家的货都搭把手，也没什么钱不钱的事情，你帮我我帮你这样大家的货上的也快，方便了别人也给自己节省了时间，要不然一车让两三个人上，就算是到天亮车子也不一定走的掉。 颜如松感谢了一圈，散了半包烟之后，给了颜良一张单子：”这是今天要送的货，路上小心一点开”。 颜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给你朋友的虾子也装好了，我特意挑了挑全是大个儿的”颜如松说道。 “谢三哥”颜良笑着把单子揣进了口袋里，然后转身招呼着狗子上了车子。 “咦，小良今天怎么带了一条黑狗？” 颜如松摸了一下脑袋，不过他可没有时间想这些杂事，货一卸完他就得返回龙虾塘子，现在正是出虾的季节，万一出了一点差错那一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第5章 顺手当个厨子 车子上了高速，颜良把车速提到了最高，风驰电骋一般往着省城方向急奔而去。 狗子坐在了副驾位子上，看着四周黑乎乎的一片，张口说道：“和你说的个事情”。 “什么事？”颜良随意来了一句。 狗子双眼一亮，两道微光从狗子的双目中射了出来，紧接着一张全息兵工厂的透视影响出现在了狗子面前浮空而立。 颜良一转头，被吓了一跳，就在恍惚之间，车子一斜立刻向着路边的护栏冲了过去。 眼瞅着就在撞到护栏了，车子又一下子自动修正了方向，一秒之后车子又转到了行车道上。 这一套动作下来，直接把颜良给吓了一大跳。 “我x，我说你下次能不能别玩这动作？”颜良一边开着车一边冲着狗子破口大骂。 狗子有点委屈：“怪我喽？” “不怪你还怪我？”颜良怒道。 刚才要是真的撞上了，颜良估计全村人过几天就得到自己家吃席了。可以用死里逃生来形容当时的危险，你说颜良能不怒么。 一人一狗接下来的五分钟都有点气呼呼的，谁也不想搭理谁。 过了一会儿颜良气消了，这才冲着狗子问道：“说吧什么事？” 狗子根本不搭理颜良，直接卷在座位上把自己的狗头伸到了自己的尾巴下，一副老子不想搭理你的模样。 “好了，我错了，不该冲你发火。不过你下次别在我开车的时候搞高科技，我一失神咱们俩小命不保，开车时你得让我保持注意力，有道是疲劳开车，粉身粹骨你晓不晓得？……”。 “行了，别絮叨了，要是没我控制车子，刚才早撞上了”狗子愤愤说道。 颜良笑道：“行，咱们也别相互指责了，说正事，你有什么事？” 狗子这才说道：“我是想说，既然那工厂没有人用，咱们要不租要不就是买，买回来养点东西，省得你整天给别人打工，而且我有点不习惯现在的房子，太小了伸不开腿”。 颜良听了说道：“哟，没有看出来您还是一条富贵狗，我们家上下三四百个平方你居然说伸不开腿，你的狗腿有这么长么？” “就算房子大，也不是你啃老的理由吧？你也老大不小了，得干点自己的事情，快三十的人了还整天和爷爷奶奶住一起，衣服都由奶奶洗，丢人不丢人啊”狗子对颜良实在是无语。 “算是吧，不过租那工厂能养什么？别说养牛养羊了，连养鸡都不够地方，现在哪一个正儿八经的养鸡场不得有个上万只鸡的？” 颜良觉得租下来工厂搞养殖有点不靠谱。 其实也不是颜良觉得，而是事实就是如此，哪怕是有一点可能性，那工厂都不会留到现在。 狗子道：“别人不能，不代表咱们不可以啊，养牛地方是小了一些，但是咱们可以养高价值的鱼啊，像是鳇鱼这类的”。 颜良好奇的问道：“鳇鱼是什么鱼？” 狗子又祭起了一张全息影像图。 这下颜良明白了：“这东西就算了，要养我觉得还是养刀鱼吧，这玩意儿贵，我五年前吃过一次，养殖的都得三四千一斤，野生的那就得直接上万”。 “这个？” 狗子又来了一张全息影像。 颜良瞅了一眼：“对，就是这个。不过厂子里怎么养？咱们不说别的，想把电通到那厂子里，估计就得让我破产了，更别提买厂子还有弄鱼苗这些了”。 狗子道：“这还不简单，咱们弄太阳能板供电！” “那玩意就算是把那边铺满了又能产生多少电？”颜良有点怀疑。 太阳能板子那玩意儿颜良可是见过的，山外的一个塘子里就铺满了这东西，塘主这边搞的是塘面上发电塘里养鱼，效果嘛反正颜良不想用。 狗子却道：“指望这玩意当然不行了，这个只不过当个幌子，山后面不是还三四十个风力发电机么？” “那玩意离厂子还有点远吧？”颜良有点懵。 风力发电机他自然是知道的，一个有钱的老板在山西边投资了一片风力发电厂，大约有二十几个还是三十个风力发电机，不过离着厂子的距离有点远，直线距离也得有个十来里，隔着一座半的山脉呢。 狗子有点不满：“你听我说完，能不能让人把话说完，一插嘴把我的思路都给打乱了”。 “行，您继续”颜良笑道。 狗子继续道：“你们现在人类的技术当然不行了，我这边自然有办法，你听过无线输电么？所以电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 颜良终于明白了狗子准备偷电！ 颜良不关心狗子如何去偷，他只关心会不会被抓，不过听到狗子的解释颜良觉得被抓的可能性极低接近于无。 至于偷人家老板的电会不会有道德问题，说实话颜良这样的人道德基准点也不是太高。 再说了，几十年前就说了先富的带动后富的，现在这位先富的老板带自己这个后富的，道理上也说的过去。 “那现在就是工厂的问题了” 一人一狗解决了偷电的道德问题，接下来就是如何买下厂房的问题了。 “这不是问题，几年前那厂子就拍卖了，只不过次次拍次次流拍，县里要价四十万现在估计要便宜一些”颜良道。 狗子问道：“四十万你拿的出来？” 颜良道：“拿不出来，我现在就有三万块”。 狗子很不解问道：“你不是一年赚三四万么，不抽烟不喝酒，吃喝拉撒的都不要什么钱，你的钱花哪里去了？” 颜良道：“是攒了一点钱，但是关羽这小子买房我借了六万，手头就剩下三万块了”。 狗子道：“那你去想想办法，整天游手好闲还不攒钱活的哪像个人”。 对于颜良，狗子是实在没话说了，早知道上一个家伙它就不弄死了，再不上进也比现这家伙好吧。 颜良道：“那我去想想办法，不过这鱼该怎么养你有谱没有，好几十万要是打了水漂我要抱着你跳河”。 狗子斜了颜良一眼：“别说是养什么鬼刀鱼，你就算是想养恐龙我都能给你弄出来，关健是你有这胆儿么？” “没有，没有！”颜良立刻摇头， 好家伙，养恐龙？ 这可不仅仅是被切片能解决的问题了，到时候被关进非常正人类研究所都算是祖坟上冒青烟。 一人一狗就这么一边聊一边走，不知不觉就进了省城。 “有个人聊着时间就是过的快啊，以前我一个人的时候总觉得这一个多小时像是五六个小时那么久，今天还没有觉得呢，这就到了”颜良笑着把车子驶进了收费站。 在收费站缴了钱，听到收费员姑娘一句谢谢请慢走，颜良的小冷藏车算是踏入了省城市中心。 把虾子一家家送了过去，颜良带着狗子把车子停到三哥的铺子门口。 打开门，把车上剩下的几筐虾子搬到了铺子里，半敞着门，颜良和狗子又开始商量起了买厂房养鱼的事情。 半小时后附近的几家在菜场卖菜的贩子过来取走了最后几筐子龙虾，颜良干脆把门一关，狗子拿出了全息影像，一人一狗开始'畅想'起了未来。 咚！咚！咚！ “有人没有？”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门外传来了关羽急促的敲门声。 颜良起身打开了门，狗子也瞬间收起了全息影像。 “这么着急干什么，把门都快敲坏了”。 颜良看到站在门口的关羽立刻抱怨这小子敲门声太大。 关羽还没有等门开完全，侧着身子进了屋里。 “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啊，是不是正商量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我跟你说如果有我一定举报你……”关羽一边扯一边进了屋里。 颜良不想搭理他，打开了门之后坐回了椅子上，看着关羽蹲下来看着筐子里的龙虾。 随意看了一下手上的表，颜良奇道：“今天怎么这么早。才不到十点就过来了？” 关羽道：“今天过来请你吃饭！” 颜良听了立刻站起来走到门口看看外面的太阳：“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要请我吃饭？怎么，中大乐透啦？” 关羽道：“没中，再说了咱是那小气的人嘛，今天去我家，正好让你露一手龙虾的手艺”。 “不去，你小子会这么好心？”颜良再一次回到椅子上。 关羽这边笑眯眯腆着张老脸，来到了颜良的旁边，伸手就把狗子从旁边的椅子上撵了下去。 颜良看狗子都要吡牙了：“让我咬死它！瘦竹竿这狗东西胆子肥，居然让我让座”。 “老实一点，你现在是条狗子”颜良立刻给狗子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关羽这瘦竹竿子可不知道自己离着120急救车就差一哆嗦，此刻他正一脸贼笑的往颜良身边凑。 “小颜子，国家有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看我的嘴型，滚～一～边～去！”颜良一瞅他的模样就知道自己这死党又要动什么歪心思。 “我不借钱！”关羽道。 “想借我也没有！”颜良一副我穷的很模样。 “这样，我觉得昨天那个叫燕晓菲的姑娘不错，我想……嘿嘿！” 颜良奇道：“你觉得你俩合适么？” “有什么不合适的，她没男友我未婚，我觉得挺合适的”关羽道。 颜良听了伸手捂了一下脑壳子：“果然，舔狗的信条就是天道酬勤，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一没人家高，二没有人家工作好……”。 “打住，爱情和这些有什么关系？” 关羽脸皮厚实的紧，一点也不在意颜良的话，伸手捋着自己脑门上的头发，一副顾影自怜的模样，差点让颜良吐了。 “我就要一句话，作为兄弟你帮不帮我吧？”关羽道。 颜良想了一下：“帮，但是我首先声明，我只能从精神还有肉体的角度帮，钱的角度免谈！” “都说了不问你借钱，就是打算让你去打家里做顿小龙虾，今天中午我请燕晓菲和倪熙到打那里吃饭”关羽说道。 “那没问题”颜良一听真不是借钱，这才答应了下来。 第6章 手艺 颜良关上铺子门，带上狗子还有龙虾上了关羽的小福特，经过了菜场的时候又买了一些烧龙虾的作料，关羽这小子又买了一点卤菜，于是哥俩一起回到了关羽的家。 关羽的家离铺子不远，十来分钟的路，房子也没什么装修，铺了一层地板，刷上了大白墙，厨房和卫生间到是稍微弄了一下。 这样搞到不是他想省钱，而是没这个必要，等着结婚的时候还要重新装，这要是装的太早了到时候女主人不喜欢不是白浪费钱么。 一进屋，关羽这小子就瘫到了沙发上，打开电视机一边剥着莲蓬一边看电视，表现在跟个地主佬似的。 颜良这边却是开始忙活了起来，拿了盆子把小龙虾给倒了出来，然后找了个刷子把虾子身上刷了个便。 刷好虾子洗了两茬，拿起了剪刀开始剪虾子，先在肚子上来两剪子，剪去肚子上的小脚，接下来在脑袋上来一剪子，把虾头剪开把脑子里不能吃的剪掉，最后抽掉虾子尾巴带出虾线，再给虾尾开个背，这才算是把一只小龙虾给处理好了。 刚剪了一半，关羽的手机响了，这小子接了电话之后如同弹簧一样跳了起来。 “我出去接人去”。 扔下了这句话之后，人如同瞬移一下消失了，弄的旁边的狗子都懵了，心道：瘦竹竿居然能跑这么快？ 刚惊叹了一下，发现这货又回来了，从厨房里拿了个剪刀然后又搬了个小凳子放到虾盆子旁边，转头又不见了。 颜良瞅了一眼，继续剪虾子。刚剪了五六个，门口传来了开门声。 抬头便见关羽带着倪熙和燕晓菲进了屋子。 “大家随意一些，家里也乱你们俩多担待一些”。 关羽这小子人模狗样的说道。 在一进门的时候，颜良就知道昨晚这小子不知道打扫了几次，如果是平常，这货能把整张桌上都堆满外卖盒子，感情有姑娘过来就是和自己过来不一样啊。 “颜良，大家昨儿也见过了”关羽随手指了一下颜良，然后便坐到了颜良的身边拿起了剪刀开始帮着颜良剪虾子。 看到这小子无耻的动作，颜良做了两三分钟的心里建设才没有抬腿踹这小子。 而两个姑娘则是先参观了一下房子，然后走过来要求帮忙。 “不用，不用，马上就完了，你们坐着看会电视，桌子上还有莲蓬是颜良刚带过来的十分新鲜，另外桌子下面还有零食……”关羽立刻拒绝了两位姑娘的帮忙请求。 “我不吃莲蓬，太苦了！”燕晓菲说道。 颜良听了之后心中顿时就是一串省略号：果然是个城里姑娘，吃莲蓬不知道里面的莲子芯要去掉。 “我来，我来！” 舔狗关一听立刻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如同归巢的飞鸟一般轻盈中还带着旋舞向着燕晓菲奔了过去。 颜良心中一叹，继续剪着虾子，刚剪好一只见一个影子坐到自己的对面，一抬头看到倪熙坐在自己面前，拿着剪刀开始剪起虾子。 “不用，你旁边歇着就好了”颜良说道。 不是颜良怜香惜玉，而是他怕倪熙给自己舔乱，别到时候她剪完了自己还要再剪一遍，那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剪呢。 “没事，反正现在我过去也是当灯泡”倪熙笑道。 听了这话，颜良转头看了一下客厅中的两人，只见两人全都躺在沙发上，一边剥莲蓬一边看电视，时不时的还发出如同老母鸡一般的咯咯笑声。 我收回我的话，颜良此刻想道，这两人不是不般配，而是太般配了。 “你也看出来了？”颜良笑问道。 倪熙道：“我又不是瞎子，就关羽那模样就差流口水了”。 颜良听的乐了：“他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不过人还不错”。 毕竟是好友，平常该损的时候损，但是现在作为好友颜良还是要给关羽说点好话的。 倪熙说道：“这话你得跟晓菲说，跟我说没用”。 “不是指望你敲敲边鼓嘛”颜良道。 看到倪熙剪虾子，颜良张口又道：“不错啊，看样子是个常干活的”。 头一次干活和常干活的人一看就知道了，倪熙是按着颜良的方法剪的，并不是太熟练不在速度也不慢，新手可做不到这样。 “你以为我整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的草包啊，我也是能干活的，现在只要有时间我都会自己做菜，跟你说我做菜的功夫可不错哟”倪熙笑着说道。 颜良道：“看的出来”。 “你的虾子真不错，有时间我跟我一朋友说说让他们的店里用你的虾子”倪熙说道。 颜良听了立刻道：“这事我可做不了主，这虾子是我三哥养的，每天出塘都是有数的，就算是多出来最多也就二十来斤的样子，你那朋友只要是个馆子就不够用的”。 倪熙一听奇了，心道：我这里帮你介绍生意你到还推三阻四的？ 颜良一看倪熙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了，这些年送货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就算是没眼力也练出一些来了。 不过颜良并没有多说什么，对于他来说倪熙现在就是一个认识的校友，虽然很漂亮但是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可没有关羽这种癞蛤蟆就要吃天鹅肉的心境。 所以颜良只是笑了笑便继续剪虾子。 倪熙也不想说话了，觉得这人没什么趣，于是两人埋头剪虾子。 这样一来速度到是快了，没有一会儿满满一盆子虾子便剪好了。 “我来打扫，你去做虾子吧”倪熙说道。 颜良听了也不客气，端着盆子便进了厨房。 把虾子在水中简单洗了一下，捞出来放到篓子里沥水。接下来打开媒气开始烧锅，等着锅一热放油加上各种料开始炒，炒出了香味之后加上水，然后加上剪好洗净的小龙虾盖上锅盖开始煮。 从颜良炒料时候，倪熙就站在旁边看，看到颜良放什么料，然后如何炒。 等着小龙虾下锅，倪熙的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串疑问，她现在开始怀疑昨天关羽说的颜良做小龙虾有一手这个话到底有多少真实性。 就目前来看，倪熙并不觉得颜良的小龙虾能烧的有多好，没什么秘方也没什么特殊的步骤，跟一般家庭做的煮小虾没有太大的区别。 颜良此刻可不知道旁边的靓女现在正怀疑自己的手艺，他拿着抹布擦了一下自己的双手便道：“等十来分钟便好了”。 “哦！”倪熙应了一声。 颜良出了厨房，原本以为客厅里的燕晓菲和她的舔狗还吃着莲蓬呢，谁想到一出厨房看到俩人在逗狗。 而此刻狗子已经快把自己的怒心值攒到顶点了。 两人也是闲的，没事拿着一片牛肉放到狗子的鼻子上，然后不让狗子吃，别说是狗子了，就是一般的狗，被这么逗也得生出咬人的心思来。 “不许吃哦！” 燕晓菲玩的挺开心的。 狗子看到颜良出来了，脑袋一甩把鼻子上的牛肉甩开了：“你能不能交点好朋友，这两人智商都有问题，搁我几天前的脾气早就送这俩货上西天去了”。 “记住你是一条狗，不乐意就不搭理他们呗，动不动就要把人弄死，你怎么这么暴躁”颜良没好气的说道。 说完狗子又说关羽和燕晓菲两人：“你们逗它干什么，小心它咬人”。 “这狗咬人？”燕晓菲这下一惊。 颜良道：“多新鲜啊，你这么逗它万一急了眼，不光是咬人，要下嘴狠一口能把人胳膊咬断”。 看到燕晓菲变了脸色，关羽连忙说道：“他开玩笑的，你这人就是这样，开玩笑也不分场合？” 说到这里，关羽连连给颜良打眼色。 颜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关羽一看拉着燕晓菲到一边开始把卤菜摆了出来。 颜良正想坐到沙发上歇会呢，突然间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刚想去开门，关羽这小子奔过去了。 门口是个跑腿小哥，手里拎着两三盒子菜。 “怎么还订菜了，有龙虾还有卤菜就够了，我们俩吃不了太多的”燕晓菲见了说道。 关羽道：“他们家地锅鸡和麻辣牛蛙不错，叫了让你们尝尝”。 买都买了也不好多说什么了，于是一帮人开始收拾桌子。 桌子收拾好，锅里的小龙虾也烧好了，四人围着桌子开始吃饭。 “喝点冰啤酒？”关羽从冰箱里拿了几瓶冰啤酒到了桌了。 颜良道：“你们喝吧，我下午还得开车回去”。 “行，那咱们喝”关羽道。 倪熙道：“就一瓶，下午还得上班呢”。 关羽也没有派酒的习惯，闻言说道：“大家自愿，能喝多少喝多少”。 这么一说桌上的气氛就更好了，大家喝酒的喝酒，喝饮料的喝饮料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唔！这虾子真鲜！” 燕晓菲抓起了一只小龙虾吸了一口汤汁后赞道。 关羽得意的说道：“没有骗你吧，这手艺比一般厨子都好”。 “还真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啊”燕晓菲冲着颜良竖了个大拇指。 倪熙开始并没有吃小龙虾，听了燕晓菲的话不由夹了一筷放到嘴里轻轻一吸，鲜美的虾黄味儿瞬间引暴了口腔的味蕾。 “还真的鲜，没有想到这么简单的料能烧出这味道来”倪熙也赞道。 颜良笑道：“主要是虾子好，还有选料，姜大料和花椒这些都得选好，稍稍带点味把虾子的腥味压一压把鲜味提一提就行了”。 几人也没有兴趣做厨子，所以也没有人问颜良这些料该怎么选，大伙敞开了肚皮吃就是了。 小龙虾配上冰啤酒，一盆虾子下肚，每人都造了两三瓶。 颜良没有吃小龙虾，而是随意的对付了几口牛蛙什么的。 吃的开心聊的自然也就开心，加上关羽这小子施展出了舔狗大法，把燕晓菲逗的咯咯乐，气氛想不好都不容易。 颜良桌上的话不多，一半是关羽话太多，另外就是他不想多说话。 一顿饭吃了快两小时，一点多钟才散了场，关羽三人去上班，颜良则是自己叫了顺风车回到铺子里，开上冷藏车回家。 第7章 找钱 下了高速，这次颜良并没有转到县道直奔老家，而是拐进了县城。 狗子望着窗外问道：“这是去哪里？” “去我爸妈家”颜良说道。 狗子一听立刻脸又垮了：“还是准备去啃老？” “别说的那么难听，我是去借，要是生意做成了钱我要还给爸妈的”颜良死不要脸的说道。 狗子道：“要是做不成呢？” “想还也没有办法还了，我那时已经抱着你跳河了”颜良说完又道：“在临死之前我一定要把你变成乌龟，而且要设定几个任何人都不可能回答出来的问题做为培养舱的密码，这样你一辈子就只能做乌龟”颜良道。 狗子：……。 冷藏车子七拐八拐的驶出了一个老旧的小区，小区也没有看门的，就更不提什么物业不物业的了，总之这小区就跟以前工厂的家属院似的，一进去乱停放的车子，到处跑的孩子，还有坐在门口阴凉下打瞌睡的老人，总之生活百态啥都有。 车子是进不去的，别说小货车了，家用小车想进去都得练出一把好身手来。于是颜良把车子停在了门口，下车带着狗子往院子里走。 “哟，颜良过来看你爸妈了？” 时不时有人看到颜良说上这么一两句。颜良也回了人家一些客套话，到了第二栋楼，颜颜良进了楼道上了三楼。 站在门口伸手隔着门轻叩了一下：“妈，妈，开门啊”。 很快门开了，不过开门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少妇。 “小良，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门口的少妇是颜良的姐姐颜茜，别看颜良长的矮矮胖胖的，但是颜茜长的却十分漂亮，大眼睛高鼻梁雪白的皮肤，身高一米六五左右，一百来斤，虽然已经生育了但从外表可一点都看不出来。 颜茜是县城的公务员，嫁的老公以前也是个公务员，不过现在下海做起了小买卖，开了一家金属五金件厂，生意做的还不错，在县里不算是多大富大贵，小日子过的也是风生水起的。 “我过来看看爸妈，姐，你今天怎么过来了，又逃班了？”颜良说着往屋里走。 “什么逃班，班上没事我就回来看看妈，吖！哪来的黑狗？”颜茜发现跟在颜良身后的黑狗。 “刚捡来的，我挺喜欢的就一直带着”颜良随意来了一句。 还没有进屋呢，屋里的周芳芳从屋里带着小跑奔了出来：“儿子来了啊”。 看到周芳芳就知道颜茜这长相哪里来的了，如果年轻二十来岁，周芳芳就是另外一个颜茜。 “妈，我可想你了“颜良立刻过去一把抱住了母亲，光抱住还不行，还抱着母亲转了一圈。 “来，让妈看看，几天没见瘦了”周芳芳被放下来之后，笑眯眯的打量着自己的儿子。 “偏心！”颜茜笑着嘀咕了一句。 和母亲说了一会儿，颜良张口问道：“我爸呢？” “你爸去你姐夫那里去了，那边机器坏了你爸去帮着修一下”周芳芳开心说道。 颜良的父亲颜树仁是位老工程师，手上的技术还是挺厉害的，到现在都是厂子里的技术骨干，虽然厂子现的效益不怎么样，但是这样的技术人才傻子也不会让早退休的。 不过对于颜树仁来说也是好事，厂子没事就去外面接点活，收入比颜良这个年轻的儿子还要高， “今晚住家里么？”周芳芳问道。 颜良摇头道：“不住，吃完晚饭我就走”。 “还在帮三哥送虾子？”颜茜给弟弟拿了个桔子剥开之后给弟弟递到了嘴边。 张口吞了桔子，颜良说道：“嗯，还在帮三哥送虾子，不过这一季卖完了我就不打算送虾子了，我准备自己养鱼”。 “自己养鱼，村里有人退塘子了？”周芳芳连忙问道。 颜茜也道：“这是好事啊，有了塘子自己搞养殖收入也多”。 村里的塘子虽然不能说是金窝窝至少也是银疙瘩，只要技术不是二糊蛋子假把式，赚钱那是一定的，区别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颜良一听便知道母亲和姐姐误会了，于是解释说道：“没有人退塘子，我打算把那边的废弃厂子买下来，然后养高附加值的鱼”。 “那破厂子能养多少鱼？” 一听儿子说破厂子，周芳芳和颜茜都有点懵。 颜良道：“我把握不小，准备养刀鱼，就是江刀”。 “那鱼还能养？”颜茜有点好奇。 “江刀是什么？”周芳芳可不知道江刀是什么鱼，一斤鱼超过十五块她就要抱怨上半天，哪里吃过江刀这种两三两重就要两三千的长江刀鱼。 颜茜给母亲解释了一下什么叫江刀，然后冲弟弟问道：“你真有这技术？” 颜良点了点头：“不敢说百分百但最少有六七成的把握”。 颜良相信狗子说的话，再说了，狗子随手就是一个全息影像，供给舱这玩意要是养不了江刀，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颜茜选择相信弟弟，至于为什么颜良有这么好的信用，那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攒下来的。 在颜良回老家的时候，颜茜想着托人花点钱把颜良弄进乡下捧铁饭碗，过几年再调进县城，但是被颜良拒绝了。因为颜良知道进那里你得使多少银子，他不想让姐姐在姐夫家落下个扶弟魔的名声。 而在老家这些年也没有瞎折腾，更没有从姐姐家里弄过什么钱，而是老实的给堂哥干活挣钱，虽然钱拿的少，但任谁都知道颜良是个稳重的孩子，从来不说没有边际的话，不干吹牛币的事儿。 周芳芳明白儿子回来干什么的了。 她也没有心疼钱，她就一女一儿，闺女嫁的好，女婿家也是明事理的人家，吃穿也不用她操心，唯一要他操心的就剩下一个儿子，现在儿子准备创业，她哪里能舍不得钱。 “家里钱也不多，再帮你凑凑能有个十五万，你要是要，过两天我给你取出来，原本是打算给你结婚的，既然你要创业那就选给你创业吧”周芳芳说道。 颜良道：“妈，算我借的，到时候给您打个欠条”。 颜良也没地方借钱去，同学？现在不是买了房子苦哈哈还贷款的，就是攒着钱准备买房子的，谁会有钱。 再说了，现在同学在学校不熟悉的，你也张不开这个嘴，社会上借钱一张口说不准原来还算是可以的朋友都疏远了。 如果要谈钱，一般也就是亲爹妈和兄弟姐妹，别人真不太指望的上。 关羽和刘诚到是真能指望，有钱肯定会借，不过这两小子现在口袋比脸还干净，别说上万了，五千都不一定拿的出来。 “你还差多少？”周茜问道。 “姐，您就别担心了，我回去先问问三哥那边”颜良没好意思说自己就三万块。 他不想借朋友的钱，也不想问姐姐借钱，因为怕姐姐在姐夫家难做。 颜茜眼一瞪：“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等晚上回去我和你姐夫商量一下，放心吧钱算你借的”。 颜良听了说道：“姐，你先别急，我还是回去先问问三哥”。 颜良真不想问姐姐借钱。 颜茜听了说道：“这事你听我的！” 就这么着，颜良创业的第一批钱算是有了着落 晚上的时候等着颜树仁回来，一家人坐在饭桌上又把这事拿来说了一下，颜树仁没什么二话，毕竟是自己亲儿子，加上也不是不靠谱的孩子，所以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家里吃过了晚饭，颜良往村里赶。 回到村里，到了三哥家门口还筐的时候，正好三哥在家，于是颜良拉着三哥说了一下这事情。 颜如松听了之后，思索了好一会儿，这才张口问道：“你有多少把握？养殖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也看到了，我这整天忙的头不着地的，就算这样时不时的还出点毛病呢，老话说家产十万带毛的不算，这养殖业也和带毛的差不多，一个不小心就是全盘皆输”。 颜如松还真不是怕堂弟还不起钱，乡里乡亲的要是赖账那真是抬不起头来了，他主要是怕堂弟受骗。 现在这社会骗子那是无孔不入，以前骗人养土鳖的，后来骗人养蚂蚁的，这种事情多如牛毛。 颜如松是个搞养殖的老手，他也听过养刀鱼的，不过效益真没有一般人想的那么大，主要是这东西太娇气了，成活率太低，还有就是野生长江刀鱼才受追捧，相比之下，湖刀和河刀都要差上不少，养殖的口感就更差了。 现在搞养殖你不光是有特色就行的，还是讲品质，顺大溜那行业一下来，立刻就栽进去了，说不定输的裤子都没了。 颜良也是有备而来，他心里明白说服爸妈那靠张嘴就成，说服三哥可不能这样，你得有东西拿出来。 于是便和三哥详细的说了一下自己准备怎么建池子，如何投喂料什么的。 颜如松听到堂弟说的时候思路清晰，而且以他养殖这么些年的经验，觉得堂弟这操作似乎是可行的。 “行，你现在有多少？”颜如松一口答应下来。 颜良说道：“我可没什么钱，所以打算问三哥您借个二十万”。 颜如松道：“没有问题，你什么时候要？” 堂弟这些年给他送货没有出过一次错，虽然性子有点懒散，但是只要他说的事，颜良都能准时准点完成，所以颜如松还是相当看中颜良这个堂弟的，现在堂弟创业需要钱，他这边自然得帮忙。 虽然损失了一个好帮手，但他也没有想着堂弟给自己打一辈子的工。 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村里同宗之间凝聚力还是相当强的，借钱这事如果放到外面的村子，别说堂兄弟之间亲兄弟都不一定带搭理你的，但现在颜良一张口，颜如松就应了下来。 第8章 厂子 接下来几天钱很快到了位，颜良早上送货，下午就得去跑各种手续，颜如松和颜良的姐夫梁显阳还帮着一起去县里砍价，最后以二十三万的价格拿下了工厂。 县里到是挺开心的因为一个死账给盘活了，那厂子主要的地方太偏，如果放到县城别说二十万，两百万都有人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地产这东西最主要的还不是个位置嘛。 总之厂子卖了出去，买卖双方都挺开心，算是双赢。 拿到了产权证的这天，颜良带着狗子摇着乌篷船出现在工厂的门口。 厂子很破，破到了让人不忍直视的地步。 原来厂子是有个石头水泥浇注的码头，现在码头还在，不过码头上到处长满了齐腰的草，趟着草往里走不到十米就是厂子的大门了。 大门更惨，原来的门卫室已经塌了，一扇大门倒在了地上，另外一半也锈的不能用了，门上的钢管都锈穿了。 好在两边的水泥门柱子还挺结实的，颜良试了试觉得这门柱还能用。 钻过大门，便是一个l形的院子，依着山体平出来的院子左边大右边小，左边是两间厂房，右边是一间小厂房。 厂房中间有一个差不多一亩多的空地，正中间有个花坛，里面种了一株如盖的老松树，花坛上还绘着五角星的图案，一瞅就是浓浓的时代风。 厂子破的跟个鬼似的，这株老松长的确丰茂无比，瞅那大伞盖子，直径差不多有十来米。 厂房都是框架结构的，水泥的柱子支撑起房顶，柱子中间用红砖填充，房顶原来的瓦已经没有了，也不知道是被乡亲们拿去盖了房子还是怎么的，总之就是没有了，三栋厂房现在都仅剩下四边山墙。 厂房里面也有很多垃圾。 “这厂房还能用么？”颜良转头问了一下狗子。 狗子道：“厂房清理一下还能用，那时候的建筑就是结实，到现在这些柱子还都不错，比你们村口那码头都结实，维护一下再用上几十年没有问题，这柱子里差于不多有一半是钢筋，水泥的强度也是足足的”。 颜良道：“那时候的人不知道什么叫偷工减料，造出来的东西自然耐用”。 说罢带着狗子往里走。来还了如刀削一般的山体旁边。 山体上嵌着一个大铁门，大铁门挺高的，最少也有三米五的高度，两个颜良撂一起估计都够不到顶，宽度也有五米多。 铁门也厚实，依稀能看出它们刚上岗时的风采，只不过现在这两扇铁门不行了，有些地方都锈穿了，就算是这样颜良推了一下半掩着的铁门，铁门也是纹丝不动。 一进了洞里，颜良立刻觉得整个人身上的毛孔都跟着一缩，外面是骄阳如火，而里面却是清冷如秋，穿着短袖的颜良不由自主的都打了个寒颤。 狗子这时两只眼睛如同两盏大灯似的，一下子把整个洞内都照亮了起来，这下颜良的视线一下子把整个山洞看的清清楚楚。 不过就算是看不清，颜良也知道这山洞大概是个什么样子，小时候他可没有少来这些玩，烧火烤肉之类的，反正只要是避大人的调皮事，十有八九就在这里玩成的。 山洞并不是太深，不过也有六七十米，尽头就是一堵石头墙，两边各有七八间小间，每一间小间都有小三百个平方，小间的门都已经烂了，连同着门框一起都不见了踪影。 山洞里面到是挺干净的，除了村里几代皮猴子在这边烧东西玩剩下的东西，几乎啥也没有。 “接下来怎么办？” 颜良转头问狗子。 狗子回道：“接下来自然是清理垃圾，把垃圾清理掉之后，外面房顶上换成太阳能板子，接下来找人垒池子，明天我给你出个图，照着图来等着建好了剩下的事情就我来”。 “你怎么办？”颜良又问道。 狗子斜着眼说道：“当然是展开两个生产间了，还能怎么办，难道真靠着你的本事养鱼啊？” “再这么跟我讲话的时候想想小乌龟，还有没有点老幼尊卑？”颜良有点不爽。 狗子道：“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帮你养鱼还得当孙子，你能不能先尊重一下我？” “不把你变乌龟就是对你最大的尊重”颜良回道。 一人一狗就这么扯着转身出了山洞，出了院子跳上了小船摇回了村里。 回到家，跳上了家门口的小码头，颜良栓好船。 汪汪汪！ 对面五婶家的花狗看到狗子立刻咆哮了起来，很快附近的狗子都跟着叫了。 狗子看了一眼对面的花狗：“我要收拾一下村里的狗，居然敢向我示威”。 颜良可不关心这个，狗与狗的事他哪里想搅和进去：“随你，别把人家狗给咬死了，要不然找上门麻烦”。 “大良子，厂子看过了？” 奶奶钱玉珍听到动静从屋里走了出来。 “奶，看过了，等明天回来我去清一下垃圾，然后找人帮着垒池子上瓦什么的”颜良笑着走过去站到了奶奶的身畔。 “那好，等明天我和你爷去搭把手”钱玉珍说道。 颜良听了立刻道：“不用，不用，找人干就是了，清理垃圾也不用几个钱”。 颜良可不想自家爷爷奶奶去干这活，万一累到了哪里，还不够医药费的呢。 不过老太太可不这么想，老人家苦日了过惯了，能自己动手的事情如何舍得花钱雇人去做，她也知道孙子担心自己的健康，不过她实在是闲不住啊，于是嘴上答应了但是心里还是决定明天一早，等着孙子出去，就去帮着孙子拨拨草扫扫地什么的。 晚上吃完饭，颜良上楼，颜道寻和和钱玉珍老两口子拿着扇子去村里大码头那边纳凉，颜良则是在屋里刷了会儿手机。 正准备睡觉呢，突然间听到窗外传来了对面狗子的呜咽声，一听就知道狗子被人给收拾了，转头一看自家的狗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便猜到了三分。 一个钟头后，狗子晃着脑袋回来了。 “怎么全身都湿了？被人打河里了？” 看到狗子全身都湿透了，颜良有些好奇。 狗子道：“谁能把我打河里，我把这边的狗子收拾了一遍，然后又游到码头那边把那边的狗子也收拾了一遍”。 “那边狗子又没有凶你你干什么去打人家？”颜良奇道。 狗子道：“防止它们不知天高地厚，还是预先打一遍再说”。 “……”颜良有点无语。 和狗子聊了一两句，颜良准备睡觉，不过今天躺到床上居然有点睡不着了，总觉得似乎少了一点什么。 过了一会儿颜良明白村里太安静了，原本这时候外面时不时就会有狗叫声，今天如同村里所有的狗子都在家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怎么没狗子叫唤了？” 趴在地上的狗子听了说道：“我就是烦它们晚上吵才揍它们的，要不然我揍它们干什么，你看现在多安静啊”。 这下颜良又无语了。 不过觉还是得睡啊，好在颜良心也大，在床上翻了十来分钟便睡着了。 今夜村里很多人都睡的不踏实，就像是原本住在火车道旁，每晚听着火车声入睡，突然间火车没了，太安静了反而是睡不踏实了。 凌晨起床，照着往日的轨迹，颜良出门到码头，选帮叔伯们卸货装货，等着三哥把虾子运过来，装车之后奔着省城而去。 中午回来，颜良发现码头附近几乎没什么人，小船摇到村里发现今天村里也安静的让人有点发毛。 等颜良把小船摇到厂子码头的时候这才发现，厂子的码头旁边泊着二三十艘乌篷船，而村里老少爷们现在都在厂子里忙活着呢，一帮老人家正在门口小码头上拨草，身体好的叔伯们正在把一布兜一布兜的垃圾往外运，而外面的一些乌篷船舱里还堆上了各种各样的垃圾。 不光是成人就连穿着开裆裤的小孩子们也伸着小胖手在地上拨着草。虽然玩的成份居多，不过那种浓浓的同宗情谊是怎么也盖不住的。 六叔颜树行和颜良的九哥颜如槐两人架着一根扁担走了过来，扁担的中间有个化肥袋皮子做的布兜子，里面装满了建筑垃圾。 “六叔，你们怎么来了？” 颜良的心中有点感动。 “都在家闲着没事，正好过来运动一下，再说了靠你一家子要清到什么时候，咱们大家伙搭把手，这活儿也就是两天的事情” “少打两天麻将这活也就出来了”扇担另外一头九哥也说道。 颜良也没有多话，带着狗子直接进去开始干活。 到了傍晚的时候，一条乌篷船又带着一个乡厨子还有几个杂工过来了，直接在码头上垒起了几口锅，很快大锅里便传出了诱人的香味。 此刻颜良这才明白老话说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自己想到的没有想到的爷爷奶奶都给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这边没有电，到了太阳落山这活就干不起来了，大家伙吃完了饭顶着夜色回到了村里。 “爷、奶，不是说了您就别操心了么” “我还用你教训？”颜道寻板着脸望着孙子说道。 颜良苦笑道：“我哪敢教训您啊”。 “行了，老头子，孩子也累一天了，大家都洗洗早点睡”钱玉珍笑道。 颜良也的确累了，在井旁打了水冲了一个凉之后，上床没有一会儿便睡着了。 有了乡亲们的总动员，厂子两天半的功夫便清理的干干净净的，接下来就是从外面找人搭屋顶铺太阳能板这样的事情了。 找队伍干活这事情，颜良的姐夫梁显阳帮着找了队伍并且联系好了生产太阳能板的厂家，帮着颜良省了不少钱。 就算这样这玩意挺费钱，所有厂房顶都铺上不现实，所以只有小厂房顶上铺了，两间大厂房顶都换成了玻璃的，以后两间大厂房就是一个温室大棚，里面是鱼菜共生系统，养小鱼小螺，而这些将会成为刀鱼的饲料。 第9章 焕然一新 前前后后折腾了差不多两个月，颜良自己又埋头整了十来天，终于他的养鱼场已经初见规模，虽然看起来依旧简陋，但是比起以前来那可以说是旧貌换新颜了。 成现在模样可是费了不少气力，乡亲们帮着运垃圾，颜良的父亲则是特意请了几天假过来帮着儿子布电线，最后姐夫梁显阳帮着联系施工队，反正大家都跟着受了累。 也让颜良感受到了浓浓的亲情，不论是远支的还是近支的乡亲们，这些天都出了实力气，这点颜良记在心里。 小码头上已经没了杂草，原本脱落的水泥缝也被重新填了起来，上面又铺了一层新水泥，原来破旧的大门已经被处理掉了，门卫室被取消了，两根大门柱子保留了下来，刷上一层白漆之后，柱子上的红色五角星也被重新漆上了大红漆，看起来鲜艳无比。 进了院子，左手边的两间厂房也已经是焕然一新，四边的山墙并没有大动，砖头的还是砖头，水泥柱子也依旧是水泥柱子，全保持着原来的风貌。 只是四周的窗户开的大了一些，顶上也全都换成了钢结构支撑的透明玻璃，往里面一站，就算是不出太阳的时候里面也是通体透亮。 右手边的小厂房还是空的，里面仅摆了从家里移过来的一张床，还有写字台什么的，四五百平，五米多高的屋子里只摆了这些东西，显得空荡荡的。 如盖的老松树依旧保留了下来，树池被重新描过了漆，红色的五角星配上全世界无产阶级联合起来这样的标语，很是有些怀旧的调调。 洞口的大门已经被换掉了，原本的钢门太重太不方便了，现在换成了钢骨木门，重量最少比原来轻了百分之八十。 进了洞里，原本的小门都没有了，一个个门洞里全都是水泥的养殖池。 看了一圈，出了门，站在老松旁边，颜良冲着狗子说道：“狗子，开始你的表演吧”。 狗子也不二话，直接把嘴里叼的魔方给丢到地上。 两颗魔方块从魔方主体上脱落下来，地上滚了两圈之后，一个向着两间厂房，一个向着山洞口滚了过去，滚了约两米多，两个小金属方块上长出了四个小金属爪子，刨了几下地钻进了地下便不见了。 “就这？” 颜良觉得场面不够大呀。 话音刚落，原本金属块钻进地里的地方便泛起了一道光束，紧接着一只如同触手一样的东西伸了出来，然后一道化成两道，两道成四道，如同一条条会发光的章鱼触手一般，以一种十分恶心人的状态向着厂房还有山洞蠕了过去。 看了一会儿，颜良就觉得有点反胃了，差于点扶着旁边的老松吐出来。 四五分钟过后，光线灭了，一切都归于平静。 狗子道：“好了！” “好了？” 颜良忍住了恶心：“下次能不能搞的正常一些，少拿这样的东西来恶心我”。 狗子道：“我到是能给你弄个万道霞光，可惜能量不够啊，现在就只能这样了，将就着看吧，反正养东西嘛谁也不会看你的池子高不高级”。 恢复了一下，颜良好奇的进了厂房看了一下，发现四条的墙边多出了一条条大小不一的灰色管道，看起来还客算是挺规正的，厂房里的池子中还浮着上百块带着无数小孔的浮板，突然一下子整个工厂就充斥着一股子朋克风。 “就这？”颜良道。 狗子回道：“这样还不行？一下子搞的跟电影里的太空舱似的你怎么解释？去先合上电闸你再看！” 颜良听了走到厂房的电闸旁边，打开了配电箱伸手就把闸给合上了，闸一合上，顿时整厂房亮了起来，不光是屋顶的灯亮了，池子里的水也渐渐的似乎活了一样，开始的池中缓缓流动起来。 “我去，这灯够亮堂的”。 一下子让颜良的眼睛有点不适应。 狗子道：“明天就可以种菜了，小鱼还有螺什么的你得自己捞，我要是弄的话太消能了”。 “我知道，明天就去五哥的塘子里买小鱼，对了种什么菜好？” “随意种一点就是了，青菜西红柿什么的都来一点”狗子道。 “行，那明天咱们就正式开搞！”颜良说道。 此刻颜良不知道，他这边把两个方块扔地上，那边的风力发电站的人可就疯了，突然一下子发电量锐减，直接掉到了原来的一半还亏些。顿时控制发电机的这帮子人手忙脚乱的开始检查各种仪器。 很快县里一位胖胖的半大老头子被电话给惊醒了，同时醒来的还有旁边身材窈窕的小辣妹。 “你说什么？”老头子一下子被电话给惊醒了：“我马上来！” 挂掉电话，嘴里骂了一句特么的，也顾不得旁边的小辣妹了，老头子飞快穿上了衣服叫上司机往这边赶。 风力电场这边一群人依旧是焦头烂额，查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哪里有问题，但是就感觉不对，风扇转的跟个电风扇似的，产生的电流却小的可怜。 颜良这边却是满意的很，虽然厂房和山洞里被狗子这么一糟蹋显得有点像工业革命时代的东西。 但是颜良可以忍受，只要是能赚钱，把鱼养好像什么都不重要。当然对于如何养鱼什么的，颜良也不会打破砂锅问道底，那玩意对他来说太深奥了。 至于偷人家电的问题，颜良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反正谁用不是个用呢，至于狗子那更不关心了，它的胆子比颜良还肥，也更加无耻，如果换个操蛋点的主人，现在狗子说不定都能生出征服世界的心思。 一人一狗绕着工厂和山洞转了不下十圈，颜良是畅想未来的钱途，狗子则是对于已经展开的两个模块表现出了极大的欣慰。 转了快两钟头，一人一狗这才回到了小厂房，哦，现在这里是颜良的住所。 往床上一躺，颜良又开始失眠了，不是兴奋的，而是这破房子太大了，根本不聚气，一张床摆在空荡荡的好几百平的工厂里，房梁还有四五米高，哪里是正常人吃的消的。 “不行，打明儿开始得把这里倒饬一下，要不然这里没有办法住人，睡觉都睡的阴森森的”颜良从床上翻了起来。 狗子到是睡的挺舒服的，躺在地上四仰八叉的，愣是把一条狗子睡出了狮子的味道。 “我觉得挺好”狗子道。 “那你在这里睡吧，我还是回家里去睡，等明天开始把这里搞一下”颜良实在是受不了，于是从床上翻了起来。 狗子这边一见颜良起身要走，它也跟着翻了起来：“我跟你一块回去？” “你在这里看家好了，我回去睡，明天早上我就过来了”颜良说道。 狗子听了趴回到了地上，懒洋洋扔下了一句晚安，颜良还没有走到门口，这货就开始打呼噜了。 听到狗子打呼噜，颜良骂了一句后向着码头走去。 摇着小船回到了村里，现在乡亲们大多数已经入睡了，村子依旧是安静的很，村里的狗子挨了一顿削之后，果然老实多了，晚上没有一条狗子有胆儿没事乱吼乱吠了。 吱呀！ 推开了门，颜良爷爷奶奶养的大黄狗摇着尾巴迎了上来，颜良的身后没有黑狗子，这让大黄心情十分愉悦，开心的直往颜良的腿上跳。 “好了，这么热情干什么，搞的我十年八年没有回来似的”颜良伸手揉了一下狗头。 “是大良子回来了么？” 听到屋里传来爷爷的声音，颜良一抬头发现爷爷的房间里灯亮了起来。 “嗯，爷，是我回来了”颜良应了一声。 颜道寻张口问道：“那边的事情都弄好了？” “都弄好了，明开我准备问五哥买点小鱼秧子放进去先养着，周五的时候我去顾师傅那里把苗子接回来”颜良说道。 顾师傅是个水产养殖户，大名叫顾先云，虽然说是同是水产养殖户，不过人家的摊子铺的大，光是一个鲢鱼的塘子人家就是两三百亩。 搞的刀鱼养殖，人家也是和当地的农业大学一起搞的，算是科研项目，要不然你这时候想去长江里捞江刀，那可是一件非常有判头的事情。被逮住了三五年肯定是少不了的，依着数量大小估计十来年也有可能。 这么说吧，顾先云那里不光是有好苗子，而且也有出售的许可证，要不然就算是你买了江刀养成了，你也不一定卖的出去。 现在长江十年禁捕，你搞个江刀菜品挂出去，鱼还和真正的江刀长一个样子，牌子一挂估计工商税务带着警察就上门收拾你了。 至于颜良如何找到人家的，现在是互联网时代想找个养殖刀鱼的基地比以前靠电话交流的时候容易太多了。 “都顺利就好！” 颜道寻打开了房门，伸手冲着孙子招了招。 颜良一见知道爷爷有话和自己说，于是跟着进了爷爷的屋子里。 见爷爷坐在小桌子边上，颜良立刻拿起了桌上的杯子给爷爷倒了杯水。 颜道寻接过了杯子，轻轻喝了一口：“钱还够不够用？” “够了，剩下来的钱估计撑到出鱼没什么问题”颜良说道。 “那就好，要是不够的话再说，我们再想办法”颜道寻说道。 “我知道了爷”颜良点了点头。 “不是说今晚住那里么？” “那边住着睡不着，地方太大了，睡下去空落落的心怎么也静不下来”颜良道。 颜道寻点头说道：“正常，再有钱再大的官也不过睡几尺见方的地，太大了不光不聚气反而折寿”。 对于背了这么多债的孙子，老人家还是有点担心，怕万一出了什么状况不好办，不过老人家也知道，孙子想创业是好事，总不像以前一样一辈子给别人干活吧，而且虾市也就两三个月，剩下时间都闲在家里也不好。 爷孙俩又聊了一会儿，老爷子这才放孙子回屋。 第10章 饵鱼到位 第二天一大早，颜良便睁开了眼睛，他到是想多睡一会儿，但没有办法这几个月养成的习惯这时候就得起来。 起床之后，颜良呆呆的坐在床沿愣了一会儿，突然间没什么事可干，一下子让他的心有些慌慌的。 想了一下干脆出去，摇上了小船往码头去。 到了码头，依旧是热闹非凡，一筐筐的鱼被过秤之后运上车子发往附近的县市，等到了天亮这些鱼就会出现在菜场上。 “小良，今天又不送货你过来做什么？” 正光着膀子往车上扛鱼的族叔看到颜良过来了，挺好奇的问道。 颜良道：“醒的早，就过来帮个忙”。 说着颜良脱掉了上衣，开始帮着大家伙装车。 等所有的车子都装完了，东边也现出了鱼肚白，这时候大家伙都已经累了不行了，一个个就这么光着膀子散坐在码头四周歇歇脚。 “五哥！” 颜良这时候一抬头看到五哥过来了，于是抬手打了声招呼。 “你怎么在这里，你那边都搞好了？”颜如柏在这里看到颜良觉得挺奇怪。 “对啊，忘了问了，小良，你那边都搞好了，什么时候开始进鱼？” 附近的叔伯们这才想起来问这事情。 颜良道：“过几日就去接苗子，已经和人商量好了。今天准备去五哥那里弄点小鱼养一养，给苗子当饲料”。 “今天要等一等，我这边马上要出去，你在是不急的话等我回来，最迟下午四五点钟”颜如柏听到堂弟这么说，这才想起来今天要给颜良弄点小饵鱼。 颜如柏算是村里专门养小饵鱼的，也不往外面卖就是供给村里有些人家育小苗子或者喂鱼，虽然说现在鱼饲料做的很好，但是有些老手还是喜欢用活的小饵鱼，认为这样喂出来的鱼比较壮实，病害也少。 村里养殖户多，需求也大，所以颜如柏的生意不错，日子自然也就过的美滋滋的。 “没事，明儿也成！”颜良道。 “小良子，等着正式进苗子的时候摆不摆席面？”一个长辈坐在码头上，一边抽着旱烟冲着颜良说道。 颜良道：“那是自然是要摆的，到时候您一定多喝几盅”。 以前不论是红白事还是谁家生了孩子，生意开张都是要摆席的，但是这些年村里来了新村长，县里也有了新规定摆席收礼有了限制，所以一般不是重要的事情不会摆什么席。 对于这个政策不光是颜良支持，村里绝大多数人也是支持的，因为要是像以前，连个光腚的娃娃都要过生日，乡亲们赚的那点钱都交待在了人情来往上了。 你家办了，我家自然也得办，要不然送出去的礼金怎么收回来？ 这么一来一去的，吃喝风收礼风越刮越大，给乡亲们的日子套上了一副沉重的枷锁。 现在好了，规范了送礼的金额让办事的人挣不到钱，大家的热情自然也就消失了，村子里也就少了很多的事情。 但颜良这样的肯定是要办的，一是乡亲们出了不少的力，二来也是图个吉利，三也是大家伙聚上一聚，增进一些邻里宗族情。 当然这些事情不用颜良出面，他也整不太清楚，都是由爷爷奶奶来操持，要不怎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人情往来什么的，老人家倍清楚，像是颜良这样的年青人真是懂的不多。 正在码头上歇着呢，突然间一辆破旧的普桑驶了过来。 “吴主任～” 坐着的乡亲们纷纷和车里下来的三十岁左右的年青人打着招呼。 吴主任叫吴为山，是县里派下来的村官，到这里上任已经快四年了，在这四年里吴为山可是为村里干了不少实事，搞了鱼业合作，把鱼产品往市场上推，因为吴为山的努力，村里的收入比几年前增加了百分之五十，而吴为山也改变了乡亲们对于下放干部都是来渡金的观念。 “大家伙都忙完了？”吴为山这边下了车子，走到了人群中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掏出了烟散了一圈，和大家聊了起来。 “颜良，你那刀鱼养殖有没有把握？”吴为山对于村里的事是门清：“我可听专家说了这玩意现的养殖技术还不算太成熟”。 “您放心吧，我这边不敢说百分之百，七八十还是有的”颜良笑道。 吴为山听了开心说道：“你小子说七八十那最少得有九十，有什么要帮忙的说一声”。 “行，要是有事一定找您”颜良回道。 歇了约半个小时，大家陆续摇着船，回家的回家，干活的干活去，颜良自然也是摇着船回到了厂子里。 “狗子，昨天晚上没什么事吧？”上了岸回到厂里，颜良发现狗子依旧是四仰八叉的躺着，于是随口问了一句。 狗子一歪头，瞅了颜良一眼：“能有什么事？我到是想有事，可惜没有”。 颜良嗯了一声，然后拿着卷尺开始在屋里量了起来。 狗子一翻身坐了起来：”你干什么？” “我准备搭个架子，下面用来做衣帽间，上面用来睡觉，要不然这地方哪里能睡人，这么大的空间也太瘮人了”。 “你准备怎么办？”狗子凑到了颜良的脚边， 颜良想了一下伸手比划了起来。 狗子见状直接拍出了一组全息影响，颜良这边一瞅好家伙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东西，于是开始在全息影像上规划了起来。 房子的东南角，颜良用钢架顶起了一个约四十平方的小空间，下面弄成了衣帽间，上面摆上一张床，还有两个床头柜。觉得可以了数据就传到了颜良的脑海里。 前面还剩下的一些钢材就有了用处，颜良这边一般的工具也有。 原本是打算找的装修队伍来做，不过姐夫嫌人家要价高，直接找了一些人临时组成了小施工队，这样就算是买了工具后还能省下近三成的费用，因此颜良这边像是二手小发电机、小电焊机啊也算是全乎。 搭架子也不是什么精细的活儿，颜良这边自己也就不准备找人了，反正他这边有数据，钢材该切的切，该焊的焊就是了，怕焊的不结实那就钻个孔上螺丝，双重保险要是再不结实那可就是笑话了。 忙活到了中午，颜良直接把吃饭这事给忘了，直到爷爷拎着篮子摇着小船过来送饭，这才知道时间已经快过午了。 男人嘛，除非是没有机会，要是有机会还是比较喜欢摆弄这些东西的，更何况颜良这小子还挺喜欢看此乱七八糟的视频，当然小视频的东西很多都扯淡，但是经过这一次装修之后，颜良动手的能力的确是提高了不少。 “小良，怎么不回家吃饭？” “爷，您看我，一忙起来把这事给忘了”颜良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迎了上去。 颜道寻看到地上摆着乱七八糟的钢构件，说道：“这就准备搭架子了？” “嗯，早点搭起来，等着鱼苗子进来之后，也要住进来”颜良道。 颜道寻放下了篮子，爷孙俩就直接往地上一坐。 颜良打开了篮子发现里面豆角炖肉，外加一大碗米饭，于是擦了擦手端起碗便猛刨了起来。 看到孙子吃饭的模样，颜道寻笑道：“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颜良笑道：“干活的时候不觉得，但是现在闻到菜香味，一下子就忍不住了”。 “那也得慢点吃”颜道寻一脸慈爱的望着孙子。 颜良也真是饿了，早上就没吃早饭，又帮着卸了货回来又是摆弄架子，铁打的人也该饿了，于是三两分钟把爷爷送来的饭菜给一扫而光。 接下来爷孙俩开始干活，架子的料早上颜良已经分割出来了，现在就剩下焊接还有拧螺丝，颜良搞焊，颜道寻帮着拧螺丝，两人一起活儿自然是快了不少。 到了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候，爷孙俩还干着呢。 这时五哥颜如柏来到了屋门口。 “喊了半天也不见人出来应一声，原来在干活哪”颜如柏站在门口笑着说道。 “五哥来了” “如柏来了啊” “嗯，七爷爷，我给小良送鱼来了”颜如柏说道。 颜良一听有点不好意思：“您看，我把这事情给忘了”。 “没事，反正这些日子我也没什么事了，活都快忙活完了，鱼我给你送过来了，放哪里？”颜如柏说道。 鱼来了，那自然放到外面的两间厂房里，于是爷孙仨个开始把小鱼秧子从颜如柏的船上往外面厂房里运。 第一箱子运进了厂房，颜如柏忍不住夸了一下。 “你这里搞的还挺像个样子的”。 现的厂房里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以前就是一个空荡荡的水池子，现在墙边最少有三四十根大大小小也不知道通到哪里的管道，还有一个个老式手动阀门，瞅起来真有点以前老工厂的范儿，也就是颜良说的蒸气朋克风。 颜道寻也是头一次看到改造好的厂房。 “这么多东西都是你搭的？” “哪里是我搭的，找了人帮忙的”颜良可不会承认，这玩意要是他做的说给谁也不信。 好在颜道寻和颜如柏也不想多问，村里人家养鱼各自都有一手，有些技术大家也不会多打问，因为这是人家吃饭的本事，用外面的话就是商业机密，在这一点上乡亲们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 像是颜如松的龙虾技术，颜如柏的小鱼养殖技术等等都没人探问。 颜松柏养的小鱼长不大，最多最多也就是一个指头长，这种鱼吃吧没什么味，用来晒干鱼外面市场也不好，所以只能当养大鱼的饲料。 现在颜如柏送来的可是鱼苗子，一个个身体都不到半公分长，一筐就不下千余尾，五六箱子投下来就是六七千尾了。 “你这池子不小，这点鱼可能不够”颜如柏说道。 作为养鱼的专家，颜如柏这边自然是有一定眼力劲的。 颜良道：“先不用这么多，因为刀鱼苗也不多，这次就是两千多尾”。 “怎么不多买一些？钱不够的话和大家伙说”颜如柏道。 “不是，是技术问题，等着熟练了再多进一些，现在先养个两千多尾试试水”颜良道。 颜如柏听了之后点点头：“也对，一口吃不成胖子”。 第11章 上一课 花了两三天时间，颜良在爷爷的帮助下把架子给搭了起来，往墙上打上固定桩子，架子上也铺了一层厚约十来公分的木板，床往上一弄，上面到顶约两米七八，下面也约两米七八，这下睡觉的地方就算是搞好了。 住的地方搞好了，两间玻璃棚里的菜也发出了嫩绿的小芽，虽然不甚高但是一道道绿意被钢线固定在了池面上，随着流动的水面随波而动，望去还是挺赏心悦目的。 今儿要去接鱼苗，两三百公里的路程，所以颜良一大早便起来，问三哥借了以前开的小冰藏车子，四点多钟颜良在三哥颜如松的陪同之下上了路。 两个半小时的车开下来，兄弟两人轮着开也不觉得有什么累的，到了地方在路边的小馆子吃了点东西，两兄弟往乡下的养殖场去。 顾先云的养殖场很气派，占地差不多有二十来亩，除了一栋三层的办公楼之外，还有四五间高大的钢结构场房，远远望去像一间工厂似的，在外围还有一块块塘子，每一个塘子都不下二十亩，而且非常的规整，就像是部队小战士叠的被子似的，一个个小豆腐块嵌在大地上。 这家伙别说颜良的养殖场了，就算是颜如松的养殖塘子也离人家差了好大一截子呢 兄弟俩的车子到了场门口，顾先云已经笑呵呵的在门口等着了。 顾先云真是一副大老板模样，约四十来岁，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差不多得有两百多斤，腆着个大肚子，瞅着皮带似乎都快绷不住肚子上的肉肉了，一脸红光，长的就是一副土财主模样。 但是看到这顾老板脸上的笑容，颜良的心中没由来的咯噔了一下子，总是觉得这肥仔的笑容有那么七八分相熟的意思，笑的有那么一点贼啊。 转念一想，恨不得拍一下大腿：好家伙，像是这样的笑容，上一次看到的时候还是关羽那怂货问自己借钱的时候。 “顾老板” 颜良兄弟俩跳下了车子。 “两位颜老板，来的够早的啊”顾先云和颜良、颜如松客套了起来。 “苗子给你们准备好了。咱们先去看看苗子，然后到兄弟的办公室小坐一下”顾先云示意两人跟着自己走。 颜良兄弟俩也不好说别的，到了人家的地盘那就入乡随俗吧，于是跟着顾先云往后面的繁育场走了过去。 一推门进了繁育场，颜良和颜如松两个土包子又被人家给弄惊住了，这边工作的人全都是统一的制服，还是一水儿白色的，搞的像是个生产药的地方似的。 顾先云胖脸上的肉抖了抖：“这里对于环境的要求比较高，两位颜老板咱们这里换个衣服进去”。 “行，行！” 两人有啥好说的，现在都被人家这气势给镇住了，换了衣服跟着顾先云进了繁育场，听着人家给介绍这是鳇鱼，这个鳗鱼之类的，林林总总的不下四五十总，转了一圈回来，哥俩愣是一个没记住，只是觉得人家顾老板摊子搞的，那真是棒～棒～棒！ 啧啧！真是我辈养鱼人的楷模。 一圈逛下来哥俩的腿也酸了，眼也跟着花了，最后跟着顾先云来到了刀鱼的孵化中心。 刀鱼的孵化中心比刚才那个繁育场更有科技感，那家伙里面的人个个穿的跟要给你做核酸检测似的，一看就忒高级的那种，直接把颜如松和颜良哥俩都快弄的不会说话了。 “两个颜老板，您看，这边的的苗子怎么样？”顾先云笑眯眯的伸手一指池子里的一群小鱼苗子。 颜良伸头看了一眼，发现这些苗子都比较小，仅有一个半指节那么大。 “会不会有点小了？”颜良看了一眼自己的三哥。 颜如松这边没有吱声，看了一会儿也跟着点了点头：“顾老板，咱们上次说的不是这么小吧？” 顾先云道：“上次说的是大一点，不过也仅是大一点，如果你们要是要上次的那个也行，就在这边。不过两位颜老弟，哥实话跟你们说，这边的苗子也就是大了半公分，但是价格完全不一样，而且说白了其实成活率也都差不多，养这东西就是个精细活儿，刀鱼这东西跟普通的鱼不一样，养它操心！” “那个小苗同样的价钱我给你加上五百尾，这边的大苗你要还是按着咱们谈妥的价”顾先动一边说着，一边习惯性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肥肚皮。 颜如松道：“咱们先看看苗吧”。 顾先云也不催，心中也知道人家哥俩要商量一下，于是识趣的找了个借口尿遁了，给兄弟俩留下商量的时间。 从厕所里出来，一个狗腿子模样的人凑到了顾先云的旁边。先给顾先云上个纸巾让顾先云擦了把手。 “老板，他们不会看出点什么吧？” 顾先云笑道：“两个新入行的新手能看出什么来？你知道我分辨这东西交了多少学费？再说了咱们卖的就是刀鱼苗啊，只不过有点小损伤罢了”。 “哦，对了，让你喂的东西喂了没有？别到时候没出厂子死了”顾先云随口问了一句。 “老板，我办事您放心”狗腿子谄笑道。 “那就好”顾先云望着那边讨论的哥俩微微一笑。 狗腿子道：“您说多久他们能发现回来找咱们？” “回来找？我们卖的就是刀鱼苗啊，他们也验了，验不出毛病能怪我么，收了货签了单再回来找？那我说我出的就是好刀鱼苗，他们想讹我，在县里跟我打官司，两姓颜的能赢才是笑话呢”顾先云脸上的肥肉一抖，很轻蔑的说道。 “这世上想做好生意不交点学费怎么能行呢，这次就当他们交学费了。也给年青人好好上一课，一个刚搞养殖的就玩养刀鱼，他怎么不上天哪！” 这时候颜良和颜如松可不知道人家正准备坑自己呢，想把自家挑剩下来的不合格苗子以好苗子价格卖给自己。 哥俩在来之前也是做过功课的，视频书籍什么的没有少看，可惜的是还是应了那句老话：纸上得来终觉浅！ 关健是苗子太小了，一些细微处的差点他们也看不出来，只看到鱼在池子里游的欢实，而且身上也光亮，便觉得这批苗子不错。 “哥，我觉得还是要小苗吧”颜良有点眼红多出了那五百多尾。 颜如松小声道：“便宜没好货啊，我觉得还是不要贪那多出来的五百尾，咱们按着原来的计划买就行了，做生意最怕的就是这种临时变来变去的，容易上当，现在做生意都得长七个心眼”。 颜良要是一般人那自然就听三哥的，不过他这边有狗子打包票，现在唯一愁的就是手里的苗子不够多，这多出来的五百多尾自然就让他眼热不已。 于是颜良差点就拍着胸口自己的三哥打包票了。 “放心吧，我这边没有三分三也不敢上梁山，鱼苗子小点不怕，养就是了”。 听到颜良这么说，颜如松也不好说什么了，毕竟也不是他养鱼而是族弟颜良养，于是想了一下之后便点了点头。 哥俩一抬头，那边顾先云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两位颜老板商量的怎么样了？”顾先云话未说脸上的肉先抖。 “我们准备要这个小的，价格能不能再便宜一点？” 论起讲价来，颜良跟颜如松可不是一个档次的，在社会上混久了的人讲价得不要脸，且还要有耐心。 顾先云一脸的为难：“我说颜老弟，这是刀鱼苗不是草鱼苗子，就现在这价格我都是给您们最低最低了，不信所有有资质的场子里你们打听一下，有我这么低的价么”。 “我们这边以后还得再买苗子嘛，总价咱们说定了，苗子多给一些这样总成了吧，您这家大业大的也不在乎这两三百尾的”颜如松继续说道。 “我这家大业大也不经不住颜老板您这么砍的呀”顾先云苦起了脸。 苗子是次苗废苗，但是顾先云不能表现出来啊，良好的生意人可不就表现在睁眼说瞎话上面么，明明要坑人还得摆出一副便宜被你占了的表情。 不得不说，顾先云演技很高，至少比那个演戏只会瞪眼的天便宝贝要强上太多了。 唯一让颜良不爽的就是脸上的笑容，每瞅一次颜良就觉得似乎关羽这小子又要问自己借钱似的。 讲了快四十分钟，别说颜良了，就连在孵化室里表演的工人们都有点耐烦了。 最后商定了，小苗子由两千来尾成了两千七百来尾，比原来多出了七百尾。 商定了数目，那接下来就是挑苗了，顾先云表现在很大方。 “两颜老板要是想自己动手也可以自己挑”。 颜如松道：“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顾先云听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道：“没事，小李，过来给两位颜老板选个纱漏子，你们几个过来陪着挑鱼！” 几个工人听了后围了过来。 “那钱？” 颜良道：“等我们挑好鱼再结？” “没事，只要鱼不出场子什么时候结都可以”顾先云一听钱带来了，那自然什么都好说了。 接下来颜良哥俩就开始挑鱼，一尾一尾的挑，中午直接就在外面扒拉了一顿，抹了抹嘴又回来挑，两千多尾的鱼一直挑到了下午五点多钟这才算是挑完了。 鱼苗运上了车，颜良这边也付了钱，同时也从顾先云那里拿到了江刀鱼苗的售货证明，证明这些江刀鱼苗是从他的养殖场里出的，而不是从长江里偷捞上来的。 交接完了，颜良开心顾先云也开心，一个卖掉了自己次苗，心中想着你小子用不了几日大批苗子死的时候就该哭了。一个心中想着，终于自己可以有了卖刀鱼的证不怕查了。 也算是别样的皆大欢喜吧！ 第12章 仇不隔夜 就这么着，颜良带着两千七百多尾的小苗子和三哥一路开回到了村里。 回到村里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哥俩也不用别人帮忙，两千多尾苗子没用十分钟就被哥俩放进了外面厂房的池子里。 “三哥，晚上到我家喝几盅去？”颜良看到忙活完了三哥要走，于是叫住了颜如松。 颜如松却道：“客气什么，过两日你家摆酒再喝也不迟，都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喝酒什么时候不能喝，等你这刀鱼养成了，你好好摆一桌，主菜就得是这刀鱼！” 说着颜如松道：“特奶奶的，一斤养的也得三千多钱，也不知道什么人吃，开银行的么？” 听到三哥这么开玩笑一说，颜良道：“那就定下了”。 这么着送走了三哥，刚一转头颜良发现自家的狗子正以一种十分鄙夷的目光望着自己。 “干什么？” 狗子直接说道：“这就是你买的苗子？” “有什么不对么，我和三哥一条条挑出来的”颜良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咯噔一下，看到狗子这副欠k的模样，颜良就是个傻子也知道味道不对了。 狗子道：“这苗子全都是次苗，几乎就没有一条好的，全都有缺陷，这样的苗子都是人淘汰下来。说让我一起去，你看现在？” “什么？”颜良怒了：“狗胖子敢骗我!” 狗子道：“胖子就胖子为什么非要带上狗！” “找他退去！” 狗子道：“退什么退，反正都要花能量整，歪瓜劣枣的也不影响”。 “那你还大喘气？”颜良有点不满。 狗子道：“我得告诉你受骗了”。 狗子很喜欢怼颜良，买到了次苗子让它暗自有点小开心。 颜良想了一下，又道：“不行，这个事情一定得找回场子来，要不然我心里过不去”。 狗子一听找回场子，立刻来了精神：“要不我们毒死他的鱼？” 颜良一听立刻点头：“我觉得可行！不过不会被人查出来吧？” “我动手，要是让你去指不定事没办成人被抓起来了”狗子道。 一说起干坏事，无论是狗子还是颜良眼中都有光，一人一狗合计该怎么办。 最后一人一狗拍定，搞就要搞个大点的，要不然这亏不是白吃了嘛。 于是第二天，一人一狗又开着车子去找顾先云，这次借口是过去问了问别的鱼，当然了这是幌子，车一停下来，顾良去和顾先云应酬，狗子就悄悄的出发干坏事去了。 半个小时生意没有谈妥，狗子回来了，颜良也就准备离开。谁知道顾先云可能觉得像颜良这样的傻子世上可不多了，感觉还有能坑下一次的潜力，于是死活非要拉着颜良去馆子里吃上一顿。 “颜老弟，昨天你们买鱼运苗着急我就不说什么了，但是今天无论如何你要给哥哥一个机会，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走，小陈，快点把大门关上！” 顾先云大笑着拉住了颜良的手，好家伙一个大肥掌子把颜良的手往手心一攥，颜良是想抽也抽不出来。 颜良心中一想，哟，哥们毒死你满塘子的鱼，你还要请打吃饭，这么热情我怎么好意思拒绝？ 不过心里这么想，表面上不能表现出来啊，连连推让：“家里还有事，改日，改日！” 可惜的是，颜良这种雏儿演技真不过关，至少在顾先云这里一眼就被看透了。 顾先云一看心中顿时大乐，伸出胖手拍着颜良的后辈：“咱哥俩讲这些话不俗气了去，今天到哥哥这里来一定喝好”。 “喝酒可不行，我还得开车回去”。 啪！ 顾先云大手往攥着颜良手的手背上一拍。 “这算什么，喝醉了我安排人把送你回去，至于他回来的事就不用你管了”顾先云道。 颜良一听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于是两人把臂而行，一个以次充好坑了对方的鱼苗，一个今天特意过来毒死人家满塘的鱼，这两人表现的跟多年好友似的。 “顾大哥！” “颜老弟！” 心中都骂对方傻缺，但是表现的那真是其乐融融，果然社会就是个大舞台，全凭演技混哪。 颜良没有喝醉，主要是没有想到顾先云这个胖子这么不能喝，两人分一瓶酒，喝完这货舌头都捋不直了。 不过舌头捋不直归捋不直，顾胖子还是安排了人送颜良回去，免得自己失去再坑颜良一次的机会。 报了仇，颜良的心情好多了，回到了厂子里没完没了的哼着小曲。 “嗯，狗子，你在摆弄什么？” 出来准备转上一圈看看鱼苗子，颜良突然发现今天一直没有进屋的狗子在外面似乎玩什么东西玩的挺嗨。 “没……没……什么！” 狗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小花招哪里能骗的了颜良，立刻走过去把狗子给拎了起来。 看清了狗腚下面坐的东西，颜良脑袋都大了一圈。 “这玩意你哪弄来的？” 狗子腚下坐的居然是一条二十来公分的小鳄鱼，对的，就是那个鳄鱼，还不是玩具而是活生生的一条活鳄鱼的幼鱼。 狗子道：“在那胖子养鳄池子里拿的，我准备回来当宠物养”。 颜良伸手一把拽住了狗子的耳朵，扯的狗子吡牙咧嘴的。 “你是不是疯了，养这玩意当宠物，长到三四米我就成它宠物了”颜良真心怒了，刚毒了顾胖子鱼塘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 狗子挣扎了一下，把耳朵从颜良的手中解放出来。 “普通的自然不行，我这只是改良过的，智商高”狗子道。 “高也不行，这玩意太吓人了”颜良哪里可能答应。 要是能答应，他早就随了狗子的心愿把它变成霸王龙，那还用养什么鱼啊，直接卖票让人看恐龙就好了。 “不要，我挺喜欢它的”狗子不想放手，它想养个宠物。 颜良自然不答应张口道：“想想乌龟？” “它被我改造过，不咬人的，你看！” 狗子说着抬起了前爪在空中打了个圈。 这下颜良又傻眼了，因为他看到二十多公分长的小鳄鱼居然跳起来翻了个身，而且这货还能发出哈哈的喘气声，就像是只狗子一样。 狗子又抬了一下爪子。 小鳄鱼跑到颜良的腿边用左爪搭在了颜良的脚面上，当狗子又换了另外一个爪子的时候，鳄鱼又把另外一只爪子搭到了颜良的脚面上。 接下来又是转圈又是翻肚皮的好一通忙活，直接把颜良给看傻眼了。 狗子也知道自己的小宠物保不保的住，就看这一哆嗦了，自然表演的很卖力。 “停停停！这是哪跟哪儿，直接养条狗就是了改造什么鳄鱼啊，吓人倒怪的。哦，对了！” 突然间颜良想起了一个事情。 “让你小子多繁殖点鱼苗你说能量不够，摆弄这玩意你就有能量了？嗯？！” 狗子道：“这不风车那边刚传过来一点嘛”。 颜良也知道这是借口，不过他也不想和狗子在这事情扯皮。 看了看脚下的小鳄鱼，翻了这么多斗头，眼珠子都快翻白了。 仔细一看，发现这小鳄鱼长的和一般鳄鱼还不一样，一般鳄鱼嘴是长的，这货嘴居然是圆的而且还很短，看起来很滑稽。 “怎么长这副模样？”颜良问道。 狗子道：“畸形，看它被扔进大鳄鱼的池子当食物我把它捞了出来”。 这样的小鳄鱼任何一个养殖户都会淘汰，淘汰后处理也简单直接扔进大点鳄鱼池给大鳄鱼当零食就是了，也不算浪费功夫。 看这东西长的滑稽，而且还是畸形，颜良道：“那就先养着，不过不要被人看到，大的藏不住了那就得送走了”。 “好的，好的！”狗子才不在乎以后的事情呢，现在留下就行了，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好了。 颜良望着这个丑东西说道：“看你长的模样干脆就叫哈哈吧”。 “我……算了，它以后就叫哈哈”狗子原本想说自己起好名字了，不过它觉得这时候还是不要刺激颜良的好，说叫哈哈就叫哈哈好了。 狗子让颜良觉得有点操心，不过一想顾胖子满塘子的鱼就要废了，颜良心情又不自觉得好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颜良早早的起成床，没有办法，乡下生活就是这样，而且颜良也不好看个电视，手机是可以刷，不过现在自己搞了生意，不能一直刷手机啊，所以十点钟颜良就上了床，早上五点钟自然睁开了眼。 今天的事情可不少，明天家里就准备办大席了，颜良得去山里弄点柴火，早早起来拿着斧头带着狗子，颜良摇着小船进了山。 虽然就住在山脚下，不过从工厂这边上山可不行，坡子太陡了，人根本爬不上去，所以进山得从荷花谷那边或者是乡亲们养鱼的塘子那边上山。 进山也不是什么树都可以砍的，得挑枯掉的树，或者是有病虫害的树，这样的树伐了不光是不影响山林的生长，还对其有利。 一个上午颜良带着方子弄了差不多一船的柴火，摆席的地方不在颜良家，而是在村子前面的小广场上，那边一是地方大而来进出什么的也方便。 船靠在了码头，颜良便发现自家的爷爷奶奶已经在广场上忙活了，而现在广场上已经摆了一堆的东西，一筐筐的碗筷盆子，还有办事用到的篷子，总之满满当当的一大堆。 除了这些还有一堆光腚的孩子们正在广场上打闹着，开大席最高兴的就是这帮孩子们，吃好东西现在不算什么了，这帮熊孩子就是图个热闹。 第13章 齐聚 广场上的事颜良也帮不上忙，支应有爷爷奶奶，干活有乡村厨子自带的队伍，颜良这边卸了柴火也就帮着打打下手什么的，活不太重主要是个形式。 到了中午，颜良的父母，姐姐一家坐车过来了，明儿颜良的生意正式开张，他们不可能不来。 颜良正准备摇船把父母送回爷爷奶奶家呢，人还没有上船，手机响了起来。 “喂，老关”。 一看是关羽的电话，颜良接了。 关羽那头道：“老颜，明儿我们去你那里吃大席，还有顺便在你那边住上两天”。 “嗯？不是让你们别来了么，跑来跑去的还要上班”颜良说道。 关羽道：“这哪能行，兄弟你的生意开张我们怎么不能不去呢，不光是我和刘诚，还有燕晓菲和倪熙，嘿嘿！” 一听这货几声贼笑，颜良便明白了，于是张口说道：“喂，你小子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怎么还没个动静啊，成就成不成就不成你这拖拖拉拉的也不嫌费劲？” “泡妞如同熬粥，你得慢火文来，急吼吼的那怎么能行？”关羽说道。 颜良有点不屑：“舔狗果然有耐力”。 “行了，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明天早上到，在你那边住上四五天”。 “住上四五天，你不上班了？”颜良奇道。 “国庆啊！” 这下颜良才想起来，后天就是国庆了。 “那可以，你们来吧”。 又聊了两句，两边挂了电话。 “谁啊？” 奶奶随口问了一够。 颜良道：“是关羽他们，说是趁着国庆过来玩玩”。 老太太笑道：“那好啊，正好这时候鱼也肥螃蟹也好吃了”。 颜茜这时张口说道：“哦，我还忘了一件事情，过两天，三号的时候去县城，有个姑娘你去见一见”。 颜良一听明白了这又是要相亲了，不过他并没有反对，而是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到时候见见”。 从回家到现在颜良也不知道自己相过多少亲了，但是成的没一个，不是嫌颜良在乡下就是觉得颜良给别人当司机不是个好工作，其实最主要就是嫌弃颜良长的一般化，一米六几的个子还有点胖，当然入不了现在姑娘们的眼。 好在颜良也不在意这些，家人叫相亲就去，就当找个人吃顿饭了。 “这回好好聊，人家姑娘也是大学毕业的，这趟回来就是想找个人谈结婚，你别根个木头似的，没话你得找话说，嘴甜一些……快三十了还没有个媳妇”颜茜开始叨叨了起来。 颜良能怎么办？只剩下嗯嗯的不住点头了。 “我要坐舅舅的船！” 小外甥这时候挣扎着从母亲怀里跳出来，撅着个腚死活要往颜良的船上爬。 颜良见了开心的跳到船上把小外甥给抱了起来，在小脸上猛亲了一下：“好，来舅舅的船上”。 “你别给孩子晃水里去” 颜茜有点担心。 小外甥喜欢坐舅舅的船，那是因为颜良喜欢陪他玩，一边摇船一边晃船，最后船舷都差点能进水，坐个乌篷船跟坐游乐圈的海盗船似的，小孩子哪有不喜欢的。 “没事！“颜良笑道。 于是一家人分坐两条船，一条在前头走，另外一条在后面慢慢摇，一阵阵孩子清脆的笑声传出好远。 到了村里爷爷奶奶家，一家人吃了午饭，然后颜良带着姐夫和小外甥去看自己养的鱼种的菜，爷爷奶奶、颜良的父母和颜茜则是继续去广场上帮着杂。 梁显阳看了一圈下来，对于小舅子这个场子还是挺满意的。 “没有想到还搞的不错”梁显阳笑道。 梁显阳知道小舅子借了多少钱，他也是做生意的，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就这点钱能搞出现在这副模样，那可是下了苦力气的，至少这钱都花到了实处。 梁显阳哪里知道，他小舅子有外挂，要不然就借的那点钱连打个底都不够，不说别的只是这些林林总总的管道加起来，就不是一笔小数目，再加上开沟挖渠的翻上一倍都不一定打的住。 “不把这些搞好了，这鱼也没有办法养活，刀鱼娇气差一点就得死鱼”颜良笑道。 这时候颜良的小外甥正在摆弄着狗子，小孩子对于狗子的兴趣远比大人浓，小家伙一看到狗子又是抱又是亲的，把狗子弄的一副想死的模样。 不过在颜良变乌龟的威胁之下狗子不得不挺住。 你外甥真讨厌！ 狗子很不满。 颜良只当没有听到，继续和姐夫说着话。 兄弟俩聊了一会儿，梁显阳一回头发现自家的儿子手里拎着一条蜥蜴，差点连魂都给吓没了。 “快放下来” 梁显阳快疯了。 颜良也要疯了，因为小外甥手里攥着的不是蜥蜴而是小鳄鱼哈哈。 “不！” 小家伙哪里肯松手，见父亲扑了在来，拎着哈哈就开始绕着大松树池子跑，小家伙以为他老子想和他抢玩具，那家伙两条小短腿儿甩的跟风火轮似的，三岁多的孩子一个成年人都追不上。 “快给我放下来，蜥蜴有毒！” 梁显阳脸色都白了。 “不！我就不”。 “姐夫，姐夫，那不是蜥蜴，是个小鳄鱼，这么点大不咬人的”颜良瞪了一眼狗子，连声冲着姐夫说道。 梁显阳听了这才冷静了下来，仔细一看自家孩子的手中攥着的果然是一条小鳄鱼。 “怎么这么丑？” 梁显阳也是看过电视的，发现这小鳄鱼真的丑出了境界。 “狗叼了回来，也不知道从哪里叼来的，等大一点我就送动物园去”。 颜良还能怎么说？ “真不咬人？” 颜良为了安抚姐夫便道：“现在还没有长牙呢，就算是咬也咬不出个印子来”。 这下梁显阳喘着气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到树池子上：“还是早点送走了，村里孩子多万一伤到孩子那可就麻烦了”。 “嗯，大一点就送走”颜良说道。 小外甥见老子不追他了，于是也停了下来，把哈哈抱在了怀里不住的摸着，一边摸一边还嘟囔着小鳄鱼乖乖之类的。 现在小家伙可不是颜良小时候那么没见识了，第一眼小家伙就认出了鳄鱼，不过小人儿也不知道怕，一下子就来了兴趣，逮到后死活不撒手了。 看了一会儿场子，梁显阳和颜良两人便准备去广场帮忙去。 “去太爷太奶那里，把哈哈放下来”梁显阳冲着儿子说道。 这时候梁显阳也知道了哈哈的名字。 “不放！” 小家伙如何肯放手。 梁显阳也没有办法，干脆就让儿子抱着哈哈一起去。 到了广场上，又不得了，一帮和颜良小外甥差不多大的孩子疯了，一个个争着抢着和小鳄鱼哈哈玩。 要说这乡亲们的心也大，不过乡下孩子嘛野惯了，加上小鳄鱼哈哈也小，所以大家伙也都不在意。 颜良是绝口不承认这东西是自己养的，把责任全推给了狗子说是在路上的时候狗子叼来的。 大人不在意，孩子们更不在意了，听说小鳄鱼吃小虫子，于是一个个穿着开裆裤的小东西们满世界找虫子，乡下孩子抓虫子那可是一绝，没有一会儿哈哈的肚皮就鼓了起来。 活儿也不多，主要是搭棚子，猪肉配菜什么的都是明儿一早给送过来，虽然说这是乡下，但是这边的田很少，蔬菜每家也都只种了够自己家吃的，用来做席那就差的太多了。 到了太阳快落山，小广场这边就起了二十来个棚子，差不多四十来桌。 看到这样的场面，颜良苦着脸问爷爷：“爷，用的着摆这么多桌？” 颜道寻说道：“这还多啊，光村里都得头三十桌，再加上你表叔，你姨夫这些家子，四十桌要是人都来全了不一定打的住。行了，这也不是你该管的事情，我们这边自有章法”。 “那行”颜良也不二话，爷爷说怎么样那就怎么样呗，他这边无需担心。 这边的事情了了，把这边的厨子一行人安置妥情了，其实也不用安置，人家都是常走村串巷的人，自己全带着家伙什呢。 于是颜良一家人回到了老宅子，开始准备晚饭。 父母，姐夫一家自然有地方住，这么大的老宅别说两家人了，再来个七八家也都住的下。 做饭吃饭，在饭桌上谈话的话题就是颜良的婚事，这让颜良很苦脑，不过他也没有反驳什么，反正大家说什么他就嗯一下，一脸风淡云轻的似乎说的不是他的事一样。 好容易挨到了吃完饭，颜良这边准备溜。 “把哈哈给舅舅”。 颜良冲着小外甥说道。 “不给，我要带着哈哈睡”小家伙一听立刻把小鳄鱼给搂的紧紧的。 颜良瞅着小鳄鱼被他搂的都有点要断气了。 “听话，把哈哈给舅舅”梁显阳冲着儿子瞪了一下眼睛。 小东西听了立刻就往颜道寻和钱玉珍的怀里凑。 “反正这东西还小，就让他玩吧”。 老人家是见不得孩子的，尤其现在还仅有一个重孙辈的，两老人一看到这小东西心疼的要命，哪里忍心责备，再硬的心也经不住重孙子的讨好，小眼泪再这么一流，对于老人来说那就是天要塌了。 梁显阳这下子也就没话了。 颜良一瞅，好嘛，今天哈哈这苦是受定了，不过他也不关心，就算是小外甥给哈哈弄死了，他也未必在乎，就当给自己摆脱了麻烦。 第14章 客来 第二天一早起来，颜良来到了广场这边，这时候厨子们已经开始忙活了起来，肉菜这些也都运来了。 “有什么要我帮忙的没有？”颜良问道。 颜树仁见儿子过来了，张口说道：“正好，带着你姐夫去打五十条荷花鱼去，摆席的时候用”。 颜良听了招呼了一声梁显阳：“姐夫，打鱼去”。 梁显阳哎了一声，便开开心心的跟着颜良上了船。 梁显阳长在县城，对于乡下的生活有一种好奇，特别喜欢像是打鱼啊这些活动，对于乡亲们来说这是生活的一部分，对于他这样的城里长大的人来说，就是一种乐趣。 荷花鱼指的是荷花塘里的鱼，那边因为荷叶挡住了阳光，所以鱼多且肥美，而且在荷花塘那边生活的鱼体形都偏大，小了的鱼在这种好环境中也想活下去也不容易。 老话说大鱼吃小鱼，荷花塘子那边大鱼多，对于小鱼来说生存也自然更艰难一些。 回家拿了网子，颜良摇着船带着姐夫往荷花塘子那边去。 到了塘子，梁显阳道：“今年什么时候崴藕？” 崴藕是这边的说法，指的是人在河里用脚踩把塘子里的藕给从淤泥里踩出来，塘子的水虽然不深，但是想像养藕塘子那样放水采藕是不现实的，所以只能采用这样的方法取藕。 “估计还得一两个月，水面上的荷叶还挺盛的，怎么想吃藕了？”颜良摇着船笑问道。 梁显阳道：“嗯，这儿的藕好”。 “那等采的时候我给您送去过”颜良说道。 梁显阳道：“如果有空我自己来，就当玩了。这边下网可不可以？” “行！” 颜良看了一眼，发现前面的荷叶中有块空地，现在太阳还没有升起来，所以鱼儿也不会像正午一样躲在荷叶下，这时候用网抓鱼还行，要是到了中午那就得放笼子捉鱼了。 梁显阳很明显不是第一次玩网了，听到小舅子说可以，他便站到了船头，手中拿着网子，然后把网绳给顺了一下。 网子在手，左右晃了一下把网子给甩了起来，等着力量感觉差不多了，当网子在手中最高点的时候，梁显阳把网子给抛了出去。 网子在空中散开，形成了一个圆，虽然不怎么圆，有些地方也没有张开，但是对于一个不常抛网的人来说，网抛成这样也算是及格了。 网子沉下去，梁显阳就开始收网。 “嘿，有货！” 一拉绳，梁显阳就感受到了绳子上传来的重量，开心的叫了一声之后，便快速的倒着手把网从水中拉了起来。 网拖到了船上，在前面的小舱一解开，一群活蹦乱跳的鱼就开始最后的挣扎。 “不错啊姐夫，这一网上来六七条”颜良笑道。 网里的鱼不少，不过今天要的是大鱼，最少也得在两三斤以上，像是两斤以下的就得扔回湖里去。 梁显阳很开心，往舱里放了鱼之后就开始整理网准备抛下一网，颜良则是负责捡鱼，把不合要求的鱼都给抛回湖里去。 兄弟俩配合的不错，换了五六个地方便把要的鱼给打齐了，五十条鲜活的荷花鱼挤满前船前面的小舱。 鱼种类很杂，有鲤鱼有花鲢还有白鲢什么的，不过乡下办席也没有这么讲究，只要是鱼那就没有问题，至于席上吃到什么鱼全凭运气。 打好了鱼，哥俩就往回走。 回到了小广场那边，把鱼交给了厨子们，哥俩又被分配了活儿。 快到中午的时候，就没什么杂事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了厨子，颜道寻这边则是安排起了跑堂的人选，厨子们专管做菜，跑堂那就得是同宗们的活儿。 像是颜良宴客，按老辈的规矩，跑堂的就得是颜良这一辈或者是小辈。没有长辈给晚辈跑堂的事情，这在乡下不能搞错。 好在村里不缺人，所以颜良侄子这一辈人手足够使唤。 什么叫大家族，像颜道寻这个年纪，都是当祖宗的人了，有些二十来岁的小子，都得管颜良的小外甥叫舅爷爷。这才是大家族的常态。 颜良刚歇了一会儿，手机一响关羽这些人便到了。 放下电话，颜良起身迎了过去。 “车子别停在这边，往那边停”颜良看到几人开着一辆途昂，于是指挥着他们把车子停到那边的停车场去。 原本村里的车子就不少，再加上今天摆席，所以停车场挤满了车子，没有办法只能在停车场的附近找个空档停下来。 “恭喜，恭喜！这是我们给你的礼物”。 下了车子，关羽这小子就从后厢里拿出了两个箱子。 “什么玩意？不是跟你们说了，不要带东西”颜良说道。 “不值什么钱，一个招财猫一个财神爷，土是土了一点，不过讨个好彩头嘛”关羽笑说道。 颜良冲着燕晓菲、倪熙和刘诚说道：“那就谢谢各位了”。 “客气什么，喏，这是红包”燕晓菲说道。 颜良一听立刻摇手：“东西我收下，礼金就算了，你就算是给了我我也得给你退回去。咱们都是年轻人也别搞那些推来推去的事情，大家都省点力气”。 “我说的吧，这里不收礼金！” 刘诚来了一句之后又问道：“爷爷奶奶他们呢？” 关羽和刘诚是来过的，和颜良的爷爷奶奶都挺熟的，加上两个小子的嘴儿也甜，弄的颜良的奶奶钱玉珍时不时的就会叼唠着两个孩子好长时间没来了。 老人家嘛都喜欢热闹，尤其是家里来了年青人，特别让他们喜欢。 而且刘诚这小子长的也不错，虽然说关羽和颜良形像上稍差一点，但是人家刘诚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帅哥，身高一米七八，对外号称一米八，不光有个头，长的也不错，削瘦的脸颊，大眼睛高鼻子，半长的头发自带一种忧郁气质。 三个好朋友，颜良和关羽属于女不理，人家刘诚泡妞几乎就没有自己花过钱，可见这人与人的差距有多大。 这时候钱玉珍也看到了这边的动静，笑着走了过来。 “奶奶！可算是想死我了” 刘诚这小子一看，立刻带着小跑迎了上去，直接给了钱玉珍一个大拥抱。 这边还没有抱过来呢，关羽又凑了上去，这下子可把老太太钱玉珍给开心坏了。 看着自己两个朋友给自己奶奶耍宝，颜良冲着燕晓菲和倪熙客气了起来。 “真没有想到你们能来，别客气随意一点”。 “怎么？不当我们是朋友？”燕晓菲笑道。 “哪里的话，主要是怕麻烦你们，这来回两三个小时的路程”颜良回道。 燕晓菲看了一下广场，开心的说道：“真的挺热闹的”。 燕晓菲是城里长大的姑娘，最热闹的宴席也就是参加个什么婚礼这些，而城里的婚礼一般都是在酒店办的，客人一坐菜就往上端，哪里见过村里摆大席的，厨子那边一溜锅灶摆开，一顿煎炒烹炸，旁边还有几米长的大案台，上面摆了不下上百之碗，再加上人来人往的，比菜场都热闹几分。 “村里摆席就是这样，感兴趣就那意看看”颜良说道。 燕晓菲直接掏出了手机：“那我要拍些段子可以么？” “随意！”颜良回道。 颜良原来以为燕晓菲就是拿手机拍一下，谁知道人家那边直接从发里拎出来一个大包，放在地方一掏，掏出来的东西摆了一地，看的颜良直愣神。 “我可是有两百多万粉丝的人”燕晓菲一边摆弄手机一边冲着颜良显摆说道。 “幸会，幸会，原来还是大网红啊”。 颜良奉承了一句。 倪熙见到颜良的模样便知道这人根本不关心多少粉丝的大网红，于是笑着冲燕晓菲说道：“你拍归拍别打扰人家做事”。 “放心吧，我不会这么干的”燕晓菲说道。 三下五除二，燕晓菲就把自己的拍摄工具给准备好了，接着一手拿着拍竿一边嘴里嘀咕着在广场上转了起来。 现在这边就剩下颜良和倪熙了，颜良想了一下，自己也没什么好和这姑娘谈的，于是说道：“我给你安排个地方，饿了没有，要是饿了给你弄点吃的”。 倪熙道：“你忙的你的去，不用管我，我觉得这里挺有意思的，想到处转转看看”。 颜良这边还想跟倪熙客气一下，谁知道还没有张口，一辆大陆虎向这边驶了过来。 瞅了一下陆虎的牌子，颜良心里有点纳闷，因为他们村可没有开这玩意的，家里亲戚估计除了姐夫一家也没有人买的起这玩意。 陆虎车一停，后面下来一个高大的胖子。 “颜老弟！” “哟，顾老哥，您怎么过来了？” 从车上下来的是顾先云，好家伙这大胖子从硕大的陆虎车上下来给你的感觉都是一个拥挤。 颜良从脸上挤出一点惊喜的表情，冲着顾先云迎了上去。 顾先云哈哈大笑道：“颜老弟，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开业搞那么大的排场也不通知老哥一声，让老哥我还做了回恶客”。 “哪里是恶客，分明是贵客，我这是怕您老哥忙啊，您那边一天千把来万的，我哪敢请您啊”。 嘴上说着心里却在嘀咕：这胖子家里塘了还没有死鱼么？ 颜良不知道，顾先云人家心里也嘀咕着呢：怎么自己卖给他的鱼还没有死？ 两人都盼着对方塘里的鱼死，尤其是顾先云，原本以他的估计这鱼当天晚上就得最少死一半，今天正好到这边办事，无意间听一位客人说颜良家准备摆席，于是扼制不住心里的好奇，便驱车过来瞅一瞅。 养鱼人嘛，对于这种事情相当关心，虽然顾先云奸滑，但是在养鱼这项上还是肯钻研肯动脑的，要不然事业也不可能搞的那么大。 第15章 各怀鬼胎 顾先云看了一眼颜良旁边的倪熙，张口便道：“这是弟妹吧。长的真漂亮，也就是老弟这样的一表人才，才能配上这样漂亮的弟妹”。 颜良听了那叫一个尴尬啊。 “不是，顾老哥，您搞错了，这是我的朋友”颜良立刻解释。 倪熙脸上并没有显出什么不快来，而是站在一旁笑意盈盈的望着两人，她现在觉得这两人特别像一个成语，那就是各怀鬼胎。 顾先云哪里会在意一个小姑娘高兴不高兴，他生意做的那么大，对于很多事情并不往心里去，大多数时间也不会顾及到一些不相干人等的情绪。 “现在不是，那以后可能就是了嘛，姑娘，我这老弟可不错，潜力股”。 “我也觉得是”倪熙笑道。 颜良听了瞅了倪熙一眼，心道：你跟着凑的哪门子热闹。 倪熙看了一眼颜良，然后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颜良可不会傻到以为倪熙人家真的看上自己了，他瞅明白了倪熙这边似乎是看出了自己的小心思，就是知道自己和眼前的顾胖子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顾老哥，咱们找个地方喝点茶”颜良老脸红过一瞬间，想拉着顾胖子找个地方坐坐。 顾胖子哪里有时间和颜良坐坐，立刻张口说道：“咱们先看看鱼去”。 颜良听了说道：“吃完饭慢慢看，现在马上就饭点了”。 顾先云又不是没有吃过饭，再说了他家也是农村出来了，别说现在这样的大席，他娶媳妇那会儿直接摆了一百桌的流水席，那派头不知道比这大多少倍。所以这种小场面哪里能让他起兴趣。 “我这人就是急性子，咱们先看鱼”顾先云急道。 颜良不怕他去看鱼，反正鱼都到自己池子里了还能让他捞走不成。 正准备邀顾先云去看鱼，听到一阵卡车声响起来，一扭头发现一辆轻卡驶向了这边，卡车上还拉着一个长方形的薄箱子，箱子还挺大的，大约有四米高五六米长，车厢里一半车厢外面还有一半。 “二哥，您这是买了什么呀，这么大的个儿”颜良看到车上的二哥，于是大声问了一句。 “什么我买的，这是咱们哥几个给你买的，按着村里的都规矩，有了新家都得送这个”。 一提这个颜良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了，一面镜子！ 颜良老家这边的风俗，搬新家建新房子同宗的兄弟就算是不出彩礼也得凑份子给兄弟家里置办一面大镜子。 什么寓意颜良还真的不太清楚，反正只要摊上搬新家这个事情，赚钱的同宗兄弟就得出钱订面大镜子给送去。 “这么大个？” 颜良的二哥拍了拍箱子：“高三米五，长五米七，是店里能做最大的镜子了，也就你现在住的地方大一般人家还真放了不”。 颜良一听脸色就苦了：“我说二哥，浪费这钱做什么”。 “也不是想浪费，谁让咱们堂兄弟多呢，三四十号人镜子小了名字都写不下，现在这面正好！” 忍住想捂脸的冲动，颜良苦笑着说道：“这么大也不好运啊”。 “这事你就别烦心了，等会儿瞧好吧。哎，那边过来几个搭把手，把镜子给大良运过去！” 随着一声吼，立刻有一群人跑过来准备卸车。 倪熙和顾先云都一脸懵，他们俩可不知道那么大的东西里面包着一面镜子。 “这么大个是什么玩意？”顾先云问道。 “一面镜子”颜良苦笑着解释道。 顾先云有点不相信：“别开玩笑了，一百面镜子差不多，别糊弄你顾哥”。 “真是一面镜子，这是我们这边的风俗，只不过我也是头一次见这么大的”颜良说道。 一听是镜子，顾先云和倪熙都眼巴巴的望着。 十来个年青人把镜子从车上卸了下来，抬着镜子就往码头边上走，而此刻码头上已经有两艘船准备好了，先是一头上了船，两人站在舱中间扶着镜子，后面另外一头搭在了另外一艘船上。 因为船不大，所以又上去站了两个人配重，这样两貌小船架着一面硕大在镜子就缓缓的驶入湖中。 “我了个去，这控船的技术够可以的啊”。 顾先云是养鱼的，而且还是白手起家，对于船自然不陌生，一看这搬镜子的动作就知道两个摇船的人水准很高，至少比他高出不知道哪里去了。 倪熙到是没有看出来这摇船的技术高在哪里，作一个外行人她看着很简单，不就是让两艘船保持一致么，有什么难的？ 两艘船渐行渐远，颜良收回了目光，冲着顾先云说道：“顾老哥，咱们也走吧？” “走，走！”顾先云连声说道。 于是颜良带着顾先云上了自家的小船，跟在运镜子船的后面向着自己家驶了过去。 一路顺利，大家伙把镜子从船上挪到了码头上，然后所有人出力把镜子给抬到了颜良的屋里。 也亏得颜良屋门原来是工厂的进出门，足够大，要不然这镜子连屋里都进不去。 随行过来的安装工人一进屋开始拆包装。 “装在哪里？” 颜良瞅了瞅，伸手指了一下正对门的空墙。 这时有位安装工人说了：“镜子不好装正对着大门的，一般来说正对着大门的地方民供桌，镜子这样的东西安在两边比较好”。 “那这两面墙随你们安哪里”。 颜良望着硕大的镜子心中不知道什么感受。 狗子这时来到颜良的脚边蹲了下来，一张狗脸上全是惊诧。 “你这些堂兄弟也是一帮傻大愣啊，一面镜子直接把一边墙给占了！”狗子冲着颜良发出了信息。 颜良没有回应狗子，他现在还震惊于，这面大镜子直接把门口左手一面墙快占光了的无语中。 镜子超级大，关健还土！ 硕大的镜子右手是一颗黄山的迎客松，占据了镜子差不多四分之一的面积，右手这边差不多一米空间是字，上面磨砂工艺刻着：贺：族弟颜良华堂落成之喜，堂兄弟：颜如山、颜如洪、……。 洋洋洒洒几十个名字，镜面小一点还真写不下。 此刻的颜良傻如石狗！ 装镜子的师傅是老手，而且颜良这边梯子也是现成的，很快镜子就装完全了。 欧式的镜子边，还是金色的，配上磨砂的字，绿色迎客松冠褐色的树干，再趁上镜子这个头，那家伙真是绝了。 丑的绝了！ 颜如洪很满意，笑眯眯的看了又看，退了几步还仔细端详了一下，最后才满意的发出了喷啧声。 “啧啧！大良子，怎么样咱订的这镜子拉风吧？”颜如洪问道。 颜良点着头：“拉风，拉风。不过二哥，你怎么想起来订这么大个家伙？” 此刻颜良的心里都在滴血啊，自己现在住的地方，露着砖袒着水泥柱子，床架子也是角钢的，怎么说也能自封什么工业时代风格，现在这面大镜子一挂，好嘛！金色的欧式镜框配上迎客松，直接就成了混搭，还是随意混搭的那种，土不土洋不洋的看着跟补丁服似的，一点不搭调。 “行了，事办完我们走了，那此垃圾我们给带走，纸壳子你留着，等着收破烂的过来还能卖点钱”。 说完颜如洪满意的又看了看大镜子，扔下了一句。 “来劲！” 然后打着横如同一只螃蟹一样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好像是个旗开得胜的将军。 颜良继续恍惚。 这时候恍惚的可不光是颜良，顾先云望着颜良的水池子也正发着傻呢。 此刻顾胖子的心中暗自琢磨：不对呀！这些鱼怎么会这么欢实呢？ 作为养了这么多年鱼的老手，顾先云可比颜良和颜如松兄弟俩的水平高多了，这么说吧一般大学里的水产专家教授，都不一定比顾胖子的水平高。 除了良心有的时候坏一些之外，技术层面上顾先云还是很高的。 这是怎么回事？ 顾先云的脑子里从看到鱼苗子之后，一直在追问着这个问题。 颜良没多久走了过来。 “顾哥，苗子养的还不错吧？”颜良笑问道。 “唔，不错，不错，比我想的还要好上不少，颜老弟真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哇”顾先云感叹道。 顾胖子是真感叹，只不过此刻他还不知道颜良已经知道自己卖的苗子是次品，他还以为颜良就是纯粹的单纯。 “你这池子是怎么布置的？”顾先云问道。 颜良这下面露难色：“这……”。 “哦，我忘了，对不起，我是太好奇了”。 顾先云一看颜良的表情觉得这可能涉及到人家的技术核心，不传授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别说是颜良这样的养殖户了，就算是水产专家你要是不掏钱，人家也不带搭理你的，一般就算是掏钱人家也不一定会把核心的东西告诉你。 老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谁都不想在同行业给自己增加对手。 再完了，现在是什么时代？核心技术就是赚钱的保障，谁会这么傻平白无故的交给别人？ “那咱们先去吃饭？”颜良招呼起了顾先云。 颜良不想和顾先云在这个事情上纠结，说实在的他也就懂个毛皮，问颜良还不如问狗子呢，前提是顾胖子要能狗子对话。 “吃饭，吃饭！” 颜良这边引着顾先云出了院子上了船，划向了村口的小广场。 第16章 你奸我诈 小船靠上了码头，颜良还热情的扶着顾胖子下了船。 正好这时候倪熙和刘诚抱着他们送的两个大盒子走了过来。 “你看你们，来就来呗怎么还带这么贵重的东西！”颜良一副咱很不好意思的模样。 嘴上这么说但是手却一点不慢，接过了两个盒子放到了自家的船上。 最后还来了一句：“下次可不要这样了，咱们都是朋友，谈钱多不好！” 这话直接把倪熙给弄愣住了，心想：这事刚才你不是都知道了么？而且你也没有收钱哪。 刘诚到是一点也不奇怪，只是拿眼睛瞅了一眼顾先云。 顾先云多人精啊，立刻闻弦而知雅意。 啪！ 顾先云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脑门子：“你看，颜老弟，我只顾着去看鱼了，把这茬给忘了，小王，小王，把我的包给拿过来”。 “顾哥，我这边不收礼金”颜良立刻说道。 这下倪熙瞬间顿悟了，原来刚才颜良的话不是对自己说的，而是对旁边的那个顾先云说的。 这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倪熙看了看颜良，觉得自己以前有点太单纯了，这小子绝对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纯朴，鬼心思不少。 刘诚这边很坦然，都是快十年的朋友了，谁不知道谁呀。 见倪熙看了自己一眼，刘诚压低声音张口说道：“习惯就好了”。 倪熙：“……”。 很快，顾先云回来了，手中攥着一沓子钱，一瞅就知道一万块。 “颜老弟，这算是哥哥的一片心意！”顾先云把钱拍到了颜良的手中。 如果没有看到颜良的池子，顾先云别说一万块了一千块都不带给的，因为他过来本身就没有打算吃这个饭，不吃席给个毛的钱呀。 但现在顾先云改变了主意，他觉得颜良这个池子设计的很合理，所以想着等关系深了之后，把这池子的技术要点什么的给摸透。 这事顾先云可不是第一次干，以前入行的时候他甚至去南方某个养殖大户家做过卧底，人家见他勤快好学，还准备把闺女许了他，让他当上门女婿，谁知道这货学了技术之后撒丫子跑回来自己干，差点没有把那大户给气蹬了腿。 现在顾先云又把主意打到颜良身上，想得到什么那肯定就要有付出，顾先云这样的商人最明白这一点了，所以干脆一下子甩出一万来探个路。 “顾哥，你这是干什么？！” 颜良一只手推开顾先云的手，但是推到了一半另外一只手又捂在了钱上。 “顾哥，我这边不收礼金！” 顾先云心中暗骂道：不收礼金你特么还手放在钱上？ “别人的不收可以，但是老哥的你可不能不收！”顾先云很真诚，一张胖脸上写满了感情二字。 “没这话！谁的礼金我也不会收的”。 颜良捂着钱的手依旧没有松。 顾先云道：“你听我说，咱们现在是同行，而且养殖刀鱼哪也是高技术活，咱们得常交流……”。 “这……”颜良的脸上露出一点'犹豫不绝'，似乎是有些被顾先云给说动了。 倪熙算是大开眼界了，侧过了头用极小的声音问旁边的刘诚：“颜良总是这么无耻么？” “嗯！” 刘诚肯定的点了点头：“我们仨中，别看我和关羽总是跳啊跳的一副精明样，但是论起鬼心思，我们俩绑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这小子面忠心奸，别看一笑嘴边两个小梨窝人畜无害的模样，其实奸诈的很，而且下手黑着呢”。 “看的出来”倪熙点头附和道。 “听老哥的，这钱你收下”顾先云表现的好像是在劝颜良，其实他发现自己这钱似乎拿不回来。 “这……你这不是难为我么”。 颜良无耻的说道，似乎收人家的钱他吃了亏似的。 “你要是不收下，哥哥可就不高兴了”顾先云说道。 “那……那……好吧，不过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啊”颜良手缩回来了，手掌下按着的那一万块也跟着回来了。 倪熙：……。 颜良这边抬头看了一圈：“那个，二浪子，过来过来”。 “什么事，良叔”一个二十来岁比颜良也小不了多少的小伙子带着小跑过来了。这是颜良的侄子。 颜良伸手一点顾先云：“给我顾哥安排个好点的位置，记住了桌上老人不要多，最好跟年青人在一起，我顾哥的心态年青跟老人一桌会嫌闷”。 “知道了良叔，你放心好了，我一准给顾叔安排的妥妥的”。 说完二浪就伸手引着顾先云进喜棚子。 “顾哥，我这边就先不招呼您了，一句话吃好喝好，行吧？”颜良笑道。 顾先云道：“不用，不用，你忙你的”。 等着顾先云前脚一走，颜良便立刻转过身来，避开了众人的视线。 呸！ 往手指上吐了口吐沫，颜良开始点起了钱。 这动作直接把倪熙又给弄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以前觉得颜良这人有些高冷，不太爱说话，但是今天一看这哪里是高冷啊，再市井不过的一个人。 刘诚这时候走了过来，用身体帮着颜良挡了一挡。 “这人和你不对路子？” 倪熙一听竖起了耳朵。 颜良道：“岂止是不对啊，他卖我的鱼苗子是次品货，以次充好就算了，有些还快要死了”。 “那这人做生意可真不怎么样”。 颜良听了嘿嘿一笑：“做生意就这样的才能怎么样，老实的早就死在发财的路上了，咱们就看常在媒体上出现的那些什么企业家，会写良心两个字的有几个？一个巴掌可能不够用，但是两个巴掌一准有富余”。 倪熙问道：“那你还跟他那么热情？一般人早骂开了”。 “他不知道我知道他卖了我次苗子，又想从我这里搞到养殖技术，要不然你以为他会掏一万块给我？他热情的往我这边凑，我就借驴下坡，能刮点油就刮点油。骂他能得什么？嘴上落个痛快，实际的好处一点没有，看到没有”。 颜良晃了晃手中的票子：“这东西才能伤到这种奸商的心，辱骂他可不怕，要是骂管用，世上就没有坏人了”。 说着颜良把钱往兜里一揣：“行了，这事别说出去，我给你个安排个桌去”。 “我们随意点就行了”刘诚道。 颜良怼道：“你以为安排你？你想多了，我这是安排倪大校花和燕晓菲大美女，你们俩是顺手的。对了，关羽这货呢？” 刘诚伸手一指，颜良发现燕晓菲旁边站着的狗腿子不是关羽还能有谁。 哎！舔狗依旧是个舔狗。 颜良叹了一口气：“咱们走吧”。 颜良带着两人来到了受礼的台子旁边，这边不光是受礼还安排席位。 “爷，您怎么有点不高兴？” 到了台子旁边，颜良发现坐在台子旁边一米远的爷爷有点不高兴。 “你爷生气呢，你奶那边的亲戚今天一个都没有来”旁边的九叔笑眯眯的说道。 颜良听了笑道：“爷，气什么嘛，这次不来咱们下次也不去就是了”。 颜道寻说道：“这是欺负咱啊，算了，你别管我了，招呼你朋友去吧”。 对于老人家来说这走动起来才是亲戚，不走动还算什么亲戚呢。 其实老头主要是心疼以前出的那些礼金，别人家遇到事一叫自家就去了，现在我孙子办事你们一个个就装不知道了？这也太不地道了吧。 至于说的瞧不起也是事实，现在颜良家就一个颜良，原本是大学生现在回家来养鱼了，养鱼是赚钱，但是能帮上别人什么忙？帮不上忙走这门亲戚花这冤枉钱做什么。 别以为这是颜家老爷子胡思乱想，攀高踩低在乡下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别说是颜良奶奶那辈结下来的亲了，有时候亲兄弟也会如此。 要是颜良在县里端个公家碗，哪怕不是公检法，信不信这些亲戚一个不少，一准到的全全的。 爷爷想不开生这气，颜良可没有兴趣关心这些七拐八拐的亲戚，除了宗族，他觉得亲戚也就是正儿八经的表兄弟，姨兄妹这些才算是，奶奶那一辈，他哪里管的了这么多啊。 和支客的九叔说了一声，颜良把倪熙和刘诚等人送入了桌。 原本打算四十来桌。现在挑了奶奶那一头三四十号人，立刻空出了两三桌，大家坐起来就很舒服了，所以除了几位坐着主桌的长辈，小辈们可以随意坐。 颜良不可能坐下来吃喝的，这席面是庆祝他开门做生意，所以他得一桌桌的敬酒去。 好在都是宗亲，能喝的喝，不能喝的少喝，而且长辈也不会派颜良这个晚辈的酒，小辈们又没有资格让颜良喝酒。就是同辈的兄弟嫂子，还有表哥表弟这些要应付一下。 虽说这些人也多，满满的十来桌人。 但颜良可不是什么老实孩子，一盅子酒斟的时候满的，在手中晃两下再闹腾一下，到嘴边的时候嘴角再漏一点，喝到嘴里连三分之一都没有，就算是喝到嘴里，腮边一藏转头用毛巾一抹，酒又吐出来了。 因此一圈酒喝下来，颜良也就是落个小脸红红，真喝进肚里的酒不到半斤。 中午这酒从快十二点开喝，一直喝到了下午三点多钟，大家这才带着剩菜什么的散了场。 这些剩菜不是指桌上剩的，是指席面没用了的，有个说法就是带回这样的菜能沾沾喜气什么的，反正就是这么一说，也没有听说谁吃了喜宴靠着带菜回家娶上媳妇的。 主要是讨个彩头。 第17章 风景 上了船，颜良准备带着朋友们回家，燕晓菲等人这时依旧是沉浸在吃大席的快乐中，对于她们来说主要不是吃席，而是那种新鲜感，觉得这次来颜良这里算是来成了。 小船儿轻摇，在水面上划出了一道直线，船尾的波纹呈人字形在船尾散开，十来米之后又归于平静。 湖水如镜一边映着蓝天一边映着青山，小小的船儿似乎浮在一面天地造化而制的大镜面上。 加上此刻已经到了秋日，远处的青山不再是一片绿色，火红的枫树，金黄色的洒金柏和银杏，白色的背钩子树，把青山点成了万千色彩，映在湖水中那景像让头一次看到的倪熙和燕晓菲惊叹不已。 “没有想到还有这么漂亮的地方”燕晓菲一边举着手机拍一边说道。 倪熙也张口道：“真是太漂亮了，人间仙境啊。颜良你家老祖辈也真是会挑地方，挑了一个这么山青水秀的地方住”。 颜良一边摇着手中的船橹一边哼着不怎么着调的小歌，也没人听明白他这一路哼的什么，但是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愉悦的心情。 此刻听到燕晓菲的话，颜良笑道：“这地方以前可没有这么方便，而且我的先人也不是因为这儿漂亮才远这里落的脚，主要是因为这边四面环山，而且山路特别难走，所以外面的兵灾人祸的波及不到这里，这才选了这里”。 “看，看，那边的小村子真像一副画，跟浮在半空中似的”燕晓菲指了一眼颜良家住的村落。 此刻太阳已经有点西斜，所有水面上映出了天空的颜色，一时间让人分不清什么是水什么是天，这让小村落看起来有点不真实，整个村子像是挂在了半空中一般。 颜良笑了笑没有搭茬，头一次来的时候刘诚和关羽也是现在倪熙和燕晓菲的模样。 “颜良，今晚我们住哪里？” 这样的景色刘诚见过次数多了，也就没有开始见到的那种惊艳了，于是张口问今晚的安排。 “你们住我家的老宅，我现在住的地方条件不是太好，你们可能住不惯”颜良说道。 现在颜良住的地方基本的东西有，但论起生活条件真不如老宅子好，老宅子现在有马桶有淋浴，现在颜良住的地方卫生间是有，但是淋浴什么的就没有了，想洗澡得去湖里或都是舀水往身上浇，好在现在天气不算太冷，湖水里洗个澡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呢？”关羽问道。 “我肯定要回新宅子啊，等看着鱼还得给温室新发出来的苗子捆下苗”颜良说道。 关羽道：“那就住你新宅子好了，天气现在又不太凉，打地铺也成啊，我们是来玩的，随意一下就成。和你家人同一个屋檐下总归不太方便，要是爷爷奶奶还行，你姐一家那就算了”。 虽说和颜良的祖父母关系都不错，但是他们和关羽的父母，姐夫一家接触少，陌生感会让人拘束，与其这样还不如住颜良那里，没什么长辈也没有外人都是朋友，住的开心舒坦一些。 颜良想了一下：“要是住我那边，那只能咱们仨打地铺，倪熙和燕晓菲睡床了”。 “没事，我们哪儿都行”倪熙说道。 过来乡下玩，一来是关羽这小子夸这边的风景好，二来是倪熙和燕晓菲也想体验一下乡村生活，现在社会上不是流行田园牧歌式的节奏嘛。 来的时候她俩就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在她们的印象中乡村依旧是那种没有马桶全是旱厕，吃水还在靠人肩挑手提的那种模式，现在看到这边路宽人干净，已经大大出乎于她们的预期了。 “那行，我们先回老宅拿起铺盖过去，夜里山里温度低，不盖被子身体可吃不消”颜良说道。 山里进入九月下旬，白天和夜里的温差就有点大了，白天能到二十来度，但是晚上最低可以到十度，这种温度别说打地铺了就算是睡床也得盖上被子。 “一切都由你安排，我们客随主便”倪熙一边伸手掬着船舷边上的湖水一边回道。 小小的乌篷船头挑进了一道石拱桥便进了村子。 今天的村里十分安静，大家刚吃完席，大人们在家睡觉，孩子们疯了一上午也没有精力出来玩了，所以村子里除了时不时的冒出头来的狗子，连个人影也见不着。 在颜良不着调的小曲声中，船头破开了水面，发出轻轻的哗哗声，轻盈的钻过了一座座小石桥，掠过一户户人家向着颜良家的老宅驶了过去。 船靠在了老宅小码头。 “小心一点，那个关羽你先下”。 船儿小，四个也都不常在水上生活，所以无论是上船还是下船，对于关羽这等旱鸭子来说都有点麻烦。 关羽和刘诚先下了船，稳住了船之后，伸手把倪熙和燕晓菲扶下船。 “这房子真漂亮，和我以前去过的周庄完全不一样”倪熙说道。 关羽接茬解释道：“他这边的房子主料是砖石，人家那边都是木头，而且古时候那边人的生活条件好，这边比不上”。 南方的水乡建筑就算不是雕梁画栋，那也是高檐飞瓦，中国味十足，而这里就建筑美学上比人家要差上不少。但在中式风格中透着一股子粗野之风，却又是江南水乡建筑没有的。 关羽说的没错，原本这边的房子都是石头的，以前可没有什么切割机什么的，建房子全凭人力，以这样的地理条件想建一栋房子，少则十来年多则上百年，像是颜良家的老宅呈现现在的风貌，那可是经过十几代人上百年的不断修葺改造，才有了现在的模样。 进了院子里，两个姑娘又化身为了好奇宝宝，问东问西的对什么都好奇。释疑的活儿被关羽接了过去，给两个姑娘解释什么是天井，为什么井边上还有个蓄水的池子。 颜良来到了奶奶的房间门口轻轻的叩了一下门。 “奶奶，您休息了没有？” “没呢，进来吧”。 屋里传来了奶奶的声音，颜良轻推了一下门，门没有栓，两扇木门发出了轻微的吱呀一声开了。 进了屋里，颜良发现奶奶正斜坐在床上，手里还做着针线活。现在年青的女人，包括颜良的母亲都不会做了，但是像奶奶这一辈人还是放不下这些。 看到颜良进了屋，钱玉珍放下了手中的活，把旁边的箩筐收拾了一下。 “回来了？厨子们都走了？” “嗯，走了。我过来拿几床被子，关羽他们今天住我那边，您给找两床新被子，给两个姑娘盖”颜良说道。 钱玉珍一听从床上下来，打开了屋里的大衣柜子。 一边翻一边说道：“新的被子家里就剩给你结婚预备的两床了，要不今天套上一床给两个姑娘用”。 村里年轻人一般到了差不多该结婚的年纪，家里就会给准备被子，像是颜良这样的男孩被子一床到两床，要是家里是个女孩，准备的被子可就多了，从六床到八床都有，这是以前的风俗习惯，女孩儿出嫁被子是重要的嫁妆之一。 “行！”颜良答道。 钱玉珍把被子拿了出来。 现在被子还没有套，只是一个棉胎，老太太又找出了红色的大被面，白色的里子，便吩咐颜良把大席子铺到外面的屋檐下，老太太准备把被子给套起来。 “这是准备干什么？” 院子里一帮好奇宝宝看到颜良拿着一个大大的篾席卷出来了，好奇问道。 颜良放下了席子把蔑席在院子里的空地上展开。 “给你们套新被子”。 关羽张口冲着出来的老太太说道：“奶，不用这么麻烦，随意搬两床被子就可以了”。 颜良回道：“有你什么事儿，新被子是给倪熙和燕晓菲的，你和刘诚还是盖旧被子”。 “不用，我们怎么都行” 倪熙两人立刻客气了起来。 老太太笑道：“客气什么，哟，这俩姑娘长的可真俊哪”。 “谢谢奶奶” 倪熙和燕晓菲笑着回道。 颜良此刻挺忙活的，带着关羽和刘诚把被子和被面被里都给拿了出来，雪白的被面子铺在下面，棉胎放在被面中间，四边都留出约二十公分，被面子铺平放在棉胎之上。 “好喜庆啊”。 燕晓菲望着铺在地上的被子说道。 给颜良结婚的被子能不喜庆么，大红的被面子上面绣了一条金龙与彩凤，龙凤之间是个金色的大喜字，这小被面子出一场立刻晃的人眼睛都有点花。这被面子完全是老太太买了红绸布自己绣的，比现在市面上机器绣的仔细多了，光是用到的彩线就上百种，颜良自然鲜亮。 颜良转身回屋把老太太的针线箩筐给拿了出来，帮着奶奶穿上了线。 老太太和倪熙、燕晓菲聊了两句，便蹲到了席子旁边开始缝被子。 噔噔噔！ 颜良的小外甥此刻从楼梯上奔了下来，看到关羽和刘诚这群人，站在楼梯旁边开始发呆。 “小骏，叫人啊，这是关羽哥哥，这是刘诚哥哥”。 “你占我便宜！多大人了还玩伦理梗”。 关羽一看就知道这是颜良的外甥，一叫哥哥那可就和小娃子同辈了。 “叫年轻了还不行？”颜良嘿嘿一笑。 外甥到是懂事，张口就是叔叔阿姨的。 这下燕晓菲可不乐意了，觉得阿姨把她给叫老了，张口说道：“叫姐姐”。 刚说了一句，燕晓菲便注意到小家伙手中抱着的鳄鱼哈哈，打这小子见到哈哈起，除了睡觉就这么一直抱着，也不知道这小鳄鱼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鳄鱼，小朋友抱的是鳄鱼” 燕晓菲看清了之后，整个人都有点兴奋了起来。 倪熙被燕晓菲抓着的胳膊有点痛：“我看到了，小鳄鱼，不过这小鳄鱼长的有特点”。 倪熙没好说这小鳄鱼好丑啊。 第18章 颜茜的希望 鳄鱼可怕，但是小鳄鱼就不可怕了，更何况哈哈还长的一副欠别人三百吊线的傻模样。 当人的手凑到哈哈的旁边，这小东西会凑过来用脑袋蹭人的手，所以燕晓菲对于小骏怀里的鳄鱼十分眼馋。 如果是个大人，比如说关羽、刘诚这样的燕晓菲就得上手抢了，但是面对小骏这个奶娃子，燕晓菲还干不出这事。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这边大人都在，如果小奶娃子要是落了单，指不定燕晓菲也会上手抢。 “把哈哈给姐姐抱抱好不好？” 知道鳄鱼叫哈哈，燕晓菲凑到了小骏的身边问道。 小家伙哪里能舍得，凭着怀里的哈哈，小家伙这两天可是村里所有孩子的中心，嘚瑟的不行。 以前小家伙来，虽然村里的村子也带着他玩，不过他人小水性也不好，大点的孩子带着他都嫌他麻烦，别看人儿小，但是心眼也一点不小，他也知道大孩子们不太乐意带自己，不过他又想和人家玩，于是自然得腆着脸凑进去。 但今儿不一样，哈哈在手别说以前不乐意和他玩的大孩子了，就连小姑娘都往他跟前凑，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充斥着小骏的小心灵，所以他如何肯把哈哈交给燕晓菲。 抱着哈哈小家伙就把身体侧开，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燕晓菲。 “小骏，孩子不能太自私”。 这时候母亲颜茜的声音在二楼响了起来。 小家伙一抬头看到母亲正冷着脸望着自己，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手中的哈哈递到了燕晓菲的面前。 燕晓菲觉得有点尴尬：“那个，不用，不用，我就是逗孩子玩呢”。 “没事，小孩子护独也不好”颜茜笑道。 现在颜茜笑眯眯的望着燕晓菲，心里却在嘀咕：这姑娘长的不错，要是能成我弟媳妇挺好的，至少小侄子的身高有保证了。 望了几眼燕晓菲，颜茜又把目光落到了倪熙的身上，顿时心中又想道：那姑娘更好，长的也更漂亮，身高也高……更主要的是更懂事一些。 现在倪熙这边正跪坐在席子上，帮着颜良的奶奶钱玉珍套被子，一副温良贤淑的模样。 当然，她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但帮不帮的上是个问题，做不做个样子又是一个问题，两下相比较，颜茜自然是更喜欢有眼色的倪熙一些。 老太太别看年纪大，缝起被子来那是十分顺手，而且针脚也好，每一针落下去都差不多五公分左右，绕着被面与被里子走了一圈，连十分钟都没有用完。 “好了！” 老太太收了针，微微一低头把线咬断，抽出了剩下的一截子线头，扔回到了箩筐里，顺手把针放到了箩筐的小针盒子内。 颜良这时候已经把三床被子抱到了船上，顺手也把自己买回来的油盐酱醋等作料也都搬到了船上。 关羽这些人不来的时候，颜良大多数都是回家对付，但是现在他们来了，颜良准备在自家生火烧饭。 要带的东西差不多了，颜良带着朋友们离开了老宅。 老太太带着颜茜目送着小船离去。 “奶，你说这俩个姑娘那个适合小良？”颜茜挽着奶奶钱玉珍的胳膊问道。 老太太心中明了着呢：“人家小燕是关羽看上的，小倪呢长的这么漂亮，而且还是城里姑娘，看样子家境也是好的，小良看的上人家，人家姑娘也看不上他，算了，这事儿你别搅和了”。 老太太活这么大把年纪了，什么看不明白？自己就是个普通乡下人家，非要想弄个天仙似的媳妇回家，那不是痴心妄想么，虽说也有这可能性，但可能性太小了，有这可能不如买彩票去了。 “您啊，老观念了”颜茜笑道。 “还是想着大后天相亲吧，你说的那姑娘靠不靠谱啊？”钱玉珍问道。 颜茜道：“应该挺靠谱的，我单位同事的表外甥女”。 “一表三千里，你得上点心”钱玉珍说道：“这娶媳妇啊，长相在其次，主要是人品性格，现在长的太好的姑娘一般都矫气，不适合咱们这样的人家，还有姑娘家里人得懂礼，别弄个二五八万的人家，那日子难过”。 “行了，奶，我知道了，一准帮您找个好孙媳妇，过两年小重孙子一抱，您就乐吧”颜茜哄起了奶奶。 这话说到了钱玉珍的心缝里：“要是在闭眼之前看到小重孙子，我就满意喽”。 “那是肯定的啊，小良都这么大了，过两年一准的事情。行了，奶奶咱们回去吧，人都走的没影了”颜茜说着扶着奶奶回了院里。 颜良这边小船靠上了码头，两姑娘先上了岸，剩下仨小伙子则是你抱着被子我拎着东西跟在后面。 “哟，老颜，搞的可以啊，很有怀旧气息”。 刘诚一上岸看到门口两个门柱子上面红色的五角星，立刻笑赞了一句。 “原本就有的，我就是刷了个漆，别站着挡道了，往里面走”颜良催道。 一行人往里走。 “那边两个就是温室？” “好家伙，老颜，你这住的地方可够大的，有没有一千平？” “没有，差远了，你是没有概念是怎么的？就三四百平方”颜良说道。 “这下小？” 众人一边扯一边进了屋。 “我滴个老天爷！这镜子真可以”。 一进屋，关羽放下手中的被子，就被墙上挂在巨大镜子给惊住了，站在镜子旁边搔手弄姿的感叹着。 剩下的仨也全都站到镜子旁边，大家一起感受这面镜子的巨大，惊叹于这不中不洋的风格。 颜良也没空搭理他们，先把被子给放好，然后把下边摆着的一堆厚木板子给搬到西边贴着墙的位置。 木板子是修房顶剩下的，原本准备做大衣柜，今天正好派上了用场。 原本打算弄的大衣柜子还没有弄，今天铺上木板，晚上颜良和关羽、刘诚就住在西边，东面的架子床自然要留给两个姑娘。 铺好了木板，颜良又想起来今天早上弄过来包镜子的纸盒子，于是把纸盒子拆了又铺了一层，这下保温没有问题了。 铺好之后把床单往纸壳子上一铺，被子一摆，地铺就算是弄好了。 架子上面的床上用品颜良都给换了新的，旧的自然是颜良自己继续用，新的给两个姑娘。 “老颜，卫生间在哪儿？” 刘诚问了一句。 颜良伸手随意一指：“西边那个门洞进去就是”。 原本旧厂房就有隔断，以前是个小办公室还有一个也不知道摆什么的，颜良干脆就给弄成了卫生间。 刘诚进去放完了水，出来之后便说道：“我去，你这卫生间也太简陋了，也不吊个顶，这家伙一抬头五六米高”。 “现在一切都还在弄，等有时间了，洗手台，淋浴头什么的都要装，现在将就一下就行了，不过现在没门，大家上厕所的时候先问一下，老爷们什么的都好说，要是两个姑娘在里面那就不好了”颜良说道。 “你怎么说也得弄个门呀？” 关羽这时候好奇走了过去，一伸头看到大约四十来个平方的长条形隔屋里就在北面孤零零的摆了个马桶，那叫一个空啊。别说用了，就算是看都觉得像是在露天拉野屎的感觉。 “我说老颜，你这里砌上小泳池都没有问题啊，一个卫生间比我家的主卧加上次卧都大”关羽说道。 颜良笑道：“我也想砌一个，不过现在一是没时间，二是也没钱弄，先将就着吧”。 “我说，真得先弄个门，要不然一但遇上尴尬”刘诚又说道。 颜良想了想，于是说道：“那就先随意弄一个”。 反正手头有木板，随意钉一个放到门口就是了，不过得要用手挪，指望像家里正常门一样一推就开，那显然不现实。 说干就干，颜良操起了木板子，用电锯截成两米高一块，几地板子一拼，用两根横木这么一钉，不到半小时，一个简单的门板子就做好了，往门洞那边一靠暂时当门使唤。 用的时候把板子挡上，不用的时候放开，算是稍微遮挡一下，毕竟有两个姑娘。 “厨房在哪里？” 关羽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厨房。 颜良道：“外面，进来的时候你没有看到？” “外面的小棚子？” “嗯，就是那里”。 “好嘛，的确简陋，连厨房都给省了，这么大的地方也不见你隔出间厨房，屋里空荡荡还要把厨房放到外面，你可真行”刘诚笑道。 颜良解释道：“不是跟你们说了嘛，一切都是草创，现在艰苦一点，等着我的鱼养好了，挣了钱了再好好折腾折腾”。 颜良屋子里那真是太简单了，四人看了一会儿也就没啥兴趣了，于是大家转到温室参观。 现在的温室比几天前大变了样。 几天前放眼望去还是灰不溜丢的墙面，灰色的铸铁管道，一副工业时代风格，今天呢，池水上面已经有了一块块绿色的幼苗，长满绿意的浮板下面，已经有成群的小鱼在游动，清澈的池水之下，时不时的还能见到一两颗田螺。 四人也不甚懂，只是觉得颜良这温室里面，又是管道又是浮箱的十分有科技感，都觉得颜良这事情做的很靠谱。 第19章 晚饭 带着小伙伴里里外外看了一圈，四人对于山洞工事还是挺感兴趣的，在里面一呆就是大半个钟头。 “要不咱们今天晚上睡里面吧，我觉得里面挺凉快的”关羽这小子一出来就觉得还是洞里好，至少一个凉快就比外面爽利。 颜良听了立刻说道：“住里面？要不了多久您就要得上关节炎，那里面显度大的很，进去玩玩还可以，要是住在里面等你老了就有的好受的了”。 “原来不是住人的么？”倪熙好奇问道。 颜良道：“原来是住人的，但是肯定有很多设备来保障人在里面的活动，现在那些设备都不知道哪里去了，里面很又潮又湿，虽然冬暖夏凉但是不适宜居住”。 狗子也是可以做到去除山洞里面的湿气，不过颜良又没有打算住里面，就算是养刀鱼，那也得明年的事情了，小鱼苗子最少得长到一掌长才能移到山洞的水池子里，现在又不用，干什么在这上面浪费能量，虽说是偷人家的电，但也不能太过啊。 而且乡亲们都知道颜良就小几十万块钱，你要是把里面弄的啥都有，乡亲们虽然谈书不多，但是都是养鱼养虾的行家里手的，对这些东西的价值心中也是有数的，那时候怎么解释？ “那随便吧”。 颜良问道：“大家晚上想吃点什么？” 关羽看了一眼两位女士，当然了主要是望向燕晓菲。 “你看我做什么？”燕晓菲瞪了关羽一眼。 关羽笑道：“我这不是征求你的意见嘛，晚上想吃什么，河鲜这儿应有尽有”。 燕晓菲这时拍了一下肚子：“随便弄点清淡的吧，中午吃了这么多的大鱼大肉现在还没怎么消化呢”。 颜良听了看了看倪熙。 倪熙笑道：“我随意，不过也想吃点清淡的”。 颜良听了说道：“那你们看我这样安排好不好，今天晚上咱们吃点莲子粥，顺带呢去下个笼子，到了明天中午咱们就吃小杂鱼，明天晚上的时候，我去堂哥的那边买点螃蟹，大家明天晚上就吃螃蟹你们看如何？” “我没有意见” 两个姑娘发话了。 有两个姑娘的话颜良就不管自己俩朋友了，于是张口说道：“那这样，我先回村去拿笼子，等我回来的时候咱们去采莲子。 “这时候还有莲子？”关羽有点好奇。 颜良道：“没有那种鲜嫩的了，不过不太老莲子还是能找到一些的，这时青莲子有点苦，不过清香味更足，剥了壳去了里面的苦蕊煮粥那是相当奈斯的。今天是准备不足，要是再有点鸡丝，配上一些野山菇，放进粥里那就完美了”。 “也别准备不足啊，咱们在这边要玩上好几天呢，今天不足明天也不足么？你小子不会是想偷懒吧？”刘诚有点怀疑。 颜良立刻昂头挺胸：“完全没有的事情，你们想吃那咱们今天就多采点莲子。后天。哦，后天不行，我要去县城，那就大后天煮给你们尝尝”。 “行了，快点干活去吧，反正我们在的这些天有什么拿手的手艺都显出来吧”关羽大笑着虚踢了颜良一脚。 颜良闪身躲开，然后向着码头走去。 回家里拿了七八个竹笼子，又从家里弄了点香油面团，扔进了笼子里当饵料，这才摇着小船回到了自家码头。 还没到码头呢，便看到四人已经在码头上玩水了。 “有谁跟我去放笼子？”颜良停船问道。 “我！” 四人全都要去，没有人想呆在家里。 颜良带上了四人，摇着小船往荷花谷那边去。 这时候的荷花谷没有两个多月前那么惊艳了，很多荷叶开始枯黄，原本满目青脆的荷塘现在掺入了很多土黄色，给人的感觉一片肃杀，不复夏日与初秋那种绿意盎然之景。 “荷花塘这么大么？等着开花的时候一定很漂亮”倪熙等船拐入了峡谷，看到一眼望不到边的荷塘，不由张口说道。 “那明年夏天你再过来，到时候这边满眼望去全都是荷叶”颜良笑着发出了邀请。 倪熙道：“那好，明年有机会一定过来看荷花，这塘子比我们那边的青子湖还要大呢，开出荷花来一定很壮观”。 颜良听后说道：“到时候一定来”。 “明年是不是能吃上你养的刀鱼了？”燕晓菲问道。 颜良道：“估计不行，这东西长的慢，最快也得要到后年开春，也就是三月份，那时候可能也不大，能长到二两到二两五就已经不错了”。 “大的有多大？”刘诚问道。 谁知道没有等颜良回答，倪熙张口说道：“一般就是两三两重，四两的野生刀鱼已经算是很大个的了，而且价格也高，野生刀鱼到六两那是极少极少见到，要是品相再好上一些，想吃那就要碰运气了，不光是钱的问题了”. 颜良望着倪熙笑道：“没有想到你还挺熟悉的”。 “以前上席吃过，也是听一些美食老饕说的，对不对就不知道了”倪熙笑着回答道。 “说的挺好的，不过养殖的个头会大上一些，我这边预计啊，说的是预计，到出鱼的时候会有半斤到五两五钱左右”颜良说道。 关羽道：“那想吃上你的鱼还要等一年多到两年？” 颜良笑道：“这只不过是开始时候，现在池子里还都是小苗子呢，以后等着养的多了，分了批次就年年都有了”。 狗子这边是可以催熟，明年开春立刻能长到半斤，但是颜良敢拿出去卖么，那不得把一些渔业高手都吸过来，瞪着通红的两只眼睛盯着自己。反正赚钱嘛，早个一年晚个一年对于颜良来说没有多大区别。 更何况也不是没有别的收入，现在温室里不是就种上蔬菜了么，等长成了拿去一卖换点平时的零花钱也该够了。 在花钱这项目光颜良没有多大野心，没想开豪车，也不想穿大牌，更没有想着一夜暴富，只想兜里有点钱，娶个媳妇平安的过日子就行了。 颜良这人容易满足。 一边聊一边找合适的地方放笼子，笼子放好之后，颜良带着小伙伴们开始摘莲篷。 “那么老的就别摘了”颜良换到燕晓菲见莲蓬就扯，立刻阻止了她。 “不都是这样的么？”燕晓菲有点不解。 颜良拿起自己摘的一个给她看：“这上边有点绿意的，是晚成的，这里面的莲子还没有完全老，煮粥不是最好的，但是比你手上要好多了”。 莲花也不是齐开齐败的，总有个先后顺序，颜良这时候想要的就是后熟的莲蓬，而不是像燕晓菲摘的那种枯莲褐籽的。 现在莲蓬也是一种商品，夏日采下来新鲜的莲蓬运到外面的市场上也能卖到五块钱两个，这对于村里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但是村里采摘也是有限制的，莲篷大到一定尺寸就不许摘了，留在塘里做种，所以别看现在塘里枯缩成一团的这些莲蓬有些小，但是在之前那可都是个顶个的大，只不过现失了水份而已。 “这个？” 颜良看到燕晓飞又摘了一个，这次摘的就合格了，于是点了点头。 船在荷花塘中穿行，五个开心的采着莲蓬，时不时的还比谁采到的大，有说有笑间不知不觉五人摘了小半前舱。 “够了，够了，几顿都够了”。 颜良一看这么多决定结束今天的采摘之旅，回家收拾下准备敖粥。 回到了住所，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打开了院子外面的灯，颜良拿了一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手中一把小刀，开始剥着莲蓬。 一只手攥着莲蓬，一只手抓住小刀的刃背，用刀口在莲子的头上三分之一处这么轻轻一压一转，莲子头上的一小块'帽子'就落了下来。 伸手用指甲盖这么一掐一转，剩下的莲子皮也跟着下来了，分开了莲子芯，把中间的苦仁去掉之后，随手扔到了脚边的小铁盆子里。 已经有点硬实的莲子肉碰到了小铁盆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叮。 一个剥完继续拿起另外一个，嘴里还用只有自己听的到的声音哼着小曲。 剥了几个之后，倪熙走了过来，把自己的裙子一捋蹲到颜良的面前。 “要不要我帮你？”倪熙问道。 离着一近，倪熙听到颜良的嘴里唱着：小呀小和尚，头光光……。 颜良笑道：“你要是以前没有剥过就不用伸手了，要不然我还得给你找紫药水和包扎带”。 “看不起谁呢？”倪熙有点不高兴了。 颜良解释道：“不是看不起你，而是你要是想能把这剥好了，手上没有几处疤那是不可能的，你看看我的手”。 说着颜良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在倪熙的面前晃了一下。 倪熙看到了，颜良手上的食指和大拇指前端最少有三四道疤痕，像是爬着几条小蜈蚣似的，平常还没有觉得，但这时候看着有点吓人。 “什么时候留下的？”倪熙觉得伤口有点吓人，于是问道。 颜良收回了手，随意说道：“可能是十来岁吧”。 “十来岁就让你干这样的活？”倪熙觉得这也太小了。 颜良却道：“这有什么，我小时候谁家的孩子不帮着家里干活，剥好的莲子要比没有剥好的收购价贵了一毛五，家家户户到收莲子的时候都得剥，最小的六七岁就干活了”。 农村里的孩子特别是颜良小的时候，那时候这边的隧道还没有影子，路就更不用说了，全村只靠打鱼种地，一年下来一家也赚不了几个钱，像是剥莲子这样的事情，对于全家来说那可算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真不容易啊”倪熙感叹说道。 “生活嘛，而且那时候也不觉得苦，一天吃三顿大米饭就是好日子啦。这人哪没有吃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颜良乐呵呵的。 第20章 心境 颜良看着倪熙蹲着，于是说道：“你要是想看拿个凳子坐着吧，蹲着不难受么？” 倪熙道：“还好吧，蹲在这里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有诗意”。 颜良笑了笑没有搭话，继续干着手中的活。 对于倪熙来说，小村的傍晚那真是诗意浓浓，从湖上吹过来的小风轻拂着人面，给人一种特别舒爽的感受。 小风吹着松枝发出轻柔的沙沙声，时不时的耳边还能响起一声声蛙鸣，呱呱的叫声，让人心情都不由跟着好上一些。 而此刻四周一切都是安静的，似乎心中侵不入任何的杂念，直让人安静的想融入这一片天地与山水之间。 倪熙很少有这样的感受，哪怕是在渡假区，山间别舍之中，也没有这样畅快的像心情都被这湖山漂刷过一般。 颜良虽然在这里久住，但是他依旧能感受到倪熙的种种心境，他同样也喜欢家乡的这种感觉。静谧安详，不像大城市处处透着烦燥，让不由自主整日为着金钱奔波。 像是倪熙这样的感受不是人人都有的，即便是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有些风景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的。 像是关羽、刘诚虽然来了这么久，但是他们依旧感受不到这种别样的美景。因为他们的心中藏着都市，和大多数年青人一样有着都市梦想。 颜良也理解，因为无论是关羽还是刘诚，他们的心都已经被困在了都市之中，他们来是散心的，他们可能会感叹这儿的水乡美景，但是他们永远也感受不到这种美景的精髓，恬淡悠然的生活本质， 任凭风雨作，我自泛轻舟。 这样的自由与洒脱，不是一般人能体会的。 颜良离开城市，是他觉得不想做一个机器，每天没完没了的工作，每月开了支之后还得想着如何买那天价的房子，买了房子之后算计着生活，还着房贷，有了孩子之后还得想这想那，什么名校还有各种班都要费脑费神。 现在，回到村里啥也不用想了，每天就想着下一顿吃什么好，在有些人看来这是非常没出息的，不过在颜良看来，人生不过几十年，赤条条的来，就算是山珍海味，最后也不过一捧黄土，想明白这些那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你这人跟表面上不太一样”颜良冲着倪熙说道。 倪熙奇道：“有什么不一样的？” “你会享受孤独”颜良说完继续剥着莲子。 倪熙愣了一下：“我可不孤独，有身边的朋友们多着呢，这是在这里的，如果在城里，这时候我都在和朋友们吃着晚饭，然后说着接下来去哪里玩”。 颜良又道：“孤独不孤独跟你在哪里，身边有多少朋友没多大关系！” 倪熙看着颜良，头顶灯光在他的脸上投下了明显的阴影，让颜良的半张脸藏于暗处，颜良的皮肤很好，脸上很光洁而且在灯光下有些玉石感，仔细注意的话还能发现脸上的绒毛。 男人很专注，目光落在手中的刀上，而刀子在莲子壳上打着转，如同手指上演着舞蹈一般。 “你很孤独？” “不算是吧，我喜欢独处”颜良头也不抬的回道。 “你的两个朋友呢？”倪熙嘴角轻轻上挑。 颜良道：“他们喜欢热闹”。 “把自己搞的那么深沉，你是不是想泡我？”倪熙突然间问道。 颜良被问的一愣神，搭头望着倪熙：“为什么这么问？” 倪熙笑道：“一般来说男人在我面前一般两个表现，一个是孔雀开屏显摆着自己特长，一个是故作姿态想玩欲擒故纵，你是哪一个？” 颜良轻歪了一下脑袋：“二选一？” 见倪熙笑着点了点头，颜良道：“那就第二种吧，至少还有点矜持，舔狗很让人看不起的”。 哈哈哈！ 倪熙忍不住乐了起来。 这一刻她觉得眼前的小胖子很好笑，其实不管颜良说的是真与否她都不会在意，因为像她这么漂亮的姑娘，凑上来想要一亲芳泽的男人那真是车载斗量，美的丑的不胜其烦，就算是颜良是，那也不过是多了一点麻烦而已。 倪熙对颜良没什么感觉，她现在就是朋友燕晓菲的陪客，别说是颜良了，就算是三人中长的帅气的刘诚，她也没有什么超越普通朋友的好感。 颜良也跟着笑了笑，不过没有出声，就是活动了一下脸部肌肉。他也没有妄想和眼前的姑娘有点什么，不是颜良不自信，而是要是看到个美人，人家给你个好脸色，你都觉得人家喜欢自己，那得多不要脸啊。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这时候刘诚凑了过来。 “你怎么出来了？”颜良问道。 刘诚伸手一指背后，道了一声：“尴尬！” 说完刘诚也蹲在了盆子旁边。 颜良道：“我一个人干活你们俩人看，过来当监工不成？” 刘诚道：“我想帮忙，不过有自知之明，嫩莲子我剥没有问题，这种我可没有本事”。 说完之后，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都有点懒洋洋的劲儿，但是偏偏又觉得这种状态极为舒服。 莲子很快剥好了，颜良洗了一下，莲子和米一起又淘了两次，然后放进了灶里。 颜良家的灶是市面上买来的铁灶台，由专门的厂家生然的土灶，当然也可以请人垒个土灶，这过那样太麻烦了，所以颜良直接买了一个，方便还不求人。 这边颜良烧火做饭，那边倪熙则是好奇的玩起了水瓢。 现在颜良家里吃的水都是从那边的水池子里运来的渗泉水，水运到家放在一个一米口子的大陶缸里，缸上面盖着个高梁杆做的缸盖子，水上有一个半边老葫芦做的水瓢。 灶里的木柴烧了起来，时不时的迸出一点火星子，这是树节上的树油被烧炸的声音。 火一起来，颜良便拍了拍手，走到倪熙的身边。 “来点水，洗个手”。 说着颜良弯腰把手伸到了缸边上，低了缸口大约三十来公分。 倪熙舀了半瓢水往颜良的手上一浇，颜良搓了两下，示意再来一点，等着水再浇过的时候，轻轻甩了两下。 “怎么不搞个自来水？”倪熙问道。 “这水比自来水好”。 刘诚这时答道：“纯天然的山泉水，从那边池子里运过来的，直接灌装就能放超市卖”。 “这么好？怎么没人开发啊？”倪熙问道。 颜良回道：“出水量太少了，而且这边做的水没有噱头，不好卖。以前村里也想搞过，没有搞成”。 正说着话，颜良扭头看到狗子浑身湿漉漉的回来了。 “一整天没有见到你，死哪里去了？”颜良问狗子。 狗子道：“别提了，整片山上就没什么好玩的地方”。 说完狗子准备往屋里去，不过到了门口，来了一句：“这俩神精病怎么在屋里？” 上次鼻子上摆食物的操作，让狗子对燕晓菲和关羽的感觉极不好，所以看到两人狗子心情一下子不好了。 颜良没有搭理狗子，仅扔下了一句不许咬人，然后回到了院中继续坐在板凳上，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看着锅底的火。 刘诚看到狗子，走过来想逗狗子，不过被狗子几声要咬人的呜咽声给赶走了。 没一会儿，刘诚和倪熙两人各自搬了小凳子出来，坐到颜良的身边，三人一边聊着天一边欣赏着湖山晓月。 粥慢火熬了一个多钟头，等着火熄了，颜良盖上锅盖借着灶内的余温又开始焖，又过了一个多钟头，颜良这才揭开了锅。 锅盖一起，瞬间一股子莲子的清香扑面而来。 “喔，好香啊”。 刘诚说道。 “饿了么？”颜良扭头问两人。 倪熙说道：“有一点”。 “那咱们开饭，刘诚你去把屋里的小桌子给搬出来，顺带着喊屋里两人吃饭，我去弄点小菜”颜良说道。 说完，也不待刘诚答应，自己拿了个盘子直接往山洞里走去，过了差不多两三分钟之后，带着盘子回来了，盘子里多了一颗大头菜。 把大头菜切丝，然后用香醋、香油、花椒油等等配上青椒丝这么一拌，便端上了桌子。 “嘿，有这东西我能吃上三碗粥”关羽一看小菜，立刻咧着嘴笑了起来。 说完指着小菜冲着燕晓菲说道：“尝尝这个，奶奶自己腌的大头菜，这么一弄，绝对开胃配粥神器”。 倪熙听了，伸出筷子夹了一根放到嘴里，轻轻一嚼那种带着点点凉意的酸脆爽口感，立刻让她不住的微微点头。 “是挺好吃的，酸酸的咸香口，主要是脆爽”燕晓菲尝了之后也觉得这配粥的小凉菜不错。 “再喝上一口米粥试试”关羽说道。 果然，配上微温的米粥之后，米粥的米香混着莲子的清香，配上小菜顿时让人胃口大开。 就这么着一锅米粥被五人一扫而空，除了颜良之外，每人都吃的很多，因此吃完饭，这些人都美滋滋的拍着肚皮，蹲在外面的院子里，一边消食一边乘凉。 “不要，咱们打牌吧”关羽提议。 “我这边没有牌” “放心，我带来了”。 关羽飞似的跑回了屋里，再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两副扑克。都是年青人，又有扑克加持，很快小院就热闹了起来，时不时的出现一声得意的笑，又或者是抱怨声。 第21章 忙活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亮颜良从被窝里醒来了。 不是他不想睡，而是呼噜声此起彼伏的着实让人有点受不了，关羽和刘诚两人那是呼噜王了，上大学那会儿就是这副模样，现在依旧是这样。 原本颜良也适应了，不过离开学校几年之后，一个人睡久了，对于他俩的呼噜声又不绝缘了。 睡不着那就起来，正好还有活儿要干。 于是颜良起来，洗漱一番之后，开始在温室里忙活起来。 温室里的菜已经吐出了芽儿，像是长的快的小鸡毛菜已经有一节手指高了，黄瓜、豆角这些爬架子的菜，现在也差不多都冒了小芽，过上两天再长大一些就需要给它们准备架子了。 菜种在水上搭架子让它们爬那显然是不现实的，不过在狗子设计之初就已经有了方案，那就是在顶架上吊下一根根的绳索，让这些秧子沿着绳索往上爬就是了。 按着狗子的说法，绝大多数的菜都是这么长，长成了之后，整个温室就是一道道从水面升到屋顶的菜杆子。 怎么种菜养鱼，颜良听狗子的， 当然，不听也不行，对这些他也不拿手。 从墙边刚爬架子上去的屋顶，坐到了活动的做篮之上，颜良开始把一根根手指粗的棉索挂在屋顶的工字钢架上。 挂了一会儿，看到倪熙走了进来。 “呼噜声太大，睡不着？”颜良低头问道。 倪熙一进来并没有看到颜良，听到颜良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于是抬头看了一眼：“你怎么上屋顶了？” “我在挂棉索”颜良示意了一下手中的棉索。 “用来做什么？”倪熙问了一句。 颜良说道：“给豆角这些东西爬的，要不然它们不就长水上去了么”。 “要不要我帮忙？”倪熙说道。 颜良摆了一下手：“不用，你先到处玩一会儿去，我这边做好了就下去做早饭”。 倪熙觉得也没什么好玩的，就那么大点地方，昨天就看了一遍，现在出去还不如在这里看看鱼呢。 颜良这边想说什么，但目光一转突然间看到倪熙胸口透出衣领的一片雪白，愣了一下神之后，颜良便把目光转向了别处，不过目光是转开了，可脑海里那画面依旧久久不能散去。快三十的老爷们没个女人着实有点煎熬。 把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颜良继续挂着棉索。 嘟拉拉，嘟拉拉！ 就在颜良忙活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颜良放下了手机摇着坐篮的把手，重新回到了墙边。 “活干完了？”倪熙这边正看着池子里的小鱼呢，见到颜良从顶上下来了，于是问了一句。 颜良道：“没有，我堂哥通知我去拿螃蟹”。 “我可不可以一起去？”倪熙一听来了兴趣。 颜良笑道：“那有什么不可以的，想去就去”。 于是两人就这么一起来到了码头，解开了缆绳，一叶轻舟向着颜良九哥家的螃蟹塘子驶了过去。 倪熙坐在船头，迎着湖面上清爽的晨风，任由初升的金红色阳光，晒在自己的身上，加上此刻耳中传来后边摇橹的男人发出的不着调的小曲，倪熙有一种想高歌一曲的想法。 不过她忍住了。 “哪里有塘子？再往南就要撞上山了”。 坐在船头的倪熙把一只手搭在眉间向着四周张望。 颜良笑道：“看到那个缺了一块的山没有，过了那个崖进去就是塘子了”。 “你们这边的地势真是险峻”倪熙说道。 颜良道：“那是当然，以前小鬼子进来不知道多少次，也没有让咱们这边的人丢掉一根毛，进来也就烧掉了房子什么的，而且重型的像是大炮什么的根本进不来，想拆石屋子也拆不动，最后也就懒得搭理这边的乡亲们了”。 颜良没有好意思说这山谷还有一个很粗俗的名字。 如果从上面看的话，湖像是一个椭圆形，荷花塘子和这边的鱼塘子是一大一小的近圆形，想想看一根油条两边各摆一鸡蛋，你瞅着像啥？ 对喽，就像是男人的那东西。 所以乡亲们又管湖加上两个塘子的山谷叫吊儿谷。 这话太粗，颜良不好向倪熙这个姑娘家说，虽然倪熙在学校时候风评不嘉甚至人尽可夫，但是颜良依旧不会向她说这种话。因为这和姑娘无关，和自己人品有关。 “那不是成了小根据地？”倪熙问道。 “那也不是，这里以前太穷了，养活不了多少人，乡亲们都饥一顿饿一顿的供不起什么部队”颜良回道。 倪熙道：“这么多鱼也饿？” “人又不能光吃鱼生活，再说这么多鱼那时也卖不出去，除了冬天人可以把冻的鱼背出去之外，剩下的时节鱼都出不去，再说了，县里附近原本就水多，死鱼背到外面也卖不起什么价，因此以前的生活并不好”。 两人这边聊着，船就过了崖，一过了崖之后，一片比荷花塘子大了好几倍的水域出现在了倪熙的面前。 “真漂亮，如同群山之间嵌上了无数面小镜子似的”。 倪熙看到了一望无垠的塘子，一块一块的，在朝阳的映衬之下，像是被一道道土格子围出来的一面面光洁镜子，一下子感受到了书上那种纤陌纵横的感觉。 一听到镜子，颜良就有点糟心想到自家塘上那面硕大的玩意儿。 “为什么这边都分割成一块一块的，外面的湖为什么不分？”倪熙问道。 颜良道：“外面的湖是湖，这里原本是大片的沼泽，开成塘子也就是近十几年的事情，还有水深也不一样，外面的湖一般水深在四五米的样子，这边根本谈不上什么水深。看到那个石垒的长坝没有？没有那东西，湖水每年雨季的时候都会倒灌进这里，有了这坝，这边才成了鱼塘子”。 “你们真勤快，这坝花了很多人力吧？”倪熙望着长长一眼望不到头的坝子问道。 颜良笑道：“那你可就猜错了，就凭咱们村的人，这坝五十年也建不起来，这是市里出钱搞的，为的就是让这里的乡亲们早日脱贫。这可是给乡亲们干了一件千年未有的大好事”。 “真不错”倪熙也笑道。 小船靠近了坝，颜良便开始找地方停船。 “那里，那里有个桩子”。 眼尖的倪熙发现了一个没有栓着船的桩子。 于是颜良把船摇了过去。 “小良！” 刚上了岸，就有人和颜良打起了招呼。 颜良看了一眼笑道：“六叔，您今天怎么也这么早啊？” “过来看看，补了一茬苗子，早上过来看看苗子长的怎么样了”六叔笑道。 颜良看到六叔手中拿着几条小鱼，于是问道：“有翻塘的了？” 翻塘是指鱼肚皮朝上，这种可能性很多，有的是水中的氧气不足，有的是伤病，还有就可能是寄生虫害，总之原因有很多，想要知道就必须经过专业仪器的验测。 六叔说道：“嗯，今天过来的时候看到一些苗子翻了塘，我拿些去村里的化验室看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养鱼是很辛苦的活，每天都有的忙活一点也不比种庄稼轻省，像塘里出现翻塘现象，那么一定要第一时间处理，要不然说不定整个塘子就玩完了。 “你过来有事？”六叔说着望着倪熙一脸憨厚的笑容。 颜良一看就知道六叔想岔了。 “我朋友，大学的校友”颜良解释了一下。 六叔这边哈哈一乐：“你们去吧，我到村里去了”。 颜良这边带着倪熙继续往前走。 路上又遇到了几人，每一个望着倪熙都笑的意味深长。 倪熙说道：“你们这边人怎么都这么八卦？” “乡下人嘛，整天也没什么别的事，看到村里任何一个孩子和陌生人在一起都是这表情，你也别介意，他们没有恶意”颜良解释说道。 倪熙有点不舒服，不过她也没有办法，她可没有本事控制人的想法。好在倪熙也是个落落大方的姑娘，抱怨一下也就没事了。 过了六七块塘子，两人终于到了颜良九哥的塘子旁边。 九哥这时候正蹲在塘子旁边的小茅屋旁边吃着早饭，很简单的一碗红豆粥，配上两个白面馒头，还有一包小榨菜。 “九哥”颜良喊了一声。 颜如槐一看颜良来了，立刻放下了碗站了起来：“小良来了？” “嗯，九哥，我过来取蟹”颜良笑道。 颜如槐听了，立刻走了两步来到塘子边上，伸手从塘里拽出了一个网兜，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螃蟹。 “早给你准备好了，一水儿大母蟹”颜如槐笑着说道。 颜良道：“谢谢您，嘿，好家伙，个头真不小啊”。 走近看了网兜里的蟹，颜良便知道九哥这是真上了心了，这时候吃蟹最好是母蟹，黄多肉肥，再过一个多月最好吃的就得是公蟹，个头大膏肥肉实。 “特意给你挑的，今天早上出的最好一批蟹”颜如槐笑的很得意。 “几斤？” “按十斤算吧”颜如槐说道。 颜良道：“那可不行，你这一网兜子最少也得有十七八斤，按十斤算你吃亏了”。 “嗐，你这小子，我说了十斤就是十斤，你这么多话这干什么？要是自己吃我一准给你算实了，来了朋友就别啰嗦”颜如槐有点不高兴。 以前每次出蟹的时候颜良只要有时间都会过来帮忙，多出几斤蟹来算的了什么。 “真不行！您就算是现在算十斤，回到秤一下我也得把剩下的钱给你补来”颜良这边也不可能凭白无故占九哥便宜。 像是这样的蟹放到市场上，一个就得好几十块，多出来七八斤那就是好几百了，虽然塘边价便宜差不多一半，但是账不能这么算。 “你要再给我啰嗦，这蟹我就不卖了”颜如槐有点生气了。 颜良见了，苦着脸说道：“那行，就当十斤吧”。 用手机把十斤蟹钱转给了九哥，颜良拎着一网兜子螃蟹和倪熙回到了小船上。 第22章 歌者 小船离开了大坝。 倪熙望着前舱里的螃蟹，瞅了一会冲着颜良说道：“这边的邻里关系真好”。 颜良被她的话弄的一愣，看到她瞅着螃蟹便明白了。 “我们都是一个老祖宗传下来了，就算是最远支的，往上数六七代差不多就是同一个祖宗，虽然分成三个堂口，不过分堂的时候三家都是亲兄弟，像是二支和三支都是出继的，大家亲近一些也自然”颜良说道。 倪熙道：“这也难说，现在别说是同宗了，就算是亲兄弟在钱这事上也有闹腾的”。 话说到这儿，突然间有人声传来。 “颜良，怎么一大早有泛舟的兴致啊？” “吴主任，你也好早啊”颜良笑道。 摇船过来的是村长吴为山。 “早什么啊，今天出来算晚的，过来塘子这边看看，要不然总觉得没什么事可干”吴为山说道。 颜良道：“那您忙着，我刚从九哥那边拿了螃蟹过来，中午有时间到家里吃蟹去？” “不了，还得忙活呢，中午我得去县里一趟”吴为山说道。 说话这功夫两船便岔了过去。 “这么年轻的村长？”倪熙问道。 颜良道：“省里派下来了大学生村官，你可别看他年青，乡亲们都信服，他来这里几年就让村里变了样，以前还有乱七八糟的，他来了之后统一了大宗水产销售，让村里水产的价格直接涨了三成，也有了议价权力，干了不少事实”。 “你看样还挺佩服他的”倪熙笑道。 颜良笑道：“人和人不一样，有些人天生就是干事的料，我自己不是，但是我很佩服像吴为山这样的人，身上有一种公心，也有一种激情，更有改变环境的勇气”。 “这是很高的评价”倪熙说道。 “嗯，三层楼那么高，我说真的”颜良乐道。 “你以后就一直呆在老家？”倪熙又问道。 倪熙发现颜良很快乐，这种快乐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只要一有空，这人就会哼着小曲，老实说倪熙到现在就没有发现比颜良更快乐的人。 颜良反问道：“有什么问题？” “我听说你在学校的时候成绩不错啊，后来签的单位也不错，怎么就放弃了”倪熙问道。 “说明什么？”颜良笑了笑。 倪熙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二十多岁活的跟个小老头似的”。 听了这话，颜良有点无语。 这时一群孩子摇着船迎上来了，船里蹲着三四个一半是光着腚的，船尾摇橹的还有三四个稍大点的，也多是光着腚，就算是小女孩最多也就一个裤叉，更小一点也露着半拉屁股。 这在乡下很正常，也没有人会觉得这不好那不好，因为在大家眼中，这些都仅仅是孩子。当然吓唬小男孩一般大人不是割小雀儿就是揪雀儿。 看到他们，颜良板起了脸，大声喝诉道：“干什么去，又上哪儿颠？” “大爷爷，我们去打板栗子”。 这孩子辈份算是颜良的孙子辈。 孩子根本不怕颜良，哪怕是脸板的跟个凶神似的。 “板栗子熟了？”颜良一愣。 “熟了，都开口了”一个小家伙说道。 “那你们去吧，注意安全”颜良嘱咐了一句。 小家伙们应了一声，然后几个孩子撅着腚赶紧把船摇走了。 颜良这边自言自语说道：“板栗子熟了，等明天，哦不，后天去敲点吃吃”。 倪熙在旁边听到了，苦笑不得的说道：“人家孩子去打栗子你也去”。 “我不能去啊？我跟你说我们这里的栗子炖鹅那是一绝，不信的话等刘诚他们醒了你跟他们说栗子可以吃了，一准按不住”颜良笑道。 “野栗子？” 颜良道：“不是，是以前老太爷种的，现在归二爷爷家”。 “人家自己不卖？” “偷啊！” 颜良说的理直气壮的。 倪熙有点石化了：“你这么大人去偷人家的栗子？” 颜良道：“那有什么？再说了他是爷爷我是孙子，孙子吃爷爷的东西能叫偷么”。 看到颜良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倪熙是辙底没有话说了。 过了一会儿，颜良自己张口说道：“其实对于老人来说，有孩子来偷自家的果子也是一种幸福。 你可能不理解，以前我太爷爷在的时候，家里有两棵石榴树，每到果子熟的时候，太爷爷就拿着拐棍等在树下，每来一拨孩子偷石榴，太爷爷都会挥着拐棍追着骂，孩子们则是一边笑一边跑。 到了后来村里孩子少了，家家户户大多数都是一个，看的紧实，还有什么果子没吃过呢？想吃让父母买就是了，不屑也不会去偷了。 我太爷爷那时候一到果子熟了，依旧拿着拐棍儿在树下等，但是今年没孩子，明年也没有孩子来，老头没事的时候就嘀咕，怎么没有孩子来偷了呢。 对于老人来讲，他们种果子就算是卖的，也是希望族中的晚辈们过来偷着吃，因为到了他们这个年纪，钱固然重要，但是望着族中子嗣繁茂，所得到的快乐比钱更要多了。 以前我太爷爷是这样，现在二爷爷也是这样，不过二爷爷比我太爷爷幸运，现在都放开三胎了，村里的孩子也比以前多了起来，偷果子的孩子也多了起来……”。 倪熙一边听一边伸出脚丫子在湖里玩着水，对于倪熙来说这些事情都很新鲜，像是和她的生活完全不一样，但是其中又泛着那种简单的质朴，令她有些着迷。 “昨天下的笼子要去拿么？” 过了一会儿，颜良讲完了，倪熙问道。 “等到了午饭的时候再去，这些小鱼吃的就是一个鲜活，这么早拿上来，摆上几个小时味道就差了”颜良说道。 说完，颜良专注于摇橹，倪熙则是感受着冰凉的湖水在船力的作用下轻抚着自己的小脚丫子。 同时倪熙还侧着耳朵听着颜良哼着的小曲，今天不再是小和尚了，而换成了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的花朵真鲜艳。 “你怎么老是唱儿歌啊，三岁？”倪熙笑着回过头来问道。 颜良笑道：“哼歌是随机的，要不你也试试，没事的时候唱着歌儿心情也会跟着好起来的”。 “我不唱”。 “你嗓子不好吧，唱的歌儿跟驴叫似的”。 “你才跟驴叫似的，儿歌都哼的跑调还好意思说别人？”倪熙笑道。 “那是我不唱，我要真一唱，那我跟你说…啧啧！”颜良大笑道。 倪熙才不相信颜良的话，张口翻了个白眼：“唱的跟驴叫一样吧？” 颜良不吱声。 “唱的好就唱一首啊”。 “白唱我可不唱，我唱歌得收钱”颜良道。 “怕是人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吧？”倪熙也笑道。 笑完了从口袋里掏了一下掏出一块钱，往后一抛：“来听个一块钱的！” 颜良伸手一抓，把钱接在了手中，放到手心看了看，然后美滋滋的收到口袋里。 咳！咳！ 清了清嗓子，颜良开口唱道：“叫啊我这么里呀来我就来了，拨根芦柴花花，清香那个玫瑰，玉兰花儿开……小小的郎儿咧，月下芙蓉牡丹花儿开了……情郎那个胜姐把迷猜来，小小的郎儿来……”。 一张口就是民歌《拨根芦柴花》 颜良张口的瞬间，倪熙就被惊住了，不是因为颜良唱的是民歌，而是他直接用女声唱的民歌，如果闭上眼睛的话，倪熙根本想不到这是个小胖子唱出来的。歌声棉柔脆糯，满满的江南风情。 不见歌者，一准以为是个十七八岁的美妙姑娘正在湖间一叶轻舟，素手采莲子香口吐清音，那歌声动人入情。 但从眼前小胖子的口中传出，给倪熙的震动可想而知。 就在倪熙想继续欣赏的时候，颜良却闭嘴了。 “继续唱啊，怎么不唱啦？” “就一块钱，大姐，你还想听七段不成，我又不是老北京天桥下说相声的”颜良笑道。 就在倪熙想说再给你钱继续唱的时候，不远的地方又扬起了歌声，不过这次是男声，虽是男声，但是歌曲中那股子地方气息依旧浓厚质朴，让人不由的竖耳倾听。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高楼饮美酒，几家流落在外头……”。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妻团圆聚，几家流落在外头……”。 质朴的男声过后，接下去的是个童音，听起的约八九岁的孩子唱的，不过听了颜良的歌之后，倪熙不敢确定了，万一再来个颜良这样的妖孽那就不好了。 歌声落，对面的小船儿也出现在了倪熙的视线中，摇橹的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船头站着一个穿着素色连衣裙的小丫头。 不用问，刚才的歌声就是这爷俩唱出来的。 “六哥，大珠儿，这是干什么去？”颜良笑着大声问道。 “取水去，你们一大早干什么呢？”船上的汉子声音传了过来。 倪熙终于有点明白了，这里人为什么唱歌这么好了，在船上这么老远说话久了就算是嗓子不好也练出来浑厚的气腔了。 “从九哥那里拿了一些螃蟹过来，准备招待朋友，中午到家里吃螃蟹去？”颜良客气说道。 “你们吃吧，对了，这时候鸡头米子正好吃，有没有给你朋友尝尝？” “那东西太难剥了，还是算了吧”颜良笑道。 “现在哪还有用人剥，都是机器了，等会儿回去我让大珠儿给你送一些过去”。 “不用，不用”。 “就这么说了”。 说话的时候两船依旧行驶的湖上，聊完了天，两船便离开了十来丈远。 第23章 损人 小船还没有靠岸，倪熙便见到燕晓菲站在码头上手搭在眉间向这边张望过来。 “一大早你们上哪里去了？”燕晓菲见两人回来，不待船停稳当便道：“出去玩也不叫上我一声”。 倪熙笑道：“见你睡的香没有忍心叫你，我们也不是去玩，是去拿螃蟹去了”。 说完伸手一指前舱里面的蟹兜子。 燕晓菲凑过来伸头一看：“哟，好大的螃蟹啊”。 “是挺大的”。 “中午吃么？”燕晓菲问道。 颜良道：“晚上吃一半，早上的时候吃一半”。 “大早上就吃螃蟹？”倪熙觉得这日子过的也太那个啥了，大早上吃螃蟹。 颜良道：“等会你们就知道螃蟹粥的美味”。 说着颜良把手中的橹摆好，拎着兜子上了岸。 到了家里拿了一个桶过来，打开兜子里从里面取出了一些螃蟹，然后把剩下的又拎到了湖边，找了个大石头压住兜绳子，把螃蟹连兜一起浸在湖水中。 接下来忙活着做早饭。 “他们两个呢？”颜良随意问了一句。 燕晓菲道：“还在睡着呢，两人睡的跟猪一个，一个呼噜比一个打的响，弄的我都睡不着了”。 颜良哈哈笑了两声，开始继续忙着手上的活。 淘米下锅，先煮起了米粥，然后拿了剪刀开始处理螃蟹。 至于燕晓菲和倪熙两人则是坐在板凳上交头结耳的也不知道聊着什么。 没一会儿，燕晓菲过来了，望着颜良就是一顿猛瞅。 颜良被她瞅的有点发毛，问道：“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 “花到是没有，不过倪熙说你可以唱女声，而且还是民歌，特别好听，我觉得很奇怪”燕晓菲说道。 颜良一听是这事儿，就不再搭理她了。 “来一首听听，就唱刚才唱给倪熙听的那首，对了，那首歌叫什么？”燕晓菲转头问了一下坐在两三米外的倪熙。 倪熙道：“我也不知道，你问他好了”。 “那你唱吧！” 颜良抬头又看了她一眼，依旧没吭声。 倪熙笑道：“忘了告诉你，他唱歌要钱”。 “多少钱？”燕晓菲从口袋里掏了一下，拿出了五块钱递给颜良。 “嗯，五块钱一段”颜良伸手接过了钱，麻利的揣进口袋里。 倪熙笑问道：“刚才还一块钱听了半段，怎么现在五块钱一段了？” “什么？找钱！”燕晓菲一听立刻伸出了手在颜良的面前晃了一下。 颜良道：“那是刚才的价，现在就是五块钱一段，因为刚才我心情好，现在我干活你们俩闲着我心情就不好了，所以五块钱一段”。 “你这人……”倪熙直接乐了起来。 “好，那就唱吧”燕晓菲哪里会在意五块钱，见颜良没有找钱的意思便催了起来。 颜良一张口，依旧是刚才的那首《拨根芦柴花花》，只不过这次是男声，虽然依旧挺好听的但是完全没有刚才女声那么惊艳。 “女声，女声！”燕晓菲催道。 “那不行！” “为什么？” “这可是高技术，想听那得加钱”颜良说道。 燕晓菲直接伸出手：“我不听了，退钱”。 “我的服务宗旨和德云社一样的，退钱和退票都是不可能滴”颜良说道。 燕晓菲乐了：“我们俩个大美女听你唱歌是给你面子，快点唱，要不然我就揍你”。 “美人怎么啦？你们再是美人我也要吃饭啊，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卖唱不得按质收费？”颜良继续温水煮青蛙式的懒洋洋，但手上的活儿却是一点不慢。 “喏，再给你两块，实在口袋里没现金了”燕晓菲无法，也不能真揍颜良啊，况且她也打不过颜良，最后只能用钱解决。 “我有二维码！” “码你个头，你唱不唱，不唱退钱”说着就想伸手去抢刚给的两块。 嗖！ 颜良已经把钱收进了口袋，随手用手给捂上了。 “一个姑娘家这么暴躁干什么，行了，我唱！挣点钱容易么我……叫啊我这么里呀来我就来了，拨根芦柴花花……”。 收了钱说唱就唱，颜良一点不含糊。 听了之后燕晓菲有点要疯了，她自己歌唱的不好，不是不好，她一唱歌那就跟钝刀杀鸭子似的，刺耳又闹心。 听了没两句，燕晓菲就上手了，开始在颜良的身上掏，最后还想着扒开颜良的嘴。 “哎！这是干什么，我跟你说别觉得我的身材好就可以揩我的油，我是卖艺不卖身的”说着颜良死死捂住了装钱的口袋。 燕晓菲一边看一边说道：“你是不是藏了收录机！凭什么，凭什么你这么丑能唱出这么妖孽的歌，我这么漂亮却不会唱歌……”。 “……”颜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丑么？” 愣了半天，颜良望着倪熙问道。 倪熙一边笑一边点头：“是挺丑的！” 燕晓菲这时收手了，望着颜良直勾勾的问道：“你这是怎么练的？” “这玩意还有练的？老天爷给的！”颜良没好气的说道。 “我还以为你专业练过呢”燕晓菲对颜良这一手真是服气了。 “谁没事干练这玩意，而且我是理工科的”颜良笑道。 就在这个时候，关羽打个哈欠伸个懒腰出来了，一边走一边还嘟囔着：“我说你小子一大早上别唱歌好不好，一个美梦被你给打扰了”。 看到颜良旁边坐着燕晓菲和倪熙，关羽又道：“我说呢，一大早给两个美女显摆你唱歌呢”。 说完，关羽又打了一个哈欠：“早上吃什么，我的肚子有点饿了”。 一边说一边揉了揉肚子。 “螃蟹粥”。 “嘿！好！” 一听螃蟹粥，关羽立刻精神一振，身上的那点睡意一下子就没了。 凑到颜良身边：“要我帮忙不用？” “你还是洗漱去吧，指望你煮粥晚上才能喝到”颜良没好气的说道。 关羽也不生气，转头回了屋里拿洗漱用具去了，一边走一边还阴阳怪气的说道：“哎，不干活就没有底气呀”。 出来后，刘诚这小子也跟着出来了，两人在缸边蹲了下来，一边刷牙一边竖着耳朵听着三人聊天。 听到燕晓菲问颜良为什么女声唱的这么妖孽的时候，关羽说道：“他以前就能唱，这小子在大学凭着这一手还骗了不少钱呢”。 “还骗钱？这怎么骗，是跟人聊带色的话题么？” 颜良瞬间脑门上挂起了黑线：“你脑袋里想什么哪？” 关羽笑道：“不是，就是别人和女朋友打电话的时候，他会凑过去，不是要人请客就是让人请喝汽水，要不然他就要学女生说话”。 接下关羽捏着嗓子说道：“老板，你点的钟要到时间了，要不要加钟……”。 关羽学的不像，但是无论是倪熙还是燕晓菲都明白了，两人听了之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尤其是燕晓且没一会儿都捧起了肚子，笑的花枝乱颤的。 颜良望着乐不可支的两个女人，一脸正色：“有这么好笑么？” “有！有！没想到你可真损啊”。 两女一起点头回道。 “……傻乐个什么劲儿”颜良无语的说道。 过了一会儿，燕晓菲乐完了，冲着颜良说道：“来，说一句刚才那个老板要不要加钟”。 颜良一伸手，还没有说话呢，这下燕晓菲又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 “不是说没有现金了么？”颜良望着手上的五块钱，嘟囔着说道：“果然女人的话都是不能信的，尤其是长的好看的”。 前一句燕晓菲还生气，不过加上好看的，她就觉得美滋滋了。 “你说不说？不说把钱退我”。 颜良手一闪钱又到了口袋里，然后张口说道：“老板，要不要加个钟啊，您的时间快到了，我的服务您还满意么？……”。 听了之后，燕晓菲和倪熙又笑了起来。 “你这人太损了，真的太像了”。 颜良发的女声，三分清脆七八柔腻，一听就像是那种不正规场所女人发出来的，每个音都透着两个字：加钱！ “你们宿舍人真倒霉”燕晓菲一边乐一边说道。 刘诚道：“也不是，要是哪一个想和女朋友分手用他最有效”。 燕晓菲和倪熙一想还真是。 “没有想到你这人还挺内秀的”燕晓菲说着打下打量起了颜良。 “别被他给迷惑了，这小子不是个好鸟”关羽一见立刻说道。 颜良没空搭理关羽，这时候他已经把螃蟹给处理的差不多了，蟹壳剥开了，壳里的腮被剪掉了，里面的蟹心蟹胃什么的都已经被挑了出来，剩下的蟹身被一剪为二，接下来找了个面粉把蟹身剪开带着黄的那一面蘸了一下面粉，放到油锅里小炸了一下，等着面粉固定住了泛起了一点点金黄色捞了出来，所有的蟹身都炸好，放到一边凉了一会儿油。 在这期间，颜良开始切姜丝，每一条姜丝都切的细细的，非常细，细到了几分看不清丝是方的还是圆的。 等着锅一开，颜良把姜丝还有螃蟹给扔进锅里，洒入一些粗盐之后，盖上锅盖继续焖。 锅盖再一揭开的时候，一股鲜香气味，一下子把几人的味蕾给钩了起来。 每人的碗中两半截子螃蟹，大半碗粥，也没有什么小菜，五人围着小桌子很快就吸溜的肚儿圆。 第24章 拦路虎 吃完了饭，五人各拉了凳子坐到了院中的松村下消食。 “哎哟，吃的可真饱啊，颜良你真是减肥路上的拦路虎”燕晓菲轻轻的拍着肚皮，以一副葛优躺的状态瘫在椅子上。 燕晓菲和倪熙的椅子是正儿八经的椅子，剩下三男人的则是凳子，三人到是想躺呢，也躺不下啊所以只得坐着。 “吃的时候没见你抱怨，这时候反到是想着减肥了”倪熙笑着说道。 颜良安慰说道：“别在意，螃蟹又不胖人的啰”。 正说着呢，颜良看到湖面上有小船向着自己这边驶了过来，于是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向着码头走了过去。 到了码头小船正好也到了面前，颜良这才发现是自己的姐姐颜茜，还有自家的小外甥。 “姐夫呢？”颜良随口问了一句。 颜茜道：“你姐夫在家里，我们过来把哈哈给你送过来，等会儿我们就回去了”。 “这就要走？”颜良有点奇怪。 颜茜道：“小骏明天还等上课，你姐夫明天公司也有事情，要不是你这边公司开张，我们这个国庆都不会回来”。 听到姐姐这么说，颜良哦了一声。 “小骏，把哈哈给舅舅”颜茜望着到了地儿，自家的儿子还不舍得把怀里的小鳄鱼还给弟弟，于是张口催促道。 小骏来到船头，把手中的哈哈递给了舅舅，但是脸上的表情相当不舍。 “带回家养几天呗，你瞧把孩子给心疼的”颜良说道。 听到舅舅这么一说，小家伙又把手给缩了回去。 颜茜道：“带什么带，家里哪里能养这个，快点，把哈哈还给舅舅，然后和舅舅说再见，哦，别忘了，把那个鸡头米也给舅舅”。 转头颜茜冲着弟弟说道：“刚才来的时候遇到了六哥家的大珠儿，说是要过来给你送鸡头米，正好我这就顺路给你捎过来了”。 “早上去九哥塘拿螃蟹回来的时候遇到六哥，说什么也要送我鸡头米尝尝”颜良笑着说道。 从小外甥的手中接过了哈哈，颜良直接把小鳄鱼放到了脚边的地上，然后接过了装鸡头米的小篮子拎在手上。 “姐，等我下我送你们”颜良说道。 颜茜道：“送什么送，一家人不必这么客气。哦，你别忘了，明天相亲的事情，早一点去，别让人家姑娘等你，你一个大男人一定要主动一点，每次都半死不活的，哪个姑娘看的上你……”。 听到姐姐唠叨，颜良也不反驳，就这么笑嘻嘻的听着。 说了一会儿，颜茜也不想再说了，她拿这个弟弟真没什么好办法，就是你想吵找他也吵不起来。 “行了，我话就说这么多了，回去了，你好好的照应你的朋友们”颜茜说道。 这时候关羽这些人也走了过来，和颜茜打起了招呼，两下客气了一番之后，一起目送着颜茜的小船离开。 小船一走，燕晓菲就把哈哈给抱在了怀里，然后美滋滋的傻乐着。 颜良真是没有看出来，一条小鳄鱼有什么好玩的，一个个都抱着不肯松手。 “你干什么去？” 颜良正准备回去呢，看到狗子懒洋洋的走到了码头旁边，，然后一下子扑通跳进了水里。 “我出去玩玩” 狗子信息传到了颜良的脑海里。 “早点回来！”颜良冲着狗子说道。 狗子的信息别人自然接受不到，所以关羽这些人只能听到颜良冲着狗子说的话。 “你们家这条狗还真有个性啊，回来一动不动，吃饭的时候也不往跟前凑，现在睡醒了自己跑出去玩”关羽望着水中的狗子说道。 颜良道：“乡下的狗子都是散养的，也没有在乎”。 几人回到院子里继续蹲在松树下。 “要不要去山里玩？” 过了一会儿，颜良冲着众人说道。 关羽摆了一下手：“走不动，还是在家里歇着吧，养养精神再去。反正山里也没什么好玩的，春天还能挖个笋什么的，现在能干什么？” 颜良回道：“可以挖秋笋啊”。 说完看了一圈，发现几人没一个想动的，于是便闭上嘴。 过了一会儿，刘诚他们又开始打牌。 颜良看了一会儿打牌，觉得没什么意思，于是回屋拿出了工具，开始做活。一个人住的时候还没有觉得，但是现在他想着做两个高架床，以后等自己这些朋友来了就不用打地铺了，如果没人的时候还可以摆些东西，也是挺实用的，反正还有一些木料没有用，干放着也不是个事情。 小电锯一开起来，颜良刚锯了两块床架子料，刘诚这帮人就凑了过来。 “干什么呢？” “做两张高架床，以后你们来了也就有床睡了”颜良说道。 此刻颜良的打扮就像个正儿八经的木工，耳朵上夹着一支墨笔，手上戴着手套，身边还摆着墨斗，旁边放着几块十公分见方的木料子。 “来，来，让我们玩玩”关羽推开了颜良。 颜良立刻说道：“这是电锯，有什么好玩的，别到时候把手给你们锯到”。 台锯这玩意颜良还真不放心他们玩，尤其是关羽，这小子性格跳脱，万一伤了哪里那可不是小事。 “没事，没事，这东西挺简单的”。 “一边去，玩什么玩”颜良直接一脚把他给踹开：“要想玩玩刨子去，这哪是玩的东西”。 不过关羽哪里肯放弃，死活要玩，最后弄的颜良没有办法，只得站在旁边看着，让这小子用台锯锯东西。 “你这也没什么参考？”刘诚问了一句。 颜良说道：“怎么没有，没有尺寸我做什么”。 “尺寸呢？” 颜良翻开了手机，冲着刘诚展示了一下。 “就这？你也太草率了”。 刘诚发现颜良这小子直接就打开了购物网站，人家卖家上面有基本的尺寸，这货很显然就是准备照着这些基本尺寸来。 “这还草率？真是没见过世面”颜良翻了一个白眼给他，然后继续望着关羽这小子干活。 三个男人这边摆弄木头，两个姑娘则是摆弄着哈哈。就这么一直玩到了快中午。 “走，谁跟我起笼子去？” 颜良问道。 关羽和刘诚现在可不乐意出去，男人嘛对这些动手的活儿特别有兴趣，摆了摆手直接就把颜良给拒绝了。 两个姑娘此刻也不想跟颜良去，两人的心思全都摆在了小鳄鱼的身上。 最后颜良只得一个人去把昨天下的笼子给拎了回来。 收获不错，几个笼子收回了差不多七八斤的货，去掉了一些不好吃的，像是个头小的鱼，剩下差不多有五斤，手掌长的小鱼被颜良给拎了回来。 鱼拎了回来，颜良就开始打理，直接坐到码头上，脚边摆上一个小竹箩，也不用刀，直接在小鱼尾巴肛门处用手一撕，然后把内脏从鱼肚里挤了出来，内脏甩手就扔进了湖里，小鱼则是扔到了箩里。 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干着活。 挤了几条之后，倪熙凑了过来。 “要帮忙不？” 颜良这边反问道：“你会么？” “你教我，我不就会了嘛”倪熙说道。 颜良点了点头，然后慢慢的教她如何把鱼内脏给挤出来：“用手指甲掐，注意别撕的太大，太大了到锅里一煮的时候容易煮烂了，然后从腮后面的鱼肚子开始往开口这边挤，把内脏挤出来就可以了……”。 活儿简单，倪熙学的也快，加上女孩子的指甲也长，两条过后倪熙就已经可以上手自己操作了。 颜良继续哼着小曲。 倪熙听了一会儿便问道：“为什么你每天这么开心？”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倪熙发现这人为什么整日都这么开心呢，一有空就要哼个小曲。 “要不然呢？整天苦着脸，反正怎么过一天都是过，为什么就不能开开心心的过”颜良觉得奇怪啊，我这整天开心也不行？ 倪熙笑着说道：“你心态真是好。是不是感觉两年后就发家致富了？” 颜良望着倪熙道：“就算是鱼养起来，我也不算发家致富，刀鱼又不是天天可以卖的，一年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就算是满打满算，一年也就是五六十万的样子，一年七十万在村里一大把，早上咱们看到的九哥，一家一年一百来万的收入，我帮着卖龙虾的三哥，一年也有一百来万，我这七十年真不算什么”。 “你又不发财，又没媳妇，整天还开心的不要不要的，真是个奇才”倪熙说道。 “我发现你这人怎么掉钱眼里去了，噢，非得有钱才开心，没钱就不配开心啦？”颜良笑着反问。 “没有，我就是没有见过你这么开心的人”倪熙说道。 “你们俩聊什么呢？我也来听听”燕晓菲叉着哈哈走了过来。 倪熙张口说道：“没聊什么，就是说关羽和你的事能不能成”。 “嘁！”燕晓菲撇了一下嘴：“能不能成也不看你们呀，那得看我给不给他机会”。 颜良看到燕晓菲瞅自己，于是问道：“你看我干什么？” “我和关羽要是真不成，咱们还是朋友么？”燕晓菲问道。 颜良道：“你拿我当朋友么？” “肯定的啊” “那还说什么，你拿我当朋友我自然拿你当朋友”颜良说道：“都多大的人了，还非此即彼做选择题哪？” “你们男人不都会选择哥们么？”燕晓菲听到颜良的答案有点奇怪。 颜良道：“我们是朋友，是朋友就不该让别人为难啊，总不能他来要求我来处什么样的朋友吧，亲爹现在也没有这么干的呀”。 燕晓菲听后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颜良感觉关羽这小子可能没什么戏了，不过还是那老话，关羽的事是他自己的事，恋爱成不成也是他的事，自己又不是他爹操这份心做什么。 况且颜良真觉得俩人不太合适，就颜良那点工资，不够人家半月祸祸的，要是成了，这小子肯定活的累。 第25章 旧友 鱼都打理完了，颜良直接用湖水洗了几下鱼，然后拿到了水缸旁边，又用清水再洗一下，摊开来晾了一下水。 “几位，现在做午饭么？” 颜良冲着几人问道。 “迟一点吧，早上的还没有完全消化呢，不觉得饿”刘诚说道。 关羽抬头放下了手中的木条子：“有你什么事儿，你饿不饿谁在意，主要是两个女士！两位美女，饿不饿，要饿就让小颜子开火，不饿就等等”。 “等等吧，还不怎么饿”燕晓菲说道。 既然这样那就再等等吧。 颜良这边回到台锯旁边，这一看不要紧，立刻制止住了埋头干活的关羽和刘诚两人。 “我说，你家两个高架床要八条腿啊！” “怎么啦？”关羽停下来问道。 “一个床四条腿，两个床到底多少条腿？”颜良真是没法说这两人了。 “八条啊？有错没有？” 刘诚和关羽都有点懵了，觉得眼前这货不会是没有上过学吧，怎么还算是咱们的同学呢。 “高架床，两位大哥，四条长腿，四条短腿，哎哟喂！” 颜良这边掏出了手机翻到了人家高架床那一款伸手点着屏幕说道。 “嗐！我说什么事呢，不就是两条腿长了么，锯掉一截子不就可以了”关羽这才明白，这是高架床，不是学校的那种直上直下的上下铺。 “又浪费两根料子”颜良觉得有点可惜。 “不就是两块料子嘛，哥赔你！”关羽说道。 但是见到颜良一伸手，关羽立刻又道：“你这什么朋友啊，绝交！” “就知道你不会掏钱”颜良嘟囔了一句。 哥仨正在磨牙呢，突然间听到外头有人叫自己。 “颜良！颜良在这里么？” 颜良听了转头一看，发现码头上来一个人，这人依稀有点眼熟，一边瞅一边回忆，同时迎了上去。 “颜良！” 来人看到颜良之后，立刻开心的快步走来。 这下颜良想起来这位是谁了：“周双喜？你小子怎么回来了？” 见到这人，颜良也快步迎了过去。 两人一个大熊抱把对方给抱住了，那叫一个亲热啊。 分之后，两人相互打量了起来。 “你小子怎么回来也不通知一声？”颜良开心的把着周双喜的胳膊。 周双喜也同样把着颜良的双臂：“我想通知你啊，不过同学们也没有你的号码，我就过来你老家看看，谁想到你小子居然回村创业来了”。 “怎么，美利坚的好生活留不住你了？”颜良笑道。 周双喜道：“我去学习的又不是去常住，而且美国那边也不适合我”。 两人热络着，刘诚等人看的有点懵了。 “来，认识一下，这是我高中的同桌，周双喜，美国哥大的高材生。双喜，这是我大学同学朋友，这是刘诚，这是关羽，这是倪熙这是燕晓菲”颜良给双方都介绍起来。 “哦，我想起来了，大学霸呀！”刘诚的记性好：“大二的时候还来过我们学校”。 “对，对！”周双喜笑道。 周双喜是颜良高中的同桌，两人也是相当要好的朋友，高中时候两人的成绩不分彼此，但人家周双喜高考时候超长发挥，直接考入了顶级九八五，然后一切顺利考入哥伦比亚大学，比颜良可是威风多了。 “你这次回来不走了？”颜良拉了个凳子，两人坐在松树下聊起来。 周双喜道：“不走了，我这边马上去省城理工大学当老师”。 “可以啊”颜良道。 “给的条件不错”周双喜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颜良听了笑道：“这还叫不错？一回来就是副教授，比别人好多了”。 敢情周双喜是趁着国家招人才的东风回来。现在国家搞什么千人计划，带头人计划什么的，很多留学生都选择了回国，这是好现象。 “哎哟，瞧瞧你，一回来就在省城一百多平的房子，我在省城拼的头破血流，实在没有办法才回老家的”颜良夸道。 “什么呀，你多轻松，都当老板了，我还是给别人打工”周双喜笑道。 “怎么就你一人回来的？没有在美国给我弄个嫂子？”颜良问道。 “嫂子没有，孩子到是有一个，我离婚了”周双喜道。 颜良听了说道：“你看看，你这是什么都比我快啊，我这还没有结婚呢，你离了！不过，美国姑娘靠不住，正好回来再找个国内姑娘”。 周双喜道：“原本就是国内的，不过她不想回来，我这边下了决心回来，最后没办法那就离了吧”。 燕晓菲这时说道：“颜良这话说的，离婚好像你挺开心似的”。 “没事，我们之间随意惯了，他要是正儿八经的那只能说明友情淡了，况且原本就是事实”周双喜冲着燕晓菲笑了笑，目光中带有一点儿感谢，似乎是谢谢她替自己说话。 燕晓菲见了双颊不由一红。 颜良心道：坏了，这小丫头不会是对周双喜来了个一见钟情吧？ 这个念头在颜良的脑袋里一闪而过，颜良就不再关心了，还是那句话和他又不无关，操这份心做什么。 “中午留下来吃饭”颜良说道。 周双喜笑道：“你以为我会走？来了你不在则罢，你要是在肯定要在你这里混上一顿的”。 “哈哈哈，也对，是我肤浅了”颜良笑着拍了一下大腿跟着说道：“今天中午小杂鱼贴饼子”。 “好东西，好久没有吃了，我看看都有什么小杂鱼”周双喜问道。 颜良带着周双喜到了装杂鱼的箩子旁边，周双喜看了起来。 “不错，都是好东西啊，小鲹鱼、昂刺、芦苇条子……”。 “不错嘛，还没有把家里这些东西给忘了”颜良笑道。 周双喜道：“怎么可能忘了，一回来就想着这一口呢”。 一边说一边捋起了轴子：“我也来搭把手”。 颜良这边开始烧鱼，周双喜则是要来面粉把每条都都均匀的裹上面粉，然后等着锅里的菜籽油温上来了，把一条条的鱼扔了进去。 鱼在锅里炸到了外面的面皮子成淡金色捞出来，控了一下油，然后把油倒出，锅里留下底油，接下来把蒜姜葱快什么的放进去炒，再加上自家制的农家酱炒出了香味之后，把鱼倒进锅里，加上啤酒开始烧。 锅里烧着鱼，周双喜开始和面，等着面和好了，抓起来往下垂但是并不掉，揭开了锅盖把面糊在锅上，糊满一圈，正好一盆面也就光了。 这时候抽出柴火，让锅内保持小火咕嘟的状态，开始小火慢炖。 锅里炖着杂鱼，大家伙一起聊天，等着开饭。 “你这里还养鳄鱼？”周双喜这才发现燕晓菲手中抱着的鳄鱼，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条小狗呢，没有在意，现在看了才知道是鳄鱼。 “不过这鳄鱼长的够丑的，畸形”周双喜说道。 “我们家狗子捡的，也不知道是谁扔的，我哪里养这玩意儿，这么小的地方，养鱼就得了”颜良解释道。 “对了，怎么没有把孩子带过来？” 周双喜笑问道：“怎么，你这做叔叔的钱多想掏钱了？” “钱那都是小事”颜良乐道。 周双喜道：“孩子还小就没有带过来，我爸妈带着呢，这次回省城我准备把爸妈也接过去，我这一上起班来也没个准数，想找个保姆吧，但是看新闻上动不动就这样那样的也不放心，还是交给爸妈放心一些”。 颜良能理解，现在媒体太发达了，有什么事情立马就传开了，而且好的保姆也难找。 不过这事也不是他操心的事儿，他连个媳妇都没有哪要找保姆，再说了，就算是有钱了，家里四个长辈眼巴巴的盼着呢，他要是找保姆，那不得被打出家门。 大家聊着的时候，锅里的香气渐渐的漫了出来，湖鱼的鲜香味很快飘荡在了小院中，引得大家肚子里馋虫蠢蠢欲动。 轻轻的扇了一下鼻翼，周双喜感叹说道：“好久没有吃这东西了，在美国那会儿动不动就想这东西，自己也做了几次，不过就吃不出这个味来，可能是美国鱼不适合做这个吧”。 “美国人是不是不吃湖鱼？他们觉得吃湖鱼吐刺不礼貌”燕晓菲张口问道。 周双喜道：“这才是扯呢，美国人不吃是因为他们觉得牛肉更好吃，原本美国人的祖先大多数都是欧洲的罪犯，吃东西还讲究礼貌不礼貌的？这也是想多了，他们不吃鱼是因为来美洲的时候不像是在欧洲，牛肉那时吃不起，他们就觉得牛肉是好东西，至于不吃羊，不是觉得羊肉不好，而是羊那时候得产羊毛，供给宗主国……”。 周双喜这边好好的给燕晓菲解答了一下关于美国人吃什么不吃什么的问题。 “行了，别聊了，吃饭” 颜良不关心美国人爱吃什么吃什么，他这边只关心自己一天三顿饭吃的合不合心意。 锅盖一揭开，那浓浓的鱼香味，瞬间勾引的颜良都快流哈刺汁了。 鱼好，饼子也熟了也，用刀把饼子直接切开，码到了两个大盘子上，然后直接拿了个不锈钢的盆子，把整锅鱼都给装了进去。 鱼和饼子上了桌，六人围着小桌子直接开造。 夹了一条小鱼放到嘴里，那种香气直接让颜良的后耳根子那里直接一酸，口中分泌出了一股子口水，牙齿轻轻一咬，连骨带刺就在口中化开了。 就着没有咽下去的鱼肉，再咬一口饼子，瞬间饼子的麦香气配上鱼的鲜香在口中融合，那小香味，真叫一个地道。 “嘿，还是故乡的鱼吃起来过瘾！故乡的鱼以你们这里味道最绝。对了，现在搞农家乐的很多，你们村怎么不搞？”周双喜先是赞了一下鱼，然后便问道。 颜良吸溜着小鱼嚼着饼子，呜呜的回道：“以前也搞过，不过地方本来就小，来了一帮子人走后垃圾一堆，最后村里就不搞了”。 第26章 偷栗子 早上的时候五个人躺着拍肚皮，现在是六个人躺着拍肚皮，颜良还没有小凳子，直接坐在松树池的沿口上拍。 “你小子炖鱼的功夫比以前更好了”周双喜抚着肚皮说道。 燕晓菲好奇的问道：“他高中的时候就会炖鱼了？” 周双喜嗯了一声：“那可不，而且炖的相当好”。 颜良笑道：“水上人家要是不会炖鱼，那不就跟猫不会拿耗子一样奇怪么”。 颜良发现燕晓菲还真对周双喜感觉不一样，因为从周双喜过来到现在时不时的她就得搭一下茬，而倪熙这边则是安静的听着，从来没有搭过一句话。 想到这里，颜良偷偷的瞄了一眼关羽，发现这小子的脸色果然有一点不好。不过他也没有办法，感情这东西都是你情我愿的，别说两人没有什么，就算是有什么甚至是结了婚，还有离的呢。 此刻颜良只能祝愿关羽这小子好运了。 “等会儿去打栗子吧”颜良见场面有点冷，张口说道。 周双喜问道：“还去偷你二爷爷家的栗子？” 见颜良点了点头来了一句就他老家的栗子好吃，不偷他的偷谁的。 于是周双喜笑道：“你这薅羊毛每年都逮着一家薅，薅了十来年了也不知道换一家，老爷子每到这时候都气的跳脚，追着后脚跟子骂，你怎么还死性不改呢？” “偷人东西不好吧？”燕晓菲说道。 周双喜伸手点了一下颜良：“你跟他谈什么好不好，是不是想的太多了，这小子从小就没脸没皮的”。 “喂，朋友归朋友你要是这样诽谤我，我可要告你”。 说完颜良自己先乐了起来。 周双喜又道：“这就是一个法外狂徒张三”。 “你也看这个？”燕晓菲望着周双喜笑眯眯的问道。 一个能被国内一流大学聘任的学者还会看罗老师的视频，这让燕晓菲觉得很新奇，在她的眼中这些人就该是两耳不闻窗外世，一心只搞自己研究的吗？ 周双喜道：“当然看的，我还挺喜欢罗老师的，听他讲法有意思”。 这下颜良摇不上嘴了，因为他几乎不看人家的视频，你和他讲些机械制造，旧物翻新他还能说上一说，这些他一点也弄不明白。 他是弄不明白，但是燕晓菲明白啊，与是两人很快热络的聊了起来。 这时颜良偷偷看了一眼关羽，只见这小子脸色苦的跟个苦瓜似的，又长又难看。 “走，咱们还是去偷栗子，二爷爷中午的时候喜欢睡一睡，这个点儿出发到了那边估计老爷子差不多也该睡了”颜良笑道。 “走吧，正好消消食”周双喜也觉得该活动一下。 燕晓菲这时候也不像早上说什么不去了，听到这话立刻站了起来：“那还等什么？” 于是一帮人站起来往码头走。 燕晓菲和周双喜两人在前头聊着，倪熙和刘诚走在中间，颜良和关羽落到了后面一点。 “你这同学真讨厌！” 关羽望着前面有说有笑的燕晓菲和周双喜，用只有颜良能听到的声音嘀咕着。 颜良呵呵的傻乐了两句并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回答什么好，谁能猜到周双喜今天会过来，谁又能猜到这燕晓菲一遇上就有点那个春心似水起来了呢，所以颜良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替自家的好哥们默哀一会儿。 只有一会儿，像是这样的事情在颜良的心中是不会想长久的。 到了码头，周双喜牵着燕晓菲的手上了船，直接坐进了篷子里。 听到燕晓菲说一句甜甜的谢谢，关羽的脸色更加不好了。当然，人家两人现在也没有空管关羽的脸色，现在两人正聊着法外狂徒热络着呢。 关羽和刘诚最后上船，颜良摇橹，倪熙则是坐在了颜良前面一些。 颜良摇着船往二爷爷家的栗子树而去。 栗子树长在南山在北坡上，南山北坡上不光有栗子树，还有树里的庄稼地，一块一块的不准则贴在山脚下大湖边上，由一两条羊肠小道相连，外人看起来很有意味，但是本地人都知道，这地种起来极为辛苦，因为这些地上使不得机器，只能靠着古老的人种牛耕。 “嘘！” 小船靠到了岸边，这儿也没什么正经码头，船直接就在湖岸边上靠了下来，船头就是一片一人高的芦苇。 真的跟做贼一样，颜良拨开了芦苇荡子，伸出脑袋左右看了一下。 这时二爷爷养的大花狗听到动静跑了出来，正准备叫呢。 “你敢叫就拿你炖狗肉汤”颜良冲着大花狗狠狠的来了一句，说的同时抬起胳膊做了一个手刀。 狗子瞬间领会了颜良的意思，而且它也认得颜良，知道眼前这人可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其实在狗子的眼中，像是颜良这样的岁数，也就从十四五岁到二十啷当，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狗子要是惹到了最少得被踢上两脚，这也是为什么村里的狗子从来不敢对着这些熟悉的人狂吠的原因，因为每一只狗子从小到大都有这样的经历。 搁城里狗主人一准跳着骂，但是村里那就不一样了，最多长辈们会皱着眉头骂一下晚辈，大多数的时候也就看到装没看到，因为他们自己小时候也是踢着别人家的狗这么过来的。 狗子回去趴了起来，颜良自己摸上了岸，到了不远的小茅屋里看了看，发现茅屋里并没有人，又贼头贼脑的往四周寻摸了一下，也没有看到二爷爷的身影，猜想老爷子不是回家吃饭去了就是到哪里溜弯去了。 冲着船上的小伙伴们招了招手，周双喜等人便如同颜良一样贼头贼脑的上了岸。 对于倪熙和燕晓菲来说，可能是人生第一次偷人家的东西，所以似乎显得有些格外的兴奋。 “老爷子不在！” 颜良说道。 周双喜等人一听立刻松了一口气，不过当他们听到颜良说可能老爷子就在附近溜达的时候，一下子又把心给提了起来。 颜良带着大家伙到了栗子树下。 “这就是栗子树？” 燕晓菲和倪熙都吃过板栗，但是真不知道栗子树是个啥样的，她们到了树下一抬头，发现树上结的果子都是绿色的，而且果子上面还长满了刺。 “嗯！以前没有见过？没见过不要紧，今天就见到了，等会我爬上去，你们在树下等着捡果子，或者用你们的衣服兜也成”颜良说着，做了一个把身上的t恤掀起了接果子的模样。 说完也不待大家说什么，直接甩掉了脚上的拖鞋，蹭蹭的往树上爬。 颜良爬树很快，如同一只灵活的猿猴，眨眼功夫就到了树杈上。 到树杈上，颜良开始用双手晃着上面的小枝。 颜良这一晃动，枝上的果子立刻就如同小雨一样往下掉。 树下的几人立刻弯腰捡了起来，只是大家都聪明，没有一个人按着颜良说的用自己的衣服接栗子的。 摇了一会儿，颜良觉得没有意思了，于是又往上爬了爬，直接踩到了上面的稍细的树杈上，然后整个人跳起来开始摇树杈。 啪！啪！啪！ 这下果子掉的更多了，而且掉的范围也更大了起来，很多果子直接砸在了树下捡果子的周双喜等人的脑门上。 这下子树下的几个抱着脑袋纷纷逃开，虽说树不高，但是栗子果里面是硬栗子，外面是一层刺，落到了脑袋上虽然不会受伤，但是肯定是有点疼。 “喂，我说你都多大了，还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关羽一眼就看穿了颜良的把戏。 颜良可不管这些，继续在树上晃着树枝，并且哪边有人站他就晃哪边。 两个姑娘因为跑的慢一起，所以两人身上被砸在最多。 一帮人退到了栗子树的外面，抬头无语的望着树上乐哈哈的颜良。 刘诚望着颜良，对着旁边的关羽、周双喜说道：“知道这货为什么没有女朋友了么？” “嗯，这个死直男！”关羽摸了摸刚被果子砸疼的脑门子说道。 “还笑，笑个屁啊，就你这样的活该一辈子打光棍”刘诚望着树上的颜良骂道。 “快捡！我不摇了”颜良说道。 燕晓菲说道：“你下来，你不下来我们就不捡，你这人真是坏死了”。 “失误，失误”颜良立刻为自己的坏行为辩解。 话这才刚刚落声，突然间一声中气十足的老音从旁边传了过来。 “小兔崽子，又来偷我的栗子！” “快跑！” 周双喜一听便知道颜良的二爷爷杀出来了。 别说周双喜，刘诚等人也知道了，于是这些人立刻往回跑，关羽往回跑了一会儿，转过身还把装栗子的篮子给拎了回去。 颜良可没有他们跑的快，首先他要从树上下来，老话说上树容易下树难，结果，还没有从树上下来，二爷爷已经如同一只怒虎一样杀到了树下。 最关健的是，跑掉的几个已经上了船，并且周双喜笑呵呵的把船摇离了岸边。 “我x，失算，我忘了这小子会摇船了”颜良在树上狠狠的拍了一下树干。 “快走，快走！”关羽催道。 周双喜把船划离了岸大约十来米便听了下来，听到关羽催，他却笑道：“跑什么跑，这么好的戏不看等什么？” 众人一听，觉得有道理啊，于是一个个乐呵呵的坐在船上望着颜良。 第27章 乡村一景 二爷爷来到了树下，抬起了自己的拐杖，冲着撅在树干上颜良的屁股，狠狠的来了一下子。 老爷子打孩子的时候不会用多大力，大多就是吓唬一下了事，但是对于颜良这样的那可不会手软，这一棍子是使足了气力。 好在老爷子现在年纪大了，手上的力道也不足，不过就算是这样，颜良还是觉得腚上一疼，在疼痛的刺激下，一下了又往上蹿了一米。 “我让你小子躲，我让你小子躲！” 老爷子正准备来第二下子，但是颜良已经爬高了，老爷子手臂加上拐杖也够不到颜良，所以在树下踮着脚尖，不住的敲着树干。 船上的五人看的那叫一个开心啊，纷纷大声冲着颜良喊了起来。 “该！该！” 周双喜还大声喊道：“二爷爷，我们原本不想来的，但这小子非要来，说是二爷爷耳聋眼花了，肯定逮不到他……”。 “我x！我什么时候说过？”颜良脸一下子苦了，蹲在树上冲着下面跳着脚的二爷爷解释。 “二爷爷，他胡说的”。 “你小子给我下来，看我打不打死你？”老头跳着脚不住敲着拐杖。 “二爷爷，加油！” 周双喜先喊了起来。 接下来刘诚和关羽也跟着一边乐哈哈一边喊了起来。 接着倪熙和燕晓菲也跟着叫喊了起来，尤其是燕晓菲，还攥着小拳头，直接在空中挥着，一边挥一边说道：“老爷爷，打的狠一些，刚才他还用栗子砸我的脑袋”。 二爷爷回头一看这个漂亮的小姑娘说这话，这下子更生气了，老爷子觉得这个侄孙算是没救了，光棍一根还拿栗子敲姑娘的脑袋，这不是二傻子么。智商超过三十都干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你给我下来！” “我下去让您打？我不是傻么！”颜良扒在树上又爬了一米直接蹲在了树杈上。 关羽等人觉得现在的颜良活脱脱就像个蹲在树上的大马猴子，那叫一个开心啊，一个个拍手称快。 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对！乐极生悲！ 这几个人光顾着开心了，有些人还忍不住站起来叫好，原本小乌篷船就不大，如果都坐着重心低小船还稳当一些，但是有人站起来而且还乐着鼓掌这下子小船的重心一下子就变了，船身不由的一晃。 如果是老船家或者常在船上行走的这根不算什么，但是这五人中四个都是旱鸭子，关羽和刘诚两人是来的次数多一些，但这些次数还不够让他们能在船上随意保持平衡。 于是这些人一下子慌了，站着的伸手扒着船舷，站着的想坐下来，这样一来重心又变了，在慌乱之中船身开始摇了起来，而且越摇晃的幅度自然也就越大，晃的越大，几个旱鸭子也就越慌。 眼看着小船就要翻了，咕咚一声，周双喜直接跳到了水手，双手把着船舷。 “都不要动，要动的话大家都掉水里去了”周双喜大喝道。 听到周双喜这一喝，所有人一下子都愣住了，这时候周双喜探出了身子直接压在了翘起来的船舷一侧，慢慢的把船给正了过来。 所有人都不敢乱动了，船身自然就恢复到了正常。 此刻的周双喜又道：“就保持这样，大家都坐稳了”。 等着大家都坐稳了，周双喜这才翻身上了船，他也没有敢从船舷上，而是从船尾爬上了船。 蹲在树上的颜良把这一切都收在了眼底，不过他并没有担心，因为这里的水并不深，成人落到湖里最多也就到胸口，自己和二爷爷都在这边呆着，因为翻船想伤个人那不太现实。 不过看到周双喜这边稳住了，颜良的心中居然还有点小失落，他现在被困在树上，自然看不得船上那几个喝彩的家伙，虽然他们是自己的朋友。朋友不能拿来取笑，那快乐何止少一半。 “可惜了，可惜了”。 见船稳住了，蹲在树上的颜良不由拍着大腿，连声叹道。 二爷爷这边望着小船稳了，心中放下心来，然后继续用手中的拐棍敲着树干。 “你小子有本事今天就别下来！大花，过来，给我把他给看住了，我回去端个凳子过来。算了，大花你去给我拿个凳子过来”。 二爷爷这边见颜良不下来，于是决定给他来个守株待兔，当然，现在兔子就是蹲在杈上的颜良。 稳住了船的几位又乐了起来，看戏看的美滋滋的。 花狗也真是听话，没有一会儿就给老爷子把板凳给叼过来了，老爷子直接往树下一坐，就这么守起了颜良来，你说坐就坐吧，老头还弄了个收音机一边听起了评书一边等着树上颜良这只兔子。 二爷爷有耐心，颜良这边也有耐心，祖孙俩就这么干耗着。 没有一会儿，一艘小船过来了，船上依旧是一些毛头孩子，都不用问，肯定是过来偷栗子的，这些小东西一看，颜良蹲在树杈上，老爷子坐在树下面，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来晚了。 不过有热闹看，这些孩子也不会拒绝，而且一个个看的比关羽他们几个还要开心。 老爷子可能是年纪大了，但又可能是觉得这个侄孙子在树上蹲的久了，听了一会儿评书就开始打起盹来。 颜良试着滑下了树干，小心的上下两三次，见老爷子依旧没有醒的样子，于是便胆子大了起来准备下树。 “二爷爷，他下来了！” 刚要落下来，周双喜这小子立刻冲着二爷爷报告起来。 老头一睁眼，正好看到颜良的腚离着自己差不多一米高，轮起了拐棍儿照着腚又来了一下子。 颜良吃了疼，不过这下他不上树了，飞快滑下来转身就跑。 “你个小兔崽子，还跑，还跑！” 颜良在前面跑，老爷子在后面追，不过他的年纪怎么可能跑的过颜良，一棍子没有打着，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水边。 扑通！ 没什么选择了，颜良一下子跳进了湖里，等着冒头的时候人已经到了船边上。 船不是颜良的船，而是一帮皮猴子的船，翻上了船之后，颜良不客气的挨个拉住了一帮小子，丫头，挨个的在腚上拍了一下。 “让你们看热闹！” 下手挺轻的，一帮小皮猴子一点不吃痛，被打还笑哈哈的。 拿着一帮小皮猴子出了点气，颜良又跳下了水，游到自家的船边上。 湿漉漉的上了船，颜良便不怀好意的瞅着船上的五人。 “干什么？” 燕晓菲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腚，她以为颜良会像刚才对付孩子一样对付自己，于是第一反应护住了自己的腚。 “你们刚才很开心啊？”颜良说道。 打燕晓菲的腚？颜良还真没有想过，打宗族晚辈的腚那是打着玩，打燕晓菲的腚那就是耍流氓了。 “你往我们身上砸栗子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有这报应？”周双喜才不怕颜良。 “对！对！” 燕晓菲也反应过来：“你不仁别怪我们不义！” “我们五个人你才一个，小心惹的我们火起，直接把你打一顿”刘诚也笑眯眯的说道。 倪熙笑道：“对，大家伙打他一顿出出气”。 颜良一看自己惹了众怒，立刻转怒为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回家，回家”。 大家一看颜良认了怂，于是便不再纠结这个事情。 岸上的二爷爷依旧在骂着颜良，什么小兔崽子，下次再来打断你的狗腿之类的，反正就是这无痛无痒的话，过来偷栗子的要是被这些话吓住，也就没有胆子来了，别说颜良了，就算是一帮孩子也没有怕的。 老爷子骂了两句，便转身回了屋里，孩子们这边老实的等着，但是颜良明白，老爷子这是在给一帮孩子们机会。 偷栗子这种事情是孩子的乐趣，抓人偷栗子那是二爷爷这样的老长辈的乐趣，几颗栗子树老少齐乐，也算是乡村一景。 周双喜摇橹，颜良一行人回到了家里。 船靠上了码头，颜良上了岸张口说了一句：“大家晚上……”。 “打他！” 就在颜良说话的时候，周双喜这边冲着燕晓菲等人使了个眼色，于是大家瞬间会意，听到周双喜来了一句打他，立刻涌了过来把颜良围起来，一堆拳头就这么落在了颜良的身上。 哎哟！ 颜良抱着脑袋老实的蹲了下来。 大家也不是真打颜良就是闹着玩，所以每人在颜良的身上轻捶了几拳之后就停了下来。 不过拳头停了下来，手却攥住了颜良的衣服。 “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我投降！” 颜良这下表现的很老实。 好汉不吃眼前亏嘛，现在别说是投降了，就算是举白旗颜良也是毫不犹豫的。 大家玩了一阵子，经历过了这样的打闹，之间似乎更进了一步，原本对于周双喜还有点陌生，不过打闹之后，很显然少了刚才的拘束感。 颜良和周双喜身上还湿着呢，衣服都贴在身上了，当然首先去换衣服，颜良好说，但是周双喜可没有自己的衣服换，不过好在颜良的衣服他也能将就着穿，这到不是周双喜的个头矮，而是颜良胖一些，周双喜的个头高，穿上虽然有点小，不过也能将就，总比他身上的湿衣服舒服。 换好了衣服，两人出了屋子。 “晚上吃螃蟹！再弄点小酒喝一喝，我这边准备了黄酒，黄酒配蟹，神仙不换！”颜良发出了留客令。 周双喜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晚上就算了，明天早上还得去省城”。 “明天早上的事情，吃了螃蟹放你回去”颜良说道。 周双喜道：“真没时间，家里的东西还没有收拾呢，到了那边还得收拾，我回来了你小子也不挪窝了，咱们以后来往的日子长久着呢，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的”。 这话一说，颜良也就不再留他了。 第28章 吃蟹 送走了周双喜，同时把一些栗子还有螃蟹给周双喜带上，至于剩下的人晚上吃什么，再去买呗，这时候村里也不可能缺螃蟹，只是这次不能再去九哥那里了，薅羊毛不能紧着一家薅。 晚上也没有准备什么菜，但是满满一大盆子螃蟹配上黄酒，五人就坐在老松树下，一边吃着螃蟹一边喝着小黄酒，那叫一个安逸。 拿起了一只螃蟹，刘诚唆了一口，掰下了蟹腿放到了自己面前的小碟子里，随手推到颜良的面前。 而此刻，颜良的面前已经放着关羽的小碟子。里面同样躺着八条蟹腿还有两个大钳子。 颜良一手蟹腿，一手剪刀啪啪几下就把八条蟹腿给剪开了，八条大腿摆在小碟子里，留了一条小蟹腿，大蟹钳子被颜良摆在了蟹枕上，用蟹锤这么啪啪敲打了几下之后摆回到了碟子里。 做好一切推到了关羽的面前，接下来继续摆弄刘诚递过来的碟子。 “你们俩也太懒了吧？” 正歪着脑袋咬着蟹腿挤着肉吃的燕晓菲，看到两人这种不劳而获的作派有点不满。 她也不是觉得两人懒，而是觉得自己这么个姑娘都自己吃，他们俩个大老爷们吃个螃蟹还得别人帮忙，关健是她自己吃不好啊，看着颜良这边整出来的蟹腿，用小腿一顶大腿壳，大腿上的肉完整了出来了，让她有点眼馋。 倪熙这时候看了看自己面前吃的螃蟹，再看看颜良面前吃的螃蟹不由张口说道：“以前我以为自己会吃螃蟹，现在看来还真不是这么一回事”。 颜良吃过的螃蟹那是干干净净的，一点肉都不带剩的，最明显的是吃完了之后还能用壳凑成一只完整的螃蟹，但是里面的肉全被掏空了，像是蟹身上的肉，颜良是用金属的小挑子剔下来的，不像剩下的人都是放到嘴里咬，一整块咬自然咬不干净的，一半吃下了肚一半的肉还藏在蟹身的膈层之间。 “你们俩自己吃吧，我来帮着两位女士挑肉”。 弄完了刘诚的几个蟹钳子，颜良不准备伺候两个大爷了，决定帮着两位女士。 倪熙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燕晓菲这边立刻表示欢迎，直接拿了一个螃蟹放到自己的小碟子里推到颜良的面前。 颜良也没有多余的话，直接就开始着手挑蟹。 里外到里，先从钳子腿开始，然后揭开了蟹盖，挑出了盖壳上面的黄，剔掉蟹胃蟹心，最后整里蟹身，先剪掉腮，然后用小蟹勺子把蟹黄挖干净摆到小碟子里，然后用蟹挑一层层的把膈肉给挑出来。 看起来挺麻烦的，但是颜良的动作实在是太快，那边刘诚几个蟹腿刚吃完，颜良这里唳挑好了一只蟹。 燕晓且接过了碟子，道了声谢，开始吃蟹，一碟子全是蟹黄与蟹肉，燕晓菲吃的极为满意。 “你的”。 颜良冲着倪熙说道。 “我就不用了吧，自己吃可以的”倪熙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颜良笑道：“没事的，你们也就在这呆两三天，我接下来几乎每天都吃蟹，一直能吃到过年，少吃一顿两顿的不算什么”。 说着颜良拖过了倪熙的碟子，然后拿了只蟹开始忙活起来。 帮着两个姑娘，刘诚和关羽两人就自己忙了，不过两人也不在意，肉吃的少了就少了呗，反正这么多的蟹也不怕不够吃。 “我也学学”。 燕晓菲看颜良剔蟹，觉得这技术似乎也不难。 关羽张口说道：“剔谁都可以剔，不过一般人这么搞那不是吃蟹了，那就是做手术，要是想像他剔的这么快这么好，那不知道要吃多少蟹才能练出来”。 刘诚吸着蟹发出滋滋声，听了关羽的话点头道：“嗯，我们以前也想学，不过弄了几次发现人家三只吃下肚，自己半只还没有吃呢，最后干脆这活外包给颜良，我们只管吃”。 颜良脸上笑呵呵的，也不以意，专心的帮着倪熙剔完了蟹，把一碟子蟹肉推回到她的面前。 吃蟹不用自己忙活，就能吃到满满的蟹肉，倪熙此刻觉得真的好幸福啊。 燕晓菲没有受关羽、刘诚的影响硬是要学，颜良这边只好教她，谁知道在蟹钳这一道工序上燕晓菲就遇到了拦路虎，不是小锤没力道就是力道过了，把蟹钳给敲烂了，里面的蟹肉碎成了七八块。 “看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也太难了一起”燕晓菲抱怨说道。 颜良道：“这东西就得多练，敲的多了蟹钳到了手上对于力道的感觉就有了，这样用小锤子一敲，碎了壳肉一点无伤”。 演示了一下，仅三两秒一只完整的蟹钳肉就出来了。 这活其实并没什么难度，练的多了自然也就会了，不过像关羽、刘诚、燕晓菲这样城里生活的年青人很难把握，一是吃的少了，而是心态浮躁，根本静不下心来感受力道与蟹壳之间的轻重关系。 还有就是环境，，从小到大颜良家吃蟹都是这样，每人面前一套蟹具，大家自顾自的吃，每人都这样轻悠慢闲的，挑出蟹肉，吃上一小口然后饮上一小口黄酒，掏蟹快但是吃蟹慢。 像这样的心情，是刘诚等人不可能有的。 吃蟹吃的狼吞虎咽的，在这边那就不是吃蟹，而是浪费。 既然学不会，那还是按原来的方式吃吧，反正桌上的蟹也多，浪费不浪费的都没什么关系。 颜良依旧是帮着两个姑娘弄蟹，脸上慢悠悠的但是手上却是飞快。 倪熙这边望着颜良，觉得这人可真有意思，有的时候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但是有的时候又像个小老头似的充满耐心。 “对了，明天你要去相亲？”刘诚拿起了旁边的纸巾擦了擦手，顺带着抹了一下嘴。 “是啊，你们在家随意吃点，下午我就回来了，估计也就是吃顿饭的功夫”颜良说道。 燕晓菲笑着说道：“这么没有信心？” 颜良乐了：“不是我没有信心，而是现在相亲的姑娘要求一点也不低。你没有相过亲你不知道，相的多了你就了解了”。 “不会吧，就没有合适的？”燕晓菲对这事挺好奇。 不光是燕晓菲，倪熙此刻也好奇。 颜良说道：“相亲先是看条件，然后再看人，我这条件和长相都一般的，在相亲圈没什么市场，不属于抢手货”。 这真不是颜良自卑什么的，而是事实就是如此，去相亲第一看的就是工作和口袋，第二看的就是长相。 至于人品什么的有几个第一面就看上人品的，要是上来就看出人品，这姑娘得多具慧眼，真要有这样的慧眼，姑娘还用的着相亲？ 而且颜良也是正儿八经大学毕业的，媒人也不会瞎介绍，怎么说也得是个学校出来的，不说业科毕业，大专中专的姑娘，或者是医院的小护士这样层次的得要吧，而这些姑娘看颜良看的最重的就是条件，没车收入还不稳定，颜良的确属于相亲市场的次等品。 “你说的太绝对了”倪熙说道。 颜良也不和倪熙抬杠，这事儿没法抬，没有相过二十次以上亲的人是不会理解的。 “明天我们也跟着去，我们呆在这里没意思”刘诚说道。 “相亲只听说女方带朋友的，没有听说过男方带朋友的”颜良有点无语。他知道自己的哥们爱热闹，但这时候是爱热闹的场合么？ “我们又不跟你们坐一起，你和姑娘一桌，咱们几个一桌，不打扰你相亲”刘诚说道。 关羽这边嘴里塞着东西，还不住的嗯嗯点头。 颜良想了一下便道：“那就这样，你们别捣蛋，我就是跟人家吃顿饭，别的我估计也没戏”。 “没戏你还去？”燕晓菲有点不明白。 颜良笑道：“我姐这边张罗的，我不去怎么办？到时候还落个抱怨，我这边去了，人家姑娘那边回绝了，就不是我的事情了。反正这事我一般就当找人吃顿饭，顺带着聊聊天”。 “你到是看的开”倪熙笑道。 “嘿嘿！看不开也不行，要是不看开点那我这么多场亲相下来，人生说不定都灰暗下来了”颜良乐道。 燕晓菲道：“你这样的内秀男孩子比较少了，不怕，只是她们不识货，等着你这边做起来，那姑娘自然是大把”。 “借您吉言！” 颜良笑着举起了面前的黄酒小碗和燕晓菲碰了一下。 “要实在不行姐帮你找一个，人漂亮而且活还好”。 燕晓菲冲着颜良挑了一下眉毛。 颜良苦起了脸：“大姐，您还是先顾着您自己吧”。 “怎么，看不起我？”燕晓菲觉得颜良不相信自己。 颜良道：“没有的事。那这样，大姐！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可就全靠您了”。 “好说，好说！”燕晓菲笑道。 “那来，再走一个！”颜良笑着又和燕晓菲碰了一把。 大家吹着牛吃着蟹，不紧不慢的，吃完了蟹也就到了深夜，这一顿蟹吃了好几个小时。 年轻的朋友们在一起也不觉得乏味，大家热热闹闹的时间就在不知不觉间偷偷溜走了。 第29章 那时少年 耳边的鼾声又准时的六点钟不到把颜良给弄醒了，抹了抹眼睛，望着旁边人，颜良感觉身边如同睡了两只猪。 轻叹了一口气，掀开被子颜良起床了，洗漱之后继续到温室里干活去，把没有绑完的苗子继续绑完。 今天倪熙没有起来，可能是熟悉了环境，睡的踏实了，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才和剩下的三个一样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们起来的时候颜良也刚回来，手中拎着一个篮子。 一大早，奶奶打电话叫他回去，家里做豆腐，正好顺手弄了豆腐脑和豆浆，老太太让孙子过去把这些拿过来给他的朋友们当早餐。 经过五嫂子家门口，正好她家在蒸包子，五嫂子又给拾了十个野菜包子，就这样颜良早上啥也没有准备，但是早饭却是齐活了。 “都醒了？”颜良一看众人都起来了，于是抬了一下手中的篮子：“醒了就过来吃早饭，今天早上有豆浆、豆腐脑还有野菜包子”。 “你出去买早点了？”倪熙随口问问。 颜良说道：“这哪里有什么早点，在这边卖早点要亏掉裤衩，豆浆这些是我奶做的，包子是知道我这边有客人，五嫂子家又正好做包子就给我拾了一些”。 一边说着，颜良一边把手中的篮子摆到了院中的小桌子上。 也没什么好客气的，几个刷完牙洗完脸，坐到桌子旁边吃早饭。 “这豆浆真好喝，比我们公司楼下的好喝多了”燕晓菲喝了一口豆浆，美滋滋的说道。 关羽道：“奶奶做的豆浆都是小石磨磨出来的，而且正儿八经的豆子，一点也不掺假的，自然比你们公司楼下的好喝，你喝的那玩意儿不知道是不是香精兑出来的呢”。 “行了，好好吃你的饭，没事你扯这些做什么”。 刘诚说完冲着颜良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去相亲？” 颜良瞟了他一眼：“是我去相亲，又不是你去相亲，你着什么急啊，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你才太监”刘诚回了一句，低头舀着豆腐脑往自己的嘴里塞。 这时候倪熙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到了一边接起了手机。 等回来的时候，张口说道：“对不住啊，我明天突然有事情，今天下午就得回省城”。 “没事，事要紧，什么时候不能来玩，反正我也不会搬家”颜良笑道。 “本来说多住两天的，这儿风光好，而且最主要是不像别的地方有那么多的游客，特别安静，这次没有住满意了，我下次可是还要来的哦”倪熙说道。 颜良热情的说道：“不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想来，或者说心情不好想散散心，我这边的大门随时都向你敞开着”。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倪熙笑了笑。 “你们是准备一起还是在这边多呆几天？”倪熙冲着剩下的三人问道。 燕晓菲道：“你都走了，我们留在这里怎么回去啊？当然是跟你一块走了”。 “刘诚，关羽你们也不多呆一会？”倪熙又问道。 关羽看了看刘诚，然后又看看燕晓菲：“我也一起回去吧，反正他这边我也常来”。 “我也回去”刘诚说道。 颜良一听大家都要走，于是假客气说道：“你看走的这么急，也没有办法给你们准备点小礼物，这样吧，等我这边的菜长好了，给你们每人捎一点过去”。 倪熙听了笑道：“你可真小气，这么大的家业就给你们捎点菜？” “你以为呢？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哪份家业不是攒下来的，我还要攒钱娶媳妇呢”颜良开玩笑回道。 燕晓菲哈哈乐道：“照你这么小气鬼的攒法，三媳妇都能娶回来”。 “借您吉言”颜良乐呵着冲燕晓菲拱了一下手。 说说闹闹的吃完饭，大家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几人也就是来住几天而且山里的温度也不是太高，所以衣服并没有多少，颜良也的确没什么东西好送的，所以也算是轻装上阵吧。 说是没什么东西可以带，但是临走的时候颜良还是买回一些螃蟹，让朋友们带回去。 带着东西上了车，正好五人一车，颜良负责开车，一路向着县城驶了过去。 倪熙的事情是明天，所以今天大家依旧是没什么事，所以决定先看颜良相完了亲，然后吃顿饭直接从县城就回去了。 “就这了！” 颜良停下车，边解安全带边冲着车上的剩余几人说道。 大家一见纷纷从车上跳了下来。 “就这？相亲是不是有点草率了？”关羽望着面前的小馆子感觉有点low币。 “相个亲罢了，而且这个馆子你别看外面门面不怎么样，可是老馆子了，这里的很多菜都地道，行了，别扯了，咱们出去吧”。 锁好了车，颜良把车钥匙还给了倪熙。 带着大家伙进了馆子，颜良说道：“一定要尝尝这里的十大碗，你们人少要的份量少一些就行了，每样半份，不过半份可能也多，这样吧几个素的直接不要了，主要尝尝这里的波菜膘鸡，大碗扣肉，还有滚锅鱼”。 “你掏钱？”燕晓菲问道。 颜良道：“这不是废话么，到了这儿还能让你们掏钱？你们随便找个位置坐下来，我先去上个厕所”。 等颜良一离开，关羽和刘诚便开始嘀咕：“待会坐的近一些，听他们俩怎么聊”。 “你傻啊，何必要坐的近，到时候咱们这么办……”。 说着关打这小子便出了个馊主意。 “来了，来了，把手机给我”关羽冲着刘诚钩了钩手指。 刘诚把手机交给了关羽，关羽这小子用自己的手机拨了刘诚的号，等着接通了之后握在手中。 “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 颜良一过来看到四人还在原来的地方站着有点奇怪。 “等你选了桌子我们再选嘛，别到时候坐在太近，影响你的发挥”关羽这小子笑眯眯的走到了颜良的身边。 伸手拍了拍颜良的肩膀，这时候趁颜良不注意把刘诚的手机放到颜良的口袋里。 “好好表现！明年大家能不能升一级就看你的了”关羽又拍了拍颜良。 “一边去！你们坐那边吧，我坐这边”颜良可不知道这两小子给自己身上'装'了个喇叭，他示意四人坐那边，自己则是向着靠近窗户口一桌走了过去。 坐下来，服务生过来，颜良先点了一杯茶，然后安安静静的望着窗外，时不时的看一下手机，等着人家姑娘过来。 没一会儿，关羽那一桌已经上菜了，四人一边小声聊着一边时不时的往颜良这边瞟。 “请问，颜良么？” “我了个去，这么漂亮的姑娘也沦落到相亲的地步了么？”刘诚一看站在颜良旁边的姑娘，立刻说道。 关羽一扭头，看到一个身高约一米七左右，身材高挑打扮时尚的姑娘，正站在颜良的桌子旁边。 姑娘脸上戴着大墨镜，烫的是披肩的大波浪，苗条的身材配上只够一握的纤腰，紧身的牛仔裤绷着圆实丰艳的臀部，脚上着一双五六公分的深紫色高跟鞋。 这打扮配上姑娘的气质，就算是放到短视频里都是一等一的漂亮姑娘。 只是这么漂亮的姑娘，出现在颜良的相亲场上，让刘诚和关羽两人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不光是这两人，倪熙和燕晓菲见了都要赞一声这姑娘漂亮。 “是，我是颜良，您是郭幕妮吧？”颜良见正主来了，立刻站了起来冲着姑娘问道。 “嗯，我就是”。 “您坐！” 颜良客气的帮姑娘拉开了椅子。 “瞧他那狗腿子模样，呸！”关羽看颜良给姑娘拉椅子立刻说道。 刘诚咱了他一眼：“你要是遇到这样的，比他还下作的事情都干的出来”。 昨儿一天，刘诚也算是看出来了，自家的兄弟对燕晓菲那就是剔头的挑子——一头热，所以今天嘲笑起他来也就不藏着掖着的了。 倪熙和燕晓菲听了不由乐了，觉得这三人在一起净干揭短的事情，男人相处的方式和女人真的太不一样了。 再看颜良这边，姑娘从嘴里吐出了一声谢谢，然后坐到了椅子上。 颜良坐回自己的位置，顺手把菜单给姑娘递了过去。 谁知道这姑娘接过了菜单并没有打开，反而是笑眯眯的望着颜良，似乎像是在欣赏一个滑稽的玩具似的。 颜良有点拘束，不过很快平静下来，他到没有想着这姑娘看上自己什么的，他又不是普信男，他现在觉得自己可能是哪点不对，于是看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打扮，发现没什么问题，就一副很好奇的表情盯着姑娘。 那目光就一个意思：我有哪里不对么？ “头一次请姑娘吃饭就在这里？”郭慕妮张口问道。 颜良回道：“你也说了第一次吃饭，那自然要找个有特点的，这是整个县城最有特点的馆子了，地道的本地菜”。 望着姑娘，颜良觉得这姑娘似乎是有点眼熟，但是哪里熟就不知道了。 噗嗤！ 郭慕妮直接笑了：“你还跟原来样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 颜良现在是一头雾水。 “是我，郭芸！”郭慕妮说完伸手捋了一下自己的大波浪把它向脑后拢了起来。 看了好一会儿，这下脑海中的印象和现在给有了一点交集：“嗐，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呀，这两天真是巧了，昨天碰上了周双喜，今天又碰上了你”。 第30章 儿时的梦 关羽那一桌有人懵了：“这位郭芸是谁？” 关羽道：“以前这小子暗恋的姑娘”。 “暗恋？全校都快知道了那叫暗恋，摆在了桌子上的明恋，只不过人家不鸟他罢了，不过今天一看，这郭芸还真的漂亮，不怪这小子上大学的时候时不时的都要提上一提”刘诚说道。 “原来是旧情人见面呀，这下有的看头了”燕晓菲喜滋滋的。 “啥旧情人啊，都说了人家不鸟他么，不过这小子眼光到是不错”关羽也看的笑眯眯的。 颜良这边问道：“对了，为什么改叫郭慕妮了，郭芸不是挺好的嘛？” 郭慕妮说道：“以前我们班有三个叫郭芸的，我嫌麻烦就改成了郭慕妮，你不觉得郭慕妮听起来更洋气一些么？” “是挺洋气的”。 颜良说的十分违心，他没觉得郭芸就土郭慕妮就洋气，不过顺口风说话，颜良还是做的到的。 “对了，昨天你见到周双喜了？”郭慕妮问道。 颜良回道：“对啊，这小子从美国回来了现在在省城的理工大学当教授，妥妥的大学霸啊……”。 颜良把自己知道周双喜的情况和郭慕妮说了一下。 不过看起来郭慕妮对此并不是十分感兴趣。 “哦，对了，你怎么跑过来相亲了，我听说你在南方那边定居了”。 “我离婚了现在身边带着一个儿子，准备回来开个公司，现在回乡创业不是挺潮流的么，所以我也回来了。前几天，我婶子说给我介绍一个对象，一听这名字我就猜可能是你，于是便过来看看，这一看果然是你，还真巧啊”郭慕妮笑道。 颜良苦笑道：“能不巧么，能起个颜良名字的，估计整个县里就一家别无分号”。 三国这东西太有名了，给孩子起名叫颜良的确是需要一点勇气的。但叫关羽的那爹妈就更有勇气了。 哈哈哈！郭慕妮乐了起来：“也对，上次同学聚会的时候很多人都不记得别人，就记得你了”。 停了一下又问道：“怎么不见你去同学会？” 颜良笑了笑：“我没赶上，那天正好有事”。 颜良挺不喜欢参加什么同学会的，说是叙旧，但是一见面那就体现出社会阶层来了，混的好的身边一大堆人，混的不好的就只能坐在一边腆着脸傻乐，不是拼事业就是显孩子，总之就是这些个烂事，颜良一没事业二没孩子，也不想给交什么混的好的同学，所以他又怎么会想去什么劳子同学会。 郭慕妮也没有追问，不参加同学会的有两种人混的不好的，混的特别好的，这和特别看去同学会的人差不多。 “点菜吧，说子半天肚子都饿了”颜良实在是不想提这个话头，于是借着点菜岔开话头。 就像是关羽、刘诚说的，在中学的时候颜良是挺喜欢郭慕妮的，说的白了就是一个原因：漂亮！ 郭慕妮不光是长的漂亮，而且成绩还不错，虽然比不上周双喜和颜良，不过也是属于尖子生这一阶层的。 学校里姑娘长的漂亮还学习好，那肯定是有不少男生喜欢的，而颜良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现在，再见到郭慕妮，颜良已经没有以前那种悸动感了，现在的郭慕妮活脱脱一个大都市的ol，和颜良记忆中那个扎着马尾，一身素色连衣裙的姑娘已经没有了交集。 吊丝嘛，总是钟情一些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妹子，尤其是清纯的，颜良这货就是明证。不过现在颜良好像也不可归行吊丝一类了，毕竟人家现在是有奇迹傍身的人了。 郭慕妮翻起了菜单，一边翻一边打趣道：“你带的钱多不多？别到时候还让我掏钱，你在学校就是个小气鬼……”。 “别乱说，我一直挺大方的好不好？”颜良笑道。 在别人眼中颜良那时候的确是有点小气，到不是颜良父母管制什么的，而是颜良不是太爱凑圈子，人家一叫吃饭一拨人出去了，但他极少参加这样的聚餐，说白了有点不是太合群，偶尔被拉去参加一下，下次也就不去了，所以就没有他掏钱请客的时候。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颜良就落下了个小气的名声，不过颜良也不在意，人家说就让人家说呗，不过当面拿这说事颜良可不会承认。 嘴上说着点贵的，但是郭慕妮并没有真的大点特点，而是点了几样特色的小菜，两菜一个汤就放下了菜单。 “够了么？”颜良问道。 郭慕妮道：“我觉得是够了，不够的话等会再点，点多吃不掉也浪费了。对了，我听说你现在开公司了？” “什么公司啊，就是办了一个养鱼的场子。屁大点的地方，比不上你们。你呢这次回来准备大干一场？”颜良问道。 郭慕妮道：“我现在正在考察选址，县里和市里我还拿不准……”。 接下来郭慕妮便和颜良说了一下自己投资的项目，颜良也不知道人家这行当，不过郭慕妮说他这边就点头呗。 “对了，你要是有兴趣的话那就投一点，保证你年回报在15%以上”郭慕妮说道。 颜良摊开手：“我现在一万块都拿不出来，投什么呀”。 对于不懂的东西颜良不会投钱，哪怕是人家说的天花乱缀的，别说郭慕妮了，以前很多人劝他投点股票他都不干，因为他觉得股票这玩意就是割韭菜，而且明目张胆的割。 反正到现在他知道理财的很多，但是没被财给修理的极少，可以说几乎没有，除了买房子的赚了，买别的他仅是听说有人赚了，但他知名道姓的，还真没人赚到什么钱。 颜良的原则就是踏实的赚钱，不做那些一夜暴富的梦，他也不想什么名车豪宅，外面彩旗高帜的生活，他就是想娶一本份媳妇，安生的过小日子。 也就是狗子说的：胸无大志。 郭慕妮见颜良没什么兴趣也就不再提了。 等菜上来，两人一边吃一边聊，聊的主要是学校的事儿，只不过两人的交集并不是太多，所以有些事情聊起来还挺新鲜的。 “没劲！” 那桌的关羽和刘诚等着听什么劲暴的事，谁知道两人聊的不咸不淡的，中学生的那点儿事情谁没有经历过？不就那么一回事嘛。 “这亲相的”燕晓菲也觉得不够刺激。 花了半个小时，颜良和郭慕妮便吃完了饭。 郭慕妮抬手看了一下表：“下午我还有个会，实在是不能再继续和你聊了，等以后有机会来我的厂子看一看，我要有时间也会抽空去你的养殖场看看，今天……”。 一边说一边郭慕妮个手把站在墙角的服务生给叫了过来。 颜良一看人家要结账，于是笑道：“我来吧，哪能让你掏钱”。 钱也不多，两人吃了不到一百块，颜良这边直接扫了码，把钱给付了。 “那谢谢你了，老同学”郭慕妮客气了一下。 颜良站起来把郭慕妮送到了门口，看着人家郭慕妮上了一辆蓝色的雷克萨斯消失在了县城的车流中。 “喔，你这同学可以啊，不光是人长的漂亮，实力也不错。老颜，你下半辈子不愁了！” 关羽出了门，伸手揽住了颜良的肩开玩笑说道。 刘诚也打趣道：“没有想到连你这样的歪瓜劣枣都有傍上富婆的一天，我长的这么帅气居然还要凭自己努力！” “你要是喜欢我给你牵线，不要客气，一上来就有一个大儿子等着你去当爹”颜良没好气的说道。 “真给我介绍？”刘诚笑眯眯。 颜良道：“说准了，反正你这长相不当小白脸也可惜了”。 “你们能不能正经点？”倪熙看着两人有点无语，觉得这帮男人一提起傍富婆来怎么这么有兴致。 关羽道：“那你们先上车，我和这小子还有点话要说”。 众人一听转身上车去了。 颜良正想着这小子有什么话和自己说呢，谁想到见他递给了自己一张卡。 “什么？” “还你的钱”关羽说道。 颜良把卡推了回去：“你自己过的跟个狗似的还还我钱，我现在不缺钱你拿着，要不选还别人的，要不就还银行的，我叫你过来不是变相催着你还钱”。 “别给我扯有的没的，我这边既然能还你就是有自己的安排！”关羽说着把卡揣到了颜良的兜里。 颜良问道：“真的要还？” 关羽点了点，伸手在颜良的胳膊上拍了拍：“你这边搞生意，哥们也没什么帮什么忙，也就能把你的钱还了”。 “靠，说这些做什么？这么煽情你特么准备拍电视剧啊”。 说完两人都不由笑了起来。 “我回去了”关羽冲着颜良摆了摆手。 颜良站在馆子门口，目送着关羽上了车后，车子缓缓的驶离，一边挥着手一边和他们道别。 送走了朋友们，颜良抬头看了看天，觉得还有点小热，于是在旁边的铺子买了根雪糕，一边咬着一边往车站去。 现在交通挺方便的，从县城到乡下只要看到车伸手拦就是了，无非是再从小铺子上往老家去有点麻烦，不过到时候问相熟人家借辆自行车什么的也不算什么大事。 雪糕到手唆了没有两下，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把雪糕叼在嘴里，把手机掏出来，拿出来一看不是自己的手机，再仔细一看是刘诚的，接了之后，这货问自己在哪里要过来拿手机。 于是颜良又站在原地给这货发了个定位。 一帮人转过头拿了手机，又被颜良骂了一次，这才再一次往省城去。 颜良转身到了路边，伸手拦了一辆往乡下去的小公交，坐上往镇子去。 第31章 小猎犬 到了镇上下了车，便看到一副热闹的场面，路边搭了个台子，上面有人拿着个大喇叭不住的喊着不要错过之类的词儿，下面一帮跟发了疯似的老头老太太。 都不用听什么词，颜良就知道这是骗老头老太太们钱的，这事儿在乡下甚至是县城都太常见了，不是搞什么保健品就是搞什么促销的，这些人也不怕，就算你报了警，警察来了也拿这些人没有办法，因为很多这样的手续都是合法的。 反正颜良也搞不懂合了什么法，他只能保证自己不粘并且劝亲友们不上当，至于别人那就自求多福吧。 不在这样的地方多做停留，颜良向着自己相熟的人家方向走去，准备去借辆自行车骑回家，明天再给人家送回来。 走了一会儿，看到一个老大爷蹲在路边，面前摆了个筐，筐里还放着几只小土狗，一瞅就知道是卖狗的。 看这些小土狗模样还不错，颜良又想起了自家的狗子，除了和自己斗嘴之外，别的啥也不能干，于是便想着买一条回去。 走到老大爷的筐前面，颜良蹲了下来，伸手拎起了一个条小黄狗，只见小东西一被拎起来就不动了，四条小腿伸的直直的，小尾巴也自然下垂，便知道这小狗不错。 “大爷，这狗怎么卖的？” “一百”老爷子一边吧搭着烟一边说道。 土狗一百，不是贵而是太贵了，一般土狗拿到这边来几乎就是一半送一半卖，也就二十十五的，多了就不值了。 到不是土狗卖多了钱不好，洋狗贵就有道理，而是这边是乡下，土狗本来就多。 且很多人家养狗也没什么绝育的概念，如果不是村里这段时间没什么满窝的狗，颜良也不会跑到这里来问老大爷这狗怎么卖了。像土狗在村里一般都是送的，没几个人买卖。 “能便宜点不？”颜良放下狗问了一句。 大爷摇了摇头：“少了不卖”。 听这话，颜良不再多说什么了，站起来拍了拍手离开了老大爷的路边狗摊子。 刚走了没几步，一辆小三轮车停在了颜良的身边。 “咦，叔，你在镇上做什么呢？” 颜良一看顿时乐了，因为开着三轮车的正是自己本家的侄子，虽然是侄子，不过人家已经三十好几了比颜良大了快十岁，儿子现在都上中学了。 “正准备问人借自行车回村呢”颜良笑着走了两步一屁股歪到了侄子的三轮车上。 “那可真巧了，对了，只有您一个？您朋友呢？” 大侄子开车继续走，顺口问起了颜良。 颜良回道：“他们明天突然有事就走了，我这边去了一趟县城刚回来”。 “哦！” 开了没两步，侄子把三轮车停了下来，向着路边刚才颜良挑狗的狗摊子走了过去。 “你要买狗？”颜良有点好奇。 “现在这种猎犬见的不多了”侄子说着走到老人的身边蹲了下来。 老头看到颜良又过来了，居然还拿眼瞟了一眼颜良，看样子对颜良还有点小小的不满。 颜良心道：嘿！你个老头，这么做生意亏死你！ “大爷，这猎犬怎么卖？”侄子问道。 卖狗的大爷听了，说道：“终于有个识货的了，一百！” 侄子笑道：“品像这么好的猎狗现在很少见了”。 “也没什么人养了，现在山里这个不让捉那个不让逮，连野猪都成了保护动物了，养这些狗没啥大用了，再说了现在的人都喜欢洋狗了，傻不拉叽的什么活都不能干，也不知道养着有什么用……”卖狗的大爷一副不屑的面孔。 颜良没有和大爷多扯，也知道就算是自己跟他说现在人家养狗不是看家护院，而是宠物，就算是说了，老头也不会明白城里人给狗当爹妈的乐趣。 “这是猎犬？”颜良凑到了旁边，也不看老爷子的脸色，直接问了起来。 侄子给颜良解释道：“这是土猎，一般很少见到，虽然长的像土狗，不过你看这眉眼间的距离，比土狗要宽的多，而且狗嘴也厚实，这狗比一般土狗也大，长成之后背高大约在六十到七十公分，这东西以前三四条就可以猎野猪了”。 “以前这狗也不是一般人家养的起的”老大爷一说狗脸上顿时有点得意。 “嗯，这话没错”侄子点头说道。 老爷子听了望着颜良的侄子问道：“小哥看样子也懂？” “以前我外公家里养了一条，黑白花的每次放出去晚上回来不是一只兔子就是一只野鸡什么的，次次不落空”。 “你喜欢？这样的话你挑一条”老爷子张口说道。 “您这不是卖的么？” 老大爷说道：“卖也卖，不过遇到识货的送也就送了，只要能对狗好认货钱不钱的无所谓”。 嘿！这老头！颜良心道老家伙不是存心气自己的吧，自己这边还价都挨白眼，侄子这边说了两句好狗，你就白送一只？ 侄子看样子也是真心喜欢，于是挑了一条灰色黑嘴的小狗。 “给您钱”。 老头是死活也不肯要。 两人正在撕巴着呢，颜良又顺手拿起了刚才的狗。 原本觉得小土狗不值这个价，但是现在听到侄子一说是好狗，于是颜良又觉得值这个价了，反正总不会侄子和老头串通好了，黑自己这一百块钱吧，所以这狗一定是很不错的狗。 “我也来一只”颜良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我不会用手机，你要是有钱就买，没钱就不卖”老头说道。 嘿，这老头！ 算了，咱不与他计较！ 想了一下，颜良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百块钱，递到了老头的手中。 “叔，那一只比较好一些”。 望着侄子伸手指着的小黑狗，颜良再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小黄狗，于是很淡然的放手小黄狗，抄手把小黑狗给拎了起来。 “行，那我就要这只了”颜良指了一下小黑狗说道。 老头看了一眼颜良嘟囔道：“你到是听人劝”。 看老头的模样，颜良乐了：“听人劝吃饱饭嘛”。 “要不你再掏五十把这条你喜欢的也买了去，我回家吃饭去了”老爷子望着颜良说道。 颜良听了直接摆了一下手：“那可不行，我一家养两条狗干什么，再说了还要多花五十块，要是你送我的话我还能将就着拿了，花五十那算了吧”。 侄子的狗是送的，自己买一条一百，现在想我帮你再消化一条居然还要我五十，那可不行。 老头一听说送，也不乐意搭理颜良了，于是大家一拍两散，颜良抱着狗回家，老头继续蹲在摊子旁边卖他唯一剩下的猎犬。 坐上三轮车叔侄俩一路聊着狗，很顺利的回到了村里子口。 “怎么这么多人？” 两人到了村口一看，发现村口办公室的门口围着一堆人，于是好奇的凑了过去。 这一凑过去发现办公室的门口摆着一头死羊，一头半截身子不见了的死羊，就羊死的惨状来看，像是被什么野兽给撕咬过，至于什么野兽那就不好说了，这山里有狼有熊，也有狐狸，还有野猪什么的，当然野猪不可能把羊咬成这样，就伤口来看估计最大的可能是狼或者狗熊。 也有可能是羊伤了或者是摔死了，被狐狸这样的动物给啃了尸体。 “五爷，这是怎么了？” 颜良也一脸好奇的望着五伯。 “不知道羊被什么东西给咬死了，我这边把东西拿来准备找赔偿”五伯说道。 颜良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个回事。 “赔多少？”侄子张口问了一句。 “赔个什么！”五伯愤愤的说道：“感情是这种赔偿是只对贫困地区的，咱们这边根本没有”。 “啊，还有这说法？”颜良不由一愣神。 吴为山苦着脸说道：“咱们这边是没有这种说法。所以被野兽咬死的羊也只能认倒霉，不过我觉得这事可以上下会，到时候咱们村里赔一点，你自己再认一点，也别太较真了”。 “不是说……”。 五伯说道：“什么不是说，现在就是这么说，咱们这边省里没有这种说法，所以这亏咱们得自己认。山里的东西多了还不能杀，动不动下来闹一次损失还要我们担，这上哪里说理去？” 吴为山说道：“好了，好了，下次把羊看的紧一些就是了，不是说村里给你解决一部分么，都别看了，家里的活都干完啦？一个个伸着脑袋看热闹”。 “现在还有啥子活呀，水里的东西该出的也出了，就等着节前那一拨了”众人纷纷笑着说道。 “对了，吴主任，什么时候起藕？”有人问了一声。 吴为山说道：“现在起有点早，不着节不赶假的就算是起了也卖不起什么价来，还是等一等，等着湖上要上冰的时候再说吧”。 “那不得到元旦？” “差不多，怎么觉得辛苦？” “挣钱哪有不辛苦的”众人纷纷笑道。 颜良也没有继续在这边呆下去，带着自己刚买的小黑狗上了自家的船回了奶奶家。 第32章 手艺 奶奶正倚在门口做针线活呢，看到孙子颜良回来了，下船的时候手中还抱着一条小黑狗，看了看之后问道：“怎么又弄了一条小山猎回来了，你那边不是有狗么？” “奶奶，您认识这个？”颜良有点奇怪。 奶奶笑着冲孙子颜良招了一下手，示意他把小狗抱到自己的旁边来。 从颜良的手中接过了小黑狗，老太太把狗放到地上，一手托起头一手拎起尾巴，这样小黑狗就一动不动的站着，老太太这边又摸了一下狗头，掰开了狗嘴看了一下。 “不错的山猎犬，以前你太姥爷在世的时候养了这么一只，也是黑色的，但是护心这一块有一撮白毛，以前条件不怎么好的时候把它放出去，一两天就能叼回来一些野物，那时候还不敢明着吃，都是偷偷的一家人跟做贼一样躲着别人……”。 老太太说起了以前的往事，眼睛中似乎有一种光芒，似乎以前穷的快揭不开锅的时代，也有一些她认为值得回忆并且有趣的事情。 颜良这时候没有看狗。他的目光落在了藏在老太太板凳下的哈哈身上。 “它怎么跑过来了？”颜良问道。 老太太一低头，看到孙子问的是哈哈，于是张口说道：“早上就过来了，喂了它点东西，你四婶子家正好炒小鸡，又给了它一块鸡块，反正谁见它都喂一点，小东西无论是荤素只要喂就吞，真是好胃口”。 “这东西哪里有胃口不好的”颜良笑道。 鳄鱼吃东西那是出了名的狼吞虎咽的，在自然界中从来没有听说鳄鱼会胃口不好的。 被奶奶一打岔，颜良忘了问这小东西是怎么过来的了。 “你同学朋友都走了？”奶奶问道。 颜良嗯了一声，表示他们都走了。 奶奶道：“这些孩子也太忙了一些，突然间就有事要走了，要是不走的话也可以多玩几天，大城市里整天上班精神头都不好了”。 “哪有您说的这样”颜良笑了起来。 祖孙俩闲谈了一会儿，开始做晚饭。 整个小村子每家每户这时候几乎烟囱里都开始冒起了炊烟。 “婶子，家里晚上吃什么啊？” 时不时的外面就会响起这样的招呼声。 “我们家吃……，你们家准备吃点什么？” 通常这样三两句的小对话就展了开来。 没有谁想知道你家吃什么，也没有谁想知道他家吃什么，这些只不过都是引子，引起家长里短的那些话头儿。 颜良奶奶家今天晚上的晚饭很平常，一锅玉米面粥，然后就是一叠子春饼子，配上三四盘子小菜，像是土豆丝啊，黄瓜丝啊这些，用春饼子一卷，一只手里拿着饼子，另外一只手扒着玉米面粥，至少对于颜良来说算是一种小小的享受。 坐上了桌，吃起了饭，颜道寻问起孙子，今天相亲相的怎么样了。 颜良把今天的事情和爷爷解释了一下。 “啧，这孩子是同学就正儿八经的问呗，怎么还借着相亲的名头呢”老爷子对郭慕妮有点不满。 颜良没有多话，这话头要是接了，指不定自家爷爷在相亲这上能发挥出多少话头呢，所以他低眉顺眼的大口招呼着自己手中的春饼。 吃完晚饭，颜良帮着把碗刷了桌子也收拾了，这才带着小黑回家。 小黑就是今天买的小黑狗了，至于家里那一只大黑狗，现在依旧是叫狗子，动物起名字这事儿，颜良不怎么上心，别说颜良了村里人也不怎么上心，黑狗一般叫小黑。灰狗就叫小灰，花狗自然就是小花，总之村里的狗重名的不少。 船儿靠到了码头，颜良哼着小曲手中叉着小黑，回到了屋里。 狗子看到颜良回来了，张口问道：“你那些面目可憎的朋友们走了？” “走了！”颜良坐了下来，把小黑给放到地上。 初来乍道的小黑对于陌生的环境有点害怕，被颜良一放到地上就开始嗯哼嗯哼的叫着，四条小腿儿打着哆嗦，然后就这么晃晃悠悠的往墙角去，看样子是准备到墙角藏起来。 对于小黑的反应，颜良并没有觉得奇怪，这是小狗到新地方的正常反应，别说小狗了就说人到了一个新环境都会有一个适应过程，更何况是刚断奶的小奶狗， “怎么弄了一只小黑狗回来？”狗子望着小黑狗颤悠悠的往墙角那边挪，于是问起颜良。 颜良回道：“不养一只小黑狗，难不成你来看家护院？” 狗子很不屑的回道：“听起来这话好像你有千把万似的，就你这样穷的就剩下来张脸皮了，还要狗来看家护院，怎么？哪家小偷家里缺大门还是缺水舀子，要来你家偷？” 颜良正准备说点什么怼回去，突然间看到门口一道小影子过来了，低头一看发现是哈哈这个家伙回来了。 “我了个去，你小子到是神出鬼没的，刚才还在我奶家，现在我才回来没多久居然你也回来了”颜良望着哈哈奇怪的说道。 哈哈嗷嗷的叫了两声，然后甩着四条小腿向着小黑狗奔了过去。 此刻的小黑已经躺到了墙角，确切的说是躲到了钢架子角，整个身体打成了一个卷儿，只有屁股冲着外面，因为是黑色的，如果不是看着它钻到那里，根本就不知道那边还卷着一条小狗。 颜良也没有把小黑给拎出来，反正它乐意在那里呆着就呆着呗，也知群等小黑呆两天熟悉了环境之后，这小东西一准就不会往墙角蹲了。 哈哈似乎很想和小黑交朋友，乐滋滋的凑了过去，不停在往小黑的身上挤，也不知道是小黑长着毛比它暖和还是怎么滴。 晚饭已经吃过了，至于狗子有没有吃那就不是颜良关心的范围了，他去温室转了一圈，看看自己的小鱼苗子，然后看看蔬菜，没什么问题回到自己的床上刷了一会儿手机，然后睡自己的大头觉。 晚上九点多钟睡着，早上五点钟的时候颜良便醒了，洗漱一番，看看温室里鱼与菜的情况，鱼儿是看不出来长了多少，但是小菜秧子明显能感觉到长势，尤其是小黄瓜西红柿这类的，长势那叫一个喜人。 在温室里转了一圈出来，颜良拿出了工具继续做高架床，因为关羽和刘诚的打岔，所以床的进度有点脱离颜良的掌控，不过好在这也不是什么新鲜玩艺，和高科技也粘不上边，无非就是凿个孔开个洞，然后卯榫起来，强度要是不够的话再加上个销子就是了。 作为一个新手木匠，颜良对于床的理解就俩字：结实！ 所以不知不觉之间，颜良的高架床就向着五大三粗这四个字去了，好在他没有准备做卖床的生意，要是做了，不出十单生意就得把底裤给赔光。 “有点沉啊！” 颜良装好了下面的大床，这才觉得这床重量似乎是有点超出自己的想像，居然他一个就快弄不起来了。 狗子在旁边眯着眼睛：“你才发现啊！你这是实木的，有必要连床板子都是用的重料子，弄点松木的不行？” “省这钱做什么”颜良说道。 狗子听了撇了一下嘴，不打算和这二傻子说什么了，谁家的床板子用榆木，而且还是整板整板的，也就眼前的二傻子干的出来。 颜良可不怎么觉得，他这边继续拿着木锤子，规备把上面的小床给架起来。 狗子见了提醒道：“你在这边装起来，怎么运到屋里去？现在这重量都很吃力了，我觉得你还是先把这架子弄屋里，然后再往上装那半张床吧”。 颜良听了，伸吃在空气中点了一下：“有道理，有道理！狗子，你聪明了呀”。 说着颜良放下了手中的工具，把已经装了一半的高架床拖进屋里，接下来把外面的东西往屋里运，然后就在屋西开始装起了高架床。 折腾了一上午，颜良才把头一张床装了起来，到了中午，去奶奶家吃了顿午饭，回来继续装第二张。 两张床都装好，颜良开始给床上漆，等着漆干了再上第二层、第三层，反正总共上了三道漆。两张客人用的小床才算是真正弄好了。 床是弄好了，接下来有了一点经验，颜良开始做门，卫生间的门，这没什么客气的，依旧是全实木，至于现在市面上号称实木但是里面全是纸板子的纸板门，看来是坑不到颜良了。 自己做的门不光是用料足，而且还可以自己做花纹，什么西式中式的都可以搞，不过这明显超出颜良的技术范围，所以颜良做出来的门十分复古。 当然是是往好听的方面说的，说白了就是一块拼起来的木板子，上下夹了两层方铁钎，然后铁钎上还有几个钉子把木板和铁纤固定起来。 虽然有门框，但是颜良也没有办法用，于是直接连着门框一起换了，你还别说，这大门一装上，那种工业时代的工厂风又显露了几分。 屋子添了床有了门，颜良很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成果。 “啧啧，也就是咱动手能力强，搁一般人根本没招”颜良此刻很自满。 满意的颜良没有注意到旁边那张厌弃的狗脸。 不过开心的时刻总是这么短。 “小黑，谁让你咬我拖鞋的？”颜良望着叼着自己半只拖鞋往外跑的小黑大声喝诉道。 小黑此刻可没有听话的习惯，肥嘟嘟的小身板嗖的一下就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