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5前传之瞎想》 第一章 初至 望着眼前风平浪静的大海,海水清澈惹人泼,头顶的蓝天白云,天空蔚蓝白云如棉。他不禁伸了伸身子,往后一趟。此时似乎听不见后面码头的的热闹和嘈杂,忘了手中的鱼竿。眼中只有空中那只展翅飞翔的海鸟,遨游天际,肆意挥舞双翅,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晚霞中。 一个月前,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偷偷上了家中出海的船,等被发现时,已经是一天后,远离岸边,船长也没办法,只好随了他。可惜的是,这次出海并不想往常一样安全,行至十来天后,遭遇迷雾,失去方向,然后又被龙卷风光顾了一圈,幸好只是处于龙卷风的边缘地带,船只未毁,熟练的船手皆无事,就这具身体原主人掉海里,等被随从拼死救上来的时候,魂魄早已归西。而另一个世界因落水而亡的他却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并且占据了这具身体。 所谓福祸相依,一场龙卷风竟然把他们吹回了熟悉的航道。遭遇了这场生死劫后,众随从再也不敢听任这位“少帮主”的胡闹了,便急急忙忙的打道回府了。当然这位躺在船舱里时昏时醒的“少帮主”也没那个精力来反对。 回到家里,老帮主听了属下的汇报后,见到儿子面色发白,眼光涣散,沉默不语,连忙请了城里的最有名的宋大夫来诊治。 在一翻把脉、翻眼皮、掏舌头后,宋大夫得出结论:“贵公子身体倒无大碍,只是因落水窒息的久了,伤了脑子,造成了失魂症,对以前的事情怕是记不清了,只怕还会影响智力。”(言外之意,就是脑子进水了)于是开了个清明还神的方子,嘱咐多加静养。 老帮主就这一根独苗,如今还得了失魂症,心中那个痛苦自是不必多言,悔不当初管他太严,儿子想要当大侠,喜欢闯荡江湖,爱好冒险,想要做一番大事业。可是自己却只想让儿子在家安安分分的接收帮派家业,一直以来都极力的束缚着他,这才导致儿子偷偷跟着出海,造成了这场祸事。 且说,“少帮主”借着“失魂症”的由头向服侍自己的小厮旁敲侧打的问了许多,才明白,自己来到了一个叫神州的大陆。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名叫海富贵,乃是海鲨帮的少帮主,心中暗暗叹幸,幸好不是叫海大富,不然下半辈子就悲催了。自身所处的地方是海边的一座繁华城市——明州。海鲨帮在明州城只算得上是一个二流帮派,靠船吃饭,帮内大大小小加起来不到两百弟子,船十五艘,所有船加起来还不如明州第一大家族——夏侯家的两艘大船装的多。因此,海鲨帮平时也只能接些夏侯家不愿意接的货或者没什么大的利润的活计,日子过的也还算可以,温饱是不成问题。 海鲨帮帮主叫海顺利,今年快五十五了,一辈子在海上讨生活,辛苦打下这点家业,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继承过去,不求光宗耀祖,只要能守住就行了。 海富贵在床上躺了三天,实在憋不住了,今天便出来活动活动身体。海老帮主想了想,还是没做声,只是让家中两个奴仆在后头好好跟随着。 出了大门,出现在海富贵眼前的是亭台楼阁,廊腰漫回,檐牙高啄,雕梁画栋,这巧夺天工般的古建筑远不是电视城那些山寨货所能比的。一时之间竟然痴了,信着步子,来到了自家码头边时,还在回味街巷那股深深的古风。 来到这个世界也半个多月了,由开始的惊恐到麻木,直到现在坦然。不管怎样,既来之,则安之。海富贵拿了根鱼竿坐在船头,心里头想着自己今后的打算。先前是被眼前的风景所吸引一时思绪乱了。 海富贵收回了目光,坐了起来。根据这些日子的观察和打听,自己身处的这个时代是存在一些武者,别的不说,自家老爹每天早上起来耍的那套刀法,卖相就不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看来是需要好好了解下这个江湖了。于是向后面的随从问道:“毕同大哥,你们行走江湖多年,一定遇见许多神奇有趣的经历吧,能跟我讲讲江湖上的事情么?” 毕同听了,和另一个随从尹大有对视一眼,两人小声嘀咕道:“看来少帮主就算是得了失魂症还是忘不了闯荡江湖的梦想啊。” “是啊,唉……,算了,反正我们能知道的,少帮主只要去茶馆随便打听打听也能知道。” 毕同,向前走近了几步,回道:“不知少帮主是想听写武林奇异之事还是江湖趣闻呢。” 海富贵的倒也想听奇异趣闻呢,只不过目前还是先问下正经事才好:“你先说说江湖上的势力分布吧。” 毕同清了清喉咙道:“要说现在的江湖,势力最旺声望最大的便是四大世家,欧阳家、皇甫家、上官家、还有我们明州的夏侯世家,而欧阳世家的门主欧阳英前辈更是被推举为武林盟主,听闻两个月后将举行品剑大会,那可是每年江湖中最大的一件盛事,各路豪杰英雄汇集在折剑山庄……。”毕同一说起品剑大会的事情就有点小激动,被尹大有暗中拉了拉才反应过来:“糟了,咱们这位少帮主一直以来就是想做一个行侠仗义、仗剑江湖的大侠,要是知道品剑大会的事情,肯定会偷偷跑去的。” 听到此时,海富贵心中暗自不禁惊叹:“果然自己没猜错。”也没发现他们俩的小动作。 此时尹大有接过话来道:“不过,中原武林之中,道门之首当推蜀山派!” “蜀山派?”海富贵一时感到惊讶:“那有没有峨眉派?少林寺?” “峨眉派没听说过,少林寺倒是有,不过那只是个烧香拜佛的寺庙,没听说过参与江湖之事。还不如相国寺有名。” 海富贵想了想顿时释然,少林寺一向来都是不问世俗的。 尹大有接着说道:“除了蜀山派还有昆仑派、仙霞派、丹丘门等等道门,皆以蜀山派为龙首,只不过这些修仙道门一向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对于江湖上的凡夫俗事倒是不甚热情。” “除魔卫道!凡夫俗事!”海富贵越听越吃惊。 在掏空尹大有和毕同所知的所有江湖事情后,海富贵总算明白了自己身处的这个世界是一个仙侠和妖魔共舞的时代。生态环境是极好的,好到野外一不小心就会遇到各种妖怪。得出一个结论:要想在这个时代好好的生存下去,就必须要相应的实力。 有妖魔也有仙侠,还有蜀山派,四大世家,等等,海富贵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会吧,海富贵猛的一惊,连鱼竿都扔了:“尹大哥,夏侯家的少主是不是叫夏侯……瑾轩?” “嗯,少帮主还记得夏侯少主的名字,看了这失魂症有所好转啊。”尹大有高兴的道: “他是不是有个拜把子的兄弟叫姜承?”海富贵紧跟着问道: “拜把子这回事倒没听说过,不过四大世家,同气连枝,同辈相互之间都以师兄弟相称。这个姜承好像是欧阳家的弟子,在江湖上也有不小的名气。”尹大有挠了挠头不解的道:“唉,少帮主,这四大世家现在……” 后面的话,海富贵没有听进去,脑袋完全懵了。他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来了一个让人热血沸腾又纠结缠绵的时代——仙剑时代。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自己悲剧了,因为他对仙剑系列了解不多,从仙剑一到四,只匆匆玩了一遍,而且其中许多剧情、支线都是跳过的。而最关键的是夏侯瑾轩这部,因为没有破解版,当时还是学生的他只看过介绍和宣传动画,目前还能记得两个主角的名字和关系已经非常难得。早知道当初砸锅卖铁也要买个正版的来玩一玩啊。 海富贵不禁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嘴里喃喃道:“你喵了个咪的,喵了你个大熊猫……” 这样子倒把尹大有和毕同吓到了:“少帮主,你怎么啦?没事吧” 海富贵回过神来,由他俩拉了起来,但是双腿仍然有点发软,因为他根据仙剑时代的特点,基本上都有妖魔作乱、祸害苍生。如果仅仅只是江湖纷争的话,自己偷偷的做个平民百姓或许能够偷渡一生。 但是现在有了妖魔,作为一向把人类看做是低等动物的魔族,只要杀入人界,那么就是整个天下平民的悲哀。而且,神州还会时不时发生动乱,从魔界泄漏的魔气祸乱一方。根据仙剑的惯例来看,十有八*九这一次肯定会有魔族作乱,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死伤多少。 “看来,这个时代不太平啊。我该何去何从呢?”海富贵在心里不禁问自己:“我是不是想个法子回去呢,只是,这里可不是酒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啊!” 一整个晚上,海富贵都在想这个问题,回去是不可能了,当初是灵魂穿越时空而来,就算是找到方法,让灵魂穿越回去,那也不现实,因为原来世界的肉身要么喂鱼要么火化了,没有身躯容纳自己的灵魂只是死路一条。更何况找不到穿越回去的方法。 那么就只能在这个时空好好活下去了。对于目前的生活状态自己还是挺满足的,但是不能保证五年,十年,二十年后,自己是否还有命在。 海富贵想着:“在这个妖魔纵横的时代,自己应该学武健身,万一真的有魔族入侵,力挽狂澜拯救苍生的事情自有主角去承担,自己只求保命,能够活到自然死就行了。” 只是自己怎么提升实力呢?靠家传武学?那明显不行。去别的门派学武?人家凭什么收你,你又不是万里挑一的资质、百年一遇的天才,也不是家财万贯的富二代,这种事情只会发生在主角身上,很明显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主角,因为没有主角会取这么土的名字。 既然自己不是主角,那么就去抱主角的大腿吧,不过按仙剑的惯例,主角一般都是悲剧结尾。自己到时候只怕也会陪葬。 于是乎,海富贵陷入了死循环。有种抓狂的感觉。 直到第二天早上,海顺利来看望他。面对额角三道纹路,鬓发已白的父亲轻声的问候:“富贵啊,今天身子好些了吗?要是闷的慌,吃过早饭便带上毕同、大有他们两个去逛逛集市吧。” 豁然开朗!海富贵心中骂自己道:“杞人忧天说的就是你吗?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让我来到这个时空,占据了这具身体,那么就替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尽他该有的责任就是了,管他娘的魔族也好,妖族也罢,反正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他作甚。” 一时间,海富贵只感觉识海里一团云雾般的事物慢慢散去,身体也轻松了。长长的舒了口气道:“爹,别担心,儿子全好了,除了对以往的事情记不全以外,身体棒的很。爹爹放心,以后儿子肯定听话,加倍孝敬您!”散去的那团不知名的事物便是这具身体原主人的一团执念,听到新的海富贵愿意负起他的责任后,念头通透,自然便消散了。 海顺利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难道是祖宗保佑?这个兔崽子大病一场竟然懂事了,海顺利不知道是不是得感谢这一场大病了,喜笑颜开的道:“那就好,那就好。” 要想在一个地方好好生存下去,那么必须对周围环境有所了解。吃过早饭,便带了毕同和尹大有两个去了集市。 对于古代的集市,海富贵是极其的好奇。尤其是那些陶瓷、首饰、书画。要是拿回自己原来的世界,价值不可估量。不过现在也只能把玩一下便放下了。 明州由于靠着河流入海口,兼有海运河运,因此极其繁华,人口达三十万。在古时候这绝对是一个超级大城。大城市机会多,当然压力也大。 海富贵想了想自家的产业,主要收入是帮派里的十五艘船,靠接些小活计过日子。明州的海运大头都由夏侯世家把持住了,包括朝廷粮草,税收,商行各类产品贸易运输等等。自己这些小帮派只能靠人家手缝里漏出的几个子。 要想从夏侯家手里抢生意,那基本不可能,所以只能另开财路了。难道要我干回原来的老本行——裁缝。另一个世界的他原来是个服装设计师,当然没什么大名气。 海富贵在集市溜达了一圈。这集市人多,货物也多,但是种类不多。街头鱼龙混杂,各行各业的人都有,什么算命测字,杂耍卖艺,挑夫吆喝,好不热闹。 作为一个初来乍到者,对什么都感兴趣,当然最感兴趣的是路边这家聚香楼,老远就有一股香气扑鼻,空气中弥漫着醉酒烟花,此时是早晨,不见顾客进,倒见顾客出,一个个脚下虚浮、摇晃行走。里面的招待似乎极其不舍的拖着顾客的双手道:“一定要再来啊,奴家好舍不得您。” 海富贵想着:“这里的服务员这么热情,看来深深体会到顾客是上帝的这句真理,想必里头定有其独特之处。”便对随从道:“咱们去那里瞧瞧。” 还未走,尹大有一把便拉着他,道:“少帮主,您可别害我们了,要是让帮主知道您去这烟花之地寻花问柳的话,少不得我们要挨一顿了。” 海富贵闹了个脸红,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青楼妓院了。唉,真是个令人心往的地方。多少凄美的爱情和缠绵的诗词便是在此诞生。 在毕同和尹大有的注视当中,海富贵只好掉头了。 青楼去不了,茶馆是能去的,嗑着瓜子,喝着上好纯天然绿色无污染的东海龙舌,听着说书人精彩故事,海富贵觉得,其实这生活也不错。 走马观花似的逛了一天,也只逛了明州小半个区域。 第二天,海富贵起了个大早,在家里信步走了走,才发现,原来自家也蛮大的,三进样式,大小房屋二十来间,后院还有个小小的花园和一个练武场。 用过早膳后,海富贵便对海顺利说起来自己的想法:“爹,以前儿子不懂事,对帮派的事情不上心,现在儿子决定跟爹爹学习打理帮派事物。” 海顺利当然高兴了,欣喜的道:“富贵啊,你总算是长大了。”然后便将帮派的日常运作和人员的情况,以及江湖关系简单的说了下,最后道:“要想管理好帮派,不是一两天就能完全掌握的,你跟在爹身边,慢慢学着,半年后方可熟练。” 海富贵听了海顺利的介绍,心中更是冰凉,原来帮派的收入并不多,还有近两百口人要养活,扣除开支后,运气好的话每月最后结余不足百两,运气不好的话,还是亏损。尤其是近几年,随着海顺利年纪大了,身体差了,有些利润大又路途风险较大的活便接的少了。要是出海不顺利,损失了兄弟,这些收入还不够安置费。 海富贵不禁一摸额头,道:“听爹爹说来,目前帮内最大的问题是,接不到活计,让船空闲了。” 海顺利叹了口气道:“是啊,明州的海运被夏侯家把持着,我们这些小帮派哪里比的过四大世家。” “嗯,夏侯家的漕运我们是争不过来,商运呢,目前也只能分一丁点。那么就只有民*运了。”海富贵喝了口饭后茶道:“不知明州城的平常百姓所需运输是怎么个情况?” “这个,我倒不曾留意过,虽然平常帮派也接一些个人的小活计,但是不多,而且收益甚微。更何况普通百姓货物少,租一条船都太大,所以百姓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哪里肯花多余钱的租一整条船呢,除了那些达官贵人搬迁或是外出。”说到这,海顺利又叹了口气道:“不过这些达官贵人怎么会看上我们那些又脏又小的破船呢,要租船也是请的夏侯家。” 海富贵算是明白了,现在的经营模式是一对一,因此对于民*运这一块蛋糕还没人重视,那么我海鲨帮的崛起机会便是在这了,于是道:“既然普通百姓一人难以租一只船,为何不合租?” “合租?怎么可能!”海顺利心中暗叹,自家儿子毕竟世面见得少,还不够成熟,回道:“不同的人去的地方不同,怎么合租?” 海富贵有点伤脑筋,连忙解释道:“那让去相同地方的人合租一趟船不就行了吗?”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海富贵不禁问道:“爹爹有去询问过吗?” 海顺利哈哈一笑,道:“哪里需要询问,我在海上跑了一辈子,你说的合租巧事,一年到头也就那么两三回。” 海富贵还真不信,几十万人的明州城,还凑不起租一条船的人来。其实这也是海顺利的误区,因为他了解的只是他的那个小小的货运码头,对与平民百姓来说,租船运货的事情,本来就不在考虑范围之类,除非是着急的情况。同一时间到海鲨帮来租船去同一个地方的人真不多。 这个问题最关键的便是,平常百姓,对于小物件的运输,从来不曾去想过去租船,认为租一条船不划算。 因此,海富贵决定“对症下药”,你不去租船,那么我就上门来找你租;你觉得租一条船贵,我就给你降价。一家的生意自然是不够跑一趟船的,但是明州城那么大,肯定能够凑满一船的货物去同一个目的地。 于是,海富贵将心中的想法尽量通俗易懂的对海顺利说了。没读什么书的海顺利,听了个半懂不懂,想着,一来帮内许多兄弟都已经闲到去夏侯家码头做搬工的地步了,二来这是儿子第一次想着为帮里做事,还是不要在此时泼他一瓢冷水的好。 海富贵让毕同和尹大有召集了所有闲置的帮内弟子。除了已经出海和外出的弟子,尚有百来号人,挤在在议事厅。看着这些汉子一个个汗流浃背,青铜色的肌肤,披着补丁衣服,双眼望着帮主。海顺利,只打了个手势,大家便安静下来。 这些人以前都是闲散的,有人是打鱼为生,过着今天生明天死的日子;有人是靠在码头卖苦力,过着今天有明天无的日子;有人更是快走投无路了。是海顺利,将这些人组织起来,辛苦奋斗到至今,才有了十五只船。所以帮内弟子无一不对海顺利拜服。 看着眼下这些汉子,有些佝偻着背,有些却未脱稚气。海富贵突然觉得自己身上多了些担子。自己要是接手海鲨帮,那么就得让这些人的眼睛不再是迷茫、不再是困惑,要让跟随自己的人有了希望。 海顺利开口道:“今天叫弟兄们来,是有一件事情告诉大家,从今天起,我儿富贵,将正式打理帮派事物。” 此话一出,下面顿时热闹起来,有人怀疑,有人嘀咕:“难道这位不着调的少帮主得了圣人教化,开始正经了?” 也有人怀疑,这位不靠谱的少帮主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的“招数”了。但是本着对海顺利的尊重,竟没有一个人反对。 海富贵站了起来,拱了拱手道:“各位叔叔、大哥,以往小弟少不经事,给各位带来了许多麻烦,富贵在这鞠一躬,给大家陪个不是。” 帮众,连忙回礼,道:“不敢,不敢!” 海富贵接着说:“今天请大家过来是为了我海鲨帮今后的发展。……。”海富贵将自己和海顺利制定的新的举措简单介绍了下。 听了海富贵的一翻措施说明,众弟子,你看我,我看你,都对这个新奇的措施感到奇怪,什么“主动寻找客源”、“上men服务,送货到家”。都把眼光投向了帮主海顺利。 海顺利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个点子是富贵想出来的,但是我认为或可一试。诸位觉得如何。” 见到帮主同意了,身为元老级的尹船长站出来道:“反正兄弟们也是闲着,不如就听少帮主的安排,干这么一回。” 其它元老级的人物也跟着应和。很快,这件事情便敲定了。剩下的就是具体章程了。 第二天,海鲨帮弟子便出动了——打广告。只是明州太大,能出动的弟子都出去了,也只散布了小半个明州城。两个弟子一伙,在各大街角,集市,茶楼,哪人多哪贴广告。 广告的大概内容便是:现有船至开封、长安、陈州、苏州……以及周边小镇,需运送货物的请与海鲨帮联系。然后就是些货物运送价格。 吸引大家的是那个极低的价格。反而忽略了后面那句——贵重物品另算。本帮承诺按时送货,如有丢失或损伤,照价赔偿。海顺利携海鲨帮两百好手竭诚为您服务。右下角还盖了个红章“海鲨运输集团”。 这份广告吸引大家的就是运送价格,运送一担重的物品至开封,竟然只要三十文钱,简直不敢相信。要知道,目前市面上去租一条最小的船去开封,也得二两银子。 于是有人不禁发问道:“你们海鲨帮,开价这么低,是不是骗人的啊。” 毕同不由大声回道:“您说这话,我就不高兴了。我们海鲨帮成立二十年来,向来是诚信为本,童叟无欺,何曾骗过人呢?” 大家回过头一想,也觉得没错,海鲨帮招牌虽然比不上夏侯家,但也是响当当的。 又有人问道:“那你们要是把货物弄丢了怎么办?” 毕同指着下面一行字道:“大哥,您看,我们海鲨帮承诺,如有丢失或损伤,照价赔偿。” 毕同有条不紊的回答着各位的各种疑问,心中却是对少帮主佩服的五体投地,因为这些问题,昨晚少帮主已经全想到了,而且教了他们怎么回答。 一时之间这里,围了一圈又一圈人。 此时一台上好四人软轿,前后各两名护卫,看那轿子的标识,应是夏侯府的,只是不知是夏侯家的哪位老爷。 只听轿内传出一个温和儒雅的声音:“向才,前方为何如此嘈闹?你过去看看。” 作为护卫头领的向才,应了一声,道:“遵命,二老爷。” 向才记下告示上的内容,然后将它告知了轿中之人,轿中之人听过后,道:“想不到海鲨帮帮主竟然有如此魄力和胆色,倒也是个人物,可惜已年老。不过这经营之法倒也新奇,只是我夏侯家却做不来,也不屑于争这点蝇头小利。”因为夏侯家一向来走的是专营和贵族高层路线,平民的生意一般是不做的。 片刻过后,轿子便再次起身走了。 此时的海富贵,却才刚起床,昨晚费尽口舌,才教会了四、五十位口齿伶俐,脑瓜子灵活的帮员,跟他们逐字逐句的解释广告内容,以及可能会碰到的问题。 对于这个广告,海顺利有点担心,因为以往的运送货物,都有雇主随行,万一途中遇到事故丢了货物,海鲨帮最多不收运送费用,但是不会赔偿。这是所有海运帮派乃至镖行的规矩。现在海鲨帮突然说,丢了货物,照价赔偿。对此海顺利心中忐忑不安,于是找到海富贵,道:“富贵啊,依爹看,这一条照价赔偿就去掉算了,你也知道,咱海鲨帮底子薄,万一丢了贵重物品,只怕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啊!” 海富贵回道:“爹,你走船一辈子,可丢过几回货物?” “你爹怎么会丢船,”说到这,海顺利豪气满天的道:“你爹我,走船一辈子,从未有过丢船。就是整个海鲨帮内,二十年了,也就那么三四回,老天爷打盹了,遇上了龙卷风,才丢了货。” “这不就得了。咱们是小帮派,要想发展壮大,那么就必须走不寻常的路子。再说要真是贵重物品,这个运送费用,就得根据货物来议价了。”海富贵缓缓道来,心里却计划着,等以后帮派壮大了。那么这个贵重品的运送费用还可以更低。 其实海富贵这一套和他原来世界的物流公司差不多。只不过目前这个时空还没有出现,所以他便抓住这个机会,至于能走多远,还得看后续发展。 当天,海鲨帮的码头,便接到了数十起生意。而去苏州的货物竟然装满了一船,虽然是小船,但是货物总费用比大船还要多。 一时之间,海顺利竟然有点不敢相信,但是看着桌子上的铜钱,却由不得他不信。海顺利哈哈大笑,心中直叹:“祖宗保佑,咱家的小子竟然开窍了,能够想出如此敛财的经营之道。哈哈……。” 海顺利,大笑过后,便对帮内弟子喊道:“弟兄们,从今天开始,我们海鲨帮便不再为生计发愁,只会越壮越大,那些去码头搬工的弟子,明儿个就甭再去了,我们海鲨帮打今儿起将有拉不完的活计,哈……,今晚,帮派庆祝,酒,管够。” 一听今晚喝酒庆祝,众弟子欢呼起来:“帮主威武!少帮主神勇!” 面对这群憨厚的汉子一个个作死的敬酒,海富贵不知道喝了多少,最后实在撑不住了,只好趴在桌子上装醉,怎么叫也不醒。 装醉的感觉真好。 自此,海鲨帮的船运生意蒸蒸日上,一天一个样,最后因船只限制,不得不暂缓接货。面对这么个情况,海顺利决定去购买船只,变卖了部分田产,拿出为海富贵娶媳妇准备的积蓄去了泉州港,打算购买三艘六百料的大船。本来想带海富贵去认认关系,但是海富贵有个当务之急的事情要做——账簿。 海鲨帮的账簿,只能说一个惨不忍睹,各种各样的数据、杂七杂八,不留空格,不分段,一股脑的全写进去,最让他恼火的是,数据的书写是文字而不是数字。 面对那基本厚厚的账簿,海富贵实在是没心思去整理。只好从现在起,重新开始做账。采用的是表格形式,以阿拉伯数字表示。 一开始,老账房先生对于这些格子,倒时容易理解,格子里的“符文”,就不太清楚了。在海富贵的解释后。毕竟当账房多年,对数字就是容易接受,等他彻底明白,这个新的账簿时,对这种新奇、方便、简约、明了、快速的统计方式,彻底拜服,直叹是一种造福人类的创举。于是问:“少帮主,这种新奇的‘算数计算法’,是何人所致?真是闻所未闻。”对于这个没上过几天学堂的的少帮主,他自然再清楚不过了。肯定是有高人指点。 海富贵早就想好借口了,道:“这是小侄,以前在一本古书上见到的,当时觉得新奇,没想到真的好用,可惜,当时翻过书后,便随手丢了,现在再也找不到了。”为避免老账房先生的“不耻下问”,海富贵只好来这么一招釜底抽薪了。 账房先生一听此等古书,称为天书也不为过,竟然随手丢了。一时差点背过气去,伸出一根手指道:“你……,你……,竖子……,唉……”无数言语化为一声叹息。 海富贵只好赔笑道:“当时年少,不懂事,您老就别生气了,要是哪天找到了,一定第一时间给您老送来。”说完又是一个赔礼:“小侄还有些琐事,这就先走一步了。帮里的事情要麻烦您老费心了。”说完便走了。 海富贵整了个“海鲨运输集团”后,海鲨帮的运输便一改以往半死不活的气象。每日码头上热火朝天的。仅管是些小生意,但是积少成多。保守估计,每月净利润将近四百两。 在新的措施步上正轨后,海富贵便不再亲力亲为了,偶尔去视察一翻,看看账簿。平时没事就上街溜达。如果要是再牵一只“旺财”,那就更加惬意了。当然背后总少不了毕同和尹大有两人。 这日又来到茶馆,听书倒是其次,打听消息才是最主要的。这个时空没有报纸,也没电视,更没有网络。茶馆就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此处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海富贵刚坐下不久,就听旁边一位富商模样的人,挺着个大肚子,一脸的富态,逗着小鸟,对旁边的另一位差不多模样的人说道:“郑兄,听闻你最近跑了趟北方,可是赚了不少啊。不知可否携带老哥,好为家里的几个妻妾赚点首饰钱。” “哪里!哪里,”姓郑的富商回道:“比起朱兄那日进斗金的鸿业楼来说,小弟这点钱,不值一提。” 姓朱的富商,摸了摸八字胡道:“郑兄何必自谦,我知道你这一趟至少赚了这个数。”伸出了四个指头,接着道:“足够郑兄奢华十年有余。” 海富贵本来没怎么注意,听到这里时,甚是好奇,这什么生意,跑一趟便能过上十年的荣华富贵。便留了个心思。 只听那姓郑的富商接着说道:“都是赚几个卖命钱而已,朱兄是看不上的。” “好说,好说。”姓朱的富商放下鸟笼子道:“几十年的兄弟了,所谓有钱大家一起赚,再说,人多赚的才多,是不是这个理?” 姓郑的富商,哈哈一笑,道:“要是朱兄真的有意,不如今晚来府一聚,如何?” 姓朱的富商一听对方松口了,高兴的道:“要喝酒,当然去我鸿业楼啦,” “那是当然。”姓郑的富商应道: “那便走起?” “走起!” 走的时候,姓朱的富商却说了句不相干的话:“本来是听说,这茶馆来个声音特别好听的小妞唱曲,今儿个特意来捧她的场,哪知却不见人影,真是晦气,不然我朱有财会来这种乌七八糟的茶馆,我呸。”说完便走下楼去,步子格外的重。 此时,海富贵也淡了兴致,喝完杯中茶,便道:“毕同,大有,咱回吧。” 毕同和尹大有正痴迷在说书中呢,听得少帮主说走了,连忙抓了两把瓜子花生,跟着就下楼。 海富贵,走在大街上,心里头却乱的很,本以为凭着海鲨帮每月赚个四五百两银子,算的上是不错了,但是在这些真正的富翁贵族眼里,自己只怕就是个土包子。自己是否需要再谋另一条赚钱之道呢? 这海鲨帮的运输生意,如果仅凭海鲨帮的势力的话,可能并不长久,先不说有夏侯家在一旁。海运本身就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自家老爹年纪大了,肯定不能让他再走船了,看来自己得为他,也为帮里的兄弟谋一件安稳又长久的生计。 唉,那只能做回自己的老本行了。 想到这里,海富贵心中不由开朗起来,感觉天空都明亮了许多。 走了一段,见到前面围了许多人,不时传来叫好声,看样子是有人在卖艺。凑热闹是人的本性,海富贵也便走了过去,由毕同和尹大有开路,海富贵很快便走到了最里头。 卖艺的是位十五六岁的少女,一头乌黑的头发随意扎了个马尾辫,考虑到耍武卖艺的原因,辫子又简单的缠绕了根红色的带子,一身的粗衣棉布,袖口和衣角各有一个补丁,腰上系了一根——没看错吧——竟然是麻绳。看其装扮极其普通,好似一位农家少女,只是那玉雕精琢般的脸蛋,显得极其可爱,长长的睫毛笼罩下的那双大眼睛,像清澈见底的山泉似的,小巧的鼻子,娇小玲珑;樱桃小嘴,精灵古怪;整齐的刘海,恰如其分,眼角的一颗小痣不损其容貌,反而增添了一份俏皮。 只见她挥舞着双剑,上下飞梭,左右腾空跳转。海富贵不曾见过公孙大娘的舞剑,但是想必没有这位少女的舞剑更能吸引他,并不是少女的剑法高深,而是一种他说不出的感觉。 不知为何,看到这位少女,海富贵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少女脸上的不寻常的白却又让他心怜。一句话概括这位少女,就是玲珑可爱惹人怜。 海富贵不禁对身后的的毕同说:“毕同,身上还有多少银子,全给这位姑娘吧。” “啊!”毕同大吃一惊:“全给了啊,还有十来两呢!” “嗯,都给了。”说完,海富贵便离开了人群。人总有那么一瞬间极其容易感动,然后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可以称为不着调,也可以说是过于感性。 毕同,极其不舍的掏出了身上的银子,一个铜板都没留,全部放在地上的盘子里,临走了,还回头看两眼,要不是尹大有拉着他,估摸着这小子硬是要再拿回去一半。 卖艺少女一套剑法耍完后,还未开口说话,人群哄的一下走了一大半,只见卖艺少女捡起地上的盘子,双手捧着,面向各位观众,一边行礼一边气喘吁吁的道:“小女子初来贵地,感谢各位大哥大姐照顾,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话未说完,见到盘子里竟然躺着一锭亮闪闪的纹银,这起码有十两,惊道:“我的天啦,十两!哪位大爷打赏纹银十两,还请现身,容小女子当面拜谢。”卖艺少女环顾四周也不见有人出来,倒是有人在吆喝道:“我说姑娘,人家偷偷的给钱,肯定是不愿表露身份,你要真谢的话,就再舞一套呗。” 卖艺少女听了,应道:“嗯,既然贵人不愿现身,那么小女子便再舞一套祖传剑法,只盼能博贵人一乐。”说罢,双剑又飞舞起来。 待一套剑法舞完后,人群响起阵阵掌声,但是给钱的却寥寥无几,卖艺少女也不恼,似乎见惯了。而且今天碰到有贵人打赏十两纹银,顶的上自己辛苦卖艺两个月了。因此便乐呵呵的收拾道具,向众位告辞了。 卖艺少女数了数盘子里的银子和铜钱,竟然有十三两还要多,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显得特别可爱。 累了一上午,肚子饿了,卖艺少女打算回客栈填饱肚子,一路向城南走去,见到路上有可怜的乞讨者,便随手给些铜钱,铜钱没了,便给些碎银,到最后只剩下那个十两整的银子了。但是离客栈还有一半的路程。卖艺少女把那锭银子紧紧抓在手中,可是看到那些衣裳褴褛的儿童乞丐,眼中渴望的目光,卖艺少女,走进了路边的店子,把手里的锭银换成了碎银。 到最后回到客栈的时候,钱袋里已经不足二两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章 生计 第二章生计 且说,海富贵在离开后,心中不禁暗问自己:“怎么啦?自己应该早就过了冲动的年龄了啊!”怎么想也没想明白,刚自己为何突然那么感性,最终只能归于受环境和时代影响。呵呵一笑,便不再去想。 毕同的脑袋却一直顶着个大问号,以往少帮主也喜欢看杂耍,但是给的赏钱不超过十文,但是这次竟然给了十多两,难道失魂症又发作了? 毕同实在耐不住性子,走向前道:“少帮主,您……是不是看上那位卖艺的姑娘了啊?” 海富贵差点给问懵圈了,真想给他一拳,没好气的道:“瞎说什么呢!啊?” 毕同是闭嘴了,但是尹大有接着道:“要说嘛,少帮主也成年了,是到了该成亲的年纪。可是以少帮主您现在的身家和地位,怎么能娶一个江湖卖艺的女子为妻呢?” 海富贵听他们越说越离谱了,不由佯怒道:“看来你俩闲的慌啊,正好,陈大叔跟我说,船上缺两个人手,明儿个就派你们去陈大叔那帮忙。” 毕同和尹大有最近一段时间跟着已经“懂事”的少帮主,日子过的那个悠闲、潇洒啊。哪里还想回到船上去过苦日子啊,连忙道:“少帮主,小的错了,小的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是啊,少帮主,您就大人大量,绕了我们这一回吧!” “再说,我们留在少帮主身边,多多少少也能做些端茶倒水的事情,是不?” “少帮主,我们离不开您啊!” 听着他俩近乎无赖的话,海富贵一阵头疼啊,但是想到这俩货,这段时间好像有点忘乎所以然了,人都快忘本了,于是坚决的道:“你俩还是先去陈大叔那里帮忙,过段时间,我再安排你们回来。” 一听这话,毕同和尹大有心便凉了,看来这次少帮主是铁了心,也只好认了,却不忘说一句:“少帮主,您贵人事多,但是千万别忘记了我俩啊,我们还盼望着能够回来伺候少帮主您呢。” “放心吧,少帮主是不会忘记你们俩只左右臂的,你们安心去吧。” 打发了这俩货后。接下来一段时间,海富贵身边清净了。便在家中开始谋划起服装生意来。 对于这段时间的市面考察,这个时空的人的衣着打扮,偏于保守,尤其是女子服饰,全身套裙,衣领高耸,手不露腕,双脚藏于裙内,整体显得宽松,把美好身材隐藏于服装下,连一丝遐想的机会都不留。 本着入乡随俗的原则,那些什么超短、热裤、低胸装,肯定是不行的。幸亏当初自己研究过一段时间的古装汉服,不然还真有点难办。 海富贵在房间里忙活了一整天,只绘画出一个样图,衣服料子倒是剪好了,下一步的针线活却难倒了他,在尝试了几遍后,便放弃了,这种专业的事情还是要请专业人员来做。 家里有个老妈子,还有个小丫头叫阿藻。 阿藻认为,少帮主是不是又开始不着调了,好好的帮派不去管理,偏偏在家里做衣服,而且看其样式还较为稀奇古怪。但是经不住少帮主的恳求,还是按照他的要求做了。 阿藻今年不过十三岁,但是一手女工却是极好的,针法快速,针线整齐跟缝纫机一个效果,海富贵不得不佩服,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熟能生巧吧。 缝纫,锁边,镶边,等等一些列的繁琐事情,阿藻竟然只花了两天就搞定了。最后看到自己的成品,阿藻不敢相信,这件漂亮的衣服就是少帮主想出来的吗? 阿藻情不自禁的道:“少帮主,这件衣服真是漂亮,阿藻还从未见过呢。” 海富贵心中道:“当然漂亮了,只不过这不是少帮主我的功劳。”这件衣服是他根据宋代和汉代的服饰结合的,单身他现在只好厚颜的默认了,谄谄一笑道:“阿藻真觉得漂亮,如果是你,你会买吗?” “会,当然会了!多少钱都买!”阿藻欣喜的道: “二两银子呢?”海富贵试探着问道: 阿藻犹豫了下,回道:“要是以往,肯定不舍得买,但是现在自从少帮主接手帮派事物后,给我们涨了工钱,攒个半年也还是买得起的。” 海富贵又问:“那要是五两银子呢?” “五两!”阿藻嘴巴张的老大,眼睛都圆了,惊道:“少帮主,您知道吗,明州城里最好的裁缝师傅做一套衣服的工钱也才七十文钱,这套衣服虽然好看,料子也是上好的,但是也太贵了吧!肯定没人买!” 见到阿藻这孩子般的模样,海富贵笑了笑,心道:“你还是不懂贵人们的心思啊,五两银子对于那些达官贵人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真碰到自己喜爱之物,别说五两,就是五十两都会有人买。”当然嘴上却说:“咱们先试试嘛,实在卖不出去再降价。” 阿藻这才平静下来,突然又道:“少帮主,您刚才说卖?卖衣服?” “对啊,有问题吗?”海富贵反问道: 阿藻一脸愁容的说:“少帮主你不做走船生意了啊,那帮里的兄弟们吃什么啊?” 海富贵,呵呵一笑:“你觉得帮里的兄弟会做衣服吗?” “不会。”阿藻认真的摇了摇头。 “你放心,”见了她这模样,海富贵不得不安慰着说:“帮里的兄弟还是接着做走船的生意,做衣服的人,我会再去请人。” 这下子,阿藻便放心了,因为他的父亲和俩个哥哥都在海鲨帮里走船,要是少帮主真的停了走船生意,那么家里就没了生计,于是道:“少帮主,不用去外头请了,我就会做,您看,我做的这件还可以吧?”阿藻不无期待夸奖的道。 “呵呵,你一个人能做多少。” “还有帮里的婶婶,大嫂大姐啊,都可以的,他们的手艺可比阿藻强多了。”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海富贵,这年头基本上每个女子或多或少都会点女工,目前不需要去外头找人,在帮内招工即可,一来可以给帮内人员增添收入,二来减少泄密的可能性。 目前先招五十人,招工的事情,便安排阿藻去办了。 帮内的女眷一听说,每月给二两银子,每天只是做五个时辰的女工,这等好事,当然踊跃报名了。 而海富贵此时却陷入了一个矛盾事情当中,要不要推出完美展现女性美好身体的旗袍呢?哦,还还有胸罩。 纠结一番后,还是推出了旗袍,胸罩的事情暂缓,步子跨大了是会扯到蛋的。 只是,在旗袍样式做出来以后,阿藻满脸通红的道:“少帮主,你的这件衣服,是不是少了什么布料啊,太……那个了!” 好吧,海富贵也无奈,看来这个旗袍也是一时半会不能被接受的,但是他还是让人着手准备那么十来件。 工人招到了,原材料也不愁,明州城有众多布料店,海富贵从布料、到线、到镶边物件、挂饰物件、全部用的上好材料。因为他打算走的高端路线,那么就得有质量保证。 而服装生产,采用的是流水线生产,租了个便宜的场地,就无声无息的开工了。当然,工人们对这种做工方式一开始感到新奇,很快便适应了。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在衣服一件一件的生产出来的同时,海富贵开始找店铺了。 思量了许久,海富贵决定在明州城最繁华地段盘下一个店面。 这里聚集了明州城最豪华客栈、最顶级酒楼、最大的钱庄、最古老的字画店、首饰店等等,寸土寸金,其道路宽达六丈。盘下的这家店面,宽一丈五,长两丈四,共有两层。总共花了海富贵近两千两银子,他手上当然没有这么多钱,家中的银子全被海顺利拿到泉州去买船了。虽然海鲨帮目前每日也有不少的毛收入,但是要拿出两千两也不现实 于是海富贵拿了家中的地契去宝丰钱庄作抵押,贷款了三千两银子,月利率一厘二,也就是说一个月后,每个月海富贵要支付三十六两,一年就是四百三十二两。海富贵不得不肉疼一阵,难怪古时候借贷基本上还不起,最后只得卖身为奴。当知道这家宝丰钱庄东家是夏侯家的时候,海富贵豁然明白为何夏侯家是明州最大的家族了,也明白四大世家为何有如此大的势力。 两千两盘下店面,然后便是装修,阿藻并不知道少帮主花了多少银子装修,但是阿藻对这个服装铺子是极其满意的。店内光线良好,各种摆设、装饰品并非奢侈,却显得富丽堂皇。高贵雅致。店内的服装摆设并不拥挤,挂在人型木头上的衣服并未摆满整个屋子,而是稀稀疏疏摆了几个,显得错落有致,更多的地方是些休闲区,还有个小房子,少帮主称它为更衣室。阿藻不知道为何少帮主脑子装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过阿藻很喜欢少帮主捣鼓出的这些新奇东西,比如衣角的“尺寸标码”,还有那个鲨鱼样子的绣花,少帮主称它为“露狗”。 前前后后,花了七八天,总算要开张了,看着头顶招牌“海鲨服饰”海富贵已经开始在幻想着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样子。 这年头是没有模特的,不然搞一场服装发布会,岂不是能更快的打入市场。也没有广告代言人,听说苏州有个花魁斗艳大会,自己要是能够赞助某个参赛者,肯定能够一炮打响。要不是考虑到当下民风问题,海富贵有种去聚香楼找几个临时“模特”充充明面的冲动,现在也只能在帮内挑几名还能入眼的姑娘,既做模特又当店员。 第二天上午,在一片敲锣打鼓之中,海鲨服饰便正式开张了,由于卖的是女子服饰,海富贵不方便露面,全部交给阿藻和她的几个帮内姐妹们。 由于海鲨服饰店在装修的时候就搞的神神秘秘,早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大家都等着今天开张,来看看这家神秘的店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隔得老远,眼前就是一亮,看样子是一家服装店,但是又和普通的服装店有所区别。进来之后,仅管店面不大,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 然后看到衣服上还标有价格,没看错,就是七两,这个价格吓退了大部分人,但是仍然有不少富太太贵小姐没将价格放在心上。 经过几天的临时培训,海富贵教会他们如何推销产品,从颜色、样式、气质等方面,爆炸般的甜言蜜语狂轰滥炸,不由这些富太太贵小姐不头晕。 再听说新店开张,头三天打八折,每天只卖三十件,前五件再打九折。这些富太太贵小姐们再也按耐不住了,纷纷为自己看中的衣服付账。 只是在付账的时候问:“为何不能还价,做生意哪有不讨价还价的呢?” 这时阿藻只好耐着性子,按照少帮主的吩咐回答:“这位夫人您好,本着公平、公开的原则,本店对所有贵客都是一视同仁,因此价格都是一样的。” 其实还不还价,对于这些人来说少个几钱银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不能买的比别人贵,听到说所有人都是一个价后,便不再纠结,欢欢喜喜的付完账,拿着衣服迫不及待的回家去展示了,这回一定要在闺蜜面前好好的露一把脸,让她们羡慕嫉妒恨去吧! 海富贵躲在街头对面的一个小摊钱,吃着香豆,看到店内生意这么火爆,也就安心了。自己这回冒险搞了把服装生意,看来是不会亏损了,不然还真不好向老爹交代。 果然,海顺利欢欢喜喜的从泉州买了三艘六百料的大船回来,一路上想的尽是今后海鲨帮生意越做越大,自己赚的钱越来越多,然后给家中那小子娶个媳妇,再添个孙子,不行,两个孙子,再有两个孙女…… 回到家中,听到家里的老仆说:少帮主,把宅子拿去钱庄抵押了,开了家衣服铺子。顿时气得直跳脚,大叫:“反了!反了!这个兔崽子刚正常了几天,又发疯了,这次怕是要把老子的棺材本也败光了。秦雷,去把这个兔崽子给我逮回来!” 海富贵早就猜到了自家老爷子知道这件事情后是个什么反应,也想好了应付之法,见到海顺利坐在椅子上,气喘嘘嘘的,看样子正在气头上,于是,舔着个脸道:“爹,您老先别生气,银子是小事,气坏了身子如何是好呢,” “你还说,你这兔崽子今儿个要是不给我个说法,老子就打断你双腿。”见到儿子这么的低姿态,海顺利也只能说几句气头话。 海富贵从身后拿出一个钱袋子,往桌子上倒,只见滚出一袋子的银子,大大小小,估摸着有四百来两。 海顺利见到这桌上的银子,大吃一惊:“什么!三千两只剩四百两了!”,伸出颤抖的手指道:“你这个败家玩意,真是气死老子了!” 海富贵哭笑不得,只好道:“爹,这是服装铺子三天的收入。” 这回海顺利更吃惊了:“三天,四百两?当你老子是三岁小孩啊!” “是真的,” “真的?” “那当然了,这种转眼就能拆穿的谎言,儿子我有必要扯么。”海富贵耸了耸肩道。 海顺利这时由开始的极度气愤,变得极度高兴,这幸福来得太突然啊,喝了口茶水,定了定神道:“这么说,你搞的那个衣服铺子每天有一百多两的收入。” “嗯……。”海富贵淡定的应了声,又补充了一句:“扣除成本和工钱的。” 海顺利从没想过银子来得这么轻松。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啊,欢喜的道:“想不到,你搞了小小的衣服铺子,竟然比爹拼命了一辈子的海鲨帮还赚钱。” 海富贵挠了挠头,道:“这几天刚开张,生意特别好罢了。” 海富贵估计,等这股开张势头过了以后,名气也打出去了,根据明州城的消费情况,每天销售额能够保持二十件,也就是每天纯收入一百两左右。 不出五天,整个明州城的大大小小女子,都知道了一家名为“海鲨服饰”的衣服铺子,虽然价格贵的吓人,但是仍然挡不住明州城各大富太太和贵小姐的热情光顾。 海富贵不得不进行扩大生产,把生产规模扩大了一倍,方能满足需求。 新开了服装店,而且还弄出了这么大的名气,只要是个女子,便想去逛逛,哪怕什么也不买。仅管那高贵、典雅的门面,便让很多人望而却步,但是仍然有众多女子只为一睹其风采。 这位少女便是存了这么个心思,自从周围的人听到有这么家高雅的服装店,卖的衣服极其的好看后,这天终于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过来一睹其真貌。 隔得老远就被外面巨大的招牌的装饰所吸引,上面刻着四个字“海鲨服饰”,仅管字体奇特,但是还是认出了,不由心中一笑。走近时才发现,这家店连外面周围的马路都打扫的非常干净。 进了店来后,便有热情的女侍招待。唉呀……,这里卖衣服的女孩子,嘴巴怎么这么厉害。本来本姑娘就被这店内眼花缭乱的服饰深深着迷了,爱不释手的,看了又看,都舍不得走。她们在一旁不着痕迹的各种夸奖,还不忘记送上好茶,我兜里要是有银子,早就买了。 可惜了,我的漂亮衣服,再见了,等我卖艺赚到了钱,一定要来这里买一件。 不管女侍怎么口若悬河的游说,囊中羞涩的少女就是不买,少女在依依不舍中,还是离开了,而女侍者也不恼,最后微笑着送她出门时还说:“欢迎下次光临。” 少女走出门没几步,又被店长阿藻追了出来,说:“刚刚店员疏忽了,真是不好意思。恭喜姑娘成为本店的第一千名光顾者,因此本店特意为其量身定制一套衣服。” 少女惊讶万分,从没听说过这等好事,心里头想着,反正也不吃亏,这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不要白不要,于是欢快的跟着阿藻去量了身材尺寸。 三天后,少女试穿新的衣裳从更衣室出来时,站在巨大铜镜前,不敢相信的原地转了转圈。一身绿色上衣带棕色花边,淡黄色的裤子。整体的颜色和样子,自己非常喜欢,淡雅不失高贵。特别喜欢上裤子上绣的梅枝上开放的稀稀几朵梅花。 少女小声的问道:“这真的是免费给我做的吗?” 阿藻也没想到少女穿上这套衣服,竟然有如此大的变化,不由夸道:“这套衣服也只有姑娘您才能穿出其真正的味道。当然是给你做的了,免费的。” 少女此时总算放心了,露出开心的笑容,道:“谢谢你们。”说着少女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看到自己原来的衣服,才恍然大悟的样子。 待少女把原来的麻绳又绑在了腰身,顺手挂起了不离身的葫芦后,阿藻也惊呆了。这是说不出的感觉,如果是别个女子,那会显得不伦不类,但是放在这位少女身上,反而增添了一些俏皮可爱,多了一份惬意潇洒。 少女换了新衣服,不忘记提上旧的棉布衣带着知足的笑容离开了。心里头想着:“看来这明州城真是我的福地,前几天有贵人打赏十多两银子,今天这家店竟然免费送我一件价值七八两的衣裳,呵呵……。” 海富贵的海鲨服饰生意虽然红火,只是有一点让海富贵比较发愁,就是那几件挂在店内的旗袍。听阿藻说,虽然有人停足于前,但都是看了几眼便羞涩的走开了,有些面嫩的小姐甚至只是远远的偷看几眼,不敢靠近。 阿藻不只一次对海富贵抱怨说衣服过于大胆,哪有把衣服穿的那么紧的,衣袖还少了一截,尤其是裙子开叉都到膝盖了。 可是就这款式,还是海富贵一改再改的,没想到还是不能被人们所接收。看样子并不是不喜欢,而是不敢穿,谁都不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平常女子不敢穿,但是有个地方的女子却是有胆子尝试的。 于是海富贵,一个人偷偷的来到了聚香楼,出门前还贴了两撇假胡须。 海富贵两世为人,还是第一回来这种烟花之地,心里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老鸨一看这小子,就知道是个未脱壳的货色,这种人最好糊弄了。连忙请进了内室包厢,熟练的介绍了位姑娘给他,没想到他还嫌弃姑娘家不够高;叫了一个高的,又嫌弃太胖。海富贵为了把这旗袍推出市场,自己都舍得一身剐下了青楼,当然要找就的找一个气质、身材具佳的人来做广告了。 老鸨心里一嘀咕:“别看是个雏鸟,眼光倒挺高,难不成是哪家偷偷跑出来的大少爷不成?”见到海富贵眼光如此挑剔,不好糊弄,只得请了四朵金花之一过来。 海富贵只觉眼前一亮,这青楼女子,确实比外头的女子更会打扮些,脂粉淡抹,衣裳如纱,似露不露,一块绣花丝帕半掩粉红小嘴。来的正是聚香楼四朵金花之一怡香。 老鸨微笑着道:“不知公子对这位姑娘可满意?” 海富贵收回目光,道:“满意,当然满意。” 老鸨会心一笑,吩咐姑娘好好照顾这位公子后,便退出去了。 怡香听老鸨说来了一位眼光颇高的公子,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位,看样子顶多是个暴发户。也难怪怡香会这么认为,海富贵从小虽然过着衣食不愁的生活,但是在船上的时间待得也不少,虽然没晒成古铜色皮肤,但是跟白嫩是不搭边的,尤其是他对自身穿着却不在意,这一身打扮跟个地主家少爷差不多。 让怡香更加奇怪的是,这位主一不喝酒,二不听曲,难不成直接要成那好事,也从没见过这等没风趣的猴急顾客,毛猴子就是毛猴子。怡香作为四名头牌姑娘,平时接待的顾客不是达官贵人便是书生才子,要不是看他没有什么恶心举止,又是个雏鸟,只怕怡香要借计离开了。 怡香无限风情的朝床上斜斜一趟,醉眼迷离的道:“公子,来嘛。” 海富贵谄谄一笑道:“其实,今儿找姑娘来并非是为了寻欢作乐。” 怡香奇了,问道:“那么,公子是为何而来?” 待海富贵将来意说过之后,怡香才觉得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人,跑到青楼来就是为了一个漠不相干送件衣服,怡香仔细在记忆中搜索了一遍,确认自己真的不认识此人。 但是当海富贵把那件粉红色旗袍拿出来后,怡香便再无疑问,眼中只有这件旗袍,一颗心完全被它所吸引,她能够想象自己穿上这件衣服是何种风情,只怕自己便要稳居聚香楼第一的名头了,就算是与金凤楼的六只金凤相比,也有与之争艳的本钱了。 怡香不敢相信,道:“这,真的是给我的?” “是的。” 得了海富贵这句,怡香迫不及待的拿过衣服,顺手就脱掉身上的衣服。 “哎呀……”海富贵闹了个脸红,连忙转过身去,没想到,这里的姑娘这么开放,当着客人的面就脱衣服。怡香见他害羞的背过身,不由嗤嗤一笑,道:“哟,没想到公子面嫩的很啦,倒是奴家孟浪了。”说罢,便放下了纱帐。 其实这纱帐半透明,挂与不挂并无区别,幸亏海富贵不存偷窥心思,一直背着身子,低着头,直到后面传来一声软语:“公子,请回头。” 海富贵慢慢转过身来,虽然心里想过这旗袍穿在这等尤物身上是如何观景,到底比不上实实在在的视觉冲击大,只见挺拔酥胸,纤细蛮腰,修长双腿,可谓前凸后翘、曲线玲珑。到底是旗袍,给人的视觉冲击难以阻挡。再配上怡香那勾人的眼神,幸好海富贵没存那方面心思,不然就……,呵呵。 海富贵围绕怡香,走了两圈,嘴里道:“嗯,不错,完美,这件衣服穿在姑娘身上再适合不过了。” 怡香捂嘴笑道:“那也多亏公子赐予。” “所谓宝剑赠英雄,美衣当然送佳人了。”海富贵再次夸道。 怡香道:“公子,谬赞了,不过,公子平白无故送出这等极品稀世美衣,当真别无所求。现在,就算是公子提出任何要求,怡香都……都会答应。”话声越来越小。 海富贵不好意思的道:“这个,还真对姑娘有所求。” “哦。公子请说。” 海富贵习惯性的挠了挠头道:“就是如果有人对你这件衣服感兴趣,问起的话,还请怡香姑娘为我海鲨服饰美言几句。” 怡香一开始以为,这等绝世服饰,乃是孤品,哪知竟然存在店家贩售,奇货可居的打算落空了,不过也好,自己是第一个穿出的,至少占有一定优势。于是道:“这个自然。咦……”怡香突然想到什么:“公子刚刚说的可是海鲨服饰?就是几天前开张的那家天价衣服铺子?” “嗯,小店刚开张,未想姑娘也听说过,倒是荣幸之至。” “前两天,听人说,明州城里开了一家天价的衣服铺子,一件上好料子衣服,竟然要卖七两银子,正打算和姐妹几个抽空去瞧瞧,不料,怡香竟然被公子寻着,怡香何其荣幸。” 怡香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海富贵见事情基本谈妥,便准备离开了,只是那怡香姑娘使出浑身解数想要留着这位主,无奈落花有意终漂去。最后海富贵还是推门走了,步子显得有些狼狈,出了聚香楼,海富贵抹了一把冷汗,心道:“还好哥的意志坚定,不然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有了怡香姑娘这位名模现身说法,因此海鲨服饰店内的旗袍转眼之间便一售而空。海富贵,观察了段时间,发现买旗袍的多是烟花女子,良家妇女一个都没有。于是便再推出更保守的一款,不再开叉,只做喇叭口,上身加了一个长袖披肩。这样子后,倒是有人购买了。 海鲨服饰的生意,越做越好,平均每天有一百二十两的纯收入,一个月后,便回本了。海富贵想着要把隔壁的店面盘下来,作为一个休闲区,提茶水等。只是海顺利还惦记着钱庄的房契,总觉得房契不在自己手里不安全。不得已,海富贵只好停止了扩店的步子,只能等下个月了。 有了这服装生意,海鲨帮的整体收入翻了两番。整个帮派,一片喜气洋洋,其乐融融。人人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看到这些辛勤劳动人民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的满足感,海富贵心底涌现出一丝成就感。总算是不曾辜负这具身体。 毕同和尹大有两个也招了回来。现在这两人老实很多了,不再随意油嘴滑舌。海富贵每天去茶楼打听各路的靠谱、不靠谱的消息时,他俩就在旁边嗑瓜子。 这段时间茶楼说的最多的事情便是品剑大会,一开始海富贵未曾留意,慢慢的这个品剑大会越来越火爆,再不打听清楚就落伍了。于是便对毕同和尹大有道:“你们知道这个品剑大会吗?” “这个当然知道了。”毕同瓜子壳都未来的及吐,便回道。 尹大有也凑过头来,道:“说起这个品剑大会,那可是这几年江湖上最热闹的一件事了。” 海富贵一听,这里面好像大有文章似地,忙道:“那就把你们两个知道的都说一说。” 于是,毕同尹大有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开始说起了品剑大会。 原来这品剑大会乃是,四大世家之一欧阳世家折剑山庄举办的一次比武大会,只有人品武功俱佳者才有资格获得欧阳世家所铸神兵利器。尤其是今年的品剑大会更是为了庆贺折剑山庄门主欧阳英荣登武林盟主之位,武林中有头有脸的都会去参加。此时各路英雄豪杰正纷纷赶往折剑山庄参加此次的品剑大会,如果要是能在折剑山庄擂台上赢得一把武器,在江湖中也可就扬名立万了。 海富贵不由问道:“那我们海鲨帮是否要去?” 只见毕同,话语一转道:“这个,少帮主,说实话,我们海鲨帮目前名望和势力都不够,老帮主说了,我们就一跑船的,会几个庄稼把式就行了,对于江湖上的事情,不需要参与那么多。” 海富贵算是明白了,自家海鲨帮在江湖上根本不入流,连这种等同奥运会的大事都没有参加的资格。 想到这个品剑大会,好比奥运会与世博会的合体,商机无限啊,海鲨帮要想快速发展壮大,那么就必须去,而且得去抓住商机。 别的不说,海鲨服装还只有在明州开有店铺,但是神州是如此的大,听说比明州大的城镇就有不下十个。这个巨大的市场,仅仅只占有明州这么一小块,显然不能满足海富贵的野心。所以要想开分店,那么品剑大会就是一个绝佳机会,折剑山庄势在必行。 海富贵把心中想法对海顺利说了以后。 要是搁以前,海顺利绝对会立马反对,由于最近海富贵的表现,每每出人意料,到后来事实又验证了海富贵的举措是对的,因此海顺利并未强力反对,只是道:“富贵啊,你爹我老了,雄心壮志早已没了。原以为你能守住家中的船就不错了,没想到你自己倒又搞了个衣服铺子,还办的比老子的海鲨帮红火。老爹认为守住这两个营生,足以让你富贵一生了。但是老爹也知道你年轻气盛,心思大,有想法。所以这件事你就自己拿主意行了,不管怎样,老爹都支持你。” 海富贵来了一个多月了,大概也知道海顺利以前对还富贵是个什么态度,没想到现在竟然对自己有了这么大的改观。作为一个父亲来说,他已经完全尽职了。 最后海富贵还是决定要去一趟折剑山庄,看一看这个什么劳子品剑大会。至少也得拉两个分店的机遇回来。 对于海富贵的决定,海顺利也没说别的,只是强调一条,必须带上毕同和尹大有两个,对于自家儿子那几招难以入眼的花拳绣腿,他再清楚过了,是出不了明州城的。 海富贵将家里的事情一一交代。帮内的走船生意不需要担心,对于海鲨服饰多嘱咐了几句。阿藻一听说少帮主要出远门,心里立马慌了,她现在身负店长和厂长两职,目前能够管好,那是因为有海富贵在,每天在店内都会时不时的望向对面豆腐摊的海富贵。 阿藻着急的快哭了,道:“少帮主,您走了,这衣服铺子怎么办啊?没有您我可什么都干不好。” 看着这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海富贵有点谴责自己是不是用童工了。一开始没想到阿藻学东西这么快,跟在自己身边,不知不觉的就把如何管理学会了,而且还把两个场子管理的井井有条,仅管是自己在一旁指导。于是笑了笑,道:“怎么,这段时间,我都没去过店内,你不也管的好好的吗?” “那是,那是有少帮主你在后面撑着。”阿藻委屈的说。 “阿藻,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其实你已经做的非常好了,相信自己,就算我不在,你也可以做的很好。”见到这小姑娘仍然没自信,于是拿出一个平时无聊刻的一个小木偶道:“这个给你,你就把这个当做是我。” 阿藻这才止要哭的架势,收下这个实在看不出是男是女的木偶,道:“那少帮主,您可要早点回来啊,明年的新衣服样式还要您才能做出呢。” 海富贵道:“这个你放心,此事我已有安排。而且此行,短则两月,长则半年便可回家。” 在海顺利和海鲨帮众位弟兄的欢送下,海富贵乘船离开了明州,前往折剑山庄。海顺利挥挥手道:“生意谈不成没关系,记得早点回来。” 尹大叔对儿子尹大有严肃的说道:“少帮主要是少根毫毛,我就打断你的腿。” 阿藻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祈祷,祈祷少帮主路途平安顺利,早点回来。 在大家的不舍中,船越行越远。 从此海富贵开始了他的江湖之旅。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三章 旅途 第三章旅途 从明州乘船顺着神州第一大河流可至开封,然后经开封再转旱路,行走十来日便可至欧阳世家的折剑山庄。 海富贵站在船头,望着两侧的青山绿水缓缓迎来,又徐徐消失在身后,见到这清澈见底的江水和绿荫葱葱的青山,海富贵心中难得的舒畅,无污染的河道就是让人心旷神怡。海富贵的心情就跟时而跳出江面的小鱼一样的欢快。 海富贵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虽然没有羽扇纶巾,却也吟了诗词。确切的说,应该是背诗,从早上“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到晚上“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从清晨的“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到傍晚的“云帆望远不相见,日暮长江空自流。” 时不时的来上一首半阙。掌船的大叔是听不懂,不过也觉得自家的少帮主好像也有那么几分的书香风采。 毕同和尹大有两个是对海富贵知根知底的,心中正在奇怪,少帮主从小到大读过多少书,自己是知道的,认识的字绝对比他俩多不了几个。可是这回少帮主却能作出这等,一听就高深的诗词——虽然他们也听不懂。这是个什么情况?少帮主一天好几首诗词,还不带重样的。这才华,怕是状元郎也难及,也幸好他俩识字不多。不然还真会被海富贵这爆炸式的诗词给吓蒙了。要知道海富贵背的可都是些千古绝句,常人作出一首就名垂千古了,哪有人能够似连珠炮一般,一首接一首的没完没了。 海富贵完全被两岸的绝色风景所吸引了,每每遇到怦然心动的美景时,总要停船仔细品味一番,末了还总能找一首诗词与之对应,此时海富贵心中最是悔恨的是没带单反。可惜自己虽然也略懂绘画,但对山水写生完全不懂,涂鸦了几张后,实在看不下去了,便不再侮辱写生这门艺术。 海富贵似乎早就忘记要去折剑山庄品剑大会的事情了,而毕同和尹大有两个也不提醒他,本来老帮主就不喜欢少帮主参与江湖上的事情,现在少帮主自个忘记了更好。 于是本来十来天的路程,硬是行走了二十来天,还未走一半。这时海富贵才想起品剑大会这回事。好吧,这下子懵圈了,此时赶去折剑山庄只怕黄花菜都凉了。看到毕同和尹大有两个脸上似有似无的幸灾乐祸表情,海富贵也只能长叹一句:“遇人不淑啊!” 此时掌船的大叔说:“少帮主,要想准时赶到折剑山庄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一听这好像有戏,海富贵连忙请道:“曹大叔,请说。” 撑船的曹大叔说:“从此地往上十里,有条小河支道,沿着支道行船至碧溪村,然后走旱路,往西北方向,不出十日便能到达折剑山庄。”说道这里,曹大叔语气一沉,道:“只是最近听说这条道上有山贼做乱,因此很少有人走。” 一听说有山贼,毕同和尹大有两个立马道:“那还是算了吧,少帮主,万一……?” 海富贵眼睛一瞪:“万一什么?就你们俩这点出息,别说几个毛贼你们应付不来。” 被少帮主这么一激,毕同尹大有两个,拍着胸膛豪气满天的说:“怎么可能!咱俩自小跟随帮主习武,一套狂风刀法得了帮主真传,五六个毛贼近不了身。”见到少帮主那怀疑的眼神,又泄气的道:“只是怕打斗时,对方人多势众,伤到了少帮主,那属下就百死也不能赎罪了。” “怕什么了,有你们这两位武功‘高强的’高手,保管小小毛贼闻风而逃,哪里还敢露面。”在海富贵的坚持下,行船还是转向了近路支道。 这条河说是支道,但两百料的船只还是可以行走的。两日后,海富贵一行来到了碧溪村。海富贵还未下船,雅兴便已发作。待一篇《桃花源记》背完后,才下了船。 海富贵没想到这深山里头还有这这等热闹的小村,快赶上小城镇了,有点像是前世见过的那种风景旅游区的古镇。 碧溪村以风景优美著称,依山傍水,山清水秀。水车吱吱,小鸭嘎嘎,农夫耕种,牧童追逐。好一派世外桃源的风貌。小村给人的感觉是静,空气中散发出一股慵懒。 曹大叔将海富贵三人送至此处后,只歇息了一会,再三嘱咐了毕同和尹大有俩个路上注意事项,着重强调要好好照顾少帮主,然后便回明州去了。 海富贵下了船,没走多远见到一位年轻道士,面色苍白,脚步虚浮,似乎受了重伤,这年头难道连道士也有人欺负?连忙上前问道:“道长,你没事吧?需要帮忙吗?” 年轻道士:“没……事,多谢兄台,贫道无碍。”说完便匆匆离去。 “真是个怪人。”海富贵心中一阵嘀咕,不过转眼便将它置之脑后。 碧溪村不大,百来户人,村里的房屋大都采用吊脚楼方式依山临水而建,海富贵对这种风格的建筑一向好奇,因此并不着急落住,而是在村内到处游逛,领略这世外桃源的风光。 碧溪村虽然小,但是各种事物不缺,有私塾,有货铺,也有客栈,还有小郎中。在毕同和尹大有饿到走不动了时,海富贵这才意犹未尽的走向碧溪村唯一的客栈。 客栈的人不多,店内客厅只有两桌客人,海富贵一行算是第三起。一坐下,店小二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毕同迫不及待的道:“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要快!” 店小二应道:“好嘞,本店有上好的芦花鸡,水煮鸭……。” 话未说完,毕同打断道:“不管什么菜只要有做好的就端上来,要快,我都快饿死了。”尹大有在一旁道:“再准备两个干净的房间,要挨在一起的。” 店小二一听这语气心中一乐,怕是又遇到了有钱的主,今天这是第二起了,生意真是兴隆啊。 此时,店内另一桌却传来一个声音:“哟,敢情又是一个和大少爷一般的有钱又大方的主。”虽然隔得远,但是声音却极其粗犷,响亮。 海富贵自然听到了,闻声望了过去,才发现个那一桌四人很不寻常,刚刚说话的是位身材粗犷高大络腮大汉,浓眉大眼,一身灰色衣服略显邋遢,右脚大大咧咧的放在了椅子上,端起大酒碗,一饮而尽,最令人注意的还是左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而身边那把长剑,竟然出奇的绑着锁链,更添了一份高深莫测。 旁边的一位,青年侠士装扮,脸上菱角分明,剑眉星目,一脸刚毅之色,深邃的眼神透漏出一股沉着冷静,正襟端坐于桌前,全身气势含蓄,似一把入鞘的宝剑。让人不由惊叹,好一位江湖儿郎,海富贵心中暗暗佩服,这人果然帅、酷到了极致,比自己这幅皮囊强多了,让人不由暗生惭愧。 另一位却是一位书生打扮,那张脸更是白嫩如玉的让女人嫉妒,衣着上好的苏州丝绸华服,外披一件紫红色的奢华袍子,腰系羊脂玉,胸前挂着一个巨大紫金项圈长命锁。看其装扮应是一位豪门巨富家的公子,非富即贵,尤其是衣服上绣的墨竹一看便知是出自顶级大家之手。全身透漏出一股书香世家弟子气息,其进食举止极其的斯文有礼,脸上露出淡淡的亲切笑容,只是胸前长命锁却显得有点孩子气。 最后一位是位女子,反而最让海富贵惊讶,这位女子正是在明州城碰到的那位卖艺少女,看到她穿的正是海鲨服饰套装,却仍然用那根麻绳绑了个葫芦在腰间,海富贵不由暗自一笑。 络腮大汉桌前有酒,卖艺少女身前也有酒杯,倒是青年侠士和那书生未曾饮酒。海富贵见对面四人不论打扮还是身份和气质都不尽相同,却相处融洽,本想过去打个招呼,寻思着还是算了,只是远远抱拳,算是回应。 那络腮大汉见了,便端起酒碗,远敬一碗,算是回应。 卖艺少女见了他这样不由问道:“碎大石的,给谁敬酒呢?” 络腮大汉哈哈一笑,回道:“那边的那位公子,嗯,倒是个妙人。” 卖艺少女,顺着所指的方向,瞄了一眼,道:“很平常呀,没什么不同。” 络腮大汉,只是喝酒,未作解释,嘴巴发出嗯唔,像是品酒,又像是在笑话她见识不够、眼力不行。卖艺少女一时也无可奈何,只是猛喝一口烈酒,还得意的扬扬见底的酒杯。 二人说话声音有点小,海富贵听不是很清晰,便不再关注,转身对店小二道:“小二,你们店内可有好酒。” “当然有了!”店小二回的极快,接着道:“说起酒的话,客官您可算来对地方了,咱们碧溪村盛产美酒,尤其是我们客栈酿的百日醉那更是远近闻名。而且,我这里还有个规矩。要是有客人能喝上一杯‘百日醉’而不醉倒的话,免……?”话未说完,被掌柜的打断了,只见掌柜的瞪了店小二一眼,补充道:“免……酒钱,” “哟,还有这等好事。”海富贵倒也奇怪,没想到这么小的地方也有奇人,这等营售手法倒也时尚。 而那边那桌听了掌柜的这话便是一阵笑声,只见卖艺少女道:“掌柜的这次不敢食宿全免了。呵呵……”笑声清脆。 络腮大汉道:“唉呀,掌柜的这是自个毁了招牌,也不想想,这天下能有几个人物能有瑕姑娘这般的好酒量,说实话,我老谢都自愧不如啊。” 书生打扮的公子道:“人家也只是小本生意,经不起折腾。” 青年侠士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 掌柜的似乎没听见对方说的,只是脸上有些不自然,回了海富贵的话:“是的,客官,不过咱们的‘百日醉’虽然香醇,但是酒性也是极烈,不知客官是否需要来上一杯?” 海富贵问向两个手下,道:“你们俩要不要试试?” 毕同道:“好男儿当和烈酒,当然要尝尝了。”尹大有也附和道“虽然出门在外不易醉酒,但是小酌一杯也是不错的,少帮主你也试试?” 于是,海富贵便要了三杯。 待酒上来时,发现和普通烧酒无甚区别,毕同只当是普通酒,掌柜的还没来得及提醒,他便猛的一口就灌了下去,只觉的跟吞了一团火似的,从喉咙一路烧到肠胃,久久不化,毕同怪叫一声,端起茶水猛的就漱口。 掌柜的见状,只得道:“客官,这酒太烈,不宜快饮,只能浅尝。” 毕同,缓过气来才道:“这哪里是酒啊,分明是毒药!” 有了毕同这个前车之鉴,海富贵和尹大有,便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果然够烈,估摸着这“百日醉“起码也有六十多度,这时代由于蒸馏之法为未出世,平常的酒只有十多度,这家店想必掌握了什么独门蒸馏之法,因此能够把酒提纯到这个度数。 海富贵不善饮酒,因此只是浅尝一口便作罢。而尹大有倒是把这杯酒喝完了。 只是没想到,这酒不但烈,还极容易上头,后劲也是极大。不到一刻钟,毕同由于空腹喝酒,早已醉倒;而尹大有,看其满脸通红的样子,估摸着也有八*九分迷糊了。难怪这掌柜的说,喝不醉的话免酒钱,看样子还真要几分本事才能喝到免费酒。 海富贵看着这俩货,无奈的摇了摇头,正要准备叫店小二帮忙扶进客房时。突然感觉店内气氛一阵凝滞,海富贵感觉这源头应是由门外而来,由于他是背对大门而坐,因此并未第一时间发现门外有什么稀奇之事,见到店内的人都朝门外看去,于是海富贵也便回头一看。 这一回头,海富贵便陷入深深的沉迷当中。 海富贵以前不知道什么是美,不管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还是倾城倾国、国色天香,或是螓首蛾眉、艳若桃李,抑或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些对海富贵来说都没有个确切的概念,但是这位缓缓而来的兰衣劲装的高挑女子却给出了海富贵一个完美的答案。 海富贵完全明白了曹植是为何会作出《洛神赋》这等千古佳文。 如果对于儿童来说,糖葫芦便是心中的最美; 如果对于秀才来说,一首绝句诗词便是心中的最美; 如果对于农夫来说,满仓的粮食便是心中的最美; 如果对于君王来说,座下的龙椅便是心中的最美; 那么对于海富贵来说,眼前这位面若寒霜的女子便是心中的最美。 此时的海富贵,心中犹如翻江倒海。海富贵感觉自己的世界忽然变成了春天,遍地开满了鲜花;又感觉到像是飘上了天空,全身骨头酥酥麻麻;又像是喝了一坛美酒,飘飘欲仙。 海富贵在心里头在狂喊:“我完了,我完了……” 面对这女子犀利冷眼,海富贵完全不自知,因为此时他的脑袋已经完全懵了。 冷艳女子路过海富贵身边时,低声冷哼一声,厌恶之情不言而喻。远远的找了一张桌子坐下,道:“掌柜的,准备间客房,再做几道菜,我不喜欢荤腥的。” 这句话似犹如天籁之音,狠狠的轰进了海富贵的脑海,深深的划上了不可磨灭的痕迹。海富贵心中叹呼:“完美,连声音都这么好听。” 而另外一桌,卖艺少女也不自禁的发出赞美之声:“啊……,好美!” 冷艳女子闻言,露出一个融化冰雪的笑容道:“谢谢姑娘的夸奖,你也很可爱呀!” “啊……,你听到了!”卖艺少女露出一个害羞的表情,道:“没……没有,我比你差远了。” 冷艳女子,转眼扫向那一桌的其他三人,打自己进店来,只有那青年侠士装扮者仅仅扫了一眼,便不再多留。那书生则是稍微多留了几眼,便谨守君子礼仪,不再观望;只有那邋遢的络腮大汉,一直盯着看,本想质问为何如此无礼,最终还是算了,因为门口那桌还有个更加可恶的人,不但上下打量,而且那眼光怎么看都是色色的,最可恨的是还流着哈哩子。只得把手中长剑朝桌子上重重一放,以示警告。 此时,店小二端着盘子上来,道:“客官,这是您的素菜,还有您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是楼上第三间!您先用餐,还有什么吩咐您尽管喊我!” 冷艳女子应了一声,又道:“没有我吩咐,不用来我房间打扫。” 且说那一桌,那卖艺少女小声道:“那姑娘真帅气,长的好看,身材又好。要是有一天,我也能变成这样的大美人就好了。”双手捧脸,陷入深深的遐想中。 书生则对络腮大汉道:“谢兄,你刚才可是……有点失礼了。所谓,君子非礼勿视。” 络腮大汉哈哈一笑道:“开什么玩笑?男人看见女人,要多看几眼才算正常!对吧,姜小哥。”转头对旁边的青年侠士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叫姜小哥的青年侠士回答他的只有无奈和沉默。 络腮大汉见姜小哥并未回应,接着道:“话说回来,刚才那姑娘步伐稳健,气息悠长,绝不是一般人。”话语间透出一股极其肯定的自信。 书生道:“这么说,你是觉得她是位高手,才多看几眼了?” 络腮大汉道:“那倒不是,纯粹是因为她长的漂亮,哈哈……。” 众人一阵无语。 刚好大家也吃的差不多了,于是姜小哥便道:“好了,赶了一天的路都累了,大家早点回房休息吧,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众人起身,卖艺少女突然想到什么事情,道:“那我再去要一壶酒,明天在路上喝。”说罢,火急火燎的转身就走,一时太急,踩到什么东西。 只听一个夸张至极的杀猪般的声音:“哎呦……,你踩到我的脚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店内进来三个衣衫褴褛,样子猥琐的家伙,一看便是地痞流氓,其中为首的一个努力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 卖艺少女见到踩了人,连忙道歉:“啊,真是不好意思,一时没看见,没伤到你吧?” 地痞道:“没看见?这么大一活人站这儿,你说你没看见?再说你刚才踩我脚了你知道吗?我新买的靴子,让你这么一脚就踩上来了,上面全是泥巴,你看见没?你说怎么赔吧?”一连好几问,且越说越大声。 卖艺少女也是跑江湖多年了,此时已明白,怕是碰到地痞了,于是便不再客气,道:“你们,是故意找茬吧?” 地痞正要再次咆哮时,却被一个人打断了。 打断他的正是海富贵。自见到那位冷艳带剑女子后,海富贵便失了魂似地,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喊:“不能错过这个女子,一定不能错过她!” 此时的海富贵心里头幻想着要是能跟这等女子共度一生,该是一件多美好的事情,然后思绪便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了,幻想着怎么样的甜蜜生活。此时正在思索要怎么才能迈开这第一步,有个好的开场搭讪,才能顺利进行下一步,以及下下步,下下下步。 刚要有点头绪,就被那地痞杀猪般的喊声所打断了,心中那个气愤,不需多言,大喝一声:“毕同,大有,把这三个碍事的家伙赶到走。” 毕同已经完全喝醉趴下了,可以忽略;尹大有有七八分的醉意,一听少帮主的吩咐,顿时来了精神:“好的,少帮主。”仗着酒意,借着酒胆,走了过去。 店内其他人都没想到,最先出手的竟然是这位“少帮主”,络腮大汉一行人不由看了海富贵一眼。书生赞道:“没想到这位公子倒是位见义勇为的侠士,谢兄眼光果然高深。”因为先前这位谢兄说过一句:那位公子是位妙人。 只是书生哪里知道海富贵心中的真正意图呢。 尹大有走了过去,开口便喝道:“你们三个是自己滚出去,还是我踹你们滚出去?” 地痞见有人出头,先摆出一个恶脸型,才道:“哟呵……,来个不怕死的二愣子,怎么招,想替人出头啊?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话未说完,只见一个杀过大的拳头直呼脸面而来,这一拳,打中了半边脸,被击退了几步,吼道:“哥几个,上!” 由于脸上吃痛,说话不清楚,两个手下问道:“你说什么?老大。” “我说,给我上!”地痞气急败坏的朝海富贵扑了过去。两个手下再不济也明白了,跟着一起上了。 尹大有从小跟着海顺利学武,虽然只是一个不入流的高手,但是对付这种欺软怕硬的地痞来说,还是足足有余。仗着酒劲,以一敌三,硬是一招都没挨,便把这三个地痞揍的毫无招架之力,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临走时还放下狠话道:“小子你等着,有种别跑!” 尹大有哪里在乎这种瘪三的威胁,转身向海富贵回复道:“少帮主,碍事的家伙被赶走了。” “嗯!”海富贵应了一声,又道:“好了,你扶毕同回房休息吧。” 尹大有应了命令,扶起毕同,笑道:“这小子从小酒量就是比我差,哈……,这回又输了,真是丢人,”说罢,扶了毕同走了。 卖艺少女见了空,便想过来道谢,只是还没来得及,海富贵又有了新的举动。 只见海富贵,整了整衣裳,又弄了弄头发,觉得不是很满意,于是用手沾了点茶水,捋了捋微乱的头发,确认发型完美后,迈着步子,径直向那位漂亮的女子走去。一时间众人都不明白这人要干嘛。 冷艳女子见到这位让自己恶心的讨厌鬼走了过来,心里涌起一阵作呕,心道:“你要敢跟本姑娘搭话,本姑娘就给你一剑,首先刺瞎你这双色狼眼再说。” 海富贵以一个自认为极其优雅的姿势来到这冷艳女子桌前,清了清喉咙,开头时声音仍然有些干涩,道:“姑……娘,你……好美!” “唏……”顿时唏声一片,店内人都未曾料到,这位看似极其普通的公子哥竟然会做出如此般举动,难道他想调戏这位姑娘家? 书生走了过去,一抱拳道:“公子出言略显轻薄,未免于礼不合吧。” 海富贵这才发现周围的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恍然大悟状,向冷艳女子郑重行了一礼,尽量搜索这心中的客气词汇,道:“姑娘,请恕在下无礼,我只是被姑娘的绝世风采所吸引,前来认识一下,敢问姑娘芳名?仙乡何处?家中都有些什么亲人?” 刚说了他无礼,没想到转眼又问对方家住哪,还有什么亲人,这人是要干嘛?书生没见过这么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只得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海富贵连忙解释道:“哦,是这么回事,我只是想打听清楚姑娘家的情况,好方便将来下聘。” “下聘!”众人齐齐惊讶。 冷艳女子面色狐疑,不知道这位是不是烧坏脑子了。 “是啊!”海富贵一脸从未有过的真诚和严肃,道:“姑娘,在下海富贵,大海的海,富贵满堂的富贵,今年……十七,家在南方明州城,世代走船,家中现有大小船只一十八艘;另有一间衣服铺子;在明州有一套祖宅,房屋十来间;田产有二百七十亩,家境还算殷实。慈母早故,由父亲抚养大,是为三代单传。今日一见姑娘,惊为天人,自问难以忘却姑娘身影,愿娶姑娘为妻,从此祸福与共,生死相依。愿姑娘怜我一片真心,愿意屈身以就。我海富贵保证姑娘一生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此衣食无缺,富贵荣华。” 海富贵在这毫无顾忌的,噼里啪啦说一堆,完全没注意周围人的眼神,跟看怪物一般看着他,书生已经被他这番话雷到外焦里嫩,指着他道:“你……你……,真是孟浪!”你这算是什么?算是提亲吗?有你这样刚见面就提亲的吗? 卖艺少女,惊讶的说不出话,嘴巴张的老大,心中直呼:“你脑子烧坏了啊,哪有一见面就自己上前去提亲的啊!” 连沉默少言的姜小哥也难得的道:“真是个莽撞的小子。” 络腮大汉则是哈哈大笑:“兄台,真爷们,果然好爽。哈……” 而当事人,冷艳女子由一开始的惊讶到木然,听到后来,一张脸已经再也把持不住涨的通红,胸膛不知是因气愤的还是激动,起伏不平。话说,自己行走江湖多年,虽然也遇到不少登徒子,但是像这种初次见面就一脸诚恳的来当面求亲的,还从未见过,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闻所未闻啊。 卖艺少女磕磕巴巴地说:“你,你这算是提亲吗?” 海富贵见道冷艳女子似乎有点吃惊,于是道:“在下知道,这么冒昧前来是有些不合常理,只是在下一见到姑娘便已终生难忘,只盼能与姑娘朝朝暮暮,共结连理,实在按耐不住心中的那份情感,只好自己为自己提亲了。虽然礼数上,欠缺了一点,但是海某一片真心,天人可鉴,还望姑娘垂怜。” 卖艺少女心中气道:“垂怜你个大头鬼,莽撞鬼!” 这番话犹如冬天雷声一般,一句句深深的抨击着冷艳女子的脑海。待渐渐平伏心情后,不知是气的说不出话,还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抑或是懒得说话,只是拿出一块铜镜递到海富贵眼前。 海富贵见了,脸上难得一见的红了起来,竟然变得有点害羞,接过镜子,道:“这怎么好意思呢,初次见面,就送这等贴身之物,可惜我身上并没有什么贵重东西可作为定情信物,就这一个跟我长大的不值钱的铃铛,姑娘要是不嫌弃就先拿着,放心,他日在下定会寻得精致礼物补上。”说罢,从脖子上摘下那个小指大的铃铛,铃铛由于年代久远,里面铛簧早已丢失。 冷艳女子这辈子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尴尬的情况,也从未遇到过这般不要脸的主,变得有些手足无措,哪里会去接那什么劳子铃铛,哪怕就是个黄金。愣了半晌,硬是不知如何应付。只得冷哼一声,提剑便走,匆匆回房了。 海富贵在后头追问道:“姑娘,你还没告诉在下,你家住哪呢?”只是并未真个追了过去。 书生单手扶额,心中汗颜:“不知要不要告诉这位公子,人家姑娘的意思是让你照照镜子,那是婉转的拒绝。你倒好,竟然当成定情信物了。”叹了叹气,道:“这位公子,你……真不懂吗?”最终书生也不知如何跟他说,只得长叹一声。转身走了。 青年侠士姜小哥见了,摇了摇头,道:“兄台,你多保重,看情况那个女子似乎动了真怒。”说完也走了。言外之意,就是要小心她的报复。 卖艺少女倒是没说什么了,只是仔细看了看海富贵几眼,确认确实是个人类后,便也走了。 络腮大汉仍然豪爽的大笑:“痛快,我行走江湖多年,这才头一次碰到这么有趣的事情,兄台,不错,爽快!直接!够爷们!”说罢,哈哈大笑,也走了。 对于书生的那句话,海富贵当然知道书生后面想说的是什么,他当然也知道冷艳女子拿块镜子出来是什么意思。冷艳女子没泼杯茶水在地上让自己照照镜子就不错了。只是当时的自己也只能装糊涂啊。 对于那位冷艳女子的如此反应,海富贵倒也不是很意外,毕竟女神岂是那么容易就追到手的,海富贵也不灰心,心中想起了一位大神,牢记不怕苦,不怕累,不要脸三大要点。顿时又燃起熊熊劲头。 海富贵也回房休息,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于是起来走走,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心思动乱之时情不自禁的就背起了《洛神赋》:“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真是个满堂兮美人,倾城当如是。 背完了词,又准备放声高歌几首,想了想还是作罢,要真个半夜唱歌,那就是人神共愤的结果了。但是,海富贵仍然毫无睡意,于是便来到外面的走廊,来来回回走走,时而傻笑,当然徘徊最多的地方,不需多言。 海富贵半夜在走廊上来回走动,却不知阴错阳差的耽误了某些人的行动。到最后海富贵实在是瞌睡压倒了兴奋,便回房睡了,睡觉时,脸上仍然带着微笑,或许是傻笑。 白天那三个地痞流氓吃了亏,这回趁着夜晚漆黑,便来干起了拿手事。打算来客栈偷那些有钱人的行礼,看白天两起人中有位公子哥,随身行李肯定不少。正准备偷偷的从后院翻墙的时候,却见到海富贵一个人在走廊院子,来来回回走,无奈只好静静等着,等到三人都瞌睡了,还不见海富贵回房,正想要不要下个狠手收拾了这个“碍事”的家伙时,海富贵便进房了。三人松了口气,片刻后,便熟练的翻过院墙,兵分两路行动,直奔两个房间。 白天被打的最惨的“老大”去了海富贵房间,原因无它,就是想报仇。只是他运气不怎么好啊。 毕同白天时早早醉倒了,没吃东西,此时被饿醒了,想着是不是去找点吃的垫垫肚子,正准备出去的时候,看到三个身影跳进了院子,于是便又躲了进来,叫醒了尹大有。 看到其中一人竟然往少帮主房间走去,哪里还按耐得住。 且说那地痞老大,轻轻的撬开门,侧身溜了进去,感觉后面紧跟着进来了两人,不由压着嗓子,低声喝道:“不是叫你们两个去另一只肥羊那的吗?”转身一看,分明是白天那两个醉汉,顿时吓的三魂去了两。刚要呼喊,被毕同一拳打了回去,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被毕同和尹大有两个,揍的跪在地上抱头哭爹爹喊爷爷的。 这么大的动静当然惊醒了海富贵,海富贵刚睡下就被吵醒了,醒了后,点灯一看到这情况,地上的地痞已经是鼻青脸肿了。正想审问时,外面传来打斗声。估计是这货的同伙,于是让毕同和尹大有提了这位分不清面容的地痞走了出去。 此时外面已经是通火如明了,只见外面两个人抱头蹲在地上,看样子也没少挨揍,店内住客早已醒来。毕同将这位地痞“老大”,推了过去,这下三个难兄难弟总算又凑齐了。 那青年侠士姜小哥,见到这海富贵三人也抓了一位,不由一拱手道:“兄台手下真是好本事。轻易便拿下一个蟊贼。” 海富贵也抱了抱拳道:“过奖了,几个不成器的属下献丑了。”只是眼睛看的却是另外一个方向的女子。但是那女子瞧也没瞧他。 姜小哥见人都到齐了,便道:“大家都看看是否丢了什么?”于是各自检查,只有那书生丢了个包袱,道:“我的包袱不见了!” “包袱?是这个吗?”只见冷艳女子,拿了一个青色包裹,看样子是有些份量。 书生见了,欣喜道:“正是这个,没想到这些贼子这么狡诈!” 冷艳女子道:“你打开看看,有没有少什么?” 书生接过来后,当面就打开,由于包裹稍沉,刚打开便有一个硬块掉了出来,滚到地上,众人眼前一亮,原来是一块二十两的金锭,待书生全部打开包袱后,众人更是连连发出惊叹声,原来这个包袱里头,装的全是金银珠宝,在夜晚的灯光下是那么的耀眼,闪闪发光,牢牢吸住众人的目光,当然某个花痴除外。 卖艺少女首先发出一声惊叹:“哇……!” 络腮大汉道:“呵呵,夏侯家果然是家大业大,你这包袱里少说也有几百两。那帮小贼是没这个福气了。既然有这么多银子,咱们以后的吃喝住宿可不能再跟今天这么将就了!” 连冷艳女子也道:“这……价值量确实不菲。” 只见书生木然道:“这……没多少吧?出门在外的,身上稍微多带点钱总是好的。” 唉,吾等平民是难以琢磨富豪的心态的,卖艺少女没好气的道:“这只是稍微多带了‘点’吗?” 而那三个蟊贼,竟然趁大家注意力都放在那一包袱金银珠宝的时候,蹿出了院子,待大家发现时,已经翻出院墙,逃进茫茫黑夜。 冷艳女子,不由怒道:“哼,可恶的蟊贼,算你们跑的快。” “就是!”卖艺少女也气鼓着脸道:“白天挨了打还不长记性,晚上又来偷东西。” “算了,妹子犯不着生气,有些人就是像苍蝇一样粘人,下回再见到,绑了他们卖去做工就是。”冷艳女子这话明显有所指,于是明白的人都望向海富贵。 只见海富贵,喃喃一笑,道:“呵呵,苍蝇也只粘着自己喜欢的事物。” 好吧,碰到这么没脸没皮的,她也没招,转身对那书生道:“这位公子,出门在外,钱财不外露,公子随身携带如此贵重的钱财,难免会被一些宵小所觊窥,江湖险恶,还望公子小心。” 书生得了冷艳女子帮助追回了钱财,听了此话连忙道谢:“小生明州夏侯瑾轩,多谢姑娘仗义出手相助。” 冷艳女子道:“原来是夏侯公子,难道您是夏侯世家的少主?” 只见书生稍显羞涩的道:“正是在下。” 冷艳女子释然道:“难怪,我道是哪家公子出门带着如此巨款。”书生习惯性的挠了挠头。冷艳女子转身对其他几位道:“在下暮菖兰,敢问几位尊姓大名?” 络腮大汉,大咧咧的道:“我叫谢沧行。” 卖艺少女道:“我叫瑕。” 青年侠士,淡淡的道:“姜承。” 海富贵心中极其高兴:“原来她叫暮菖兰,真是个好名字。”海富贵在心里用尽一切赞美之词。笑着脸,也一抱拳道:“在下海富贵,暮姑娘你知道的,这是我的两个同伴……?” 冷艳女子并未听他说话,也不等他讲完,便开口道:“瑕姑娘,夏侯公子,姜少侠,谢公子……。” 谢沧行立马接上道:“不用谢,请客吃饭就行了。” 暮菖兰心头一阵无语,怎么又碰到个油嘴滑舌的。 瑕姑娘见到谢沧行又在这用名字作弄人了,连忙道:“暮姐姐,不用理他,你叫他碎大石的或者大块头就行了。”这小姑娘,有股天生的亲和感,刚认识的人便叫姐姐,却丝毫不显唐突。一时两个姑娘家便亲近起来,似乎有无穷的话要讲。 几个大老爷们,也便相互聊了起来,谢沧行的话要多了些,天南地北什么都讲,姜承刚好相反,有点惜字如金,而夏侯瑾轩则时不时的问上几句,毕同不知什么时候去找吃的去了,尹大有作为海富贵手下,则远远站着。海富贵呢,心不在焉,大部分的时间在听,因为他刚刚听到了两个名字“夏侯瑾轩”,“姜承”。心中既是激动就又是紧张:“尼玛,就让我这么稀里糊涂的撞上了主角,老天,你不是在玩我吧?”本来不打算和主角有什么牵扯的,没想到还是碰上了。海富贵心想着是不是要趁夜离开这家店了。 折腾了这么久,掌柜的也惊醒了,了解到发生的事情后,才唏嘘气愤不已,说是明天报官处理。于是,此夜便再无事,各自回房睡了个回笼觉。 第二天,海富贵稍微有点睡过头了,毕竟昨晚只有快到天亮时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因此是客栈最后一个起床的,来到前厅时,大家都用完早餐准备启程赶路了。 海富贵,搓着脸庞和双眼向大家打了个招呼道:“各位早啊!” 首先回应他的便是瑕姑娘,只见她道:“还早啊!你也不看看太阳到哪了!” 夏侯瑾轩道:“昨晚耽误了睡眠,我也没睡好,起来的稍微晚点也正常。” 谢沧行则笑道:“睡觉睡到自然醒,逍遥自在,海公子真乃性情中人啊。”也不知他这句是夸还是损。 暮菖兰肯定是当做没听见。 姜承道:“海兄,昨晚相聊甚欢,可惜我们这就要启程前往折剑山庄了,不如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海富贵还是第一次见他说这么多话,一听他们竟然也去折剑山庄,这岂不是和自己同路,难道,老天真的要我抱主角的大腿不成?看了看那边暮菖兰好像是已经加入到他们一行当中,于是问道:“暮姑娘也和你们一同去折剑山庄吗?” 瑕姑娘立马走过来道:“是啊,暮姐姐武功高强,咱们有钱的大少爷,雇了暮姐姐当保镖,护送到折剑山庄。说起来我和碎大石的两个也是大少爷的保镖呢。”语末有些自嘲。 海富贵没时间去想卖艺少女为何成了富家公子的保镖事件,他一听到暮菖兰也去折剑山庄,立马道:“真是太巧了!我也要去折剑山庄,刚好同路,不介意搭个伙吧?” 瑕姑娘刚想答应,听到那边暮菖兰一声咳嗽,于是道:“这个……,还要看夏侯少主的。” 夏侯瑾轩则大方的道:“当然可以啊,人多力量大,路上也安全些,而且海公子的两位随从身手都是不错。” 海富贵喜道:“那就多谢夏侯少主了。”说罢还看了看那边的暮菖兰。只是暮菖兰连个冷眼都没有给他。其实不管夏侯瑾轩答不答应,估计他都会跟在后面。 此时,谢沧行凑了过来笑嘻嘻的道:“海兄弟,你是原本就打算要去折剑山庄,还是临时起意,别有用途啊?” “当然是原本就打算去的折剑山庄的啊。”海富贵理直气壮的道,不过,这里除了毕同和尹大有没人相信。 “嘿嘿……。”谢沧行笑了笑道:“海兄弟,你这可就心口不一了吧,和昨天那个直爽豪迈的海兄弟可不像哦。” 一提到昨天的事情,暮菖兰立马变脸,留了一句:“我去前面探探路。”便先走了。 海富贵发现解释只会越描越黑,也不做解释了,便低头默认了,又惹来谢沧行一阵发笑。 除了海富贵,其它人早已收拾好行礼,只管上路了,海富贵也不欲让大家久等,便多拿了些包子馒头打包走了。 今早,毕同和尹大有就发现客栈里有人在说昨天有个莽撞的少年郎犯了花痴,遇到初次见面的漂亮姑娘,便自个上前求亲。仔细向店小二打听,才知道,这个犯了花痴的少年郎竟然是自家少帮主。 二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家的少帮主会做这么离谱的事情,仅管少帮主以前虽然有些不着调,但是没到如此离经叛道的地步啊,因此,二人憋了一肚子的疑问。在行走时,便刻意的拉着海富贵落后了几步,小声问道:“少帮主,听说您昨天遇到一位心仪的姑娘?” “是啊,你没发现吗?”海富贵脸上洒着得意的笑容:“就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位姑娘,怎么样,你家少帮主的眼光不错吧?” “是,是,那位姑娘家确实是位难得一见的绝世佳人。”毕同点了点头,又道:“听说您还当面提亲了?” “嗯,”海富贵丝毫不以为意的承认道:“怎么?有问题吗?” 尹大有顿时头大了,道:“我的少帮主啊!且不说你才第一次见到人家,自古以来,双亲在世,哪有自个去求亲的,你就算是再怎么稀罕人家,也得由老帮主,请媒人先去游说,进行撮合,看过八字……。” 后面还有很多,海富贵没让他说完,挥手阻止道:“好了,别说了,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多规矩,我喜欢她,想和她成亲,在一起生活,便去提亲了,难道不行吗?虽然有些突然,但我是真心一片啊。” 面对少帮主这个样子,毕同和尹大有也自知多劝无意,便不再劝说,只是道:“少帮主,好像那位暮姑娘并未看上你呢。” 海富贵并不以然的道:“我相信,百炼钢也怕绕指柔,水滴石穿,只要我持之以恒的的真心追求,相信总有一天,暮姑娘会被我一片真心所打动的。” 海富贵说话并未刻意压低声音,因此前面的几人也听到了,姜承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瑕姑娘在心里道:“唉,这个莽撞鬼……,看来暮姐姐要有心烦的日子了。” 夏侯瑾轩轻声道:“看来,海公子当真是固执,丝毫不顾礼法。” 谢沧行却道:“海兄弟,此乃真性情也。” 暮菖兰自然也听见了,不由加快脚步,耳不见为净。估计要不是因为有人在场,剁了海富的心思都有。 这时大路上,有一行人打扮怪异大胆,短衣短裙,头戴一个奇怪的服饰,全身挂了许多银饰,是位妙龄少女,似乎也听到了海富贵的说话,本已他错过身一段距离,听了海富贵这段话后,不由停步回头看了看,露出若有所思状,片刻又露出笑容,像是想通了什么似地。 海富贵因为心不在焉的,此时眼里只有“她”,不然肯定会被刚才那位姑娘的打扮所吸引,因为刚才的那位姑娘的打扮实在是太过火辣了。 毕同和尹大有见少帮主这副痴迷样,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只有等少帮主自己碰的头破血流时才知醒悟。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章 山贼 第四章山贼 且说,海富贵一行人,出了碧溪村,往西北方向朝折剑山庄出发,走的正是那一条近路。不久便进入了号称石林嶙峋、怪峰林立犹如迷宫的千峰岭。千峰岭少见树木,到处都是石林,一条小道盘旋于各个石峰之上,像似一条纽带。石峰之间的连接要么是巨石横搭,要么便是天然石拱桥。云雾笼罩整个千峰岭,能见度低,加上道路曲折陡峭,如果不是熟悉之人,极易迷路。 站在到一处山峰的怪石前,夏侯瑾轩不禁叹道:“此处的峰峦叠起,陡峭俊险,真是与众不同,。” 在真正有文化人眼前,海富贵便不好再卖弄自己的那点墨水了,忍住了背诗的冲动。 此时瑕姑娘小声嘀咕了一句:“要不是大少爷脑子一热,非要步行,我们哪用得着走这种怪地方。” 夏侯瑾轩好像听到了什么:“瑕姑娘,你说什么?” 瑕姑娘慌道:“没……,没什么。我是说……我们快走吧。” 姜承停下来道:“前面就是千峰岭了。听说那一股山贼便藏在此山中,大家小心点。”显然他们都知道此事,都应了一声,心中暗自提高了警惕。 但是海富贵他们不知道啊,毕同和尹大有一听有山贼,不由靠近海富贵小声道:“少帮主,有山贼,咱们是不是回头啊?” 海富贵瞪了他们一眼,低声喝道:“没出息,连个姑娘家都不如!别给我丢脸!”被海富贵训了一顿,毕同和尹大有也只好硬着皮头跟上,只是紧握腰间刀柄的右手有些微颤。 行至一山腰处时,走在前头的暮菖兰在前天的一个转弯处,突然退了回来,面色略带沉重道:“前面有山贼挡道,拦住了两个老人在索问钱财。” “真有山贼!”夏侯瑾轩道:“刚好,让我等碰到,就顺手解决掉,也算是为这一方百姓除了一害。” 姜承道:“夏侯少主说的是,既然让我等遇见了,就不能不管,只是不知对方底细,还得好好谋划。” 暮菖兰道:“贼子不多,只有三个,只是对方手里抓了两名百姓,只怕到时候逼急了,会以人质做威胁。” 姜承一听,沉默一阵道:“嗯,看来得想个法子,引开他们才好。” 众人商议一阵。海富贵两辈子都没遇见过这等事情,此时能够不转身逃走已是用了极大的努力了,对这种事插不进嘴,只能听着。 众人商议的法子,就是派个人出去露个脸,勾引一下,看看能否勾引一个或者两个过来,同时让暮菖兰悄悄潜行过去,趁留守的人不注意,一举制服。而这个诱饵就落到了海富贵身上,面对众人的目光,尤其是暮菖兰那似嘲笑的目光,海富贵狠了狠心,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 毕同立马道:“少帮主,还是让我去吧。”尹大有也道:“让给我去也行啊,少帮主?” 海富贵道:“你们不行的,只能我去。”诱饵嘛,大了会吓住山贼,只能找个柔弱的,夏侯瑾轩肯定是否定了,瑕姑娘当然也不行,暮菖兰有偷袭任务,就只剩海富贵这个看上去比较好欺负的人了。 毕同和尹大有自然也知道事实如此,只是不放心海富贵,做最后的努力劝说罢了。两人看着海富贵整了整衣服便走了。心中恨不得跟随而去。 谢沧行见暮菖兰也悄悄去潜伏了,才道:“你们两个可别坏了你家少帮主的事情,他这是要在暮姑娘面前好好表现呢。” 毕同道:“那也不能拿命去。” “你们少帮主没你想的那么没用。再说有姜小哥在,会让海兄弟遇险吗?” 海富贵平息了心情,心中给自己打气道:“为了她,不能怕。”然后哼起了小曲,就这么悠闲的走了出去,见到前面的三个蟊贼正在勒索,一对年老夫妇,顿时大叫一声:“哎呀……,我的妈!山贼。”说完,便又跳了回来,躲在转弯处的巨石后。 三个蟊贼正在搜查年老夫妇的行礼,突然听到这么一声,回头一看,竟然是为公子哥,看其样子就知道是只大肥羊。其中一个道:“你在这看着他俩,我们过去看看。” 这两蟊贼倒也小心,并未鲁莽的追了过去,而是慢慢的走了过去,四下观望。 海富贵躲到巨石后才发现,自己额头一阵冷汗,见到那蟊贼虽然看见了自己,好像并未上钩一样,于是把头慢慢伸出去。这一伸头,便看见了那两蟊贼,正慢慢的接近巨石,但是那两蟊贼也见到他伸出的半个头了,心中一惊,道:“不好,中计了,快退!” 本欲埋伏在后头准备偷袭的姜承和谢沧行只好提前跳了出来,喝了一声:“此时想跑,晚了。” 这是海富贵第一次见到,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人会轻功,不然他们俩这一跳,怎么会有三四丈远,仅管借了地形优势。只见姜承和谢沧行,两人从空中跳落,飞扑两位蟊贼。这两蟊贼身手也不错,见到来人武功高强,拼死的抵挡两招,一把鬼头刀竟然超常发挥,护住了全身。 姜承的兵器很奇怪,似一把短剑,却无剑柄,而是夹在拳套上,用的招数也奇怪,既似剑法,又似拳法。与其对敌的山贼,只有步步后退,挥舞刀法护住周身要害。 而谢沧行虽然用剑,但是剑未出鞘,只见他举重若轻,只是偶尔或挑,或刺,或砍,招招攻人所必救。与他对敌的蟊贼,心中大寒,此人随意出手几招,自己竟然完全挡不住。 而后面那位看守人质的蟊贼,见到这个状况,立马疾奔向前,想要助两位兄弟一臂之力,却被一阵寒光所阻挡。 暮菖兰等的便是这么一个机会,哪里能错过了。暮菖兰使的便是随身携带的那把长剑,剑招灵活多变,而且极快。蟊贼哪里见过如此高深的剑法,左支右绌,眼看一剑削了过来,躲无可躲时,只得就地一滚,也不管姿势是否狼狈了,感觉头顶一凉,原来是被暮菖兰削了一片毛发。 此时,瑕姑娘则悄悄来到那对年老夫妇身边,将其护在身后。 夏侯瑾轩则是海富贵认为最神秘的一位,只见他嘴里念念有词,双手一甩,一张“纸片”,便飞向与姜承对打的一位蟊贼,“纸片”打在了蟊贼身上,立马着火,蟊贼吓的嗷嗷大叫,也不顾姜承的攻势了,在地上连打了三四个滚,才堪堪扑灭。 海富贵见到他们几个各有本事,自己这边一也不能光看着啊,连忙道:“毕同,大有,你们也上去帮忙啊!” 只见毕同和尹大有两个面露难色的道:“少……帮主,我们那半吊子把戏,就别去添乱了吧。”好吧,海富贵总算明白海鲨帮为何只是个三流帮派了。原来连个普通蟊贼都应付不来,难怪老爹一直劝说自己守住家业便行了。唉,也不知自己这趟出来,倒底是福是祸了。 为首一个蟊贼见到对方人多,且各个武艺高强,大喊一声:“点子棘手,跑!” 姜承见这厮不要命的扑过来猛砍两刀,连忙短剑回挡,只觉得这厮力量突然变得大了一倍,而这蟊贼也不趁此机会连攻,竟然转身就逃,其他两个也是一样猛攻两招便跳往路边,连滚带爬的跑了,姜承也不追赶,暮菖兰和谢沧行见姜承没追,便也没动。这蟊贼似乎对地形特别熟悉,转眼就消失在视线内。 夏侯瑾轩见状,道:“姜兄,不用去追那些逃走的山贼吗?” 姜承回道:“穷寇莫追。我们不清楚山贼的真正实力,不可冒险追击,以免中了埋伏。等到了折剑山庄之后,我会禀告家师,他定会派人来此解决匪患。” 谢沧行随即附和道:“没错,切地地形复杂,咱们又不熟悉,山贼却对这里了如指掌,一转眼就没影了。这山贼很奇怪,刀法一般,力气倒蛮大。” 夏侯瑾轩有些沮丧的道:“唉,看来只好等欧阳盟主派人来才能解决此处祸患了。” 海富贵是第一次见江湖人士的打斗,刚才打斗场面之激烈,尤其是那蟊贼拼死逃出时那股不要命的狠劲,让他第一次有了一股危机感。此时正在发呆呢。 暮菖兰见了他这样子,以为是吓傻了,不由嘟噜了一句:“废物!诱引山贼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一脸的鄙视。 海富贵也不辩解,只是尴尬一笑,低着头。毕竟刚刚自己这个诱饵勾引的不成功,不然就不会放跑了山贼。 瑕姑娘见了海富贵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由心中一软,道:“好了,暮姐姐,刚刚海公子差点成功了,只是这山贼过于狡猾,也不能全怪海公子。” 夏侯瑾轩也道:“是啊,海兄第一次见到此等场面,比我当初好多了。”说完自嘲一笑,又挠了挠头。 谢沧行道:“嗯,我倒是觉得海公子不错,尤其是开场,哼着小曲出来。呵呵,看不出来,海公子演戏本领不错啊。”说罢,向海富贵送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倒让海富贵有点不好意思了。 姜承道:“好了,先前看看那对年老夫妇吧。” 这对年老夫妇似乎并未受到多大惊吓,或许是老人家心态平和,本以为夫妻俩要遭难了,没想到死里逃生,千恩万谢场面就不多言。年老夫妇俩经过此事后,便回头去走官道了。 遇上这几个山贼只是路途中一个小小的插曲,大家稍作整理便接着上路了。 但是对海富贵来说,却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他现在终于发现什么叫做江湖险恶了。尤其是前面这些人,刚和山贼进行了一场殊死拼斗,现在竟然跟没事一样,不是他们心里素质好,而是他们司空见惯了,觉得这是“正常现象”。 海富贵快走两步和夏侯瑾轩并齐问道:“夏侯少主,先前你用的是什么招数?飞个纸片过去就能着火?太神奇了!” 夏侯瑾轩解释道:“这个是符咒术,运用五灵之力将事先制作好的符咒激发出去,我也只是学了点皮毛。小时候,二叔见我不喜欢舞刀弄枪,就给我找了一些法术书来修炼,说学会之后,多少也可以自保。唉……”说到这里夏侯瑾轩一阵黯然神伤:“只不过二叔十多年前染了大病,至今都未痊愈,时不时的发作。” 海富贵心中一思量:“看来这个便是法术了。刚才夏侯少主施展的时候极其轻松自如,不知道我能不能学的会?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传绝学,自己一个外人只怕不便相求。”海富贵暂时先把这事情记在心里。不过他二叔得个病,以夏侯家的财力物力治了十多年都没好,看了这个时代的医学并不怎么样啊。自己得锻炼身体了,免得得个感冒就嗝屁了那就悲催了。 这千峰岭的路实在是难走,海富贵又没练过武,仅管姜承四人已经是放慢了速度,但是海富贵还是有点跟不上。海富贵见到作为书生的夏侯瑾轩,竟然走的比自己还快,心中不由气结,怎么说自己也是在船上海里长大的,比体力还不如一个文弱书生吗? 于是,也不要毕同和尹大有的帮扶,硬是死死的撑着,也不吭声,毕同和尹大有两个还是头一次见到少帮主有这么大的毅力。前面四人倒是较为轻松。 自此后,路上倒也顺利,没看到有山贼出现。一整天都在山路上走,除了中间停下来喝了两次水,吃了些干粮。这一天可把海富贵累的够呛。 本来今天计划的行程是要穿过着千峰岭的,但是由于有海富贵这个拖油瓶,所以只走了一大半路程,天就已经黑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千峰岭内视线不好,不便走夜路,于是大家便找了个背风开阔之处,决定就地露宿一晚。明早天亮再赶路。 听到可以休息了,海富贵立马坐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气,毕同和尹大有跑了过来过来,捶腿的捶腿,揉肩的揉肩,有些心疼的道:“少帮主,您从小到大没吃过苦,这回知道这江湖不是那么好闯的了吧?” 海富贵没得力气回他,腿脚麻木疼痛,嘴里发出阵阵冷吸声。 要露宿野外,肯定是要生火的,夏侯瑾轩一行四人显然配合较为默契,各自去做分配的任务。暮菖兰路过海富贵身边时,见到他这副娇弱的模样,一脸厌恶之情,表露无疑。 海富贵哪里肯在女神面前失了面子,连忙推开他俩,严肃的道:“去……,你两就知道偷懒,赶快去帮忙,拾柴火也好啊!” 毕同和尹大有一脸委屈的走开。 片刻后,各自回来,一堆大火便升起,众人席地而坐。 本来计划今天是要穿越千峰岭在前头客栈住宿的,因此大家并未携带多的干粮,随身携带都已经吃完了,而此地,荒山野岭,除了石头就是沙土,连只老鼠都难以见到。此时大家都空着肚子。 熊熊大火,在夜空中摇曳,头顶朦胧月关。除了海富贵,都是习武之人,一顿不吃倒也无妨。至少夏侯瑾轩还有心情对着如此夜景吟诗:“啊,光连虚象白,气与风露寒。谷静夜虫响,岩深青霭残……?” 诗作的不错,无奈这里都是些武人,不懂你的意境啊,大家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夏侯瑾轩一阵羞赧,便闭上了嘴。 两个女眷挨在一起,坐在另一头。暮菖兰凑到瑕姑娘耳边,轻声问道:“夏侯公子一路上都是这样吗?” 瑕姑娘会意的点了点头:“是啊,一路上都是掉书袋。暮姐姐,不用理他,反正这里头就他一个人做这些没人懂的酸文。” 倒是海富贵夸了一句:“好诗,夏侯公子好文采。” 夏侯瑾轩道:“惭愧,不过是拾古人牙慧罢了。要说文采,昨晚在客栈时,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依稀听到一篇辞藻华丽大作,字字珠玑。醒了却再也不记得,然而在下仍然觉得该文蹙金结绣、文章雅致、流水行云可谓是万古流芳之作。可惜醒来只记得一句‘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真是可惜!”原来昨晚夏侯瑾轩和海富贵的房间是紧挨着的,海富贵在背《洛神赋》的时候,夏侯瑾轩刚好隐隐约约能够听到那么几句。 海富贵听了他这话,一时最快,便回了一句:“哦,你说的是《洛神赋》啊。”话一出口,便觉得糟了。 果然,夏侯瑾轩一听,喜道:“原来此文是《洛神赋》,没想到竟然出自海兄之手,海兄大才,瑾轩佩服。” 海富贵发愁了,要怎么去跟他去解释这件事呢?这事情,解释不清楚,只会越描越黑,于是只好再次厚一次脸皮了,道:“哪里,哪里,借用夏侯少主一句话,不过是拾古人牙慧罢了,呵呵……。” 夏侯瑾轩当然不信了,如果真有如此字字珠玉、有如天成般的文章流传下来,自己不会不知道,他认为海富贵是在谦虚,心中对海富贵又添了一分敬佩之情,如此才高八斗的人,却行事这么低调,反而自己读了几篇古人的诗词,一路上便卖弄个没完没了,真是班门弄斧,羞愧!羞愧! 只是昨晚那篇佳文,确实极为难得,忍不住问道:“昨晚听了海兄的佳作,心中便是极度向往,没想到遇到了此文的主人,不知海兄能否再次献作,让在下一饱耳福呢。” 海富贵推脱不住,只好再次背起了《洛神赋》。毕同和尹大有两个心中感到高兴,原来夏侯少主也夸奖少帮主的文采好啊,想必少帮主确实文采出众了,只是想不明白少帮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才华了。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不得不说,洛神赋这篇文章,辞藻极其华丽,是一篇神级大作。就连不懂的谢沧行和姜承,也听得津津有味,跟随海富贵的书声心中呈现出一位绝色佳人。不由对海富贵高看了几眼,没想到这位公子哥文采如此的出众,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而那边的两女,瑕姑娘是听不明白海富贵说的啥,看样子应该也是在掉书袋,又见到夏侯瑾轩眯眼摇头状,而且谢沧行和姜承两个竟然也在侧耳听着,感觉甚是奇怪,便对暮菖兰道:“暮姐姐,海公子做的什么诗词?很好吗?” 暮菖兰啐了一口,道:“淫词艳诗,这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瑕姑娘一听,便不再问,转口道:“暮姐姐,你饿了吧,我这里还有点馒头咱们一人一半。”瑕姑娘拿出一个馒头,分了暮菖兰一半,仅管已经又冷有硬,但在此时犹如美味佳肴,暮菖兰道了句谢,接过半个馒头,匆匆几口,半个馒头便已下肚,暮菖兰满足的道:“有了这半个馒头,肚子舒服多了,还是瑕妹子早有先见之明,多带了些干粮上路。” 瑕姑娘道:“哪里,我带的早就吃完了,葫芦里的酒一滴都不剩了,这个馒头是海公子给我的。” “呃……。”暮菖兰一阵干呕,恨不得把刚才吃下的全吐出来,一脸苦状,抱怨道:“瑕妹子,你……,你怎么不早说,害苦我也。” 瑕姑娘,反问道:“怎么啦?暮姐姐,吃坏肚子了?” 暮菖兰没好气的道:“我要早知道是那个无赖色胚的,死都不碰,你可把我害惨了。” 瑕姑娘明白了暮菖兰恶心的是人,而不是馒头,于是笑嘻嘻的道:“暮姐姐,我觉得海公子挺不错的啊,将唯一的一个馒头给了我们,自己还空着肚子呢,看他那样子,从小也吃过什么苦,今天跟着我们赶了一天的山路,硬是一句都不吭。” “那是他自作自受。”暮菖兰冷笑道。 一篇洛神赋结束,夏侯瑾轩不得不唏嘘赞美几句,大有朝闻道夕可死之感。正在这大发感慨的时候。 姜承发出一个警惕手势,喊道:“大家小心!有人来了。” 众人惊起,环望四周。夏侯瑾轩忙问道:“哪里?哪里?” 瑕姑娘道:“又来山贼了吗?” 暮菖兰冷哼一声道:“这些山贼还真是贼心不死,看这次不将他们一网打尽。” 谢沧行对着四周漆黑夜空,喊道:“朋友,别藏头露尾了,出来吧。” 夏侯瑾轩见谢沧行好像发现了敌人在哪里,问道:“谢兄能看见他们?人多么?” 谢沧行哈哈一笑:“人倒是有不少,就是没一个有胆的。” 谢沧行的话说完不久,只见四周山头,出现了大量火把,看样子起码有百八十人。人群举着火把慢慢靠近,将海富贵几人,团团围在中间。 只见为首一个竟然是个青年,青年面色刚毅,眼角分明,一头淡红色的头发,披在后面,迎着夜风乱舞飞扬乱,只看脸的话还是个不错的帅哥,无奈,身上的纹身不符合海富贵的审美观,尤其是袒露出半个膀子,露出的手臂上刻画了些不知名的图案。海富贵不由心中暗道:“这些山贼也是穷啊,连件象样的衣服也没有。” 这青年山贼首领,淡淡的对身后之人道:“就是这几个人?” “没错,老大,就是他们。” 山贼首领,冷声道:“听说你们几个爱管闲事,坏了兄弟们的活计。报上名来吧,我厉岩手下不杀无名之辈。”原来这山贼是为了白天的事情,前来报复的。 姜承站了出来,一抱拳道:“在下是折剑山庄弟子,这几位是夏侯世家的人,我等前往折剑山庄参加品剑大会,路经贵地,本无意冒犯。先前也是一时情急多有得罪,还请包涵。” 夏侯瑾轩听到姜承竟然和山贼这么低声下气,有些不解的道:“姜兄……。”可惜被瑕姑娘一声:“别插嘴。”便乖乖闭上了嘴巴。 暮菖兰小声解释道:“现在我们突围不容易,就看你们两家的名头够不够响,能否让这些山贼知难而退。”夏侯瑾轩这才明白过来。 山贼首领厉岩哼了一声,道:“你们这些山庄、世家有几个好东西,我可不吃这一套。伤了我厉岩的弟兄,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安然离开!” 暮菖兰一阵叹息:“唉呀,交涉失败了啊……” 谢沧行将大剑往肩上一扛,哈哈一笑道:“看来这事最后还是要看谁的拳头硬啊。” 夏侯瑾轩一听要打架,自己这边只有八个,而对面百八十啊,看来还是想个法子能和平解决最好,于是整了整衣裳,走向前道:“这位兄台,你们虽然人数众多,但武艺却未必强过我们,交手只会两败俱伤。不如各退一步,众位让我们过去,我愿奉上百两纹银作为赔礼。” 夏侯瑾轩见对面没反应,接着又道:“况且打家劫舍并非正途,生死难料,众位还是早日隐退……” 此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只见山贼内部一阵呼喊叫嚣。 “我呸!敢说大爷们功夫不行?我砍死你个小白脸!” “我管你唧唧歪歪,打了老子的兄弟就得死!” “要不是你们这些该死的人类老子会来当山贼?还敢咒咱们出事?!” “这小子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一百两,身上的银子肯定不少,大哥,咱们上啊!” 夏侯瑾轩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完此话的后果,此时正在嘀嘀咕咕着什么:“咦?!怎会如此?诱之以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胁之以威……书中都是这么写的啊……” 海富贵总算听明白这位大少爷说的啥了,心中一片黯然,不禁有些担心了,自己将要抱大腿的主,不怎么靠谱啊。 其他人也是一阵无语。瑕姑娘连忙阻止道:“唉,乌鸦嘴,麻烦你别说话了!” 夏侯瑾轩还待要上前劝说,被姜承拉着道:“夏侯少主,跟这些莽汉是不能讲道理的。让我来。” 姜承朝对面山贼大喊一声:“诸位听我一言!”,这一声运起了内家功夫,声如洪钟,清晰的送到每个人的耳中,周围山贼还真被怔住了,嘈杂场面顿时静了下来。山贼头领见此人倒有些本事,于是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姜承道:“这位兄台,正如刚才所说,要是双方混战,我们以命相搏,拼死突围,你们也必定死伤惨重,况且也未必拦的住。不如你跟我,两条命,博身后这么多条命,怎样?”姜承豪气冲天的说出这番话。 对面山贼又开始呱噪起来:“呸!你的命哪有老大金贵。老大,别听他废话,大伙一起上,做了他们!” 而此时,谢沧行在一旁道:“要是不敢跟姜小哥打,跟我打也行啊。” 暮菖兰也不忘言语相激道:“你们两个别开玩笑了,人家这么多手下在,要是输了,脸往哪搁啊?” 海富贵却嘀咕道:“人家明显占优势,傻逼才单挑呢。”见到暮菖兰一道犀利的目光扫了过来,顿时感到全身发冷,马上闭嘴。 山贼首领厉岩,不知道是极度相信自己还是怕丢面子,竟然答应了,道:“哼,不就想要单打独斗吗,不用说这些废话!我就如你们所愿,先将他打败,再好好收拾你们!让你们输的心服口服。” 姜承一抱拳道:“那就请了。” 众人退后,给两人留出场地。 姜承亮出了短剑,道:“请亮兵器。” 厉岩冷冷道:“我的双手就是我的兵器。” 姜承不愿占他便宜,于是道:“那好,为了公平起见,我也不用兵刃。”姜承把短剑从拳套上摘了下来。 厉岩道:“随便你。出招吧。” 姜承出自折剑山庄,一身武艺大部分都着落在自身兵器上,现在姜承弃短剑不用,仅管还戴了个拳套,只怕一身武功也要大打折扣。 姜承也不拖沓,身影一纵,扑身向前,用的招式极为保守,乃是折剑山庄的三大绝学之一“震天拳”。 厉岩见到对方来势凶猛,也不躲闪而是采取硬碰硬的方式,迎上便是一拳,只听砰的一声,真气四荡,尘土飞扬,转眼双方便短兵相接,缠斗在一起,一时间拳脚想撞,身影飞扑。 海富贵这才见到姜承的真正武学,眼睛都跟不上他的出拳速度,而山贼头领厉岩竟然能够他以快打快,以硬碰硬,不由问向旁人道:“不知姜兄能否赢得了那山贼头领?” 谢沧行边看边回道:“以姜兄的武艺来看,如果用上兵器的话,肯定不会输。” 海富贵听了,心道:“唉,这个姜承,真是个死脑筋,好好的兵器不用,非得讲什么公平。” 二人越打越快,海富贵已经完全看不见二人的出招状况了,只见的两团身影,上下飞舞交错,时时传来拳脚想击的“砰砰”声。 突然,一声巨响,只见二人在空中对了一拳,各自退开两丈远。姜承道:“阁下武艺高强,在下佩服。” 厉岩吐了口吐沫,道:“你也不错,小心了!”只见厉岩大喝一声,双眼变的通红,右臂涨大了一倍,隐约能够见到鳞片覆盖在表面,右手变成了五爪模样,犀利的指甲,显得格外渗人,全身散发出淡淡的黑气。 海富贵何曾见到过这等状况,一时都说不出话了:“这……这是……?” 谢沧行淡然道:“魔化,难怪先前的三个蟊贼有些寻常,原来这些都是妖魔。” “妖魔!”海富贵感觉自己快疯了,我的神啊,这个世界太危险。 厉岩右手魔化后,力量何止增加一倍,身法也快了一倍,而又修有魔族血脉传承武学。姜承顿时落入下风,只得拼命死守。 夏侯瑾轩见状,心中不由紧张:“姜兄危险了。” 谢沧行却道:“未必,我觉得姜小哥体内隐藏这一个巨大的力量,这输赢一时半会还定不下来。” 瑕姑娘着急的道:“这还看不出来,姜小哥都被那个山贼头领压得没有还手之力了,大块头,你到底是哪一方的啊!” 谢沧行只是笑着不语,似乎不甚关心场面的打斗。 而海富贵则完全看不懂,反正只看到两个身影在哪,噼里啪啦的,打不不停。 姜承被魔化的厉岩死死压着,只有防守的余地,心中不免担心:“所谓久守必失。自己得想办法化解这个局势。”无奈厉岩的魔族武学实在犀利,难以化解。自己要是用剑的话或许能够使出折剑山庄的雷霆剑法与之对抗。 果然,二十多招后,只见厉岩右爪从右横扫,又快速转返而回,此乃厉岩所修魔煞功第三式,回撩式。姜承快速侧身两次,险险躲过,却不见了厉岩的身影,心中大惊,连忙转身回防,可惜晚了。这是厉岩的所修的魔影身法‘“魔影纵”,快速且诡异。 对厉岩窜到身后发出的这凌厉一爪,姜承已经来不及躲闪,只得避开要害。厉岩的一爪狠狠的落在了姜承的左肩之上,衣服撕裂,五道血红的抓痕入肉三分,幸好姜承经验丰富,提早避开一步,才没造成致命伤害。。 夏侯瑾轩惊呼道:“姜兄,没事吧?” 姜承挥手示意无妨,因为他此时根本说不出话来。受了厉岩的这一爪,伤势看上去很惨,其实对身体的伤害不大。真正给姜承造成极大麻烦的是,这一爪所带的一股魔气钻进了姜承体内,姜承一时之间竟然压制不住,最糟糕的的,这一股魔气像是一根引信,瞬间引爆了自己压抑体内多年的那股奇怪又强大的力量。 一时之间,姜承体内犹如翻江倒海一般,体内那股压抑多年的力量一经引出,由于出闸的洪水,长蛇猛龙般在体内肆意游动,蹿进了任督二脉。姜承只觉得这股力量要是不发泄出来的话,身体要爆炸了。 姜承对天一声大喊:“啊……。”猛的一拳,使出了自己竟然一直未练成的“炫龙拳”,气劲脱体而出,宛如一条火龙,带起一股热浪飞扑向厉岩。 而厉岩也有绝招,只见他右爪魔气凝聚,转手一翻,打出叠叠重影化成一个巨大的红色爪影,迎面而上,这正是厉岩所修的魔族绝招“血影魔爪”。一时之间,只见飞沙走石。 “哄……”的一声巨响,火龙和爪影相撞在一起,激起一片尘土飞石。海富贵隔了十来丈远,只觉一股气浪扑面而来,竟然后退了两步。 两人大招的对撞,明显火龙要略胜一筹,巨大的爪影,被火龙一穿而过,消散在空中,火龙穿过爪影后直奔厉岩。 厉岩见到自己的魔爪影竟然未能抵挡,只得连发三拳,硬抗了这条火龙。不过这条火龙在对抗了爪影后,显然已经失去了大部分力量。厉岩只是匆忙出拳迎级火龙,受了点小伤。 厉岩收了招式,一脸惊讶的道:“你魔族!你既是魔族为何要帮助人类?” 好比水库泄洪一般,姜承将体内的力量发泄了部分出去后,便好多了,只是仍然要分出大量精力来控制这股奇异的力量。见厉岩停手,便也收手,道:“可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从小在折剑山庄长大,怎么会是你口中所说的魔族。” 厉岩也不做多的辩解,只是哈哈一笑道:“日后你自会明白,今日便就此结束吧。” “那可就多谢兄台了。” 厉岩向手下山贼,打了个手势收兵,道:“我们走!”这些山贼倒也听话,立马干脆的便走了。 姜承见人对方走了,才坐倒在地。夏侯瑾轩着急的奔了过去,道:“姜兄,伤的严不严重!” “无妨,肩上只是小伤,上点金疮药便刻意了,只是刚刚打斗时乱了体内真气,我调息片刻就好。” 姜承身体里这股奇异力量,自十岁那年便觉醒了,当时只是运气调息便可将它控制,也未放在心上,后来长大了,才知道自己的这种情况和师兄弟们都不一样。不是简单的走火入魔,也不敢告诉师尊,只得自己暗自压抑着,没想到今天竟然被对方的一股魔气所引爆。差点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了。 待姜承调息完毕后,谢沧行低声沉吟道:“似乎姜小哥体内真气不收控制。” 暮菖兰道:“这种情况江湖上时有发生,都是练功贪快,基础不牢,所造成的。姜小哥年纪轻轻,一身内功却极其深厚,还望姜小哥能够暂缓内功修行,先将体内气息调理顺畅、完全控制后再修行内功。” 姜承知道他们误会了,但这种情况更是他想要的,便道:“多谢暮姑娘提醒。” 海富贵这时道:“姜兄,你肩上的伤不用包扎吗?” 姜承回道:“上点金疮药就行了,你看这不止住血了吗?”海富贵一看果然止住血了,这药效神了,于是道:“那周围不用擦干净消毒吗?” 姜承感到奇怪,道:“消毒?不用,这山贼头领行事倒也光明磊落,并未在爪上抹毒。” 谢沧行也附和道:“是啊,看这山贼头领,驭下严格,行事也光明,可惜了是个魔族,不然,江湖又增一位顶天立地的好汉了。” 海富贵也知道跟这些人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消毒杀菌的事情,于是道:“还是让我来简单处理一下吧,至少别让伤口露在外头。”海富贵略懂一些简单的紧急医疗事故应对手段,对伤口包扎这事倒也马马虎虎。 海富贵刚才还在奇怪,那些山贼说什么“你们人类”,而且山贼头领厉岩右手变异之事,谢沧行也说是魔化。正憋了一肚子的疑问:“谢兄,你说的魔族是怎么回事?能否为在下释然一二?” 谢沧行面露怪异之色,海富贵不由问道:“怎么?有问题吗?” 这年头妖魔横向,祸害一方的事情常用发生,夏侯瑾轩他们在到达碧溪村之前就曾遇到过一只变异的花妖,所以不知道妖魔的人还真不多,众人于是用一种奇怪的看着他。 谢沧行道:“我们这里面夏侯少主对这些妖魔奇异之事情懂的最多,还是让夏侯少主为你解释吧。” 夏侯瑾轩挠了挠头道:“说来惭愧,在下不似海兄,读的是圣贤书,在下从小喜欢一些妖魔狐仙志和一些荒诞怪异之类的野书。我知道的大部分都是在书上看来的,不过我们来的路上倒是真的遇见了一只花妖。” 于是众人开始休息,夏侯瑾轩便给海富贵讲起来自己在书中所见的妖魔狐仙之类事迹,夏侯瑾轩书读的多,说书的口才也是极好,家中一向反对他看这些荒诞怪异的书,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恨不得把平生所读的全部说与海富贵来听。海富贵也忠实做好听众的本分,听的聚精会神,时而发出几个疑问,时而拍掌叫绝,时而为书中人物所惋惜。一时二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啊。 其他人见这二人趣味相投相谈甚欢,也不打扰,各自忙去,瑕姑娘见到这二人这般痴迷状,嘀咕了句:“哼……,两个书呆子!” 今夜有了厉岩这波事后,后半夜便再无人来打扰。众人安心的睡了一个好觉。 当然,夏侯瑾轩拉着海富贵一直畅谈到迷迷糊糊睡倒为止。海富贵倒现在才总算大体明白了这个世界的构成,总体来说,这确实就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仙剑五的时代,那么肯定会有魔族,听夏侯瑾轩说,魔族在几千年前祸乱天下,神州大陆涂炭生灵,从而被三位大神伏羲、神农、女娲合力封印于魔界。由于魔族当时势力庞大,人口众多,虽然魔族蚩尤部、罗刹部、夜叉部等八大部落的主力被赶往魔界封印,但仍然有众多魔族躲藏于神州各地。几千来,这些残留魔族虽然遭到了人族的驱逐,只能躲藏在偏远地区或者深山老林里,但也有不少魔族混迹于人类当中生活,隐瞒身份和人类交往,甚至通婚,因此产生了大量的半魔人。先前的山贼头领厉岩便是一位半魔人,现在看来那一伙山贼几乎都是魔族或者半魔人。而且每次神州大陆动荡,都会有魔气从魔界泄漏,从而感染人类,使其变异。由于魔族天性凶残,喜好杀戮,因此虽然经过了几千年,但是并未减少人类对魔族的仇恨,魔族自然也对人类毫无好感,因此魔族仍然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而人类则是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两族之间的仇恨并未减少。 海富贵念头一转,心中思索:“照这样子发展,这主角们日后定会和魔族兴起一场种族大战啊。自己只怕是再无安身之地,该何去何从呢?” 一夜无话。 第二天状况,可想而知,夏侯瑾轩和海富贵前一晚都没怎么休息,现在走路哈欠连天。二人一路上迷迷糊糊,瑕姑娘不免要幸灾乐祸的挖苦两句:“谁叫你们两个晚上深更半夜的不睡觉,而是在哪里聊什么狐仙啊、花妖啊。” 好不容易撑到前面有人的小镇,夏侯瑾轩和海富贵再也坚持不住,一头栽进了客栈,倒头便睡。 过了千峰岭以后,倒没有特别难走的路,虽然是些小路,也就是过往的人少了点,路上也颇为平静,道路也较为平坦。 由于走的是近道,因此山路居多。路上过往的人几乎没有,偶尔还能见到几只野兔山鸡从路边蹿出,谢沧行眼疾手快,竟然随手便给逮住了。其他人也有样学样用起各自的绝学,从这座大山走出来的时候,每个人手里都拧着野味,暮菖兰不要说,身法极快,抓了两只肥兔,还放了一只。瑕姑娘身法没她快,但是一手暗器是极有准头,打下了两只山鸡。姜承则是甩出飞剑,直接把兔子钉在了地上,夏侯瑾轩则更绝,嘴里念了一句咒语,打出一张符咒,顿时将野兔定在了原地不能动弹。 就只有海富贵和他手下三人,两手空空,如果让毕同和尹大有下水抓鱼的话,这里没人能比的过,但是上了岸,可就不行了。 因为夏侯瑾轩和海富贵两人耽误了半天的路程,现在不得不再次露宿野外,还好众人都以习惯。 一行人在一条小溪边停了下来,很快,大家就驾轻就熟的生气了火堆。今晚不再饿肚子,干粮带足够了,而且还打有野味。大家便把各自的野味去掉皮毛,清洗了内脏,准备开始烧烤。 不过都没有人带盐巴和调料,而且大家烧烤手法显然也不怎么样,除了谢沧行烤的野兔还过得去外,其他人烤的,那都是黑乎乎一团,惨不忍睹,毕同和尹大有想笑又不敢笑,拼命的忍住。 瑕姑娘看了看手中这一团乌漆墨黑的烤肉,实在是没有啃一口的勇气,难以下嘴啊。沮丧的丢在了地上,掏出剩下的干粮,道:“唉,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就不祸害了这只可爱的兔子了。” 女人的思维,海富贵是不懂的,都已经考成灰了,现在又开始怜悯起来了。 暮菖兰也可惜的道:“是啊,本来还以为有一餐美味了,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夏侯瑾轩也丢掉手里的烤肉,道:“所以说,术业有专攻。如果换成大厨来烤的话,那便是绝佳美味了,你看谢兄烤的就不错。” 谢沧行,撕了一块烤肉,塞进嘴里道:“也不咋地,没有盐巴,也没有佐料。味道极淡且腥,还不如馒头有嚼劲。” “什么香味?”突然,瑕姑娘鼻子在空中嗅了嗅,闻到一阵淡淡的清香。 只见海富贵,手里一个灰团,上下跳动,原来是海富贵抓不到野兔山鸡,就在路边顺了几个地瓜,先前埋在火堆里,现在熟了。 烤地瓜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海富贵从小就会。海富贵轻轻掰开熟地瓜,散发出阵阵地瓜清香,让人口齿生津,于是道:“是我烤了几个地瓜了,瑕姑娘要尝尝吗?” “好啊!”瑕姑娘高兴的道:“正好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吃地瓜了,闻到这个香味就嘴馋,小时候最爱吃了。”瑕姑娘接过一个地瓜,熟练的拍打灰尘、去掉表皮,露出里面的红黄的熟肉,轻轻咬了一口,有点烫嘴,但还是忍不住赞道:“啊……,真……好吃!” 谢沧行放下手中的烤肉:“瑕姑娘如此称赞,我老谢也来尝尝海公子的手艺。”海富贵递了一个给他,谢沧行也不怕烫,拍拍灰,变大咬一口,道:“确实不错,没看出来海公子还有这一门绝活。” 海富贵道:“大家别客气,在火堆里,都熟了,自己拿啊。” 夏侯瑾轩从小锦衣玉食,对这种粗粮还真没吃过,尝了一口道:“嗯,真的不错,甜而不腻,清香可口,没想到还有这等美食。” 瑕姑娘回了一句:“你是夏侯家的大少爷,从小吃的山珍海味,哪里知道这地瓜可是我们这些穷苦人家里的主食呢。” 夏侯瑾轩还真不知道,一时有些感慨这穷人与富人的差别。 海富贵见暮菖兰并未吃地瓜,仍然吃的干粮,看其面露垂涎的样子,只怕是因为自己而放不下面子,于是起身道:“既然大家喜欢,我再去挖些地瓜来烤。” 姜承道:“海公子,这夜晚天黑,难以辨路,还是算了吧。” “无妨,没多远,我去去就回。”说完便走了。 毕同在后面喊道:“少帮主,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尹大有见了,也跟了过去。 “海公子小心的,有什么事就大声喊。”瑕姑娘大声嘱咐道。 瑕姑娘见暮菖兰手里还是一个馒头,于是问道:“暮姐姐,你不吃地瓜吗?” 暮菖兰回道:“我对地瓜不感兴趣。”心里却道:“这要不是那个无赖色胚烤的,我早就动手了,要知道,我小时候也喜欢吃地瓜的。” 瑕姑娘塞了一个在她手里道:“尝尝吧,可好吃了。” 暮菖兰搪塞了几次后,便接过手来,熟练的拍灰去皮,转眼一个便没了,吃完才发现瑕姑娘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顿时脸色微红:“嗯,这地瓜还不错。” 海富贵又回到先前的地瓜地里,刨了几个地瓜,用衣服兜着。祸害了农家的地瓜,便留下了一块碎银,免得人家背地里骂人。 估摸着时间,才回去。 然后大家便兴高采烈的忙活起烤地瓜来。一晚上过的倒也欢乐愉快。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五章 雪山 第五章雪山 海富贵一行人,连续赶了三天路程,总算进入了折剑山庄的地界,此时姜承不免松了一口气。 折剑山庄地处北方,位于万里雪峰之中的断剑峰附近。传闻折剑山庄的先祖之所以选择段剑锋建庄立派,是因为那地方有一处地火,对欧阳世家的锻造之术有着巨大作用,因此欧阳世家便在段剑锋的一个山谷建立折剑山庄。 随着越往北方,也越走越高,气候也就越冷。此时出现在海富贵一行人前的是一座巨大的雪山山脉,姜承指着远处一座雪山道:“翻过这座雪山便到了折剑山庄。这是通往折剑山庄的是一条后道,道路偏僻难走,庄内弟子也极少走此道,而庄外来客一般走的东面主道。” 远处那座千丈高的雄伟大山,三分之二被冰雪覆盖,白茫茫一片。海富贵一听到要翻越此山,顿时脚上一阵发软。 踩在地上厚厚的雪上,咯吱咯吱作响,海富贵把自己裹在厚厚棉袄大衣里,只露出半个脸庞,这一行人,就他穿的最多,姜承、谢沧行两个习武之人,自然不怕寒冷;而暮菖兰和瑕姑娘两个女孩子肯定也不会穿这种厚厚的棉衣的;夏侯瑾轩体内修有五灵之气,倒也不怕寒冷,和毕同、尹大有两个一样,只是加了一件披风。 雪山行路自然异常艰难,一路上走走停停,此时已经过了山腰,眼前全是白雪一片。突然前面突然出现了一行人,看其装扮正是折剑山庄的弟子。 夏侯瑾轩向前挥手呐喊道:“皇甫兄,真的是你!”先前隔得太远,夏侯瑾轩并不敢确认,待走近,才发现,原来正是开封皇甫世家的少主皇甫卓和欧阳世家的大管家欧阳斌以及欧阳世家的大弟子萧长风带领着一队弟子,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这皇甫卓衣着极为整洁干净,面容俊俏稍显严肃,长的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身为皇甫世家的少主,举止大气,端庄有方,俨然一股大家风范。 皇甫卓显得十分惊讶,双方人马打过招呼后,道:“夏侯兄!你不是一直逃避江湖事吗?现在终于想通了?” 夏侯瑾轩稍显无奈的道:“是有些缘由……若是可以,我也不想来此。” 皇甫卓听了,不由正言道:“夏侯家乃是武林名门,你身为少主,参加品剑大会是理所当然之事,前几年缺席已是不该……。” 夏侯瑾轩连忙摇头道:“皇甫兄你就饶了我吧,下回再听你的教诲。先给你介绍几位朋友。”于是夏侯瑾轩便一一介绍了身后几人,姜承是不用介绍了,早已相识;待介绍到暮菖兰时,皇甫卓眼前一亮,心道:“这位女子好美。”但也不多看,恪守世家礼仪,对其谢沧行和瑕姑娘印象也是极好,拱手相待。 看到裹的严严实实的海富贵时,心中不由奇怪了:怎么夏侯瑾轩会和这种俗人在一起。还称呼他“海兄”。听夏侯瑾轩说这位海兄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皇甫卓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的,认为这八成是个骗子,夏侯瑾轩又没什么江湖经验,被骗了也很正常。也难怪皇甫卓会这么想,因为此时的海富贵卖相确实不好看,全身裹得想个粽子,只露出半张脸,双手聋拉着,这打扮和乡下串门子的泼皮差不了多少啊。 待双方行过见面礼后,夏侯瑾轩才问道:“皇甫兄,你为何会跟欧阳先生他们在一起?看你们刚才的模样好像是在找什么?” 皇甫卓这才说起了缘由。原来是有百姓向折剑山庄求助,说是在这条雪石路上遭遇风雪,之后同伴就消失无踪,欧阳盟主便派弟子前来搜寻。皇甫卓听闻了这事,便自告奋勇的也参加到搜救的队伍当中,只是从山庄一路搜索到这里都没见到踪迹。 一听闻这等怪事,众人均是惊讶万分,夏侯瑾轩道:“皇甫兄能有如此侠义心肠,我夏侯瑾轩也不能自甘落后,愿与皇甫兄一起寻找失踪百姓。” 姜承也拱手道:“姜承身为折剑山庄弟子,自当义不容辞。” 暮菖兰却道:“夏侯公子,之前跟您说定的,是护送您到折剑山庄。这次保护您半路去寻人,大少爷是不是得另付报酬啊?” “这是自然,有两位在,我们也可放心多了。”夏侯世家家大业大,也不在乎这点钱。 皇甫卓听了却觉得奇怪,先前还以为这三位这是夏侯家的随从,没想到是雇来的保镖啊。反而那位“泼皮”海兄,一脸客气的道:“也算我一个,多一个人,多双眼睛,自然多份希望嘛。” 没想到,当场被暮菖兰所拒绝:“我们可是去寻人,不想再丢一个。” 海富贵也不恼,仍然笑嘻嘻的道:“怎么会呢。这一路上不都没跟丢么。” 大家都知道,这一路上因为带了个海富贵所以行程慢了两天,只是大家给他面子都没有说出来而已。于是姜承道:“海兄高义,大家心领了,只是海兄一路颠簸劳累,此地又不比寻常,茫茫雪山,风雪极大,万一海兄有个好歹,岂不是让我们愧疚。” 姜承都这么说了,海富贵觉得八成是没戏了,于是道:“好,我听姜兄安排。” 姜承转身对谢沧行道:“还请谢兄护送海兄回折剑山庄。” 谢沧行拍了怕胸膛,爽快的道:“好的,没问题,我保证把海兄完完整整的送到折剑山庄。” 海富贵一听,忙道:“这个不用了吧,谢兄还是跟你们一起去寻人吧。” 姜承道:“海兄有所不知,这条道上,常有雪狼出没,还望海兄不要推辞。” “好吧,那就麻烦谢兄了。” 于是,海富贵在谢沧行的陪同下,继续上山,前往折剑山庄。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 皇甫卓此时对这位海兄认识却发生根本性改变。虽然这位海兄不是习武之人,但是却比习武之人更具仁心,扶助弱小、侠肝义胆,真是个侠骨仁心的真君子。 海富贵临走的时候隐约听到皇甫卓和夏侯瑾轩在说玉的事情,也未留意。 夏侯瑾轩一行人加入到了搜寻队伍后,一行人在大雪山里寻觅了许久,仍然没有任何发现。要知道,昨晚的大风雪几乎把所有的线索痕迹都淹没了,此时来这茫茫大雪山找人有如大海捞针。 最后还是姜承提出,把队伍分开,扩大搜寻范围。于是,欧阳斌和萧长风带领欧阳家弟子一队,皇甫卓和夏侯瑾轩、姜承和其他人一队,分开搜索。 且说,海富贵一步三回头的离开队伍之后,一路上明显心不在焉的。谢沧行见了不由打趣道:“怎么,才分开片刻,就舍不得你的暮姑娘了。” 海富贵被他取笑,也不脸红,回道:“也不全是,说真的,谢兄,这一路来,多亏了你们的照应,都是你们在照顾我,要不是因为我拖了后腿,只怕你们早就到了折剑山庄了。本想着有一个机会能够帮忙寻人,没想到竟然还要劳烦谢兄护送,唉……。” 谢沧行道:“海兄能有这般想法,说明海兄是个真正有着侠义心肠的人。” 海富贵自嘲一笑,道:“谢兄谬赞了,就我还行侠仗义?能够保着自己就不错了。” 一时二人,边走边聊,倒也欢快。 这山路越来越难走,海富贵恨不得手脚并用,毕同和尹大有两个也好不了多少,但是谢沧行却走的极为悠闲,似闲庭信步般,海富贵注意到,谢沧行踩在雪地上的脚印极其的浅。心中不由暗暗佩服,道:“谢兄真是好本事,你使的这是踏雪无痕的轻功吗?踩在雪地上都没脚印。” 谢沧行哈哈一笑道:“呵呵,年轻的时候,学了点功夫,现在忘记的差不多了,一路上听你两个随从说,海兄以前也是极其爱好学武?” 海富贵道:“那都是以前年轻,瞎胡乱,总想着要拜位武功绝顶的师父,学一身好武艺便能行侠仗义,为天下不公抱不平,倒把家里折腾的鸡飞狗跳。”海富贵也了解到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个多么棒槌的家伙。 谢沧行听了,反问道:“怎么,海兄现在放弃了当初的想法?” 海富贵,抓起一把雪,捏成一团,远远的丢开,砸在树梢,散落一地白雪,道:“我这一路走来,早就明白了,就我这样,能够护住家里人就不错了,哪里是当大侠的料。如果自己以后要是有能力,就力所能及的帮助下周边的人吧。” 谢沧行听了,有些感慨的道:“海兄年纪轻轻便有此番见解,不愧是夏侯少主所说的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海富贵羞涩的道:“其实不瞒谢兄,我的那篇‘洛神赋’真的是从古书上看到的,当时夏侯少主误会了,我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于是就这么将错就错了。要说学识,夏侯少主比我要强远了。” “哈……!”谢沧行大声一笑:“有意思,海兄果然是位妙人。”谢沧行见到海富贵竟然如此坦然的承认了,心中对他更是高看了一眼,接着问道:“不知海兄是否还有学武的想法?” 海富贵听他问起这个,犹豫了下,道:“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吧。毕竟有艺伴身,遇事不慌嘛,至少路上遇到三两个蟊贼是不用害怕了,是不?” 谢沧行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书籍,道:“正好我这里有有本武功秘笈,可是无价之宝。十两,只要十两,这本天下无敌的武功秘笈就是你的了!” 看着谢沧行突然的转变,海富贵有点不敢相信,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一脸奸笑的说:“……维护世界和平就靠你了,我这里有本秘笈,见与你有缘,就十块钱卖给你了。”顿时打了个寒颤,道:“海兄要是缺银子,我这里倒还有些,你尽管开口便是,又何必戏耍与我呢。”海富贵拿出两锭五十两的官银道:“呐,这是一百两,你先用着,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武艺我不在行,但是赚点小钱倒是不难。” “哟,海兄如此豪爽。”谢沧行道:“我也不要你多的,十两足矣。”说着拿起一锭五十两的银子,信手上一捏,便捏下一块,看样子十两刚好,剩下的又还给了海富贵。 这一手看似简单,实际上却极难,不是武功绝顶之辈,顶多把银子捏扁,哪里像他信手捏断,不过显然海富贵没注意到这个细节,而是把银子又推过去道:“谢兄,这是看不起我吗?如果这真要是天下无敌的武功秘笈,岂止十两白银,万两黄金都买不到。” 谢沧行辩解道:“那是因为我看你一副侠肝义胆,加之你这性子,对我胃口。换着他人,我哪里会卖。” 海富贵道:“好吧,说不过你,不过,所谓朋友有福同享,谢兄花朋友的银子也是理所当然吧。”海富贵又把银子推了过去。 谢沧行也是个爽快之人,便不再推辞,说:“好吧,有人要送银子给我花,我又怎好推辞呢。” 海富贵见谢沧行收下了银子,接着道:“谢兄今后要是碰到钱财上的困难仅管来明州找我,在下定当倾尽全力相助。” 谢沧行一拱手道:“那谢某便在这里先谢了。” “客气客气。” “哈……” 一炷香后,海富贵实在走不动了,把旁边的石头扫了扫雪,一屁股做下道:“谢兄,我不行了,得先坐会了。” 谢沧行,回过头见到,海富贵满身大汗,此时棉衣已经脱了垫在石头上,不由道:“海兄从未习武,能够一路不停的走来,已是难得。无妨,翻过这座山便到了,今晚之前肯定能够赶到折剑山庄。” 海富贵一听这话,脑海突然闪过一个信息,站了起来,惊道:“糟了,姜兄他们没带火把,这晚上在雪地里,没有火把,别说寻人了,只怕自己都会迷路。” 谢沧行沉思道:“这倒是件麻烦事。”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了。 海富贵想了想道:“看这天气,十有八*九还会有场大风雪,咱们分两路,谢兄你脚程快,先去折剑山庄拿火把,我现在便往回走去寻姜兄他们,沿路在树上做下记号,这样就不怕风雪来临淹盖了脚印踪迹。” 谢沧行一听道:“这法子可行。” 海富贵见谢沧行同意了,便道:“毕同,你随谢兄去折剑山庄拿火把,大有跟我去找姜兄他们。” 谢沧行道:“这倒不用了,几个火把而已,我一人足矣,你还是多带个人,路上也安全些。” “好的。”海富贵道:“那我便先去了,希望能够在风雪来临之前,找到姜兄他们。”说完便往回奔,比来时快多了。 谢沧行见了他这火急的样子,跑的飞快,不由摇头自语:“真是个急性子,你是怕暮姑娘迷路吧,连棉袄都忘记在地上了。唉,也不知那本秘笈给了他,对他是好是坏了。”拾起地上的棉袄,转身大步行走,一步足有两丈远,转眼便消失了,地上一个脚印也未留下。 且说,海富贵带着两个随从,匆匆忙忙的回到了原来分开的地方,顺着地上的脚印跟了去,走到了姜承他们分队的地方。 毕同和尹大有见到脚印到了此地,便分成了两个方向,不由问道:“少帮主,这回怎么办?跟哪边的脚印走?” “还能怎么走,当然是分开了,毕同你往左,我和大有往右,记得一定要在树上留下记号!”海富贵也是突然想到谢沧行的脚印是极浅的,于是仔细看了看两个方向的脚印道,左边的脚印,几乎是一样的深浅,只有两个浅脚印;而右边的脚印则深浅不一。很有可能,左边的是欧阳世家的弟子居多,只有同一个门派的同一批弟子,武功修为才差不多,留在雪地上的脚印深浅自然也差不多。相反,右边的人就是混杂的队伍,而暮姑娘自然不会跟着欧阳家的弟子一个队伍,于是海富贵便选了右边。 这一路跟了过去,越走越远,道路也是越来越幽深。幸好带了个尹大有在身边,不然还真没什么胆量继续跟下去。此时天空已经下起了雪花,大片大片的飘落下来,覆盖在地上的脚印上,海富贵不由心中开始着急了。 跟着快要淹没的脚印,来到了一处小山谷前,隐约似乎听到人声,海富贵心中一喜,或许就在前面。越往里走风雪越小,但是海富贵却感觉越冷,真是奇了怪。 山谷里面有几间茅草屋,还有个茅亭,茅亭前面矗立了几个身影,海富贵肯定是姜承他们,心中便踏实了。 来到山谷内,海富贵却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只见姜承、夏侯瑾轩、皇甫卓、瑕姑娘、暮菖兰五人都在,而且手里都亮出了兵器,成包围之势,被包围的是一位身着白色纱裙的女子,一头银发尽显纤弱之色。 海富贵见到这位绝色女子,赤裸玉足立在雪地之上,面带忧伤,两道泪痕,楚楚可怜,尤其是那幽怨的眼神,像是在盼望情郎归来一般,让人心生怜悯之情。海富贵心中只觉得如此女子正应该好好呵护,万分疼爱才是,怎能兵戎相向呢,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怒火,问道:“姜兄,你们怎么回事?这么多人欺负一个柔弱女子!” 姜承急道:“海兄小心,此女乃妖物所化,不要被她迷惑了。” 海富贵哪里相信,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保护这位女子,不让其受到伤害。如果换做他人围攻这位女子,只怕海富贵早就冲向前拼命了。 于是海富贵走向前道:“姜兄,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大家先放下兵器,好好谈谈。” “滚!”暮菖兰冷眼喝道,杀气十足,如果在平时海富贵早就退避三舍了,但是此时海富贵却并未回避,见到暮菖兰也“误会”了,无奈的道:“暮姑娘,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瑕姑娘听了这话不由好笑道:“海公子,这个女子真的是妖怪,你看后面的村民全部是她用妖法冰冻了。” 海富贵顺着目光看了过去,只见七八个栩栩如生的冰雕矗立在茅屋前,以为是他以前见过让人惊叹的鬼斧神工冰雕作品,不由道:“瑕姑娘你误会了,这个就是普通的冰雕,你别看如此逼真,其实都是冰块。” 海富贵还待继续向前走,皇甫卓急道:“这位海少侠,妖魔天性狡诈,善于欺骗人类,你一时不查,上当受骗也再所难免,不过还请你先退后,以免被战斗波及受到伤害。” 海富贵难得被人称为少侠,心中虽是高兴,但该救人还是要救的。此时他也发现不知为何,姜承、夏侯瑾轩、皇甫卓、瑕姑娘、暮菖兰都只是拿着兵器站立不动,好像通过兵器在释放什么力量一样。刚一靠前,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震退,这股力量是如此的庞大,海富贵来不及反应,便被震飞了,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落在四五丈开外的雪地上。 先前,姜承他们五人在寻人的时候,突然发现跟在后面的夏侯瑾轩不见了,跟着他的脚印一路寻到了这座小小山谷,见到夏侯瑾轩好像被这位银发白裙女子用幻术迷住了,幸亏瑕姑娘狠狠骂了几句,夏侯瑾轩才凭着意志和智慧清醒过来。 而那些失踪的百姓也正是被这位用幻术迷住夏侯瑾轩的女子所诱获,一个个被法术制成了冰雕,听这女子自报家门乃是这万里雪峰的一只雪妖,并未有多大威胁性,因偶然得到一物品,修为才得以快速增长,竟然能够幻化人形,于是便动了邪心诱捕山中打猎的百姓,吸取人类魂魄增补精元。只是这次运气不佳,用幻术迷住了夏侯瑾轩,却被瑕姑娘惊扰了施法,并“骂”醒夏侯瑾轩,雪妖遭到法术的反噬。 皇甫卓一见到此妖物害人,立马出手,这位公子可不会怜香惜玉,出手绝不容情,皇甫卓从小修炼的乃是皇甫世家的天中剑法,天资出众又刻苦勤奋,一套天中剑法已接近大成,达到了剑气出体的境界,一剑挥出,劈出一道凌厉的剑气直袭雪妖。 雪妖天生冰法神通,伸手一挥,一面一尺来厚的冰盾,凭空出现在身前,皇甫卓的剑招虽然刚猛凌厉,但仍未能攻破冰盾。其他人见了,也纷纷出手。但是雪妖修为高深,一身冰法神通更是诡异莫测,只是由于先前遭到幻术的反噬,伤了神魂,实力只能发挥出一半。而姜承他们人多,配合较为默契,一时竟然斗了平手。 不知怎的,打斗竟然陷入了比拼道行内力的地步,雪妖仗着多年的修为,硬是抗着五人的合力攻击,而不落下风。 海富贵赶到时,就刚好碰到这个情形。雪妖一见对方来了帮手,顺手给海富贵使了招“心魅”,这招“心魅”乃是一种上乘幻术,和“媚术”有些类似了。施展起来毫无痕迹,让人难以察觉,中此幻术者会不自觉的对施术者产生好感,哪怕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心中也会想方设法说服自己原谅对方、为对方开脱。海富贵很荣幸的成为了雪妖这招法术的第一个试验品。因此海富贵才会一根筋的要阻止这场斗争,毫无畏惧的走进斗法气场中间。 姜承见到海富贵不听劝阻的闯进来,心道:“糟了!”姜承比在场任何人打斗经验都要丰富,知道海富贵这么冒然闯进斗法圈内,肯定会受伤,而他又未习武,这一下怕凶多吉少。想到这里连忙抽了与雪妖对抗的力道,转而护住海富贵。只是这双方拼劲全力的斗法,力量何其庞大,虽然有姜承一股内劲护体,但也被震飞四五丈,幸好是摔在了厚厚的雪地上,不然非死即残。 由于姜承的力道突然退出来了,其他四人一时压力剧增,围攻的局势漏了一个大的破绽,雪妖怎么会放过这难得的破绽,抓住这一丝机会,猛的运转体内精元。另外的四人果然低挡不住,只听砰的一声,漫天飞雪炸了开来,姜承五人被雪妖深厚的修为震退。 雪妖占了上风,立马反击,嘴里吹出一口精元,转眼化为漫天的冰雪,将姜承五人淹没,待冰雪散去的时候,姜承五人体外都被一层冰块所覆盖,体内灵力和内力犹如冰封了一般,停止了运转,身体也变得僵硬,不能动弹,唯一能动的就是眼珠子了。 且说尹大有见到自家少帮主,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震飞好远,惊呼一声,立马奔向海富贵的摔落之处,连刨带扒的将海富贵从雪里翻了出来,道:“少帮主,你没事吧?千万别吓我啊!” 海富贵受了这一击,反而化解了幻术,再被冰雪一刺激,顿时清醒了,从雪里爬了出来见到眼前情景,姜承五人被冰封,而那位白裙女子毫发无损,离地一尺悬浮于空中。再蠢也明白过来了,心中大惊,不会是因为我的原因把两大主角坑死在此地了吧。立马跑了过去道:“你……你真的是妖怪?” 只见白裙女子面带笑容的看着他,道:“公子看奴家是妖是人呢?” 海富贵被她的笑容一阵眩晕,甩了甩头,不敢再注视此人,偏着脸道:“不管你是人是妖。反正不许你伤害他们,赶快把他们放了,不然,别怪我……”说到此时,往腰上一摸,却什么也没摸到,转身喊道:“大有,拿刀来!” 尹大有战战兢兢的把随身长刀递了过来。海富贵接过长刀,拔了两次,才拔出来,横刀在胸前,把姜承五人护在了身后,道:“你可别乱来,不然刀剑不长眼,伤到了你,可别说我辣手摧花。” 见了海富贵这翻举动,雪妖笑的花枝乱颤,道:“公子,你好生可爱,奴家都有点舍不得吸食你的神魂精血了呢,不如你留下来陪奴家解闷可好?” 别说雪妖觉得好笑,姜承也是一阵无语,心中不由叹道:“海兄,你真不是混江湖的料啊!” 夏侯瑾轩心道:“海兄,这只雪妖只怕不是那么好讲道理的,刚才我就试过了。” 瑕姑娘要是能出声早就骂人了,肯定会说:“海公子,你个大笨蛋!刀都拔不出,还要威胁雪妖,有时间赶快逃啊。” 暮菖兰心中更是对他增添了一份厌恶:“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怜香惜玉,果然是个无赖色胚。” 就只有皇甫卓心里对海富贵又多了一份敬佩,心中赞道:“这位海兄,明知不敌,却仍然豁去性命挡在妖魔之前,仅管其并非练武之人,但其侠义之道,却是我辈楷模。” 海富贵一听对方还吸食神魂精血,立马把视线移开对方摇曳乱颤的娇躯,道:“你休想!士可杀不可辱。你可别乱来,这里离折剑山庄不远,我早已派人去通知欧阳盟主,你最好赶快逃走,不然欧阳盟主一到来,你只有灰飞烟灭。” 雪妖捂嘴一笑,风情万种,道:“那奴家可要多谢公子的提醒了。”说罢伸手一吸,只见立在茅屋前的一个人形冰雕被摄到了雪妖身前。 海富贵此时才看清,这冰块里头真的有人,看其眼珠子还能动弹,八成还活着。 雪妖伸出芊芊玉手,轻轻放在冰人的头部,海富贵,虽然看不见,但是感觉到到,雪妖正在吸取冰雕里头人什么东西,里头被冰冻的人眼睛突然睁的老大,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痛苦,却喊不出来,只是瞪大了眼睛,瞳孔慢慢放大,片刻便失去了光彩,看样子已经死了。 海富贵指着雪妖,颤抖着手指道:“你……,你杀了他?” 只听雪妖,轻声软语的道:“这本来便是奴家存放的食物,现在饿了便吃,不可以吗?” 这话说的极其温柔,但海富贵却觉得一股巨大的寒意涌上心头,道:“你……,你太残忍了!” 雪妖轻轻一拍,被吸食完的人形冰雕,便化成漫天的碎冰,消散在空中,雪妖很好的给海富贵解释了什么叫灰飞烟灭。雪妖吸食了一人,恢复了精元的脸色也要红润些,轻盈脚步道:“残忍,你们人类对待我们妖族也还不是一样。” 对于这话,海富贵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人类也确实捕杀妖类。 雪妖接着道:“刚才和他们几个斗法,损失了精元,吸食了这一个只是普通的人类,只够恢复一成,不过,他们几个却神魂强大精血也是旺盛,一个足以抵十个。”雪妖指了指被冰封住的姜承几人,转头向海富贵,柔声问道:“你说我先吃哪一个好呢,公子?” “你谁也不许吃,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海富贵坚决的道。 可惜雪妖不理他,身影一闪,便来到了暮菖兰旁边,娇声道:“就从这一个开始好了,可惜这张漂亮的脸蛋了。”雪妖之所以会第一个选择暮菖兰,很简单,异性相斥,而且又都是绝色美女。 海富贵见到雪妖竟然敢动暮菖兰,再也忍不住,举起大刀,闭着眼就奔了过去,大喊:“我和你拼了……”可惜还未靠近,便被雪妖轻轻吹了口气挡住。海富贵只觉得一股奇寒扑面而来,瞬间手脚冻的僵硬,不能动弹,紧接着,身体表面自脚底而上涌现出一层层冰霜,越来越厚,转眼,也被冰封了。可怜的海富贵双手还举着大刀,只是再也砍不下来。 尹大有见到少帮主遇难,也飞扑过去,大喝一声:“放开少帮……。”话未说完,也成了个大冰雕。 众人一阵叹息,暮菖兰在心里道:“不自量力!” 雪妖施法冰冻住海富贵后,道:“公子为何如此紧张这位姑娘,难不成是你的心上人?” 海富贵当然没法回她。 雪妖接着又无限委屈的道:“唉,可惜你的这位心上人就要变成我的美餐了,公子不会怪罪奴家吧。” 眼看着雪妖的那只柔若无骨又恐怖冷血的魔手拍向暮菖兰,海富贵犹如被雷击,脑袋瞬间一片空白,他从未有过如此痛恨自己,痛恨自己先前的莽撞;更加痛恨自己的懦弱无能;痛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雪妖肆无忌惮的逞凶,看着心爱的女神无助的消失。海富贵甚至痛恨自己连注视的勇气都没有,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暮菖兰在雪妖挥向自己的那一刻,心中闪过无数的念头,眼里露出无限的遗憾:“难道我竟然要……,对不起了哥哥……。” 就在大家都不忍心,闭上双眼的这一刻,突然一道剑光,自天边一闪而过,急速划破天空,快如闪电,携带雷霆之势。雪妖根本来不及躲闪,被剑光直接命中雪妖本体,轰然一声,全身化成碎冰,散落一地。 海富贵只听到轰的一声,睁眼一看,见到难以撼动的雪妖轰然碎裂,而暮菖兰得救了。不知为何,眼泪控制不住的留了下了,幸好被冰封住,也没人看见。 雪妖被一道剑光秒杀,封住的姜承五人的法术失去了雪妖的控制顿时消失,众人体内灵力和内劲也恢复了运转,纷纷打破困住自己的冰块。 “呼……,总算脱困了,刚刚好像是天边飞来一道剑气击杀了雪妖。”瑕姑娘活动了身子道。 姜承道:“嗯……,刚才的剑气极似蜀山派的御剑之术,此次品剑大会,师父有邀请蜀山弟子出席,刚才或许是他们碰巧路经此地,于是出手相助。” 夏侯瑾轩惊叹道:“蜀山派这么厉害啊,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真乃神仙之流!” 皇甫卓道:“书呆子,蜀山派以降魔卫道为己任,修的是仙术,传闻蜀山派开派至今已有好几位修炼到了真仙境界,破空而去。”说起蜀山派,皇甫卓也是一脸的敬仰之情。 其他人都破冰脱困了,但是没有武功的海富贵和尹大有仍然被冰块封住,如果没人帮忙就只有等冰块自然融化才能脱困了。 姜承走到海富贵身边,运气内劲震碎了冰块,拍了拍海富贵的肩膀,道:“海兄,以后做事可不要这么鲁莽了。”说完便去解封尹大有和其他的百姓。 海富贵心中也挺内疚的,因为他的莽撞,害的大家差点成为雪妖的事物了。一时也稍显尴尬,在一旁沉默不语。 暮菖兰来走到海富贵身前,面色铁青,眼神足以杀人,冷冷的道:“这次全是因为你,害的大家差点全部阵亡。自以为是的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以后离我远点,不许靠近我一丈以内,否则休怪我手中的剑不长眼。”暮菖兰这次是动了真怒,这个无赖色胚差点害的自己死在这,自己要是死了,村里的人怎么办?所以暮菖兰才这么气愤。 海富贵被暮菖兰这一番重话,差点骂晕了。想要解释却找不到任何理由,嘴巴张了张,最终只是深深的地下了头。 瑕姑娘见了道:“暮姐姐,你别生气了,海公子也是无意的嘛。” “无意?”暮菖兰道:“要不是他贪念雪妖的美色,闯进来救雪妖,姜小哥也不会撤了内劲去护着他,我们也不会落败。依我说这种窝囊废,姜小哥就不该心善救他。” 瑕姑娘想接着劝解,却被海富贵打断了,只听他淡淡的道:“瑕姑娘,别说了,我知道这次是我害了大家,在这里给大家赔礼了。”说完便深深的鞠了一躬,又道:“以后不会给大家添麻烦了。” 暮菖兰也不看他,冷哼一声,转身走开。 此时姜承已将被困的百姓全部解救,道:“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们既然已经寻到了失踪百姓,便赶快回山庄复命吧。” 于是大家便护送村民回折剑山庄,刚出了山谷便见到谢沧行和毕同还有欧阳斌、萧长风一行的欧阳弟子一行人,抱着一捆火把往这边来。谢沧行见到他们不由喜道:“跟着海公子的记号,果然找到你们了。” 两队人马一汇合,见到失踪村民百姓已经获救,不由松了一口气,于是大家一起往折剑山庄走去。 谢沧行来到姜承身边问道:“姜小哥,海兄弟呢?” “海兄还在后面,就在山谷内。”姜承知道海富贵八成是受了打击,心里头不顺。 谢沧行听了对毕同道:“毕小兄弟,你拿两个火把去山谷接应你家少帮主,速速返回折剑山庄,这大晚上的可不安全。” 毕同听到少帮主还在山谷内,应了一声,拿了两个火把飞快跑向山谷。 且说,海富贵因为心中有点郁闷,所以便在山谷内多待了一会,坐在亭子里,静静的想了些事情。尹大有见到少帮主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估计十有八*九是被暮姑娘的话伤到了心,于是道:“少帮主,你也别伤心,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暮姑娘虽然漂亮,但是人家分明不喜欢你,又何必这么执着呢?” 海富贵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我现在考虑的不是她喜不喜欢我的事情,而是……,唉算了,跟你说了也不懂。”走出亭子,海富贵踢了一脚地上的碎冰,只听“叮当”一声清脆的声音,海富贵感觉踢到了什么和冰块不一样的东西,走了过去捡了起来一看,原来是一块扁平的三指宽大小淡蓝通透石头,海富贵拿在手上,只觉一股冰凉清爽之息从石头传来,通过手心传至体内,那股清凉之气在体内运行一周后,海富贵感觉念头通透,心中的杂念消除了,刚才的郁闷之情一扫而光,神奇的是自己的疲劳也跟着消除了。 但是海富贵并不知道,自身一切的变化,也不知道这块石头的神奇,未将这块石头放在心上,只是觉得有点好看,搞不好是块值钱的玉石,随手便揣进了兜里。刚刚这块玉的位置好像是雪妖被击杀的位置,难不成是这个雪妖“掉落”的。海富贵的“掉落”是指打boss掉装备的那个掉落。想到这海富贵就来了兴致,道:“大有,快,一起找找,这还掉落什么。” 尹大有不知道少帮主要找什么,但是还是听了少帮主的吩咐,在雪地上仔细的翻找。可惜却一无所获。 毕同来到时正看见这两货蹲在地上找东西,像是地上有金子一样,不由问道:“少帮主,你掉银子了?” “不是,快把火把点起来,一起找地上的宝贝。” 好吧,这三货硬是找了一柱香的时间,把打斗场地翻了个遍,最终,除了先前得到的“玉石”,再无所获。海富贵沮丧的道:“唉,这boss真抠门,就掉一件装备。好了,别找了,咱们也去折剑山庄吧,看看还能不能追上姜兄他们。” 姜承见海富贵迟迟没有跟上,怕是因为暮菖兰的原因,不肯靠近,于是便留了两个欧阳世家弟子在路上接应海富贵主仆三人。其他人则先回了折剑山庄。 留下的这两个欧阳世家的弟子,都是折剑山庄的二代弟子,分别是徐世和徐杰,只听徐世吐了一口唾沫,狠狠的呸了一声道:“他姜承凭什么指挥我们做事啊,要安排,那也是大师兄安排,他算老几啊。” 徐杰也道:“就是,先前分队,把自己分到皇甫少主和夏侯少主一队,把我们却安排去了另一路,明显是借助两位少主的力量来立功,生怕我们分了他的功劳。真乃小人一个!” “分给我们做的事情,全他妈的费力不讨好,说什么接应那个海公子。”徐世阴阳怪气的道。 “一看那个什么海公子就是个没权没势的乡巴佬。我呸!就他那样还能称作公子,那我岂不是王子了。”徐世越说越气愤。 “就是,接应他能有什么好处。” 徐世:“你不会真打算在这等着接应那个什么海公子吧?” 徐杰:“要不,咱们偷偷的溜了吧,那个乡巴佬海公子关我屁事。” 徐世:“嗯,咱们跟在后面走,到了山庄姜承要是问起,就说天色黑了,没看见人。” 二人一拍即合“好,就这样,管他是死是活。”嘀咕一阵后,便跟着回了折剑山庄。 海富贵没找到其它掉落的装备,便悻悻而回了。此时已是将近夜幕时分,走了许久,路上也不见人影,除了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一路上甚是安静。 忽然,听到前面隐约传来一声惊呼:“小姐,你先走,我来挡住这群畜生!” 海富贵问道:“毕同,大有,你们是不是听到人声了?” “嗯,有听到,好像是有人遇到麻烦了。” “走,咱们去看看。”海富贵小跑起来。 走近一看,只见五只雪狼围住两位年轻女子,看其装扮应是一仆一主,蓝衣的是主子,绿衣的是丫鬟。先前出声的应该是这个丫鬟。五只雪狼面露獠牙,嘴里挂着涎沫,低沉咆哮。绿油油的眼睛透露出吃人的目光。 见到美女有难,海富贵不能不管啊,大喝一声:“孽畜尓敢!”说罢,拿了根火把棒子便跳身上前,闯了进去,将二女护在了身后,道:“姑娘别怕,有我在这些畜生伤不了你。”海富贵冲过来就后悔了,心中暗骂自己一声:“怎么会这么冲动了!不应该啊,这真是作死啊!” 毕同和尹大有见到少帮主又这么冒失的冲了进去,没办法,只好跟上了。 五只雪狼,明显合作熟练,稍换阵型,便把五人全部围住。 这主仆二人本已抱着必死之心了,未想到来有人相救,不由欣喜,没忘记提醒道:“多谢少侠仗义出手。这该死的雪狼,凶狠无比,还请少侠小心。” 海富贵听到这声音清脆锐耳,心中舒坦,道:“无妨,几只畜生而已。我两个手下就能解决,是吧,毕同、大有?” 毕同和尹大有,面露难色的道:“少帮主,这可不是一般的狼,而是雪狼啊,一两只倒没问题,现在有五只,只怕……。” “怕什么,我们也有五个人,难道还敌不过五只畜生。”海富贵心中胆寒,话语里倒是不想弱了气势。 两女中的绿衣丫鬟,听了海富贵这番话,不由小声对她主子说:“主子,好像来的这个不怎么靠谱啊。” “小如,别瞎说,要知道江湖奇人,行为做事往往出乎人意料。”蓝衣的主子打扮的少女倒是对来者信心满满。不过海富贵接下来的一句话就问懵了她。 海富贵转过头来道:“姑娘,手上有多余的兵器吗?” 蓝衣少女顿时目瞪口呆,木讷的递出手中长剑道:“只有这一把长剑,少侠不嫌弃的话,先借它御敌。” “哦,那倒不用,你把剑鞘给我就行了。” 绿衣丫鬟听了这话,心中更是担心了,道:“主子,你还这么认为吗?” 蓝衣少女也不敢肯定的道:“再看看吧,或许……,小心!”蓝衣少女一声惊呼。原来此时五只雪狼再也按耐不住,发起了攻击。只见为首一只最为高大的雪狼,猛的蹦起,张开獠牙大嘴,扑了过来。还是蓝衣少女眼疾手快,拉了海富贵一把,不然就被扑倒了。 海富贵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喃喃骂道:“喵了个咪的,竟然偷袭,连个招呼也不打。” 绿衣丫鬟此时已经对来的这三位完全绝望了。蓝衣少女也是失去了最后的信心,问道:“这位少侠,你不会武功吗?” 海富贵有点不好意思的回道:“这个……,武功,在下并不擅长的。” “你不会武功,冲过来添什么乱啊!……”绿衣丫鬟再也忍不住了,还待再说,却被蓝衣少女制止了。 海富贵听了对方的埋怨,一时没时间搭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躲避雪狼的攻击上。毕同和尹大有挡住前面,主仆两位女子防住雪狼在后方的攻击,倒把海富贵护在了中间。 毕同运起大刀,狠狠的劈在了扑了过来的雪狼,只见雪狼张开嘴便咬住,毕同一时不查,差点脱手,抽到一看,只见这把大刀竟然多了一个大缺口,惊道:“少帮主,这畜生不怕刀,只怕抵挡不了多久了。” 尹大有的刀上已经有了两个缺口,喘了口气道:“少帮主,我们抓个时机冲出去,你先逃,我们还能挡住一时片刻。” 那绿衣丫鬟也道:“主子你也一起先走吧,小如拼死也要拖住这几只畜生。” 蓝衣少女厉声道:“说什么丧气话,还没到要拼命的地步。” 海富贵心思转动飞快,看到手上的火把,心头一呼:“蠢了,有火不知道点。我就不信这畜生不怕刀还能不怕火了。”从身上摸出火折子,点着火把。没想到还真有效果。雪狼果然怕火,步步后退,但还是远远围着,只是把包围圈子扩大。 海富贵见到,火把对付雪狼有效。连忙让毕同把他的火把也点着。五人借助一前一后两个火把,慢慢走出雪狼的包围,向折剑山庄走去。但是五只雪狼并未死心,一直跟在后头,隔着两丈远,看样子随时准备冲过来。走了不到一里路,火把便没油了,开始燃烧木棒,火光也越来越小了,海富贵只得把外衣脱了,绑在火棒上,燃烧起衣服,没了便再脱一件。就这样,小心翼翼的走了近三里路远,快靠近折剑山庄的时候,雪狼才渐渐退去。 绿衣丫鬟死里逃生,不由喜极而泣道:“主子,太好了,总算不用喂狼了。” 蓝衣安慰她道:“好了,没事了,这次多亏了这位少侠,我们才得以逃的性命。多谢少侠出手相救,小女子在此谢过。”说完,深深行了一谢礼。 海富贵道:“不用客气,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换做是任何人都不会不管的。”海富贵尽量装作一副不以为然的清高状,可惜颤抖的身体出卖了。刚才为了维持火把不灭,已经把衣服脱的只剩最后一身单薄的衣裤了。这冰天雪地。毕同和尹大有两个还好点,毕竟有些武功底子,海富贵就不行了,冷风一吹,浑身发颤。 蓝衣少女又道:“刚才多亏了少侠机智,少侠是如何知道用火把能够驱狼呢?” 海富贵本想说,动物几乎都怕火,这是常识啊,话到嘴边又变成了:“这是从一个老猎户得知的。”说完,打了两个喷嚏。 蓝衣少女见了海富贵穿着只单薄的衣服,佝偻着背,畏畏缩缩的样子,明显是冻的。便脱下自己的蓝色披风道:“少侠请先用此衣御寒,以免寒气入体,生了疾病。” 海富贵立马挺起佝偻的身子,运起磁性声线,沉声道:“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寒气算什么。姑娘不必担心,在下抗的住。” 蓝衣少女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再坚持,道:“小女子江平安,这位是我的婢女薛如。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海富贵自然不会让今天的落魄样子流传出去,正想用个什么法子推脱。毕同却道:“我们少帮主……”话未说完,只听得,海富贵一声重咳嗽。 毕同跟了海富贵这么久自然知道,这一声故意的重咳嗽是什么意思,立马闭上了嘴巴。 海富贵清了清喉咙,道:“在下只是一个混迹江湖的浪荡游客,居无定所。知不知道名字又有何区别呢,如真有缘,日后自会相见。” 绿衣丫鬟薛如听到自家主子好心问你名字,你还不给面子,要不是看在你刚才帮了我们一次,我早就喷你个狗血淋头了。 蓝衣女子江平安也不恼,道:“少侠高风亮节。既然少侠不愿透露姓名,小女子自然不敢强求。看少侠应该也是前往折剑山庄参加品剑大会,不如在折剑山庄这几日可否由小女子招待,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如何?” 海富贵哪里还想和她多有纠葛,连忙拒绝道:“多谢姑娘好意,只是在下在折剑山庄早有安排,便不再劳烦姑娘了。” 江平安知道多说无益,便不再提起报答之事。转移话题,问道:“不知少侠前往折剑山庄所为何事?” 海富贵随口回道:“听说折剑山庄这次几乎聚集了江湖上所有有头有脸、有权有势的人物,在下想来这里寻些机会,看看有没有生钱之道。” 江平安听了,不由噗嗤一笑道:“少侠说笑了。看少侠应不是那种沾满铜臭之人。” 海富贵也不解释,而是问道:“姑娘你来折剑山庄又是为何呢?” 江平安道:“小女子自幼好武,无奈良师难寻,听闻品剑大会汇集了江湖各大武林高手,因此来这里碰碰运气,看看能否得到某位高人提携,指点一二。”说起这里,江平安露出满脸的期待。 海富贵听了,突然想到谢沧行十两银子卖给他的那本“天下无敌”的武功秘笈,唉,这种“绝世”的武林秘笈放在我身上纯粹是浪费,还是留给那些绝世天才吧,于是道:“我这里前不久刚好得到一本武功秘笈,只是在下对武艺实在是不感兴趣,你我相遇也是缘分,不如就送予姑娘。”说着从怀里掏出那边破旧的秘笈,也不待江平安答应,便塞给了她。 江平安不便推脱,只好接了过来,一看之下,才发现这边武功秘笈连个名称都没有,八成是这位少侠被江湖骗子给骗了。但是想着对方可能是一番好意,便也不说穿,免得对方心里难过。倒是薛如在耳边轻轻说道:“小姐,别上当了,这种破书街边小摊多的是。” 江平安没有回她,而是对海富贵道:“多谢少侠相赠,小女子日后但凡有些许成就,都是少侠今日以武功秘笈相赠之功。”说完又是行了一礼。 薛如虽然生气,但是想着也没花钱,也便不再说话。 海富贵送她秘笈,也多少存了些恶作剧的念头。谢沧行拿本破秘笈糊弄自己,丢了则对不起朋友,修炼则对不起自己,干脆送了出去得了,恰巧有碰到这么一位女武痴,便顺手送了出去。 于是,双方一路上东说西聊,不过海富贵嘴里没什么真话,江平安也不戳穿。两人相聊甚欢。海富贵发现江平安这女子,生性活波、开朗,虽然是个女子,但是却有着普通男子不及的风度,如在上辈子或许是个不错的蓝颜知己。到后来海富贵心里甚至有些后悔说谎骗她。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六章 品剑 第六章品剑 有个时候,时间是过的相当快的,不知不觉便到了折剑山庄,此时折剑山庄灯火通明,照映着冰天雪地的山谷,显出一番极度炫丽多彩的光芒景色。海富贵想起了冰雕夜景。 山谷内俨然是一个不小的城镇。虽然是晚上,但是小镇上仍然有着不少的江湖人士穿行,或是聚集在某个面摊酒馆之内,高谈阔论,拼酒比力,热闹非凡。茶馆。酒楼,路边小摊几乎座无虚席。 折剑山庄外面之所以会这么繁华,首先和欧阳世家是分不开的;其次,这里成了一个穿越万里雪峰的补给点。以往要前往东北地区,不得不绕过雪山,那要多走十天的路程,如果从雪山穿过去,但是中间没有补给点,平常人根本无力通行。自从欧阳世家在此建立了折剑山庄后,便成了这条道路的一个中间补给点,不是大队人马车辆的话,一般都愿意走这条雪山近路。来往的客人多了,折剑山庄自然就繁华起来了。 随着参加的品剑大会举办的次数越来越多,参加的人员也越来越多,品剑大会慢慢变成了一个江湖武林人士互通信息,互换兵器、药材、秘笈,互相切磋、结识好友的一个综合交易大会,有的人来此招收护卫,有人便来此卖把武艺以便能够找个好东家,当然品剑大会核心主题还是比武品剑。 海富贵见已到了折剑山庄,便提出要先行一步了。江平安也拱了拱手,道:“后会有期。日后如有需帮忙,请来苏州找我,巨鲸帮定会全力相助。” 海富贵哪里指望去苏州找她,他现在迫不及待的要去找家衣服铺子,穿上十件、八件厚棉衣。这都快冻僵了。 江平安目送海富贵三人走远后,才发出一声叹息:“施恩不望报,君子恩德不过如此,真乃大侠仁义。” 薛如有点不屑的道:“主子,他算什么大侠啊,手无缚鸡之力。” 江平安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问道:“如果今晚换做是你,明知不敌,会丢了性命,还会不顾一切的冲过来救人吗?” “我肯定……?”想了想,薛如迟疑了会,道:“我自己虽然敌不过,但是可以去喊人啊。”后面一句明显小了很多。 江平安道:“这就是他让人敬佩之处。舍己为人,又有几个能做到呢?这不是大侠,那还有谁称得上呢?虽然他不图回报,但是我们巨鲸帮可不能做这等昧良心的事情。救命之恩大过于天,我等自当涌泉相报。” 薛如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主子,他又没告诉你名字,你也不知道他在哪,怎么报答人家啊?” 江平安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道:“虽然他没说名字,但我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薛如一脸好奇的问道:“真的啊!主子您是怎么猜到的啊?” 江平安缓缓道来:“如果我没记错,他的两个随从先前点燃的一套衣服应是明州海鲨帮的弟子服装,尤其是胸前的那条海鲨足以肯定。而他的两个随从有一句话说漏了嘴,称他为‘少帮主’,那么此人的来由便呼之欲出了。” 薛如听了江平安的推断,嘴巴张的老大:“主子,您是说那位少侠是海鲨帮的少帮主,就是和主子你订了……”薛如捂住了嘴,感觉不可思议。 江平安长叹一声,道:“或许这就是天意吧!”江平安,看了看手上的无名秘笈,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去客栈落脚吧。” 海富贵主仆三人,从衣服铺子出来后,便直奔客栈,可惜这品剑大会来的人实在太多了,有头有脸的当然住进了欧阳世家的庄内客房,还有大部分来凑热闹的只能在外面的客栈住了,小镇的两家客栈全部住满。 海富贵坐在路边的棚子里,放下汤面碗,打了个饱嗝:“呼……,真痛快。”在这冰雪覆盖的地方,吃一碗热汤牛肉面,真是人生一大快事。海富贵想起了大排档,可惜这里没有烧烤。 毕同和尹大有早早吃完了,毕同摸着肚皮,歪撑着脑袋,道:“少帮主,咱们今晚住哪里呢?” 尹大有似乎想到什么好主意道:“少帮主,要不你去折剑山庄找找姜少侠、夏侯少主他们。肯会给安排舒舒服服的暖和房间。” 海富贵白了他一眼道:“你跟他们很熟吗?人家能够一路带着我们赶到折剑山庄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还指望住进欧阳世家?你也不看看外头多少英雄豪杰都没资格住进庄内。真是,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尹大有讨了个没趣,和毕同一阵嘀咕:“哼,这个时候知道要脸了,当初不知道是谁死皮赖脸的要跟着暮姑娘。” 海富贵站了起来,道:“车到山前必有路,结账,咱走。” 海富贵打算去镇子上的居民家借宿。可惜这个法子不只他想到了同样也有他人想到,一连问了三四家,不是说没有空房间,就是说已经有人租住了。就在海富贵认为今晚要睡大街的时候,一个老头给了他希望。 这老头姓齐,头发和胡子全白了,但是红光满面,身子一点都不见佝偻,声音洪亮,中气十足,真是个健旺的老头。奇怪的是偏偏拄着个拐杖。 齐老伯说话的语气却像是别人欠他几百贯钱没还一样,中气十足的道:“家里还有两间空房,一间是我儿子以前住的,一间是我孙子以前住的。你们想住就住吧。”本来是一句友好客气的话,从他嘴里一出来便变了味。 不过这句话对海富贵来说不亚于天籁之音,连忙道:“真是太感谢,老伯,您放心,我们定会按照最好的客栈付给你房钱的。” “那倒不必。”齐老伯,拄着拐杖,往回走道:“跟老夫来吧,就在前面的街角。” 海富贵没想到这齐老伯虽然说话让人听着稍微有点不舒服,但是人还是挺乐善好施的。跟在后面道:“好的,老伯,您慢点。” 齐老伯突然停下,回头道:“你是不是觉得老夫人老体弱走不动路?告诉你,小伙子,别说走,就算是跑也来的。”说完脚下健步如飞,海富贵还有的跟不上,只得稍微小跑才能跟上。 海富贵没想到这老伯竟然这么好强,这要是走路摔倒了,还不得算我头上来,得想个法子让他慢点才好,分散注意力最好了,于是问道:“老伯,您儿子是外出了吗?” “死了。”齐老伯头也不回,古井不波的道。 “哦,真是对不起。提到您的伤心事了。”海富贵抱歉的道。 齐老伯倒不见伤感,道:“有什么好伤心的,人总是会死的。” 道理是个道理,不过又有几人能看得开,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苦楚谁能知,海富贵也不便多问。一路无话,跟着齐老伯来道了了他家,是一个不大的院子。 齐老伯推开大门道:“都进来吧!” 海富贵一进来便吓了一跳,因为看到屋里有个年轻人,大叫一声:“鬼啊……!” 齐老伯怒声道:“大吼大叫什么!年轻人毛毛躁躁,一点都不稳重。哪里有什么鬼,这是我孙子。” “你不是说已经……”海富贵试探着问道。 齐老伯丢下一句:“莫名其妙!”便走进里屋了,片刻又传来一声:“少琮,招呼客人。” 这年轻人乃是齐老伯的第二个孙子齐少琮,今年不到十六。齐老伯本名齐大石,有一子,去年染病已故,大孙子外出了。家里只剩这两老小,所以空了两间房子。海富贵运气好,正好碰着了。 齐少琮见来了客人,连忙招呼起来,热茶倒上,安排三人住下。海富贵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这一挨床便睡着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海富贵才起床。这一觉睡的真是舒坦,海富贵活动活动手脚,顺便打量了这屋子。只见这屋子,虽然简陋,却摆放整齐、干净,隐约透露出一股书香之气,起码得那种三代书香世家才有的韵味。海富贵觉得有些奇怪,看昨天齐老伯和齐少琮的行为举止,并不是像那种书生秀才,也就一普通百姓,难不成家中还有读书人? 出了屋子,见到齐大石在院子里坐在摇椅上晒太阳,前后摇动,悠闲自得。海富贵正想打招呼,却先听齐大石眯着眼,略带讽刺的语气道:“一日之计在于晨,日上三竿了,年轻人才起床。真是荒废大好春光哦!” 海富贵知道解释无用,只得低头道:“老伯说的对,小子一时贪睡真是不应该。”海富贵走到齐大石身边,掏出一锭银子,道:“老伯,一点小小钱财,用于这几天的住宿费用,还望老伯不要嫌弃。” 齐大石仍然眯着双眼,似乎极其享受这黄黄的阳光,道:“老夫借宿给你,可不是贪念你的银子。这样吧,你要是真想补偿,那便帮我送封信去折剑山庄内吧。” 海富贵觉得奇怪,折剑山庄就在此地,为何还要送信,就算是送信又为何还要借助他人之手,看来这位老丈是故意寻个由头推脱我,于是道:“当然可以。” 齐大石早就准备好信函了。海富贵接过信函,见到封面上写了个两个字“一尘”,银钩铁画,力透纸背。海富贵情不自禁的叹道:“好书法!老伯这一手字足以问鼎宗师。” 齐大石睁开眼,道:“没想到你这小子也懂书法!” 海富贵喃喃一笑道:“略知皮毛,老伯见笑了。对了,老伯这封信要送给折剑山庄的哪位?” 齐大石:“听闻这次蜀山派也派了人来参加品鉴大会,你要是在折剑山庄见到了那两个蜀山道士,把这封信交给他们就行了。” 听他这语气,似乎对蜀山派没什么好感。海富贵心中也是有点忐忑,不过已经答应了对方,那还是去送吧。 海富贵叫上毕同和尹大有两个,在街边的路摊随便糊弄了下,填饱了肚子,便走进折剑山庄。 今天刚好是品剑大会的第一天,由于海富贵起的晚了,因此错过了品剑大会的开始,很遗憾的错失了一个目睹武林盟主的风采。海富贵顺着指引来到了折剑山庄的巨大比武擂台。 整个品剑大会为期十五天,经过抽签比赛,采用淘汰制,得出最后的三十名获胜者才能获得折剑山庄所打造的兵器。 海富贵一进来便震惊了。巨大的比武擂台成方形布置,长约五百步,宽有三百步,地面铺上光滑整齐的石板,整个比武擂台分成了四个比武场地,中间那个突出三尺高的方台却没有人,看样子是用于决赛。 每个比武场地周围都围满了武林人士,而这些武林人士的服装千奇百怪,兵器更是奇形怪状。海富贵心道:“不愧是江湖上‘奥运会’啊!” 此等盛况,海富贵自然不会错过,于是便挨个比武场去看。比武场面打斗十分精彩,比武者也极为卖力,可惜海富贵不懂武功,也只能看个热闹了。 来到这一处比武场地,这一处围观的人最多。场上的比武者,一个是使刀黄衣武者,一个蓝衣武者使的是剑。二人武艺均是不凡,黄衣服的刀法精湛,蓝衣服的剑术高超,双方斗了个旗鼓相当,你来我往,刀剑相交,煞是好看,引起围观之人阵阵喝彩。 突然蓝衣剑客露出一个破绽,黄衣刀客挥刀斜削,蓝衣武者回剑格挡,只是剑不受力,被黄衣刀客一记重砍,击退几步,黄衣刀客跨步贴上,连续挥刀直砍,这招数没有任何取巧之道,全凭一股内劲,抓住一闪即逝的机会,将刀使的快、猛。蓝衣剑客只有举剑横挡,每挡一次便后退一步,眼看就要退出比武场地便是落败了。 此时,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蓝衣服的!加油啊,我可是把钱全压在你的身上。你傻啊!干嘛和他拼力气啊!” 海富贵觉得这声音熟悉,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瑕姑娘,难怪她如此激动,恨不得自己上台了,原来是压了银子在比赛上,咦……,等等,压银子?不会吧!竟然允许合法赛事赌博。 海富贵心中一亮,连忙向旁边的人确认。才知道,原来这里刚刚比赛开始前,瑕姑娘说蓝衣剑客会赢。恰好被旁边黄衣刀客的朋友听到了,当然不服气,说:“蓝衣剑客肯定输,黄衣刀客绝对赢。”两人争执不下,竟然下了赌注。瑕姑娘把全身银子全部押了蓝衣剑客赢。因此才会如此激动。 海富贵见到夏侯瑾轩也在那,便想要过去打个招呼,突然看到瑕姑娘旁边一道兰色身影,便又止住了脚步。 就在蓝衣剑客将要退出比武场地的那一刻,只见他突然身影一闪,使了招“燕子回头”,身子猛的拔高一丈,竟然从头顶跨国黄衣刀客,看也不看,飞快踢出一记“乌龙摆尾”。黄衣刀客反应也是极快,运气内劲于左手臂,以臂膀当作盾牌,接下了这一记快腿,蓝衣剑客这一招“乌龙摆尾”力量极大,黄衣刀客虽然挡住了,但是后退了几步,才化掉这一腿的力量。 蓝衣剑客,踢出一腿后,便纵身后退,收了兵器。黄衣刀客还想出招时,发现自己已经出了比武场地的界线。听得裁判一声:“蓝方获胜!”黄衣刀客恨恨的一跺脚,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竟然输了比赛。 见到蓝衣剑客获胜,瑕姑娘欢快的跳了起来,对黄衣刀客的那位朋友道:“耶……,我赢了,快拿银子来。”黄衣刀客的朋友愤愤不平的道:“哼……,使剑的投机取巧,如果是生死决斗,我大哥肯不会输。”这人说的是实话,蓝衣剑客只是利用了比武的规矩,在擂台上取巧赢了对方,如果是真正的野外生死决斗,十有八*九会败在对方刀下。 瑕姑娘道:“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反正不管怎样,我赢了,这银子就是我的。” 暮菖兰在一旁道:“愿赌服输,兄台想必不会在众人面前出尔反尔吧。” 黄衣刀客的朋友才很不情愿的拿出银子,道:“哼,拿走吧。我断门三刀楚争雄在江湖上名头响当当,出了名的一言九鼎!” 瑕姑娘得了银子,心情极为高兴,对暮菖兰道:“暮姐姐,走我们去吃好吃的去,昨晚上看到路边有好多小吃,我请客!夏侯少主,你也去吧,这回不用你付账了哦。” 暮菖兰道:“瑕妹子赢了钱要请客,我当然要给面子了。” 夏侯瑾轩也道:“好的,瑕姑娘,不过钱财之物要收好,否则容易遭窃。” 瑕姑娘:“放心,丢不了。”一转话语又道:“也不知道海公子他们在哪,不然叫上他们,人多才热闹。” 暮菖兰回道:“叫他干什么,走吧,最近一段时间人多,去晚了可没空位!” 海富贵自从知道赛事赌博合法之后,便想到了坐庄开赌这条发财之道,立马付之行动,在旁边借了张桌子,便开始吆喝起来了。站到桌子上,不知在哪里拿了个大锣:“哐……!” “各位英雄豪杰,兄弟姐妹,想支持你的亲朋好友吗?想为你心中崇拜的偶像擂鼓助威吗?为了给本次品剑大会增添一份热闹,小弟我在此坐庄竞猜。请相信你的眼光!支持蓝方获胜者请到左边下注,赔率一倍余六成,如果你下一两银子,蓝方获胜后,你将得到一两六钱;支持黄方获胜者请到右边下注,赔率一倍余七成……” 海富贵用上电视广告那些功夫,口吐莲花,滔滔不绝。这些江湖人士或许去过赌场赌钱,但是在这种比武大会赌钱还是头一回,而且还是如此光明正大、底气十足的赌钱,哦不,是竞猜。一时之间,第一场竟然吸引了一百多人下注。 毕同和尹大有不知道自家少帮主要干什么,只是按照少帮主的吩咐,收银子,开收据,写条*子,落印,按手纹,记账。条*子上用的通用文字;记账本却是用的少帮主要求的阿拉伯数字。 海富贵根据两边收的银子状况不时的调整比率,最后停止下注时,挂牌上的蓝黄比率已经是一点八比一点七了。总的下注倒不是很多,只有三百五十多两。这场比赛,最多可获的三十多两的收入。海富贵知道,因为自己不懂武艺,所以只能保守坐庄,对众人的诱惑不大。要想把庄做大,必须加大赔率,但是加大赔率,风险就大了,搞不好会陪光光。所以需要有个武功和经验都是一流的人做参谋,但是海富贵认识的懂武的人太少。夏侯瑾轩、瑕姑娘是不要想了,他们和暮菖兰在一起,只怕自己还没靠近,就人头落了地。姜承的话,估计也不会参与到自己这些俗气事当作,或许谢沧行可以,只是现在去哪里找他呢。 海富贵开了一场竞猜,有几十人赚到了钱。赔钱了的恨蓝衣方不争气,赚钱了的懊恼自己为何没有多下注。 第二场开始的时候,下注的人便多了一倍,海富贵这个小角落聚集了大量的下注的武林人士,引起了整个比武擂台的关注。人一多,毕同和尹大有两个都有点忙不过来了。 就在此时,谢沧行找到了海富贵,一拍他的肩膀,道:“海公子,你这是在干什么?” 海富贵抬头一看,见是谢沧行,欣喜道:“谢天谢地,你总算来了!” 谢沧行纠正他道:“我可不叫谢天谢地,我叫谢沧行!” 海富贵也懒得跟他贫嘴,拉了谢沧行到一旁小声说道:“谢兄,现在有一个绝佳的发财机会,你干不干?” 谢沧行一听,可以发财,立马有了兴趣,笑道:“海兄,真是够意思,发财不忘照顾朋友,说来听听,什么发财机会?” 海富贵知道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这个坐庄竞猜里面的道道,只好挑重要的说:“谢兄,你武艺怎么样?” “那还用说,打架没输过!”谢沧行自信满满的道。 海富贵也不去分辨他这句话里含了多少水分,于是道:“那好,谢兄你现在帮我观察将要开始的每一场比武双方,凭借你的江湖经验和眼光判断谁胜谁负,提前告诉我。我在这坐庄竞猜,赢了钱咱们五五分成,如何?” 谢沧行有点疑问,道:“你这个坐庄能赚钱?不会亏?” 海富贵道:“刚刚我开了一场,因为没有谢兄这般武艺好手在场,没敢开大的,只赚了三十来两。” “三十多两!你就刚才这么一小会?”谢沧行难以置信。 海富贵点了点头道:“是的,如果谢兄你眼光要是准确,那么我们这次就大赚特赚。到时候我们二一添作五,嘿嘿……。” 谢沧行道:“判断谁胜谁负,那是小菜一碟,有我在,哪个要是想输都难。” 海富贵吓一跳,还以为他掌握暗中操作之法,连忙道:“谢兄,咱们还是别去干扰比武才好,免得欧阳盟主找你麻烦啊。” 谢沧行呵呵一笑,道:“仅仅预测谁胜谁负,我就拿五成的收益,不好。这样,我拿两成即可,毕竟我老谢分文没出。”谢沧行心里认为做生意就的要成本,虽然海富贵没说投入多少成本,但是自己分文不出,就拿走五成的收益,这便宜占大了,过意不去。唉,本来是来打架的,没想到成了看戏的,不过这一届没什么好手,也不值得出手。 他又哪里知道海富贵这是空手套白狼,这场竞猜靠的就是他的眼光赚钱。海富贵推脱不过,便随了他。然后又和谢沧行说了些细节上的事情。 “少侠,没想到在这里又遇见了你。” 海富贵转头一看,只见一位淡蓝透白衣少女,二八佳人,齿白唇红,圆圆的小脸,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像闪亮的墨玉,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细长蓝色发呆扎在身后,胸前飘荡着两缕长发增添了一份潇洒。手提一把长剑,亭亭玉立,巧笑倩兮。 海富贵竟然一时想不起来,这位女子是谁。 谢沧行见了,道:“海兄,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么一位俊俏的姑娘,不介绍一下吗?” 海富贵看到这位女子旁边的绿衣少女才想起来,原来这是昨晚遇见打那对主仆,昨晚天色太暗,竟然没发现这位……叫什么来着,悲催,忘记了,没想到这位姑娘竟然是位妍姿俏丽的美貌佳人。 海富贵当然不会露出忘了对方叫什么名字的天大破绽,于是道:“原来是姑娘您啊,真是巧了。来,为你介绍一位武功高强的大侠,这位乃是江湖人称‘玉面飞龙’的谢沧行谢大侠。” 谢沧行眼角一阵抽筋,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外号了。丫鬟薛如心里一阵嘀咕:“就他那满脸胡子拉碴,刀疤上脸,还‘玉面’呢,真是上坟不带纸,糊弄鬼啊!” 海富贵又介绍江平安,开口道:“谢兄,这位乃是……”说到这里,海富贵故意停顿一下,见到江平安并未接话,于是有接着道:“……莲花女侠……”说到这又停一下。 江平安也是慧心巧思之辈,大底猜到了海富贵的心思,于是一拱手道:“苏州,江平安。”不过心里倒是狠狠咒了海富贵一番,竟然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还编个什么“莲花女侠”这般俗气的外号,估计要是不自报名字,他还能接着往下编。 双方见过面。江平安见到海富贵这里热闹非凡,两个手下又忙的不可开交,问道:“少侠,看您这里忙的热火朝天、应接不暇,不知小女子能否为少侠分担一二。’ 正好,海富贵这里缺人手,听到有人愿意来帮忙,当然乐意,于是便安排江平安她们俩去登记注码。 江平安听到海富贵这种新奇的‘阿拉伯’数字,又采用的表格记账方法,一时惊诧万分,用熟练后,又是敬佩万分。先前弄出了这个空前的坐庄竞猜的法子,能赚多少银子暂且不说,至少目前是能赚钱的,现在又创出如此新奇、方便好用的记账方法。江平安只突然觉得海富贵身上处处透漏出神秘气息。 有了谢沧行的精准预测,海富贵就可以加大赔率了,有一场竟然加到了一赔二十,轰动整个全场。不过这一场海富贵也是赚的最多的,光这一场就赚了近四百两。有了谢沧行便知道每一场比武双方的实力,对于那些实力差距非常明显的比武,海富贵便不再做庄,坐庄场次的都是一些实力均衡或者会爆冷门的比武。谢沧行也不亏是他自己所说的“猜个胜负而已,小菜一碟。”一整天下来,做庄近二十场,仅仅猜错一场,还是输的那个比武一不小心脚下滑倒了。 但是坐庄一直赢钱那是不长久的,偶也要故意输两把。海富贵甚至不需要去干扰比武内幕、耍那些不光彩的手段,仅仅凭借场外坐庄下注,就能赚个体满钵。对于庄家的手段,海富贵动用的不多,但也够用了。为此海富贵还刻意营造了不少人赢了好几场,然后大肆宣扬,尤其有个人赢了一十二场,五十文钱赢回来了近千两,可谓是今天的传奇之星。 谢沧行不知道到底赢了多少银子,反正中午、下午都是订的折剑山庄外面小镇最豪华的福喜酒楼美食。估计应该是赢了不少。 最后一场结束后,有人欢喜有人愁。赢钱的高兴,输钱的沮丧。最为高兴的当然是海富贵。众人散场后,正当海富贵准备收拾离场时,姜承来了。 海富贵欣喜道:“姜兄,你怎么来了?” 姜承说话还是那么干练:“海兄你在这里搞出如此大的动静,师父派我来询问发生何事?” 海富贵一听,暗骂自己,太过疏忽,你在东道主家里举办赌彩,竟然不提前和东道主打个招呼,将对方置于何地,又将武林盟主置于何地呢。但是自己所作的事情也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于是道:“是这么回事,在下虽然不懂武艺,但是一直对江湖极其向往,这次的品剑大会虽然不能参加比武,但是也心存幻想,于是便搞了这么一个竞猜活动,没想到江湖朋友给面子,也喜欢这个娱乐活动。所以才把场面稍微搞大了些,给贵山庄带来困扰,这里配个不是。” 姜承当然不知道里面的花花道道,于是道:“海兄,品剑大会人员复杂繁多,容易引起纷争,还望海兄能够控制住场面,以免引起骚乱。” 海富贵一想,自己光顾着赚钱了,没想过万一有人输红了眼,激动之下动了兵器,想到这,海富贵一身冷汗。道:“姜兄提醒的是。在下有一事情想请姜兄帮忙?” “海兄,请说。” “是这样的,你看我身后这个的台子过于简单,不知能否借用北边的那个看台作为竞猜场地,在下愿出两千两银子每天作为租借费用。” 一听到“两千两每天”所有人都惊呆了, 谢沧行第一个道:“海兄,你没说错吧,两千两一天!你哪来那么多银子?” 海富贵肯定的道:“没错就是两千两,只要能够稳定竞猜,每天比武结束立马奉上白银两千两,绝不拖欠。”海富贵露出他的本意,没错,就是要稳定! 姜承道:“两千两就借一个台子,只怕,海兄还别有所图吧?” 海富贵被姜承猜中心思,也不隐瞒,道:“姜兄你也知道,我现在人手不够,没人照看场子维持秩序,万一有人闹事,我又不通拳脚,根本镇不住场面。如果折剑山庄能够出面,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姜承笑了笑,道:“海兄,我就知道你主意多,不过这事我也做不了主,还得请示师父。” “那是自然,在庄外的福喜酒楼静候姜兄佳音。” 送走了姜承,海富贵便招呼众人,收拾东西。这一整天下了,谢沧行最轻松了,只是两地走走,便完事大吉了。最累的当属江平安主仆和毕同、尹大有,四人登记注码,手都快抽筋了。但是当海富贵打开两张桌子下的大箱子时,除了海富贵,其余人都目瞪口呆。 只见两个巨大的箱子里躺满了金银铜钱。幸好此时比武已经结束,人员都离开了比武擂台,不然肯定会引起哄抢。 众人惊讶,一是因为金银铜钱太多,将近满满两大箱;最主要的是,仅仅一天的时间,就跟变魔术似的,多了两箱金银。 海富贵见到他们一个个张大嘴巴道:“别发呆了,一共是四千四百六十九两三十文。哦,不对是三十一文。”海富贵捡起踩在脚下的一个铜钱。 薛如道:“主子,我是眼花了还是在做梦啊!” 江平安也难以置信的道:“少侠,真乃奇才。” 谢沧行捧起一堆金银道:“海兄,这抢钱也没这么快啊,难怪你敢夸下海口,两千两租借折剑山庄的一个台子。不过,两千两租个台子也太贵了,照我看,顶多五……十两。” 海富贵笑了笑说:“做生意嘛,最讳忌的就是吃独食,我们要真是在折剑山庄的眼皮子底下赚了钱,却一个子儿都不给人家,只怕……。呵呵。”海富贵没有说出最后的话,但是谢沧行和江平安都是一点即透的聪明人。 谢沧行道:“想不到,海兄,年纪轻轻便如此老练,真是不简单啊。”江平安也在心里佩服这位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少年郎。今天他给自己的惊讶实在是太多了,超过了人生总合。 海富贵笑了笑道:“谢兄过奖了。好啦,大家把这些银子存到庄外的钱庄吧,等品剑大会后,咱们再来分红。” 谢沧行力气极大,一人扛了一个大箱子,轻松自如。海富贵他们五个抬一个箱子,都有些吃力。海富贵这才发现原来习武之人真的可以力举千斤。其实他是误会了,以为江湖上习武之人都能想谢沧行这般,扛着千斤重的箱子跟没事人一样。真正能做的谢沧行这般的举重若轻者,在江湖上已经可以称为一流高手。 海富贵把银子换成了钱庄票号后,便来到福喜酒楼要了个豪华包厢,点了一桌子招牌菜,上了三坛美酒。 酒足饭饱之后,谢沧行喜笑颜开的道:“还是跟着海兄有福,山珍海味,美酒佳肴,从未有过像今天这样丰盛。” 海富贵道:“夏侯少主也并非吝啬之人啊。” 谢沧行嫌酒杯小,直接拿起酒壶往嘴里倒,满足的的打了个饱嗝道:“夏侯少主倒是大方,可惜身边有个管家婆啊!” 海富贵不解的看向他,谢沧行只好解释道:“就是瑕姑娘嘛。” 海富贵恍然大悟,想到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心头一阵温馨。看了看江平安主仆二人,均已面露困色,便道:“江女侠,今天辛苦了,如果明天要是空闲的话,能否再帮忙打点这竞猜之事?” 江平安一口答应了:“求之不得,正想跟在海少侠身边学习这生财之道。” 海富贵见她说的客气,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道:“不敢当。” 众人又聊了些事情,江平安便说身体困乏,先告退了。 江平安一走,谢沧行便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道:“海兄,你和这位姜姑娘好像交情匪浅啊?” “萍水相逢。”海富贵可不想让谢沧行误会什么的,连忙解释道。 谢沧行也不信他,看今天这位江平安对海富贵的表现,非同一般。既然他不愿意说,也不便多问。 这时,姜承来了,带来了欧阳盟主的指示,道:“师父答应租借一个台子给你们,同时派出十名弟子供海兄你的差遣。” 海富贵需求折剑山庄派人来维持秩序,最主要的目的是借助折剑山庄这块牌子,借助欧阳盟主的声望,至于来多少人倒无所谓,没想到欧阳盟主这么大方,直接派了十名弟子,当然对于海富贵来说越多越好了。于是道:“欧阳盟主真是义薄云天,大气非凡。在下铭感在心。” 姜承突然想到什么事情,道:“对了,海兄这几日折剑山庄人士众多,你们可有找到落脚之地。”海富贵告诉他说,住在镇上的一户百姓家里。 姜承听了之后,说要给他安排进折剑山庄内客房住宿,海富贵也是求之不得,能够进庄内的自然都是稍有声望身份之人,住进庄内,自然多了一份认识的机遇。 海富贵跟随姜承来到折剑山庄的西边客房院落,整个院落极大,一眼望去,房屋近千。姜承告诉他,这还只是其中的一个院落,折剑山庄有三个这般大小的院落,折剑山庄花了大成本建立这些客房,也不完全是免费让人住的,根据房间的规格需缴纳不同的费用。 姜承让海富贵在客厅稍微等,自己去禀报。 折剑山庄的门主也就是当今的武林盟主欧阳世家家主欧阳英,育有一子,可惜天妒英才,早年已故,现只有两女。目前在家主事的就是欧阳世家的二小姐欧阳倩,听说二小姐欧阳倩从小体弱多病,不能习武;小女欧阳慧,未满百日,尚在襁褓当中。 姜承身为欧阳英的第四弟子,虽然也有不小权利,但是这等事情却还得先告知管事的欧阳倩。欧阳倩听得是姜承的好友,便亲自来了客厅。对于谢沧行,她已经见过,想必是客厅之中的另外一位。 虽然欧阳倩不会武功,但是身在欧阳世家眼光还是有的。只是看此人并不似江湖中人。心中有些奇怪,客气的道:“听四师兄说带了好友前来折剑山庄,小女子琐事缠身,让贵客久等了,真是抱歉。” 海富贵真在无聊的喝着折剑山庄的招待茶水,打量着客厅错落有致的摆设讲究,突然听到一个娇弱的声音,转头一看,见是一位秀丽端庄、身娇柔弱的女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看样子应该是折剑山庄的二小姐,连忙站了起来道:“明州海鲨帮海富贵见过二小姐。” 欧阳倩轻轻一回礼,行了个万福,道:“海公子无需客气,您是四师兄的朋友,自然也是折剑山庄的朋友。明州真是个地杰人灵的地方,先有夏侯少主才华横溢,现有海公子果敢有为。” 海富贵也不知道她这话恭维成分有多少,不过听起来挺舒服的,尤其是欧阳倩说话柔柔弱弱的,软语绵声,让人难以兴起拒绝之情,道:“二小姐抬举了,夏侯少主乃是人中龙凤,在下嘛,就是一普通俗人。” 欧阳优雅的坐在了主位之上,仪态万方,轻启朱唇道:“四师兄看人的眼光向来是极准的,海公子自然也是出类拔萃,单说海公子天价租借我折剑山庄一座比武看台,便非常人所能。” 海富贵才明白,原来是因为这个,看来这二小姐在折剑山庄的地位不低,刚刚定下来的事情就知道了,或许她便是决策者之一。海富贵仔细打量了一眼这位娇弱的女子,心中对她高看了几分。 对别人夸奖,海富贵也不好意思厚脸就认了,道:“唉,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和谢兄闲着无聊便给自己找了些事情,似我这等不习武之人,也不枉来一趟折剑山庄。” 谢沧行听到这小子竟然把自己拉下水了,明明是你自己的主意,非得搭上我,于是笑呵呵的道:“海兄邀请,反正我也闲着无事,便和海兄胡闹一翻。” 双方又说了几句没营养的话,海富贵也只好尽量配合,心中觉得这同样是四大世家的继承人,夏侯瑾轩、皇甫卓、欧阳倩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这位二小姐,看似热情客气,实则保持距离,或许是男女有别的原因吧。 聊了片刻,欧阳倩安排贴身侍女浣雪带领海富贵去了客房休息。 海富贵一行人离开后,只听欧阳倩道:“四师兄,你的这位朋友不简单,倩儿都有点看不透呢。” 姜承道:“海兄侠骨仁心,舍己为人,可能偶尔会有些荒诞之举,不过海兄心地善良,是个真正君子。” 欧阳倩有些好奇的道:“你说他有些荒诞之举,是指他的那个坐庄竞猜吗?” 姜承有些支支吾吾的道:“这个……,以后再说吧。” 欧阳倩听他说一半留一半,倒也不追问。刚要说话,便是一声咳嗽。 姜承这冷脸汉子竟然难得的露出关切的表情:“二小姐,您身体不好,你有什么事吩咐我……或者其他弟子去做就行了。” 欧阳倩倒是一脸的幸福之情,低首慢声道:“四师兄,那个……有几件新的冬衣放在你的房间了,你回房的时候穿上试试。要是觉得哪里不合身,就跟我说一声……” 姜承又恢复倒了那副表情“嗯”了一声,不过心中是否澎湃便不得而知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章 意外 第七章意外 且说,海富贵从客厅出来后,和谢沧行约定明天比武擂台见,便分开了,各自回房休息。 海富贵跟着欧阳倩的侍女浣雪前往住所——西院甲子号厢房。这甲字号开头的厢房都是用于招待江湖上一些名声赫赫之辈。海富贵自然不知道有这个规矩,见到客房宽敞舒适,屋里暖和,还以为是这个侍女刻意照顾呢,便拿出一锭银子道:“浣雪姑娘辛苦了,这点碎银子给姑娘买个手帕,还望不要嫌弃。” 浣雪哪里见过还有人会给她这个侍女银子,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这个……,海公子,我不能要你的银子。”浣雪心想,这海公子不会对自己有什么企图吧,要真是这样,我肯定揍他个皮青脸肿、爹妈不识。 “为什么呀?” “就是不能要。” 海富贵想拿过对方手来,塞给她,伸手到一半,才想起来,这男女有别、不符礼节,要真这么做了,估计就要被折剑山庄打出去了。于是道:“浣雪姑娘严于律己,在下甚是佩服,也不勉强,那就不打扰浣雪姑娘了。” 浣雪一听,心头一松,也不知道这位海公子打的什么主意,道:“那海公子休息,我先退了。”浣雪刚走退出门口,听到海富贵道:“既然你不收银子,那么明天买个礼物送你吧。”浣雪吓的加快脚步,头也不回的走了。一路上总觉得这位海公子太过孟浪,不过自己也不需担心,身为欧阳世家二小姐的贴身侍女,也没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招惹。 第二天,海富贵、谢沧行、江平安凑齐后,占了比武擂台的北边的台子,横幅拉起来,四个大字“比武竞猜”。由于占据了看台这个特需的位置,而且又有折剑山庄的弟子在,因此人们便对这个“比武竞猜”多了份信任,参与的人也更多。 海富贵只需要根据两边下注的多少调整下赔率,偶尔也去看看精彩的比武,虽然他什么也看不懂。一整天下来,开了二十场。散场后,海富贵当场拿出两千两票银交给折剑山庄的弟子,每人还给了十两赏钱。 这十个折剑山庄的弟子,以九师兄季南河为首,一开始听到姜承安排来看场子,心中极度的不满,堂堂折剑山庄的弟子竟然要听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使唤,心中也对姜承多了一份抱怨。季南河打一开始就和师兄弟早商量好了——不听号令,可是海富贵并没安排他们做事,而是让他们坐在椅子上喝茶,瓜子、干果、点心样样不缺。中午还有“福喜酒楼”的美味佳肴。一时这些人也摸不透这海富贵到底什么打算,待散场后,竟然还有赏银,比他们月钱还多。顿时高兴万分,大呼:“海公子高义!”对姜承的怨恨变成了感谢,一个个说多亏了四师兄给了他们一个美差,还是四师兄对我们这些师弟们好。 待折剑山庄弟子走了后,海富贵一清点收入,比昨天多了一千多两,扣去给折剑山庄的两千两,还赚了三千多两,虽然比昨天少了,但是心里更加踏实了。 照旧存了银子,换成票银。然后去“福喜酒楼”饱吃一顿。大家便各自散去。海富贵也在镇上溜达一会便回折剑山庄客房休息了。 海富贵刚踏进客房院子的时候,便听到有人在争执,好像是在争执武功高低的事情。 “你们天狼堡哪有我们五虎门厉害,我们五大当家各个身手不凡、刀法更是出神入化。” 立马有人反驳:“五虎门算什么,我们血剑门这些年都快赶上四大世家了。今年我们门主和上官门主切磋,三百招后才输了一招。” 一时之间,纷争四起,众说纷纭。 突然,一个声音说:“你们也别争了,就算是四大世家又如何,当今神州最厉害的门派还是蜀山派。” “嗨……,这个还要你说!” “就是,蜀山派是道门仙家,修的是仙术,我们这些世俗门派怎么能比!” 海富贵听到这里,心头一动,看他们似乎对蜀山派极为崇拜,那天在斗雪妖的时候也多亏了蜀山派的高人发出从天而来的一道剑气才得以被救,海富贵在心里嘀咕:是不是要寻个机会拜入蜀山派的门下,修成真仙境界自己是从不奢想的,学个三五招用以防身也不错。等等,我是不是忘记什么事情了。 海富贵猛的一拍额头。终于想起忘记什么事情了。毕同和尹大有两个见到海富贵突然用力拍自己额头,不解的问道:“少帮主,你咋地啦?” 海富贵懊恼的道:“齐老伯让我送信的事情,这两天光顾着赚钱,都给忘了。”不过这让我去哪里找蜀山派的人呢。还是找人来问问吧,或许昨天的那个浣雪知道。 海富贵拿银子开路,找了个折剑山庄的弟子问了浣雪姑娘在哪?那个折剑山庄弟子接过银子,脸上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告诉了海富贵浣雪姑娘的住处。心里却在嘀咕:“就你这样还想讨好浣雪姑娘,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海富贵来到下人住所,找到浣雪姑娘的时候,正好见到她在洗衣服,这大冷雪天的洗衣服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尤其是看浣雪那模样不过是十五六岁,要是在后世,那都还是家里的公主,别说雪天洗衣服,就算是夏天时候,爹妈都不会让她碰这些。 海富贵走了过去道:“浣雪姑娘,冷着了吧,先歇会吧。” 浣雪抬头一看,竟然是昨天那位海公子,心中一个问号:“他又来干什么啊?”但嘴上还是客气的回道:“原来是海公子啊,您是庄上的贵客,有什么事情吩咐一声就行了,何须亲自过来呢。”浣雪用挽起衣袖的小手轻理云鬓,接着搓洗衣服。 海富贵见状,寻思着:“得,看来不招待见啊,还得的银子开路,不过这姑娘好像不收银子,对了,刚才回来时在路边看到个漂亮的玉钗便顺手买了。”拿出玉钗道:“浣雪姑娘,昨天答应送给你一个礼物,今天在街头时一眼便看中这个玉钗与浣雪姑娘你极其搭配,于是便买了下来,你看这个玉钗可行?” 浣雪看了一眼这个玉钗,便喜欢上了,款式新颖,玉石通透,一看便价值不菲。但他送我玉钗干什么?难不成真对我有甚企图?哼,我浣雪可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孩子,于是道:“海公子,你这是何意?我可不敢收你的礼物,你还是收回去吧,或者另送佳人。”不过这个玉钗真的很漂亮,浣雪不由多看了一眼。 海富贵没想到这小小的一个丫鬟竟然有如此廉洁自好品质,真是难得,难道是自己猜错了,古人都有这种高风亮节?道:“只是个小玩意,不值钱,浣雪姑娘要是腻了就丢弃掉也无妨,不过暂且收下如何。姑娘一向廉洁自好,想必也没人能因为这一个小事物便说姑娘的不是。” 这时院子外头传来一阵交谈嬉笑声,看样子是其他的女仆回来了。浣雪怕被人看见反而不好,便接了过来,快速收了起来,道:“好了,礼物我收下了。海公子你还有别的事吗?” 海富贵迟疑了下,还是把此次的目的说了:“在下听闻蜀山派有人来参加品剑大会,不知浣雪姑娘能否替在下引见引见。” 浣雪听到这人拿只如此贵重的玉钗只为了和蜀山派的人见上一面,不过听二小姐吩咐,蜀山派的道长,不喜欢外人打扰。万一他惹得蜀山派仙长烦躁,从而连累到我,岂不麻烦,自己说不得要被责罚。于是道:“海公子,不是我不帮你,蜀山派道长的住处我也是知道的,但是蜀山道长早有吩咐,不许外人打扰,因此海公子还请不要让我难做。” 海富贵见她说的坚决,因此也不勉强,便告辞了。唉,这姑娘收了礼不办事啊!算了吧,自己再想别的办法,实在不行就只能去找姜承帮忙了。 于是,海富贵便一心一意的扑在了比武竞猜、坐庄赌钱的事情上。 今年的品剑大会出现了“比武竞猜”这么一件轰动整个折剑山庄的事情,爱热闹的瑕姑娘自然也不会错过,听到这个消息了,立马拉着暮菖兰便去了。到了一看,见到坐庄的竟然是海富贵,刚想去打个招呼,顺便也下注,赚些银子。却被暮菖兰拉走了。 因此在接下来的十多天里,瑕姑娘总是哀声叹气:“一赔五啊!暮姐姐,我刚刚要是买了的话,就赚了五倍回来。” 暮菖兰有点不讲理的道:“反正我就是不允许你去这个无赖色胚那里赚钱,更何况你还未必能赢回来呢,自古以来庄家哪里会做亏本生意,你没注意到这总是赢的人多,输的人少吗?” 瑕姑娘低声嘀咕:“海公子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你个人有意见,也没必要拉上我呀。”不过显然,暮菖兰自动忽略了她的这句话。 终于到了最后一天,海富贵这十几天赚了个体满钵。今天将要决出前十位的排名。因此各大掌门和四大世家的门主都有参加。整个比武擂台周围座无虚席,肩肘相接。 海富贵没时间去看比赛,光忙着坐庄了。 前十名的比武都在中央突出高台进行。此时场上胜出的是折剑山庄的大弟子萧长风,和对手比斗百招后,斩断了对方兵器,从而获胜。一时场上掌声四起,众人喝彩,各大掌门和门主也纷纷祝贺欧阳盟主教徒有方、门下弟子不凡。 萧长风环顾四周,拱手示谢。春风满意之情,显露无疑,炽热的眼睛却看着东边看台欧阳世家弟子中的一道倩影,盼望着对方给予回复,哪怕只是一个眼神,只是这个倩影看的不是台上万众瞩目的他,而是她旁边一个安静的男子。 萧长风视线转道这个男子身上,瞬间妒火中烧,嫉妒的目光一闪而过,咬了咬牙,片刻便又恢复如初,对在看台上的欧阳英行了一礼,道:“师父,徒儿胜了。” 欧阳英点了点头,露出兴慰的笑容道:“嗯,不错。不愧为师教了你那么多年。” 萧长风道:“多谢师父栽培。现在,徒儿有一个不情之请。” 欧阳英沉声道:“什么事?” 萧长风道:“徒儿希望,能够跟四师弟在这擂台上比试一番。” 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件事,姜承也错愕万分。而萧长风似乎不给姜承拒绝的时间,接着又道:“四师弟,怎样?你可愿意跟我比试一场?” 整个比武擂台的目光都集中在姜承身上,姜承不由把目光投向他师父。欧阳英示意道:“擂台之上,不分门派,只分彼此。” 姜承得了欧阳英的允许,仍然有些顾忌,道:“弟子不敢,怎能向师兄动武?” 萧长风在台上大声道:“师弟!平日我们拆招喂招都是小心翼翼,大家在师父门下都修行了这么些年,你真的不想知道我们到底谁更强吗?现在我向你挑战,你不应战,莫非是瞧不起我?” 和萧长风平时要好的徐世、徐杰也纷纷起哄道:“是啊!四师兄,师父都说了擂台之上不分门派,只分你我。你就上吧!” “就算是输了,也没什么,毕竟除了大师兄,就属你武功最为高强了。” 本来海富贵在统计下注筹码,突然听得谢沧行回来报告:“临时增加的一场,折剑山庄的萧长风对折剑山庄姜承,姜承胜!” 海富贵拿到的比武名单并没有姜承,听了谢沧行解释才明白,这个萧长风只怕是想借势报复,只要在这品剑大会上胜了姜承,那么便永远可以压他一头。姜承对自己不错,得想个什么方法帮他一把。此时刚好听到徐世、徐杰说的话。心中有些气愤,自己虽然不能上台帮姜承,但是台下造势还是可以的,立马也大声回道:“徐少侠此言不妥,比武尚未开始,胜负难料,徐少侠可不要武断结果,以免影响众位英雄的下注。”海富贵在坐庄比武竞猜,说这番话也是理所应当。 徐杰被海富贵落了面子,却又无可反驳,吃了个暗亏。 此时在场的江湖英雄人士纷纷呼喊道:“姜承,姜承……。”示意姜承出战。 姜承被师兄弟一阵紧逼,难以坚持,不由把目光投向身旁的欧阳倩。只见欧阳倩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道:“四师兄,去吧。现在各门各派都看着,你再一味推辞,事情反倒不好收场。” 姜承这才做了决定,对欧阳英道:“师父,那我便去了。”欧阳英点了点头。 姜承的了欧阳英的允许,便对台上的萧长风道:“既然大师兄坚持切磋,师弟也不便扫了师兄的兴致,还请师兄多加指教。” 正当姜承走上擂台时,海富贵突然喊道:“慢着,姜少侠请稍等,刚才萧大侠比斗过一场,耗了体力,为公平起见,请给与萧大侠一炷香时间调整休息。众位江湖英雄说对不对啊?” 姜承一听,觉得有理,道:“那是应该,便将比武定于一炷香之后。”萧长风也只得暂时先下了台,不过想到一炷香之后便可将姜承击败于台上,狠狠的羞辱他。自己便能获得二小姐的另眼相看,心中压抑不住振奋和得意。 海富贵这一番话在人群引起不同的反应,对于那些想要下注比武竞猜的人来说,海富贵的这番话是不是一个信号呢?难道这位庄家认为姜承实力超出他的大师兄?所以才给萧长风一个调息内劲恢复体力的机会。 而对于一些眼光犀利的人士来说,知道海富贵这番话明着是在帮助萧长风,实则暗助姜承。仅管萧长风刚刚经过了一场战斗,但是根本未耗费多少体力和内力,经过刚才的主动挑衅,此时不管是气势还是气场都达到了顶点,这一柱香时间,对体力和内力的恢复并多大影响,反而使气势和气场衰竭了。但是对姜承来说刚好相反,本来被迫出战,心存压力,本身功夫未必能够全部发挥,经过这一炷香时间后,平稳了心态,更易于发挥。 所以,海富贵说完这番话后,便引起了各大掌门和门主的注意。 不管他们猜的是否正确,反正海富贵刚好乘此机会坐庄。话一说完,立马把赔率牌挂了出来,顿时又引起一阵轰然。原来牌子挂出的赔率,萧长风胜一赔五,姜承胜一赔一点二,也就说庄家认定萧长风必输无疑。 被派来帮助海富贵看场子的季南河等人,首先耐不住,问道:“海公子,你这么肯定姜师兄会赢?” 海富贵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露出一个笑容,道:“你们要想发一笔小财就抓住这次机会了。” 这十人这段时间也从海富贵这里得了一百多两,听到海富贵这么有把握,因此也忍不住,季南河和师兄弟一商量,各自拿出一半的银子买了姜承赢。 倒一炷香时间后,海富贵统计了人数,买姜承胜的比买萧长风胜的人数要多三倍,海富贵心中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似乎什么奸计得逞了。 一炷香时间,转眼即过。萧长风和姜承来到擂台对立而战,二人缓缓走近,行了一礼。海富贵注意到萧长风在姜承耳边说了些什么,而姜承反应似乎有点激动。心道:“难道这萧长风还会心理战术,姜兄你可以不要上当啊,我是不是要再出个招呢?”还没来得及,台上二人已经开打了。 二人一开打,海富贵便只见到两团身影,在台上飞舞交错,兵器映着阳光四射,时时交接铿锵作响,。 萧长风身为折剑山庄的大弟子,已经将折剑山庄的招牌剑法——雷霆剑法修炼到了“引雷”境界。剑光挥舞之时隐约带有阵阵雷声,每一招式均含雷霆之力,让人防不胜防。 姜承使的也是雷霆剑法,只不过用的是短剑,嵌在在拳套上,不但有了雷霆剑法的刚猛凌厉,还多了一份灵活变化。 片刻二人对打已是百招开外了。剑光携带着雷霆之力,声势极其浩大。在场江湖人士不由对折剑山庄增了一份敬佩。 待到两百招之后,萧长风越打越心寒,原以为自己能够稳稳拿下姜承,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有如此功力,而且看他那样似乎并未用尽全力。看了非得使出那一招了。萧长风回剑抽身,身影一转,腾空旋转而上。 见到萧长风如此快速的身法,众人一阵喝彩,只是身在主台的欧阳英叹气道:“长风这孩子太过好强,这一招以他的功力还不足以驾驭,只怕是弄巧成拙了。” 萧长风腾空足有十丈高,身影翻转,剑尖朝下,成一字装,大喝一声:“雷击。”剑尖竟然发出淡蓝色光幕,整个人似一道闪电,直霹而下。 姜承显然对这一招也是极其熟悉了,挥剑环绕一圈,一个土黄色的光幕护在体外,看也不看,向天便是一拳。只听“碰”的一声巨响,二人剑尖相撞,尘土飞扬,成一个肉眼可见的圆形气浪四散而开,幸好围观的人员武功也不弱,不然便殃及池鱼了。 待尘土散去后,只见台子上姜承脚下石板碎裂好几块,而萧长风半跪于两丈外,右手握剑撑地,左手抚胸,嘴角似乎挂着一丝红色血丝,而对萧长风来说最为难受的还是强行使出这一招“雷击”后,体内气息涌乱,经脉受创,此时别说出招,便是站起来都难。自己竟然输了,嘴里难以置信的呢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姜承收了兵器,一拱手道:“师兄,承让了。”说完,便转身下台。 萧长风难以接受自己失败的结局,大喝一声:“我没输、我才……没输!喝啊啊啊啊啊……”萧长风运起手中长剑,化为一道旋转的剑龙,直袭姜承。 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个状况,只来得及惊呼一声。 姜承听得身后动静,运转内劲防御已来不及,只得匆匆避开。只是萧长风这一剑含恨出击,运起了全身所有内劲,剑中携带巨大雷霆之力,姜承哪里能够完全避开,左肩被划了一道。外伤不重,严重的是萧长风这一招所携带的雷霆之力全部涌进了姜承体内。 这一剑有如击在满是蚁穴的水坝上,将姜承平时压抑在体内的魔气彻底释放出来,有如开闸洪水般的游走全身四周,姜承根本控制不住体内肆意的魔气。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海富贵只来得及喊了一句:“萧大侠,你怎么偷袭啊!” 这句话如在平静的湖水丢了个大石块,在场诸位江湖人士,顿时哄然四起,只是顾忌着这是武林盟主的大弟子,才没有大声指责,而是交头接耳。 而姜承体内魔气过于巨大,竟然透出体外,形成了阵阵暗黑色气息,也就在此时姜承的最后一丝理智消失不见,咆哮一声,挥拳便是一击,破风而出,有如龙虎。 欧阳英眼见不对,大喝一声:“住手!” 只是此时姜承早已失去理智,这一拳纯粹是自我保护下意识的一拳。即使萧长风没有用尽最后一丝内劲也无法躲避这近距离的霸道一拳,身子似秋后败絮般飞出擂台,狠狠的摔在地上,未着地便已失去了知觉。 姜承一拳击飞萧长风后,并未清醒,眼睛反而更加凶红。海富贵心中道:“糟了,海兄有走火入魔了。”与之担心的还有夏侯瑾轩、谢沧行、瑕姑娘、暮菖兰。这些人都见过姜承在千峰岭走火入魔的状况。 突然姜承身边出现两个身影,这两个身影悄然声息的就出现了,一男一女,均是一身道袍装扮,男的身后背了一直巨大的毛笔,女的身背一柄古剑、腰间挂了一根长箫。 女道长:“好强大的气息。似乎走火入魔了。”说完轻拍四掌,全部落在姜承身上。男道长则轻轻在姜承后脑玉枕穴一点,姜承不受控制的身体便静了下来,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此时欧阳英才来到台上,对两位道长行了一礼道:“多谢道长出手!” 两位道长:“欧阳盟主无须客气。”随即,又消失在台上。 欧阳英伸手向台下江湖人士一抱拳:“让诸位同道见笑了,门下弟子闹出这种事,扫了大家的兴,老夫在这里陪个不是。今天的比武暂且结束,明日再继续。” 海富贵在远处,只看到台上突然多了两个道士,各自拍了姜承几下,姜承便倒下了。然后又突然的消失了。主要是因为他未修炼武功的原因,所以才看不见如何出现又如何消失,武功高强的人自然能看到这两位道长只是轻功身法极快。 海富贵向旁边的谢沧行问道:“谢兄,那两个道士是什么来路?” 谢沧行先是一愣,然后才道:“哦,你说那两个道士啊,应该是蜀山派的吧。” “蜀山派,听说是神州第一大门派,隐为天下道门之首啊!” 谢沧行嘿嘿一笑道:“虚名,虚名而已。” 海富贵突然想起齐大石还托付自己要给蜀山派的两位道长送信的来着。趁这个机会……。等等,那两个道士去哪里?怎么这么快! 欧阳英宣布比武结束后,众人便开始散场,有众多的江湖人士却来了海富贵这边,无它,要赢的银子,只是大家起了纷争,有人说是姜承赢了,有人说是萧长风赢了。因为裁判并未出示比武结果。不过说萧长风赢了的人似乎并不是那么自信。 海富贵见到这个状况,心中一动,道:“众位英雄好汉,由于本场比武突发意外,裁判并未给出比武结果,因此本人也不便判定谁输谁赢,一切待询问过欧阳盟主后,再做决定。不管是谁赢了,本人绝不赖账。诸位要是不相信本人,可推选几位德高望重之辈和我一起去向欧阳盟主询问。” 众人一听,这也是个办法。很快便推选出几位。 其实海富贵对这一场,不论谁输谁赢,都亏损不了。这么说的目的是为了造势,让众位江湖人士对姜承有个好感,毕竟姜承在台上打伤同门师兄这是事实,有了这几千人支持姜承的话,整个武林对姜承的看法也会随之而改变。所以海富贵就是要这些人存了一个念头——姜承胜,而且是光明正大的胜利,这样赢钱才理所应当。 海富贵和几位推选的江湖同道,在季南河的带领下,去了折剑山庄的主客厅。 萧长风受伤较严重,因此欧阳英不得不再请蜀山派道长前来诊治。这两位蜀山派道长中,男的叫铁笔,倒是和他的兵器挺般配;女的叫凌音。二人是蜀山派的二代弟子,代表蜀山派前来参加本次的品剑大会,只是平时都不露面。 待诊断过萧长风的伤势后,欧阳英问道:“道长,小徒伤势如何?” 凌音道:“伤势虽重,但并无性命之忧。现在只是昏厥,已服下疗伤丹药,稍后就会苏醒。但经脉已然受损,这一年内都要静养,不可动武。” 此时客厅里汇集了众多折剑山庄的二代弟子,听了以后,纷纷要求欧阳英严惩姜承,为大师兄主持公道。 徐世:“师父!平时姜承就和大师兄有嫌隙,这一次肯定是故意下的狠手!” 徐杰:“师父!那姜承一定是故意的!他竟然下这么狠的手,他……” 欧阳英虎躯一震,不怒自威,喝道:“住口。听道长把话说完。” 众弟子一个个低头,欧阳英平时并不发怒,这一发起火来,哪个弟子不害怕。 凌音和铁笔互视一眼,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只听铁笔道:“萧少侠体内的伤似乎是被魔气所致,方才在擂台上,那个姜承所散发的气息,也极像是魔气。” 欧阳英听了,心头一震,道:“道长能否确认?” 凌音:“这个,我们的修为阅历均不如门内前辈,不敢完全肯定,不过那气息确实有些古怪。” 欧阳英这才送了一口气,道:“多谢两位道长了。” 这时欧阳斌来报,说门外一群江湖人士求见,说是要求给出姜承和萧长风比武的结果。欧阳英一开始还没想到这群人为什么这么在意姜承和萧长风的比武结果,听到欧阳斌说是因为比武竞猜,这些人都下了注,才恍然大悟,只好请他们进来。 海富贵带领了十来个被推举的江湖人士进来把来意说明后。徐世徐杰两人立马大声道:“姜承使用歪门邪道的手段,怎么能算赢?” 一听这话,众位江湖人士便不同意了。季南河首先道:“徐师兄,话可不能这么说,先前大师兄使出‘雷击’那一招时,未能胜过姜师兄,反噬受伤倒地,胜负已分,在场的诸位英雄都见到了,乃是四师兄赢了。如果不是大师兄从后面袭击四师兄,只怕也没有后面发生的事情。” 徐世徐杰两人眼里冒火的看着季南河道:“季南河,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枉大师兄平日里对你多有照顾,你竟然帮着姜承说话!” 季南河倒不是想帮着姜承说话,他是代表那十位师兄弟说话,他们将最近所得,合伙买了七百两银子押在姜承身上,当然希望姜承胜了,于是道:“徐师兄,师弟只是实话实话,并未有任何偏袒之意。” 其它江湖中人说的更加明显,哄哄嚷嚷道:“就是,萧长风早明明已经输了,却不心甘,背后偷袭姜少侠。哪知姜少侠武功高深,偷鸡不成蚀把米。” “嗯,姜少侠先前赢的光明磊落,萧长风本应就此认输。” “姜少侠被偷袭时一时情急出手过重也是情有可原嘛。” “擂台比武哪有不受伤的啊。江湖儿郎哪个身上不背个三刀两剑的。” 一时各种反驳四起,这些人可不会给萧长风面子,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银子,因此说话毫不留情。徐世、徐杰本身就理亏,哪里又能说的过这么多张嘴。 欧阳英见场面闹腾,沉喝一声,武林盟主的气势一放出,众人瞬间便安静了下来。欧阳英道:“诸位请安静,诸位的来意老夫已明白。关于本门弟子姜承和萧长风的比武,现场诸位英雄想必也都清楚,确实是姜承胜了,不过姜承出手过重,伤害同门师兄也是事实。” 这时海富贵道:“欧阳盟主,在下只是个生意人,关心的只是这场比武的结局,既然欧阳盟主已经说了本场比武姜承获胜,那么。”转身对众江湖人士道:“在下便按先前所说赔率,返给大家,保证分文不少,诸位跟我去拿银子吧。”海富贵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不给欧阳英反口的机会,便把话说死了。 欧阳英欲言又止,只得叹了叹气。其他二代弟子也只好默认了这么一个结果。 海富贵正要走出客厅时,见到蜀山派的那两位道长也在,便走向前行了一礼道:“敢问二位可是蜀山派的仙长?” 海富贵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这一男一女两位道长果真气质不凡。男的背的那只大铁笔足有四尺长,碗口粗的笔杆,海富贵不知怎的就想到了拖把,不过这位道长,跟海富贵印象中那种瘦弱道士风格不搭边,反而身材高大,脸型粗犷,倒是和谢沧行有点像。不过穿上这一身道袍,却有了有那么一丝出尘的气质。 而这位女道长则更是让海富贵奇怪,先前明明只相隔两丈来远,但是自己总感觉看不真切一样。那是因为蜀山这些修道门派的女弟子平时在外头行走都用法术遮住了面容,海富贵这类凡俗俗子隔远了当然看不清。走近时才发现,原来这位女道长是个天仙般的美人,一身蚕丝道袍裹着玲珑身躯,肤如凝脂、螓首蛾眉。尤其是那双朦胧深邃的眼睛,海富贵看了一眼,犹如陷进了深海漩涡一般。心中赞道:“好一位美若天仙、气质除尘女仙姑。”海富贵不由多看了几眼。 铁笔最为厌恶海富贵这种不礼貌的目光,因此冷冷的回道:“我乃蜀山铁笔,你有何贵干?” “是这样的,在下受人之托,转交一封书信给贵派一位名叫一尘的道长。”海富贵拿出齐大石给的信件。 铁笔一看信竟然是给一尘师伯的,顿时收起了心中的不满,道:“一尘师伯?不知是何人请公子送信?” 海富贵道:“是庄外的一位老丈。” 铁笔道:“哦?一尘师伯都好多年没下山了,想不到他在折剑山庄还有相知好友。” 海富贵见信已经送到,便准备告辞,突然心中一动,不知道蜀山派收不收弟子?我姑且试一试,问道道:“铁笔道长,不知蜀山派是否招收新的弟子?在下能否拜入蜀山门下呢?” 这句话不得不说极其唐突,要知道江湖上人想拜入蜀山派门下的人数不胜数,只是蜀山派自古以来收的弟子无一不是天资聪慧、天赋绝顶之辈,而且收徒极其严格,而海富贵不管哪一点看都不符合蜀山派弟子的基本要求。因此客厅内众人均对海富贵突然提出的这个问题,既是惊讶又是有趣,一阵暗笑。 铁笔和凌音也是惊讶,所谓无知者无畏就是如此吧。铁笔心道:“真乃恬不知耻,看你贼眉鼠眼的样子,就知道是个厚颜无耻之徒。既然要想拜入蜀山派,那我先给你点苦头尝尝。”于是道:“蜀山乃是道家门派,修的是仙家法术,非心志坚毅、坚定之辈不能。我看公子你早已被世俗染身,只怕难有所为,反而白白的浪费了大好时光。如果公子能够独自行走至蜀山,说明公子有着一颗坚忍向道之心,到时才有机会或可收入哪位师兄的门下,做个入门弟子。” 海富贵本想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对方还真答应了。喜出望外的道:“多谢道长成全。在下必定前往蜀山,不负道长成全之恩。”海富贵知道他的话语留有退路,不想那么多,立马堵死再说。 铁笔也没想到他真的会答应,本就是出个难题让你知难而退,可你偏偏要迎难而上,那就暂且先让你吃些苦头吧。于是道:“好,那公子一路小心,贫道在蜀山等着你。”说完便和凌音先行走了。 出了客厅,凌音小声道:“师兄,你知道本门的收徒规矩,以他的资质就算是走到蜀山,又怎么能够被收入门下呢。更何况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夫俗子,又怎么能够独自走到蜀山。” 铁笔,呵呵一笑道:“师妹放心,我观此人绝非心智坚毅之徒,估计走不出百里,便回头了。我这一招是让他知难而退。嘿嘿……,就算是他走到蜀山脚下,也上不去啊。” 凌音心想也是,道:“不过,师兄,以后这等伎俩,还是少用的好,万一此人在途中遇难,岂不是为你我修道之途增添业障。” 铁笔道:“好了,好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且说海富贵得了铁笔的口允,只要走到蜀山便可拜入蜀山门下,那么自己也有修仙的机会了。心中正是得意之时。 只是旁人却不明白他为何如此高兴。要知道蜀山离此地不但路途遥远且道路艰难,最危险的是,这一路上妖魔鬼怪众多,占山为王的强盗也不少,只怕你一个凡夫俗子还没走一半便丢了性命。于是有人好心提醒他,趁早放弃算了。 不过海富贵显然沉寂在欢喜当中根本听不进去。给这些下注的江湖人士清理完账目后。便整理这十来天比武竞猜坐庄所得的银子。 照常在福喜酒楼叫了一桌上好酒菜,这段时间,谢沧行餐餐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吃的有点腻了。 酒足饭饱之后,海富贵把所有票银都放在了桌上。众人只看到桌上一摞票银纸,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 海富贵道:“这些天来,经过咱们共同的努力,除去交给折剑山庄的和其它费用,一共赚了五万三千六百四十七两。” 顿时,包厢雅座内,鸦雀无声、静可听针。 半晌后,谢沧行道:“海兄,老谢现在总算是明白你当初说‘武艺你不在行,但是赚点小钱倒是不难’了,这何止是一点小钱啊!” 江平安也是吃惊,虽然知道坐庄肯定会有赚,没想过会赚这么多,道:“海少侠,你这赚钱的手法可比打家劫舍还要来的快啊!”说完忍不住先笑了。 薛如虽然看不起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侠”但是不得不佩服他敛财之快,道:“海少侠,我看你还是当个海老板得了,何苦蹚江湖这摊浑水。” 毕同和尹大有自然也为少帮主高兴,难怪少帮主死活都要来折剑山庄,原来这么轻轻松松便赚了五万三千多两,搁在以前海鲨帮就算是不吃不喝,拼死拼活十年也未必能够赚到。 海富贵道:“咱们把这个票银,分成十份,先前说好的,谢兄拿五成……。”谢沧行立马推辞道:“不……,不……,明明说好是两成的。”两人相互推辞一番后,谢沧行终究是推辞不过,两人互退一步,拿了一万五千两银票。 然后海富贵又给了江平安主仆五千两,江平安倒是落落大方的收下了。剩下的塞给了毕同和尹大三万两银票。 毕同和尹大有像捧着一团火似地,颤抖道:“少帮主,这个……,这个,银子数目太大了,还是您来保管吧。” 海富贵却道:“从今天起你少帮主我就要去蜀山学道了。这些银子你们拿回明州,交给阿藻,她自会处理!” 毕同和尹大有大吃一惊:“少帮主,你不回明州了啊?好好的去蜀山学什么道啊!” 谢沧行也问道:“海兄,这是为何?” 海富贵得意的道:“今天在折剑山庄遇见了蜀山的铁笔道长,他答应只要我独自走到蜀山,便收我为入门弟子。”说完海富贵没忍住,得意的笑了。 “混账东西,真是胆大包天!”谢沧行低声骂了一句。 海富贵没听清,道:“谢兄,你说什么?” 谢沧行连忙改口道:“我说此去蜀山路途遥远,危险重重,海兄还是趁早作罢算了,我看海兄生意天赋极高,还是赚钱来的实在,去蜀山学什么道啊,有苦又累,还无聊,伙食也差。” 海富贵摇头道:“学道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我连这点苦也吃不了,那还学什么道,谢兄,你可别小看我哦!” 海富贵决定的事情,至少毕同和尹大有两个知道,这是谁也劝阻不了的。江平安见海富贵态度决然的样子,也不便劝说,只是嘱咐一路上小心,注意安全,不要硬撑。 海富贵和谢沧行、江平安在福喜酒楼分开后,便回了折剑山庄的客房。心里头思索着一些事情。 姜承比武打伤萧长风的事情,虽然在自己的暗中推波助澜之下,江湖上的风闻已经变成萧长风在比武落败后偷袭姜承,姜承自卫反击时,出手过重才伤了萧长风。因此对于姜承的处罚应该不会很重。自己能够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凭自己的身份也无能为力了。 至于家中帮内的事情,海鲨帮的走船生意,自己已经不用操心,唯一担心的就是“海鲨服饰”虽然阿藻在自己的培养下成长的极快,但是要挑起整个担子,还是有所压力,不过幸好自己已经把“海鲨服饰”的框架弄好,只要把服装设计图纸带回去,想必问题也不大。 最让海富贵担心的还是海顺利,这些年海顺利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自己这一去还不知道要多久。争取早日拜入蜀山门下,修道有成之后,得了空回家探望家中老爹。 还有就是,唉……,海富贵想到那位女神级别的姑娘,心中不禁一阵叹气,脸色坚毅之色越发浓重。 第二天,海富贵早早便起床,收拾好行李,便出发了。在折剑山庄门口时,见到一个淡蓝色倩影,立在雪中,撑着小伞,伞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花。 海富贵走近道:“江女侠,这么早啊!” 江平安小手冻的通红,僵硬的从身后拿出一双靴子道:“小女子先前得以海少侠活命之恩,未能相报,如今海少侠即将远行,小女子特为少侠准备了一双靴子,还望少侠不要嫌弃。” 海富贵见那靴子非丝非棉,又不像兽皮。接了过来一摸,面料极其爽肤,道:“那在下便却之不恭了。” 江平安欲言又止,最终化为一声:“海少侠,一路保重!” “你也保重!”海富贵一拱手,转身便走了。毕同和尹大有在后面喊道:“少帮主,你一路小心啊!” “混不下去就早点回来。” 海富贵脚下一个跄踉,差点摔倒。行至远处时,突然一回头喊道:“江女侠,我叫海富贵!明州海鲨帮的。”说完便快步行走,消失在风雪道路之上。 江平安心中默默回道:“我早就知道了,盼你早日而归。” 侍女薛如,一声嘀咕:“哼!主子送你宝靴龙筋履,你却连句谢谢也没有,亏得主子一大清早便在门口等你。”这也只能怪海富贵有眼不识宝。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八章 行路 第八章行路 从折剑山庄去蜀山有两条路,一条是大道,先往南至陈州,然后折西,至蜀山,中间要过两条大河;还有一条路便是径直向西南直奔蜀山,此路多山,道路险峻,要翻越奇峰峻岭的司云崖和一片千年古树的西华山,不过路程要短了近一半。海富贵想着早点赶到蜀山,以免事情有变,别去的晚了,铁笔道长以为自己不去了,外出仙游访友什么的,那就亏了。 出了折剑山庄,海富贵仍然走的来时后山小路,感觉脚上似乎多了一股力量似地,在雪地之上仍然健步如飞,走起路来倒比上山时轻松的多,且步子也要轻盈。海富贵也没在意其中缘由,或许是因为下山的缘故。 万里雪峰外面还是刚进入秋天,天气并未转凉,海富贵把棉衣随手送予附近的农家,问了司云崖的方向,便提步上路。 几天以来,一路上海富贵星夜不停,累了就借宿农家或者路边生个火堆躺一会,一路上倒也安全,没出什么意外情况,唯一的变化便是,海富贵一身风尘。海富贵发现两旁的风景地貌渐渐有了变化,各种奇峰开始多了,树木植被越来越稀奇。 在海富贵穿过一个峡谷后,眼前出现的一幕,让他目瞪口呆。凝神抬望,但见峰峦起伏,重叠环绕,路蜿蜒深邃,到处都是悬崖峭壁、高山深涧山,扎立在岩石上的古老松木,曲奇多折,一道道清澈溪水不知从何而来,飞流直下,又被风吹散化成阵阵雨雾,雨雾缠绕着半山腰。果然应了那句“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只觉自然造物博大神奇,鬼斧神工。面对如此美景,海富贵沉醉了,如果有天能够更自己心爱的人在那一座像腾飞的老鹰一样的山峰顶修建一座小木屋,再引一道溪水流淌在屋前屋后,门前种些兰花绿草,屋后中小瓜果蔬菜,海富贵思绪越飘越远,至于他此时所思的心爱之人是谁,也不必多说。 这就是司云崖,山脚有条羊肠小道,石阶上长了苔藓,海富贵走的时候小心的用手扶着两旁的岩石,也不知道第几次摸到小虫子了。 来到一处三丈方圆的空旷地带,海富贵坐在了中间的人高石头旁,凉风拂面,惬意自然。突然海富贵听到空中隐隐约约有一段若有若无的曲音,海富贵再三确认不是自己的错觉。空中确实飘荡着一段古乐,不像是乐器所发出,像是风吹的声音。正因为这个原因,此地被称为曲音坳。 海富贵在空旷地带仔细寻找了一遍,并未发现生源,海富只能佩服这立体音效太强。丧气的一手拍在身旁的石头上,这一掌刚好拍在了石头的孔洞上。 “嘟……”的一声,海富贵吓的跳了起来,没想到这个石头还能出声。海富贵仔细观察了这个椭形的石头,发现前面有五个拳头大的小孔,顶部还有一个大孔,有风从顶部吹进去,每堵住侧面的一个小孔便发出一种不同的声音,有高有底。海富贵不得不赞叹造物者之神奇,真是百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最让海富贵觉得奇怪的是,这空中隐约的曲音似乎能通过这个大石头演绎出来。凭着当初为泡妹子而学的一点毛皮乐理,海富贵试着去演奏了一番。莫搜了好一会终于和空中的音乐对上,二者相辅相成,到有种主和声的感觉,让人心旷神怡。海富贵试演了一会,便停手了。毕竟还要赶往蜀山,路上还是不要逗留太久。 “咦,刚才的路好像是在左边吧,怎么变成了右边,唉,倒底是左还是右来着?”海富贵有点记不清了,有路便走吧,反正就只有一条路。 海富贵不知道的是,他刚走没多久,曲音坳变发生了变化,右边的道路消失,再次变成了天然岩石巨壁,左边本已消失的道路也再次出现。 海富贵发现这一段路和先前的比起来要更加的偏僻,可谓真乃人迹罕至,虽然没有杂草丛生,但是石阶上的苔藓极厚,踩在上面稍不留神就会滑倒。 渐渐的,海富贵越走越高,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超出云端了,海富贵心中不禁兴起一个疑问,先前在山脚下看到的那座山峰好像和现在爬的这座不太一样,但又感觉不出哪里不一样,此时的海富贵已经被这神奇的山川流水所深深吸引住了,也就没太在意。 看到云雾在脚下穿梭的感觉,不行,海富贵忍不住要背诗了,“青冥倚天开,彩错疑画出。泠然紫霞赏,果得锦囊术。云间吟琼箫,石上弄宝瑟。平生有微尚,欢笑自此毕。” 海富贵仰天大喊一声:“啊……,喔……!”真是个让人留念的地方。 海富贵收拾心情,继续上路,转过一个转角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童声:“坏蛋来啦,坏蛋又来啦……!”三四个声音,叽叽喳喳嘈杂热闹。很是奇怪,这高山寂静处怎么会有儿童。 海富贵顺着声音寻了去。虽然今天给了他太多的震撼,眼前的一幕,仍然让他半响说不出话来,只见四个一尺来高的儿童模样,白白嫩嫩,手脚肥胖,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没有眉毛,头上不长毛发,而是长了四片叶子,手脚长满了根须。 四个奇怪的儿童见到海富贵时,紧紧靠在一起,面露紧张之色,眼鼓鼓的瞪着海富贵,一眨也不眨。 其中一个壮着胆子,奶声奶气的道:“你不是坏蛋,你是坏蛋的朋友吗?” 海富贵心底一阵柔软,不知道这四个儿童是不是从小被人遗弃在山中,才长成这副模样。尽量用最为温柔的声音道:“我不是坏蛋,也不坏蛋的朋友。” 四个儿童欢呼道:“哦,太好了,你不是坏蛋,你不是坏蛋。” 真是个小孩,极容易满足。海富贵问道:“坏蛋是谁呢?” “坏蛋就是坏蛋啊!”四个儿童很是奇怪海富贵为什么问这个“弱智”的问题。 海富贵被打败了,无奈的耸耸肩。 这时一声响亮的猿叫声,响彻山涧,四个奇怪的儿童似乎很害怕这个声音,听到以后,围在一起,将最小的一个挡在中间,叫喊道:“坏蛋来了!坏蛋来了!” 海富贵总算是见到他们眼中的坏蛋了,乃是一只丈高的长臂猿猴,银白色的毛发迎着太阳是那么的夺目流光。猿猴似乎没看见海富贵,径直朝四个奇怪儿童走去。 四个儿童叫喊声越大了:“坏蛋走开!走开!”四个儿童也没什么词汇量,说来说去就是“坏蛋”,“走开”。 猿猴咆哮一声,竟然也能开口说话:“老夫奉主人命令看守此山,杜绝一切花草飞禽走兽修炼成妖。尔等本为草木,既已开了灵智、化了人形,就别怪老夫不留情面了。”说罢便伸出毛毛大手快速向前一扫,竟由着狂风之势,飞沙走石一般。 这些奇异儿童身躯还不够它一只手大,要真被扫到,肯定逃脱不了。 只见这四个儿童,娇喝一声,身边出现一个淡黄色的光圈,死死将猿猴的巨手挡在了外面。猿猴嘿嘿一笑道:“如果是前些日子,老夫拿你们的这个乌龟罩还没办法,但是现在拦不住我。” 猿猴化掌为拳,“砰,砰,砰……”,一拳拳击在淡黄色光圈上。海富贵感觉地动山摇般,两侧的碎石滚滚落下。海富贵估计这猿猴只怕是修炼有成了,而和它抗衡的四个奇怪的儿童想必也不是寻常之辈,眼见那淡黄色的光圈渐渐越缩越小,光芒越来越弱,里头的四个奇怪儿童,此时真费着吃奶的劲道,小脸憋的通红,而一个儿童嘴角已经流出一丝绿色。 一个孩童吃力的喊道:“老三!老三!一下!一下”似乎是叫老三坚持一下。 猿猴眼见就要击破这个淡黄色的光圈,听到背后一个弱弱的声音:“这个,你们能停下来听我说几句吗?”猿猴竟然真的收手,回过头来道:“人类,你有何话?自从此山封闭以来,还未有过凡夫俗子踏入此地。” 海富贵见这个猿猴说话思路清晰,想必修炼有成,灵智颇高,希望不要跟上次那雪妖一般。自己尽量用客气的话语:“猿猴大妖,在下并不知道,你们双方有何恩怨,不过冤家以解不宜结,为何不做下来好好谈谈,化解此矛盾呢?” 猿猴闭上双眼,似乎在回忆什么,长长吐了口气,才道:“老夫奉命看守此山多年,千百年来一直都是孤独一人,当然也想有个能说话的伴。只是主人留有规定,让小妖照看此山的生灵。” 海富贵越听越糊涂,问道:“既然大妖您也需要同伴,那又为何要打杀这四个呢?” 猿猴叹了叹气道:“你有所不知,主人虽然让我照看此山,却不得让生灵开智化形。千百年来本妖遵循主人的的规定,每每见到有将要开智化形之时,便提前将它们送入轮回。” 说道这,四个奇怪儿童,又是一阵叫喊:“坏蛋!坏蛋……” 海富贵惊道:“还有这般规矩?” “唉,主人说,此山灵力有限,如果有生灵修炼成妖,那么会极大的增加灵力的吸取,造成此山灵力枯竭,因此才定下了这般规矩” 海富贵感觉甚是奇怪,这茫茫天地之广阔,怎会多了这一两只妖怪便造成灵力枯竭,难不成此地的主人是个极度环保主义偏执者?等等,听这猿猴的语气,好像它的主人已经把此山化为私有了,那就难怪了,占山为王,先占先得,好吧,他的地盘他做主。于是道:“那么将修炼成妖的送出此山不久行了。” 猿猴叹了口气道:“迟早你还是要知道的,此山封闭后,别说出去,进来都难,你还是我自封山后见到的第一个凡人。” 海富贵一听这话,便慌了,出不去,那我怎么去蜀山,难不成要我老死此山中?而且还是和一直猴子为伍,老天,你这是要闹哪样?海富贵立马想要往回走。 脚步未移开,就被猿猴叫住了:“不用回头尝试了,来时的路早已消失。” 海富贵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猿猴大妖,真的没有别的出路了?对了您的那位主人呢?” 猿猴道:“吾也有千百年未曾见到过主人了。” 海富贵彻底的绝望。 猿猴接着说:“记得好像有个出口在山的顶部,不过有一个阵法阻挡,你要是能够破解了那个阵法,倒是有机会出去。” 海富贵一听,有希望,立马从地上跳起来,道:“走走,还请猿猴大妖带小子前往。” 猿猴道:“好叫你彻底死心,待我收拾了这几个草妖便走。” 海富贵连忙制止道:“猿猴大妖,如果要真能够出去,让这四个草妖出了此山便是了,何必打打杀杀,伤了他们性命呢?毕竟万物皆有灵,身为花草修炼成妖本身已是千难万难,还望大妖能够发发慈悲。” 猿猴思虑了片刻,对四个小草妖道:“也罢,便留尔等性命些许时刻,如果这位公子破解阵法后,尔等可愿意随公子出去。” 四个草妖收了防御光圈拼命的点头道:“愿意!愿意……。” “那好,跟我来吧。” 只见,四个草妖并未走动,还在原地,只是一脸的着急,嘴里想说不知如何表达,指指点点,嗯嗯啊啊。 海富贵走近一看,原来四个中最小的一个双脚仍然还在泥土之中,估计修炼差了些时日,化形并不完全。想必先前其他三个之所以死守此地,也是因为有一个同伴还不能走动的原因。于是道:“你们是想让我等等,直到他化形?” 三个草妖又是像小鸡啄米般一阵点头,道:“嗯,嗯……”最小的那个竟然还有点害羞,圆圆的脸蛋上兴起一抹微红。 “好的。”海富贵转头对猿猴道:“猿猴大妖,想必耽误几天应该不打紧吧。” 猿猴道:“说起来这四个草妖之所以能够化形,也是吾的失职,二十年前,不该贪吃了一颗果子,结果昏睡至今,幸好这期间只有这四个草妖化形,不然造孽就深重了。也罢,就让吾来帮你一把。”说完口中吐出一股绿色气息吹向这个小草妖,乃是猿猴的本命精气所化。 小草妖倒也机灵,张开小嘴立马吸收猿猴吐出的本命精气,一丝不剩。海富贵见到小草妖吸收完精气后,埋在土里的双脚渐渐发生变化,慢慢华为人形,最终和他的三个哥哥无甚区别,待双脚离地后,小家伙,欢快的挥舞双手,便想要奔跑,只是刚刚化形,未走两步便摔倒在地。海富贵连忙将他抱了起来。小草妖害羞的捂着了脸躲在海富贵怀里。其他草妖见到最小的一个也化形成功,高兴的蹦蹦跳跳,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围着海富贵欢快的奔走。 猿猴脸上也难得的露出笑容道:“好了,咱们走吧。” 在路上海富贵听得猿猴说起这四个草妖乃是四株琉璃地黄草所化,四个小草妖刚一化形便领悟了这种天生神通“土盾”,四个草妖联合施展起来,只要脚踏大地,便是修炼千年之久的猿猴一开始也难以打破他们的防御,而且他们的这个神通的一个最大特点就是,能够借助大地之力提供源源不断的法力以支撑“土盾”。这次猿猴是服食了一颗金刚果,短时间内提高了巨大力量,才能够稳稳压制住。 海富贵没想到这四个小家伙还有这般能耐,不由夸道:“小家伙,你们真棒!” “诶,我可只能抱一个啊,你们做哥哥的要自己走路嘛。” “哎呀,别拽我裤子,呵呵……,痒,别拔头发。” “勒到脖子了,喔……,我死了,呵呵……” 快到山顶时,猿猴指着前方的一个大石头道:“前面就是阻挡通往山顶的阵法,先提醒你,别使用蛮力硬来,免得伤到自己,这阵法能够反弹一切攻击。” 海富贵听猿猴将阵法说的神奇难解,待见过之后,心中不由踏实了,原来和山脚下的阵法是一样的,都是一块音律石,只不过这里空中飘荡的音律稍微长了点,有着上百个音符,形成一首悦儿动听的古朴歌曲,海富贵摸索了一个多时辰,终于使得音律石所发出和声音和空中飘荡的一致,只见前方,本是绝壁的地方,悄无声息出现一条通道。 海富贵高兴的手足舞蹈:“开了!开了!猿猴前辈,路开了!”四个草妖也欢喜的在地上打滚。 猿猴见到自己研究的千年的阵法毫无进展,而眼前这个人类仅仅花了一个时辰便破解了,不由叹道:“人类灵智果然得天独厚,远非吾等精怪所能比,恭喜海公子。” 海富贵道:“这个阵法和山脚下的一样,都是控制音律石的曲音和空中的曲音同步一致就可以了。” 听到海富贵解释,猿猴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原来这空中还飘荡着一股曲音,难怪自己摸索了千年毫无结果,只是这股曲音身为妖族的他听不到。不但妖族听不到就算是普通的人类也听不到。而听不到这首曲音,那别说千年,就算是万年也破解不了此阵法。 海富贵抱起小草妖,道:“走咯!” “猿猴前辈,快来啊,不然通道关闭了。”海富贵回头发现猿猴仍然站在原地。 猿猴挥挥手道:“海公子,老朽就不走了,答应了主人照看此山,如今主人未归,老朽又如何能够擅自离开呢。” “贵主人千年都没有消息,而且看守此山也不是非得时刻不离,不如先到外面透透气,过个几年再回来。”海富贵不甘心的劝道。 猿猴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离去,留下一个发出银白光晕的背影,渐渐远去。其实猿猴不是不想出去,而是不敢,怕被外界的万千世界所吸引,怕自己忘记回来,怕自己舍不得回来,从而耽误了主人的托付。 对于这等“死脑筋”的家伙,海富贵也没招,道:“那好,猿猴前辈,开启阵法的方法您都记住了,如果哪天想出来散散心便来蜀山找我。” 此时通道缓缓闭拢,在通道将要完全闭合之时,从里头飞出一团东西,海富贵伸手接住,见了是一个圆圆的东西,拳头大小,外壳坚硬;还有一株人参,看样子起码有千年以上的火候。 海富贵见通道完全闭合后,变成了一块长满苔藓的绝壁,毫无痕迹可寻。便不再耽搁,招呼了四个草妖道:“咱们走吧,有机会再回来看望猿猴前辈。” 四个草妖一齐摇头像个拨浪鼓,道:“不来,不来。” 海富贵无奈的笑了笑道“猿猴前辈也不过是奉命办事罢了,你们四个小家伙可不要对他有怨恨哦。” 四个草妖:“不会,不来。不会,不来。”不会是说不怨恨,不来是说打死也不来此地了。 海富贵也不懂这四个草妖倒底什么意思,懒得去管,招呼一声:“走咯,跟上啊。” 唉,这蜀山还没到,便收了四个草妖,也不知道蜀山派对这种精怪是何态度,暂且先不管了,到了再说。 不久,便来到了山顶。眼前是一个宽大的圆形平地突出在悬崖边,周围人高的岩石,不满了苔藓和藤蔓,圆顶的中间有一个大鼎,里面盛有“雨水”。 没道理啊,猿猴前辈说出口便在山顶,为何是悬崖呢?难道要我从悬崖跳下去?海富贵来到悬崖边,探出脑袋,看了一下,什么也没看到,除了一片云雾。海富贵捡了块碎石,丢了下去,数了近四十下才听到,这个高度让海富贵瞠目结舌。 海富贵无奈的道:“小家伙们,咱们只怕要在这山顶和西北风了。”走到大鼎旁边,走了这么久,口干舌燥的,正要伸手捧水的时候,发现有点不对。 原来这大鼎里面装的不是雨水,而是一面“水镜”,镜子里头显示有缩小版的山川地形,用海富贵的解释叫卫星地图。海富贵有点怀疑这个大鼎是不是外星人的产品。这才仔细观察一遍这个大鼎,鼎身方方正正,六尺来宽,鼎身刻有上古图案和纹路,海富贵不能辨认。四只鼎脚上的图案海富贵连猜带蒙认得两个,一龙一凤,另外两个像是老虎和乌龟。这个神秘的大鼎肯定不是天然生成,估计是猿猴的主人所制。 海富贵来到大鼎的正面,发现嵌有一颗拳头大的赤色宝石,海富贵忍不住去扣,手掌刚接触到这块赤色宝石,脑袋轰然一声,一股巨大的信息不受控制的涌进脑海,在一阵头晕目眩之后,海富贵清醒了过来。才明白,原来这山顶的这个圆形的坪地是一整块可以飞行的大石头,而控制它的是这鼎中的山河图,开启的钥匙便是那块赤色的石头。赤石中包含了操控的法门和咒语刚才在一接触的过程中便涌进了海富贵脑海。 海富贵仔细看了看这山河图,整个山河大陆四周是灰蒙一片,东边和南边是大海。海富贵在山河图上仔细寻找着自己熟悉的。如果这里海边的城镇是明州的话,那么这便是苏州,这是开封?这是万里雪山,折剑山庄这个山谷只有一个小点,往西南,海富贵找到自己所处的司云崖,再往西南,这一片奇峰峻岭,还有一片小宫殿,难道是蜀山,这宫殿还真是雄伟,海富贵忍不住用手一指。 只见飞行石,轰然一声振动,左右摇晃起来,渐渐脱开山体,漂浮了起来。海富贵一时不查,竟然摔倒在地,道:“吓我一跳,它果真能飞,看来此地的主人法力修为高深莫测,竟然能够炼制出如此巨大的飞行法器。” 飞行石越飞越高,越来越快,海富贵感觉穿过一层了透明光幕一样,云雾突然消失,眼中再次看到先前的山川河流,只不过位置有点高,对于有恐高症的海富贵来说,就只有一个结果,那便是“呕吐”。 有人说,吐着吐着就习惯了。海富贵尽量不去边缘,缩在中间的大鼎附近。倒是四个草妖玩的很是欢快,又是翻跟斗又是打滚,对外界所有一切都是新奇。 海富贵见这飞行石的速度极快,但是人在上面却没有气流的阻碍,仿佛有一个无形的罩子将气流隔绝在外。唉,这等仙家手段,想不明白暂且就不要去管了。 海富贵想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不久便要到蜀山了,这四个草妖还是要和他们好好的沟通一番,于是把四个草妖叫了过来,围在了自己身边。道:“你们都是修炼成妖,可有自己的名字?” 四个草妖一齐摇头, “那我给你们起个名字吧?” “好啊,好啊,”四个草妖欢喜的又拽裤腿又翻跟斗。 海富贵问道:“你们谁是老大?” 各子最高的那个,指着自己道:“我,我……。” “好,你们本体都是琉璃地黄草,不如就姓黄吧,老大你就叫黄聪,老二呢就叫黄颖,老三就叫黄灵,至于老么嘛,就叫黄巧。怎么样,连起来就叫聪颖灵巧。” 四个草妖听到有了自己的名字,哪里管名字好坏,欢快的飞奔起来,围着大鼎戏耍闹腾,老么黄巧或许刚化形的缘故还走不太稳路。因此便静静的坐在海富贵身边,看着三个哥哥玩耍,偶尔用肥肥的肉手拍掌以示鼓舞。 由于恐高或许还有点“晕机”吧,迎着落日的晚霞,海富贵不知什么时候便睡觉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九章 拜师 第九章拜师 海富贵是被一阵轻微的抖动所惊醒,睁眼一看,原来是飞行石着陆了,而天色变成了夜晚,漫天星辰。飞行石停靠的这座山峰极其陡峭,挨着山顶的悬崖。海富贵小心的走了下来,脚踏实地的感觉真是舒服海富贵四脚朝天的躺了下来。四个草妖也下来了,显然对这里充满好奇,到处乱走,海富贵也没的精力去管他们,只是吩咐四个草妖不要走远,就在这崖顶附近玩耍。 突然海富贵眼里出现一双精致的靴子,抬头一看,只见一位头发胡子眉毛全发白的老道长,一袭深色旧道袍,身形略显消瘦,脸上皱纹透漏出这位老道长的年龄已近古稀。这完全符合海富贵心中的道士形象,除了没有浮尘和木剑。 老道长就那么站在那里,也不叫唤海富贵,只是仔细打量着他。原来这老道长本在宫中静坐,突然感觉一股灵气靠近自己所处的岳池峰,中间似乎还有股淡淡的妖气,便来了此地。见到那四个草妖并未放在心上,但是躺在地上的这个少年却引起了他的特别注意。 海富贵连忙爬了起来,一拱手道:“仙长,请问这里是蜀山吗?” 老道长回道:“正是,小哥从何而来?” 海富贵千辛万苦总算是来到了蜀山,看来这个飞行石挺靠谱的。欢喜的跳了起来:“噢耶!总算到了!”见到老道长奇怪的看着自己,连忙道:“不好意思,一时太过激动。”正式行了一礼道:“小子海富贵,得贵派铁笔道长指点,前来蜀山拜师学道。敢问仙长如何称呼?” 老道长咳嗽了一声,道:“贫道一尘!” “您就是一尘道长啊?” 听到海富贵这么吃惊,一尘道长脸色仍然古井不波,道:“小哥,你认识贫道?” 海富贵将齐大石让自己送信的事情一说,一尘道长听完后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久久方叹道:“齐大石他……咳咳咳……他看起来怎麼样?” 海富贵回道:“齐老伯看来精神矍铄,身体健旺,气色红润,像他那个年纪还有一副那么好的身体,真是少见。” 一尘道长,呵呵一笑道:“是吗,那就好。” 海富贵道:“人生难得一知己,更难求得共古稀。对了,道长,您知道怎么去找铁笔道长吗?” 一尘道长并未回他话,而是反问道:“能问问,小哥为何要来蜀山学道吗?” 对于这个问题,海富贵一时也难以回答,于是道:“也没别的原因,就是想学些本事用以防身,保护家人。” 一尘道长道:“如果仅仅只是想学几招防身的话,江湖上众多门派武功皆以足够,小哥刚刚离开的折剑山庄便有着一流的武功——雷霆剑法。小哥为何要舍近求远来我蜀山派呢?” 海富贵有些不好意的道:“道长有所不知,在下并未有学武的天赋,因此才想来蜀山看看是否能够学习到道家法术。” 一尘也没想到海富贵竟然回答的如此干脆、诚实,似笑非笑的看着海富贵,问道:“你这孩子倒也诚实,不过我蜀山派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小哥你随身带了四个草妖来投蜀山派,这又从何说起呢?” 这下子,海富贵犯难了,有些不知所措的道:“这个,蜀山派不会连刚化形的小妖也要消灭吧?”而“聪颖灵巧”四个似乎听懂了刚才一尘道长所说的内容,感觉到一股威胁,因此都藏在海富贵身后,却又各自戒备的探出脑袋、睁着大眼睛看着一尘道长。 一尘道长道:“那么小哥你打算如何对待妖魔呢?” 海富贵想了想道:“这个以前还真没想过,不过,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要他妈生的,都是天地间的生灵,都有活下去的权利,只不过种族不同、立场不同罢了。如果妖魔吸食人类,当然要将其斩杀,如果妖魔遵守本分,也没必要多造杀孽。当然如果人类肆意残杀妖魔,被妖魔所杀也是咎由自取。大家好好相处,做个邻居岂不是很好。”海富贵说完又摸摸脑袋道:“道长可别笑话小子稚嫩。” 一尘道长,久久不语,叹了口气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便有这番见解,也罢,念你一路赶来蜀山艰难不易,蜀山便收了你这个弟子!” 海富贵一听,喜出望外,难不成刚刚便是面试?自己竟然稀里糊涂的通过了?难以置信的道:“道长,我真的可以拜入蜀山门下了?” 一尘道长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道:“嗯,如果你不嫌老道修为低微,便在老道门下做个弟子如何?” 海富贵心想刚才这位一尘道长无声无息的便出现了,想必修为也不低。刚想答应,又面露难色的道:“道长能够收小子为徒,小子自然高兴,只是先前在折剑山庄答应了铁笔道长,因此……。” 一尘道长道:“铁笔目前的修为还不够收徒的资格的,况且公子回想铁笔是否亲口答应收你为弟子呢?” 海富贵回想铁笔所说话语“收为哪位师兄的门下,做个入门弟子。”那么我现在拜在一尘道长足下,倒也不算违约。想到这里,连忙跪倒在地,道:“弟子海富贵,拜见师尊。”连叩了三个响头。 也不见一尘道长伸手,海富贵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扶了起来,一尘道长,捋了捋发白的胡须,连称三声:“好,好,好,从现在起你便是我蜀山弟子,赐你道号凌缺。今晚先行了师徒之礼,待掌门回山后再行禀报,正式收入门下。” 海富贵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这下总算是拜入了蜀山派门下,而且看样子自己的这位师父备份和修为不低。突然想到一件事,道:“师父,那我带来的这四个草妖……?” 一尘道长道:“我蜀山派也不是食古不化之辈,偌大一个蜀山还是能够容纳四个刚刚化形的小妖的。如果四个小家伙要是愿意,就在你身边做个童子,或许也有机会问鼎长生。也不枉辛苦修炼一场。” “聪颖灵巧”四个虽然刚刚化形,当时也懂的这是一场大机缘,草木成妖本就千难万难,如果没有高人指点,最终也不过黄土一抔。连忙向一尘道长拜谢:“愿意!愿意……。”最小的黄巧身体不平衡,一作揖便栽倒在地。 海富贵一听,便彻底的放宽心了,扶起黄巧,道:“多谢师父。”。自己最为担忧的事情也解决了。看了这蜀山派不错嘛。自己可得努力修炼,别辜负了师父的一翻好意才行。这一路走来虽然经历了不少曲折,想到这,便想起了那个飞行石,于是道:“师父,其实弟子之所以能够这么快赶到蜀山,多亏了我身后这块大石头。” 一尘道长早就注意到岳池峰顶突然多出的这一个大圆盘石,大底也猜出了是什么来历,便道:“你倒是福缘深厚,还未修道便已得到了上古飞行法器。此物乃上古时期道家所用的飞行法器,本体材料为一种天地少见的悬浮石,采用盘古之心石炼制而成四首鼎,刻画阵法,并融入山河图,祭炼而成。只是如今盘古之心石难寻不说,四兽鼎和山河图的炼制手法也早已失传。你这个飞行石可以算是独一无二的一件了。” 海富贵一时半会听不懂一尘所说,只是大抵猜到自己无意得到的这个东西很是稀奇珍贵,只是可惜并不完全属于自己,而是属于猿猴的那位神秘主人的,虽然他千多年没出现过了,不过这些修仙之人活个千把岁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也罢,他要真来讨还时,便还给他,自己也不是非得占着这个飞行石,自己可以学习蜀山的御剑飞行术,嘿嘿,这个才拉风。当然,也吹风。 一尘道长又道:“不过,聪颖灵巧四个化形并未彻底,此时并不适合待在岳池峰,蜀山有一片药园,灵气充沛,可供他们居住,这里有一篇化形诀,尔等好生修炼,争取早日修到化形圆满境界。”说罢便打出四团光点,落入“聪颖灵巧”四个头顶。 “聪颖灵巧”四个知道自己得了这位老道长传授的道家法诀,能够完美化形,对日后的修炼有着极大的好处,这等机缘对于精怪妖魔来说,极其的难得。心中极其高兴,欢呼起来,完全就是小孩得了宝贝的那般摸样。 一尘道长见四个草妖乖巧伶俐,心中甚是欣慰,道:“走吧,去药园。”道袍一挥,运起法力裹了海富贵与“聪颖灵巧”四个,就这么凭空飞了起来。海富贵注意到师父并没有御剑。 出了岳池峰,海富贵才在空中把整个蜀山大貌收在眼里,心中惊呼:“大自然果然神奇,似这等大山竟然能够漂浮在空中。” 原来蜀山派建立在八座漂浮于空中的山峰之上。七座山峰成全星拱月之势围绕在中间的主峰周围,和主峰有铁链索桥相连。岳池峰便是七座山峰之一,方圆三四里大小,怪石林立,古树葱葱,涧水婉转,瀑布飞流。和别的山峰比起来,岳池峰的灯光要少。也难怪折剑山庄的那些江湖人士说我到不了蜀山。要不是有飞行石,除非我长了翅膀,不然还真的上不来。晚上光线不太好,海富贵看不太真。 一尘道长似乎知道海富贵要问什么,没等他开口,便道:“天地奇妙无穷,吾等穷其一生也不过能窥探其一丝一毫。这蜀山的形成,藏书阁有记载,你有空时可去向你青书师叔请教一二。” 一尘道长御风的速度看似缓慢,但实际极快,在夜空中轻轻划过便已飞越了数十个山头,来到了一处灵气极其浓厚的山谷,谷内长满了各种花草药材,有些奇花异草能够在夜晚发光,五颜六色把整个山谷照耀的炫彩夺目,海富贵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一束毛茸茸的花草,只见“嗖,嗖,嗖……”附近一大片连锁反应,本来是一根长长的管状全部缩成了一个圆球。 聪颖灵巧四个本身便是生长与天地间的精怪,对于此地有种天然的亲切感,一个个欢快的跑的没影了。片刻,又在花草树枝后露出一张小脸,清脆的笑声给山谷带来一阵新的活力。 海富贵道:“聪颖灵巧你们四个便在这里好好修炼,也顺便照看这山谷里的花草,待有空时我在来看你们。” 四个草妖似乎极其不舍得海富贵离开,尤其是黄巧赖在海富贵怀抱里,不肯下来。好说歹说才和四个草妖约定了,不须多久就回来看他们,这才哄住。 一尘道长见了这一幕,叹了叹气道:“草木皆有情,何况妖魔。” 海富贵跟一尘道长回了岳池峰的太微宫,由于天色已晚,便吩咐太微宫仅有的二代弟子希岚带他去休息。海富贵拜别后,刚要转身时,被一尘道长叫住了,只见一尘道长本已灰雾的双眼突然绽发出精光,有如夜空中两颗星辰,上下扫视海富贵全身,然后收了功法,双眼又恢复到先前灰雾的情形。海富贵刚才被一尘道长这一翻扫视,只觉得自己是个透明人一般 听到一尘道长问道:“凌缺,你身上是否有块奇怪的玉石?” 海富贵想了想还真有,拿出先前雪妖掉落的那块奇怪石头道:“师父,您说的是这块吗?” 一尘道长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这块,此乃冰魄玄玉,集天地精华而生,对提升修为极有助益。你从何所得?” 海富贵将雪妖的事情讲了,一尘道长听完后,道:“难怪!”沉吟一声道:“不过此玉并未炼制,因此功效不足五成,待为师替你炼制一翻。” “多谢师父。”海富贵将冰魄玄玉交给了一尘道长,说也奇怪,海富贵竟然感觉手中的玉石有些轻微的颤抖,一时没多想,然后随希岚离去。 待海富贵走了以后,突然一尘道长沉喝一声道:“出来吧!” 只见一缕青烟突然从冰魄玄玉中飘了出来,凝成一个人形,正是雪山的那只雪妖,只是要面容虚弱许多。雪妖伏到在地,身子颤颤惊惊,道:“上仙,饶命!小妖再也不敢了!” 先前一尘道长觉得海富贵身上带有妖气,以为是四个琉璃地黄草的缘故,便没有细查,而现在送走了琉璃地黄草,海富贵身上仍然还带有妖气,这就很奇怪了,因此才用了天眼术观察海富贵,才发现妖气出自这块冰魄玄玉,因此才了刚才一幕。 雪妖本体在雪山时被那一记天外飞来剑光早已斩杀,但是因为身处千里雪山内,身为精灵成妖的雪妖元神却未消散,如果没有能够寄宿元神的物件,那么就算是身在千里雪山内,也不出三天,便化为天地元气,消散在天地间。但是刚好她得有集天地精华冰魄玄玉,此物不但有辅助修炼的功效,最大的功效是可以寄宿元神。雪妖当然不会放过这唯一的活命机会,躲在这冰魄玄玉里,灵气充足,待元神恢复后,或许还有机会夺舍重生,而她本是精灵成妖,或许还有重新凝炼本体的希望。于是便一直躲藏在这冰魄玄玉内。哪知海富贵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蜀山,雪妖根本来不及逃脱,便遇见了道行深不可测的一尘道长。 一尘道长道:“如果是贫道年轻之时,依你所做的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定然逃不了一个魂飞魄散的结果。” 雪妖更是害怕,她能感觉到眼前的这位道长,别说自己只是一个元神,就算是本体完好,只怕也经不住对方信手一击,雪妖感觉自己的生命完全掌控在对方手里,怎能不害怕,战战兢兢的伏倒在地,头也不敢抬,道:“仙长饶命,求仙长大发慈悲。” 一尘道长继续道:“既然你已知错,贫道也不赶尽杀绝,便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仙长仁心,多谢仙长手下留情。” “你也无需谢我,给你两条路选择,第一便是关押在我蜀山锁妖塔内,待赎罪刑满后方可放出;第二,你可继续寄宿在冰魄玄玉内,不过得奉凌缺为主,百年过后如无过错便解除你的禁制。” 雪妖心中衡量一翻后,自己本是雪之仙灵所化,千辛万苦才修炼出元神。虽然不知道这锁妖塔是何物,但想必也是凶险至极。自身的元神之体只怕还等不到刑满便已消散,到时候化成一股无意识的仙灵,只怕要么被人吞噬,要么慢慢消失在天地间。而留在海富贵身边,虽然得供其驱使,失了自由,但百年转眼即过。衡量一翻道:“小妖选择第二条,原为海公子守护百年。” 一尘道长见她选择过后,也不多说,一道咒语,伸手在空中画了一个不知名的光圈图案,强行将锁神术打进了雪妖元神内。 雪妖只感觉元神一阵钻心的疼痛,元神的外面被一根细细的难以察觉的法力丝线所捆住,雪妖知道这肯定是道门的独特控制手段,只怕是自己百年内的性命都要受海富贵的控制了,而且对他兴不起半点反抗之意。 一尘道长控制住雪妖后,又运起法力在冰魄玄玉上刻画了些阵法图案,能够加快冰魄玄玉聚集灵气速度一倍,这对雪妖和海富贵均有益处。 且说,海富贵跟在希岚后头,双眼打量着太微宫,发现这宫殿不小,大殿小房加起来也有二三十间,但是却冷冷清清的,大部分房间都是没有灯火。便问了问前面的希岚。 希岚回道:“太微宫是一尘师伯的修行宫殿,只是一尘师伯并未收弟子,就连我也是掌门派来替一尘师伯打理些琐碎事的。” 也就是说,诺大一个太微宫,以后就只有三个人,难不成蜀山派人丁这么稀缺?又问道:“这么说我还是师父的大弟子了?” 希岚道:“是的,师弟定然是天资聪明,乃天赋绝佳百年难一遇之辈,不然师伯也不会动了收徒之心。” 海富贵当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但是又不想在希岚师姐前丢了面子,因此便喃喃一笑,道:“师姐谬赞了,师弟不过是运气好才得以被师尊收入门下,以后还需师姐多多指点。” 希岚道:“那是自然,蜀山弟子相互提携,作为师兄师姐指点师弟师妹的修行乃是分内之事,只要师弟不嫌师姐修为低微便是。” 哎呀,这位师姐这么客气,搞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到底这蜀山弟子是热情呢?还是冷淡呢?海富贵也一时捉摸不透。 来到一处小院落,希岚道:“凌缺师弟,今后这个小院便是你的起居之地,我在那边的院落怡景轩,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今晚不早了,师弟早点休息吧。” 海富贵道:“多谢师姐,辛苦了。”海富贵习惯性的往怀里一掏,摸到一把银票,想了想太过俗气,突然想起那猿猴送了自己两个东西,便拿出那一株千年人参,道:“师姐,这是我路上得了一株人参,想必也没多少年份,我一时半会用不上,不如交给师姐炼制丹药。”海富贵认为每个道士都会炼丹。 希岚见到海富贵拿出的人参,脸色一变,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千年以上人形圣参,只要还有一口气,便能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而如今超过五百年年份的人参都极其少见,道:“师姐我可不会炼丹,不过你这人参保存方法不对,我可替你交给草谷师叔,以后你缺少丹药时,可向草谷师叔讨要。” “那就麻烦师姐了!” 希岚微微一笑,接过人参,便御剑离开。海富贵目送希岚御剑而飞,裙带飘飘,似嫦娥奔月般飞走了。 由于岳池峰怪石林立,因此宫殿房子都是,见缝插针般的,那有地方建在哪里,一般都是修建在石峰的顶部,每个宫殿房子之间有些通有盘旋阶梯道路,有些则没有,需得学会御剑飞行或者御风术才可以自由来往。 给海富贵安排的住处小院,便是建在一个石峰上,旁边还有一道流水,形成一道小小的瀑布,小院西面长有一排竹子,刚好作为栏杆,北面靠山,东面便是这一道流水瀑布,南面便是上来的台阶小路。小院有五间房子,一客厅、三卧房、一厨房。中间还有个小小的庭院,摆了一张圆石桌,三个石凳。 推开客厅,屋内摆设极其的简单,也无字画也无花瓶,仅仅就是一张会客桌,四把木椅,这桌椅上的雕刻倒是极其的精致,正厅挂了一幅人物画像,是一个老道长,站在山峰顶端,头上一轮圆月,面容刚毅,右手提剑,左手抚须,迎着夜风,似在沉思,又像是要乘风而去。也没有说是谁,估计不是开派祖师便是哪位太微宫的前辈。 海富贵又去了卧房,同样极其简单,一张床,一个柜子,一把椅子。一张小桌子靠在床头。 海富贵躺在檀木制的床上,呼吸着蜀山的灵气,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想道:“希岚师姐给自己的住处取了个名字叫怡景轩,自己也得给这个小院落取个名字才行,要拉风一点,算了,还是低调一点吧,就叫海富贵之窝?诶,我好歹也算半个读书人,能不能别这么懒啊,那就叫富贵天堂,诶,别开玩笑,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风花雪月场所呢……”最终海富贵带着笑容睡了。 海富贵昨晚睡的极其舒服,醒来的较早。清晨的蜀山如梦如幻,云雾袅袅,微风婆娑,聆听着叮咚泉水声,海富贵有种想静下来的感觉,便坐在了泉水边的一块石头上。 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凌缺师弟。” 海富贵回头一看,原来是希岚,提着个小篮子。连忙起身道:“师姐,早!” 希岚走近道:“凌缺师弟,想必你还未辟谷,因此便做了些早点送了过来。” 听她这么一说,海富贵还真感觉有点饿了,道了声谢,打开篮子,只见里头一个白玉盘子上面,盛放有四块婴儿拳头大小的糕点,不会吧,就这么点,看来师姐是按她自己的饭量来做的。拿起一个塞进了嘴里,柔软有弹性,不甜也不香,感觉像是嚼了一团面粉。唉,这面粉嚼久了还有甜味呢,这糕点海富贵嚼了半天到最后还有点苦涩的味道了,连忙吞下。 而希岚一脸盼望的眼神道:“怎么样?好吃吗?” 海富贵谄谄的道:“还好,师姐你不吃吗?”要知道好不好吃还是你自己尝吧。 希岚道:“我等修行之人,在到了辟谷之后,便不再食这等俗食,尽量克制口腹之欲,以保持身心灵洁。” 海富贵没想到蜀山还真有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境界,难怪感觉希岚还有凌波都有股出尘的气质。 希岚又道:“好几年没有下厨了,也不知道合不合胃口,师弟要是喜欢,就全吃了吧。” 对于希岚师姐这一翻热情的心意,海富贵推脱不了啊,只能硬着头皮咽了下去。差点噎着了,连忙就地取材,捧了勺泉水灌了下去。感觉肚子撑撑的。 希岚见海富贵吃完后,告诉他:去太微宫拜见一尘道长。然后收拾东西回了怡景轩。 太微宫内,一尘道长盘膝而坐,见到海富贵来了,指了盘边的一个蒲团示意海富贵坐下即可。 一尘道长拿出重新炼制的冰魄玄玉交给他,海富贵接过来一看多些图案和纹路,放在身边有种清爽的舒适感。哪里又知道这里头还有一只已经被下了禁制的雪妖呢。 蜀山派有剑法、术法并称道门双绝,尤其是御剑术更是高深莫测,因此在一尘道长问海富贵想学什么的时候,海富贵毫不犹豫的说:“御剑术。” 一尘道长呵呵一笑道:“那便传你御剑术。”一尘道长凭空拿出一本旧书道:“御剑术讲究的是以气御剑,因此你首先要修炼的便是聚气,要想聚气那么就须懂的感应,这本‘天地感应篇’便是感悟天地的基础。” 海富贵接过来一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益有余,……”海富贵一阵头疼,这等玄之又玄的东西哪里能够看得明白,一时之间面露难色。 一尘道长似乎知道他会如此摸样,道:“这天地之间充斥这各种灵气和灵力,比如……”说着,便在空中伸手一爪,只见一尘道长手中出现一团小火,道:“这便是五灵之一的火灵力,” 然后有两指一弹消散在空中,接着说:“又比如。”双手合拢,缓缓打开,只见一团乌黑气体在手心上跳动,一尘道长道:“这就是魔族所修的魔气。至于我们道家所修炼的真灵之力。”一尘道长随手捏散了手中魔气后,伸手一打开只见一灰白色的如同云雾般的气体安静的躺在手心上:“喏,便是这般摸样。” 海富贵见到演示了三种灵力,虽然他不懂道术,但也估计的出,能够像一尘道长这般信手拈来的也不多吧,心中更是对一尘道长佩服万分,看来自己这个师父真是没拜错,问道:“师父,那我要怎么才能感应到呢?” 一尘道长道:“这天地间虽然充斥了各种灵力,但是天生便能够感应到抓住它的万中无一,这本天地感应篇便是教你如何感应它,要知道天地万物皆有灵,天地灵气更加有灵,要想感应到就必须学会与它沟通。” 海富贵又有疑问了:“沟通?师父怎么沟通呢?难道他们会说话?” 一尘道长笑了笑道:“天地灵气当然不会人言了,但是知善恶、懂亲近、有意识。这感应之道妙不可言。况且每个人的感应方法都不一样。我们要做的便是按照这天地感应篇里头的方法将自身修炼的更加贴近自然、融入天地。自然便能感应到这天地间的灵气所在。” 好吧,最终还是要研究这本天地感应篇。海富贵已经能够倒背如流了,但是仍然没法感觉这天地间无所不在的灵气灵力。无奈的朝后一趟,天空的阳光真是刺眼,随手将这本旧书罩在了脸上,片刻便入睡了。 待他醒来时,已经是皓月当空了。又是一天过去了,但是自己还是毫无进展。海富贵在岳池峰寻了个自认为风水好、风景美的崖顶打坐。整整半个月了。虽然师父说就算是天资绝顶、天赋绝佳之辈也需三年。但是对于这种毫无头绪、看不到希望的修炼,换成任何人时间已久都会觉得没劲。 海富贵拍拍身后的土尘,回了自己的小院落——隐竹楼,因为从远处看,海富贵这个小院落刚好隐藏在那篇竹林里头,便偷懒取了这么个名字,自己还算比价满意。 回来时,见到希岚在院子里,石桌上放了一个大袋子,道:“希岚师姐,你来了啊?” “嗯,看你厨房没有粮食了,给你送了一袋过来。” 原来自从上回吃了希岚做的糕点后,海富贵就再也不敢了,而是委婉的向希岚提出说:“作为师弟怎么能一直麻烦师姐做早点呢,这等琐事自己动手即可。”因此希岚便给他送了些粮食。 海富贵见到这个粮食既不是面粉也不是大米,自己并不是五谷不分之流,但是就认不得这种似粟又像稷的粮食,听希岚解释才知道,是蜀山特有的一种粮食,算是粟的一种,不过有着小麦的粘性,蜀山派称为糯粟。和海富贵以往吃的粮食最大的不同就是特别抗消化,平均一天只需早上一餐吃四个小小的糕团就可以。当然了,也不是一般的地方所能种植的,除了蜀山这等灵气浓厚之地,少有能种的地方。 海富贵也不去探究这到底是什么品种,只要能吃就行。于是海富贵便充分运用起自己的厨艺天赋,各种糕点层出不穷。希岚看到这些极其可爱美观美味的糕点,忍不住尝了一个之后道:“师弟,你这是要坏我道心啊!”于是便缠着海富贵,让他教自己厨艺。 这不半个月过去了,先前的糯粟已经吃完了,便又送了一袋过来。见到海富贵聋拉着脑袋回来,道:“师弟,修道本是应和天道,顺其自然的事情,尤其是你修炼的这种功法,更是不能心急,所谓欲速则不达,或许某个不经意之间便有所获。” 海富贵心不在焉也没注意到希岚这句话里头隐藏的信息,心想难道是自己太过急迫了?好吧,那便慢慢来,道:“多谢师姐提醒。师弟差点步入误区了。”海富贵会有这种急迫的心态也是很正常,对于每个修道之人一开始都是如此。 海富贵收拢了心情,道:“师姐,今天还是学昨天的桂花糕吗?” “嗯,总感觉到差了些火候,没有师弟做的香。”说道厨艺,希岚立马来了兴致。海富贵也不知这位师姐身为修道之人,为何会对厨艺这么感兴趣。自己会的几种高点差不多教完了。 “嗯,揉面要均匀,有力度,唉,也不用这么大力气吧,这可是半个月来第二张砧板了。” “嗯,可以再撒点粉,诶,面粉是用来吃的,可不是用来抹的,哎!唉!别往我脸上抹啊。” “呵呵,谁叫你嘲笑我。” “好吧,下回不敢了。” 海富贵来到这蜀山一个月了,除了岳池峰还没去过别的地方,因为岳池峰和主峰太清峰之间是通过一根条一里多长的铁索桥连接的,海富贵不会御剑,也没学会御风术,恐高的他不敢过去,师父又不允许自己用飞行石在蜀山内使用。说:“身为蜀山弟子,哪有在自家山门内行走还要借助飞行石的。” 这快一月了,和聪颖灵巧四个约定的每个月便去看他们一次到了,自己用飞行石去后山药园应该没问题吧。因此海富贵召唤了飞行石,嗖的一下就到了后山药园。 聪颖灵巧见到飞行石便知道海富贵来了,一个个欢快的跑了出来:“老爷,老爷,你怎么才来啊?”黄巧也走的平稳多了。 海富贵听到这个称呼,甚是奇怪,蹲了下来道:“小家伙,谁教你们这么称呼的啊?” 聪颖灵巧四个齐齐的道:“我们都是老爷的童子啊!”聪颖灵巧四个得了一尘道长传授的化形诀后,在这灵气充足最适合花草类生长的药园里,修炼一日千里,头顶的叶子差不多没了,手脚上的根须也少了很多,最大的变化是修习化形诀使得灵智大开,不但心智成熟了许多,连词汇量也多了。 见到四个胖嘟嘟的小家伙,海富贵心里中的不愉一扫而光,抱起黄巧道:“看你们在这里日子过的挺欢快的嘛。”海富贵拿出给聪颖灵巧准备的衣服,道:“长大了可不能光屁股走路了。”这些都是海富贵自己做的几件儿童肚兜和短裤。 聪颖灵巧一个个欢喜的穿了起来:“老爷真是大善人。” “我们也有宝贝送给老爷。”只见聪颖灵巧每个人小手上都拿了一颗紫红色的果子。 海富贵最近在岳池峰闲着无事的时候也翻阅了些妖魔异志和神农百草书。认得这正是百年一开花的朱果,是炼制多种丹药的材料之一,直接服下也可增长修为,这四个小家伙怎么得来的呢?于是问道:“你们不会是在这药园里摘的吧?让你们看守这药园,你们四个不会监守自盗吧。” 黄聪听了急道:“老爷误会了,这朱果采摘早了没熟,药性极差,晚了会自行掉落化入土中为自身营养,因此小的四个见到这株朱果熟了却没人来摘,才自作主张摘了下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海富贵只从神农百草书中知道有这么种果子,没想到还有这些细节在里头,聪颖灵巧资格身为花草精怪,对这些灵草灵果同类自然要知道的多些。 “就是,就是,我们可不敢给老爷抹黑,万一惹得老爷不高兴,给赶出了门。才是大大的不划算。”聪颖灵巧四个也无甚心机,说话直来直去的。 海富贵道:“好吧,我收下了。” 聪颖灵巧四个平时修炼的极其刻苦,这回海富贵来了,难得放松一刻,一时间嬉笑声四起,黄巧站在旁边乖巧的用小手轻轻的帮海富贵捶腿。 海富贵当初只是一念善意,没想到会个这四个草妖结下如此缘分,心中也是唏嘘不已。见到这药园谷的灵气浓厚,想必如果自己在这里感应天地灵气,成功概率或许会高很多,因此便让聪颖灵巧四个安静了下来,挑了个石头,盘膝做了下去,默念天地感应篇心法。 聪颖灵巧四个也有样学样,坐在海富贵身边排成一排,像是四个胖葫芦,不过却不是打坐,纯粹为了好玩。 海富贵在用心感应天地灵气,心思早已不知道飘到那里去了,完全不知道此时的药园谷外来了一个女子。 这名女子,身着朴素的深色道袍,一头乌黑过腰的长发披散在脑后,亭亭玉立,踏风而行,轻飘飘的落在药园谷口,见到有位少年坐在石头上运功修行,心道:“所修的竟是这门心法,志向远大啊!也不知是自己挑的还是有人替他选的?”这女子并未打扰海富贵,而是站着观察了会:“看其装扮乃是我门二代弟子,只是本门二代弟子并未此人,难不成是一尘师兄前段时间所收的那名弟子?此子资质倒是不错,竟然能让消沉了半生的一尘师兄动了收徒之心,可惜也未必能习得这天地感应篇,也不知一尘师兄是何打算?不过一尘师兄能够重新振作起来便是我蜀山的一桩大好事。”这位女子正是蜀山派的长老之一草谷道长,精通医术和炼丹,因此这药园谷便是她在管理。 海富贵思绪飘荡,觉得腻了才收了心神,突然感觉身边好像有人,睁眼一看,原来是位美貌道姑,正在打量自己,于是站了起来,道:“这位姐姐,有什么事吗?” 草谷也没想到海富贵会突然收功,而且还是如此的干脆利索,自己毫无准备。万万没想到的是,海富贵开口就是一句“这位姐姐……。”完全措手不及啊。闹了个哭笑不得,幸好草谷修行多年,道心稳重,片刻便恢复如初道:“贫道草谷,忝为蜀山长老之一。” 海富贵大吃一惊,连忙行礼:“弟子凌缺拜见草谷师叔。”希岚师姐是和自己讲过,蜀山派的一些人员组成,知道有丹药房的一位女师叔叫草谷,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年轻啊,唉,刚才自己是不是对她不敬了啊?一时心中忐忑不安。 草谷声音极其温和,道:“一尘师兄从未收徒,这次突然收了你这个徒弟,果然有些与众不同。” 海富贵也不知道这句话倒底是几个意思,只得道:“弟子资质平凡,有幸才蒙的师尊看重,收入门下。” 草谷道:“你也不用妄自菲薄,继续修炼吧。”说完便向谷内走去。 海富贵一抹额头的冷汗,还好这位师叔好说话,不然给治个对长辈不敬之罪,那才叫祸从天降呢。 聪颖灵巧四个见了海富贵抹汗的模样,也各自擦了一把额头,道:“老爷,老爷,你很热吗?擦什么汗呀。”海富贵此时两只手也捂不住四张嘴啊。 前面的草谷明显听到了,但是并未做回头,只是盈盈一笑,继续走向谷内。 片刻过后,草谷走了出来,脸上带有些许遗憾之色,低声自语道:“唉,耽搁了几天,便消失了,这等天地灵宝果然非福缘深厚之辈强求不得。” 海富贵听她语气好像是错失了什么东西一样,难道是朱果?不管是不是,先试一下,至少也能挽回一下在丹药长老面前的映像,于是拿出朱果道:“师叔寻的可是这件事物?” 草谷见了海富贵手中朱果,欣喜道:“正是,你是从何而得?看这朱果火候恰到好处。” 海富贵道:“是我的几个童子借住在药园之内,见到此果熟了,才擅自采摘,现在师叔来了,自当奉还。” 草谷先前并未太在意这四个草妖,这时才仔细观察,心中大惊,原来刚才自己看走眼了,这四个不是普通的地黄草妖,而是琉璃地黄草成妖,那就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叹道:“原来是这四个小家伙,我也不白拿,这里有四个丹药能够增长些修为,算作谢礼。”草谷出品,必属精品,四颗发着光晕的墨绿色丹药,拇指大小,漂至聪颖灵巧四个跟前。正是雪莲玉参丹,妖灵精怪服食过后起码增长十年修为。 聪颖灵巧四个用小手飞快抓住,献宝似的,举手递给海富贵道:“老爷,老爷,仙丹。” 草谷见自己给的丹药,被他们当面转手就送人了,真是让人恼火啊,哭笑不得的道:“你们老爷修为不够,可不能服食这等丹药。” 海富贵道:“师叔给你们的,就自己拿着。还不拜谢草谷师叔。” 聪颖灵巧牵手一起拜倒在地,叩头道:“多谢草谷师叔。” 海富贵咳嗽一声,侧眼示意改口,叫什么师叔啊,你们应该叫长老。聪颖灵巧见了自家老爷使眼色,立马改口道:“多谢姐姐。” 好吧,海富贵想那块豆腐撞死的心都有。一时脸红道:“这个,这个门下童子管教不严,师叔不要见怪!” 草谷也不生气,道:“无妨,童言无忌。”接过朱果,正色道:“我等修道之人不同精怪妖魔,还是应依靠自己刻苦修炼,方能大乘,切记不可过多依靠外物,尤其是服用丹药之类增长修为,对日后修行有着难以想象的隐患。”说完便御风而走,只给海富贵留下一个飘盈的身影。 草谷炼制的这些增长修为的丹药一半只给那些已经绝了修道之途、断了再进一步的弟子服用,对于正真有资质天赋的修道之人,服食这等丹药,在初期虽然能够快速提高修为,但是会在体内残留众多杂质,损坏修道资质,留下难以消除的隐患,而且体内灵力也没有依靠自己修炼而来的弟子精纯,施展道法和术法威力也要差上不止一筹,最大的坏处便是影响后期的修炼,因为前期的基础不牢,后期几乎难有进展,一般都止步于丹成境界。 但是海富贵不知道这些啊,见到草谷远去后,小声嘀咕道:“看了还是惹到草谷师叔了啊。” 聪颖灵巧四个却极其高兴,道:“老爷,老爷,这个姐姐好大方。” 海富贵不由沉声道:“叫长老!” “好的,长老姐姐!” “喔……,救救我吧……” 海富贵懒得管了,召唤了飞行石,一溜烟走了。背后聪颖灵巧大声喊道:“老爷,记得来看童子啊!” 海富贵从药园回来后,心里轻松了许多,也不再为感应天地灵气毫无头绪之事而着急,每天就是打坐,运起天地感应篇,心神外游。 这一日打坐时,海富贵突然觉得四周变得极其的安静,连落叶着地的声音也能听见。这种感觉很奇妙,海富贵觉得自己的五感无限放大了,能够看见池底的小鱼身上的鳞片,感觉周围有众多无形的精灵,有欢悦的,也有忧伤的,有暴躁的,也有温和的,海富贵试着用心神和它们打招呼,一个胆小的精灵似乎来海富贵这里寻求安全,随着海富贵的引导而钻进了身体内的某个角落。其它的精灵似乎只是想和海富贵玩耍一般,在四周逗留、戏耍。 海富贵这种状态在道门里称为“坐忘”。这种奇妙状态,海富贵持续了一炷香时间,最后收回了心神,感觉体内多了股力量,难道这就是天地灵气?被我吸收到体内呢? 海富贵来到了太微宫向一尘道长汇报了自己的状况。一尘道长明显的吃了一惊,仔细观察海富贵体内状况后,不由欣喜道:“不错,你先前感应到的确实是天地间的灵气灵力,现在可以修习聚气的法诀了。” 一尘道长,又是拿出一本古旧的秘笈,上面写着五个古字“太清聚气诀”,道:“每个道门都有其相应的聚气法诀,我蜀山派的太清聚气诀讲究的是至纯、至真、至刚。这和我派修行的功法密切相关。这天地中灵气灵力万千种,最适合自己的只有一种,并不是一味的强大便是最好。还须你仔细体会和感悟。一般跟人的体质属性和行为性格相关。” 海富贵接过这本秘笈,打开看了后,就懵圈了,什么丹田、少海穴、冲阳穴、任督二脉,等等这些穴位经脉海富贵完全不懂。 一尘道长便耐着性子给他讲解人体的四百多个主要穴位以及运功行走的奇经八脉,至于更加详细的便让海富贵去藏经楼自行翻阅了。 海富贵欢喜的离开,迫不及待的要去试验一下这本“太清聚气诀”了,自己的修道大业马上就要步入正轨了。 一尘道长此时却面容激动,自言自语道:“果然如此。五百年了!终得一人。此乃我蜀山之幸,道门之幸也!”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十章 修行 1 第十章修行 得了太清聚气诀后,海富贵便来到了自己平时修炼的地方,运起天地感应篇再次寻找那种奇妙的感觉,有了第一次的感应之后,再次进入坐忘状态便容易多了。 海富贵再一次感觉到天地间无所不在的灵气和灵力。按一尘道长的说法是找一种最适合自己的灵气、灵力,但是怎么寻找却没说?海富贵便这么干坐了半个时辰。 既然没法分辨,那就只能用一个笨办法了,挨个试吧。按师父说我的体质是五行中属水、七星中于天璇。至于自己的性格自己也不甚明了。 所谓练气便是吸纳天地灵气入体,进行炼化,转化为自身所需的灵力。不同的人所吸纳的天地灵气不同,那么虽然用的是同一门功法但是所炼化出的灵力也略有不同,只是属性略有偏向,有人偏向五行之一,有人偏向阴阳之一,等等。 海富贵按照太清聚气诀所述法诀,纳气入体,然后炼化为灵力储存于丹田之中,海富贵觉得体内多了一股力量,但是运转它的时候有点停滞感,只好将之排出体外。于是海富贵便换了一种灵力,又觉得过于狂野难以控制,只好又舍弃。 于是海富贵便这么一种一种尝试,七天后,终于泄气。唉,试了灵力千百种,自己是不是过于挑剔了,又不是处女座,什么时候也犯轴了,何必去刻意追求完美呢?海富贵这么一想,心中倒是释然了,这次不等他呼吸吐纳,便有一股灵力自行钻进了海富贵体内,这股灵气并不刚猛,也不活跃,较为温和,似五行中的水之力,却又带点冰冷的气息。海富贵也不管那么多了,既然你自己钻了进来,那我就选你了,下了这个决定,体内那股灵力似乎有回应一般,投来一股友好的意识,便自行躲进了丹田之内。 这次倒真的是海富贵陷入自己给自己挖的坑中,一尘道长只是说有一种最适合他,并未要求非得选最适合自己的那种,只要适合就可以了。 海富贵选定了的灵力,给它取了个掉渣的名字“冰霜灵气”修炼进度便快了起来,只见海富贵周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灵力漩涡,四周的灵力都被吸引了过来,而且他还带有冰魄玄玉这等极品辅助修行的玉石,加快了聚气速度的一倍。修炼可谓是一日千里。 海富贵似乎忘记了日子,日升日落,依稀记得希岚师姐似乎又送了两次糯粟米过来。 这段时间希岚见海富贵修炼的刻苦,也并未来打扰他,见到海富贵的聚气法诀似乎和自己的不一样,带着疑问去请教了一尘道长,才知道,凌缺师弟修炼的乃是五百年来都没人修炼成功过的“太清聚气诀”。因此心中对这位师弟又高看了一眼,看来一尘师伯收的这位关门弟子确实天资过人。 希岚不知道的是,这门法诀和目前整个蜀山弟子修行的“玄元聚气法”有着本质的区别。太清聚气诀是主动在天地灵气中挑选自己需要的灵气然后吸收进丹田;而玄元聚气法则是一股脑的把所有天地灵气灵力全部吸入体内,然后再把不需要的吐出去,只留下自己需要的那一种,因此玄元聚气法也称玄元吐纳法。由于二者虽然都能达到吸收天地灵气的目的,但是太清聚气诀的速度要比玄元吐纳法要快近十倍,而且吸收的灵气要精纯的多,所以在施展道法之时威力也要大一倍而消耗反而要小一半。只是要想修行太清聚气诀首先要学会天地感应篇。但是五百年来整个蜀山甚至整个道门都没有人能够感悟天地感应篇。 希岚见到海富贵短短时间便已经到了聚气中期的境界,感叹这位师弟修行之快,缓缓走了过去。 海富贵连忙收了功,道:“希岚师姐,你看我现在可以学习御风诀了吗?”原来海富贵自从聚气成功后便想着学习御剑术,希岚告诉他要学御剑术至少要有凝真的境界,海富贵只好退而求其次,学习御风诀,希岚告诉他御风诀的最低门槛是聚气中期,所以海富贵才这么刻苦的修炼。 希岚道:“请师弟对这泉水瀑布打一掌!” 海富贵只学了聚气诀,因此只会一点最基础的灵力运用。就好比一个万贯富翁和人打架只知道拿一锭锭的银子砸人,而不知用银子去想其它方法。于是海富贵运起全身灵力,轰然一掌拍出,只见那五尺宽的流水瀑布竟然倒卷而上,一飞冲天,在空中化成一片雨雾飘散开来。 希岚挥手在两人面前出现一个气盾。将雨雾挡在两人之外,心中大吃一惊,看这架势都快赶上聚气后期修为了,道:“没想到师弟的法力竟然到了这般地步,当然可以修习御风诀了。” 海富贵也没想到自己全力一掌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动静,自己吓了自己一跳。这就是自己这段时间修行的成果?难怪说这世上有着移山倒海的真仙之流。 海富贵学了御风诀,便去了药园谷,已经有两月没有去看这群小家伙了,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回海富贵舍了飞行石,用起刚学的御风诀,仅管法力也低微、也不甚熟练,没有草谷那般飘逸仙绝,更没有一尘那般信步闲庭,但是不妨碍海富贵卖弄的心情。 海富贵刚学会御风诀,需要时不时的在着地接力,因此便像只雏鸟一样在树顶扑腾扑腾,倒是把众多林中飞禽折腾了一番,只留下海富贵一路欢笑渐渐远去。 两月不见,聪明灵巧四个也有极大的进步,尤其是服用了草谷赠送的雪莲玉参丹后,修为大增,此时手脚上的根须都已消失,头顶的叶子没了,变成了淡黄色的头发,眉毛也长出来了,不过也是淡黄色。 见到海富贵并未驾驭飞行石,而是自身御风而来,知道自己老爷修行了有大变化,黄聪道:“恭贺老爷神功大成!” “老爷修的是仙法。”黄巧纠正道, “不是,不是,老爷修的是道法。”黄灵肯定的道:“应该是恭贺老爷道法大成。” 只有黄巧并未作声,见到他们吵吵闹闹,便道:“别吵了,老爷修道,莫扰乱了清净。”三人立马闭嘴。 两月不见,这四个小家伙个子没长,脾气倒是长了不少啊,现在懂的相互争辩了啊。海富贵也懒得管他们兄弟间,道:“聪颖灵巧,你们四个化形成功,是跟我回岳池峰还是继续在这药园谷修炼呢?” 黄巧道:“长老姐姐说我们刚刚化形,最好在药园谷内巩固修为才外出。” 海富贵一皱眉头道:“是长老,去掉‘姐姐’!” 黄巧一脸疑问,斜拉着脑袋,瞪着大眼睛,嘟着小嘴道:“长老姐姐没说呀!” 好吧,我是被你们打败了。 海富贵陪着聪颖灵巧四个耍了阵子,便在四个的依依不舍中回了岳池峰。只是回去的时候碰到个比较麻烦的事情。岳池峰浮于空中,离地高达三千尺,先前飞下来的时候海富贵可没想着怎么上去啊。 因此在御风到了大半高度的时候,后继无力,像是那冲天炮仗没了火药后继无力,开始往下掉了,海富贵吓得三魂七魄去了一大半,这要摔下去那就真的成了道门第一个摔死的修真者,估计得遗臭千年了。搜刮了体内最后一丝灵力,强行再次使出御风诀。只是这掉落的速度极快,此时使出御风诀已经挽回不了摔下去的局面了,最多能够减缓下降速度,死是死不了,床上躺一个月是肯定的。海富贵已经做好和大地接触的准备了,一声悲凉的惨叫声划破夜空。 这一切刚好被一个站在御风台的人全程看在眼里,不由暗骂一声:“真是个蠢材!”这种情况蜀山有多种化解的方法,最好、最直接的方法便是吞服“回气丹”补充体内灵气,那么便可再次施展御风诀飞上来。但这也能这也怨不得海富贵,他只学了御风诀,回气丹也没听说过。 就在海富贵准备四脚着陆的时候,一道白练从天而来,拉住了海富贵,但是这掉落的冲击力是何其的强大,只是略微减缓海富贵的救他之人似乎也预见了这个结果,身影紧随白练而来,在海富贵即将着地的那一刻抓住了系在海富贵身上的白练,但自身也被这股巨大的冲击力猛然一扯,自己先前为了抓的牢靠,使的是缠字诀,右手紧紧缠住白练,一时之间拜托不了,自身也被这股大力拉到在地。 海富贵经过高速下坠又急速拉扯停滞,感觉系在腰上的白练快把自己勒断了,还没来得及呼喊,又被一个柔软的身体重重的摔在了自己身上,一口气被憋回了肚子,肋骨不知有没有断。 二人摔在一起,顺着山坡滚了几丈远,才被一块巨石挡住,海富贵脑袋狠狠的撞在了石头上,没来的及看清摔在自己的是哪路神仙,脑袋便轰的一声,满天的星星,彻底无力的躺在了地上。 救他之人乃是个女子,何曾与男子有个如此亲密的接触,虽然江湖儿女落落大方、不拘小节。但是这么搂抱在一起让她落了个脸色通红,连忙从海富贵身上跳了起来。 刚才摔的这一下,伤害全部被海富贵承受了,她倒没受到什么影响。只是此时她心中又是羞臊又是气愤,恨不得踢他两脚,要不是这个蠢材,自己也不会……落到如此尴尬的地步。 海富贵撞倒石头上只是短暂的失去意识,毕竟大部分冲击力早已化解,但也是头昏眼花,无力的揉了揉脑袋,擦擦眼睛,才看到刚才救了自己的人,此时正站在两丈开外,背对自己。海富贵挣扎着站了起来,还好身体完好无损,没有缺胳膊少腿断骨头什么的,向这位女子行了一礼道:“在下凌缺,多谢……”等等,我该怎么称呼呢?看样子是位师姐,搞不好又是位师叔呢?还是保险一点吧,于是道:“……前辈出手相救。” 这一声“前辈”可把这位女子叫愣了,虽然自己从小就上了蜀山,修道十多年,但也不过二十一二,正是花信年华之际,你竟然叫我“前辈”?难道自己很老了吗?这名女子正是蜀山派的凌音。 凌音从小便被收入蜀山门下,在蜀山已修炼多年,平时最喜欢的便是去接天峰的御风台看月亮、看星星。今晚上刚好见到海富贵这个倒霉蛋从空中掉落的情形,才出手相救。 听到海富贵竟然叫自己“前辈”,作为一个花信年华的女子,凌音的心里自然是不高兴的,转过身来道:“师弟客气了,同门之间本就应相互扶持,况且以师弟的本事即使摔落下来也伤不到自身。倒是师姐鲁莽了。”凌音从他的道袍便看出是本门的二代弟子。她的这句话两次提到“师弟”,又强调“师姐”二字,用意很明显。 可惜海富贵没去想这里面的道道,见到凌音转过身来后,吃惊的道:“咦!你……,好像在哪见过你,对了!就是在折剑山庄,和铁笔师兄一起的那个。” (网速太慢,只能手机连的无线网,一次竟然复制3k多字) 第十章 修行 2 第十章修行(2) 凌音道:“正是在下,道号凌音,没想到师弟竟然有此等毅力和恒心,独自行走至蜀山,终得拜入蜀山门下。”凌音这才发现这位师弟竟然是当初折剑山庄被铁笔忽悠的那个俗气公子哥。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做到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海富贵便将路上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下,然后问道:“不知凌音师姐是哪位师叔伯门下?” 凌音听完后才知道海富贵并非有毅力恒心,而是走了狗屎运,不由感叹运气奇妙。听到提及师父时,又黯然伤神道:“家师尊号一云,五年前已仙逝。” 原来凌音便是一云师叔的弟子。海富贵知道一云师伯虽是女流之身,但巾帼不让须眉,侠义心肠,斩妖除魔无数,多次挽救苍生与水火之中。只是七年前一云师叔在外突然遭到一名带着面具的黑衣人偷袭,受了重伤,凭借修道多年来的一口本命精血坚持回到了师门,交代了自己探查到魔界已有人潜入到人界暗中行事的事情,便撒手而去。此事在蜀山是一件极其隐晦的事情,非真传弟子不能得知。这五年来掌门和师叔伯都在外暗查,却一直毫无进展。 “一云师叔的事情,我听师父说了,说可能是魔族的暗中所为。”海富贵道. 凌音收起了伤感,道:“此事掌门师叔早有规定,严令门下弟子私自探查。想必是凶手过于强大,才不让我们这些二代弟子卷入其中。”说道凶手时,海富贵没注意到凌音的右手死死的抓住白练,缠绕了一圈又一圈。 海富贵一听,心中吓了一跳:“这么说来,蜀山派有个大对头隐藏在暗处啊,连二代弟子都只能躲避,本来自己还以为成为蜀山弟子后,便可以在江湖上横着走了,看了还是要低调啊。”当然这话也只能在心里嘀咕一下。嘴上还是说:“只恨我修为尚浅,让此等凶手逍遥法外。” 凌音看了他一眼道:“师弟,你入门时日虽短,但资质非凡,假以时日必能大放光彩,成为我蜀山顶梁支柱。” 海富贵也不知她这话是恭是讽,只得谦虚回应几句。二人又接着说了几句师门的事情,海富贵也乘机调息回复下体内灵力。 凌音见海富贵回复的差不多了,道:“这次我在空中助你一臂之力,师弟应当可以上到峰顶。师弟你先吧!” 本来海富贵已经想着借助旁边的树枝弹力一举飞上去,见到凌音这么一说,只好听她安排了,这次海富贵做好了准备,运转全身法力施展御风诀,身子平地拔起,踏风而上,待上升势头渐缓时,身影一转再次急速上升,便这么一节一节飞了上去,只是上升到两千多尺的时候,体内灵力再次耗光。 正在此时,只听头上传来一声:“师弟,接着!” 海富贵抬头一看,只见凌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飞到了自己上方,正甩出手中的那条白练。海富贵伸手接住白练,跟着飞了上来。 海富贵喘了口气道:“多谢师姐。” 凌音道了声:“不需客气。”便回了接天峰。 海富贵今晚闹了个灰头土脸的,总算是明白自身的“脆弱”。因此便静下心来要刻苦修炼一番了,而希岚见到师弟这么刻苦也收拾了贪玩的心态,厨艺糕点先放到一边,开始闭关冲击丹成境界。 这段时间海富贵可谓是鸡鸣而起,不对,蜀山只有鹤,没有鸡,闻光而起,分秒必争,心无旁骛。早、中、晚练气。下午修行法术和道法。 练气倒是没遇到什么阻碍,每日的进展他都能明显感觉到体内的灵力越来越深厚。但是有些法术和道法便不是那么容易懂,虽然一尘道长教过了,但是并不是当场就能学会的,总需要自行揣摩多加尝试才能学会。遇到难题了,也不便直接就去问师父一尘道长,希岚师姐又闭关了,这去向谁请教呢?这就好比上学时遇到难题第一时间不是去请教老师,而是和同学一起探讨。 在蜀山的二代弟子中,海富只认得三人,希岚已经闭关了,铁笔不知道会不会帮自己,还是去问一下吧。 铁笔在紫阳峰,拜在罡斩师叔门下。听说这位罡斩师叔道法深厚、剑法更是了得,与掌门不相上下,只不过常年不在门内,很多弟子都没见过这位罡斩师叔真容。 海富贵穿越蜀山主峰,来到紫阳峰,这紫阳峰和岳池峰不一样,感觉山体内有一股强大的火灵之力,紫阳峰的石头大部分都是暗红色的,树木植被都是偏火属性。 海富贵并未见到铁笔,听得一位师兄说是去陈州附近除妖了。 铁笔不在,自己认识的人只有凌音师姐了,希望她不要也外出除妖才好。 再次穿越主峰,见到众多门内弟子在学习御剑之术,空中也有师兄弟在练习御剑飞行。海富贵心中叹了一声:“唉,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学习御剑飞行就好了。”暗自加油,鼓气,别人能做到的,相信自己也能做到。 海富贵来到接天峰,接天峰和岳池峰、紫阳峰又不一样,接天峰是整个蜀山最高的一座,山峰的树木植被偏阴寒,整个山峰透漏出一股冰冷之气。海富贵一踏上接天峰,便有一种舒适感,似乎自己修炼的那种“冰霜灵力”在这里要浓厚些,最主要的是,接天峰是个避暑胜地啊,夏天极是凉快。接天峰还有一个号称蜀山风景最好的地方——御风台,在这里能够看到最明亮的星星和最皎洁的月亮,海富贵当然不想错过,直奔御风台。 御风台在接天峰的西方,此时正是太阳西下的时候。海富贵见到“凌音”站在台边,亭立在夕阳中,亭亭玉立,眺望远方。海富贵打了个招呼:“凌音师姐。” 这名女子回过头来,海富贵暗呼:“糟了!认错人了。”这名女子背影和凌音极像,正面也有四五分相似之处,只不过和凌音气质有所不同。一身道袍极其朴素,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云髻峨峨,全身的装饰只有头上的一株银钗及其挂饰,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不施粉黛却秀丽端庄。她的美是温柔的、含蓄的,却又是让人难忘的。 女子回过头来,没有话说,似乎只需一个笑容,海富贵便知她意,连忙道:“真是抱歉,把您看成凌音师姐了。” 只见她轻启朱唇,声音似水温柔道:“我叫凌波,是凌音的姐姐,她接了门内任务和铁笔师弟前往陈州除妖了。这位师弟,你有什么事吗?” 海富贵从想过会有如此温和的声音,简简单单的一句陈述,似清风拂面,又似梦中摇篮曲,有着治疗心灵的神力。 海富贵面对这个温淑含蓄的女子,第一次有了种仓皇失措,举止不安的感觉,道:“也……也没什么事情。” 凌波见他挠头抚面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道:“师弟想必是修道上碰到什么难题了,说来听听,或许我也能解答一二。” 海富贵平复下心来,将道法和法术上的一些疑惑缓缓道来。凌波觉得这位师弟很是奇怪,其思维极其跳跃,所提的这些问题稀奇古怪,比如能否在符咒中炼制几种灵力?能否在施展炎咒的时候施展风咒?最让凌波感到奇怪的是,似乎这位师弟所修的聚气诀和本门的普通弟子所修的不一样。 也幸好凌波道行修为不低,不然还真会被海富贵难倒,凌波问道:“不知师弟是拜在哪位师叔伯的门下?” 海富贵这才想到自己很是失礼,竟然连姓名都没通报,道:“在下凌缺,有幸拜入一尘师尊门下。今日得到师姐指点,受益匪浅。” 凌波道:“原来你就是一尘师伯收的关门弟子,果然资质不凡,入门不到半年便修炼到了聚气后期,师弟修的可是‘太清聚气诀’?” “是的,” 凌波不由仔细打量了这位凌缺师弟。太清聚气诀她也是知道的,必须要有天地感应篇为基础,当初自己也修炼过天地感应篇,只是三年都毫无进展,便放弃了,改修“玄元聚气法”。没想到这五百年没人修炼成功的功法被这位新进师弟学会了。一尘师伯果然眼光独到,终生未收一徒弟,得一弟子便绝世。 凌波道:“先前听得师弟说所修灵气似乎和接天峰的气息较为相似。” “嗯,我感觉这接天峰的冰寒之力异常浓厚,如果在这接天峰修炼聚气速度要快上许多。” 凌波道:“这是因为每座辅峰都有一种独特的气息力量。接天峰刚好是代表水属性,师弟所修灵力偏向于水属性,因此在接天峰修炼往往会事半功倍。师弟要是有意,可常来此地修炼。” 海富贵没想到还有这种门道在里头,能够在接天峰修炼对自身当然有好处,道:“那不会打扰到师姐吧? 凌波嫣然一笑道:“偌大接天峰就只有我和凌音两人,其他的同门不喜这里的冰寒之气,因此师弟来此反而为接天峰增添活力,何来打扰一说。” “那就多谢师姐了!” 凌波道:“师弟太客气了,蜀山七峰一主乃是整个师门所有,除了塟剑锋、天雷峰是门派禁地,没有掌门允许不得入内外,其它任何地方都可以去得。” 有了凌波的应允,海富贵也不客气。灵气最为浓厚当然风景也是最好的御风台,自然要留给凌波师姐的。海富贵便在御风台附近寻了个小山头,开始打坐修炼。 蜀山的七峰一主在上古时期便自然形成,当然和现在差别很大,在众多大神通者合力之下利用这七峰一主布置成一个巨大*法阵。每个辅峰都能从天地间吸取不同的灵气和灵力,为大阵提供源源不断的法力。 接天峰的“冰霜灵力”要比岳池峰浓厚几倍,像是一个泉眼一样,散发出一股股的冰霜灵力。因此海富贵在这里聚气要快上一倍。 凌波每天都会来御风台立望,或是傍晚,或是夜晚。海富贵感觉凌波似乎心中藏有大量心事,仅管每每自己向她请教道术上的疑问时,凌波总是百厌不烦的为自己解答,丝毫看不出满腹心事的样子,语声轻柔,如沐春风。但是海富贵知道这张温和柔弱的脸下藏有深深的忧愁。或许是自己的道行修为低微,还帮不上凌波师姐,所以她不说与自己听。看来自己还需更加努力才行。 第十章 修行 3 第十章修行(3) 时光飞逝,转眼又是两月。海富贵在一次打坐练气中突然感觉丹田内的灵力一阵压缩,灵气化为液态,难道这便进入到了师父说的凝真境界?还是去问下师父。 海富贵见到一尘的时候,隐隐发现一尘比以往要虚弱些。一尘道长放出神识探查海富贵体内灵力后,告诉他确实进入到了凝真境界。然后凭空手上又多出一本旧书,道:“这是太清聚气诀的下卷,里面详尽了凝真之法。所谓道门凝真便是一个化气为液的过程,只要按部就班,并无困难之处,直到体内灵气全部化为真灵之力便算大乘,只需等待机缘冲击金丹便可。” 海富贵对一尘的这些话听得仔细,但是更在意的是一尘道长是怎么多出一本书的,好几次了,前两次海富贵以为自己眼神不好使。但这一次分明是看见师父手上凭空就多了本书,不禁问道:“师父,你这一手无中生有是什么法术?” 一尘道长笑道:“让你平时多看些道门典籍,你却总喜欢看些奇物异志、野史杂书。为师这一手在经阁的第一排上的《道家法术记》的第一卷便有介绍。” 海富贵听得一尘道长这般一说,只好摸摸脑袋了,讪讪一笑。 一尘道长接着说道:“为师这个并不是什么法术,只是一个乾坤袋罢了。”说罢冲身上拿出一个暗银色的小袋子,然后又传了海富贵使用口诀,赐予了海富贵一个乾坤袋。 海富贵得了乾坤袋,跟小孩得了玩具一样,迫不及待的施展口诀一探查,只见这个乾坤袋内部空间极大,几乎有一栋三层楼房那么大。心中暗自高兴,这以后就方便多了。正要告退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道:“师父,听希岚师姐说,进入凝真境界便可以学习御剑飞行了,师父你看我可以学了吗?” 一尘道长道:“就知道你不会忘记这茬事。御剑术的秘笈已经给你放在乾坤袋里了。”说完身影一闪,连带海富贵一起御空来到了岳池峰的一个开阔的场地。 海富贵没学道之前还不觉得一尘道长的厉害之处,随着自己的道行修为越深,越发觉得师尊修为深不可测,就刚刚的这一招,乃是蜀山的绝顶功法“御空术”,和御风诀仅仅一字之差,其实本质不同,御空术不但快速而且灵活多变,有其它诸多奇妙之处,非法力高升之辈不能学会,一尘道长使出来的时候却信手拈来。海富贵一时也猜不出自己师父到底到了哪个境界。 一尘道长拿出一把两尺长剑,悬在空中道:“要学御剑术,自然是需要佩剑的。” 在一尘道长拿出这把剑时,海富贵便已经被此剑深深吸引。此剑两尺来长,剑体清秀湛蓝,剑身极薄,剑宽不足一寸,剑尖弯弧尖锐,刃如秋霜,奇怪的是,这把剑并非笔直,剑身有两道弧线,布有锋锐锯齿尖刺有如浪花,剑柄处一道半月收尾似一朵翻滚的巨浪。 海富贵还未接触便感觉一股冰寒之气扑面而来,不惧反喜,自己体内的灵力竟然对它很是期盼,似乎在欢迎它的到来。海富贵伸手握住剑柄,冥冥中有种感觉这把剑便是自己很久前丢失的一部分,现在终于回归,能和这柄剑有种神奇的联系,能感觉到此剑的欢呼,仅管自己现在差点便成冰人了。 一尘道长见状,心中暗叹:“原以为此子只是修道资质绝佳,没想到在剑道也极有天赋。”于是开口道:“此剑名为‘冰息挽浪’,采用北极玄冰寒铁铸造而成,它的上一任主人还是两百年前的一位祖师,由于它性质冰寒,少有人与它属性相符,因此一直雪藏多年,这次你能修炼出冰霜之力,倒也是与它有缘。此剑威力巨大,难以控制,因此为师暂时为它添加了两层封印,待你修为到了之后自会打开。”先前海富贵见到一尘有些虚弱乃是耗费修为封印此剑的缘故。 海富贵全身被一层冰霜覆盖,头发眉毛冻的发白,嘴唇发青,但还是舍不得放弃手中的剑,哆哆嗦嗦的道:“师……父,怎么控……控制它。” 此时一尘变得极其严肃庄严,沉声道:“蜀山弟子凌缺听令,作为蜀山修剑弟子,剑乃修行根基,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弟子谨记师尊教诲!” 一尘道长接着道:“蜀山弟子的一身道术十之七八便在这柄剑上,一损俱损,修炼到高深处时人剑合一,心神相同,有移山倒海之势。要想修习好剑法,必须要懂剑。每一柄剑都是有其意识,身为剑的主人当和剑心意相通,方能发挥出剑法的最大威力,练至剑道的最高境界。如果你想学御剑飞行,那么便要先学会控制它,等你什么时候不觉得寒冷了,再传你御剑术;要么便换一把普通剑?现在就可以教你了。”说完一尘道长还用调侃的眼神看了看海富贵。 海富贵当然舍不得手中这把“冰息挽浪”了。这把剑自己第一眼见到它便喜欢上了,怎么会舍得放弃,打死都不放手。于是便这么拿着它,吃喝拉撒睡都不离手。 海富贵也曾问过一尘:“听说过于锋利的宝剑都有相应的剑鞘,这把是否有剑鞘可以屏蔽它的冰寒之气。”一尘道长告诉他:“当初此剑的锻造者说,如果不能控制此剑的冰寒之气,那么就没有资格拥有此剑。”海富贵只好拼了命的提升修为和练习控剑手法。 海富贵之所以能被“冰息挽浪”的冰寒之息所影响,主要还是他的修为不够,其次就是不懂控剑的法门了。在和“冰息挽浪”抗争了一个月后,海富贵总算是按照御剑术中所授控剑法诀制服住了,这还是在“冰息挽浪”不曾反抗、有意靠近海富贵的情况下。不然起码得再给他一年时间。 此时的“冰息挽浪”气息已经被海富贵控制收敛,不再散发出冰寒之息,动不动就冰住什么事物,只是靠的近了,还是能够感觉到一股冰寒之息。海富贵便正式开始着手修炼御剑飞行了。 一尘道长唤出自身佩剑,道:“御剑术,讲究的是以气御剑,剑随心动。先传你运气法诀……” 海富贵见一尘道长的佩剑使一把极其普通的长剑,也无寒光也无煞气,如果要说有什么不同的,那就是剑身要比普通长剑更薄、更光亮些,但就是这把普通之极的长剑,在一尘道长的驾驭下,剑光一闪,轻飘飘的便将五丈外的巨大青冈石穿了个窟窿,海富贵没看见有青冈石有任何阻碍。或许师父已经到了那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境界了吧。 御剑飞行,不难学会,难的是持久。道行修为越高深,那么飞行的速度越快,飞的也越久,修为道行终归是修道的根基。不管怎样,海富贵是学会了御剑飞行了。在天空骚包了好几圈,体内灵力耗尽才不舍的下来,兴犹未尽的样子。而其剑术方面,也能达到剑气出体的境界,控制飞剑离手十丈范围内。 这一日,海富贵接到一尘道长的传信,来到太微宫,才知道掌门回来了,那么就要进行入门的试炼任务了。 入门半年多了,还未见过这位天下第一道门的掌门,也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神仙人物。海富贵怀着好奇和担忧的心情来到太清宫。 太清宫内只有一名道人,既不高大、也不魁梧,一身掌门道袍竟然有种破旧之感,灰白的的头发随意扎在脑后,面容略显消瘦,一双眼睛透露出无穷的机灵和与年龄不符调皮,下巴的一小撮胡须又为其增添了一分洒脱与不羁。粗一看这就是一位普通的看门道士,走近仔细一看方觉这是一位明察秋毫的智者,又是一位虚怀若谷的君子,如果释放心神感悟的话,那就是海富贵现在的感觉,眼前这位是一把藏于剑鞘中利剑,剑出必定石破天惊荡九州。 这位道人正是蜀山派当代掌门人一贫道长,见到海富贵走了进来后,一贫道长仔细打量海富贵一翻,道:“你就是一尘师兄新收的关门弟子凌缺,俗名海富贵?” 海富贵心道:“这位掌门不按常理出牌啊,按理来说应该是我先向掌门行礼的啊。怎么倒先问起了我来了。”不过对方是掌门,自己也只有尽量配合,行了一礼道:“弟子凌缺,俗名海富贵,拜见掌门师叔!” 一贫笑了笑道:“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你不必拘礼。” 没想到掌门师叔这么好说话,海富贵顿时轻松了,试探着问道:“真的?” “真的!”一贫还眨了眨眼睛。 海富贵长长的吐了口气,道:“呼……,真是憋死我了,来蜀山半年了,怎么说人话都快忘记了。”海富贵大咧咧的坐在了地上的蒲团上。 一贫竟然也丝毫不顾及掌门身份,坐在了旁边的蒲团之上,神秘兮兮的道:“其实啊,我也觉得这蜀山上有点闷,所以我才变着法子不回来,哈哈……。”笑声极为爽朗得意。 难怪我听说掌门一年到头难道有时间待在蜀山,原以为是在外面斩妖除魔呢,没想到是受不了蜀山的这种别扭气分。咦……,这该不会是哪位人假冒的吧?海富贵仔细的上下观察了一贫。 一贫似乎知道他心中的想法,道:“放心吧,这世上还没有谁有胆子冒充蜀山派掌门。” 海富贵尴尬一笑,转眼抛在脑后,道:“这不是心有疑问嘛,要知道这年头母猪都会上树,皇帝都有人冒充!” 一贫不再接这话茬,而是道:“听师兄说,要想成为正式弟子须得有个入门试炼,还必须由掌门亲自指定,本来想着容易点事情,就去蜀山下集市买瓶醋打壶酱油什么的……。” 海富贵没忍住,笑出声了。 一贫道:“你还真别笑,要不是怕丢你我的脸面,我还真就这么安排了。这样吧,听说开封有小孩失踪的事情,要不你就去查探查探?” 海富贵当然不会拒绝,道:“没问题,有时间限制吗?” 一贫想了想道:“这个应该没有吧,你什么时候办完此事,什么时候成为正式弟子。” “好嘞,弟子这就去办。”海富贵站了起来,拍拍屁股道:“等事情办完后,再来向掌门师叔禀报。” “嗯,去吧,去吧。”见到海富贵走了以后,一贫自言自语道:“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小子,破有贫道年轻时的影子,哈哈……,看了蜀山要热闹了。” 此时殿外传来一人声,进来一位双眼灰白的道长,道:“掌门观此子如何?” 一贫道:“是块璞玉。至于心性嘛,难以琢磨,想必不坏。” “掌门派他前往开封,难道是为了折剑山庄出了妖魔弟子的事情?” 一贫道:“有那么一点,听说此子与那人曾经相识,交情不错。” “此子拜在一尘师兄门下,希望能够明白一尘师兄对待妖魔的处置方法。也不枉一尘师兄耗费三年功力封印冰息挽浪剑。” 一贫道:“一尘师兄看来对此子给予厚望,此子倒也不负所望,竟然练成了太清聚气诀。” “观此子资质和天赋并不是我蜀山近五百年来最好的一位,为何偏偏他能够修的太清聚气诀呢?” 一贫道:“听一尘师兄说,此子神魂本源远大于常人,所以才能感悟天地感应篇。” “原来如此!” 海富贵回了岳池峰,将入门试炼的事情禀报了一尘道长。 一尘道长,应了一声:“嗯,那你便早去早回吧。” 海富贵扭扭捏捏的道:“师父,弟子要下山办事了,师父没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一尘道长道:“道法上你能用的都教了,为人处世方面,你也都懂,为师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海富贵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了:“师父,茶楼听说书的说,那些习武的弟子初次下山,师父不都是要给几件宝贝御敌防身的吗?” 一尘道长笑道:“我一尘的弟子难道还需要这些外物吗?一剑足矣!” 海富贵讪讪而回,好吧,那我就一把剑,看一看这个神州,闯一闯这个天下。 下山前海富贵想了想:还是去和凌波师姐打个招呼吧。海富贵来到接天峰时,果然凌波又在御风台发呆。 凌波听了海富贵说要下山进行入门试炼,道:“江湖凶险,师弟此次下山万事多加小心,以师弟的修为只要不是碰上一等一的江湖高手,正面交锋敌不过倒也逃得掉。” “哎呀!师姐怎么说些丧气话呢,不打就逃会不会丢了蜀山面子啊?”海富贵也就是在凌波面前这么一问,如果真要打不过,这小子肯定跑的比兔子还快。 凌波没好气的道:“性命都没了,还要什么面子啊,你可千万记住了,万事别逞强。”其实这也不是凌波一贯行事的原则,只不过看到这位师弟,不愿他丢了性命,才有了这种对亲人的训导。 “好吧,师弟谨记师姐教诲。” 凌波还是不放心,拿出一个玉瓶,道:“这瓶是化毒丹,对一般的毒药都有效果,但是对苗疆的蛊毒却无效,师弟要谨记,遇到苗疆之人,千万要注意,他们的蛊毒无影无形,让人防不胜防,能避则避。”凌波江湖经验丰富,又接着和他讲了诸多注意事项,哪些人惹不得,哪些人有什么歹毒招式,哪些人心怀不轨不可深交。 海富贵还是第一次感到有人对自己如此关心,看着师姐越发忧愁的面容,海富贵涌起了阵阵怜惜,自己必须加油修炼,争取早日能为师姐排忧解难。 离开接天峰后,海富贵又去了药园谷,这回是御剑飞行,聪颖灵巧四个见到自家老爷道行修为又高深了,一齐唱贺:“恭贺老爷,神功大成!” 海富贵也任由这群活宝的口花花,跟他们说了将要外出之事。黄巧道:“老爷,长老姐姐又送了我们些回气丹和疗伤丹,反正我们在这药园谷也用不着,老爷这回要下山,先拿去以备不时之需吧。” 海富贵一听,道:“长老姐姐……,不是,草谷师叔又送你们丹药了啊?”海富贵被他们带拐着,自己都说溜嘴了。 黄聪道:“是啊,不过都是些回气丹啊,疗伤药,又不能增加修为。” “你还真不知足,你当这些丹药是清晨露珠,随手可得啊!我听说有世俗富商为求得一颗丹药不惜万金!” 海富贵对聪颖灵巧交代了些事情,无非就是好好修炼,看好药园谷之类,便离开了。 “老爷,你要早点回来啊!” “老爷,听说山下坏坏的妖怪多,你要小心点啊!” “老爷,吃饭别吃坏肚子了啊!” 在聪颖灵巧四个的无限留恋中,海富贵离开了蜀山。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十一章 试炼 1 第十一章试炼(1) 海富贵告别了聪颖灵巧四个后,便正式准备下山前往开封。蜀山距离开封路途遥远,自己御剑飞行过于吃力,这等长途行走还是飞行石来的靠谱。对于自己捡来的这架“飞行器”自己万分满意,不但安全,快速,而且不需维修,最主要的是没油耗! 海富贵在开封上空停留片刻,高空俯视开封城,发现开封是个四方大城,北面靠山,南面临水,东西两面各有大门,看其占地规模比明州还要大上许多,路上的行人更多,街道更繁华,不愧是中原数一数二的大城镇。 海富贵谨记师门规定,尽量别惊世骇俗,引起百姓恐慌,将飞行石停在了高空云端,自己则找了个偏僻的角落飞了下来,此时的海富贵还达不到那种炼器入体的境界,因此便用一块青布把冰息挽浪包了起来,隐藏宝剑的锋芒,背在身后,与一把普通长剑倒无甚区别。 海富贵沿着街道一路走马观花,看到如此繁华的景色,心中想到一件事:“如果我将海鲨服饰分店开到这里来的话,那么……。”海富贵想到财源滚滚来的情节了,看这街头上的行人衣着华丽之辈众多,分店开过来的话,肯定赚钱。只不过自己在开封没有熟人,万一被这里的地头蛇给暗中耍手段,三天两头找事的话,得不偿失。必须在开封找一位有实力的合伙人。或许皇甫卓是个不错的选择。 海富贵问了皇甫世家在什么位置,得到的答案是:“东大街,知府衙门对面。”原来这皇甫世家在开封势力极大,有着开封小衙门之称。海富贵暗中猜测或许这皇甫世家才是开封府的真正管理者吧,看来自己开分店的事情,还真得找皇甫卓了,或许开封小孩失踪的事情他也能帮上忙。 顺着东大街走了过去,突然见到前面一阵争吵,海富贵听着声音还有点熟悉。走近一看,竟然是夏侯瑾轩拦住一位蓝衣女子正在苦口婆心的说教,只见夏侯瑾轩不厌其烦的,道:“姑娘,所谓君子爱财取之以道,你以偷盗之法窃取钱财,这乃是作奸犯科,你身为一位姑娘家怎么能够养成这种好逸恶劳的行为习惯呢?再说你万一偷了别人急需的看病抓药的钱,那岂不是间接害人性命。退一步来讲,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万一哪天失手被抓……”夏侯瑾轩从古至今,举例引证,从偷钱说到行为,再说到人生,然后说民风转国家大事……,上引八辈子祖宗,下追十代玄孙,最后一句话总结:“所以,姑娘,在下认为你还是把钱物归原主是为上策。” 别说蓝衣少女被夏侯瑾轩这一翻惊天地泣鬼神的长篇大作所批判的体无完肤、两眼直发白,就是海富贵到后来都捂住耳朵了,听旁边围观的人说,夏侯瑾轩已经拦着这位蓝衣少女说了将近一个时辰了,硬是没有停过,毫无重复。 最后蓝衣少女实在是没招了,道:“公子,你跟我来一下。”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将钱还给夏侯瑾轩,然后逃命似的跑了。夏侯瑾轩不忘记在后面喊道:“姑娘,你要谨记我今天所说的话啊……。”然后对身旁的瑕姑娘和暮菖兰道:“你们看,人之初,性本善,这位姑娘本性还是不坏的。经过我的教育……。” “停……。”瑕姑娘再也忍不住道:“乌鸦嘴,你现在银子也要回来了,就闭上你的嘴巴。再这么下去,我怕会控制不住揍你一顿。”夏侯瑾轩立马闭嘴。 暮菖兰见夏侯瑾轩吃瘪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可瞬间又变的冰冷,因为她见到了一个不想见的人。 海富贵很好的控制着三丈距离,朝夏侯瑾轩挥了挥手。夏侯瑾轩也看见了海富贵,面露惊喜,远远的喊道:“海兄,折剑山庄一别后,没想到会在此地相遇。” 海富贵许久没见到这位世家弟子,见到夏侯瑾轩原本白嫩的脸上多了些风霜,似乎要成熟了许多,道:“夏侯少主,好久不见。” 瑕姑娘也看到这位海少帮主,道:“海公子,这么巧啊,你也来开封了?你那两位随从呢?” 海富贵道:“瑕姑娘好,两位随从已经回明州了,咦……,看瑕姑娘脸色似乎不太好啊?”海富贵见到瑕姑娘脸色不寻常的白,比初次见到的时候要更甚一份。 瑕姑娘略一停顿道:“呃,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吧。放心没事的。” 夏侯瑾轩道:“瑕姑娘,旅途一路疲惫困乏,不如我们暂且在开封休息一晚,明日再前往明州吧。”夏侯瑾轩一脸打担忧,关切之情一览无遗。 瑕姑娘道:“没事的,姜小哥的事情要紧,我们还是早点上路吧。” 海富贵一听,怎么还有姜承的事?问道:“姜兄发生什么事了?” 夏侯瑾轩,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不如寻个安静之地,待我向海兄慢慢道来。” 一行人来到开封的一家酒楼,要了个雅座。仅管暮菖兰不愿意,还是一起来了。 海富贵听了夏侯瑾轩的叙说后,才知道,自己离开折剑山庄后他们发生了众多扑朔迷离又神奇古怪的事情。 当初在折剑山庄的时候,虽然自己将舆论导向对姜承有利的一方,但是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时代同门相残的影响。姜承比武时打伤同门大师兄这是铁定的事实,虽然出手情有可原,但是欧阳英为了安抚门内弟子还是将姜承遣下山,暂时避开这个漩涡,等到萧长风伤势恢复,门内弟子抵抗情绪不在激烈时,再回折剑山庄,倒时候认个错,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欧阳英这个处理方法不可谓不老道,就是拖字诀。 然后姜承和夏侯瑾轩、瑕姑娘、暮菖兰、皇甫卓五人便去了楼兰散心,在楼兰竟然还遇到了蜀山派的凌波和另一位功力高深的男子龙溟,一行人帮助楼兰城的居民解决了楼兰王鬼魂作祟之事后,凌波和龙溟便先行离开了。 众人在一路上的冒险中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只是姜承因不能回归师门之事而心事重重。夏侯瑾轩和皇甫卓瑾轩打算找办法让他重返师门,决定找皇甫一鸣和夏侯彰出面,帮助姜承重回折剑山庄。 众人决定先回开封,哪知刚到开封皇甫世家,皇甫一鸣便派弟子抓捕姜承,说是姜承本是妖魔所化,比武擂台之上时凶性大发,伤了萧长风,害怕事情败露,明里下山,暗中却悄悄潜回,将萧长风杀死灭口。因此欧阳盟主早已下令擒拿杀害同门的凶手妖魔姜承归案。 眼见皇甫一鸣行事凶横,似有死活不论的举动,姜承再次爆发出体内当初比武时那股不受控制的力量,一举冲出皇甫府。现在江湖上到处都在宣扬姜承乃是杀害同门的妖魔,成了人人喊打的局面。 皇甫卓为姜承辩解了几句现在正被关在后院受罚,夏侯瑾轩见自己说服不了皇甫一鸣,只好将希望寄托于自家父亲夏侯彰,便急着赶回明州。哪知还没出城便遭遇到了蓝衣女子偷窃事情,夏侯瑾轩便完美的发挥出了圣人教化的潜质,一翻话将蓝衣女子说的“无地自容”,心甘情愿的将银子返还。 海富贵听完之后唏嘘不已,看了人算不如天算啊,本以为自己能够化解姜承的麻烦,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夏侯瑾轩道:“其实海兄在品剑大会上举办的那个比武竞猜无形之中帮了姜兄一把,还在品剑大会之时,便有众多英雄豪杰说姜兄是赢得理所当然,打伤萧长风也是迫不得已,不然只怕当时已被逐出师门,至于说姜兄暗中杀害萧长风一事,这点我们都可以作证,姜兄一路上都和我们在一起,哪里有机会去行凶杀人呢?” “嗯,”瑕姑娘道:“一路上多亏了有姜小哥的保护,不然楼兰王鬼魂那次大家就丧命了,要说姜小哥是妖魔,我第一个就不信。” 暮菖兰也道:“姜小哥一路上对众人的照顾我们都深有体会,看姜小哥的表现,绝不似那等心狠手辣的妖魔。” 海富贵道:“我也相信姜兄绝不会做出如此卑鄙之事,只不过我们相信没有用,得让天下人都相信,因此我们需要替姜兄还以清白。” 夏侯瑾轩道:“是啊,所以我们正准备回明州,找我爹出面。或许能有机会帮助姜兄,至少也得给姜兄一个辩白的机会。”突然看到海富贵身着较为奇怪,不再是以前的那套地主服饰,而是一身道袍,先前由于异地好友重逢,一时间只顾着叙旧,反而忽略了这件事,于是问道:“看海兄这身行头,似乎是道门弟子?” “难道海公子你出家了?!”瑕姑娘惊呼道。 暮菖兰则心中暗喜,呼,这块粘人的牛皮糖总算是自行脱落了。 海富贵回道:“那倒没有,只不过拜在蜀山门下做了个普通弟子。” 这句话更震撼,谁也没想到海富贵这位毫无武功、平平凡凡的小小帮派少帮主竟然能够被蜀山派看中,瑕姑娘不敢相信的道:“海公子,你竟然做了蜀山弟子!真是了不起!” 夏侯瑾轩道:“恭喜海兄,得以成为蜀山弟子。”看得出这两位是真心的高兴,毕竟与海富贵相识一场,多多少少也算是朋友,自然为他高兴。 但是有一人却不高兴了,暮菖兰心中则是大呼:“天啊!这无赖色胚走什么狗屎运了,蜀山派的人是不是瞎眼了啊,竟然连这种人也收!” 海富贵谦虚两句,想到一个事情,问道:“不知姜兄是妖魔这件事是谁说的呢?” 夏侯瑾轩看了看海富贵,略作迟疑道:“这个……,好像是出自贵派的凌音道长和铁笔道长之口。”当着海富贵这位蜀山弟子面前,夏侯瑾轩也不好多说。 海富贵没想到这事还跟自己门派有关,因此不便发表看法。 倒是瑕姑娘突然想到什么,一惊一乍的道:“哎呀,不会是那两个蜀山弟子和皇甫门主这个混蛋串通好了一起来害人的吧?”立刻又自行否定了:“应该不会,蜀山派是德高望重的名门正派,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情。”瑕姑娘看来对皇甫一鸣很有意见,以她的性子竟然已混球称呼他,海富贵不禁猜测可能是皇甫一鸣做的事情太混账了。 夏侯瑾轩也道:“嗯,蜀山派是天下道门之首,行事光明磊落,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与我们一同打败楼兰王的凌波道长就是蜀山弟子,她的为人我们都清楚。” 暮菖兰呵呵一笑,不以为然的道:“这可不一定哦,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算是蜀山派的弟子难道就不会有几个无耻小人?”说完还用眼睛瞟了瞟海富贵,意思就是:这就有一个! 海富贵尴尬一笑,道:“蜀山派弟子众多,或许会存在一些宵小之辈,但是以凌音师姐和铁笔师兄的品行断不会行这等含血喷人之事,或许中间存有什么误会。”对于这两人,海富贵都有接触,不似那种面忠心恶之辈。 夏侯瑾轩道:“正是,不如这样好了,我们先回明州请我父亲出面,然后再上蜀山找凌音和铁笔两位道长澄清此事。到时候还需海兄代为引见。” 海富贵道:“这个自然,我与姜兄一见如故,这乃分内之事。” “海公子果然高义。”瑕姑娘开心的说:“暮姐姐你说是吧?”瑕姑娘戏谑的看了看暮菖兰。 暮菖兰没想到瑕姑娘会扯到自己身上来,不过仗着老到,丝毫不见慌张,淡淡的道:“我对他不了解,不做评说。”心中却道:“好啊,你个小妮子,竟然开我的玩笑,这次先记着,下回看我怎么捉弄你。” 海富贵呵呵一笑道:“瑕姑娘过奖了。” 众人又商议了些事情。由于海富贵需要在开封调查小孩失踪的事情,夏侯瑾轩便和海富贵约定待回明州事了后,在开封汇合,再前往蜀山。 第十一章 试炼 2 第十一章试炼(2) 不过在一个问题上有了分歧,瑕姑娘要求立马就走,夏侯瑾轩和暮菖兰则说要休息一晚,双方争执不下,最后海富贵道:“瑕姑娘,姜兄的事情不急于一时,你放心,一晚上耽误不了路程的。更何况此时天色已晚,夜间行路总有诸多不便。” 面对一比三的情况,瑕姑娘也只好少数服从多数了。 夏侯瑾轩和海富贵都是有钱的主,因此便去了开封最好的客栈——悦来客栈休息。在去的路途中,路过一家杂货铺,听得那小贩吆喝:“来来来,南北杂货,杂物小样随意挑,新到的绝版奇书勒!” 暮菖兰停了下来,在书摊上一翻寻找,不禁面露喜色,拿着一本书,道:“老板,这本书怎么卖?” 小贩察言观色,看这群人一个个衣着华丽,尤其是这个紫红大袍的公子只怕家中富得流油,今儿个该我发财了,笑呵呵的道:“姑娘好眼光,一眼就看上了这本逍遥游,不瞒你说这本逍遥游一套五本,全是孤本,小店的这本卷二已有多人出价,您要是诚心要,我给您个底价,一千文您就拿走。” “一千文!你抢钱啊!”瑕姑娘忍不住道。 小贩收了笑容道:“瞧您说的,咱们这做买卖,愿买愿卖,你们不要,自然有别的人愿意出钱买。反正我这是绝版孤本,不愁卖不出去,放在真正识货的人眼里这个价绝对不高。” 暮菖兰冷冷的道:“你这话骗骗别人还可以,骗内行可就太可笑了。这书一看就是抄本,找个酸秀才抄抄也要不了几文钱。” 小贩原以为这几个不是识货之人,没想到竟然拆穿了自己的谎言,不过打死不承认就是了,道:“看你也是识货之人,这样吧,九百文,没得商量。” 于是暮菖兰和瑕姑娘两位大女侠和一个小贩开始了讨价还价的比拼,最后,小贩大喊一声:“五百文,就这价,你们爱要不要!” 一开始海富贵和夏侯瑾轩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无法明白女人这种动物为何如此专注于讨价还价。 最后海富贵实在忍不住,走向前冷冷的道:“四百文。” 小贩:“不卖,五百文少一个子都不行!” “三百文。” “咦……,你这人怎么越还越少啊,有你这么还价的吗?……”小贩还待再说时。 海富贵已经又开口了:“两百文!” “停,停……。”小贩着急了:“好了,好了两百文卖给你。” 海富贵付钱,走人。留下众人目瞪口呆。 瑕姑娘和暮菖兰对视一眼道:“还能这么还价?”暮菖兰也木讷的点了点头,表示佩服 夏侯瑾轩叹道:“海兄果然天生经营之道,难怪姜兄说品剑大会上海兄至少赚了几万两。” 悦来客栈依山傍水,环境极好,房间宽敞豪华舒适,整个客栈占地面积极大,后院还有一个巨大的假山花园,当然也是极贵,天字号房一晚上得花费十两,当然房间舒适宽敞也是最好的。 暮菖兰不由叹道:“这次咱们沾了财大气粗的夏侯少主的光,住上了十两银子一个房间的客栈。” 夏侯瑾轩不由摸摸脑袋道:“这个,暮姑娘房钱是海兄付的,我也是沾了海兄的光。” 暮菖兰顿时气结,一字不吭的走回了自己房间,瑕姑娘笑了笑,喊道:“暮姐姐,等等我。” 暮菖兰不高兴,晚上吃饭的时候都没来客厅,海富贵便点了几道精致小菜让店小二送到客房去,又迎来瑕姑娘的阵阵笑声:“海公子还蛮温柔体贴的嘛!” 海富贵只能尴尬一笑。 夜晚,海富贵来到后院,打算寻一个清净之地修炼,他感觉这时间越来越紧张,必须抓紧每一分一秒来修炼。在假山顶寻了块石头,盘膝而坐,开始练气凝真。 开封的天地灵气不但稀薄、而且要浑浊的多,难怪那些修道的人都去山水好的地方,海富贵打坐了两个时辰,正准备收功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声靠近这后院花园,仔细一听,原来是瑕姑娘,正低着头,嘴里默念:“一、二、三、四,不能睡,千万不能睡。”声音很小,但是海富贵还是听到了。身影一动来到瑕姑娘跟前。 瑕姑娘正在自言自语,突然见到海富贵出现在眼前,吓了一跳,看到是海富贵才,拍拍胸脯道:“吓死我了!海公子你怎么突然就出现了啊?” 海富贵自己倒没觉得自己身法有多诡异,道:“瑕姑娘,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出来干嘛呢?” 瑕姑娘眼睛一转道:“呃,这个,我精神好,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海公子你不也没睡吗?” 海富贵见她不愿意说,也不再问,回道:“在蜀山养成每天晚上做功课的习惯了。刚在在打了会坐。” 瑕姑娘好奇的道:“海公子你是怎么拜入蜀山派的呀?”瑕姑娘心中这个问题存了好久了,终于找到机会了。 海富贵便将事情采用春秋笔法简单的说了下。 瑕姑娘道:“听说蜀山派的人都可以御剑飞行,海公子你学会了吗?”当初遇见雪妖时,瑕姑娘便对蜀山派的御剑术充满好奇,今日难得有机会遇见蜀山弟子可以当面问个清楚。 海富贵有点不好意的道:“这个,刚学会没多久。”毕竟修为不到家,不好卖弄啊,尤其在姑娘家面前,万一弄巧成拙就丢人了。 瑕姑娘惊喜万分,道:“哇!你真厉害,怎么样?飞在天上的感觉如何?”瑕姑娘一脸憧憬,似乎想变成一只小鸟,自由自在的飞翔。 海富贵虽然也喜欢御剑飞行的感觉,但是总不能在不会的面前说:“嗯,很好啊!那感觉太刺激、超酷、太爽了!”只好道:“嗯,挺新奇的,瑕姑娘似乎也想学?” 瑕姑娘道:“小时候见到天上的小鸟自由自在的飞翔在天空,好欢快的样子。”瑕姑娘伸开双手,旋转一圈,道:“所以我从小就想着什么时候我也能飞上天就好了。去天上,摸一摸胖胖的云朵,踩一踩天上的彩虹,还要去摘星星,最好能够到月亮上去看看那里是不是有仙子。听老人们说月亮上住着一个可漂亮的仙子了。”瑕姑娘陷入儿时的没好回忆中。 看着瑕姑娘这般的孩童气,海富贵心里道:“真是个可爱天真的小姑娘,星星你肯定是摘不到了,月亮上有没有仙子嘛,我现在是不敢肯定了。”对于这位可爱的小姑娘,海富贵第一次见到便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只想宠着她,满足她的任何要求。于是道:“如果瑕姑娘只想飞到天上去的话,我倒有个办法。” 瑕姑娘立马来了精神,道:“什么办法?快说,快说。” 海富贵道一了一声:“那注意了!”说完御起剑飞剑,连同瑕姑娘一起飞上了天。 瑕姑娘感觉到身子“嗖”的一下就到了天上,回过神来才知道踩在一把剑上,稳住身子道:“海公子,这就是御剑飞行吗?” 此时海富贵真憋着一口灵力,那里有机会答话。因为修为低,一开口,泄了体内灵气,只怕就摔下去了。海富贵一鼓作气,来到了停靠在云端的飞行石。 瑕姑娘眼见越飞越高,地面上的房子、树木越来越小,心中涌起一丝紧张。突然见到云里面还藏有个大圆盘石头。惊道:“海公子,这个是什么东西?云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大块石头。” 海富贵落在了飞行石上,喘了口气道:“这个,是无意中得来的一个飞行工具。”本来自己的修为就低,还带一个人御剑飞行消耗就更大了。 “难怪可以藏在云里面,原来可以飞啊!是蜀山派的宝贝吗?”瑕姑娘问道。 海富贵回道:“不是,是我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既然瑕姑娘喜欢飞行,不如就送给你好了,反正我现在已经学会了御剑飞行,用不上它了。”宝贝肯定可以用的上,就以速度而言,飞行石比海富贵御剑飞行要快的多,而且还不消耗自身的灵力。 瑕姑娘一听竟然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自己,先是惊喜,然后又黯然道:“这么贵重的宝贝,我怎么好意思收你的呢。还是算了吧,反正我今天也体会到了在天空飞的感觉。说真的这里好高啊,连月亮都要大许多。” 海富贵就知道自己猜测的没错,以瑕姑娘的性格肯定不会接受别人的厚礼,于是道:“既然是宝贝就要合理利用,与其在我手中闲置,还不如在你手上发挥此物该有的价值。” 瑕姑娘思索了片刻,为难的道:“那好吧,最近的事情也多,有这么个宝贝也要方便些,等事情办完了再还给你好了。可不许再说送!”说着作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海富贵笑了笑道:“好,你说借就借,什么时候还都可以。”然后便将飞行石的使用方法告诉了瑕姑娘,道:“这个赤色的石头就是使用的关键,此物会自行吸取天地灵力作为飞行的法力,但是一天只能往返一次,如果要继续飞行的话,那就需要用自身的灵力来催动它。”海富贵又往飞行石中灌入灵力,演示了一边如何操作。 瑕姑娘本是心七巧玲珑之人,认真学东西的话,非常快,片刻便掌握的飞行石的操作方法。欢喜的问道:“这个飞行宝贝,叫什么名字呀?” 名字?海富贵还真没想过,摇了摇头道:“还没有取名,不如你来取一个?” 瑕姑娘以指叩脑,思索一会道:“它藏在云里,不如就叫‘云来石’?” 海富贵当然同意。 又待了片刻,待瑕姑娘完全学会后,二人才回了悦来客栈。 此时海富贵已经累的不行了,体内灵力耗费枯竭,于是又在假山上打坐了两个时辰。而瑕姑娘则兴奋的睡不着,拿着赤色石头看了又看,左手换右手。 第二天,夏侯瑾轩和暮菖兰见到云来石,在惊奇、赞叹过后便问瑕姑娘这东西哪来的?瑕姑娘未开口。海富贵已道:“这是凌波师姐托我转送给你们。凌波师姐自楼兰与你们分开后,见到你们穿越浩瀚沙漠太过辛苦麻烦,行走江湖甚为不便,因此便将此飞行法器送予你们,作为代步工具。”瑕姑娘欲言又止。 夏侯瑾轩倒没发现什么,沉寂在初次见到如此稀奇巨宝的震撼当中,道:“凌波道长侠义心肠,真是为心地善良的女侠,还请海兄替我等转达谢意,他日上蜀山定会当面致谢。”。暮菖兰作为姑娘家心思细腻,见到瑕姑娘的模样,仿佛猜到什么,但也未点破继续追问。 海富贵送走三人后,便去了皇甫世家。皇甫府很好找,就在知府衙门对面,占据了半边街,高大的朱红色围墙,宽大威严的大门前一对威武的石狮,门口有四名守卫笔直的站立在两旁。 第十一章 试炼 3 第十一章试炼(3) 海富贵走了过去,自报家门:“明州海鲨帮少帮主海富贵,前来拜访贵府皇甫少主,还请代为通报一声。” 这门卫见到海富贵一身道袍,却又说是一个帮派的少帮主,海鲨帮似乎没听过,但是作为豪门世家的门卫,断不会行那种狗眼看人低之事,而且对方是来拜访少主的,于是道:“请稍等。”便向府内走去。 皇甫卓听得海富贵前来拜访,回想起来是在折剑山庄见到的那一位不顾自身安慰用于救人的少年,自己对这位侠骨丹心的少年映像还是不错的,于是便亲自来到门口,却见到海富贵是一身道袍,心中甚是奇怪,道:“海兄来访,皇甫卓未能远迎,失礼失礼!” “哪里,哪里,皇甫少主太客气了。”一阵寒暄后,海富贵跟随皇甫卓来到了客厅。 听得海富贵此次前来开封竟然是为的小孩失踪事件,皇甫卓不由心中又是敬佩:“海兄急公好义,虽然已经出家了,但是不忘行侠仗义、心系百姓,正是我辈楷模啊!” 这两天皇甫卓也刚刚接到弟子们的消息说是本城内的常望历夫妇丢失了一名儿童,官府查无消息,自己也带人探查了一番,但也是毫无突破,而常望历夫人则是日日以泪洗面,每天都来皇甫府询问是否找到孩儿常思,时常怨恨皇甫世家办事不利。皇甫卓也因自己不能找到失踪孩子,觉得有负皇甫世家之誉名,此时心中正是烦躁。没想到海富贵也是来查探这件事情,便将自己所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了海富贵。 海富贵听完案情后,提出要去失踪孩子常思最后出现地点看看。于是皇甫卓便陪同海富贵前往常思失踪地点。 听得皇甫卓说,常思住在城东,当日他去码头玩耍,临近黄昏下起了雨,他和同伴说怕爹娘担心,要先回家,之后就再没人见过他。那么至少在离开码头的时候,他还平安无事,那麼问题就出在这回家路上。开封城虽然庞大,常思又是自幼生长於此,所以也不存在迷路的可能性,那么便只有被人掳走拐走的可能性居多。而从码头这一路走来,道路两旁,一边是皇甫家,一边是官府,道路又开阔,路上行人也多。换做我是贼子也不会在这条路直接掳人,但是常思又是在这条街失踪的,那么十之八*九便只有拐骗了。 此时的常思是因为下雨了,怕爹娘担心才急于回家,那么贼子会以什么方式进行拐骗呢?海富贵将心中的推断和皇甫卓说了,二人仔细研究探讨了一番,各种猜测都被推翻。 海富贵道:“骗小孩的东西,除了糖葫芦吃的,就是玩的,什么小人啊,风车啊,铃铛什么的。但是此时的常思赶着回家,想必不会因为这些玩意就跟人走了,再说城里的小孩都时常被父母告诫,以一个糖葫芦骗走的可能性不大,那到底是什么呢?”突然海富贵脑中闪过一道亮光:“难道是……?”此时皇甫卓也似乎想到了什么,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假扮常思父母!”见到二人说的答案一样,不由哈哈一笑。 有了方向便好办了,仅管这只是一个猜测,但也是一个方向。皇甫卓里面派人去询问常思失踪当天常望历夫妇所穿的服饰和头饰,然后去查开封的裁缝铺子和头饰店。只不过这个范围太大了。海富贵考虑到如果以拐骗的方式或许走不了多远,毕竟拐个小孩路上走越远破绽越大,风险也越大,因此提议先从失踪附近地点查起。 海富贵和皇甫卓顺便去了常望历家,询问常望历夫妇是否身上有标志性的穿着或者头饰。常望历告诉他们说,自家夫人头上的那只银钗从不离身。得了这个关键的信息,那么便好办多了,只要去问开封的头饰店查询最近是否有人来打造或者购买相同的银钗便可。 这是个费时间的辛苦事,海富贵和皇甫卓自然不可能亲自挨家店面去查询,幸好皇甫家的弟子众多,想必不久便有消息,仅管这只是一条线索,不一定有收获,但总比毫无头绪强。 见到案件已经有了进展,皇甫卓紧锁的眉目也稍稍的散开了些,道:“此事多亏有海兄参与,早先听闻海兄善于经营,没想到也善于办案啊。” 海富贵回道:“皇甫少主过奖了,在下只不过是旁观者清罢了。” 皇甫卓故意板起个脸道:“海兄何必如此见外,我称你海兄,你称我少主,这是不把我皇甫卓当朋友么?”皇甫卓对海富贵早就欣赏有加,一直便想结交这位少年英雄,此时能够一起办事,更是机缘。 海富贵道:“既然这样,那在下就高攀了,皇甫兄!”海富贵也对这位心胸坦荡、严于律己的世家弟子心存好感,况且自己正想和他做笔生意呢,也便就坡下驴了。 皇甫卓哈哈一笑道:“海兄!” 稍后,海富贵便将打算在开封合伙开海鲨服饰分店的事情与皇甫卓说了。皇甫卓听了之后用古怪的眼神看了看海富贵道:“看来海兄天生就是个生意人啊,无时无刻不在寻找赚钱的机会,你怎么就出家了呢?” 海富贵连忙否认道:“皇甫兄可别误会,蜀山派除了掌门必须出家,对其他弟子并未要求。” 皇甫卓当然答应了海富贵开分店要求,提出自己负责提供店面,不管经营,只占分店两成干股。海富贵知道他这是在送自己的人情,倒也不便拒绝,待分店开起来后再看情况给他增加便是。 皇甫卓之所以痛快答应,是因为他自己早年便参与到家中的经营当中,知道作为世家开支的巨大,虽然皇甫世家目前家大业大,兴旺发达,但是能够多点收入也是不错的。而且这笔生意合作提出者是海富贵,至于只占两成干股,那是因为他以为海富贵的这家海鲨服饰分店的利润会最多也就是普通衣服铺子的一倍以上,所以就做了个顺水人情,本来还想白送的,但是怕海富贵不接受,才提出占两成干股。 皇甫卓派出了大量弟子去金银头饰店查询,没过多久,就听到弟子虞辛来报,说是在西街一家头饰店的老板说,油坊街一户楚姓人家前两天来店里打造过这么一只银钗。 皇甫卓和海富贵立马带领门下弟子前往油坊街,来到那户楚姓人家门前。这家人住的有点偏僻,远离其他居民,靠近时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大门紧锁。皇甫卓让虞辛前去敲门。海富贵觉得奇怪,这年头办案怎么搞的这么客气,不都是直接破门而入的吗? 半响后,才从屋里传来一声:“谁呀?等一下,就来了。” 开门的是个中年汉子,一脸倦容憔悴,见到门外之人,连忙道:“原来是皇甫少主亲至。在下楚南河,因为内子身染为恙,方才先安排她歇下,才出来应门,怠慢贵客了。不知皇甫少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皇甫卓客气的道:“这几日城中发生孩童失踪事件,我们追踪至此,还请楚兄配合。” 楚南河道:“真是抱歉,在下刚来开封不久,也不常出门,对城内发生的事知之甚少,恐怕是帮不了各位的忙。” 皇甫卓好不容易按着线索查到了这里,自然不肯放弃,道:“楚兄可否让我们入内一观?” 楚南河面露难色,挡在门前道:“内子感染了风寒,喝了药已经躺下了,不便打扰……” 海富贵闻着空中的奇怪味道,似有那么点药味,但怎么感觉还有股血腥味?而且中间夹有一种安魂香的问道。海富贵在下山之前由凌波详细教导了江湖上的一些常用的迷魂药之类,因此对安魂香有些熟悉。海富贵心里觉得奇怪,也便管不了那么多了,寻了个空暇从楚南河身旁侧身闯进了屋内。 楚南河没料到海富贵会这般无礼,一个没注意竟然被他闯了进去,连忙伸手欲将其拉了回来。 海富贵感觉后脑一阵疾风,脑袋快速低头,躲过楚南河的这一爪,楚南河见一爪无功而返,再也顾不得隐瞒,双手快速攻向海富贵。 海富贵虽然学了些道术,但是对近身武艺却没接触,只不过练气半年多,身体力量和速度有了巨大的变化,虽然闪避的毫无招法,但也总能在楚南河攻击到自己之前先行险险的避开。 皇甫卓见到楚南河骤然出手,再明白不过了,大喝一声:“贼子尔敢!”拔剑便攻了过去。皇甫卓经过半年,功力和剑法均有巨大进步,一出招便将楚南河招式封阻,每一剑均发出一道凌厉的剑气。海富贵则趁机走向屋里。 楚南河见到皇甫卓剑法高深,大喝一声,双眼变得血红:“我跟你们拼了!” 只见皇甫卓一套天中剑法,如暴风骤雨般,剑光重重,楚南河难是敌手,但是仍然拼命挥剑阻挡其他人进入屋内。 海富贵闯进屋内后,那股奇怪的味道更加刺鼻,发现墙角还有一套沾血的孩童衣物,海富贵暗呼:“糟了!只怕那孩子……。”海富贵上辈子最恨的便是那种拐卖儿童妇女的畜生,恨不能亲手将那些畜生绳之以法。冲了出来道:“皇甫兄,他就是的凶犯!常思只怕已经被害了。” 皇甫卓听了,火从心来,没想到自己还是晚来了一步,这个贼子如此可恶,连那么小的孩子也下的了手,喝道:“纳命来!”出手不再留情,使出了自己刚刚领悟不久的一招剑吟龙啸。只见皇甫卓手中费隐剑涌现出一阵阵的黄色光芒,四周的空气瞬间停滞了一般,身影闪动间已挥出三剑,每一剑均带有浑厚的黄色剑气脱手而出,三道剑气似长龙一样尾随而至,隐隐有破空之音。皇甫卓经过半年的历练竟然有剑动惊雷之势,算得上是真正步入剑道门槛。 面对这三道极快的剑气,楚南河一声低唱,手中长剑竟然一分为三,化成三把长剑虚影与三道剑气纠缠一起,轰然炸开,楚南河后退一步。 海富贵见了楚南河的剑法心中疑惑:“他这剑法好熟悉,怎么有我蜀山派御剑术的影子?” 皇甫卓的三道剑气只是打了个头阵,真正的杀招还在后头,只见皇甫卓化成一道旋风,在空中翻滚紧随三道剑气之后,长剑劈空,这一剑似乎划破了虚空,楚南河根本来不及反应,挨了个实打实,身影跄踉后退十多步,轰然倒地,胸前多了一道一尺来长的巨大伤口,这一剑不但击伤了楚南河肋骨,还伤及了经脉,楚南河喷出一口鲜血,再也无力还手。这还是皇甫卓最后时刻想到要留活口,收了一份功力,不然楚南河此时只怕是一分为二了。 皇甫卓厉声道:“说!你们将掳来的那孩子到底怎样了?” 楚南河面色狰狞,笑道:“别??????别想找到他们??????呵呵??????。” 此时已有弟子从屋内搜索出来道:“禀少主,我们搜遍屋子,发现了一条密道,几个师弟已经去查探密道的出口了。” 皇甫卓留了两名弟子看押楚南河,便与海富贵一同向密道追去。 密道内狭窄黑暗,而且极长,一炷香后,众人才走到出口,只是出口已经被土石封死,看这痕迹,土石新鲜,似乎就是刚才的事情,而且封死密道的人太过匆忙,土石堆填的不够,海富贵和皇甫卓联手拍出两掌,轰然一声,便将洞口打开。皇甫卓见到海富贵仅仅半年时间,便从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常人变成如今功力与自己不相上下的修道者,不由暗自佩服,仅管对方招式上毫无章法。 出了洞口,众人被一阵刺眼的阳光炫目,皇甫卓巡视四周一眼道:“这密道竟然直通城外丹枫谷!看来这贼子早有预谋。” 众人按照线索追寻了过来,但到这里便断了,海富贵心道:“要是有警犬就好了。”从刚才堵住空口的土石来看,凶犯应该没逃多远,只是这山野之间,树木杂草丛生,要藏个把人太容易了。 海富贵在皇甫卓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皇甫点了点头,故意大声道:“大家给我仔细搜!贼子跑不了多远。”海富贵跟他说的是打草惊蛇,看看躲藏在暗处的凶犯是否会按耐不住自露马脚跑出来。而自己则御剑在高空查看。 皇甫卓见到海富贵“嗖……”的一下,御剑冲上了天,叹道:“蜀山派的御剑术果然独步天下,令人心神向往,我皇甫家的剑法虽然也刚猛凌厉,但是却没有这般的灵活飘逸。” 海富贵在空中盘旋了一周,正要放弃的时候,突然见到远处有一个人影在快速慌张移动,不用多想应是楚南河的同犯无疑,向下呼道:“皇甫兄,东南方向。” 海富贵御剑瞬间便已追上那逃跑的凶犯,只见是一个妇人,背着一个小孩,手里还抓着一个,海富贵见到这凶犯竟然还抓了两个孩童,不由气愤道:“呔!那凶妇,站住!” 这妇人哪里会停,头也不回拼命的跑。海富贵运起御风诀,身影一闪便在前方堵住了,喝道:“放开两个小孩!” 这妇人同楚南河一样,面色憔悴疲倦却不掩其艳丽妖娆之风采,护住两个小孩道:“休想!” 海富贵见她像母鸡护崽子一样,脸上流露出深深的爱护之情,完全不像是一个拐卖犯对待儿童的表现,倒像是一个母亲对待儿子的表情,不由心中留了个念头,看来此事有诸多蹊跷之处,自己可别鲁莽,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于是道:“你且莫慌,切莫伤了孩子,我等只是为了调查失踪孩童之事,如果真与你们无关,定然不会为难你们。” 这妇人并不听海富贵的意见,只想逃走,但是此时晚了,背后皇甫卓已经带了弟子赶了过来,道:“你这凶妇,为何做出这等掳人孩子的伤天害理之事。看你模样也是为人父母的,难道不知道作为父母失去孩子是何等痛苦之事。你束手就擒吧!” 妇人眼见无路可逃,想要同归于尽了,苦笑道:“反正我儿也活不了了,那就一起死吧,路上还有个伴。”说完抚摸一个孩童的头道:“儿啊,娘陪你,不要怕。” 海富贵见不得这种惨事在眼前发生,连忙道:“你要死自己去死!别拖累你儿子,你儿子还小,还有大好时光,他都没有好好的看过这外面的世界,还没娶媳妇,你忍心带他一起死?” 妇人一脸绝望的道:“你知道什么!我儿身中剧毒,好不容易寻得一孩童,以血熬药。只要再过七天便能化解。如今只怕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大少爷不会允许我施展这以命换命的疗法,我儿不出三月必死无疑,与其活在这世上受罪,还不如随我而去,至少在黄泉路上不在孤单。”妇人这番话,说的简单平淡,毫无激动之处。 但是海富贵却听得心里拔凉拔凉的,一个母亲面对绝症的孩儿,这是何等的绝望!眼见妇人颤抖的手将要拍下那孩童脑袋,而孩童似乎毫无恐惧,海富贵急道:“你且住手啊!寻死也不着急这一时三刻。不就是中个毒吗,既然有毒药便有解药,你放心我是蜀山弟子,一般的毒药难不倒我,就算我没办法,还有我草谷师叔医术闻名天下,没有她解不了的毒,我这里有一瓶解毒丹,你且先试试。” 哪知这妇人听到蜀山派的名头并未有惊喜之情,而是道:“没用的,蜀山派的解药都试过了。没有用的。” 海富贵道:“死马当活马医,我这解药是草谷师叔最新炼制的天香九叶雪莲化毒丹,就算解不了也可以压制毒性不再扩散。”海富贵信口胡说,胡乱编了个天花乱坠的丹药名,也亏得他一时间能想的出。 妇人将信将疑,道:“你扔过来。”担心其中有诈,怕他趁递药的时候偷袭。 海富贵依言丢了过去。妇人伸手接住,发现玉瓶精致,不似有假,打开一看,只见一股芳香扑鼻而来,然后就失去知觉了。 海富贵松了口气道:“快,快先救孩子!”皇甫卓也没想到事情会突发急转,但立马反应过来。剩下的事情门下弟子就能办好,不再需要二人亲为。 皇甫卓吩咐门下弟子将这妇人押回皇甫府。然后请常望历夫妇前来认人,常望历夫妇见到儿子常思虽然手臂受了伤、脸色也差,但是总算是活着回来了,自然欢天喜地,连忙磕头拜谢,这些自不必表。 皇甫卓还是没想明白为何这妇人会突然晕倒,拉了拉海富贵衣袖道:“海兄,你先前使的是什么招数,为何她会突然就晕倒在地。”对于皇甫卓这种正人君子是没法想象海富贵会耍诈的。 海富贵道:“也没什么,我给他的那瓶要根本就不是什么解药,而是迷魂药。”原来海富贵在听了凌波说江湖上的一些下三滥的招数后,便想到一个不寻常的大侠,于是便寻了些安神迷魂的药藏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皇甫卓听了海富贵的解释,目瞪口呆道:“海兄,你……你怎能耍诈欺人?何况还是对一名女子。”皇甫卓似乎要开始教育人了。 海富贵看了他一眼,道:“皇甫兄,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现在不是把事情很好的解决了吗?” 皇甫卓道:“海兄,作为堂堂君子,行事当光明磊落,怎能行这种坑骗之事呢?”皇甫卓觉得海富贵这种想法是万万要不得的,得好好教导他。 面对这位死板的有些可爱的君子,海富贵无可奈何的道:“皇甫兄,所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你跟一个罪犯去讲道理,他跟你讲道理吗?真正的君子又何必在乎做事的方法,只要无愧于众人,无愧于本心,就算是卑鄙一点,无耻一点又何妨,如果真有一天需要做点卑鄙无耻的事情才能挽救苍生,你会做吗?” 皇甫卓不明白既然是挽救苍生的事情,那么怎么会是卑鄙无耻呢?他被海富贵一连串的反问给问懵圈了。倒底他是对的还是自己是对的?对于海富贵的话他又兴不起反驳的词语。最后只能一叹气了之。不过海富贵这番话还是狠狠的冲击了一番他的价值观。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十二章 解毒 1 第十二章解毒(1) 孩童失踪案件,暂时告一段落,从楚南河夫妇的口供中得知,楚南河与妻子连成本来隐居在一个小镇,日子过的和睦没好,直到有一天十岁的儿子楚念突然中毒,经人指点需找性质相合孩童之血熬药,多番寻找后,便将目标锁定在了常思身上,只是这光天化日之下难以掳掠,因此便想骗拐,但是常思这孩子似乎心思谨慎,寻常的招数竟然不上当,最后化妆成他母亲常氏的模样才将常思拐骗成功。 海富贵他们寻上门时,已经放血熬药三天了,楚南河没想到这么快便寻上门来,在海富贵他们到达之时,他便觉得事情败露,连忙安排妻子带着孩子和常思从密道逃走,自己则想办法在门外拖住,此时他已经做好必死的决心,哪知道海富贵完全不按常理来,直接就闯了进去,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海富贵觉得这件事情处处透露出诡异,楚南河之子楚念为何会中毒?又是谁指点他寻找孩童之血熬药,最让海富贵觉得奇怪的是,楚南河妻子连成似乎散发出一种魔气,想到皇甫一鸣对待妖魔的态度后,海富贵便对看守楚南河夫妇的皇甫世家弟子说:这凶犯话语中有诸多不实不尽之处,接下来自己要施展独门逼供之法,场面太过恐怖,让他们先离开了地牢。 连成一见到海富贵不由恨得咬牙切齿,两眼冒火,骂道:“你这个骗子,把念儿怎么样了?”楚南河受伤较重,虽然有处理,但是脸色仍然苍白靠在妻子怀里。 海富贵听得连成呼自己是个骗子,也不做解释,道:“你放心,你儿子没事,他身上的毒暂时压制住了。” 连成根本不再相信海富贵,道:“念儿中的是血毒,更本不可能压制。你还想说谎,果然你们人类就是狡诈。”连成一激动,话语中说漏了嘴犹不知。 海富贵听后,便确认了心中的猜想,道:“你果然不是人类,是妖是魔?” 连成凄然一笑道:“是妖怎样?是魔又如何?对于你们人类来说不都是一样要赶尽杀绝吗。” 对于连成的这个回答,海富贵一时之间沉默了,目前人类对待妖魔确实是这么个态度,这是由于几千年来双方冲突厮杀累计的仇恨,自己算是幸运的,带着四个草妖投了蜀山派,竟然没有被当成妖魔给诛杀了,或许作为道门之首的蜀山派正在改变这种状况,于是道:“你是妖是魔确实与我不相关,如果不是你们掳掠孩童,或许我们之间都不会有交叉,不瞒你说,我便收了四个草妖作为童子。” 连成嗤之以鼻,道:“你这狡猾的人类,诡计多端,我要再相信你的话,那便是下等的食腐魔。”食腐魔是魔族中最为低等弱智的一个魔族种类。 海富贵不知道食腐魔是何物,但听她这语气似乎不信任我,看来一日为贼便终身是贼了,无奈的笑了笑道:“不管你信不信,你儿子现在只有我蜀山派的草谷师叔或可一救,希望你们能够给你们的儿子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提及楚念的事情,楚南河夫妇再也无法保持淡然的状态,楚南河也不管虚弱的身体,挣扎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海富贵道:“我现在有骗你的必要吗?” “好吧,你需要知道什么?” “你隐瞒的事情我都想知道。” 这男人之间的对话就是爽快。楚南河为了自己的儿子,便将所有事情全部交代。 先前楚南河说的也都是事实,只不过隐瞒了指点自己寻找解药的人,楚南河说,那是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袍人,像黑夜一样神秘、强大、可怕。楚南河在说到面具黑袍人的时候,面容明显带有恐惧之情,但黑袍人说话极其温和儒雅,但是却让人兴不起一丝拒绝反抗之情,似乎他的话语就是天道、真理一般。 海富贵还真不相信世上有此等人,那不就跟上帝一样了吗?上帝不过是被人虚构而来,等等,那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海富贵又有点怀疑自己了。不管怎样这个黑袍人是个实力强大的恐怖存在。 楚南河告诉海富贵,他一直怀疑给自己儿子下毒的人或许就是这个黑袍人,但是此人给自己的感觉太过恐怖,甚至自己兴不起在他面前质问的勇气。 那么就只剩一个问题了,黑袍人为什么要弄这么一出事情来? 海富贵想了许久没有想明白之间的联系,便不再浪费时间,突然问道:“楚南河,你是蜀山弟子吧?” 楚南河面色一怔,苦笑道:“果然,我能瞒过别人却瞒不过真正的蜀山弟子,不错,我是蜀山的弟子,只不过十多年前便脱离了门派。怎么,你要清理门户吗?” 见到连成死死抱住楚南河,大有你敢动我相公,我就敢拼命的架势。海富贵道:“你脱离门派就是为了和你妻子在一起?” “不错。”楚南河陷入回忆中:“十多年前,我奉命铲除在徐州作乱的妖魔,却在除魔过程中认识了连成,我与爱妻一见钟情,只恨为何我们不是同族,因为怕师门责备,怕师门容不得连成,我便再也没有回蜀山,制造在除魔过程中死亡的假象,然后隐居在丽山镇。” 海富贵叹道:“你又怎知师门容不下你妻子?” 楚南河惊愕,道:“当时一尘师伯斩妖除魔无数,对待妖魔铁面无私毫不留情,……” 海富贵道:“你可知我拜在蜀山哪位长老门下?正是你所说的这位对待妖魔毫不留情的一尘道长。” 楚南河不敢相信:“怎么可能,一尘师伯怎么会允许门下弟子收草妖为童子。” 海富贵便将一尘道长的现状讲与楚南河听。楚南河激动的抱着爱妻激动的道:“连成妹妹……。”楚南河激动是因为自己或许有机会重回蜀山了。 海富贵道:“好了,你们虽然掳掠孩童,所幸的是并未真个害了人,想必皇甫少主也不会太过为难你们夫妇。不过你们为了救楚念而伤害到了常思,只怕还须受些惩罚,具体如何法办还须掌门定夺。” 楚南河现在回过神来,也知道自己差点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以他人之命换取自己的性命,这等行为完全违背了师尊的多年教诲,黯然道:“这是自然,我们夫妇俩愿意做任何事情来弥补所犯下的罪过,哪怕要我的性命也无妨,只要能够救回念儿。” 海富贵道:“你放心,草谷师叔医术高超。定会有办法的。”海富贵正准备走的时候,又回头道:“还有件事情需要你们配合一下。” 楚南河夫妇觉听了海富贵的交代后,自然极力配合,楚南河本身伤重,叫的自然凄惨,连成就差了那么点,最后自己狠狠的掐了一下,才有那么点感觉,这二人极力的在表演惨叫,连成还在楚南河耳边轻轻细语:“你们人类就是鬼点子多。”海富贵拿出随身的疗伤药给了楚南河便走了出去。 地牢外的皇甫世家的弟子却听得心惊胆战的,只觉得里面发生了难以想象的惨绝人寰事情,每叫一声,感觉像是在自己身上割了一刀,众人嘀咕道:“没想到这位海公子,看上去斯斯文文,折磨起人来却如此的心狠手辣,下手真狠啊!”因此看到海富贵从地牢内出来时,众人明显感觉他身上一股杀气,看他的眼神都变了。这个煞星还是离他远点好。 海富贵跟皇甫卓说,师门派自己前来查探孩童失踪的事件,现在已经抓到了真凶,因此想把楚南河夫妇带回蜀山由掌门发落。皇甫卓自然满口答应,他自己也对这件事情棘手,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由蜀山派掌门来处理自然是最好了。 临走时,海富贵给皇甫卓留了张道门传信符作为联系用。这张符本事凌波担心海富贵在外面碰到棘手的事情的时候可用于向师门求助。 皇甫卓也有话对海富贵说,在他耳边轻轻的道:“海兄,我知道你嫉恶如仇,但是在处理罪犯的时候手段还是要温和一点嘛。”海富贵也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要不是在皇甫世家,要不是皇甫一鸣那个仇视妖魔的态度,自己哪里会背上这么个凶神恶煞的名号。 且说,夏侯瑾轩和瑕姑娘、暮菖兰回到了明州夏侯府。夏侯瑾轩请求夏侯彰出面帮助姜承恢复清白,但是夏侯彰一口回绝了,也不愿插手这件事,甚至还不允许夏侯瑾轩参与此事。 夏侯瑾轩不愿在夏侯彰的气头上与其针锋相对,便去找他二叔夏侯韬商量。而瑕姑娘和暮菖兰不招夏侯彰待见,便出了夏侯府。 两女子逛街的现象太过恐怖就不多说,最后瑕姑娘说明州城有一家叫“海鲨服饰”的衣服铺子非常有名,自己身上这套衣服还是他们免费送的呢。暮菖兰自然也想去见识一下,来到店内一打听才知道这家海鲨服饰是海鲨帮的产业,于是暮菖兰只好闭眼忍痛离开,头也不回。不知道她是被价格吓走了还是因为海富贵的原因。 夏侯瑾轩见过夏侯韬商后才知道,原来皇甫一鸣之所以这么大张旗鼓的宣扬姜承为杀人妖魔一事,乃是为了抹黑折剑山庄,削弱欧阳家在江湖上的声望,为自己当上武林盟主造势。夏侯彰不愿参与他们的斗争,只想明哲保身。 夏侯瑾轩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后,在家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找到瑕姑娘和暮菖兰商议下一步行动。最后三人决定先找到姜承再做下一步的打算。三人根据在千峰岭的时候厉岩对姜承说:他和姜小哥是一样的,最后临走时还叫姜小哥以后可以去找他。猜测姜承或许可能在千峰岭和厉岩那群山贼在一块。于是三人决定千万千峰岭寻找姜承。 第十二章 解毒 2 第十二章解毒(2) 海富贵带着楚南河一家子三人租了辆马车赶往蜀山。楚南河顺便在车上疗伤打坐,三天时间竟然好了七八成,迫不及待的要前往蜀山为楚念解毒,便带上妻儿御剑飞行。 海富贵见到楚南河功力如此高深,很是奇怪当初为何败于皇甫卓剑下。楚南河似乎看出了海富贵心中的疑问道:“当时因为要给念儿熬药解毒,耗费了大部分灵力。” 站在蜀山派山门前时,楚南河全身激动的微微颤抖,看了一旁的妻儿。连成握住丈夫的手,投去一个眼神,这个眼神代表着生死与共。 海富贵在一旁道:“楚兄,不必紧张,我想掌门师叔不会为难你们的。” 蜀山派的弟子大部分都是在楚南河假死之后才上山的,因此都不认识这位,倒是有些人认得海富贵,一路走来,有不少人向这位凌缺师弟打招呼。海富贵带着楚南河三人去的草谷师叔所在的丹药房。 草谷正在打坐练功,听到弟子禀报:“凌缺求见。”心中一寻思:“这小子来干嘛?难道还惦记着吃丹药涨修为的事情?” 待看到海富贵身后的楚南河时,处事不惊的草谷也不禁面色动容道:“原来是凌河回来了!这些年在外面受苦了。” 听到草谷这句话,楚南河再也忍不住,拜倒在地,泣声道:“不肖弟子凌河拜见草谷师叔。” “起来吧。” “恳请师叔救救我孩儿,凌河甘愿接受师门的一切处罚,只求师叔能够救得我儿一命。” 草谷道:“哦,这是怎么回事?” 海富贵将楚南河的事情简单的向草谷汇报。草谷听完后,看了看昏迷的楚念,唏嘘道:“楚念的事情,我会查看,你不必担心。” 得了草谷的应允,楚南河总算是方下心来,才从地上起来。 海富贵道:“楚兄,楚念的事情,我在这看着就行了,你还是尽快去面见掌门吧,是处罚还是赦免总要面对的。”于是楚南河再次拜谢草谷,携了妻子连成前往太清殿。 待楚南河夫妇走了后,草谷看了海富贵一眼道:“凌缺,本来这是你的入门试炼任务,那么为楚念解毒之事便也成了你的分内之事了。” “这个自然。” 草谷道:“楚念这孩子所中毒非比寻常,因此我需施展灵力入体仔细查探,但是这孩子身体脆弱,故需要一人在我施法时以灵力护住他的心脉,你可愿意?” 海富贵想着:“草谷师叔只问我愿不愿意,想必是认为我足以胜任此事。”便一口答应了道:“当然愿意,弟子听从师叔安排。” 海富贵总算明白为何草谷师叔会问自己愿不愿意了,这不是个耗费体力的活,而是个耗费心神的活,需极其小心的控制灵力护住楚念的心脉,才能使他不被草谷师叔打入楚念体内查探的灵力所伤。一点小差不能开,丝毫心神不能分散,就连汗水流进眼里都不敢擦,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一刻钟后,草谷的脸色露出疑问。 一炷香后,草谷点了点头; 一个时辰后,草谷又面露难色; 两个时辰后,草谷终于收了功力。 这两个时辰海富贵便一直瞪着坐在对面的草谷,心里默念:“怎么还不结束?快点结束吧,求求你了,……”见到草谷收回灵力,此时的海富贵再也坚持不住,“哗……”的一下倒在了地上,此时的他只想好好睡上三天三夜。 草谷在一旁道:“心神耗费过渡,此时最好打坐运气修养,才不至于造成损伤。” 好吧,海富贵只得坚持坐了起来练起了太清聚气诀。没想到一下子便进入了空明状态,海富贵感觉此时的聚气速度要比以往快的多,身体似漩涡一样吸纳外界的灵气。而且好像自己的神魂有所增大,识海中的神魂意识似乎变强了,疯狂吸纳外界的灵力,很快便充满丹田,恢复到最佳状态,但是聚气的速度丝毫没有停止的苗头,反而一直在吸纳灵力,多余的真灵之力将体内经脉和丹田扩充了一倍大小,然填满了整个丹田和经脉这才结束了这次打坐。 海富贵睁开眼睛后发现外面天色早已天黑。而草谷师叔竟然还坐在身旁。 只见草谷语气有点严厉,道:“凌缺,你先前的空明状态是修炼中难以进入的一种绝佳修炼状态,但是也极其容易走火入魔,如果此时被外界干扰,那么必定会损伤经脉,轻者经脉毁伤,重者死亡。你太不小心了!” 海富贵有听一尘道长讲过空明状态的事情,但是自己没遇见过啊,没想到这一次稀里糊涂的就进入了,幸好有草谷师叔护法,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难怪那些在室外修炼的人不是有人护法便是布置了防御阵法,看了我也得去学些阵法。海富贵虚心接受批评并感谢草谷师叔的护法。然后问了楚念的情况。 草谷给的答案是:“楚念体内的血毒已经压制住了,一年内不会恶化。要解此毒不难,需要的药材蜀山几乎都有,只是缺一味主药络玉藤,通体晶莹如玉,生长在苗疆的一种幻木之上,络玉藤离开宿主后药效只能维持十天,所以药房并未备用。” 那就只需要去寻的络玉藤即可,海富贵暂时松了一口气,至少对楚南河有个交代了,也不知道他们夫妇见了掌门是个什么结果,先去问问。 来到太清殿时,刚好看见楚南河跪倒在一位胡须头发发白的老道长跟前,楚南河泣不成声的道:“师父,徒儿有负您的教育之恩,竟然存了害人之心。”海富贵看老道长模样似乎和太武师叔有点像。难道楚南河是太武师叔的弟子? 太武道:“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够看透生死,起来吧,掌门罚你面壁十年自有其深意,望你能够体会掌门的用心良苦。”说着拿出一块玉石道:“你既然带了妻儿回师门,为师作为长辈自然不能没有表示,这块玉石可以隐藏体内魔气,对压抑暴躁嗜血的魔念也有奇效。”然后便走了。 楚南河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目送太武离去。师父终究是疼爱自己的,虽然表面不说,但是心中终究是接纳了连成,不然也不会赐她玉石。 海富贵问了楚南河掌门的处理结果,才知道,蜀山派掌门确实很好说话啊,只罚楚南河前往绝刃峰面壁十年,然后让连成暗中守护常思十年直到他长到成人。对于这个结果楚南河夫妇都是乐意接受的,本来这次回来只想着能够让蜀山为楚念解毒便心满意足了,没敢奢望别的。 海富贵与楚南河告别后便走进了太清殿,掌门一贫随意坐在了蒲团之上,海富贵也大咧咧的朝旁边的蒲团一坐,对掌门汇报了这次入门试炼任务的情况。不知道是否能够通过,心中还是有点忐忑不安。 一贫对他的这次试炼任务很是满意,笑着道:“虽然你小子做事有些投机取巧,手段也不甚光彩,不过好在并未违背道义和本心。这是你的道,我也不便多说,好了,恭喜你小子,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蜀山派的正式入门弟子了。” 海富贵放下心里,这总算是正式弟子了,突然想到一个事情,道:“掌门,加害凌河师兄的那个黑袍人是否需要深入查探。” 一贫一口回绝道:“此事你就到此为止,黑袍人功力高深,以你目前的修为万万不可与之接触,待蜀山锁妖塔事了后,我亲自去查探。” 海富贵知道这次掌门回山的目的就是为了锁妖塔封印的事情,虽然对锁妖塔的事情,自己知道的不多,想必是蜀山一件比较至关重要且机密的事情。 从太清殿出来后,便回了岳池峰拜见了尊师一尘道长。一尘见到海富贵几日不见修为竟然涨了一个小境界,心中也是高兴,便传了几个海富贵用的上的道术。 本想在出发前往苗疆之前去趟接天峰,寻思一会还是作罢,在蜀山休息一晚便直奔苗疆。 草谷只告诉他这种络玉藤在苗疆的什么幻木林,但是苗疆方圆万里,山峰绵绵,郁郁葱葱,童山濯濯而且许多山谷终年云雾笼罩,湿气极大,有些粉红色云雾中含有瘴气这才是致命的。 海富贵寻思着要想在这片茫茫的充满灌木的森林中寻一味草药,这么两眼一抹黑肯定是不行的,最好是找个当地的苗人。不过海富贵现在碰到的问题是:怎么去寻找苗疆的苗族部落。 在周边城镇寻了个行脚商人打听到了苗疆有个叫巫月神殿的地方,聚集了大量的苗族。不过似乎苗疆的人对中原人没什么好感,还劝海富贵千万不要去。 按照行脚商人告诉的路线,来到一处山谷前。此处山谷上空充斥着淡绿色的云雾,海富贵不敢冒险从上空御剑飞过,听行脚商人的说法是,山谷内有条隐蔽的小道,通行时只需用沾有化毒草汁的湿布捂住鼻子呼吸便可安然通过。 走进这个无名山谷,眼前的景色突然一亮。山谷的植被非常的奇特,树干树叶全部成晶莹状,散发出阵阵银光,地上的花草也是一样的晶莹剔透。难道这里就是我要找的络玉藤所寄生的幻木林?按照古书记载所述确实没错。没想到自己运气不错,离成功又进了一步。 只不过这一片幻木森林山谷道路错综复杂,或者说根本没有道路可寻,海富贵已经在这里转了两个时辰,别说找到络玉藤,自己好像有转回了原地入口处。 这个时候的海富贵才明白指南针是有多么重要。重新认定一个方向,一直往前走,一个时辰后突然听到有童声。 “小宝,你的这个腊鱼真好吃。你也尝尝我摘的山果吧。” “嗯,山果酸酸甜甜的。” “小宝,你明天还会来吗?” “当然,小羽,我们是朋友,我一定会来的。” 海富贵推开灌木丛,走了出来后,见到一男一女,两孩童坐在一个小水塘便相互交换手中的吃食,难道是过家家? 两孩童也看到了海富贵突然从树林里走了出来,警惕的看着海富贵,男童道:“你也是和村子里那些中原客人一起的吗?” 听这小孩语气似乎村里来了些中原人,而且还得到了很好的招待。海富贵回道:“小弟弟,我是中原人,不过我是一个人来这里采药的。”这个叫小宝的男童犹如邻家小孩,眼睛圆圆的,灵活灵现。倒是那个叫小羽的女童给海富贵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有股妖气。女童小羽见到海富贵后,只是警惕的躲在小宝身后。 小宝道:“你来采药?难道你也去密境里头?大哥哥你可千万不能去,密境里到处都是毒气,会死的。”小孩子的心地自然是最为善良的,小宝紧张的提醒道。 海富贵笑了笑道:“我是来采一种叫络玉藤的。就长在这种幻木之上。”海富贵跟小宝描述了络玉藤的模样,然后泄气的道:“只是很遗憾,我已经找了半天了,还是没有找到。”海富贵也感觉到有点好笑,为何自己会跟眼前这个小孩说起这些,难道是病急乱投医? 小宝听了后眉毛紧锁:“嗯……,我也没见过。”转身对小羽道:“小羽,你对这幻木林熟悉,你见过吗?” 小羽迟疑了会,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跟我来吧。” 海富贵没想到这小女孩还真的知道,欣喜道:“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小妹妹。” 小羽对小宝道:“小宝,那边的路不好走,你先回村子里吧,我带这位大哥哥去就行了。” 小宝道:“嗯,没关系,我在这里等你们就行了。” 小羽在前面带路,海富贵发现小羽的步伐极其轻盈,速度绝不是一般的小孩所能比的。海富贵心中存了个疑问,等等,我不会被这小女孩给拐卖了吧? 海富贵试探着问道:“小妹妹,你会武功吗?” 小羽道:“我不会武功,不过我会飞。”说罢背后伸出一双巨大彩色翅膀,挥舞一下卷起巨大的狂风,尘雾纷飞。海富贵一时不查眼睛里面全是沙子,下意识的唤出冰息挽浪,护在海富贵身前。 海富贵见到眼前的小女孩突然多了双彩色翅膀,飞在了空中,感觉像是一个彩色的天使,看了先前自己的感觉没有错,这个小女孩果然是个妖类。 小羽道:“你是来杀我的?” “杀你?”海富贵摇头道:“不,不,虽然你是妖类,但是只要没有害人之心,我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打杀。” 小羽略带哭腔的道:“我不害人,小宝对我最好了,我只想和小宝在一起玩耍。” 海富贵道:“那不就得了,人和妖也是可以成为好朋友的,我门下就有四个草妖童子。” “真的?你没骗人?” 海富贵是会骗人,也会骗小孩,但是向这么可爱的小孩,海富贵选择:不骗。真诚的语言总是容易使人相信的,小羽虽然对人类警惕,尤其是修道之人,见到海富贵对到妖类的态度似乎和常人不一样,也便渐渐的相信了他所说的,收了翅膀重新化为人形。这才带着海富贵前往真正的络玉藤所在地。 海富贵本来就不是那种眼里容不得有妖魔存在的人,对这只可爱的小妖自然也不会存有除妖的心思。 在路上,小羽说络玉藤的地方有一个讨厌的赤色精怪,自称是魑魅魍魉,自己打不过他,所以平时都不去他的那片领地。海富贵顺着小羽的指向看到一个三尺高全身赤色的精怪童子,脚粗手短而细,脑袋圆尖,全身赤色,实在是没什么美观可言,或许是这精怪的审美观就是如此,此时正趴在一颗巨大的幻木树底下睡觉,而络玉藤就寄生在这颗幻木树上,爬满了整个树身。 海富贵小声问道:“还有没有别的络玉藤?”海富贵实在不想和这个精怪接触,能少一事当然最好。最主要的是自己未必打得过,万一失手,岂不是丢脸,尤其在小朋友面前。 小羽摇了摇头道:“整个幻木林只有这一株络玉藤。” 那就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听小羽说,这个魑魅魍魉似乎很难沟通,脾气也怪,而且还会吐火,放火球。于是海富贵又想到用那一招了。 拿了一颗迷魂丹,用火点着,然后让小羽变出真身,挥舞翅膀将迷魂丹所燃烧的迷烟吹了过去。 海富贵等了片刻,估算魑魅魍魉已经昏迷后,便轻手轻脚的爬上了树,摘了一段两尺长的络玉藤,正要下来的时候,趴在地上的魑魅魍魉眼睛已经睁开,看了看树上的海富贵,然后擦了擦眼睛,大喝一声:“小偷!”这类迷魂丹对这个精怪似乎不管用。 海富贵吓的直接跳了下来,想要拔腿就跑时,被魑魅魍魉一口喷出巨大的火焰所包围。连忙唤出飞剑,催发灵力,身边形成一个无形的罩子,将火焰隔绝在外。海富贵抹了一把冷汗,对自身佩剑道了一声谢,冰息挽浪似乎感觉到了海富贵的谢意,变得更加欢悦。海富贵对身后的小羽道:“小羽,你快走。” 此时小羽早已变出翅膀,飞在空中道:“大哥哥,你放心这个小鬼伤不到我。” 海富贵想起小羽是一只五彩禽,打不过也逃得掉。于是便安心对付这只赤色精怪。还是先礼后兵吧,海富贵借助冰息挽浪击退了魑魅魍魉喷出的火焰后,挥手道:“慢着,有话好说嘛,这么大一株络玉藤,不过就是拿了你一段,没必要打打杀杀吧。” 魑魅魍魉道:“哼,偷了我的东西,你是小偷,我不跟小偷说话。” 海富贵道:“万事好商量嘛,我拿东西和你交换便行了吧。” 魑魅魍魉道:“我才不和小偷换东西,你偷了我的东西,我便将你打杀了,干干净净。”魑魅魍魉心思很简单,你要偷我的东西,我便将你杀了,哪有那么多道理跟你讲。 此时在空中的小羽道:“赤鬼你好不要脸,本来这络玉藤便是无主之物,为幻木林生灵共有,你仗着修为高,独霸了络玉藤的露水,还无耻的说是你的东西,不要脸!羞羞羞!”小羽语速又快,毫无顾忌,一点情面都不给。原来这络玉藤会凝结一种雨露,能够提升精怪妖类修为,因此这魑魅魍魉才独占了此地,连睡觉都不愿意离开。 魑魅魍魉被戳了痛处,恼羞成怒道:“你个鸟妖,总有一天我要将你拔了毛,考了吃掉。” 海富贵原本以为这络玉藤是魑魅魍魉所有,现在看来它也是强行占据的,便不再客气,道:“呦呵,既然这络玉藤是天地间无主之物,我拿一小段也无需经过你的同意,告辞了。” 魑魅魍魉哪里会让他走,深吸一口气,喷出一道碗口粗的火柱。海富贵见这火柱来势凶猛,不敢硬接,侧身闪避,哪知躲到哪,魑魅魍魉喷的这道火柱就跟到哪,没完没了一样,好几次差点把衣服点着了,下摆的道袍已经被火柱烧了一块。 海富贵见一味的躲避不是办法,运起御剑术将冰息挽浪化成一道剑光袭向魑魅魍魉。 魑魅魍魉见海富贵连飞剑都脱手了,心中一笑,将火柱转向对方脱手的飞剑,没想到的是冰息挽浪在海富贵的寒霜灵力灌注下,携带一股强大的冰寒之气,魑魅魍魉的火柱节节败退,狼狈的躲开后,发现嘴巴都快冰住了。 魑魅魍魉这才发现这个穿道袍的小子还这有两下子,桀桀一笑,道:“让你看看我的真实力量。” 海富贵哪里允许它发动大招啊,收回飞剑后,正要运气驾驭飞剑时,见到魑魅魍魉突然跳转身子,弯腰翘臀,在屁股上拍了三下,大喊一声:“三昧真火!” 海富贵见到魑魅魍魉这个奇怪的举动还以为它在耍宝,便停了飞剑攻击。却听到小羽在空中喊道:“大哥哥小心!”此时海富贵也看到了危急从何而来,不过想躲是来不及了,原来这魑魅魍魉在屁股上拍三下还真是一个大绝招。 海富贵见到空中落下三个大火球,朝自己砸了下来,躲是来不及了,只得把灵力灌入冰息挽浪,希望能够阻挡,只见冰息挽浪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后直飞而上,与三个火球轰然相撞,三个火球就瞬间湮灭了。 魑魅魍魉见到自己的绝招被对方轻松破掉,于是做出一个让海富贵目瞪口呆的动作。扑到跟前,双膝跪地,举起双手大呼:“好汉饶命,大侠饶命。” 海富贵也没想到自己会赢的这么轻松。这主要还是因为冰息挽浪是这类火属性法术的克星,而且他修炼的又是冰霜灵力,因此才会一举破了魑魅魍魉的山寨版三昧真火。 见到魑魅魍魉没节操的跪地求饶,海富贵有点哭笑不得,你是个精怪好不好?有点尊严节操行不行?最后和魑魅魍魉约法三章,让出络玉藤与幻木林的生灵共享,也不再为难他。 解决了魑魅魍魉的事情后,海富贵拿到了络玉藤,便和小羽返回小水塘。路上海富贵对小羽道:“虽然小宝此时还小或许不明白什么是人妖之别,就算长大后也不在意你的身份,但是其他人未必会和他一样。” 小羽似乎也有担忧,道:“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吧,我相信小宝不会嫌弃是我妖类的。” 海富贵对此也不便多说,只道:“如有遇到麻烦可以来蜀山找我。” 第十二章 解毒 3 二人返回小水塘时,小宝正在无聊的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走进一看才知画的是两个小人,却带着翅膀。 小宝邀请海富贵回村子里做客,说今晚有非常热闹的篝火会,大家会在一起跳舞,还有好多好吃的,并对小羽说自己会偷偷的藏着好吃的明天带给她。 海富贵想着天色已晚,在幻木林里极容易迷路,不如去村子休息一晚如果能请村子里的人带路出去,那就更好了。 小宝和小羽依依惜别后便带着海富贵回了村子。 海富贵想破头也没想到小宝的村子竟然是建在一颗树上。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潘多拉星球,而这就是那颗生命之树,此时的他完全被眼前的大树所震撼,树身有多大海富贵没法估算,因为他没有看到尽头,这颗大树便是一座大山,树上一个个的房子像是鸟窝,房子与房子之间通过链桥连接。密密麻麻的“鸟窝”通过一根根“带子”连接在一起,组成一个巨大的“绒球”一样。 小宝道:“大哥哥,看到那个挂着木鸟的房子没有?那就是小宝的家。去我们家吃饭吧,我娘做的饭菜可好吃了。” 海富贵摸摸小宝的头道:“好啊,我的饭量可是很大的哦!”苗族好客,从小就有这习惯。 “不怕,我们家有很多谷子、还有豆子、地瓜。” 不过海富贵最终没有去小宝家做客,毕竟小宝娘是个寡妇,瓜田李下的这个时代还是要注意下。海富贵借宿在他邻居家里。小宝邻居是个老头子,姓祝,步入花甲之年,有一个儿子还未成家。 饭后海富贵便想着好好游览此地。如此神奇的所在,对于海富贵来说吸引力就像色狼见到绝色一样。 海富贵信步走在链桥上,来往的苗人见到他时都客气的打招呼,海富贵发现这里的苗人与中原人区别倒也蛮大的,特别的热情。穿着上,男子区别不大,大多短衣短脚裤,头上多了一根雉鸡翎;而女子的穿着则比中原女装要大胆的多,头上乃至全身有大量的银饰品,同样短衣短裤,有些还露出性感的小蛮腰,不过大多数苗人皮肤和身材不符合海富贵的审美观。 海富贵顺着链桥穿擦在巨树之间,向顶部走去,越走越高,视野越开阔,突然后面传来一声清喉娇啭:“喂,那个中原人,你怎么来的青木居?” 海富贵回头一看,只见一位妙龄少女,坐在树枝上,打扮的花枝招展,瑰姿艳逸,可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两条雪白的双腿前后晃悠,海富贵一阵眩晕,脑袋一热,两滴鲜红的液体滴在脚下。 “喂,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呀?”苗族少女跳了下来,饱满的胸脯上下抖动,摇曳生姿,无限风情的走到海富贵跟前大声的喊道。 海富贵只觉得脑袋一空,转身就逃,却忘记了逃的方向是朝上的。 苗族少女在后头喊道:“你站住!听到没有,小心我放虫子咬你哦!” 海富贵是站住了,但不是因为她说放虫子咬人,而是眼前的这位绿衣少女——瑕姑娘。瑕姑娘见到海富贵匆匆忙忙的在链桥上跑,一开始还以为看错了,道:“海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干嘛跑的这么匆忙?” 海富贵一抬头看到瑕姑娘,也是惊讶万分。他怎么也想不到小宝说的村子里的客人竟然会是夏侯瑾轩一行人。 此时苗族少女已经追了上来,道:“我说你跑什么跑啊。”见到瑕姑娘后,道:“咦,你们认识?他是你们的朋友?” 瑕姑娘点了点头道:“嗯,结萝姑娘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海鲨帮的少帮主,现在是蜀山派的高徒哦。” 海富贵完全不敢看这位叫结萝的苗族少女,只得侧着头,拱了拱手道:“在下蜀山派凌缺,见过结……萝……姑娘。” 结萝不屑一顾的道:“原来是蜀山派的臭道士啊,怎么?到我黑苗族这里来替白苗族打探情报啊。”结萝所属的黑苗族几十年前和白苗族本为一体,后来因为纠纷两族之间起了战争,白苗族在蜀山派的帮助下才胜了黑苗族,因此黑苗族对蜀山派是没有好感的。 海富贵现在没心思猜测为何结萝听到自己是蜀山派的弟子后脸色就变得难看,下意识的回道:“不敢,不敢,我不认识什么白苗族的人。” “不敢最好,”结萝得意的道:“不然我就喂你一个虫子。”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结萝突然一转身,凑到海富贵跟前,惊讶的道:“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在碧溪村的时候,你那时还说‘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多规矩,我喜欢她,就想和她成亲。’我一直以为中原人都是扭扭捏捏、遮遮掩掩的,没想到还有你这么一位大胆的男子啊,你和你喜欢的人成亲了吗?”好吧,这位结萝姑娘思维确实转变的有点快。 海富贵根本不记得什么时候在碧溪村见过她,不过这话自己倒是说过,只不过……,唉不提也罢,海富贵正准备答话,一低头,瞧见一道深不可测的雪沟,猛的鼻子一热:“哦,搜哈特。”捂着鼻子便跑了。 留下结萝和瑕姑娘两个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他发什么疯了,结萝道:“瑕姑娘,他经常这样吗?” 瑕姑娘茫然道:“没有啊,海公子一直以来都……还算正常,不知道为何见到你就会这样?” 结萝突然想到一个不好的念头,冷声道:“难道他是觉得我很丑?吓到了?”想到海富贵两次见到自己就转身逃走,这种反应还真有点像嫌弃厌恶的样子,结萝气愤不已,想我结萝貌美如花,算是苗疆第一美女也不为过,他竟然嫌我丑! 瑕姑娘连忙解释道:“不会、不会,先不说结萝姑娘漂亮迷人,海公子也不会做出如此无礼之事,估计是吃坏东西拉肚子了吧。” “嗯,这倒有可能,我们苗族的东西可不能随便乱吃的哦,这里有些药拿去给他服下,能够治好他的肚子疼。”结萝拿出一个黑黑的瓶子给她。 海富贵发现,不但夏侯瑾轩、暮菖兰也在这青木居,姜承也在,还有半年前在千峰岭见到的那个山贼半魔头领,而且和姜承走的挺近。没有结萝在场,海富贵自在多了。 姜承虽然经历了诸多不顺的事情,但是见到许久不见的朋友,长久以来阴霾的面孔也多了一丝笑容。 然后夏侯瑾轩便向他讲了为何在此地的原因。 原来那日自开封分别之后,夏侯瑾轩和瑕姑娘还有暮菖兰回明州向夏侯门主夏侯彰询问姜承被通缉的真正缘由,顺便请他出手帮助姜承脱罪。只是夏侯彰见面就是对夏侯瑾轩一顿臭骂,却引得瑕姑娘与之针锋相对,辩解了几句。 夏侯彰以这是皇甫一鸣欲争武林盟主之位而挑起之事,不便参与其中为由,况且牵扯有妖魔之嫌,因此明哲保身,拒绝出头,如果不是他二叔夏侯韬劝说,只怕已被他老子夏侯彰禁足了。夏侯瑾轩无奈,只好和瑕、暮菖兰先去寻找姜承。 瑕姑娘猜测姜承可能会去千峰岭的那个山寨,三人便前往寻找,果然姜承在此。不过却遇见了对厉岩一见钟情的结萝,双方在山寨门口发生了些小纠纷,结萝下了蛊毒,使得瑕姑娘昏迷不醒。厉岩要求结萝解完毒后,瑕姑娘仍然昏迷,大家束手无策之下,瑕姑娘竟然自行醒来。众人才发现瑕姑娘原来一直有病在身,发病时与死人一般,全身冰冷,呼吸脉搏几乎全无。 说到此时海富贵转头看向瑕姑娘,只见她傻傻一笑道:“没事了,现在挺好的。” 结萝说她师父医术高明,或许可以治疗此病。而姜承不愿因为自己而把江湖上追杀自己的正道人士引来,从而给山寨的弟兄带来危险,因此也同意夏侯瑾轩的提议,一起前往苗疆暂时躲避江湖上的追捕,也顺便在暗中寻找杀害萧长风的真正凶手,为自己洗脱罪名。至于厉岩则是被暮菖兰和结萝略施小计给“骗”来青木居的。 而且众人在幻木林的时候竟然碰到了龙溟,龙溟似乎想去附近的神降密境里头寻找草药,因此向结萝打听了不少关于神镜密境的事情。 结萝的师父——蛊婆这几天刚好外出采药了,于是众人便在次等候。 第十二章 解毒 4 第十二章解毒(4) 海富贵不急于一时赶回蜀山,便准备在青木居暂时留下,待瑕姑娘的病情有了结果后再回蜀山也不迟。 正在此时,结萝姑娘来了,人未现、声已至:“厉岩大哥,你在不咯?” 海富贵听到结萝的声音,全身就一种奇怪的感觉,有点发烫,当结萝走进来的时候,海富贵转过头去。 厉岩似乎对结萝爱理不理的样子道:“又有什么事情?” 结萝却不减热情的,腻声道:“厉岩大哥,看这天气,今晚会有又大又圆的月亮,到时候树顶就会有很多的萤火虫。到时候,咱们就一起去顶上看月亮和萤火虫,这叫什么来着……,对了,这就像是汉人说的‘花前月下’吧。”结萝丝毫不在意现场人多。 对于结萝的大胆示爱约会,厉岩显然不适应,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冷冰的脸瞬间红了,丢下一句:“到时候再说吧。”便走了。 结萝追了过去,喊道:“厉岩大哥,你要去哪里呀?等等我嘛。” 听到如此嗲的尾音,海富贵一阵鸡皮疙瘩。 被结萝闹了这么一出,众人似乎被结萝的大胆所影响,好像有点不自在,暮菖兰道:“这苗族女子果然大胆开放,敢爱敢恨,毫不掩饰,遇到喜欢的人便大胆追求……。”突然想到什么,自己倒有点脸红了,便不再说。 不过这番话,众人均有思索,至于具体在想写什么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片刻后,众人散去。 海富贵独自走青木居的时候,见到有村民在建房子,他们并未破坏巨树的本体,而是另外采集木料,在巨树的树干寻一个合适位置,依据不同的位置建的房子也不尽相同。海富贵帮着村民抬一些木头,运起御风诀帮助他们安置了几根不便吊装的主要梁柱,朴实憨厚村民很是感激,但是也不愿麻烦客人太多。 海富贵来到最顶处,透过树叶能够看到远处的风景,甚至能够看到幻木林。海富贵突然兴起也在这里盖一个自己的小屋的念头。反正这里空间也多,自己便在这盖一个“鸟窝”吧。 说做便做,海富贵立马去寻材料,日夜赶工。 海富贵在这欢快的做着自己的幸福事情,有人却不太高兴了。 明月当空,繁星点点,萤火虫漫天飞舞有如星光,夜虫啾唧鸣唱,这等良辰美景就算是在世外桃源的青木居也是极其少有,每年就那么一两次。 结萝本来好不容易约好了她的厉岩大哥在这个浪漫的时刻看月亮看萤火虫,两人正要沉寂在甜蜜的气氛当中你侬我侬时,好几次正准备说点甜言蜜语什么的时候,下面就传来“砰!嘣!哐!”几次过后,气氛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片刻过后厉岩便回房休息了,留下结萝气鼓鼓的在那:“哼,半夜敲房子的家伙,竟然破坏我结萝的好事,不在你房里丢两个蛊虫,我就不叫结萝!”因此结萝恨死这家建房子的了。 结萝气汹汹的去找这个在错误的时间办了一件愚蠢的事的家伙算账,走下去一看,这个破坏她约会气氛的竟然是海富贵,结萝气的心里直咒:“你怎么不拉肚子拉死!”结萝气不过想找海富贵算账。大喊一声:“喂,你深更半夜的敲什么敲啊。” 海富贵听到结萝的声音,抬头一看,白花花一片,身体血液立马加速,脚下一滑,啊……的一声便摔了下去。 结萝非常自信确认自己并未出手,但就是搞不懂海富贵怎么会摔下去的,心中问道:“难道自己很凶吗?厉岩大哥会不会因为自己脾气太凶的原因,才对自己冷淡呢?好,从现在开始,我结萝要做一个温柔娴淑的女子,厉岩大哥,我一定会让你喜欢我的!” 海富贵挂断了几根树枝后,最终被挡在了树干上,倒没受什么伤,只是流了点鼻血。听得上面传来结萝的声音:“喂,你没事吧?” “没……,没事。” 海富贵本来以为青木居顶部没有人居住,才放心的在那里连夜施工,哪里想到会影响到人约会呢。 两天后,海富贵的“鸟窝”算是大功告成。此时蛊婆也采药回到了青木居,夏侯瑾轩迫不及待的请蛊婆为瑕姑娘治病。待蛊婆一翻查探后,众人并没有得到期盼的结果。 蛊婆说:“瑕姑娘的病是天灵受损,并非被人施蛊,因此自己无能为力。几十年前有位和蜀山有关系的中原女子也曾经受了重伤,天灵受损,后来被人用一种蛊术令她复活。” 对于这个结果,大家当然相当的失望,瑕姑娘差点绝望,心情很是失落。夏侯瑾轩劝说了一番才重新燃起希望。 本来夏侯瑾轩就需要前往蜀山请蜀山派为为姜承澄清妖魔的身份,现在瑕姑娘的病情也似乎需要上蜀山求助,因此迫不急的要赶往蜀山。 姜承和厉岩却留在了青木居,毕竟他们不确认蜀山派对待妖魔的态度,海富贵也不敢打包票。结萝自然跟着厉岩留在青木居。 于是海富贵和夏侯瑾轩、瑕姑娘、暮菖兰一行四人便上了云来石前往蜀山。 云来石的速度比海富贵御剑飞行要快的多,而且还有无形的光罩阻隔了外界的瘴气,当天便到了蜀山。夏侯瑾轩三人和海富贵当初一样,被仙气弥漫、绝世而立漂浮于空中的蜀山派所震撼,也难怪蜀山派能够拥有云来石这样的神奇法宝。 海富贵带领他们来到了丹药房,先将络玉藤给了草谷。草谷也没想到海富贵会回来的这般早,果然是个福缘深厚的家伙。 草谷为瑕姑娘诊断后,询问了瑕姑娘的病因。原来在瑕姑娘刚出生的时候家乡便遭遇了一场神州突发的巨大地动,使得神魔之井中的一些魔界煞气涌入人界,瑕姑娘的村庄便遭到了魔气的侵袭,人界生灵若是吸入魔界煞气,轻则身体异变,重则身亡,瑕姑娘并非患病,而是受了魔气侵袭。小的时候,三四年才犯一次。长大了,就变成了一两年一次。到了最近,几乎已经是三四个月就要犯一次。 草谷初步诊断只需将身上魔气驱散,应可恢复如常。只是驱散魔气对身体负担极大,需要一味药引,使得瑕姑娘姑娘身上的魔气平稳缓和的消散。这一味药名为“霖风”,生长在蜀山脚下一处灵力充沛的地方——仙竹林。只是霖风草由林中仙灵看守,强求难获,唯有诚心实意的亲自去采。 夏侯瑾轩是恨不得立即便出发,瑕姑娘倒是不急,说:“大家风尘仆仆,不如在蜀山休整一晚,明日大家养足了精神再出发。”夏侯瑾轩也只好暂时按耐住性子。 海富贵又带领夏侯瑾轩三人去了接天峰拜访凌波。凌波听到瑕姑娘的事情后,心中暗自伤神,感叹这位小姑娘命途多舛,遂要求一同前往竹仙林寻求霜风草。 草谷得了络玉藤炼制解毒丹后,对症下药,楚念的血毒便消失了,不再是昏迷。清醒过后,海富贵对他讲了他父母的事情,楚念倒也乖巧,性子极为文静,不哭不闹,便暂时留在蜀山弟子峰,待楚南河面壁归来后自会教他道法。 海富贵不知怎的又来了接天峰,或许是想和凌波师姐谈谈关于龙溟的事情,想问问她终日紧锁眉头是否因为龙溟。海富贵拖着脚步走到御风台后,见到那个孤单消瘦的身影,话到嘴边终究没有说出口,最终悄悄的离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十三章 失鼎 1 第十三章失鼎(1) 第二天,众人前往竹仙林,却遇见了一个大家意想不到的人。 “碎大石的?”瑕姑娘道:“真的是你啊,你怎么睡在这里啊?” 只见谢沧行躺在路中央呼呼大睡,似乎梦到什么好事情了,嘴里含糊不清的:“唔唔……不行了……吃不下了……哈哈……豹子……通杀!哈哈哈哈。”笑声在梦里依旧豪迈爽朗。自从折剑山庄过后,谢沧行便和夏侯瑾轩一行分开了。 被暮菖兰一脚踢醒后。谢沧行才猛地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和众人打过招呼,海富贵注意到在和凌波师姐见礼的时候似乎有些不自然。 谢沧行见到海富贵一身道袍,惊讶道:“海兄弟,半年不见,你怎么出家当道士了啊?” 海富贵连忙纠正道:“道士不假,不过我可没有出家。” “万幸,万幸,出家后清规戒律多得很,让人浑身难受。”谢沧行似乎在说自己的亲切体会一般。谢沧行听到众人前往仙竹林寻找霜风草,便主动要求加入帮忙。 海富贵见到凌波和谢沧行之间根本不像是初次见面,却又假装从未见过,不由运起刚学会的传音术对凌波道:“师姐,你和谢兄早就相识吗?” 凌波运起传音术回道:“呵呵,师弟,你现在也是蜀山派弟子了,那么告诉你想必他也不会介意,你的这位谢兄正是本门的罡斩师叔,罡斩师叔爱武成痴,心性不羁。常年在外寻人比武,游戏风尘。你可要为他保守这个秘密哦。” 而谢沧行也传来一声道:“小子,我的事情你可别说出去,不然丢了蜀山派的面子是小,再也没机会蹭吃蹭喝那才恼火。” 海富贵顿时哭笑不得,没想到这位传说中剑术出神入化的罡斩师叔,竟然是这般的放*荡不羁。你可是蜀山派的长老啊,你的节操呢?海富贵此时想到,千里雪峰和雪妖争斗的那次很有可能便是这位罡斩师叔暗中出手,现在回想起那天外飞来的惊鸿一剑,海富贵记忆尤深,学了御剑术后,才知那一剑是如何的惊艳霸道。 凌波熟悉仙竹林,所以众人倒没遇到什么阻碍便来到了竹林深处,便见到了那一片迎风发出霜茫的霜风草,光华流彩,馥郁芬芳。 瑕姑娘按照草谷道长的吩咐,对着虚空行了一礼道:“小女子瑕,为驱除自身魔气,特来求药,望仙灵赐予几株霖风草。” 片刻过后,那片霜风草竟然飘出了两株,缓缓飞向瑕姑娘,瑕姑娘伸手接住,连忙道谢:“多谢仙灵赐药。” 众人没想到会如此的顺利的拿到霜风草,正准备返回之时,暮菖兰突然道:“只有两棵……太少了吧。” 瑕姑娘道:“可是,草谷道长说只要两棵就好啊。” 暮菖兰道:“炼药……或许会失败,到时候若是再来采草药,不是又费一次功夫?不如多采几棵作为备用。”说完便走了过去,俯身便采。 凌波只来得及呼一声:“且慢……” 只见突然间一阵狂风便将暮菖兰吹退几丈远,虽然未受伤,但也是极其狼狈,吓了众人一跳。而瑕姑娘手里的霜风草竟然被一阵风给卷走了,到了眼前的这位女子手里。 只见这位女子身着五彩羽衣,头戴羽冠,背后一对巨大的白色羽膀的女子,似风一样就出现在众人眼前,厉声道:“大胆凡人,既已拿到药草,却心存贪念,仍想再取,着实可恶。” 看这情形,她似乎是守护此地的仙灵,因为己方的贪心惹怒了她,瑕姑娘急道:“仙灵请息怒,我等并非有意。” 白羽女子道:“无耻凡人,不配得此仙草!” 暮菖兰见到白羽女子如此不留情面,冷冷的道:“要是我打败了你,是不是就想拿多少仙草都可以?” 瑕姑娘听得暮菖兰这火上浇油的一句,连忙劝解道:“暮姑娘,不可再激怒仙灵!” 白羽女子仰天一笑,道:“无知凡人,尔等如此弱小的身体也妄想打败仙灵,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既然你们寻死,我就成全你们。” “慢着!”只见海富贵走向前道:“在下蜀山凌缺,刚才朋友多有得罪,还请仙灵大人大量勿要放在心上。万事好商量,不如我们来做一次交易好了。”海富贵拿出那块冰魄玄玉道:“在下有一灵石,增进道行大有助益,愿将其献给仙灵,还请将药草赐还给瑕姑娘。” 凌波见海富贵竟然拿出冰魄玄玉来交换,脱口而出道:“师弟,你……。”海富贵向她示意笑了笑,凌波便没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谢沧行心中也是一惊:“这小子,倒也大方,如此宝物也舍得拿出来。” 白羽女子道:“想和我交易,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资格。”说罢,双翅一挥,一股巨大的风浪扑面而来,将众人全部笼罩在内,手中多了一把怪异的扇子,似刀又似剑,每扇一下便挥出片片风刃。 海富贵没想到这鸟人说打就打,急的道:“诶,要是不满意咱们可以再谈啊。你开个价嘛……” 对于此时还想着谈生意的海富贵,众人也是一阵无语,瑕姑娘道:“海公子,你就别想着和她做生意了,先想着怎么躲避这风刃吧。” “生意不成仁义在,别动手啊!” 白羽女子回答他的是:“你这小子,忒的呱噪。”特别照顾了海富贵,给他多了两道风刃。 白羽女子的攻击很简单却又有效,就是狂风裹带风刃,大范围的攻击,漫天飞舞。一时间将海富贵一行人笼罩在风的海洋中,稍不留神便被犀利的风刃所伤。 谢沧行道:“此乃风之仙灵,在这仙竹林中便有无穷无尽的狂风,这么躲不是办法,必须的接近她才能破解当下的局面。凌波,我掩护你突袭。”说完大剑轻抖一道,左右横扫两剑,一股巨大的剑气化成巨浪脱体而出。白羽女子身影极快,轻松躲避。而此时谢沧行的这一招“摧岳憾”的杀招才至,以力劈山岳之势从天直劈而下,这才是摧岳憾的真正意义所在,以巨大力量劈山裂地。 白羽女子不愧是风之仙灵,身影快的不可思议,就在谢沧行这一招摧岳憾将至的时候,身影突然消失,身影移到了三丈开外,只留下一道残影,这是速度极快的表现,肉眼只看到残影,搁海富贵没学道之前,那就是看到的是白羽女子凭空移动。 不过谢沧行和凌波联手的这一招的最终杀招还是在于凌波,凌波的招式相当的奇特,所用武器海富贵也是头一次见到——凌云拨月,一把半圆弧刀轮,身法也极其快速,似乎算准了白羽女子的闪避所在,刀轮化成三道虚影,成三角阵法从外夹击。结果就像是白羽女子自行闯进了凌波的刀轮攻击圈。 白羽女子受了这一击,断了狂风的攻击,不过却未受伤,冷冷一笑道:“比人多吗?”说完,身影一闪,竟然一分为四,场面上出现了四个白羽女子,反而将海富贵他们围住了。四个身影,或许只有一个是真身,但是给人的感觉像都是真的,至少每个白羽女子都能发动风刃攻击,一时间大家又陷入混乱当中。 谢沧行见状,道:“此乃她的分身术,只有同时击破四个分身,才能破解,我对付东边的个,凌波对付西边的,夏侯少主和瑕姑娘对付北边的,南边的就交给海兄弟和暮姑娘了。” 谢沧行的剑术大开大合,招式简单而且精辟,每一招均携带开山辟地的力量,可谓是化繁为简和一力降十会的结合,剑术高深到了海富贵目前不能理解的境界,对付一个分身毫无压力。 凌波已经将凌云拨月炼化入体,一身道行修为早已进入炼罡境界,招式奇特凌厉,人轮合一,往往出人所料,应付一个分身也是绰绰有余。 夏侯瑾轩和瑕姑娘这边,似乎配合的很不错,夏侯瑾轩先是用笔在空中勾画了几笔,两道黄色的光芒落在两人身上,然后在空中用灵力写了一个“成”字,化四道墨流奔向一个分身,而瑕姑娘则打出漫天的细雨寒针,应付一个分身勉勉强强。 海富贵心里最没底了,说起真正打斗的经验,还只有上次和魑魅魍魉有过一次交手,上回是自己凭借冰息挽浪赢的稀里糊涂,这次也只有靠这件宝贝了,海富贵握住冰息挽浪心里道:“亲,就靠你了。”运起全身灵力灌注到飞剑当中,只见冰息挽浪挣吟一声化成一道寒流飞将出去。白羽女子并不知晓海富贵飞剑的底细,见到飞剑袭来,便用怪扇格挡,哪知海富贵这一击含有一股冰寒之力,白羽女子暗呼不好,却稍稍晚了点,被寒气入体全身灵力突然停滞了片刻,身体反应速度也慢了。 暮菖兰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遇化成一道兰色虚影瞬间即至,恍神中似乎看到了剑刃上散落的花瓣。白羽女子分身消散,于此同时其它三个分身也纷纷告破。 四个分身中一个真身都没有,白羽女子本是风之仙灵所化,刚刚击破的只是她召唤的四个分身,只要仙灵本源不散,她就是不灭之身。只不过她修炼出的实体形态乃是一名羽翼女子。 四个消散的分身转眼又化成一个,回归实体形态。白羽女子道:“没想到你们几个还有两下子。” 海富贵抓住这难得的时机道:“仙灵前辈,有话好说,我们并非……。” 话未说完,白羽女子懒得听他呱噪,喝道:“再接我这一招。”只见背后的白色羽翼化成漫天的羽毛,每一根羽毛均是灵力所化,带有无坚不摧之力,这一招乃是她修炼出实体后领悟的绝招“万羽杀”。 谢沧行呼道:“小心。”长剑升空,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瞬间化成漫天的飞剑,只听空中,叮叮咚咚,灵羽和飞剑相撞,无数撞击声合在一起堪比巨大雷声。只是白羽女子所化的灵力羽毛无孔不入,终究有部分穿过飞剑的阻挡。而此时凌波唤出凌云拨月,化成数十把刀轮将灵羽阻挡在外。海富贵没想到凌波竟然以轮御剑,使出了万剑诀,难怪师父说大道相通,兵器无形。 白羽女子见到自己的绝招万羽杀也被对方所破,不由停了下来道:“尔等能够接下我这一招,便有资格和我交易。” 海富贵听得对方愿意罢手和谈,那是最好不过了,道:“仙灵前辈要什么,尽管开价,在下必定竭尽所能满足前辈的要求。” 白羽女子道:“我也不要你的玉石,只需你承诺我一个人情,日后帮我做一件事情便可。” “没有问题。不过……”海富贵有些为难,转眼又道,“好,我答应你。” 白羽女子哈哈一笑,将两株霜风草扔了过来,道:“你们走吧,穿道袍的小子,记住你的承诺。” “前辈放心,在下定然不会做那等言而无信之人。”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拿了霜风草离开仙竹林。 谢沧行不愿意回蜀山,因此找了个借口就走了,离开之前私底下问了海富贵道:“小子,你也不问问那只鸟人让你做什么事就一口答应了啊,小心将来不能实现诺言而影响道心,到时候你的修道就止步不前咯,甚至还会慢慢退化。” 海富贵道:“既然是交易,那么便没什么后悔的。” “她要是让你杀人放火呢?” “这……,我想仙灵前辈不会让我做这等违背道义之事吧。” “呵呵……,这些仙灵最是刁钻,你自求多福吧。”说完便潇洒的扛着大剑,踏步而去。 第十三章 失鼎 2 第十三章失鼎(2) 众人拿回了霜风草,交予草谷,草谷炼药需要三天的时间,因此夏侯瑾轩、瑕姑娘、暮菖兰则暂留蜀山。而海富贵则回了岳池峰,本想邀请他们三人前来岳池峰一坐,只是暮菖兰拉着瑕姑娘走了,说:“累了,回厢房休息。” 夏侯瑾轩也只有无奈的耸了耸肩道:“海兄,改天再去。” 草谷看了看海富贵,莞尔一笑,便去炼药了。 海富贵回了岳池峰,发现希岚师姐闭关冲击金丹还未出关。心中不禁疑问:“这个金丹有这么难吗?”一尘道长给他的回答是:“很难!凝液成丹是修道路上的四大难关的第二大难关。非天资悟性绝佳之辈不能,众多修道者中能够冲击金丹的,百不存一。” 海富贵听到凝炼金丹还只是第二大难关,于是问道:“师父,那还有哪些难关?” 一尘道长道:“此事你并不需要知道,知道了的话反而会对你心里造成魔障,你要知道我等修道之人本就是逆天而行,非坚毅勇敢之辈难成。管它多少道难关,我只凭一股信念冲破眼前的一切阻碍,追寻我的道。” 海富贵似懂非懂的,逆天而行,那岂不是和天斗? 一尘道长接着说:“不过我等修道之人切记在追寻天道途中迷失自己,不顾一切的追寻力量,那便是被心魔所控,形同妖魔,切记!切记!” 一尘道长查探了海富贵的修为,道:“凌缺,你体内的灵力已经达到了凝真后期,只待机缘来临便可凝液成丹,进入丹成境界,不过,你修道时间尚短,修为提升的过快反而不妥。为师怕你心境不够,倒时候迷失在获得力量的妄想幻象之中,被力量所驱使,走火入魔。因此为师建议你暂缓修为的提升,先磨练心境,以免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海富贵一听,这难道修炼过快也不是一件好事?不过师父说的话肯定是有他的道理,况且自己最近在打斗的时候总感觉体内的力量不受控制一样,难道这边是要走火入魔的征兆?于是道:“徒儿遵循师尊的教导,不知师尊可有磨练心境之法?” 一尘道长扶须道:“修心养性提升心境本就是玄之又玄的事情,这和每个人的历练相关,自古有人用红尘历练之法,也有人用闭关修养之法,甚至有人用杀戮之法。不同的人所追求的道不同,自然也没有固定之法,不管怎样,你只需坚守自己的道,谨守本心即可。” 海富贵从太微宫出来后,心里有些没底、迷茫。师父说的坚守自己的道,谨守本心。只是我自己的道又是什么样的呢?人心最是变化莫测了。海富贵原以为自己踏上修道之途后,能够多份保障,可是现在看来只怕是路途更加凶险,我是否要激流勇进呢? 三天后,草谷炼药成功,共有炼出九粒驱魔丹药,三日一丸,九粒服食完毕,瑕姑娘便如寻常人一般了。 但是让大家意外的是,瑕姑娘服过第一颗药过后,不但病情没有好转,反而身体变得更加虚弱,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药效的副作用,但是到后来瑕姑娘脸色发白,全身颤抖冰冷,散发出一股黑气,草谷见状不妙,连忙用金针将她经脉暂时制住,不让药性再发挥效力,瑕姑娘这才恢复过来。 很明显草谷炼制的药不适应瑕姑娘的病,或许刚好是起了相反的作用,作为治人无数的草谷的心情可想而知,惭愧的道:“唉,贫道的过失。原以为能够帮到瑕姑娘,没想到弄巧成拙。不过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再思其他方法为瑕姑娘治病。” 瑕姑娘再一次失望,就连蜀山医术绝顶的草谷道长都没法治愈自己的病,看了是没希望了,一次次希望最后变成失望和绝望,小姑娘遭受道的打击常人难以想象,可谓是伤上加伤。伤心的掩面跑开了,夏侯瑾轩自然追了上去。 暮菖兰似乎对草谷炼制的药丸很感兴趣,见到瑕姑娘用不上,便预讨要。草谷也不知她要这种可祛除侵蚀入体内不净之气的药有何用,反正此药对寻常人而言也有些许强身健体之效,别无其它害处,便给了她。暮菖兰得了驱魔丹药也便离去。 草谷似乎陷入深深的思索当中,自言自语道:“唉,医药之术博大精深,我自幼研习,原以为已得医术精髓,未曾想到自己竟然如此马虎,差点铸成大错。”来回踱步两圈后,又道:“依常理,瑕姑娘明明被魔气侵蚀,我按照医书配置的驱魔丹也毫无差错,草药也相同,为何反而对瑕姑娘的病情起了反作用呢?难道是我记错了?不行,我的去经阁仔细查探一翻。”说走就走,完全不是以往那个处事不惊、沉着稳重的草谷。 海富贵,轻声咳嗽一声道:“草谷师叔。” 草谷这才发现原来海富贵一直未离去,道:“凌缺,你还未走啊。还有事吗?” 海富贵道:“草谷师叔,马有失蹄人有失手,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一辈子都不犯错,何况瑕姑娘的病情古怪至极,并非师叔刻意疏忽,师叔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草谷闻言心头一怔,猛然道:“刚才要不是凌缺点醒,自己差点着了魔障,道心不稳。”草谷本是聪明、悟性极佳之人,只是在自己最拿手的医术上突然受挫,因此难免会心生执念,此时已经认识到自己的执念所在,一个呼吸间便将魔障从道心内驱除,道:“嗯,我知道了,只不过瑕姑娘的病确实奇特,我去经阁仔细查阅,看看是否有遗漏之处自己未曾见到。” 海富贵见到草谷又回到了处事不惊、沉着稳重状态,眼里早已没有刚才的慌乱着急,于是道:“依师侄来看,师叔的丹药炼制是没有问题的,问题或许出在瑕姑娘的病因确诊方面。我也不懂医术,只供师叔作为参考。” 草谷看了看海富贵道:“嗯,你说的很有道理,我重新探查一翻瑕姑娘的病情。”说完便向经阁走去。 命运弄人,对于瑕姑娘这个结果,众人既是意外又是担忧。那么一个可爱善良的小姑娘为何会患上如此怪异的病,难道是天妒红颜。海富贵仰头看看天,除了一轮烈日,几朵白云再无其它。海富贵不禁在心里问自己,逆天而行是否真的可行? 很长一段时间,海富贵没有像今晚一样的难眠,以往倒是打坐练气,修炼的时间总是很快的,只是一尘道长告诫他暂缓修为的提升,先磨练心境,自己倒是不知道干什么了。便随意在蜀山走走,难得有如此空闲的时候。 “咦……,璇光殿那边不是蜀山禁地吗?怎么今晚不见有守卫值班?”海富贵在远处依稀看到璇光殿门口有异动:“那好像是凌波师姐,她怎么会在那里?好像有人进了璇光殿,我且先去看看情况如何再示警。” 海富贵来到璇光殿门口时,见到凌波站立在那,似乎若有所思,见到海富贵过来有些慌张失措。 海富贵见到躺在地上的蜀山弟子,便知道有人闯了进来,连忙问道:“师姐,你没事吧?可有受伤?” 凌波心不在焉的道:“我……,没事。” “没事就好。”海富贵放下心来道:“师姐可曾看到有人闯进了璇光殿。” 凌波迟疑了片刻,凄然道:“师弟,我不忍骗你,适才确有人闯进了璇光殿内,我……没有阻止。”凌波知道海富贵清楚看到自己放人进了蜀山的重要禁地,第一句话竟然不是责问,而是问的自己有没有受伤?心头一软,实在不忍心欺骗这位心地善良一片赤诚的小师弟。 海富贵不相信凌波会做出对蜀山派的不利的事情,只是不懂她为何会这么做,但是也不问她,指着地上的昏迷的蜀山弟子道:“师姐,这些师兄没有大碍吧?” 凌波道:“他们没事,只是暂时昏迷而已,师弟,你不问我为何不阻止那人闯进璇光殿?” 海富贵淡淡一笑,扶起昏迷的蜀山弟子道:“何必要问。师姐这么做自有你的理由,师姐既然不忍心欺骗师弟,师弟自然也不忍心让师姐难做。”海富贵把地上昏迷的蜀山弟子扶在墙角。 凌波看着海富贵自然的将地上的蜀山弟子一个个扶起,似乎对闯进璇光殿的人毫不关心,这一切就是因为他毫无保留的盲目的相信自己,凌波心中凄然一笑:“师弟,对不起,你如此相信师姐,只怕师姐要让你失望了。” 这时突然见到弟子峰那边有弟子交谈着走了过来,凌波一时面露紧张之色。海富贵道:“没事,让我去。” 海富贵几个纵身,跨越链桥,见到来的是弟子峰这边的两位蜀山弟子,二人正在交流修炼心得。海富贵一拱手道:“两位师兄,好雅兴,这么晚了还有闲情雅致月下交谈。” 两人见到海富贵一身蜀山正式弟子道袍,但是却没有印象,于是问道:“这位师弟,怎么称呼?” “在下凌缺。” 两人恍然道:“凌缺?难道是一尘师伯收的关门弟子?” “正是,敢问师兄道号?”海富贵目的是拖住这两个弟子不让去璇光殿那边,自然各种客气客套话,无形的马屁拍的二人极是舒坦,海富贵还故意向两位师兄请教了些修炼上的问题。二人也神采飞扬详尽的为海富贵解答,哪里知道眼前的这个黄脸小子没安好心呢。 最后二人言犹未尽的对海富贵说:“如有疑问,尽管来弟子峰东厢房来找我。” 海富贵笑容可掬的目送两位师兄离开,摸了一把冷汗。连忙赶回了璇光殿,见到凌波已经不在门外,不知这段时间又发生了什么意外之事。海富贵感觉到璇光殿内灵力肆掠,波动明显,寻思着,凌波师姐不会进去了吧?听说这璇光殿内机关重重,阵法无数,师姐不会为了帮助那人也闯了进去了吧?不行,我得去帮师姐一把。于是海富贵也一头闯进璇光殿。 第十三章 失鼎 3 第十三章失鼎(3) 海富贵笑容可掬的目送两位师兄离开,摸了一把冷汗。连忙赶回了璇光殿,见到凌波已经不在门外,不知这段时间又发生了什么意外之事。海富贵感觉到璇光殿内灵力肆掠,波动明显,寻思着,凌波师姐不会进去了吧?听说这璇光殿内机关重重,阵法无数,师姐不会为了帮助那人也闯了进去了吧?不行,我得去帮师姐一把。于是海富贵也一头闯进璇光殿。 海富贵一脚踏进璇光殿,感觉四周的空间瞬间变幻,发现自己处在一片虚空当中,漂浮有许多巨大的石头散发出阵阵黄色光芒,脚底下是一条土黄色的光幕通道弯曲前进,分叉多如密林树枝。海富贵心头一惊,自己不会是到了外太空了吧?是了,看这情形似乎是书上描述的幻阵。没想到这璇光殿的有机关阵法是真的,看这样子似乎很厉害。 不过海富贵没注意到,其实这个幻阵早已被人所破,里面蕴含的杀招早已失效,不然够他喝一壶的。海富贵走了一段发现有打斗的痕迹,猜测应该是凌波师姐他们所留下的,顺着痕迹跟过去,便能追上他们。 顺着路上留下的打斗痕迹,海富贵一路走到了通道的尽头,见到一扇巨大的光幕门,这里似乎就是出口了,海富贵试探着一脚跨了过去,眼前景色骤然一变。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石台,玉雕栏杆,地上布满图案花纹雕刻,周围远处的虚空燃烧着熊熊烈火,一个个巨大的符文时隐时现。 海富贵见顺着这个台子看去,只见一条高达千丈的石梯上连接着一个巨大的三角石台,此时耳中传来一个威严沧桑的声音:“三皇玄坛!不得……!”似乎没说完便哑声了,海富贵看到三角石台上似乎有人,也懒得管这个声音从哪里来,连忙飞身跑了上去。 “龙溟,即便你能取得神农鼎,将来也逃不出蜀山派的追缉。倒不如就此悬崖勒马,或许还能求得宽恕。”海富贵刚上来便听到夏侯瑾轩神情激动的说话,看到这台子上有五人,凌波、夏侯瑾轩、瑕姑娘、暮菖兰,另一个自然便是龙溟。 “龙溟?似乎师姐与此人关系不浅。”海富贵想起这个龙溟是谁了,只见眼前一位面色刚毅成熟的的英俊男子,直发,戴冠,一身蓝紫色布衣,穿有暗金护手和靴子。让人注意的是他手中的暗金色的兵器长约九尺,非戟非矛,像是一把长槊,似乎里头藏有一条凶兽随时可冲将出来。海富贵没有猜错,此兵器名为“十字妖槊”,由神级工匠采用拘灵之法,将一条有上古凶兽血统的妖兽灵魂炼化入内,不但使得兵器威力更大而且让使用者的招式更为灵活,每次攻击之时附带灵魂震慑的效果,往往会使人瞬间麻痹。只是此兵器非功力深厚之辈不能驾驭,否则会受到兵器内凶兽的反噬。 而眼前的这位高深莫测的男子全身一股让人窒息的魔气有种实质性的压迫,海富贵从他那深邃的眼神中看到了一股百折不屈、无所畏惧的信念,大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架势。此人难道就是龙溟? 龙溟见到海富贵的到来,淡淡一笑道:“呵呵,又来一个不怕死的。”言罢便欲出手制住他。 凌波喊道:“住手,别伤他……们,我帮你取鼎。” 夏侯瑾轩急道:“凌波道长,别受他的威胁。此人身份不明,心怀不轨,动机难测,此番盗取神农鼎还不知会去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海富贵这才注意到,原来夏侯瑾轩、瑕姑娘、暮菖兰三人不知为何被制服了,不能动弹。海富贵心中大惊:“不会吧,这个龙溟这么厉害,好吧,自己这回踢到铁板了。夏侯公子不愧是文化人,深明大义,就是不知道这一番道理能否感化对方了。” 这个巨大的石台上三个角落各自悬浮一件散发出一股古老气息的神器,海富贵在经阁的书上见过,正是神农鼎、伏羲剑、女蜗石。台子三个角落之外各自悬浮了一具巨大的石像,观其模样应是上古三位元始神明——神农、伏羲、女娲。 而龙溟似乎便是来盗取神农鼎的。不得不说龙溟盗取神农鼎的时机拿捏的刚刚好,一贫掌门和太武、青石三人刚好在加固锁妖塔处神魔之井封印,无法脱身,而罡斩师叔又未回蜀山,加上今天草谷师叔因为瑕姑娘的病情而一心扑在经阁,可以说今晚便是蜀山防守力量最为薄弱的时刻,龙溟恰巧便挑在今晚前来盗宝。不过看样子,他法力虽然高深但是却无法打破神农鼎的自身禁制。 凌波走到龙溟跟前轻声道:“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取神农鼎,是为了救你的族人?” 龙溟道:“是。” 凌波问道:“若是我们执意阻止,你意欲何为?” 龙溟迟疑片刻,冷冷地道:“杀!”简单一个字却使得空气似乎都凝固了,龙溟接着道:“对你,我有隐瞒,但不会欺骗。” 凌波紧闭双眼,良久才凄然道:“你若是骗我还好,那我便可一心做个守护神器的蜀山弟子。”脚步移向神农鼎。 三皇神器所在之地,外头有幻阵机关阻挡,里头有三皇神像守护,这两大关卡都已被破,但是三皇神器自身带有防御禁制,不懂相应的开启法门的话,只能以绝对力量屈服这三大神器,这只怕要真仙境界才可以。 而这里的三皇神器防御禁制乃是蜀山根据结合三皇神器自身力量所设,非蜀山弟子不能开启,因此才有刚才一幕,龙溟以夏侯瑾轩三人性命要挟凌波,迫其告之取鼎之法。 凌波唤出法器凌云拨月,化成一道成丝寒光剑气,将神农鼎层层包裹。海富贵没想到凌波师姐的御剑术都达到了剑气成丝的境界。 剑动惊雷时所释放的剑气是单独一道一道的,释放出去后不管是否击中目标都不再受控制,而剑气成丝则是在剑气脱体后有如被一道无形的丝线所控制一般,无数道剑气形成各种凌厉的攻击,看表面动静似乎不如剑动惊雷凌厉,其实暗含威力要远远大于它,只要体内灵力不绝,剑气则不灭。神农鼎禁制在凌波的剑气丝线的攻击下下被一层层慢慢剥离,只是这禁制的力量过于庞大,凌波似乎有些灵力不支。 海富贵想去助她一臂之力,才走两步,十字妖槊破空而至,斜插在身前两尺处,槊柄争吟,似洪荒凶兽咆哮,一股煞气扑面而来,海富贵淡淡的道:“三皇神器力量太大,师姐一个人难以抗衡,我去帮她。” 龙溟点了点头。 海富贵来到神农鼎前,正要唤出背后飞剑冰息挽浪时,凌波却呼道:“师弟,你走开,神农鼎的力量不是你所能够面对的。” 海富贵道:“师姐放心,我会小心量力而行的。”说罢冰息挽浪化成一道螺旋气浪,携带着被海富贵全身的冰霜之力所激发的冰寒之气,狠狠的击在神农鼎禁制之上,“当……”的一声闷响,海富贵的全力一击竟然只攻破一块极小的边角,但是携带的冰寒之气却发生了效果,将整个禁制包裹在内,竟然影响到了禁制内支撑阵法的灵力,使其运转要缓慢了些许。这一击虽然对禁制破坏微乎其微,但是起到了削弱了禁制的效果。海富贵见到有效,便加大了灵力的输出。 凌波见到海富贵的功法竟然有如此效果,有些出乎意料,抓住这难得的机会,猛的运转法力,只见神农禁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消失。 当最后禁制最后一层被破去的时候,只见神农鼎突然爆发出一股浑厚威严的力量意摧枯拉朽之势扫向四周,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灵力气球突然爆炸,凌波和海富贵二人首当其冲。 龙溟在一旁注视这边的情形,见到神农鼎禁制突然反噬,爆发出最后一击,身形一闪便挡在凌波身前,横握长槊,左手一掌推出一道无形之墙,将二人完好的挡住了这铺天盖地的肆掠灵力风暴袭击。 凌波有龙溟护身,海富贵没人挡啊,只有依靠自己的冰息挽浪,双手一撮,运起全身所有灵力,冰息挽浪化成一道旋风,化解扑面而来的灵力风暴,只是海富贵后劲不足,只化解了很小一部分,冰息挽浪便失去了灵力支撑,戛然而止,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凌缺师弟!”凌波见到海富贵有危险,想要救援已来不及,适才凌波的体内灵力绝大部分用用于破解神农鼎的禁制,此时想要救援也是有心无力。 于是海富贵便似秋风败絮一样,在地上一路滚吹,直到撞上台子边缘的玉雕栏杆才停止下来,也亏得这栏杆结石,才没撞个粉碎。 夏侯瑾轩三人离的远,没受到灵力爆炸的影响,连忙跑了过去扶起海富贵,道:“海兄,你没事吧?” 海富贵挣扎起来道:“没……,没事。”见到凌波并未受伤,暗送一口气。 没人受伤,主要是因为禁制被海富贵的冰寒之气所拖滞,其反噬威力大大降低了,而且是由海富贵和龙溟二人分担伤害。 凌波拿出一颗如玉般的丹药道:“师弟,别逞强。快服下这颗天仙玉露丹。”刚才那股恐怖的力量,凌波此时仍心有余悸,只是不知为何凌缺受了一击看上去却并未受到重伤。 天仙玉露丹乃蜀山派独有疗伤丹药,对内伤有着极佳的疗效,往往用于生命垂危之时。只是材料珍贵难寻,草谷两年才能开一炉丹药。海富贵吞服后,入体即化成一道气流散布全身经脉,滋润修补体内受伤的经脉。 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乱,想必应是击破了三皇神器的守护机关和阵法,惊动了蜀山弟子。 龙溟转身对凌波道:“此番你做出愧对师门之事,只怕蜀山派再也容不下你,跟我走吧。” 凌波看了看龙溟,欲言又止。 海富贵明白凌波师姐似乎对这个龙溟心有所属,但是却因为种种原因才发展到目前这个地步,于是道:“师姐,你先避一避,待风声过后,有机会再想办法助你返回师门。”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似乎能够听到玉书师叔的声音。海富贵急道:“龙溟,磨磨蹭蹭是不是男人啊!” 海富贵话毕,只见龙溟脚底下出现一个光圈阵法,刚好将二人连同神农鼎罩住,海富贵见他们还不走,催道:“快走吧,不然玉书师叔来了,你们就走不了了,龙溟,照顾好师姐!”海富贵的话未说完,只见光圈阵法一闪,化成一道光芒消失在虚空之中。难怪他不着急走,原来有如此神奇遁术。 而此时海富贵突然面色变得极其苍白,一口鲜血再也压制不住,喷了出来,身体一阵摇晃,脚下一个跄踉,栽倒在地。 “海兄!” “海公子!” 第十三章 失鼎 4 第十三章失鼎(4) 夏侯瑾轩一把扶住海富贵,道:“海兄,你怎么啦?” 刚才神农鼎禁制破裂时爆发出的强大力量对海富贵造成的伤害巨大,伤及体内五脏六腑,经脉受创之严重难以想象,只不过是海富贵为了让凌波走的安心,才一直在强压着体内上涌的气血。 海富贵鲜血含夹着内脏碎块,不住的往嘴外冒,擦了一把,气若游丝的道:“夏侯少主,拜托你……件事,就说是……龙溟以……我们的性命……胁迫……师姐……破解禁制,师姐……受伤……被……龙溟……挟持……逃……。”说未说完便彻底失去了知觉,失去意识之前脑海里似乎听到一声:“奴家好不容易攒积了这点灵力,这次全用在你身上了。” “哼,这都快死了还想着为那个蜀山叛徒开脱。”暮菖兰冷冷的道。 瑕姑娘道:“暮姐姐,别这样,海公子也是一番好意,再说凌波道长也确实有因为我们的性命被龙溟那个混蛋所威胁,才会帮助盗取神农鼎的,我们还是按照海公子的嘱咐说吧。” 蜀山玉书道长和草谷道长携带弟子赶到璇光殿时,见到里面的混乱情形,连忙和草谷合力施法撤了幻阵。夏侯瑾轩三人只见周围景色一变,才发现原来自己一行人一直都在这间大殿之内,伏羲剑,女蜗石静静的浮在角落的玉台之上,中间一个玉台却是空缺,想必是放至神农鼎的所在。 草谷见到夏侯瑾轩抱着昏迷的海富贵走了出来,面色一紧,释放神识一探查,道:“玉书师弟,凌缺受伤极重,我先带他回丹药房医治,这里的事情便交给你了。”说罢,从夏侯瑾轩手里接过海富贵来,便回了丹药房。 衡丝丝见到师父风风火火抱着一个人便返回了丹药房,看那人脸色苍白,嘴角挂着血丝,胸前一大片血渍,似乎是凌缺师弟,不知道他为何会受了这般严重的伤势。 草谷仔细探查了海富贵的伤势,一阵叹息道:“你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那三皇神器岂是你现在就能抵挡的,却还要逞强,强压翻涌气血,要不是凌波心细喂了你一粒天仙玉露丹,只怕你现在早已魂飞魄散了。唉……,二十年才得一炉的九转还魂丹要浪费在你身上了。”草谷凭借自身高超的医术,只是探查了海富贵的伤势便将当时情形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好像就在现场一样。 草谷以九转还魂丹为海富贵吊住一口气,运起妙手仁心针,刺入海富贵周身一百多个主要穴位,运用灵力催化药效,慢慢修复海富贵受伤的经脉和五脏六腑。 整整一个时辰过后,衡丝丝才见到师父脸色苍白的走了出来,担心的道:“师父,你没事吧?” “没事,为师只是灵力耗费过渡,无妨。你照看下凌缺,为师先调息片刻。” 海富贵受了如此严重的伤,一尘道长似乎不担心,看了海富贵一眼,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你小子是运气好还是坏,受了三皇神器禁制反噬一击,竟然使得体内真灵之力有了凝液成丹的迹象。” 草谷道:“凌缺他修炼如此快速,心境却难以跟上,不知一尘师兄可有解决之道?” 一尘道长道:“唉,这是他的道,贫道也无能为力。” 草谷道:“当年掌门也是修为增涨极快,差点陷入万劫不复。” 一尘道长道:“待他丹成后,看看修为是否还是这般增涨迅猛,否则只能强行封印他的修为了。” “强行封印。”草谷面露异色道:“要想不损他的道基而强行封印,师门内只有师兄才能办到,师兄又耗费十年功力在他身上,是否值得?” 一尘道长淡淡一笑道:“值得,值得,此子便是我证道的希望所在,也是吾辈修道之人的希望。” 草谷陷入沉思。 海富贵受伤后的第三天,岳池峰一道黄光冲天而起,正是希岚冲击金丹成功,经过近三月的闭关,希岚总算是进入丹成境界。 希岚出关后正想给海富贵一个惊喜,却听到海富贵受了重伤,此时还躺在草谷师叔的丹药房呢。她见到海富贵的时候,海富贵身体的伤势已经被草谷修复,此时的脸色不再苍白,只是缺少血气,正安静的躺在床上,呼吸平稳中和。 听草谷师叔说凌缺师弟受伤昏迷,虽然及时救治了,但是还须静养几天才能醒。希岚见海富贵的样子不像是昏迷而像是睡觉。她坐在床头,嘴里喃喃道:“哎呀,凌缺师弟,怎么我一出关你就受伤了呢?你可不能死啊,我还有好多的糕点没学会呢。”要是海富贵听到的话,估计会再次气昏过去。 就在此时希岚发现海富贵似乎在吸纳外界灵气,难道凌缺师弟昏迷状态也可以修炼?希岚不确定这种情况是好是坏,于是便禀告了草谷师叔。草谷见到海富贵像一个漩涡般的疯狂的吸纳外界的灵气,这种情况自己也未曾见过,连忙派人请了一尘道长。 一尘看了看海富贵的情况,不由叹道:“想不到凌缺会在这种情况下凝液成丹,这种情况古书有记载,称为自在金丹。为在人昏迷时又恰好符合成丹的时机条件,人的深处意识控制体内灵力运转从而凝液成丹。” 草谷似乎想到什么,道:“自在金丹,似乎在某本古书上见过,这自在金丹只分一品和九品,不知凌缺这次成的会是几品?” 一尘:“这自在金丹凝炼时毫无征兆,冲击成功的时候,也没有丹成的外在气象,因此并不好判断,现在就只能看气运了。运气好便是一品,运气差则是九品。”因此这自在金丹也称为气运丹。和常规成丹方法不一样,没有自己的主动控制金丹的成丹过程,因此要么极差,要么极好。 海富贵这次冲击金丹的时间似乎有点长,足有常人的五倍时间,整整三天时间都在疯狂的吸纳灵气,丹田内一开始的出现极小丹粒,慢慢有如黄豆大小,最后形成一个鸡蛋大小,通体晶莹透明,在丹田急速转动,就像是丹田内的一个巨大能源核。 当海富贵醒来后,发现自己丹田中多了一颗圆丹,一头雾水,实在搞不懂自己只是睡了一会便进入丹成境界了,好像这冲击金丹也没什么困难的嘛,为何希岚师姐闭关快三月了,还是没有消息呢? “咦,希岚师姐出关了?”海富贵看到身边的这位不就是希岚师姐吗。 “凌缺师弟,你总算醒了啊?”希岚欣喜的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手脚有没有知觉?会不会痛?” 海富贵一脸愁苦的看着希岚,道:“师姐,你这就这么希望我缺胳膊少腿、大病小灾的啊!” 希岚道:“你不是受伤了吗,师姐关心关心师弟你嘛。” “对哦,我好像是受伤了!”海富贵这才想起自己昏迷之前确实受了严重的内伤来着。 希岚看着迷糊的海富贵,不由她不怀疑,凌缺师弟,是不是伤了脑子?海富贵想起昏迷前的事情,连忙问了师门怎么处理神农鼎丢失的事情。 当天夏侯瑾轩三人按照海富贵所说向蜀山派的长老汇报了神农鼎丢失的事情,蜀山派并未深究,只是派遣弟子外出寻找神农鼎和凌波,也并未怪罪夏侯瑾轩三人协助龙溟破坏璇光殿内幻阵。夏侯瑾轩三人考虑到还要依靠蜀山派治疗瑕姑娘的怪病和澄清姜承的清白,因此自告奋勇的提出要帮蜀山派寻找神农鼎。 夏侯瑾轩三人来了趟丹药房,见到海富贵并无性命之忧,也就放心了,四天前已经下山寻找神农鼎去了。 对这个结果,海富贵喜出望外,再好不过了。思寻着,以师叔伯们的睿智,自己的这个蹩脚谎言并不一定让他们相信,但是师叔伯们却并未追究凌波师姐的责任,也不知道是何打算,算了,这事情我就不用操心了。 海富贵金丹已成,体内灵力雄厚了不知几多,御剑而起,几个呼吸间便到了后山的药园谷,见到聪颖灵巧四个正在谷内欢快的玩耍。 聪颖灵巧四个见到海富贵到来,立马围了过来,道:“老爷,老爷,你是来接我们回岳池峰的吗?” 海富贵道:“怎么,你们化形境界稳定了?” “早稳定了,你看。” “我等在此日日夜夜盼望老爷的到来,眼睛都盼圆了。” “也让我等能有机会伺候老爷。” 黄巧扫了三个一眼,道:“净瞎说,少烦躁,老爷自有安排。”其他三个立马闭嘴。 海富贵见到聪颖灵巧四个化形成功,那么带回岳池峰也无妨,这四个小家伙每天呆待在这药园谷过于孤单烦闷,便道:“那好,你们便同我一起去,不过可要遵守蜀山派的规矩,切记不可胡来。” 聪颖灵巧四个听得海富贵答应了,高兴的跳起来,哪里还管它什么规矩,一个个点头应允:“当然!一定!我等断不会坏了老爷的名声。” 希岚见到海富贵出去了一趟就带了四个孩童回来,心中甚是奇怪,不由问道:“师弟,你带的这四个是……?” 海富贵对聪颖灵巧四个道:“过来,见过你们的希岚师伯。” 聪颖灵巧四个乖巧的喊了一声:“希岚姐姐好!” 海富贵一头黑线,低声道:“叫师伯!” 黄巧也小声的问道:“那长老姐姐呢?” 海富贵没招了,只得尴尬一笑道:“他们四个刚修炼化形成功,不懂规矩,师姐不要介意。” 希岚显然被那一声“姐姐”叫的心花怒放,伸手抱起黄巧,情不自禁的在那胖嘟嘟的肉脸上轻轻捏了一把:“真乖啊,跟姐姐来,有好东西哦!” 聪颖灵巧四个看了海富贵,言外之意就是征求海富贵的同意。海富贵侧头摆了摆手,示意,去吧,去吧,眼不见为净。 第二日海富贵刚起床,只见黄巧端着比自己还要大的脸盆,披了一块毛巾,一摇一摆迈着小步子,盆内水前后波动,时不时的洒出,走进海富贵的房内,小手拿着毛巾在脸盆里清洗一遍,拧干,稚嫩的声音:“服侍老爷洗脸。” 海富贵一阵无语,道:“谁教你做的呀?” “童子不都是做这些端茶倒水、服侍老爷生活起居的吗?”黄巧不解的道。 海富贵一听,单手扶额,丧气的道:“好了,你放下吧,这些我自己能做。” 黄巧等着海富贵洗完脸,然后又抱起脸盆出去,门槛有点高,分两步走,出门时,放下盆,关了门再离去。海富贵一阵头疼。 而黄聪、黄颖、黄灵三个一大早就在厨房噼里啪啦乱搞一通。 海富贵见到桌子上两碗乌漆墨黑他们称为早餐的东西,实在忍不住了,道:“希岚师伯对你们那么好,不如拿这些早点送给她吧。”让希岚去头疼这四个吧。 最后海富贵还是和聪颖灵巧四个约法三章:像你们这么小,以后你们只需要在这岳池峰负责好好的玩耍这件伟大的工作就行了,其它的事情不要操心! 岳池峰有了聪颖灵巧四个,显然气愤活跃多了,不过岳池峰的一些圈养的灵兽和鸟禽可就遭了殃,被聪颖灵巧四个祸害的不轻啊,众多灵兽已经躲在自己洞穴不敢出来了,鸟禽也像是脱毛的公鸡一样,萎了。 海富贵因为金丹已成,自然也就解开了一尘道长为冰息挽浪下的第一层封印。封印一解开,海富贵便感觉一股冻结灵魂的冰寒透体而来,也幸亏他修为足够,不然有免不了一个冰人的结果。 飞剑威力大了,修为也深厚了,催动飞剑更加灵活和快速,每每催动飞剑之时隐隐感觉一股破空之音,或许这就是师尊所说的剑动惊雷境界,因此许多御剑术的的招式都可以修炼。听师傅说蜀山派以御剑术著称,而又以掌门的剑术为最,说要想学到御剑术的最高境界还是需要向掌门多多请教,此时掌门估计也没空,有时间再去吧。 这段时间海富贵听从一尘的告诫,暂缓了修为的提升,一门心思扑在了剑术之上,短短时间倒有了较大的提升。这是因为他的修为和神识已远超他目前的剑术,因此修炼剑术倒也没遇到什么大的阻碍,轻而易举的便达到了剑动惊雷境界。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十四章 救援 1 第十四章救援(1) 这一日玉书道长找到了海富贵。玉书道长是蜀山派最为年轻的一位长老,一生好读书,自己修炼的道宫中藏书就不少,平时几乎在经阁里待着。 先前海富贵还以为是因为神农鼎丢失的事情,待见到玉书师叔才知道,原来玉书师叔派自己下山另有事情。青石师叔门下弟子希桓在外头似乎遇到了些麻烦,让自己去看情况帮忙。还拿出一瓶灵药,说或许用的上。 海富贵当然没敢问,为何蜀山派那么多师兄弟,就派我这个最新的弟子去呢?得了命令便出发,仅管觉得此事处处透露出神秘,还是按照玉书的吩咐赶往了司云崖附近。 玉书看着海富贵离去后,不由道:“不管怎样,希桓都是青石师兄的最为看重的弟子,我等还是要做最后的努力,希望这孩子能够回心转意。”几日前希桓来*经阁找他,借阅了不少典籍,询问的许多与敌玉石俱焚的道术和封印之术,还问及了我司云崖之事,又听了夏侯瑾轩侧面的一些叙说,倒也猜出了其中几分隐情。 一尘道:“师弟派凌缺去,可是因为他对待妖魔的态度与其他弟子不同?” 玉书道:“正是,派其他弟子指不定就会弄巧成拙。” 海富贵按照玉书道长的方法,在司云崖附近寻到了希桓,不过此时的希桓似乎陷入了极大的麻烦之中,被一只巨大的蜘蛛按倒在地,看样子是要被吃了啊。 海富贵虽然对待妖魔一视同仁,但是对于吃人的妖魔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远远的大喝一声:“呔,那妖物,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出来行凶,快快放开希桓师兄,不然别怪我手下不留情,将你打入万劫不复的地步。”海富贵也不知道这番话说得是对是错,反正就照着侠客小说里背了一番台词。 蜘蛛一抬头,海富贵才知原来是一只人面蜘蛛,面容倒是极为妖艳,但是长在了蜘蛛身上却显得那么诡异恐怖,人面蜘蛛张开大嘴,露出六颗獠牙,吸溜着黑色舌头,竟然还能口吐人言:“呵呵,又来一个送死的,刚好吸了你的元气。”说罢放开希桓,向海富贵扑了过来,口中吐出一条黑丝,射向海富贵。 海富贵本来还担心人面蜘蛛伤了希桓师兄,见到它放开了希桓,心中再无担忧,唤出飞剑化为一道寒光,直奔人面蜘蛛命门。海富贵第一次除妖,没有打斗经验,只想着制服这妖物,一出手便用尽全力,剑未至,剑气先到,一个照面便将黑丝打落下地。人面蜘蛛一不留神已被一股冰寒之气打中了身躯,只感觉半边身子不受控制,体内的妖力也运转不灵活,跟不上自己的意识,从空中跌落了下来,摔了几个跟斗,一阵头晕眼花。 海富贵没想到自己第一次除妖,竟然一招制敌,顿时信心大增,道:“妖物,束手就擒吧,随我回蜀山听从长老的处置,从今往后改过自新或许能够重获自由。”这也是海富贵,换做他人,哪里会这么多废话,直接一剑就结果了。 人面蜘蛛,爬了起来,甩了甩碗钵大的头颅,嘶吼一声:“你们人类都去死吧!我要吃了你。”竟然再次张开大嘴咬向海富贵,只不过再也吐不出黑丝了。 海富贵喝道:“不知死活!”手握冰息挽浪一道剑气已经凝聚,就在此时听得背后希桓道:“师弟,手下留情。”海富贵此时哪里还收的回,只得把剑气改了方向,倒是斩断了一棵参天古木,轰然倒下,人面蜘蛛躲了剑气,却被古树压在了下面。 希桓连忙跑了过去:“苍葭,你没事吧?” “你走开,要么去杀了他,把他的元气让我吸了。”原来这人面蜘蛛叫苍葭。 “求求你,不要再吸人元气了好不好?”希桓继续劝道。海富贵这才发现原来希桓便是上回在碧溪村见到的那位受伤的道长。 “我是妖怪,不吸人元气怎麼能活!不要你假惺惺,你走开。”苍葭一把推开他。 …… 海富贵越看越糊涂,听了希桓的解释才搞清楚这里头的关系,简单的来说就是一个人妖相恋的老套故事,蜀山弟子希桓在下山的过程中遇见了化为人形的人面蜘蛛苍葭,并对她一见钟情,似乎这苍葭也对希桓也有好感,于是听从了希桓的建议来到了司云崖附近这等天地灵气充盈的山中修炼,只是苍葭本性难移,最后还是耐不住下山吸人元气,希桓作为道门弟子当然不愿见到苍葭吸人元气,但是又下不了手,空有一身高深修为,反而每次被苍葭打的遍体鳞伤,有时甚至还让苍葭吸食自身的元气,上回在碧溪村估计也是被苍葭所伤。最后希桓在经阁查到了一个将二人同时封印的法子,想和苍葭来个同归于尽被彻底封印。就在刚才正准备施展封印之时,海富贵来了。 海富贵听完后,唏嘘不已,难怪希桓师兄修为比我高深反而被这妖物制服在地上,原来是喜欢上她了,不过这人面蜘蛛看样子性格很是泼辣啊,也不知道希桓师兄喜欢她哪一点,道:“师兄,我问一下,苍葭倒目前为止已经害了多少人的性命?”这关系到海富贵怎么处决妖魔,所以不得不问清楚。 希桓道:“那到没有,苍葭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才下山吸人少量元气,并未伤人性命,只不过被吸食元气的人身体会虚弱三年。” “那就好。”海富贵送了口气,要是苍葭真的害了人性命这是便难办了,于是道:“我也见过不少妖类,妖类吸人元气无非是为了增长修为,并未听说妖类非得吸食人类元气才能活的啊。” 希桓道:“我问过她,她说这也是十年前才有的事情,每隔一段时间不吸人元气的话,就会感觉到饿,难以忍受的饿。” 海富贵道:“也不知道这是病还是入魔了,我建议带回师门让草谷师叔瞧瞧,或许有能解决之法。” “嗯,就是不知道师叔伯能否容的下苍葭这个妖类。”希桓不无担心的道。 海富贵拍拍他的肩膀道:“希桓师兄,请放心,凌河师兄的事情想必你还没听说过吧。” 希桓听了海富贵讲了楚南河的事情,顿时喜出望外,仿佛黑暗中又看到了一丝曙光。 海富贵走到苍葭面前,道:“我们决定带你回蜀山,让草谷师叔瞧瞧你哪出了毛病,你要是真心喜欢希桓师兄,跟我们回蜀山吧。” 苍葭没有答话,冷哼一声,倒是收了獠牙,化为了人形。看样子是默认了海富贵的提议。 海富贵这才见到化为人形的苍葭一身黑衣黑裙,皮肤却白嫩,显得黑白分明,身材凹凸有致,有些消瘦,面容妖艳娇娆,确实是一位难得的美人,尤其是那勾魂离人的眼神。也难怪希桓师兄会为他神魂颠倒。海富贵心中甚是奇怪,想不明白为何这些化形的妖物总是这么绝色,让人想入非非啊。 其实他倒是见识少了,一般的妖类化形的容貌那都是歪瓜裂枣,长的也是奇形怪状,真正能够化形完美的都是一些天赋极佳或是血脉高贵的妖类。 回了蜀山,草谷道长在一番仔细检查后,发现苍葭体内隐藏了一个虫子——食元虫,寄生在体内以吞噬宿主的元气为生,极难察觉,直至将宿主元气吸光,变成一具干尸。不用说,苍葭吸食的那些元气全部喂它了。只是这食元虫人界早已绝迹,只有魔界或许还有踪迹,苍葭为何会种了这等暗算呢? 苍葭解除了体内的隐患,自然不需再吸人元气,于是便在蜀山脚下的集市定居了下来,希桓平常都在蜀山修炼,每月都会有两天时间下山,二人也时常暗中去帮助那些曾经被苍葭吸食过元气的人,这一道一妖相爱相守,倒也让人羡慕。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解决希桓的事情并不难,但是换一个人的话,或许此时只怕带回来的便是两具尸体或者就是两个被封印的木偶,这就是人的缘分。见到海富贵顺利的完美解决了此事,玉书心中甚是高兴,拿出一本古书送予他。 海富贵对书其实并不感兴趣,但是长者赐不敢辞,也便客气的收了下来。 接下来一段时间海富贵便再次回到刻苦修炼剑术和道术的时光,一手御剑术使得有模有样,威力大增,竟然修成了御剑术中气贯长虹和风云残卷,这两招都是御剑术中前期的两大厉害招数,一攻一守,气贯长虹百丈内取人首级,风云残卷则是御剑化解敌人的猛烈攻势。 这几日,海富贵总感觉有点心神不宁,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练剑时各种差错,飞剑不受控制一般。这是由于修道者道行修为高深后,对自身或所关心之人将要遇到劫难时的一种天人感应,一般修为越深,感应的越多、越准确。当然,天地中往往有许多难以预测之人或事,比如,如果你的劫难来自一位道行修为境界高于你的修道者或者是那种命运异常者,那么你根本感觉不到这种劫难。因此这种劫难感应往往只能作为参考 突然,天空飞来一道黄光,落在海富贵身边,海富贵伸手一接,原来是一道神识符。此乃修道之人将自己神识中的一段信息寄托在神识符上,以灵力催动后便可自行寻找目标,和普通传信符不同之处就是,传信符本身炼制之时已经蕴含法力,传信符只能传给标识之人,传信符如果碰到道行高深之辈可以被截取,信息会泄漏,而神识符如果被截取时则会自动摧毁神识符中的信息。 这道神识符是凌波所发,信息只有一句话:“凌缺师弟,以后凌音就麻烦你替我照顾了。” 第十四章 救援 2 第十四章救援(2) 对于凌波这一句话,海富贵是很好理解,就是照顾凌音。话说自己目前的修为还比不上凌音师姐呢,谁照顾谁还不一定。但是凌波为什么会这么说?看这句话怎么有点像是临终遗言……! 想到这里海富贵心头一怔,不会是凌波师姐遇到什么危险了吧?不行,我得赶过去帮她。想到这海富贵便开始坐立不安了,只是自己根本不知道凌波师姐目前身在何处。 思量一番后,海富贵决定求助于一尘道长,海富贵拿出神识符道:“师父,我感觉凌波师姐遇到麻烦了,或许有生命危险。” 一尘注视海富贵一番,叹了口气道:“这是她命中该有的劫难,终究是躲不掉的,你确定要逆天改命?” 海富贵道:“师父,您不是说我等修道之人本就是逆天而为吗?那又何惧多这一次。” 一尘没有说话,只是接过神识符,双手在前抱圆,全身法力凝聚,衣角无风自动。一尘道长以强大修为,根据神识符中的信息和飞行轨迹,运起道门推衍术,反推神识符的发出者所在地。海富贵见到神识符突然多了一道灵光。 一尘:“神识符中这道灵光会带你找到凌波,去吧。” 海富贵拜谢过后,退出太微宫。 一尘自言自语叹道:“痴儿,天道命运,威严莫测,疏而不漏,岂可再三,强行逆天改命的结果只会将劫难转至自身,这又何苦呢!” 海富贵得了神识符的指引,正欲前往寻找凌波之时,突然天边又飞来一道黄光,瞬间即至,落在海富贵身边,海富贵接手一看,心中直骂:“你喵了个咪的,喵了你个大熊猫的……” 传信符是皇甫卓发来的,皇甫卓在传信符中告知:皇甫一鸣五天前便率领门内弟子暗中前往千峰岭围剿山贼,似乎已经知道姜承和那里的山贼有关。 原来皇甫卓这两天发觉门内弟子中突然走了大批好手,而自己竟然不知道这次行动,显然是皇甫一鸣隐瞒了此事,这一两年来皇甫卓几乎全面参与门内的大大小小各种事情,这次父亲突然行动而且还隐瞒自己,显然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在皇甫卓的再三逼问之下,门下弟子刘言才说了实情,原来皇甫一鸣得到消息说,姜承便躲在千峰岭的一处妖魔贼子山寨中,五天前已率领门内弟子出发。皇甫卓知道此时自己来不及也没有办法阻止,焦急思虑当中便想到了在蜀山修道的海富贵,或许他有办法,因此才用上回海富贵留下的传信符通知海富贵。 海富贵推算时间,皇甫一鸣最迟还有两天便赶到千峰岭,此时千峰岭的山寨中没有一个好手,厉岩和姜承都在青木居,以皇甫一鸣对待妖魔的态度,只怕会是鸡犬不留。 海富贵气的直跺脚,怎么这些棘手的事情都凑到一起了,自己分身乏力啊,凌波师姐的事情不便让蜀山的人知道,而厉岩山寨中那些妖魔更加不能让人知道。海富贵陷入两难当中。 一天后,千峰岭内出现了一个衣着极其华丽的公子哥,穿金戴银,还背了一个沉沉的包袱,此人正是海富贵,海富贵也不知为何自己会这般选择,或许是因为这边的事情更加危急。因此便拼了命的御剑赶了过来,幸好此时他金丹已成,灵力雄厚,御剑不但迅速而且持久,日夜不停的赶路也花了一天时间才赶到千峰岭。 但是这茫茫千峰岭去哪里找那个山寨呢?最后海富贵想了个“引蛇出洞”的法子,因此才有了这身打扮。果然,很快便被人盯上了。 “总算来了一只肥羊了!” “嗯,看他背的那个包袱,里面绝对不少金银财宝。” 不过显然他们猜错了,包袱里的全部都是石头,而且这只“肥羊”似乎有点厉害,没见到他出手,便被对方的剑架在脖子上。 海富贵道:“带我去见你们管事的,否则死!”此时的海富贵根本没时间跟他们浪费,出手极其干脆。 但是这两个山贼似乎挺有骨气:“要杀就杀,碗大一个疤,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碰到不怕死的,海富贵也没招,只得耐着性子道:“皇甫世家的门主皇甫一鸣正带领门下精英弟子前来围剿你们山寨,你别不信,他知道你们山寨的藏身之处。如果你们想被他杀个鸡犬不留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告辞!”说完,收了剑便往回走。 两山贼一商量喊道:“壮士请留步,此事容我等禀报二当家。”很明显海富贵的欲擒故纵起了效果。 海富贵没有停而是道:“消息我已经送到,此事我已经尽力,尔等自求多福。” 两山贼急了,跑了过来道:“壮士请息怒,刚才是我们无礼在先,请莫怪。壮士能否跟我们回山寨和几位当家当面一说此事。”因为他们发现这个华衣公子说的好像是真的,但是如果自己就这样回山寨说皇甫一鸣要来攻打山寨,只怕会被几位当家的重罚自己谎报军情。 海富贵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便不再推辞,以免弄巧成拙,道:“好吧,谁叫我欠姜兄弟一个人情呢!前面带路吧!” 走了好几段弯曲隐蔽的小路,也亏这些山贼能够寻到如此隐蔽的所在,难怪没人知道这些山贼的老巢所在。行了许久,才见到前方一座简易的山寨,只有一条路进出,山寨的房子非常简陋,海富贵一路走来看到的人数倒有不少,不过一个个面黄肌瘦的,衣衫褴褛,武器破旧败坏。混黑社会混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一件奇事了。 见到海富贵这个陌生人的到来,众山贼一齐围了过来。海富贵见到他们的二当家丁谷路,是位骨骼高大的汉子,面容有些消瘦,待海富贵将事情说了以后。 众山贼哗然一片,有说和他们拼了的,有说抓住这个奸细的,也有说怕什么,皇甫一鸣那老狗未必找的到咱么寨子。 丁谷路一时也难以抉择,无法判断海富贵说的是真是假,这时突然有个山贼似乎认出了海富贵道:“二当家,我记起来了,大半年前,厉大哥和姜大哥比武那次,这个人就在,似乎和姜大哥在一起。” 丁谷路道:“你没记错?” “二当家应当知道我的本事,我四毛虽然没读什么书,但是认人确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丁谷路这才彻底相信了海富贵,连忙客气的请到群英厅大呼:“好酒,好菜上来,姜大哥的朋友来了。” 海富贵见到这些人确认自己是姜承的朋友后,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变,看了这些人似乎对姜承很是尊重,道:“二当家且慢,此次皇甫世家来势汹汹,不是我看不起寨子里的各位兄弟,而是对方人多势众,又是有备而来,我觉得应该暂避其锋芒。” 众人一番商量后,觉得听从海富贵的安排,先行撤离,但是往哪撤呢?海富贵建议,化整为零,大家出了千峰岭后,分批进入宝堰城。所谓大隐隐于市,千多人进入十里大城,犹如燕雀归林,踪影全无。 山寨的本身就简陋,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就一套衣服,一把破刀,收拾起来也快,匆匆从千峰岭的小路离去,人还只走了一半,就听到有探子来报:“有大批的江湖弟子奔向山寨而来,距离此地不过五里。” 海富贵道:“别急,我去阻拦一下,这些银子你们先拿着去宝堰城,大家尽量不要露面,也不要集中在一处,我想厉岩兄弟和姜兄弟听到消息后马上就会与你们会合,你们留下暗记就行了。”海富贵的这些银票还是当初在折剑山庄前往蜀山时准备的,一直没用上,这次倒是花了出去。 丁谷路拿着手中一千两银票,眼睛红红的道:“海兄弟高义,不远万里前来报信,挽救我山寨几百兄弟与水火之中,我老丁记下你的这个人情,厉大哥也会记着的!” 海富贵没说多余的话,转身前往来路,去阻止皇甫一鸣。寻了一处狭窄之地,运起剑气狠狠的劈在了两侧的山壁之上,层层落石,轰然而下,将道路全部封死。做完这一切后便匆匆忙忙放出神识符,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西边。 皇甫一鸣率领门内精英一路疾行,赶到这千峰岭时,果然发现那条隐蔽的小路,心中暗喜,看来消息确实没错。此时的他已经看到自己大破妖魔山寨,将一群土鸡瓦狗杀个落花流水。突然听到前头传来一阵轰然巨响,暗道不妙,靠近时发现道路已经被人用落石封死,看山壁上的痕迹应是一位修为高深剑术高超之辈,难道有高人暗中帮助这些妖魔?待清理完道路,赶到山寨时,发现山寨的人早已人去楼空,连个影子都没有。皇甫一鸣气的一把火把山寨烧了个精光以泄愤。 第十四章 救援3 第十四章救援3 且说海富贵一路跟随神识符向西御剑而行,心中暗自着急,因为千峰岭的事情已经耽误了一天半了,希望凌波师姐不要有事。 越往西越是感觉下方的地貌熟悉,咦,这不是苗疆吗?那就是幻木森林。只见神识符“嗖”的一下钻进了幻木林,海富贵紧随其后。神识符在幻木森林当中似乎失去了方向,上下左右乱窜,最后猛的一声在空中爆裂,化成灰沫,吹散于风中。海富贵的心也顿时随之失去了跳动,似乎是一瞬间,又似乎是一生,海富贵才重新恢复感官知觉。因为神识符爆裂代表目标死亡,还有种可能便是气息被结界所隔绝,海富贵心中不断对劝说自己是后者。 海富贵心中希望的结果当然是第二种,但是此时失去了凌波的踪影,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幻木森林里头一通乱找。一炷香后,海富贵平静下来,神识符来到这幻木森林,说明凌波师姐来过此地,那么就只能找人打听了。对了上回在这里遇见的小羽,她或许见过也不一定。只是怎么和她联系呢? 海富贵摄了一只飞鸟在手上,释放心神和它沟通,也不知道它是否明白自己的意思,海富贵拿出一粒丹药给它作为奖赏便放飞了。小羽是五彩禽所化,那么自己找一只飞鸟联系应该可以吧。 一炷香过后,就在海富贵要是去耐心的时候,小羽真的出现了,海富贵喜出望外的问她有没有见过一个女子,一身道袍,容貌绝佳,海富贵将凌波的容貌大致描绘了下。 小羽道:“昨天似乎见过大哥哥你说的那位女子,和一个穿蓝紫色衣服的英俊男子在一起。” 海富贵一听便肯定这就是龙溟和凌波二人,连忙问道:“那他们去哪了?” 小羽道:“去西北边的神降密境了,大哥哥你可千万别去啊,那里面毒气太重了,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海富贵听到凌波师姐竟然去了这个什么劳子充满毒气的神降密境,心里一阵担忧,道:“小羽,多谢你了。”说便往西北方向的神降密境走去。 小羽急道:“大哥哥你等等。”拿出一颗丹药道:“这是小宝怕我闯进去,从他娘那里拿来的避毒丹,能够暂时屏蔽神降密境的毒气,但是大哥哥要记住,这个避毒丹只有五个时辰的功效,你可千万不要走的太深了。” 海富贵接过这一颗深绿色的丹药,一股芳香扑鼻,于是也拿出一瓶丹药道:“小羽,大哥哥也没什么东西送你,这里有些可以增长修为的丹药倒是对你有用,你且收好。”修道之人最将因果,一物换一物,不欠人情。 小羽目送海富贵走进了神降密境,喊道:“大哥哥,你千万记住,只有五个时辰的药效啊!” 海富贵进了神降密境,发现此地充满黄绿之气,有些恶臭,有些腥臭,可见度相当低,连神识感应的范围都只有不到三丈,要不是有这颗避毒丹的话,只怕自己寸步难行。说也奇怪,这些剧毒的黄绿之气这神降密境之内,并不往外扩散,像是被一个无形的罩子隔绝了一样。 神降密境里头的的植物却让海富贵打开眼界,各种神奇古怪的巨大植物,大部分竟然是活物,可以主动攻击。海富贵一不小心碰了一下差点吃个大亏,要不是自己反应快、飞剑锋利,只怕就被那朵房子般大小的鲜艳妖花伸出的触手卷走了。自己一路行走发现地上有众多的残枝败叶,似乎被人暴力破除了路边的攻击植物,看来这一路上应该是龙溟和凌波师姐所为,自己只需要跟着破坏痕迹便可。 一路上海富贵见到许多经阁书上记载的药草,什么慑神叶、幻偶雾花、复言草等等,名目众多,但是自己没有时间来采这些珍贵难寻的药草,真是可惜了。 神降密境里头道路崎岖,还得时刻注意两旁的植被袭击,仅管有人已经走过一遍,扫除了路上的障碍,但是偶尔也会有突然伸出来的触手和蔓藤攻击,有些巨大的花朵会喷出毒人的烟雾,因此行进的速度并不是很快。海富贵走了近三个时辰仍然没有见到龙溟和凌波的身影,避毒丹的药效时间已经过了一半,自己是继续向前还是退回呢? 四个时辰后,海富贵已经没有了退路,龙溟他们能够进来想必也是有类似避毒丹的道具,自己现在只有往前走与他们会合才有机会活着出去。海富贵有点着急了,以冰息挽浪开路,不管两旁有没有隐藏的危险,只要觉得可疑的地方便是一道剑气,这样虽然耗费灵力要多,但是速度却快了起来。 就在海富贵嘴里的避毒丹将要消失时,听到里头突然传来一声:“该死的地方,此地妖物似乎无穷无尽,怎么也杀不完。” 回应的是一个轻柔之声:“三皇神器禁制反噬之力何其庞大,你终究是被其所伤,又不愿服食我的疗伤丹药,劝你待伤势好转后再进来寻找,你却执意如此急迫。” “时不待我,蜀山派定然有方法追踪这神农鼎,只怕贵师叔伯破关出来便是我龙溟授首之日。” 海富贵听得两个声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凌波师姐未曾出事,海富贵加快脚步,几个起落,总算看见了二人。 二人脚下四周一片狼藉,全是残枝败叶,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打斗,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回头一看。 “凌缺师弟!你怎么会来此地?”凌波万万没想到来人竟然是海富贵。神降密境一路上都暗藏凶险,他一个金丹都未成的弟子是怎么来的? 龙溟也看到了海富贵,因为海富贵在璇光殿内帮助凌波破解三皇神器禁制的事情,龙溟心里认为欠他一个人情,不单单是因为他和自己一起分担了三皇神器禁制反噬的伤害,更重要的是听凌波后来说,要不是他施法削弱了三皇神器禁制的力量,禁制反噬威力更大,而自己破除禁制之后绝无抵抗的可能必死无疑,可以说二人现在还能站在这里是因为他的原因。因此见到海富贵的时候,龙溟是高兴的,道:“凌缺道长,别来无恙。” “我很好!”海富贵冷冷的道:“但是某人就要不好了。” 海富贵走近时,见到凌波师姐并无大碍,便放心了,对龙溟道:“龙溟,你跟我过来一下。” 龙溟微笑道:“抱歉了,凌缺道长,这里暂时不行,我和凌波只有一颗避毒珠,分开的话有人会被这神降密境的毒气所伤。” 海富贵道:“哦,那好,我就不给你留面子了。”话未说完,抡起右手便是一击重重的右勾拳,愤愤的道:“让你照顾我师姐,你却带她赴险地。让一个深爱你的女人置于危难当中,你还是不是男人?”海富贵揍了一拳,感觉不解气,左手又是一勾拳,虽未用灵力,只凭肉身力量,但是打在脸上也挺疼的,疼的是他的手。 “师弟,你……?”凌波不知海富贵为何突然出手,看其怒不可遏的样子像是要吃人了,听到海富贵后面那句话,便羞涩的低下了头。海富贵见状,自然明白了,并非龙溟不知怜惜心爱之人,而是凌波师姐不愿他独自冒险,但是作为男人让心爱的女子跟随自己来到此等危险重重之地,就是不应该,海富贵不认为自己两拳有错。 龙溟看出了海富贵未使用灵力,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对自己动手,但是也硬着皮头抗了他两拳,挨了两拳才知道自己这两拳挨的不冤。 海富贵见到龙溟挨了自己两拳,似乎没什么反应,脸上还是那么的玉面俊朗,一副气定神闲,像一切都在把握之中一样,甩了甩手,心里嘀咕道:“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品种,脸面比我拳头还硬。” 龙溟见海富贵打了两拳,气也出了,于是笑了笑道:“凌缺道长,要是没别的事了的话,不如和我们一起扫清这路面的障碍,闯过这神降密境。” 这时,凌波似乎注意到海富贵有些异样,惊道:“师弟,你的避毒珠呢?” 海富贵道:“师姐放心,我得了一颗避毒丹能够克制这神降密境的毒气。”海富贵没告诉她,自己嘴里的避毒丹就在刚才已经化了。 一颗避毒珠的屏蔽范围不大,刚好能够护住三人,因此三人便组成了顶角之势,龙溟修为最为高深处在前方开路,海富贵和凌波防住两侧。 有了海富贵的加入,行进速度便快了许多,不久便来到一处巨大光圈漩涡之前,似乎是一个阻挡通道的结界,散发出一股沧桑古老的气息,稍微靠近便被一股巨大威严的力量排斥,连黄绿毒气都不能靠近。 龙溟道:“看此情形,应是借女娲灵力而成的结界。神农亦是三神之一,借神农鼎之力,应能破此结界。凌缺道长,还请助我一臂之力。” 算了吧,遇见你们算我倒霉,先是破了三皇神器防御禁制,差点嗝儿屁了,这回又是一个女娲灵力的结界,希望这次受伤不要太严重。海富贵按照龙溟的方法,运起全身冰霜之力,狠狠的击在了结界之上,只见结界光圈涌起一层波纹,转眼便恢复平静,海富贵面露愧色,似乎对自己没有给结界造成破坏而不满意。 龙溟道:“多谢!”从凌波那里得知海富贵的法力能够削弱禁制,龙溟便想着或许他也能够削弱此处的结界,一试之下果然有效,海富贵的一击虽然没有对结界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却将结界的力量削弱了三成,龙溟不得不赞叹凌缺的道法之神奇,道门天纵之才辈出,我族进入人界是福是祸呢? 龙溟双手微抬,拍在神农鼎上,只见神农鼎散发出阵阵绿光,飞撞向结界,结界迸发出阵阵耀眼光芒,最后黯然消失。 龙溟道:“咱们进去吧。” 第十四章 救援4 第十四章救援4 穿过结界,里面的景色又完全不一样,没有了树木妖物,只有一个巨大的平地,上面东一撮西一撮的长有人高的杂草,一股苍老气息扑面而来,四周有八个高大的立柱,上面雕刻的图案都是上古神兽,刻满了纹路和咒文,似乎是一个阵法。 “大家小心!感觉到此地有一股危险气息。”龙溟警惕的拿出十字妖槊,横握在手。 海富贵四周走动,扫视一圈道:“也没什么啊,就是有点古怪,或许是年代久远了吧。” 这是凌波突然面色惊恐的喊道:“小心背后!”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海富贵回头一看,魂都没了,只见一条大长“带子”,凌空抽了过来,海富贵就地一滚,险险避过这一偷袭,灰头土脸的爬了起来。对于海富贵这种大丢脸面的滚地躲避方式,龙溟不做评论,反正自己死也不会就是了。 海富贵这才看到偷袭自己的并不是什么带子,而是一条巨大细长的舌头,舌尖分叉,这条舌头的主人更是让海富贵心惊胆寒,是一条巨大的“蜈蚣”,仅仅露出地面部分就高达十丈。海富贵死里逃生,拍了拍胸脯道:“原来是条‘蜈蚣’,虽然很庞大,但是瘦了点,没什么肉,看来没什么可怕的。”刚才那条袭击海富贵的带子就是“蜈蚣”的舌头。 凌波和龙溟面面相觑,反问道:“师弟认为它是一条瘦了点的蜈蚣?” 龙溟道:“凌缺道长真是风趣。” 好吧,其实不是蜈蚣,是一条巨蟒,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肉身毁灭,只剩下一副骨骼仍在,神魂仍附在骨骼上,袭击海富贵的舌头则是以灵力凝聚而成,这骨蛇看起来就像一条巨大的蜈蚣,全身散发出一股古老、阴毒的气息。似乎在这里的守卫什么。 海富贵道:“开个玩笑嘛,大家别紧张,唉!我去……。”海富贵话未说完,骨蛇便先手发动攻击了,巨大的骨骼头颅一闪而至,海富贵又是极其狼狈的才险险躲开。 三人退到骨蛇的攻击范围之外,停了下来,骨蛇见来者退去也不追击,仍然守在原地。龙溟见到骨蛇的背后有一条通道,猜测道:“这条骨蛇守在通道口,看来我们要想通过此处就得打败它。我先来试探番。”只见龙溟身影突然拔高几丈,双手握住十字妖槊,猛的一挥,一道气劲以排山倒海之势轰然而出,击起漫天尘土,简单直接却有效,在绝对的力量下一切都是泡沫。 海富贵感觉地面一阵颤动,待尘土散去后,骨蛇已经变成一堆废渣,散落一地。龙溟不屑一顾的道:“不堪一击!” “好霸道的一击,龙公子厉害!”海富贵真心的赞美,说起来就招式威力来说,龙溟这一击是他见过最为强大霸道的。 只是海富贵的话刚刚说完,只见地上散落的骨蛇渣滓,嗦嗦滚动,转眼又合成一条骨蛇,只见骨蛇低嘶一声,竟然分出两个虚影,气息比刚才强大了不止一倍。海富贵目瞪口呆的道:“龙公子看来这条骨蛇刚刚没睡醒,此时被你打了一下敲醒了。” 龙溟注意到骨蛇的尾部一直埋在地下,道:“原来如此,这条骨蛇和此地已经结为一体,能借此处地势,可无限重生,只要此地不毁,它便生生不灭。” “那怎么办?”海富贵问道。 “杀!”龙溟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杀到它没法复活为止。 骨蛇唤两个虚影之后,力量不但翻倍,而且更加灵活,骨蛇只是使用骨骼身躯蛮撞就让海富贵有点手忙脚乱,飞剑打在骨蛇身上,虽然能够造出伤害,但是骨蛇的身躯太过庞大,这点伤害就跟挠痒痒一样,如果远距离剑气攻击的话,它便使出那条以灵力凝聚的长舌头反击,可以说是远近皆可防守,海富贵一时有点相形见拙。 没想到是这骨蛇还有一个杀招,发动戟骨突刺。时不时的从地上钻出一根巨大的土刺,海富贵只有东奔西跑,拼了命的闪躲。 当然最为烦人的还是这条骨蛇怎么打都打不死,好像每次复生后法力要更加强大,也不知道杀了几回。凌波道:“它变得越来越强了,这么下去只怕首先灵力不支的是我们。” 龙溟似乎也发现有些蹊跷,似乎此地有一个聚集灵力的阵法,为骨蛇提供源源不断的灵力支持,龙溟看了看四周的八根大柱,似乎是上古时期的图腾柱,道:“凌缺道长,这八根图腾柱应是破解此地的关键,就,就交给你了。” 龙溟和凌波加大了攻击力度,两人把骨蛇拖住让它无暇他顾。海富贵则来到一根图腾下,才发现这图腾柱远比自己看到的要大,足有五人合包大小。海富贵运起飞剑狠狠的砍在图腾柱上,只见火星飞溅,这一剑只砍下巴掌大一块石头,这图腾柱似乎极其刚硬,也亏得海富贵飞剑是冰息挽浪极其锋利,不然就是寸寸崩断的结果。这么砍下去只怕是累死自己也毁不了这一根图腾柱。那就试试剑气,海富贵运起自己最强攻击,将冰霜之力灌注飞剑,使出来自己最强的攻击招式“气贯长虹”,一道螺旋剑气,呼啸而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图腾柱上,但是图腾柱仍然好无反应。海富贵有些丧气的转身就走,却听见背后咔嚓一声,回头看去,巨大的图腾柱表面开始出现裂缝,慢慢变大,转眼就四分五裂,轰然倒塌,变成一堆乱石,一时间地动山摇。 这回海富贵更加吃惊了,没想过自己一剑会有这般效果啊。其实是他走了狗屎运,剑气刚好击在图腾柱的最为关键的一个脆弱点,就像是人的死穴,刀剑的砂眼,阵法的阵眼一样。木材有纹路,石头也有纹路,在这纹路之上便有一个至关重要的脆弱节点,只要在这一个节点上轻轻一击,便能将其彻底摧毁,万事万物都有这么一个关键弱点,称为湮灭点。海富贵就是运气好刚好打在这个湮灭点上,于是才轻轻一击便毁了图腾柱。 海富贵不明其真正原因,只知自己的剑气能够毁灭图腾柱,正走去第二根。但是这些图腾柱就是骨蛇的法力源泉,原本没把海富贵这只小猴子放在心上,没想到一时大意竟然让他毁了一根图腾柱,使得阵法不完全,提供灵力就少了三成,顿时怒气冲天,哪里还容得他去毁灭第二根,低嘶一声,只见骨蛇身体里突然出现一个巨大黄绿“火球”,猛的从空中喷出,光球散发出阵阵热浪,似一颗燃烧的陨石,直奔海富贵而去,这乃是毒火触之即腐。 海富贵听道骨蛇发怒时便已经留心骨蛇的报复,在骨蛇喷出的毒火球的一刹那,身影也跟着移动。毒火球在海富贵身边插件而过,带起一股热浪把他一头毛发烫卷了一半。海富贵暗道好险,差点就成光头了。毒火球没有击中海富贵倒是打在了一根图腾柱上,海富贵见到巨大的图腾柱被这火球击中后,便似火炉中的冰块一样,瞬间融化,只留下不到人高的残骸。 “噬魂毒火!”龙溟认出这骨蛇喷涂的火球的来历,道:“大家小心,这毒火能够伤人神魂,沾之不掉。” 骨蛇见到自己愤怒一击不但没有伤到那只猴子,竟然还毁了一另一个图腾柱,再也把持不住了,猛的从地下蹿倒空中,变成一条身长十五丈的骨蛇,飞在空中,不断的朝下喷吐火球。骨蛇无差别的攻击,八根图腾柱又被毁了五根,海富贵好几次差点直接被命中化为灰灭了。 凌波手势一变,凌云拨月化成一道剑气缠上了骨蛇,从尾部缠绕而上,剑气路过之处,骨蛇的骨架碎碎落下,就像是在剥笋,层层往上剥离,偌大一个骨蛇尾部,只剩一根光秃秃的中心脊骨。 这是凌波从御剑术中演化而来的一招,取名为“纠缠不清”,只要被剑气缠绕上,那就是不死不休。剑气不减,转眼骨蛇的身子便毁了近一半,像是半截身躯拖着一根细绳。 凌波的这一招对骨蛇造成的巨大伤害。只见骨蛇收回两道虚影分身,全身燃起熊熊毒火,将缠绕在身上的剑气直接炼化,身影一卷化成一道火海巨浪,变成了一条火焰蛇,张开大嘴,便扑向凌波。这是骨蛇燃烧神魂的一击杀招,以燃烧神魂为代价驱动骨骼为动力,化成一条滔天火焰蛇。 骨蛇的这一招化火,不但化解了凌波的“纠缠不清”,还使得凌波受到了反噬,寄托在法器凌云拨月神识被毒火炼化,反噬伤到了本体,此时已经无法躲避骨蛇的最强一击。 海富贵在远处根本没法救援,此时能救凌波的就只有龙溟。只见龙溟提槊飞空,十字妖槊发出一声远古凶兽般的咆哮,人器合一,化成一道巨大紫色流星,迎面而上。 海富贵这次听到的这一声凶兽咆哮,不是神识感觉,而是实质性的声音,海富贵感觉到刚才龙溟的这一招中似乎含有一个精灵,这一招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难道这就是师父曾经提到过的招灵。传说武功招式练到最高深处时,招式中便有了自己的意识,称之为招灵,这样的招式能击出十倍以上伤害,最为主要的是能够有意识的寻找对方的薄弱点,起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第十四章 救援5 第十四章救援5 海富贵见到空中一个刺眼的爆炸漩涡,光芒四射,让人炫目,刺眼的光芒久久方才消失。火蛇和流星在空中相撞的结果便是漫天的“烟花”,火花四溅,点燃了地上的杂草,战场成了火场。只是龙溟和骨蛇对撞了这一招后,似乎也失去了踪影。 “龙溟!”凌波着急的哭喊道。 “我在这……”只见龙溟靠躺在一根那一根没被毁的图腾柱背后,伤势看上去很重。也正是因为他躲在图腾柱背后,才没有被爆炸散开的毒火所波及。 凌波慢慢将他扶了起来,道:“严不严重?” 龙溟呵呵一笑道:“死不了,没想到这条小蛇还有点本事。” 海富贵道:“还以为师姐要做寡妇了,幸好!幸好!” “你……!”先前威风凛凛、豪气满天、视骨蛇如无物的龙溟,被海富贵的这句话气的瞠目结舌。凌波更是脸色通红,低头不语。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低吟嘶吼,只见散落在地上的火花骤然聚拢,成一个房子大的火球,这个火球似乎是白色的火焰,宛如一道流星,一闪即至。 此时龙溟和凌波各自受伤,体内灵力也将尽,面对骨蛇的垂死一击已经毫无抵抗,双方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对方最心底的爱恋,生死相依,不离不弃,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能和心爱的人死在一块,这或许也是中幸福。 海富贵却是三人中唯一还有躲避能力的人,在骨蛇所化白色火球到来的那一刻,只来得及伸手推开师姐和龙溟,便被白色火球所淹没。虽然是火球,但是却不烫,反而冰寒,连海富贵的衣服都未燃烧,但是海富贵只来得及说一句:“照顾好……师姐……”便被一股足以撕裂灵魂的痛苦所覆盖,彻底的失去了只觉。 这一切就发生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龙溟和凌波都已经做好共赴黄泉的准备了,却被海富贵轻柔一推,死里逃生,但是海富贵却被火球淹没。依稀只看到海富贵的飞剑冰息挽浪在那一瞬间自动护主形成一个圆形结界,但是却瞬间破灭。在火球即将吞噬海富贵的那一刹那,他的身体突然涌现出另一个难以察觉的结界。然后便是听到海富贵最后一句,头一歪倒地不起。 “师弟!”凌飞奔了过去,蹲下身子,扶起海富贵道:“师弟,你醒醒,别吓我。”不管凌波怎么摇晃海富贵,他就是没反应,全身软瘫,气息变得越来越虚弱,凌波掏出仅有的一颗“天仙玉露丹”给海富贵喂了下去,但是并未好转,不禁失声哭泣道:“你怎么那么傻!” 龙溟走了过来,仔细看了看海富贵身体似乎并无损伤,道:“凌缺应该是中了骨蛇毒火,神魂受损,需找精通神魂医疗之人才能治疗。” 听到神魂受损,凌波嘴里喃喃道:“神魂,对了,有还魂散。”还魂散便是一种治疗神魂的丹药。但是海富贵服下后,只是有点稍微的见效,气息暂时停止变弱,依然是昏迷不醒。 龙溟道:“凌缺体内仍然有毒火在侵蚀神魂,还魂散只能暂时压制。” “那我们赶快出去吧,师弟的伤势耽搁不起。”凌波着急的道,“哪怕回蜀山也行。”凌波的意思是让龙溟以遁术送海富贵会蜀山找草谷医治。但是龙溟现在去蜀山就是自投罗网。 龙溟沉吟一声道:“不行,我身负族人期望,十多年来费尽千辛万苦才寻到水灵珠位置,如今唾手可得,就差最后一步了,我不能因此功亏一篑,置我族千万人的命运不顾。凌缺的事情便交给你了,此处往里走有一条只能出不能进小路可以离开神降密境。”说完便转身往里头,面无表情,留下一个坚决的背影。 凌波则抱起海富贵越来越冰凉的身躯,走上了那条小路出口。 神降密境最深处有一处祭坛,祭坛上一个巨大的蛇身人面女性雕像,龙溟认出是女娲的雕像,雕像右手向上托举,手心拖着一颗拳头大的珠子,晶莹通透,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但是珠子里头却透露出一股苍老澎湃的气息,龙溟面色一喜:“水灵珠,果然在此,十多年了,总算不负所望,我族有救了。” 这时突然身后出现一个声音:“陛下,你受伤了?” 龙溟似乎知道来人的身份,头也不回的道:“无妨,修养四五年便可,如果你早来片刻,或许我便不会欠下一辈子都难以还清的债。” “可是因为那蜀山弟子?” 龙溟沉默不语。 “陛下身负我族千万百姓期望,怎可因这等儿女之情私情而乱了心思。” “但是,孤不想欠人,这种亏欠让孤心中不安。”龙溟道。 “天下事情哪有尽善尽美,陛下这次能够顺利得到神农鼎和水灵珠已是先祖庇佑,也是我夜叉一族的气运。” 龙溟叹了口气,道:“观这祭坛上的的上古文字说明,似乎只有具有女娲血脉之人才能借助神农鼎驱动水灵珠修补地下水脉。只是又要去哪里寻找女娲后人呢?” “当务之急乃是将神农鼎和水灵珠送回魔界,以免被蜀山派找到。陛下也可趁此时间修养恢复身体,待伤势痊愈后再来寻找女娲后人也不晚。” 龙溟单手按住伤口,咳嗽一声道:“长老所言甚是,眼下也只有如此了。孤当日与长老议定,为解我族缺水之患,你我双管齐下,孤深入人界,寻神农鼎及水灵珠等,修复魔界水脉,而长老则谋画打破蜀山锁妖塔封印,使我族能进入人界之策,此时神农鼎和水灵珠已经拿到,不如长老放弃打破蜀山锁妖塔封印算了,只要水源充足,我族在魔界也能生活。” “陛下,不可,先不说此时并未修复地下水脉,就算恢复水源了,魔界气候恶劣,土质贫枯,资源枯竭,族人生活也是艰难,神州得天独厚怎能让人族独占。” 龙溟久久未回,化为一声长叹,道:“也罢。我且先回魔界,长老在人界行事小心,似乎蜀山派已有所察觉。” “无妨,虽然出了点小差子,但是不影响大局,一切按照我指定的发展,马上就有好戏了。” 此时神降密境外又来了一批人。 “咦,刚才,好像有一个黑色的人影。”说话的是姜承,姜承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第一件事便是观察四周的情形,确认是否有危险存在,刚才便是他看到了一个黑影一闪便消失。 暮菖兰道:“这种鬼地方,没有避毒珠,人哪进的来?姜兄弟是把黑烟看岔成人影了吧?” 姜承无法确认自己看到的是人影还是黑烟,也便作罢。 众人来到先前海富贵三人和骨蛇打斗的地方,发现现场一片狼藉废墟,地上到处都是毒火。 “看这情形,这儿应该有过一次激烈的打斗。”暮菖兰巡视一番道。 结萝道:“是啊,我听师父说过,神降密境深处的祭坛是祭祀女娲用的,有很多厉害的机关,还有一条在女娲时期便修炼有成的骨蛇守着,有好多条命,怎么打都不会死。看这情形,那条骨蛇已经消失,不会是被他给干掉了吧。”结萝吃惊的猜测道。 “以龙公子的修为,很有可能。”夏侯瑾轩附和道:“咦,这个好像是……龙公子的那枚蜚螺。”夏侯瑾轩捡起地上的一个烧了的只剩一小半的蜚螺壳:“难道龙公子和骨蛇同归于尽了?” 姜承道:“观此地战斗激烈程度以及现场来看,十有八*九只怕龙兄已经凶多吉少了。” 夏侯瑾轩面色落寞的道:“龙公子英勇一世,没想到会陨落在此。只是不见凌波道长的踪影,难道凌波道长也……?” 姜承点了点头,也是如此认为。 但是瑕姑娘却道:“我不想信,凌波道长那么好的一个人,不可能这么年轻便死了,那样的话老天就太不公平了,我感觉凌波道长还活着,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还有龙溟那个可恶的混蛋,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吗?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呢?”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众人都认为瑕姑娘基于对凌波的感情不愿接受事实罢了,暮菖兰搂住她的肩膀,安慰她道:“瑕妹子,虽然我们都舍不得凌波道长,但是,还是要面对事实。”瑕姑娘哭的更伤心了。 众人见到龙溟已“死”,神农鼎也消失不见,便暂时回了青木居。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十五章 医魂1 第十五章医魂1 且说凌波带着昏迷的海富贵,从神降密境的小路走了出来后,到一处陌生的所在地。 在这苗疆万里森林中竟然有一个如此巨大的城镇,这里的建筑和中原风格迥异,房屋大多采用石块堆砌而成,墙面雕刻有各种图案花纹,房顶几乎都有雕饰,各种兽类鸟禽,当然最多的还是蛇身人面的女娲和一个半月石雕,图腾到处可见。古树葱葱,绿意盎然,气候宜人,小河淌过,城镇内竟然还有江南风景的小池塘,荷花争艳盛开。 凌波猜测这个城镇应该是苗疆最大部族白苗族所建立的月光城,月光城并非与世隔绝,常有行脚商人往返于月光城和中原之间,为两地互通有无作出了巨大的贡献,那么此地或许也有还魂散。治疗海富贵体内毒火最好的办法便是赶回蜀山,请草谷师叔出手相救,或许能够医救,但是海富贵目前的的状况,只怕等不到赶回蜀山便死在半路上了。因此凌波才想着在月光城,看看能否寻些治疗神魂的药,先保住海富贵的伤情不在恶化。 只是这月光城虽大,药店的大夫却没有此等治疗神魂之药,但是却给了一个建议:“城中的巫月神殿的圣姑医术高超,或许能够治疗这位公子的伤。” 凌波想起草谷师叔曾经说过,苗疆有位前辈医术仁心均是一流,心神向往已久只是无缘结识。莫非就是这位巫月神殿的圣姑?听说一贫掌门似乎与巫月神殿掌门有些交情,或许看在蜀山派的面子上能够出手相救。 凌波便带着海富贵前往巫月神殿。巫月神殿的弟子有个特点,全是女弟子。见到凌波的到来,看到凌波那一身道袍,便十分的客气道:“这里是巫月神殿,敢问姑娘可是蜀山派弟子。” 凌波迟疑了一会便道:“正是,小女子凌音,这是我师弟凌缺,受了重伤,前来求助贵派的圣姑医治,还请通报一声。”凌波怕此时因为自己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用了妹妹凌音的名字。 巫月神殿弟子得了消息,立马前去禀报掌门,另一个女弟子则是帮着凌波将昏迷的海富贵安置下来,顺便沏了壶茶。只是此时的凌波哪里有心思喝茶。 不消片刻,巫月神殿的掌门便出来了。凌波此时的心里着急,乱成一团,没有心思仔细打量来人,只是粗略看了一眼,发现巫月神殿的掌门是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女子,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看得出年轻的时候是一位美人。 凌波与她见过礼后,方知巫月神殿掌门是海棠,那自己便没猜错,一贫掌门认识的那位苗疆女子正是海棠。 海棠掌门听了凌波的请求后,道:“请跟我来,本门圣姑喜好清净,居住在后山的寒溪谷。” 寒溪谷,在巫月神殿的后山十里附近,谷内一条冰寒刺骨的溪水流淌而出,自古以来便是巫月神殿圣姑所在修行的。谷内花开茂盛,各种小巧可爱的奇珍异兽小动物。 来到一处亭子,只见一位戴着白色面纱的女子,盘膝坐在凉亭内。 海棠掌门跟面纱女子说明了来意,道:“圣姑,那就劳烦您了。” 戴面纱的女子先是放出神识探查海富贵的病情,片刻面色大惊,俯下身子,然后抓住海富贵的手,捏了一个奇异手势,运起一股小小灵力进入海富贵体内再次探查。海棠掌门突然有种感觉,这位凌缺小道长的伤势或许有些棘手,因为以往圣姑为人诊治时往往只需运用神识稍作探查即可,这次竟然使出了“妙灵听心”之法。 一盏茶功法后,圣姑起身道:“你们将他留在此地,明日此时再来。”声音柔和,婉转。即不说是否有救,也不说是否答应救。对于圣姑的这个回答,凌波有些不太明白。 海棠掌门道:“凌音道长,圣姑答应医治凌缺道长了。” “多谢圣姑前辈。”凌波明白了圣姑的意图后,便暂时放宽些心,对圣姑郑重的行了一礼。 待海棠掌门和凌波走后,圣姑低头看了看海富贵,自言自语道:“此人神魂本源远超常人,当真是与众不同,既然这样那你也只能试试我的医魂养魄之法了。” 这一天,对于凌波来说是极其漫长难熬的一天,虽然有海棠掌门在一旁安慰,以圣姑医术定能够妙手回春。 第二天凌波和海棠掌门准时去了寒溪谷,只见圣姑还是在昨天的亭子内盘膝而坐,远处的一个小水潭旁边坐着一个人在钓鱼,不是海富贵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是谁呢。 凌波飞奔过去,试探着喊道:“师……弟?” 那人回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师姐,你来了,快看!这里有罕见的冰寒细鳞鱼,今天有口福了。”海富贵指着鱼篓里的几尾一斤来重的鱼道。 凌波哭笑不得,昨天还是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的人,今天便活蹦乱跳的了,还有心思在这钓鱼,难怪草谷师叔说,这位苗疆的圣姑医术有着枯骨生肉、起死回生之功,果然名不虚传,看着海富贵脸上的笑容,凌波有种想哭的冲动,道:“师弟,不得失礼了,你得了圣姑前辈才能活命,怎可祸害了她圈养的灵物。” “圣姑说过,这里的鱼太多了,她心地仁慈,不忍杀生,我便来做这个恶人帮她解决些咯。哦……,上勾了,又是一条。”说着海富贵熟练的起杆,抓鱼,取勾,“好了,今天这些够了,明儿个再钓。” 你还真把这当自家后花园了啊,要知道你可是寄宿在主人家的病人,拜托你收敛点好不好啊。凌波没好气的道:“快点来谢过圣姑前辈,这次要不是圣姑前辈,你这条小命早就没了。”说着拉住海富贵来到圣姑面前,刚要开口道谢时。 只见圣姑道:“先别忙着谢我,凌缺道长乃是被骨蛇的神魂毒火所伤,我目前只能暂时压制凌缺道长体内的毒火。”声音比起昨天来有些柔弱,似乎有些疲倦。 凌波一下子懵了,愣在当场,明明看着海富贵已经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了啊,活蹦乱跳的,自己甚至运用神识有过探查,没有发现任何不妥的地方,但是为何圣姑会这么说呢,难道师弟这是回光返照?凌波不相信的问道:“圣姑前辈,这是为何?” 圣姑道:“神魂毒火,不伤肉身,只伤人神魂,沾之不掉,极为难缠,我医学浅薄,未得师尊真传,因此不能彻底祛除凌缺道长体内毒火。” “那要怎么办?”凌波追问道。 不过回答她的是海富贵:“师姐放心,圣姑前辈说了,想要彻底控制隔绝毒火的话,需要幽檀凝心丹配合,但是要炼制此丹需一味主药洗心果。” “洗心果,怎么才能找到它?”凌波问道。 圣姑道:“洗心果生长于绝顶山峰之上,曾听闻有人在昆仑山上见过,可去昆仑绝顶山峰的背风一面,或许能有机缘寻到。”凌波听到总算还有一丝希望,便向圣姑打听了洗心果的一些生长习性和常见生长点。这洗心果离体后不得超过三天,否则药效便会失散,因此现*货是没有的,只能炼丹前临时去采。 而海富贵则去料理他钓的那几条鱼去了。不消半个时辰,海富贵便把做好的鱼汤、红烧鱼、糖醋鱼端了上来,得意的道:“尝尝吧,两位?” 凌波辟谷多年,早已不食五谷杂粮,这位圣姑看样子想必也早已不食人间烟火。海富贵看了看二位,眨了眨眼睛道:“味道很不错哦!” 两位盛情难却,只好勉为其难的,轻挑了几筷子,不过两女均不是逞口腹之慾之辈,凌波偏爱糖醋鱼,而圣姑钟爱碗鱼汤,仅管很美味,只是浅尝即止。 圣姑突然在鱼汤里挑出一块蘑菇,道:“凌缺道长,这可是在后院枯树上摘的?” 海富贵吐出鱼刺,咽了口红烧鱼肉*道:“是啊,刚好拿来做配料,怎么样是不是很鲜美?” 听到海富贵这个回答,凌波明显感觉到圣姑脸上微微抽搐,连面纱都挡不住。只见圣姑极力的控制着情绪,道:“凌波道长,这碗鱼汤甚是难得,你也试试,不要浪费了。” 凌波喝下鱼汤后,感觉化成一股热流游走经脉,方知刚刚喝下的鱼汤蕴含巨大的灵气,连忙打坐吸收,一个时辰后,才睁开眼睛,道:“圣姑,这鱼汤似乎有些奇妙。” 圣姑道:“是有些奇妙,那是因为凌缺道长将我后院培育的一株九叶血灵芝做了配料。” 海富贵听了这话差点被鱼刺给卡住了,目瞪口呆。凌波瞪了他一眼,低声道:“看你做的好事!” 海富贵谄谄一笑,低声咕噜道:“幸好!幸好我没喝鱼汤,不然卖掉自己都赔不起!” 凌波和圣姑两人一头黑线,敢情你以为你没吃就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了?倒不是圣姑舍不得这株九叶血灵芝,而是海富贵不懂炼丹之道,白白浪费了这么一株九叶血灵芝的大量灵气。首先九叶血灵芝只差十来年便完全成熟,但是海富贵提早摘了,药效便只有八成,又是随意放在锅里一通乱煮,药效又跑了一半。不然这一株九叶血灵芝如果炼成丹药的话,足够使两个凌波达到炼罡巅峰期。 第十五章 医魂2 第十五章医魂2 第二天,海富贵和凌波便辞别了海棠掌门和圣姑,前往昆仑山寻找洗心果。本来凌波是让海富贵在寒溪谷修养的,但是海富贵死活不依,更是展示了自己已经完全恢复了伤势,也便依了他。 海富贵看了看身后的寒溪谷,圣姑似乎依然坐在凉亭那里,白衣白裙白面色,乌黑的头发随风飘舞。心中叹道:这一走只怕便再也没有机会踏进这寒溪谷了。海富贵脑海里回响起前天圣姑救醒自己所说的:“凌缺道长,我功力尚浅,只能隔绝毒火一个月的时间,如果能够炼成幽檀凝心丹的话,或许还能将其压制一年。” 也就是说海富贵必须在这一个月内找到洗心果,然后返回寒溪谷交给圣姑,由她炼制幽檀凝心丹,以丹药辅助可运功压制体内毒火一年,也仅仅是一年。 如果在这一个月找不到洗心果,圣姑的忠告犹在耳边:“那将神魂俱灭,再无回天之力。”所以海富贵这段时间有些矛盾,到底是趁这一个月的时间好好的处理下这辈子的遗憾事情,还是去寻找这一丝渺茫的机会呢?看到凌波师姐那兴致勃勃的殷切热情,海富贵还是忍着了,就当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吧。 昆仑山脉延绵几千里,山峰高耸入云,极其宏伟壮观,幽深峡谷随处可见,瀑布飞溅深潭,流水横穿谷底,氤氲山气。海富贵见过了司云崖的清秀幽奇,也见识了蜀山的奇特艰险,面对昆仑山的神秘宏伟不禁感叹一句:深山空谷鸟灵寂,古树老藤兽攀援。 所谓高山有好水,深山藏仙人,海富贵问道:“师姐,昆仑山这等灵气充盈之地没有修仙之人吗?” 凌波道:“昆仑号称修道的发源地,自然是有的,当今此地最有名望的便是昆仑派,千年前昆仑派执掌道门牛耳,钟灵毓秀,天才辈出,当之无愧第一大门派,引领道门几百年。当年昆仑谷月前辈虽为女流,巾帼不让须眉,一把金轮更是出神入化,修为直追创派鼻祖。妖魔闻讯,百里而逃。只是最近些年昆仑派似乎无甚建树,但是也不得小觑。而且昆仑山灵脉之地众多,指不定哪里就隐藏一位道行高深莫测的前辈,或者是妖魔也不一定哦。”说到最后凌波戏谑的看了看海富贵。 不过显然,这句话没有吓到海富贵,如今神州道门势如中天,要真有道行高深的妖魔早就被道门剿灭了,于是道:“我还真希望碰到一个能说话的,不管是妖魔还是道门之人。至少也可以向他打听打听洗心果的下落。” 两人在偌大一个昆仑山找了快半月了,连个洗心果的影子都没发现。凌波不由气急败坏的踢了块脚下的石子,石子撞在旁边的山壁上,飞溅四射。海富贵见到平时稳重温柔的师姐也这般的刷小孩脾气了,暗自好笑,道:“师姐,要不我们去昆仑派问问?昆仑派在此立派千年,或许知道洗心果的下落呢。” “对啊!”凌波狠狠的踢了一下脚下的冰块道,“我也真是被急糊涂了,昆仑派是昆仑山的半个主人,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昆仑山了。”说罢便朝昆仑派所在的昆仑峰飞去。 不过昆仑派这些年似乎变成了隐世门派,早已不问江湖事,这么冒昧的前去打搅,凌波心中也没底。 最恼火的是昆仑派的山门百年前已被昆仑派的先祖启动了隐藏阵法,只有本门的弟子才懂得寻觅和开启之法。凌波也只知道昆仑派山门的大概位置是在昆仑山脉的主峰昆仑峰,因此凌波和海富贵来到昆仑峰时,一筹莫展,这里连个接引弟子都没有。 但凡此类隐藏阵法皆有一个隐藏参照物,也称阵基,这个阵基需得以现实中实物为基础,阵基是无法一起隐藏,阵基的选取根据隐藏事物的大小而定,可以是一个小山丘或是一块绝壁,阵法高深者可以用一棵大树甚至一块巨石代替,只不过或多或少会有些痕迹。找到阵基才能破解此阵,从而找到昆仑派的入口。只是昆仑派祖师道法通天,手段也极其了得,把这个隐藏阵法的阵基设置的完美无缺,极难被发现。 海富贵和凌波在昆仑峰附近寻觅了许久,仍然毫无结果,二人来到一处狭小山谷。海富贵道:“师姐,找了这么些日子,也都累了,此地背风、安静,不如就在此地休整一晚。明天天亮再寻找如何?” 凌波见到海富贵金丹刚成,连续半月来没日没夜的寻找,此时估计体内灵力也将耗尽,于是道:“也好,师弟你重伤初愈,不宜过度劳累,便在此地休整一晚。” 二人本想就在此小峡谷中寻个背风安静之地即可,没想到这峡谷深处还有个山洞,那便再好不过了,海富贵寻了些枯枝干柴,施了个火球术,不消片刻便在洞内生起了一堆大火。 洞内似乎许久没有人或动物的足迹了,到处都是蛛丝灰尘,洞顶偶尔有清脆的水珠滴落声。海富贵和凌波两人对面而坐,一时之间突然安静了下来,谁也没说话,火光照映的双瞳,似乎都隐藏着无限的心事。 海富贵想着要是烤个什么东西,也不至于这样尴尬啊,可惜这冰天雪地连个活物都难寻,也没什么东西烤。最后还是海富贵打破了沉默道:“师姐,龙溟……他人呢?” 凌波双手抱膝,欲言又止,最终一叹息道:“师弟,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那天自从龙溟拿走了神农鼎后,便对我告知了真实身份。龙溟他乃是魔界夜叉国的国王,身为夜叉一族的国王天生便懂的空间穿行遁术,所以能够来到人界。此次前来人界是因为,二十多年前魔界的地下水脉损坏,魔界常年遭受干旱,魔族生活极度艰难,前来人界是为了寻找神农鼎和水灵珠修复魔界地下水脉,拯救族人,还魔界一个水源充沛的家园。我和他前往神降密境便是为了寻求水灵珠,那日你受伤后,我见你伤势过重便先出了神降密境,龙溟他……此时应已得到了水灵珠和神农鼎返回魔界了。” 果然,海富贵先前揍了龙溟两拳,他毫发未伤,自己反而手疼,可见龙溟肉身之强绝不似人类,没想到还是个魔族的一国之主,典型的高富帅啊。凌波师姐也是,心底善良,连妖魔也同情,道:“师姐心地慈悲,竟然对妖魔也一视同仁,只不过魔界的妖魔未必会平等的对待我人族。” 凌波深吸一口气道:“我不知道,但是要让我看着千万的生灵因天灾而死去,我……我做不到。” “师姐以苍生万物刍狗,师弟不如。” 凌波道:“师弟不也收了几个草妖作为童子吗。对南河师兄的事情不也处理的很好吗?”凌波自然也知道蜀山派曾经斩妖除魔无数的一尘师伯竟然收了一位与“妖魔为伍”的弟子。 有些事情的发展那是由不得自己控制的。海富贵暗自在心中问了自己一句:“这算不算是与妖魔为伍呢?”不过说也奇怪,作为道门榜首,一向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蜀山派竟然默许了自己的行为,看来蜀山派也不是外面所传的仙门无情。海富贵傻傻一笑,填了根柴火,道:“我那纯粹是由着性子胡闹,也幸亏师尊包容。但是和师姐的体恤苍生慈悲心怀是不能比的。” 正是由着性子做事,才看的出个人天性,凌波知道自己的这位小师弟,眼中似乎没有什么正邪之分,对妖魔并非一味诛除,只有简单的善恶之分。或许真是年少不懂事吧!那么自己呢?凌波看着眼前跳动的火焰,喃喃道:“慈悲?我助龙溟盗神农鼎难道没有丝毫私心么?” 凌波收拢思绪,捋了捋耳鬓的头发,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过于绝对,但是江湖险恶,各种算计让人防不胜防。师弟你步入江湖时日较短,没有遇见阴险歹毒的妖魔,也难免会对妖魔存有好感,只是,远的不说,就说神降密境里头的花妖树妖,以人血肉为食,千百年来还不知道祸害了多少百姓,师弟以后行走江湖遇见此类妖魔时,可不得再心慈手软,效仿东郭先生。” 海富贵知道凌波其实想说的是,人类和妖魔终归是异族,且互为敌对,与其是告诫他,还不如说是在劝说她自己,海富贵能够看得出凌波眼中的迷茫,就是那种柔弱的迷茫触动了海富贵心底的那根弦,这位女子,自己容不得任何人伤害她。观门派对师姐的处置态度,似乎并未做绝,或许把神龙鼎找回来后,师叔他们能够让师姐重返蜀山也不一定,最多等龙溟用神龙鼎修复完魔界水脉,再去找他要,等等,那自己岂不是要跑一趟魔界?这去魔界的路怎么走还得找人问问。海富贵没谱的瞎想,还是先问问:“师姐,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凌波回道:“我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师门没有将我抓捕回去接受处罚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了。等找到洗心果,治好师弟你的伤后,我便再无牵挂,随便找个山谷隐居,度过余生。” 海富贵见凌波说的伤感,也不劝说,等自己把事情办妥了,给师姐一个惊喜也好,于是便不再说话,琢磨着怎么找回神龙鼎的事情,倒时候万一龙溟不还的话,自己是不是要动手呢?如果动手的话,先用什么招数呢?师尊教的御剑术,好像自己学的不咋地,嗯,最好智取……。 第十五章 医魂3 第十五章医魂3 一夜无话,第二日,两人继续寻找,还是一无所获,二人均面露着急之色,海富贵不禁有些气急败坏,道:“昆仑派这么大一个门派,为何就喜欢躲起来呢,又不是偷了隔壁寡妇的……东西。”海富贵一时口不择言。 凌波见他孩子般的样子,想到他未出口的词语,八成不是什么好词,又气又笑道:“师弟,不得胡说,虽然我们看不见昆仑派的前辈,但是他们未必看不见我们,或许你的这句造次的话,已经被他们听见了。” 刚说完,只见悬崖边的虚空处,突然一阵灵力波动,虚空中出现一个丈圆大小的空洞,犹如水滴湖面,涌起一圈波纹,紧接着从空洞中飞出两位道长,空洞随之关闭。但是从那惊鸿一瞥中,海富贵还是通过空洞看到里头鸟语花香,亭楼阁宇,峻峰流水,仙雾袅袅,和外面这冰天雪地恍如两个世界。海富贵甚至想象那不会是仙界吧?可以肯定的是,那绝不是虚幻的景致。 两位道长,一老一少,年少道长,看样子不过二十来岁,手持一把古韵长剑,面色微怒:“哪里来的狂徒!竟敢在此口出脏言,行这等诬蔑的歹事!”语气严厉,蕴含昆仑“摄妖诀”,和佛宗的“八字真言”由着异曲同工之妙,往往用于降妖除魔,不过对于常人也有震慑作用。 没想到还真被人家听到了,背后说人坏话,被抓个正着,就算是以海富贵的脸皮,也不得不脸红,一时不知所措。凌波心中暗道一声“晦气”,连忙作揖,道:“道友法力高升,修为深厚,想必定是昆仑派的得道高足,道友莫怪,在下师弟年少不经事,一时口误,看在同为道门的情分上,还请宽宏大量原谅则个。” 年少的昆仑道长,从小便在昆仑长大,哪里见过凌波这等貌美如仙的女子,被她这么一夸,反而有点心乱失措,完全没看出对方两人丝毫不受自己的“摄妖诀”所影响,道行明显在其之上。看对方态度诚恳,也不好揪着不放,但是就此了事,好像又有点不划算,尤其那个男的,似乎并不知错毫无悔改之意,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语气不再那么大声,道:“嗯,身为修道之人,当修身养性,怎能满嘴脏话侮言?” “道友说的极是!”凌波不得不附和道。 年少道长难得有此机会,正待再炫耀几句时,被年老的道长制止了:“永明,不得无礼!” “是,师叔祖!”叫永明道长不得不咽下要说的话语。 年老道长是昆仑派泊字辈长老人物,道号泊奎,就在一个时辰前,昆仑派掌门告知他,昆仑峰似乎来了一位与昆仑派势运攸关的人物,所以才请出眼力最为厉害的泊奎道长。 本来昆仑避世百多年,除了偶尔去世间寻找资质天赋皆佳的传派弟子外,便不再与外界联系,这次之所以惊动泊奎道长,乃是昆仑掌门静德说了一句:“金轮动了!” 一炷香之前,泊奎便来到门派入口,平时这昆仑门派入口终年也只有永明一个守门门童,这次竟然来了师叔祖,永明又惊又奇,一直小心翼翼的在旁边,屏息捻神。不过听到海富贵那句不堪的话语时,便再也忍不住,正想禀告师叔祖,要出去教训这位混账。哪知泊奎反而先打开了阵法,走了出去。永明猜测泊奎师叔祖肯定极其愤怒,所以维护门派声誉的事情,作为弟子当然要奋勇争先,于是才有先前的大声呵斥。不过看师叔祖的样子似乎并未真个发怒。 泊奎,唱了声“无量天尊”,收了浮尘,道:“敢问两位可是蜀山派弟子?” “晚辈凌波,出自蜀山门下,携师弟凌缺,见过昆仑前辈!”不用神识探测,凌波也知道眼前这位道长修为远在自己之上。 “道友客气,贫道昆仑泊奎。”泊奎还了一礼,道,“两位不远万里而来,昆仑虽是避世,但也不至于拒之门外、避而不见,还请两位道友前往知客厅一叙。”说完,泊奎随手一拂,打开阵法,先前虚空中的空洞再次出现,泊奎就这么平步虚空,走了进去。 海富贵见到眼前的奇观,不得不赞叹道:“真是神奇!” 泊奎回头道:“祖师余荫,比起蜀山的悬空阵来说,不值一提!” 就昆仑、蜀山门派山址来说,二者各有千秋,一样的仙灵俊丽,比较起来,蜀山多了一份宏伟奇特,昆仑多了一份神秘秀丽。 海富贵没有凌波见识广,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踩在虚空之中,才发现稳如岩石,又能够看见崖底的云雾,穿过这十来长的空中走廊,便正式跨进了昆仑派。 海富贵没想到,接见他们的阵容如此强大,让他一阵心慌,只见以昆仑掌门静德为首,四位静字辈和两位泊字辈,算上泊奎道长,一共七位,其中两位女道长。汇集了昆仑派掌权人物和实力高深的长老,而且看他们的眼神欣喜中带着些许激动。海富贵小声的在凌波后面说道:“没想到昆仑派这么好客,果然是道门资深门派,作风大气!” 凌波知道肯定不是好客的原因,就算是昆仑蜀山两派再交好,也不至于因为两位小辈出动门内这么多位修为高深的前辈,虽然猜不出是什么原因,但是自己小心一点没错,待询问完洗心果的事情后,不管对方知不知道,离开便是,于是小声嘱咐道:“师弟,小声的,不可失了礼数。” 凌波见过昆仑众位道长之后,由于牵挂洗心果的事情,便直接向静德掌门提出了此次前来的目的。 哪知静德掌门听完后,面色一喜,却道:“洗心果乃天地奇珍,具有夺天地造化之功,似此等天地珍宝,而世间只听说昆仑山才有,但是生长极为难得,皆为人迹罕见或人兽难至的险地,可遇不可求。” 凌波见他如此这般一说,心中早已失望,也是她关心心切没注意到静德先前的表情,海富贵江湖经验不足,察言观色的的本事还是有一点的,心道:“糟了,这老道只怕不怀好事,怎么有点奇货可居的感觉?” 果然,静德话锋一转,道:“不过,昆仑派立足昆仑多年,对于昆仑的众多天地奇珍均有保存,这洗心果虽是难寻,但昆仑派后山药园却刚好培育了三株。” 凌波听到寻找多日的洗心果有了着落,心中大喜,忙问:“不知掌门能否割爱赐予此物?只需一颗即可。” 静德面露难色的道:“这个,道友应该知道,自百多年前,祖师启动阵法,我门便避世隐居,不再理会江湖事物。” “晚辈知道这会让掌门为难,只是这洗心果关系到晚辈师弟的性命,晚辈愿意拿出其它珍宝交换,只要掌门提出,就算我们没有,哪怕天涯海角,凌波定会为您寻来。” “贫道倒没有那么市侩,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修道之人行的便是仁义侠道,只是祖师遗训如此……贫道也莫可奈何,”静德仍然面露难色。 海富贵听了静德的话后,心中大叹:“敢情碰到一位高手啊,这老道不去做生意,屈才了。”既然是谈“生意”嘛,还是我比较擅长,于是道:“做生意嘛,讨价还价理所当然,还请道长开出价码,公平买卖,绝不至于让您吃亏。” “这……。”对于海富贵这副生意论,在座的昆仑派诸位均对于这位蜀山弟子的言行感到奇怪,为何蜀山派会收了这么一位市井之徒,虽然有着丹成的修为,奈何心境却停留在世俗凡夫当中。静德笑了笑,接着道:“小友说笑了,昆仑、蜀山同为修道宗门,千百年来相互扶持,交往友好,还不至于舍不得一株洗心果。唉……,可惜……,你们之中要是有一位是昆仑派弟子便好了。” 凌波和海富贵听的一头雾水,这和是不是昆仑派弟子有什么关系。只听静德继续说:“如果是昆仑弟子,别说洗心果,便是圣果玄参也不会违背祖师遗训。” 海富贵一听,心中暗自嘀咕,难不成这老道想收个徒弟?如果看上我?咋办呢?自己要不要背弃师门呢?等等,不会是师姐吧!海富贵试探着问道:“掌门,您的意思是,需要我们当中一位拜入昆仑?” 静德点了点头,道:“正是,将我昆仑之物赐予昆仑弟子,也不算违背祖师遗训,况且以昆仑蜀山两派千百年的交情,想必一贫掌门不至于舍不得一位弟子。” 海富贵总感觉这怪怪的,先前说交情虽深,但是不能违背遗训,这回又说交情。凌波也猜出只怕这里头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毕竟这个理由太过牵强。 见海富贵和凌波均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在场的一位女道长,开口了,声音中气十足:“掌门,我早说过,不必遮遮掩掩,日月金轮乃堂堂圣物,据实说便可,以这两位小友智慧,哪里能轻易搪塞。”说话的是一位长老——泊婳。 静德老脸一红,道:“也罢,倒是老道自作聪明了,两位请随我来。” 海富贵和凌波跟随静德掌门等众位,来到一处陡峰,陡峰之上只有一间简单楼房。静德轻轻推开门:“请!” 第十五章 医魂4 第十五章医魂4 只见房内仅摆有一件架具,上面放有一把青色弦月金轮,金轮刻有古纹,刀锋犀利,发出阵阵青光,悬浮于架具上,缓缓转动。见到有人进来,嗖的一声,寒光一闪即至。 海富贵潜意识的唤出飞剑就要格挡,哪知这金轮只是虚晃一枪,旋绕一圈后,便停留在凌波身边,围绕凌波来回旋转。 海富贵担心凌波受到伤害,想要飞剑挑开,被凌波制止了:“师弟,暂且住手,看这法器似乎通灵,我能感觉到它并无恶意。”凌波甚至能够感觉到金轮的欢快愉悦,像是私塾放学的孩童,又像是归巢的小鸟。 见此情形,一干昆仑道士面露久违的笑容,隐隐能够听到“金轮认主,昆仑之幸,无量天尊,”之类的话语。 海富贵不禁问道:“静德掌门,这是为何?” 静德这才娓娓道来:“这事牵扯到昆仑的一桩秘闻,还得从五百年前谷月祖师说起。当年谷月祖师只身闯入魔界,只有这件随身兵器日月金轮回到昆仑,而当时魔族刚被镇压不久,怕引起魔族的反弹,便对外宣称谷月祖师成就真仙,已得道飞升。” 原来如此,凌波一直为谷月前辈是飞升仙界了,如此看来,只怕是凶多吉少,战死魔界了,一时唏嘘不已。仅凭借一个名字便能威慑魔族几百年,千年以来也只有谷月一人。 静德掌门接着道:“不瞒两位,自从昆仑番天印两百年前遗失之后,日月金轮已成为昆仑第一法宝,日月金轮在谷月祖师的强大修为淬炼孕育下,早已诞生灵识,几百年来已修成器灵,这本是好事,无奈几百年了,竟无一人可炼化它,也没人能够得到金轮器灵的认可。几百年间便一直安静的躺在这倾天阁,但是今日却主动振鸣,这是遇主的征兆,所以贫道才请出泊奎师叔相请两位。两位进入昆仑后,日月金轮振动更加厉害,因此贫道断定两位中当有一位是它未来主人,所以,贫道才有先前的厚颜之举。倒是让二位见笑了。” 没想到中间有这些原由,凌波心中释然,道:“道长身为一派执掌,所行所虑理所应当为了门派,无可厚非。只是不瞒道长,凌波虽说出自蜀山,却是蜀山弃徒,万万不敢有此非分之想,这日月金轮还请道长收回。” 静德道:“天意也罢,气运也罢。今日,金轮主动认主,只怕自从今以后只有凌波道友才能够驾驭它,才能让它恢复当年绝色风采!而且能够让金轮主动认主之人,贫道相信绝不是奸邪之辈。” “正是。”泊奎道长也劝说道,“观道友面相,乃是菩萨心肠之人,那蜀山弃徒之事,想必也是事出有因,不提也罢。” “师兄观人之术,一向来极其准确。”先前说话的泊婳道长,开口道,“贫道也相信谷月祖师的通灵兵器绝不会有错。” 其它的昆仑派道长,也纷纷同意此事。 海富贵见此情形,怕是师姐真的要该换门派咯。不过看样子不亏,还未拜师便得了一件通天法宝。见凌波似乎犹豫不决,小声在旁边说道:“师姐,这买卖不亏,做得!” 对于海富贵的生意论,凌波一阵无语,道:“承蒙众位前辈看重,只是以晚辈待罪之身,实在不便再加入贵派,给昆仑蒙羞。晚辈愧对众位前辈好意。” 其实大家都知道,凌波只是不舍蜀山而已。众人见凌波一意坚持,也无可奈何,不便勉强,此时,泊奎道:“不如这样。请掌门授予凌波客卿长老身份,如何?”身为客卿长老不需改投门派,只需在昆仑门派需要的时候伸出援助即可,而且身份极高 “此举绝妙,不知凌波意下如何?” 凌波见到一干前辈为自己思虑焦头烂额,她本是心软之人,再也推辞不过,便点头答应。 一时,众人皆大欢喜。 日月金轮的事情解决了,那洗心果便只是小事一桩了。后来海富贵才知道,就算凌波不答应做客卿长老,静德掌门也会送出洗心果,心中暗呼:静德掌门果然厉害!他说的是做生意。 凌波和海富贵随一位昆仑弟子去采摘洗心果后。泊婳见泊奎脸上笑容有些意味深长。先前她就注意到泊奎目光好几次停留在那位叫凌缺的小道士身上,于是问道:“怎么?师兄觉得那小道士有异?” “正是。” “不过是一个丹成境界的道士,我昆仑虽然没落、人才凋零,但是仍有不少年轻一辈要比他优越。” “不知你们是否注意到他的金丹品级?”泊奎面带微笑的道。 整个昆仑派,只有泊奎修习了观人术能够察人修为和境界,众人问道:“几品?” “无品!”不在九品金丹范围之内。 众人皆惊! 摘了洗心果,不再耽误时间,一切顺利。凌波送行海富贵至昆仑山门入口,嘱咐道:“师弟,这洗心果三日内才有药效,路上不可耽误。” “嗯!”海富贵维维是诺。 凌波停顿了一会,道:“师弟,我知道你天赋奇异,今后修为不可估量。凌音性子柔弱,有时却糊涂执着,只怕今后不顺之事较多,还请师弟多加照顾。” “这个放心,我一定把凌音师姐当菩萨一样,爱护有加。” 分别在即,凌波此时也没有心情理会海富贵的油嘴滑舌,接着道:“师弟你心地善良,但是世上的妖魔大多数并非你想象中的那般安分,以后遇见时还需多加戒备,以免身陷危险,遭人暗算。” “嗯,我记着了。”海富贵低头行走,正要跨步走出山门时,一回头道,“师姐,还有什么嘱咐吗?” 凌波欲言又止,最后说了句:“师弟,路上小心!” 海富贵踏出山门,阵门一开即关,将整个昆仑派无限风景巧妙完好的隐藏在虚空之中。海富贵没敢回头,唤出飞剑,御剑而行,直至消失在天际,门内那道倩影方才转身离去。 巫月神殿寒溪谷内。 圣姑不太相信海富贵他们能够段时间内寻找到洗心果,但还是做好炼药准备,只待洗心果的到来。 见到海富贵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手中那颗灰白色的果子,正是洗心果,圣姑惊喜道:“海公子真是福缘深厚,没想到竟有此等机遇,能够这么短的时间便寻到此物,真是女娲大神显灵。” 海富贵将洗心果交给圣姑后,问道:“圣姑,炼制幽檀凝心丹还差什么事物吗?” “一切皆以完备,我这便开炉炼丹。”圣姑回头看了海富贵一眼,道:“咦,海公子面色苍白,神色极差,似乎有点神魂不稳……。”话未说完,只见海富贵摇摇晃晃一头栽倒向自己。原来海富贵能够赶回寒溪谷,凭着的全是心中的一股意志,此时听说一切完备,便放下心来,意志消退,自然晕了过去。只不过这可苦了圣姑,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唉,真是纠结! 海富贵再次在一片洁白雾纱中醒来,还是那张软中偏硬的床,微风吹拂纱帐犹如少女腰,房外溪水叮咚似乐章,安静,舒适,惬意,海富贵有种懒床的念头,侧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看见一个画中白衣女子,静坐于一张齐膝古桌旁,桌上一壶,一杯,白衣女子安静的不像话,只有偶尔调皮的清风吹动面纱和那一头乌黑的秀发。 海富贵舍不得破坏这宁静的画面,便这么侧头默默的看着。事与愿违,肚子不争气,咕噜响了,打破这安静和谐的画面。海富贵起床,直奔厨房。 不得不说,海富贵的厨艺还是拿的出手,这水平虽然比不上明州酒楼大厨,但是味道独特,让人嘴齿留香。圣姑比以往吃的稍微多了点。 “这次炼制了四颗幽檀凝心丹,在你昏迷的时候已经服下一颗,剩下三颗,每隔三月服用一颗,服下最后一颗后,海公子还需尽快返回寒溪谷接受治疗。否则会有性命之忧。”圣姑放下筷子道。 海富贵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道:“不能多炼制些幽檀凝心丹吗?” “海公子你的神魂之伤乃是被千年骨蛇舍命一击所致,若不是你的神魂远大于常人,只怕也等不及我来医治,但便是如此,以我目前的修为,也无法根治。幽檀凝心丹治标不治本,只能暂时压制,而且一年后,就算是再多的幽檀凝心丹也不能压制神魂毒火。”圣姑的语气还是那么平缓、温柔却又让人兴不起抵抗之情。 “哦,也就是说,我还能活一年咯?”海富贵问的简单。 “没错。”圣姑回答的很是干脆。 虽然病人早猜到是这么个结果,从大夫口中确认后,病人还是一时难以接受。海富贵一时陷入沉默,想起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好像还不到一年,就要狗儿屁了,难道这真的是一场梦?为何梦的如此真实,可是我还没去魔界找回神龙鼎帮助师姐重返蜀山呢!家中老父还未尽孝,还有师父的恩情尚未报答,等等……,海富贵陷入无限的思绪中。 圣姑见到眼前这个一脸的忧伤的男人,和先前那个嘻嘻哈哈唱着不知名的歌做饭的男人,倒底哪个才是他真的性情?至少能够肯定一点,他在某一方面是个极为体贴的男人,或许他的体贴只有少数人能享受的到,就好像对他师姐而隐藏自身病情一样。 “所谓天无绝人之路,海公子也不必过早放弃。天下奇人众多,总有人能解此毒火。这一年中我尽量查阅古书典籍,或许能够找到化解之法也未可。” 海富贵收拢心思,他本是死过一次的人,倒也看的开,还是趁着还有时间,多尼补些遗憾吧,搓了搓脸庞,道:“嗯,圣姑所言极是,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年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其实他想说的是,这个妖魔纵横的世间,搞不好自己活过一年就喂了哪知妖魔。 “正是,海公子还请收好这丹药,如有不适,请及时来寒溪谷提早治疗。” “多谢圣姑,打扰多日,也该告辞了,圣姑救命之恩,凌缺永生难忘,日后若有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海富贵这么正经的说话,反而让人不习惯。 只听圣姑蔸尔一笑,却掩饰的极好,道:“救死扶伤乃是我辈本分所在。海公子客气了!施恩图报非为善,海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医生不收治疗费,那么医药费自己还是要自觉点,海富贵掏出身上的银票,均是品剑大会所赚来的,上了蜀山之后,没什么机会花,还剩三千多两,一股脑的拿了出来道:“圣姑,我观此地百姓生活较为艰苦,这些俗物就还请圣姑收下,给百姓改善生活所用。” 海富贵知道直接给圣姑,她肯定是不会接受的,但是说给她的子民,那就不一定了。果然,圣姑迟疑片刻,道:“那我便替白苗族的子民感谢海公子的慷慨大义了。” “应该的,应该的。” 海富贵告别圣姑,走出寒溪谷,遇见了巫月神教的掌教。海棠似乎早就在此等候他一样。海富贵上前行了礼,再次感谢巫月神教的侠义出手相救。 一番寒暄过后,海棠问了一个出乎海富贵意料的问题:“不知贵派掌门,近来可好?” 海富贵心中甚是奇怪,这都要走了你问我们掌门,怎么不按套路出招啊,一般不是见面的时候礼貌性的问候一声吗?难不成你和我们掌门有旧,看她相貌不过三十出头,如果保养的好的话,实际年龄应该和掌门差不多,难不成是老相好?无量寿尊!掌门师叔我可不是故意说你坏话。海富贵按下心中的疑问,回道:“晚辈入门较晚,对掌门的行踪不甚了解,半年前倒是有幸被掌门召见过一次。”海富贵看着海棠的脸色继续说,“以掌门修为,天下都可去的。身体也好,无病无灾,能吃能睡……。” 见海富贵越说越不着调,海棠连忙制止道:“那他,平时都在忙些什么?” “他”,而且这个他说的如此温柔,嘿嘿……,肯定有隐情,海富贵心中大胆的猜测。嘴上却不停顿,道:“掌门的事情,我们做弟子的不敢打听,不过听说掌门常常下山,好像是去江南。” “哦……。”海棠语气略显失望,喃喃道:“想也该是如此。”说完拿出一尊奇怪而漂亮古酒杯,不知是什么玉石材质,杯身五色,成半透明状,散发出淡淡的五色彩光,一看就知道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麻烦凌缺道长将此物带给贵派掌门。” 海富贵接了过来,入手微凉:“晚辈定会将它亲自交到掌门手上,一定不会忘记说是巫月神教掌门所送。” 海棠不禁面色一红,斥道:“你这孩子!讨打,快走吧!”说完便转身离去。 海富贵在后面大声喊道:“掌门放心,晚辈定不负所托。” 就在此时一位巫月神教弟子匆匆忙忙跑了过来,慌乱的道:“禀告掌教,不好了,圣女偷跑出去了!” 海棠听了,无奈的道:“唉,算了,她从小性子野,现在长大了,想要飞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希望她别像他爹那样闯祸才是。”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十六章 蛊毒1 第十六章情*蛊(章节名被和谐了,以此为准) 且说海富贵离开巫月神殿后,便一路返回蜀山,只是苗疆地区多险地,海富贵还不敢御剑而行,而是一老一实的步行,还好有御风术,倒也不太慢。 这一日,海富贵来到那片幻木林,突然见到林中似乎有两个身影,走近一看,是两个人类,而且还是自己熟悉的,竟然是姜承和夏侯瑾轩。 海富贵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上前打招呼,是因为他发现这两人似乎有些“不正常”,他俩似乎有些过于“亲密”,海富贵之所以用亲密两字形容。因为他看见姜承手中拿着根笛子,看样子是要送给夏侯瑾轩,而海富贵也隐隐听到“雨色轻风意,柔情怜花殇”之类的话语。 海富贵心中大惊:“不会吧,夏侯瑾轩和姜承!?,不可能,他可是主角,主角的爱情观肯定不会这么畸形!”所以,海富贵决定挽救这两位迷途的青年。 海富贵用力咳嗽了一声,缓缓走了出来,呼道:“姜兄,夏侯少主,真的是你们,我还以为看错人了。” 夏侯瑾轩和姜承见到走出的是海富贵,一时也是惊讶万分,夏侯瑾轩激动的道:“好巧啊,海公子,你怎么也会在这?” 姜承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与海富贵认识已久,对他印象不错,觉得是位可交之人,拱了拱手道:“海兄,好久不见!” 海富贵瞎话张口就来:“师门任务,前往苗疆进行探查,路过此地,没想到遇见两位。”不知为何,海富贵不想让凌波师姐的事情让他们知晓。 “不知探查的结果如何?”夏侯瑾轩猜测蜀山派的事情肯定极其重大,关乎苍生安危,因此才问。 海富贵感到奇怪,为何这两人一点没有被发现秘密的惊慌,毫不愧疚心虚呢?难不成自己猜错了,回道:“也没什么问题,不过是虚惊一场。”海富贵担心言多必失,连忙转移话题:“对了,你们为何会来苗疆呢?瑕姑娘他们呢?” “哦,他们都在这里!”夏侯瑾轩善解人意的说,然后把他们一行人的经历缓缓道来。 原来自神农鼎丢失后,夏侯瑾轩一行三人便一直在寻找,却没有任何线索,后来瑕姑娘无意中回想起,他们曾经在幻木小径遇见龙溟之事,那时龙溟还向结萝打听了不少关于神降密境的事情,或许他会去那里。 说到此处,海富贵心中起了一个疑问:只怕龙溟上回出现在幻木小径并非偶然,好像是故意在此等候夏侯瑾轩一行人,只是他为何会知道夏侯瑾轩一行人的行踪?不但是他有疑问,夏侯瑾轩也对此起了疑心。 夏侯瑾轩三人来了青木居,一问结萝才知,果然龙溟携带凌波进了神降密境,因此便同仍在青木居做客的姜承、厉岩一起追入神降密境,结萝自然跟着厉岩一起。 只是当众人进入神降密境的时候,看到里面的是一片混乱,毒火肆掠,到处一片狼藉,似乎发生过一场惊天战斗。除了发现一地的不知名碎骨,再无任何线索。众人只好退回青木居,再做打算。 说完,夏侯瑾轩似乎有些疲惫,身体摇晃了一下。姜承连忙扶住道:“夏侯兄,你身体未复原,不可过度劳累,还是先回青木居休息吧。” “夏侯兄,受伤了?”海富贵这才注意到,夏侯瑾轩与以往似乎有些不一样,这位书生公子哥此时脸色有些苍白。 夏侯瑾轩道:“不碍事,在神降密境时,吸入了些许瘴毒,现在已经解除。” 听姜承说起,海富贵才知道,在神降密境中时,夏侯瑾轩的避毒珠不知什么时候掉了,却怕耽误大家的行程,故意蛮着不说,最后坚持不住才晕倒在地。对此海富贵不知是该夸夏侯瑾轩还是该骂他,这就是所为好心办坏事吧,要是不隐瞒遗失避毒珠的事情,就不会中毒,也就不会耽误更多的时间,真是个实诚的孩子啊! 姜承道:“海兄,此时天色已晚,不如在青木居歇息一晚,明日再赶路。” “正有此意,此地民风淳朴,风景独特。上次来此,犹未尽兴。”不过海富贵心底还是有些担心遇见上次那位会使蛊毒和虫子的苗族姑娘。 海富贵害怕遇见的那位姑娘最近比较忙。苗疆多蛊毒,种类繁多,有伤人性命、也有救人性命、有能让人死而复生、也有能让人生不如死。最近结萝在研究的是情*蛊,相传这种蛊毒有中神奇的作用,会让中蛊的男女双方相互喜欢,不管他们以前是否认识,哪怕是仇敌,服下情*蛊后也会相亲相爱直到死去。可谓是挖人墙角之必备良药!哦,不对,应该是化干戈为玉帛之良药。 结萝一直努力的追求厉岩,可惜这位冷面帅哥眼中只有姜承,错了!他一门心思用于说服姜承承认魔族身份,并举起魔族高贵血统身份,聚集天下所有散落的妖魔,共创大业。因此对结萝的追求总是爱答不理。结萝难免有点泄气,情急之时便想到情*蛊。 情*蛊少有人会,不过结萝师父蛊婆是黑苗族蛊毒高手。结萝使出浑身解数,又求又哄,最终得到了情*蛊的制造方法。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制造情*蛊,没有再无时无刻纠缠厉岩了。厉岩倒是过了一段轻松的日子,觉得奇怪,跟在后头尾巴不知何时消失了。 刚到村口便见到瑕姑娘,脸上带有三分着急之色,见面便道:“乌鸦嘴!蛊婆说你瘴毒刚去,身体虚弱的很,需要多加修养,你又跑出去了!咦……,海公子!”瑕姑娘这才发现,扶着夏侯瑾轩的除了姜承还有海富贵。 海富贵见到眼前的小姑娘虽然嘴上说的严厉,但是话语间却藏不住的关切之情,不由好笑,向瑕姑娘打了个招呼,然后给姜承使了个眼色,可惜姜承并未理解,看到海富贵眼睛不正常的一眨一眨,还以为他眼睛不舒服。 海富贵心中暗道一句,真是个木头!伸手一怕姜承的肩膀,道:“姜兄,先前不是说有事相商么?走吧,夏侯兄交给瑕姑娘就行了。” 姜承情商再低,也反应过来了:“哦,对对,海兄,走吧。”说走便走。 瑕姑娘追问道:“什么要紧的事情,我不能知道吗?” “呃,这个……”姜承是个实诚人,不会撒谎。但是海富贵会啊,张口就说:“这是男人间的一些小事,姑娘家不便参与。” “哼,神神秘秘,暮姑娘说的没错,海公子你……”后面的话,瑕姑娘没说出来。而是冲夏侯瑾轩道:“乌鸦嘴,你怎么不去?” 夏侯瑾轩,挠挠头,支支吾吾的道:“我,我,伤还没好嘛。” “告诉你,就算伤好了也不许去!知不知道。”瑕姑娘抱怨道,“姜小哥本来是位坦荡君子,和海公子待久了,竟然也变坏了,近墨者黑说的果然没错。” 夏侯瑾轩只能在一旁低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嗯,不去。” “走啦,身体还没复原,就跑出来,万一摔倒了怎么办?我们现在住在一颗树上,摔下去,骨头都没了。今晚的药吃了吗?你又没吃!拜托,大少爷,你不是小孩子了,吃药还需要人监督吗?”瑕扶着夏侯瑾轩缓缓走了上去,一路啰啰嗦嗦、碎碎念,声音慢慢远去。 海富贵记起上回自己建的那个小木屋,不知道是否还在?海富贵走的极慢,或许是留恋途中的风景,又或许是期待途中“意外”。果然,海富贵上了一层腾梯之后,见到了他期盼中的人,伫立在枝头,身量显得更为高挑,随风摆动的秀发时不时的撩拨着发链。 眺望远方的佳人,似乎发现后面的人,回头一看,见到来者,先是一惊,紧接着冰霜覆盖玉面。 海富贵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搜肠刮肚寻觅着打招呼的方式,最后只挥了挥手,说了句:“嘿,这么巧啊!你也……?” 可惜暮菖兰并未给他机会说完,便转身离去,潇洒的轻功在枝头轻点两下,消失在枝叶中,只留下一阵香风,微风吹过,消散。 海富贵自嘲一笑,离开。 当初建的小木屋仍在,看样子有人来整理打扫过,因为桌椅都干净,不知是哪位好心人所为。 海富贵推开圆拱小窗,贪婪的吸了口夹杂夜雾的空气。或许就在此地渡过接下来的一年也不错。 两个时辰后,海富贵从木床上打坐醒来,驱除一身疲劳,体内灵力恢复完全。海富贵感觉体内金丹似乎有所增大,体内灵力也比以前要深厚。这次打坐修炼之所以会有如此大的收获,乃是因为此地灵力虽然比不上蜀山充沛,但是却让他感觉到极其的放松、舒适,从而念头通达,打坐修炼自然事半功倍,这种状态道门称为叫“悠然”,仅次于“空明”。 此时月亮早已当空悬挂,难得见到如此又圆又大的月亮,海富贵不禁兴起赏月的兴头,唤出飞剑,御剑而上,来到青木古树顶部,见到云来石便停在不远处。 “咦,那里似乎有人。”海富贵见到云来石上,一人抱膝而坐,看其身影应该是瑕姑娘,这么晚了为何在此呢?难道她还是担心自己一觉不醒? 第十六章 蛊毒2 瑕似乎在抱膝沉思,连海富贵的到来都没有发现。 “瑕姑娘,在想什么呢?”海富贵轻轻咳嗽一声,道。 “啊!没……没什么!海公子是你啊?”瑕姑娘有些吃惊。 海富贵也在旁边盘膝席地而坐,道:“是不是碰到什么为难之事了?” “没,没什么事情。”瑕姑娘略显慌张,明显不是个会说谎的孩子,当然瞒不过海富贵这撒谎高手了。 海富贵也不继续追问,呵呵一笑,道:“让我来猜猜看,以瑕姑娘性子,自然不会是为自己的事情睡不着,八成是朋友的事情。”海富贵没猜亲人的事情,是因为他知道瑕姑娘是独自一人,亲人早已不在人世,怕提及让她伤心。 海富贵继续道:“是暮姑娘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瑕姑娘脱口而出,说完便捂嘴,糟了!说漏嘴了。海富贵的突然话语袭击,让她措手不及。 海富贵笑了笑道:“如果我说是蒙的,你肯定不信,不过我确实是蒙的。”其实这并不难猜,先前猜测是朋友的事情,海富贵偷偷瞧见瑕姑娘脸色有变,知道方向猜对了。而瑕的朋友并不多,谢沧行并不在此地;结萝正在追求那个冷面厉岩,也不可能是他们俩;姜承的事情虽然麻烦,但是大家一直在想办法帮忙,也不会因此难以入眠;夏侯瑾轩虽说有中瘴毒,但是也化解了,没什么好再担心的;只剩下暮菖兰了,仅管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瑕姑娘无奈的道:“好吧,确实是关于暮姐姐的事情,但是……。”瑕姑娘犹豫了会,还是没有说出口。 海富贵道:“没关系,瑕姑娘,你可以不用告诉我的的。” “我……,我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出来。”瑕姑娘显然极其为难,双手不断的揉拧衣角。 海富贵心底突然涌现一个不好的念头,只怕这次暮菖兰的事情有点棘手,不然也不会让瑕姑娘为难成这般摸样。 瑕姑娘心中似乎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道:“海公子,你脑袋比我好使,也是局外人,还是听听你的意见,不过,你可千万别告诉乌鸦嘴和姜小哥他们!” 海富贵道:“这个当然!” “是这样的,从碧溪村遇见暮姐姐开始,一路以来,好几次深夜以后我都看见暮姐姐偷偷用一只大禽传递消息,我怀疑,暮姐姐一路以来都在向别人透漏我们的行踪。暮姐姐不知道我自小得了怪病,怕睡觉后再也醒不了,因此晚上很少睡觉,就算睡也不敢睡的太沉,暮姐姐以为我睡觉了,并不知道我发现了她的事情。我知道我不该怀疑暮姐姐的,但是这阵子发生的事情让人不得不多想,尤其是上次龙溟那么巧的出现在幻木小径。”说着说着瑕姑娘不由自主的流出了眼泪。 这件事情,困扰了她太久太深。先前一直在心里对自己说,暮姐姐是不会做出伤害朋友的事情,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她动摇了,因此她才越来越纠结。 海富贵知道身边这位小姑娘心中有多苦,一边是比亲姐姐还要好的暮姐姐,一边是生死相交的朋友,一位朋友伤害另一位朋友,这种事情搁在谁身上都受不了。海富贵不禁心中涌现无限怜爱,柔声道:“瑕姑娘,从现在开始,这件事交给我来解决好不好?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伤害任何人。”听到瑕姑娘说起这些,海富贵倒想起了皇甫一鸣围剿千峰岭山贼的事情,厉岩他们的山寨那么隐蔽,皇甫一鸣是怎么知道?难道……?如果真的是自己猜想的那样,要不是皇甫卓提前通知的话,那暮姑娘你就罪孽深重了! “真的?我相信暮姐姐这么做,肯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我想我们只要帮她解决了困扰她的事,暮姐姐便不会再这么做了,对不对?”瑕姑娘泪流满面的道。这个秘密藏在她心中太久了,可是又没人能够替她分担,其痛苦可想而知。 海富贵不禁心中一叹:“到现在,她仍然在担心暮菖兰,还想着要帮她。暮菖兰啊,如果你知道后,会不会还忍心伤害这位善良的姑娘呢?”海富贵哄小孩般的道:“嗯,我也相信暮姑娘的人品,她绝不会真的做出伤害你们的事情,你别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 瑕姑娘本来便苍白的脸庞,再挂着两行泪,真是我见犹怜,让人忍不住生出万分怜爱。 海富贵见一句不成,接着道:“我在蜀山听草谷师叔说,‘哭多了,会让人脸上长皱纹。’到时变成一个老太婆,那就麻烦了。” 瑕姑娘破涕为笑:“你瞎说,草谷道长才不会说这种话呢!” 海富贵继续一本正经道:“到时,就是不知道夏侯少主会不会嫌弃呢?” 瑕姑娘脸色一红,给了他一拳,道:“就你嘴贫!” 大功告成,唉,看来哄小孩的本事自己还没忘。海富贵想起那个世界自己的妹妹,也是个爱哭的“林妹妹”,自己当初为了哄她,可谓是费尽心思。 “好了,瑕,暮姑娘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从现在开始,你继续当作不知道此事。”海富贵正色道。 “嗯,我听你的。” “还有你的病,别再担心睡觉后便再也醒不过来的事了,你能坚持几天不睡呢?晚上睡不好,白天哪有精神?”海富贵道。 “我是怕万一……。”瑕姑娘辩解道。 “哪有什么万一,真要是病重了,你不睡觉就能抵挡了?”海富贵立马纠正她。 “好吧。”瑕姑娘嘟起小嘴道。 想起瑕姑娘的病,这才是让人最担忧的,也不知道草谷师叔是否想出法子了。不过还是要安慰下这小姑娘,于是道:“你放心,我草谷师叔,医术无双,什么疑难杂症都可以医治,或许不用多久就想出医治你的法子了呢!” “嗯,我相信草谷道长的医术。”其实她对自己的病早已失望,只不过这次碰到了蜀山派的修道者,才又兴起了希望。 当晚,卸下一身包袱的瑕,有了记忆中最安稳的一个觉。 但是海富贵却陷入难眠之中,暮菖兰的事情,虽说毫无危险,但是一个处理不好,会伤害到许多人。直到天亮,还是没有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最后,海富贵决定还是直接去找她,开门见山的谈。 一大清早暮菖兰便见到了自己讨厌的人,看他样子似乎又想过来套近乎了,难道他忘了“三丈之诫”? 海富贵把距离控制的相当完美,三丈,不远不近,开口道:“暮姑娘,有些事想和你谈一谈。” 暮菖兰冷冷的道:“和你这个登徒子,没什么好谈的,不要以为成了蜀山弟子就能让人高看一眼,山鸡跳上枝头也成不了凤凰!” 海富贵心头一阵吐血,看来自己在对方心中印象确实糟糕至极啊!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寒冰终有融化日,钢铁也怕绕指柔,于是道:“暮姑娘,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是我要说的事情与我无关,和夏侯少主、瑕姑娘、姜兄他们有些关联。” 暮菖兰脸色微变,走近道:“别影响瑕妹子休息,有什么事出去说。”她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看着她靠近,海富贵反而后退了。暮菖兰转身向村外走去,留下一句:“跟我来。” 幻木林深处,海富贵越走越心惊:“这姑娘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终于暮菖兰停了下来,道:“有什么事,说吧!” 海富贵站在三丈开外。这真到摊牌的时候,也不是那么想当然容易的,海富贵摸了摸鼻子,抬头看看天,道:“呃,这个,暮姑娘用过早饭没?” 暮菖兰脸色一变,双眼透出冷光。 海富贵耸了耸肩,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接着道:“嗯……,这……,今天天色挺不错的啊!” 暮菖兰把手放在了剑柄之上。 海富贵见到暮菖兰将要暴走,连忙喊道:“别,别……,其实嘛,也没什么事,就是觉得夏侯兄姜兄瑕姑娘他们挺不错,能够和他们做朋友是人生一大快事。人生能有几个生死相交的知己,那是何等的幸事暮!暮姑娘你说是吧?” “你倒底想说什么,爽快点,别遮遮掩掩。”暮菖兰有些不耐烦了。 海富贵吸了一口气道:“我其实想说,朋友之间,应坦诚相待,无话不说,以免做出什么伤害朋友的事情。” 暮菖兰心中一凉,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知道什么?”海富贵假装糊涂,道,“有什么我需要知道的吗?” “铮……”一把冰冷锋利的剑架在了海富贵脖子上,握剑的自然是暮菖兰,只见她冷冷的道:“你少装糊涂!说不说?” 海富贵感觉到脖子上的剑紧贴皮肉,从未想过死亡来的如此突然,如果自己不说,她会不会真的下手呢?在这紧张时刻,海富贵突然想起一个奇怪的情形“当时那把剑,离我只有零点零一厘米……”,现在这把剑可是紧紧贴着自己,海富贵甚至感觉到脖子上已经有了血痕。 “唉,大意了啊!没想到暮菖兰功力如此深厚,尤其短距离突袭,让人猝不及防。万万没想到的是,她会出剑啊!这不合理啊!这姑娘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此时的你不应该愧疚的痛哭流涕,从而祈求自己保守秘密,然后自己就可以乘机要挟……,呸!我身为蜀山弟子,怎可做出趁人之危如此下作的事情呢。不过这好像是自己离暮姑娘最近的一次,甚至能够闻到她身上的淡淡幽香。”海富贵心中想的蛮远。好吧,海富贵,你没救了! 第十六章 蛊毒3 “诶,诶……,有话好说,暮姑娘,别冲动,千万别冲动!”海富贵歪着脖子,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喊道:“女孩子家家的,别玩刀剑这么危险的事物,伤到别人是小,伤到自己如何是好呢,到时候留下疤痕,影响容貌美观,就不太好了……” 暮菖兰快气炸了:“你给我闭嘴!” 海富贵乖巧的闭上嘴巴。 片刻之后,暮菖兰平复气息,贴近海富贵耳边,一字一句的道:“你最好永远闭嘴!把你知道的永远藏在心里!”说完后,收剑入鞘,转身离去,三步之后,道:“我暮菖兰不会做出卖朋友、伤害朋友之事,以前不会,今后也不会。”也不知道这是承诺还是宣告。 海富贵送了一口气,心中暗叹:“这妹子,这火爆脾气,真让人受不了啊!”掏出手帕擦了擦脖子上的血迹。暮菖兰的力度控制的很好,只是划破一层皮,擦掉的血珠凝固粘在手帕之上。 海富贵在幻木林待了一会,处理了脖子上的红色痕迹,直至红痕难以察觉时,才回了青木居村子。 突然想起一件事,上回千峰岭山寨遭到皇甫一鸣的围剿,其山贼逃离之后,还没有通知他们大当家——厉岩,刚好在此地遇见了,便算是切底了却一桩事情,也算是不负皇甫卓所托。 找到厉岩时,他似乎刚刚从外面练功回来,大汗淋漓,面色红润,脸上更显刚毅俊朗。海富贵不禁心里抱怨道:“为何妖魔都长的这么帅?龙溟如此,姜承不用说,就连一个山寨土匪头子也这么俊,喵了个咪的,让我们人族怎么混啊!”抱怨归抱怨,正事还是要说的。 海富贵将山寨的情况,轻描淡写的说了一遍。海富贵已经尽量把事情说得轻巧了,但还是低估了厉岩的反应。 厉岩听到皇甫一鸣前往千峰岭围剿山寨之时,双眼变的通红,右手的黑色魔纹若隐若现,浑身散发出的魔气,杀机重重。要不是海富贵安抚住的话,只怕他真个会去开封找皇甫一鸣拼个你死我活。听到海富贵前往报信,山寨的弟兄有惊无险,所有人都提前逃了出来,才慢慢平息了心中的怒火。海富贵又将目前山寨的人在宝堰城暂时落脚之事告诉了厉岩。 厉岩听完之后,伸手在海富贵肩膀用力一拍,郑重的道:“虽然我对你们人类没有好感,但是你这个朋友我交了!”说完,便拿起桌上的茶壶,满满倒了一碗,双手递给海富贵,说道:“以茶代酒,敬朋友!” 海富贵被他一拍,感觉整个左边身子都麻了,心中暗自苦苦忍住:“幸好老子最近修道小有成就,不然被你这么一拍,还不散了架,看来,这和妖魔做朋友果然是件危险的事。”面色不改,强自忍住。接过茶碗,道:“敬朋友!”一口干完,幸好不是酒,不然还真喝不下。 厉岩接着道:“此事我得赶快去告诉姜大哥,改日再请海兄弟喝个痛快!” “嗯,你去吧,此事缓不得!”海富贵心中却道:“喝酒还是算了吧,你真的不需要这么客气!” 等厉岩一走,海富贵立马跳了起来,不停的揉捏左肩,甩了甩手臂,好一阵子,疼痛才消失,不由道:“喵了个咪的,出手这么重,不知道人魔有别啊!”嘀嘀咕咕的走回自己的小木屋,却没有注意到,刚才甩臂之时,先前擦了血珠的手帕掉落在地板上。 结萝的情*蛊早已制作完成,只差滴血激活最后一道关键的步骤,但就在此时,结萝犹豫了,脑海中时不时的回想起师父的话:“感情的事,勉强是没有用的,靠蛊毒得来的男人,有何稀罕?” 倒底要不要给厉岩哥哥下蛊毒呢?这件事情,困惑了结萝好久。结萝来到青木古树顶,跳上树干,坐了下来,单手撑住脸庞,裸露的雪白双腿前后晃动,这个从小无忧无虑的姑娘一旦陷入情网,便变得极度苦恼。 结萝无聊的折了一段树枝,一片一片的摘着叶子,口里喃喃有词,似乎在念:“下蛊,不下,下蛊,不下……”可能是天意吧,最后一片叶子摘完的时候刚好念到“下蛊”。结萝抬头看了看明月,道:“月神,你也同意我给厉岩哥哥使情*蛊吗?”月亮自然不会回答。 这时突然看到有个人上来了,“原来是他!”于是开口喊道:“唉,那个中原人,你过来!” 海富贵本来是揉捏着左肩,走回自己的小木屋,早就远远的看见结萝坐在枝头,晃悠着一双白嫩玉腿,心头便是一紧,这个妹子穿着太火辣了,说话更是能让人骨头都酥了,还是少惹为妙,正想悄悄躲开溜回小木屋时,被她发现了。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结萝姑娘,贫道可有什么能为你效劳?”海富贵尽量用最虔诚的语气。 结萝爽朗的格格一笑,道:“你这中原道人,说话为何这么……,用瑕姑娘的话来说,是——酸。”一时之间花枝乱颤。 海富贵努力把自己的视线从非礼勿视之处移开,仰着脑袋,心中大呼:“真要人命啊!” 结萝感觉他的举动很是奇怪,问道:“你这人真是,人家有话要问你呢,你抬头看什么天咯?” “有什么事情,结萝姑娘你尽管问吧,贫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话语间明显带有厚重的鼻音,不用猜,估计又流鼻血了,所以海富贵继续仰着头。 “好吧。”结萝见他坚持如此,倒也不勉强,道:“你说过喜欢一个人,就要去追求,和他成亲,但是如果对方不喜欢你怎么办?” 此时的海富贵,大脑早已短路,想也不想,回道:“那还不简单,霸王硬上弓,成了亲,日后再慢慢培养感情,不就行了,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嘛。” 结萝一听,气的脸色发红,道:“你这个中原的道士,怎么这么……这么的野蛮。”海富贵的说法确实野蛮,就连苗族早已不用这般粗鲁、直接、蛮横的求爱之法。结萝一气愤,道:“算啦,你走吧,不想和你说话了。” 海富贵如获大赦,转身便跑。留下结萝一串悦儿的笑声:“你这人也是,每次见面都会匆匆跑开。” 海富贵的话虽然粗糙,但有一句却深深触动了结萝,给了她最后一个理由——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 一路上结萝都在思考用什么法子才能得到厉岩的血,遇见谁都不像以前那么热情的打招呼了,直到来到厉岩房屋门口,还没想出来好的法子。推开门,腻声叫道:“厉岩哥哥,你在吗?” 见到厉岩不在,一阵失望,正要转身离去之时,发现地上的手帕,上面似乎有血迹,捡起一看,竟然有血珠,看这血珠的样子离体时间不长,刚好可用激活情*蛊。结萝喜出望外,总算拿到厉岩哥哥的血液了,免去自己一番功夫,高兴的离开了。 唉,要么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呢,结萝姑娘你什么时候见过厉岩那半魔用过这么精美的手帕啊! 当晚。 厉岩将山寨被围剿之事告诉姜承后,决定请海富贵好好喝一顿,不然不足以表达心中感激之情,要不是他,估计山寨的弟兄们早已全部去见魔神了。 海富贵推辞不过,只得去了。姜承也有参加。 说起来和姜承认识许久,但是并未一起如此放开怀的喝过酒,三人从碧溪村说起,聊到千峰岭,然后是折剑山庄的品剑大会,畅所欲言,无话不谈。喝到起劲之时,海富贵不得不把“划拳”引了进来,一开始趁着姜承和厉岩不熟悉规则,赢了几把,后来随着二者熟练,海富贵竟然输多赢少,最后耍赖说,不玩了!还是直接喝酒来的痛快。 “一转眼,海兄已成为蜀山派正式弟子,而我身为武林盟主的弟子竟然变成了武林通缉的逃犯。”姜承苦笑着感慨万千,因此也没把持住酒量,喝高了。 “姜兄,男子汉大丈夫,何须在意一时的沉浮,人生漫长,未来如何均在吾辈手中。”海富贵两辈子的酒量加起来不超过二两,如果不是学了段誉招数,此时早已不省人事,就算是只让酒在体内过一遍,那也是件痛苦的事情,感觉这度数不高的老酒似一团团火在体内穿行。海富贵心中早已将厉岩这个半魔骂个半死,喵了个咪的,干什么不好,偏偏要喝酒。幸好此时的酒精度数不高,没有醉的彻底,但是也迷糊的很,分不清方向。 厉岩打了个酒嗝,道:“海兄说的极是,那个什么劳子世家弟子不做也罢,姜兄只要你举旗登高一呼,千万散落世间的魔族勇士必定誓死追随,我厉岩算第一个!”厉岩显然也喝高了,不然劝说之词不会说的如此露骨。 姜承歪拉着脑袋,呵呵一笑,并未回答。 三人时而哈哈大笑,时而感慨万分,时而豪情万丈,时而拍案叫绝。爽朗的笑声穿过窗户散入夜空,传出好远好远。 第十六章 蛊毒4 结萝将手帕上的血珠置入自己的母蛊当中,然后又刺破自己手指,挤入一滴鲜血,滴入子蛊。血液化开,情*蛊顿时沸腾起来,由紫黑色变为暗红,片刻过后,各自留下一颗粉红色的食指大有如蚕豆的药丸。 结萝小心翼翼的捏起母蛊,犹豫三息,猛然吞下。 半盏茶功夫后,结萝伏在桌上醒了过来,一条红线出现在后手臂上,从手腕开始,一寸来长,藏于肉中,不仔细看的话,难以察觉,三天后这条红线便会直达心脏。在这三天内,将子蛊给爱慕的对象服下,对方手臂也会出现一条红线,同样三天后红线达到心脏之时,便是情*蛊开始见效之时,相传,那时服下情*蛊的二人会有种莫名的联系,双方之间会产生莫名的好感,直至深深爱上对方。 结萝喃喃的道:“厉岩哥哥,我一定让你喜欢我,谁叫你那么胆小呢,明明喜欢,却装作不在乎。”结萝收起情*蛊走出房门。 当结萝来到厉岩房屋时,发现屋内三人喝的昏天暗地,地上不知滚落了几个酒坛子。心中暗喜:“真是月神保佑!”趁三人喝醉之时才方便下蛊。于是道:“哎呦,厉岩哥哥,姜小哥,你们怎么喝的这么多咯!”结萝伸手要去扶将要摔倒的厉岩,却被他推开道:“没……事,我还能喝!哈哈……” “好,好。”结萝软声道:“厉岩哥哥能喝,结萝来给你们倒酒,好不好?”说着抱起酒坛子,拿起厉岩的酒碗,一个调皮的转身,围绕厉岩转了半圈,从他身后绕到左手边,酒已倒满一碗,结萝便是趁刚才一转身的机会把情*蛊置入酒碗当中,情*蛊见水缓缓化开。三人均喝的迷迷糊糊,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哪里能够看出结萝的手段。那变的淡红的酒水本来是容易察觉的,但是装酒的大窑碗灰不溜秋,此时夜晚灯光昏暗,三个醉汉哪里看的清呢。 结萝窃喜偷笑,然后又给姜承倒满一碗,可是事情总会有各种意外,在给海富贵倒酒的时候,酒没了,结萝四下寻找发现的只是空酒坛。只得无奈的放下酒坛,端起厉岩的酒碗,道:“厉岩哥哥,这碗结萝敬你,请先喝这一碗。” 厉岩见到海富贵碗里没酒,自然不乐意,道:“怎么不给海兄倒满呢?” 结萝无奈的回道:“酒没啦!” “没酒了!呃……”厉岩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站了起来,道:“海兄,你……等着,我这……就去……拿酒!” 结萝一把扶住他,道:“厉岩哥哥,你醉了,我去拿酒,你先喝了这一碗!”结萝再次端起酒,递至厉岩面前。 厉岩按下酒碗道:“这……不行,海兄……都没酒。” 结萝只得道:“好,厉岩哥哥,我这就去拿酒,你等着我喔!”结萝拗不过厉岩,只得先去拿酒。 结萝一离开房门,酒桌上便热闹起来。 “来,来……,海兄,这碗……你先,不能让……客人碗……空着!”厉岩将酒递了过去。 海富贵一口回绝,道:“呃,不……行,宣兵……不能……夺主。” 姜承道:“那……喝我这……碗!” 海富贵再次推辞。 最后三人只得划拳分酒。 “哥俩好啊!五魁手啊!八匹马啊!……” 海富贵果然再次不敌二人,老老实实喝完两碗。然后,趴到在桌上,最后一个念头便是:这酒怎么味道有点怪! 厉岩姜承两人见到海富贵倒桌不起,哈哈大笑:“哈哈……,你不行了!” 结萝拿酒回来时,看到厉岩的酒碗已空,心头落下半块巨石,问道:“厉岩哥哥,这碗酒被你喝了?” “我没有!”厉岩嘟嘟囔囔的道:“我……没输,海兄弟……输了,他……喝了。”说完再也坚持不住,也趴倒在桌上。 结萝一听,心头大惊,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了,立马拉抓住海富贵的左手一看,只见一条红线,暗藏在手臂之中,那么暗淡却又那么刺眼,结萝内心瞬间掉进冰窟,浑身颤抖,失声哭喊道:“怎么是你!你怎么喝了它!你怎么能喝!你个天杀的为什么要喝!”像是一个被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用力摇晃捶打着海富贵,可惜他醉成一个提线木偶,此时就算是将他摇的散架,他也不会回答你。 结萝将发泄转移至厉岩,猛烈推拉摇晃,声嘶力竭:“为什么你不喝?为什么你不看着啊?为什么你要躲我?为什么啊?”结萝大哭,掩面而跑。 姜承喝的太多了,完全不知道结萝为什么突然发狂,只吐了两字:“哦……,这……。”也醉倒不省人事。 海富贵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回了小木屋,脑袋仍然有些疼痛,宿醉的感觉真是不爽。连忙打坐,将体内污浊之气清除一空。 打坐醒来,正好见到瑕姑娘端着一碗不知是茶还是药的东西,走了进来。 “醒了?赶快喝了吧,蛊婆说这茶醒酒,还能去乏。” “多谢瑕姑娘!”其实海富贵早已清醒无碍,只是不想浪费她的一番好意,仍旧一口喝完。 瑕姑娘道:“你们昨晚喝的那么醉,结萝姑娘好心去照顾你们,你们反而惹的她不高兴,还把她惹哭了!”瑕姑娘对昨晚的事情只了解到冰山一角,通过今天大家的只言片语加上自己的大胆揣测便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没有……吧。”海富贵对昨晚后来的事,记忆太过迷糊,不记得结萝是否有来过,更记不得结萝哭的原因。 “哼……。”瑕姑娘不禁得意的猜想:“一定是你拉着厉岩和姜小哥喝酒,结萝姑娘看厉岩小哥喝的太多了,心疼他,才会不高兴的。” 海富贵心中感到冤屈,辩解道:“哪有的事!明明是厉岩请我喝酒。” 瑕姑娘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那不管怎样,肯定是你惹的结萝姑娘不高兴,这没错吧?” 海富贵刚想反驳,但是突然想起昨晚似乎有人作死的摇晃自己,难道是结萝?难不成真是自己弄哭她的?但是昨晚自己没干什么惹她不快的事啊?一时陷入沉默中。 瑕姑娘见他沉默不语,还以为是自己说中了,道:“你啊!太坏了,姜小哥以前从不喝酒的,竟然被你带坏了!”瑕姑娘假装很是生气的道。 海富贵这才明白,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是件多么冤屈的事情,要说姜承不会喝酒,打死他都不信,昨晚喝的最多的就是他!海富贵郁闷的说不出话,只能嗯啊的支吾。 瑕姑娘见他认错态度极好,这才放过他,道:“结萝姑娘现在还在躲在房里伤心呢,谁也不见,一会你们三个去给她赔个不是。”走了出去门口时又转身道:“最可恶的是,喝酒竟然不叫上我!” 海富贵张大嘴巴,哑口无言。 第十六章 蛊毒5 且说结萝昨晚哭着跑回去后,越想越伤心,情*蛊被海富贵吃了,万一他喜欢上自己怎么办?自己可是要喜欢厉岩哥哥的。怎么自己就这么倒霉!月神昨晚为什么你就不佑护我呢?直到天亮以后,方才停止抽涕。 不幸中的万幸是,自己服用的情*蛊是用厉岩哥哥的血激活的。大不了自己以后不搭理那个讨厌的中原道人就是了。想到这里,结萝立马拿出在厉岩房里捡到的手帕,心中庆幸的道:幸好是厉岩哥哥的血,本来自己就是喜欢他的,服下情*蛊也无妨。 突然,结萝发现手帕的左下角绣有一条可爱的小鲨鱼,咦,没想到厉岩哥哥喜欢可爱的类型。结萝把手帕翻过一面,边角处绣有两个小字“富贵”,结萝先前还以为“富贵”两字代表富贵鸿途之意,此时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听说,那个中原道人,叫什么海富贵? 结萝再次被浇了个透心凉,心中如乱麻一般坐立不安,在屋里来回走动,嘴上一直安慰自己说:“不会这么巧!不可能的!一定是厉岩哥哥的!” 于是把被自己拒绝的好几次、堵在门外的厉岩叫了进来,问道:“厉岩哥哥,这手帕是你的吗?” 厉岩瞅了一眼,语气似乎有些不屑道:“不是我的,我从来不用这类东西!” “你出去!”结萝大吼。 厉岩完全不知道结萝突然变得这般暴躁,以前对自己都是温柔有加,绝对不会冲自己大吼大叫。 众人见到厉岩灰头土脸、一脸茫然的的走了出来,均感到万分惊讶,尤其是夏侯瑾轩和姜承心中涌起一个感叹:“难怪说女人心海底针!结萝姑娘平时对厉岩那么温柔,这发起脾气来,连他都不给面子。” 而瑕姑娘和暮菖兰同为女人,心中想法自然不一样:“看来这次结萝姑娘真的很是伤心!” 众人聚在一块,猜测着结萝哭泣的原因,思虑着安慰的法子。 一盏茶功夫后,只见结萝气冲冲的打开房门,冷面寒霜,谁也不理,直奔青木古树树顶。众人猜测她会去哪里?一路远远的暗中跟着。 海富贵见到结萝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拿起一块手绢,无头无绪,劈头就问:“这块手绢是不是你的?”直言了当。 “咦,原来在你这,我还以为丢哪了呢!”这就是海富贵的回答,不温不火。 但就是海富贵的这句话,让结萝彻底崩溃,断了心中最后一丝幻想,万念俱灰,感觉天也塌了,地了陷了,世界一片灰暗。结萝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句:“我恨死你啦!”转身跑开。 海富贵一头雾水,见到她伤心欲绝的样子,嘴里那句话终究是没有说了出来,其实他想说:“诶,我的手帕你还没还给我呢!” 瑕姑娘他们一路远远的跟随结萝,来到青木居树顶,见她风风火火的闯进海富贵房间,然后留下一句“我恨死你啦!”便哭着离去。众人心中均是谜团重重,把矛头转向海富贵,事情的根源肯定在他那里。 “你们怎么都来了!”海富贵见到他们约好似地一起来,自己不就喝个酒,醉了一次吗,怎么都来看望自己,有点受宠若惊。 瑕姑娘首先忍不住道:“说吧!昨晚对结萝姑娘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没有啊!”这种冤大头可不能当,会出人命的! 暮菖兰蔑视的看了他一眼,明显不信任,那脸上的表情仿佛就在说:“本性难移,除了你还有谁呢!”确实只有海富贵嫌疑最大。 海富贵无奈的道:“昨晚,我早就喝的一塌糊涂,醉倒了,不信你们问姜兄,厉兄。” 姜承和厉岩复核验证道:“嗯,昨晚大家确实喝的比较多,而海兄是最先倒下的人。” 不是海富贵,也不会是正人君子姜承,更不会是结萝爱慕的厉岩,一时大家陷入了迷惑窘境。大家猜测思考了半响,最后得出结论:“或许是海富贵无意中和结萝产生了什么误会!”这个理由是目前大家认为最为合情合理的。因此要求,海富贵寻个时机去给结萝先道个歉,然后再把误会说开。 苗疆女子,敢爱敢恨,哭笑随心。结萝再次回到自己的闺房时,放声大哭。 蛊婆见到孙女从小到大十多年来,从未哭的如此伤心,猜测估计十有八*九是因为情郎的事情。在她的再三追问之下,结萝才把事情前后告诉了蛊婆,蛊婆听完之后,长叹一声:“唉,天意如此!算了,算了!我早已说过感情的事情,勉强不得!” 当海富贵一行人敢来时,正好见到蛊婆从结萝房间走了出来,只见蛊婆看了看厉岩,然后又转视海富贵,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摇了摇头道:“事已至此,希望你以后待她好点。”说完拄着拐杖,缓缓离开。蛊婆这话说的无头无尾,让人摸不着头脑,众人更加迷茫。 海富贵在众人的授意之下,前往敲门。 “结萝姑娘,我能进来吗?”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结萝立马大声回绝,语气带有嘶哑之声。 海富贵无奈的朝众人耸了耸肩,示意这下我也无能为力,并非我不配合。众人只得商量暂时让结萝独自冷静,再想办法。 说也奇怪,当天下午,便不见结萝哭泣。瑕姑娘和暮菖兰均有去看望她,结萝有接见她们,还亲自倒了茶水,二人见到她脸上仍有哭泣泪痕,安慰了几句,说了些女儿家贴己话语,期间瑕姑娘和暮菖兰自然免不了要损几句海富贵,来安稳她,只不过一个是故意为之,一个是真的损。 第二天以后,结萝便恢复正常,只是极少出来走动,也不像往常一样黏着厉岩了。 众人放下心来,都认为结萝这是小孩性子,脾气来的快也去的快,并未深思。 厉岩见到结萝恢复之后,便迫不及待的要去宝堰城,联系山寨的兄弟们,于是和姜承找上瑕姑娘他们,说明来意:需借助云来石送一趟宝堰城。瑕姑娘自然一口答应,夏侯瑾轩听了以后肯定自告奋勇,暮菖兰自然也不会留下。海富贵要赶回蜀山便没有随五人前往,在青木居暂时分别。 在姜承五人前往宝堰城之后,海富贵也离开了青木居,运起御风诀,消失在幻木小径,隐隐感觉青木古树顶有人似乎在眺望。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七章 公审1 第十七章公审 且说,海富贵回到蜀山之后,直奔丹药房,见到草谷道长之后,便问起了“神魂毒火”之事,海富贵没敢说是自己中了此毒火,只是说多学点知识,以后闯荡江湖之时便多份保命的手段。草谷见他活蹦乱跳的不似中毒迹象,便未作他想,以为这小子这次在外头肯定碰到棘手之事,发现医道的妙处,才来询问。 既然弟子虚心请教,做师叔的当然不会藏私。只是草谷的回答有些出乎海富贵的意料:“神魂之伤,并非我所擅长,听闻在西南苗疆苗族的圣姑对神魂之伤有独特见解和治疗之法,这位不出世的医道圣手,心地极其善良,医术高超,代代相传,如果你有机会的话,可以向她请教一番。” 海富贵心道:“师叔你哪里知道,我便是刚才你说的这位圣姑那里回来的,可惜她给我‘判’了死刑!”心中顿时一凉,原以为草谷师叔医术无双,神魂毒火虽然歹毒难缠,但应该难不倒她,哪知草谷师叔也解不了此毒。 心灰意冷之际,海富贵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岳池峰,没看去见师尊一尘道长,怕被师尊那双似乎能洞察一切慧眼所发觉,偷偷的回了自身住所。 聪颖灵巧四个正在院子里相互玩耍,见到海富贵回来,立马飞奔过来。 “老爷回来啦!”,“老爷回府!”,“老爷回来咯!” “老爷,你身子乏了吧,我去给你倒水洗脸。” “老爷,你饿了不?我去给你做饭吧。” 一时之间,隐竹楼热闹非凡。看着聪颖灵巧四个热情活跃,关切之情表露无遗,海富贵兴起一股莫名的温馨,道:“好了,好了,我不饿也不乏,你们都过来。”。伸出双手,拥抱着四个小家伙,黄聪、黄颖最为调皮,直接跳上肩膀,各自占据一方,黄巧安静的坐在怀里,黄灵则围着转圈。 嬉耍片刻,海富贵道:“好了,你们先停下来,坐好了,看看我给你们带什么回来了!”四个小家伙立马端端正正的坐在石凳上。 海富贵拿出四个暗红色的透明果子——昆仑血荔,只有昆仑山脉高峰之处才有,目前已知仅在昆仑派药园存有一株,百年才得一次开花结果,一颗能增三年功力。 昆仑派掌门静德道长只是想在晚辈面前留个好印象,最主要的是看在凌波的情分上。因此才送点见面礼给海富贵这位蜀山晚辈,海富贵自然不会跟他客气,来者不拒。本来静德以为海富贵只身一人,摘一颗就行了,哪知他那时的手法极快,眨眼功夫就摘了四颗,扫荡了近一半,要不是静德拦的及时说:“还请给昆仑留些根基。”只怕海富贵会摘个精光。 聪颖灵巧四个身为精怪自然识得此宝贝,齐声道:“多谢老爷赏赐!”黄聪、黄颖、黄灵三个接过昆仑血荔迫不及待的便咬上一口,小嘴鼓鼓的。只有黄巧拿着果子道:“老爷你呢?你不吃吗?” 其它三个也停了下来道:“对啊,老爷,你吃吧。”说着将咬了一口的昆仑血荔递了过来 海富贵慈爱的摸摸他们的小脑袋道:“你们吃吧,草谷师叔说了人类和精怪不同,修道之人当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修行,这种取巧之事弊大于利,有碍今后的修炼,不可取。” “哦……”四个家伙应了一声,这才欢喜的吃下。 昆仑血荔蕴含巨大灵力,四个小家伙服下之后,跟喝醉酒似地,满脸通红,一个个满足的躺在石板上,打着饱嗝。 海富贵看到这四个粉妆玉琢的家伙,心中涌起无限温馨,对自己说:“不能放弃!” 岳池峰宫殿深处,一个苍老的叹息声:“难道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难道上天真要断绝我辈修道飞升之门?” 海富贵来到蜀山经阁,看看是否有哪本古书上记载了神魂毒火的化解方法,或者找到类似的经历用以参考也行。 拜见玉书道长后,向他问了关于神魂类的经书所在之处。海富贵便一头栽进了这浩瀚的书海当中,这让他想起了在图书馆的那些日子,不知道当时经常做对面的那个有些雀斑的眼镜妹子现在如何了。 蜀山一直以来以降妖除魔为宗旨,这经阁之内倒是藏有不少关于神魂之内的书籍,但都是一些关于神魂术法、争斗之类,什么灵魂出窍、夺舍、附身之类,对神魂之伤治疗方面少之又少,海富贵本着广撒网精神,宁烂勿漏。半月下来,把这些书籍翻了个遍,驱除毒火的法子没找到,倒是让他学会了些神魂争斗的手段,什么驱鬼符、锁魂钉之类都有涉及。 如果不是一个意外的消息,海富贵或许真会宅在经阁之中,直到剩余三颗幽檀凝心丹吃完或者经阁书籍看完,后者只怕是没有可能。 “姜承被捕!三天后在折剑山庄武林公审!” 消息是一名在外历练的蜀山弟子带回来的,掌门一贫不在蜀山,青石师叔决定不参与派人此事。因此蜀山弟子日子照常,除了海富贵。 海富贵回想一下,自己应该算是姜承的朋友,至少自己把他当朋友,那么现在朋友有难,作为朋友的是不是应该去帮一把呢?海富贵心中并未多加犹豫便做出了决定,要是一贫掌门师叔在蜀山就好了,自己或许能够说服他派人去参加这个什么劳子公审,不求为姜承担保开脱,只是能够维护表面的公正。现在门派内是青石师叔在主持事物,海富贵不想去讨个没趣,于是自己一个下山,独自前往。 海富贵一路御剑而行,路上时便在思索,不知夏侯少主他们有何计划?自己应该与他们会合,一人计短众人计长。 折剑山庄自品剑大会结束后,再次成为江湖的焦点,聚集了大量武林人士。仔细一看四大世家弟子居多,江湖豪杰来的不算多,一是因为时日过短大部分人难以赶到折剑山庄;二是路费被海富贵在上次品剑大会时赚光了,所以不像上次人多,海富贵轻易找到了落脚的客栈。 夏侯瑾轩一行人此时住在折剑山庄,海富贵不欲表露身份,白天又不便潜入寻找他们,所以只能在客栈里打听些消息,这消息众多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他运气不错,被厉岩派出打探消息的山寨小喽啰所发现,和厉岩碰头后。厉岩先是感谢海富贵的义气侠骨之举,然后才向他道出这中间的前因后果。 那日夏侯瑾轩三人将姜承和厉岩送至宝堰城外之后,由于山寨刚遭皇甫一鸣围剿,怕夏侯瑾轩这位世家少主的出现引起山寨弟子抵抗反感,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因此便在城外分开了,夏侯瑾轩三人继续前往寻找神农鼎。姜承和厉岩则按照山寨弟兄留下的暗记去寻找他们的匿藏之处。 山寨的妖魔本以为躲在宝堰城应该安全了,却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山寨的一个弟兄盘晓在城内放哨之时遇见了他弟弟盘幸。盘晓知道自己是半魔身份不愿连累家人,匆匆见面后便离开,但世道险恶,盘晓万万没想到会被自己的亲弟弟所出卖,泄漏了行踪,被跟踪至了山寨的匿藏之处,被皇甫一鸣连窝端了,三十个山寨好手连同二当家丁谷路在内一起被抓。幸好当初听从了海富贵的建议,分开躲藏,不然就全军覆没。 皇甫一鸣放出一个山寨小喽啰带了个信息回来:“让姜承前往折剑山庄自首,否则十日之后便处决所抓的山贼妖魔。”面对皇甫一鸣的要挟,一众山寨山贼焦头烂额,山贼之中没有一个孬种,要让姜承为了二当家他们而去自首送命的事情,没有人会同意,因此山贼们并未打算告诉姜承和厉岩,而是自行准备去劫囚,可惜折剑山庄守卫森严,反而又陪进去一批好手。 因此姜承和厉岩赶到之时,皇甫一鸣手中已经有近百位山寨的弟兄做筹码了。姜承不顾大家的阻拦,执意独自前往折剑山庄,皇甫一鸣倒也说话算话,放回了七八十位山贼,剩下的说是要等到公审之后再放。丁谷路见到姜承也被抓了进来,气的一头撞墙,痛哭流涕,不停的说是自己害了姜兄弟! 皇甫一鸣抓了姜承,便昭告武林:半月之后,公审杀害同门师兄弟的妖魔姜承。皇甫一鸣之所以费尽心机大张旗鼓的操办此事,目的很明确,破坏折剑山庄的形象,给皇甫家造势。因为几十年来武林盟主之位一直为折剑山庄的欧阳英所占据,同为四大世家的皇甫世家仁义山庄,不论门内势力、财力、弟子均要比折剑山庄雄厚,这武林盟主之位也应该挪一挪了。 只要这次将姜承的事情处理好,将妖魔姜承杀害同门师兄的罪名定死了,欧阳英自然无脸再担任武林盟主,到时候中原声望最高的便是我皇甫一鸣,想到此处,皇甫一鸣不禁露出得意之色,等了几十年,总算是快要成功了。 夏侯瑾轩三人在外寻找神农鼎,听到这个消息后,立马赶了过来。联系上厉岩之后,众人商讨对策。 厉岩未对海富贵有任何隐瞒,将众人合计决定之事和盘托出:夏侯瑾轩三人进入折剑山庄想办法,看能否为姜兄洗脱罪名。如果脱罪无望,再行最后手段,厉岩则在外头策应,并安排退路。 海富贵对于这个计策虽不太认可,但并未胡乱见解,只是说如果用的上自己尽管开口。毕竟只有一天就要公审,此时改变计划已来不及。 第十七章 公审2 公审设在折剑山庄的比武擂台,武林英雄好汉来了不少,加上四大世家的弟子,倒也热闹非凡。 各派掌门和主事之人坐正中台,武林盟主欧阳英仍是主位,只不过先开口的是皇甫一鸣,只见他抬手示意,运气出声:“诸位英雄!诸位同道!一路辛苦,公审杀人妖魔姜承,现在开始。”皇甫一鸣功力深厚,一人之声盖压全场。在座武林人士无不佩服暗叹。 “带杀人凶手,妖魔姜承!” 海富贵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先声夺人的伎俩用的挺溜啊!”皇甫一鸣一开口便不着痕迹的先给姜承先定了罪名,给大家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 姜承双手双脚皆被重镣锁住,拖着镣铐,叮铃叮铃走了上来,虽然被困多日,但是面对群雄的指责目光,仍然豪不畏惧,面不改色。 “妖魔姜承,杀害同门,血债血偿!”人群中响起一阵阵呼叫声。 海富贵瞅了一眼,发现呼叫最卖力的便是几个皇甫弟子,暗道:“皇甫一鸣果然老奸巨猾。”不能再让他步步先机,必须打乱他的节奏,于是对身边的山寨弟子说了几句。 片刻过后,人群另一边,响起更为大声的呼叫:“请盟主主持审判,维护武林正义!”山寨弟子起了个头,带动人群后,便散开。毕竟武林盟主欧阳英的威名更甚,跟随呼喊的人越来越多,很快便掩盖了皇甫弟子的呼喊声。 皇甫一鸣正要释放后续手段之时,被人群的呼喊所中断,向声音源头望去,没发现任何可疑之人,也不知道是哪路人马在和自己作对,心中愤愤不已。好好的开头局势硬是被人破坏。 一直被皇甫一鸣占据上风的欧阳英此时,站了起来,向群雄拱了拱手,众人渐渐安静,欧阳英说话声音不大,却传出很远,在场每个人犹如话在耳边,清楚明了。 “承蒙江湖诸位英雄看得起,老夫才得以暂添为盟主之位,二十年来克己奉公,倒也无甚差错,无奈家门不幸,出了此等祸事,为了公允起见,老夫应当避嫌,恳请皇甫门主主持这次公审之事。”说完欧阳英看了看皇甫一鸣,言外之意便是,我给你面子,你就不要得寸进尺了,尽量公平公正审理此案。 皇甫一鸣心中暗道:姜还是老的辣,欧阳英这一手看似示弱,其实是以退为进,如此一来自己倒不好太过强硬。皇甫一鸣,拱了拱手道:“皇甫一鸣感谢盟主信任!” 开场客套话说完,便正式公审。 皇甫一鸣道:“姜承,潜藏在折剑山庄多年,被识破后竟然杀死师兄叛逃。此事你可认罪?”唉,本来台词不是这样的,应更为直接犀利!皇甫一鸣心中无可奈何的道:“一步错,步步错啊!” 姜承正色回道:“弟子是冤枉的!我并没有杀死大师兄,也不曾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 皇甫一鸣冷哼一声,道:“把人证带上来!” 只见皇甫弟子押着丁谷路等一干山寨弟子,走了上来。关了二十多天,丁谷路明显瘦弱憔悴了不少,衣衫褴褛,掩盖不住身上的淤痕,但一路走上来嘴里不时的嚷道:“别碰老子,皇甫一鸣你这个卑鄙小人,要杀就杀,老子不怕!” 山寨弟子刘金体质不如他,气息较弱,小声道:“二当家,姜兄弟也在那,咱们少说几句,免得连累姜兄弟!” “对,就算死也不能。想我老丁闯荡江湖几十年,竟然被人抓了肉鱼人质,连累了姜兄弟,真是该死,该死啊!”丁谷路语气有些哽吟。 皇甫弟子用力推了二人一把,嘲笑道:“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多话!” “就是,还是留着力气吃断头饭吧!” 丁谷路不再理这些普通弟子,走上台子,来到姜承身边,一脸愧疚的道:“姜兄弟,我丁谷路对不住你!欠你的只有下辈子再还了!” 姜承回了句:“丁兄弟,不必如此,是非自有公断!” 海富贵见此情形,心中暗叹:“唉,姜兄这回真是被你们这群山贼害惨咯,难怪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本来皇甫一鸣没有证据证明姜承与妖魔有关,虽然利用山寨弟子要挟姜承成功,但这只是暗地里的事情,拿不到台面上来说,这回刚好给了他一个理由。 有人忧愁,有人欢喜,皇甫一鸣此时心中大笑:“说吧,你们再多说几句,我正愁缺少姜承的把柄,这下姜承勾结妖魔的事实天下人都看到了!” 皇甫一鸣见时机差不多了,指着山寨弟子道:“这些是盘踞在千峰岭的妖魔,对过往商旅烧杀抢掳,无恶不作……” “放屁!”话未说完,被人打断,刘金脑子较为灵活,知道不能让他这么肆意捏造罪名,因此立马反驳道:“老子从来只抢东西,什么时候杀过人了?!别想把屎盆子往我们头上扣!你们……”话未说完,哑言而止,只见刘金面色发青,浑身突然颤抖,软瘫在地上。 一名皇甫弟子,见到他侮辱门主,便使了暗劲,厉声道:“闭嘴!找死!”这名皇甫弟子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这次维护了门主的英名,将来定会得到重用。 哪知皇甫一鸣狠狠的盯了他一眼,真是蠢材,做的如此明显,岂不是让天下人都知道是我皇甫一鸣在公堂霸道欺压,一意专横。这个刘金也忒可恶,竟然假装受伤,故意倒地。 其实也不能怪这名皇甫弟子,他在刘金刚说出“放屁”两字便已出手,哪知刘金平时要死不活的样子,这个时候竟然变得如此坚韧,竟然能够忍着自己的暗劲袭击也要把话说完。 于是大家见到的便是这么一个情形,刘金公堂之上反驳皇甫一鸣,可惜没让把话说完,就突然倒地不起。这下不管是不是皇甫一鸣暗中所为,大家都认为是他授意主使。 海富贵倒是对刘金高看一眼:“还真是条汉子!竟然能坚持把我的话说完!”原来刘金是听到了海富贵的密语传音,才有了刚才那一出。 可惜事情又起波澜,海富贵给刘金密语传音授意指使之事,姜承并不知情,见到山寨弟子受到虐待而倒地不起,心中不忍,喊道:“住手!” 巧合的是,身为山寨大当家的厉岩,自然也见不到自家兄弟受苦,跳上台子,大喝一声:“住手!” 海富贵一拍额头,糟了!唉,也怪事出突然,来不及通知两位,这两位都是爱护兄弟光明磊落的好汉子。 皇甫本来被人扳了一局,哪知事情突起风涌,对方却又露出这么大一破绽,天助我也,哈哈,皇甫一鸣心中大笑三声,道:“这红发妖人就是这些妖魔的首领厉岩。各位武林同道都看见了,姜承和厉岩关系紧密,和这些妖魔称兄道弟,更出言为他们求情。姜承,铁证如山,你还敢抵赖,说自己不是妖魔?你与这帮妖魔相互勾结、沆瀣一气,又能做出什么好事来?” 此时上官世家的上官信也道:“姜承,你生为妖魔,有幸被四大世家收留却不珍惜,还和这种杀人妖魔勾结,真是无药可救。” 厉岩不屑的道:“我呸!你们这些人有几个身上没血债的,也敢说我们害人?”厉岩还待再说,被姜承抢先,姜承面向武林盟主,道:“师父,弟子当日误伤大师兄是事实,但弟子绝对没有悄悄回山杀害师兄。而这些人打劫过往商旅是不假,但弟子以人格担保,他们绝对没有杀过人,而且也早已收手。请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皇甫一鸣见事情又回到自己所预想的状况,心中不免暗自得意,道:“人格担保?可笑至极!你一个杀人妖魔,也敢说以人格担保?诸位武林同道行走江湖多年,可曾见过不伤人的妖魔?” 以皇甫世家弟子为首的武林人士立马附合:“妖魔不伤人?鬼才相信!” “听他胡说八道干什么?杀了他们!杀啊!” 皇甫一鸣见事情大定,接下来便是胁迫欧阳英了,看了看首位的欧阳英,拱了拱手道:“欧阳兄,姜承是你门下得意弟子,还请你给各位武林同道一个交代。” 武林人士:“欧阳盟主,您说话啊!难道因为姜承是您的徒弟,就想徇私?”此话不用猜,海富贵也知道是皇甫一鸣安排人所为。 在天下群雄的注视之下,身为武林盟主的欧阳英此时心中纠结,嘴里乏苦,难道真的要亲手处决视如己出的得意弟子!右手紧握,青经毕露。 不但是他紧张,所有关切姜承的人都紧张。 第十七章 公审3 海富贵见此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只怕今日姜兄弟难以脱身了。自己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飞身跳上了台子。 众人见到又有一人上台,难道也是妖魔,看样子不是,穿着道袍,是个道人。 海富贵朝四周群雄拱了拱手道:“见过诸位英雄,在下蜀山凌缺,为今日公审之事而来,只可惜来的晚了,错过了许多重要精彩环节,对此事有几个疑问想请教皇甫门主,想必皇甫门主不介意吧?”既然迟早要针锋相对,海富贵也就懒得行那些虚礼之事,开门见山,直接发问。 蜀山派的名头果然响亮,众人立马安静下来。皇甫一鸣也不得不给他面子,道:“原来是蜀山的凌缺道长,蜀山派能来参加此次公审,乃是看得起皇甫一鸣,道长请问,在下定当知无不言,想必在座天下好汉也不在乎等待片刻。”言外之意便是,你蜀山派虽然名头大,但是总不能违背天下英雄之意,做那倒行逆施之事吧。 海富贵假装没听到皇甫一鸣隐藏话语,接着道:“既然是公审,那么便当讲究证据。”海富贵指了指丁谷路和倒在地上的刘金他们这些山寨弟子,道:“皇甫门主控诉这群人烧杀抢掳,可有受害者前来报案?可有证言?” 皇甫一鸣见海富贵又将矛头指向倒地的刘金,恨的直咬牙,但又无可奈何,只得道:“盘踞在千峰岭的妖魔,抢劫对过往商旅之事,众所周知,何须证据。” “哦,也就是说这群山贼有抢劫的前科,并无杀人的罪孽?”海富贵顺着他的话说。 皇甫一鸣话语不严谨,只得承认道:“没错。”不过,事实也是如此,在场诸位只听说千峰岭有伙山贼抢劫商旅,但是从未听说过有人死在千峰岭。 海富贵接着对丁谷路、刘金等人道:“你们是否承认抢劫商旅之事?” 丁谷路道:“男子汉,敢作敢当,没错,我承认在姜兄弟来到之前,为了生计,确实抢了几只肥羊,但是从不见血!在千峰岭几年以来,从未杀过一人。而且姜兄弟来了以后,劝说兄弟们,另谋生路,再也没打过秋风!” 看着皇甫一鸣得意的笑容,海富贵真想狠狠踹丁谷路两脚,自己千方百计的想把姜承从妖魔队伍中摘出,你倒好,一句话就把姜承拖了进去!海富贵只得退而求其次,再寻计策,转身对欧阳英道:“盟主,不知按律法,抢劫商旅该判何罪!” 欧阳英正言道:“按照律法,应发配边疆充军,不过我等江湖之人,行的江湖之事,按照江湖的规矩,既然未伤人性命,则无需偿命,但需赔偿商旅所有损失,并且立下誓言,再也不可行此犯法之事!” 海富贵没想到江湖规矩这么宽松,难怪江湖不平之事屡见不鲜,道:“盟主的处置,尔等可服?” 丁谷路,刘金异口同声道:“欧阳老英雄处置公正,不偏不倚,我们甘愿受服!” “在座诸位英雄,对于盟主的处置可有异议?”海富贵环视一周道。 对于海富贵的这种避重就轻的辩解,这群粗心大头的好汉,自然难以发觉,认为盟主按照武林规矩处置,再公正不过了。 皇甫一鸣看到海富贵将事情这么轻易便化解,哪里肯就此罢休,开口道:“盟主按照武林规矩处置这些抢劫妖魔本无可厚非,可是武林规矩是为我武林人所设,他们不是,他们是妖魔,就该杀!” “对,妖魔该杀!”皇甫世家弟子带领部分武林人士一起附和。 海富贵道:“皇甫门主所说妖魔之事便是我接下来要讨论的问题了。”不管怎样,得到手的不能放,一步一步来,好不容易将山寨弟子的罪名降了下来,从死刑改为赔偿,哪里能轻易放手。 于是海富贵便转移话题,道:“在讨论妖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下姜承杀害同门之事。”海富贵不给人插嘴的机会,立马接着便说:“听闻姜承的罪名是杀害同门师兄,此等罪行天地难容,但正因为罪孽重大,更应该仔细探查,绝不放过杀人凶手,但也不冤枉一人。请问皇甫门主,姜承杀害同门师兄之事,可有杀人动机?可有人证物证?”此番话海富贵说的极快,给人一种暗在的压迫感。 皇甫一鸣一听又是证据,心头苦恼不已,他要是有证据,早就将此事办的铁证如山了,哪里还需等到现在,脸色渐渐凝重,自然不甘示弱,沉声道:“折剑山庄弟子萧长风死时全身经脉寸断,五脏俱裂,全身被魔气所袭,这分明是妖魔所为,这与姜承当日在比武擂台上所泄露的魔功一模一样,不是他是谁?” 海富贵疑惑的道:“我记得当日*比武之时,萧长风在比武结束双方罢手后进行偷袭,才被姜承反击所伤,伤势虽重,但绝不致命。而且当日之后,姜承便离开了折剑山庄。” 皇甫一鸣冷笑道:“那是妖魔狡猾,虽然表面离去,但是却暗中潜回行凶,携怨杀人。他曾为折剑山庄的弟子,对山庄了如指掌,想杀重伤在床的萧长风自然轻而易举。道长不知道的是,萧长风所受致命一击,乃是后背一掌,与当日姜承比武击伤萧长风的前胸掌印同出一辙,均是魔族歹毒功夫,这就是最大物证!” “而且。”皇甫一鸣再次加重砝码,道:“当日姜承击伤萧长风所用功夫带有魔气,由贵派凌音道长和铁笔道长亲口所说,以贵派在江湖中的名望,应该不会故意构陷姜承吧。” 此言一出,群雄轰动,交头接耳,基本坐实了姜承是妖魔之名,毕竟蜀山派的名望太盛。 见此情形,一直在一旁密切关注的夏侯瑾轩,知道此时再不出言相助,只怕海富贵孤掌难撑,走了上来,道:“皇甫门主,此事晚辈有话要说。萧师兄被害之时,姜兄正与晚辈身处漠北,怎可能杀害千里之外的萧师兄?” 众人一看又跑上来一人为姜承辩解开脱,有人认出夏侯瑾轩的身份,惊讶道:“这不是夏侯少主吗!难道他也勾结妖魔?”立马就有人反驳:“你放屁,我家少主堂堂正正,怎么会勾结妖魔!” 众人惊呼未止,又发惊叹,原来是皇甫卓也走了上来,道:“盟主,众位掌门,此事我也可以作证,折剑山庄凶案发生之时,在下也与姜承在一起,也可证明他没有行凶。”好吧,皇甫卓这一刀补的漂亮,海富贵心中暗叹,皇甫卓果然有古君子之风,光明磊落,直言不讳! 被自己亲生儿子当面反驳,皇甫一鸣气的面色如刀,厉声道:“卓儿,你年纪尚轻,容易被奸人蒙蔽,胡闹什么,还不下来!” 可惜皇甫卓并未听他的,而是继续道:“在下与姜承自幼结识,之前更是与他一同前往大漠,对姜承为人,有十分认识。他品格方正,刚直不阿,绝非奸恶之徒。无论姜承身世如何,皇甫卓愿为他担保清白!” 皇甫一鸣再也把持不住,向众人赔笑道:“小儿年轻不懂事,不如诸位慧眼识人,因此胡言乱语,还请诸位莫怪。”说完,便对门下弟子喝道:“来人,送少主下山!”老子训儿子,天经地义。 此时夏侯门主夏侯彰也厉声喝道:“瑾轩,你也退下!”夏侯瑾轩向他二叔求助,可惜一向疼爱自己的二叔,这次并未替自己求情。 面对如此良机,海富贵怎么能放弃,呵呵一笑道:“皇甫门主且慢,两位少主侠肝义胆,大义凛然,让人佩服。既然有两位少主作证,想必姜承杀人之事只怕另有隐情。”说到此处,海富贵突然停了下来,拔剑在手,道:“皇甫门主见多识广,不知可识得此招剑法。”说罢长剑一挥,三道剑气连成一道,似长龙一样飞向天空,海富贵提剑化成一道旋风紧随而至,十丈高空之处传来四声巨响,尤其最后一声有如惊雷。雷声消失,海富贵才飘然而下。 海富贵初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展现武艺,难免紧张,殊不知,他的这一招让在场所有人都再次兴起对蜀山的景仰之情,蜀山剑术,果然独步天下。 第十七章 公审4 最为吃惊的还是皇甫一鸣,因为海富贵所使招式正是皇甫家绝学——剑吟龙啸。失口问道:“道长怎么会我皇甫家的剑法?” 海富贵道:“当初在开封时,见过皇甫少主使过此招,因此便依葫芦画瓢,形似而神不似,倒是让皇甫门主见笑了。” 皇甫一鸣倒没有见笑,而是吓倒了,此子只见过卓儿使用一次,便有此火候,剑术天赋当真可怕,此招招式老练准确,就是自己使来,也不过如此。道:“道长此招威力巨大,极似我皇甫世家的一式剑招——剑吟龙啸。除了几个细微之处有些许差别之外。”当然,门面还是要撑的,总不能让世人认为皇甫家的绝学这般轻易就被人完全学去。 其实倒不是海富贵剑术天赋多么高,而是此时他早已达到剑动惊雷大成境界,模仿剑吟龙啸这一招,确实不难。海富贵见皇甫一鸣承认剑招与皇甫世家剑法相似,目的便已达到,道:“皇甫门主,如果我已此招伤人后,不知外人认为是皇甫世家弟子所谓还是蜀山派弟子所为呢?” 原来他挖了这么大一个坑,就为了在此坑我!没想到他心机如此之深,皇甫一鸣听完便知道,姜承杀人的罪名只怕再也难以坐实,道:“这个,慧眼识真假,聪明之人自然不会被瞒住。”皇甫一鸣做出最后的挽救,却无意中得罪了在座众多武林人士,因为他们完全分辨不出二者有何不同,难道自己都是拙眼? 海富贵也不理会皇甫一鸣的狡辩之词,而是道:“皇甫门主说的没错,正所谓智者的眼睛是雪亮的,想必仅凭死者伤势就断定凶手的话,未免太过武断了。既然姜承有不在场的证明,那么凶手定然另有其人,凶手嫁祸给姜承的目的暂且不知,但是我们不能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或许他此时正藏在人群之中。” 皇甫一鸣知道难以坐实姜承杀人的罪名,那么只能退而求其次了,于是道:“道长言之有理,不过虽说姜承不是杀害同门的凶手,但他是妖魔的身份,人所共知,道长不会不相信同门师姐师兄所言吧。”皇甫一鸣实在怕海富贵再次花言巧语,赶忙先用话把他堵死,坐实姜承妖魔的身份再说。 海富贵心中松了一口气,第二步为姜承洗脱杀人罪名总算成功,剩下第三步姜承的妖魔身份,才是最为棘手的,海富贵不禁头疼,偏偏姜承是妖魔的话语出自蜀山派凌音和铁笔,不然倒是能和稀泥,乱搅一通。 姜承本以为今天将背负勾结妖魔,杀害同门,哪知峰回路转,海兄以一己之力,舌战群雄,竟然还我清白,心中早已不在奢望能否去除妖魔的身份嫌疑,而且此事牵扯到他的同门师兄师姐,不愿让他难做,于是面向欧阳英道:“师父,弟子确实是有别常人,但弟子受您多年教诲,绝不敢做出有违正义公理之事!请师父明察!”姜承此言犹如主动承认妖魔身份。 皇甫一鸣再次抢先道:“欧阳盟主,这姜承虽说是得你多年教诲,但是妖魔本性难改,为免他日酿成大祸,还请盟主早作决断!” 欧阳英其实自品剑大会之后便对姜承的身份有所怀疑,想起当初捡到姜承时,那一群狼围着襁褓之中的姜承,情形极度诡异。只是碍于养育之情一直不肯相信,此时不得不再次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道:“逆子!你当真是妖魔之身?” “弟子……。”面对养育自己的师父,姜承不愿让他失望,更不忍欺骗他,姜承不敢注视,低头喃道:“弟子……,身体确实和魔族有些相似。” 此言犹如当头一棒,欧阳英倒退一步,说不出话来。 皇甫一鸣见机不可失,忙道:“欧阳盟主,既然姜承已经承认妖魔身份,还请盟主清理门户,为武林主持公道,为百姓除害。” “请盟主清理门户!”皇甫世家弟子永远附和的那么及时,此次竟然煽动了大部分武林人士一起呼喊。 欧阳英面对天下武林人士的声讨,心中有如阵阵擂鼓,沉稳的脸颊,变得有些苍白,眼神也开始涣散。要知道欧阳英一直把姜承当门派接班人培养,如今却要亲自处决门下视如己出的弟子,天下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 “且慢!”就在此时一个嘹亮的声音响在每个人的耳边,群雄停了下来,望向说话之人。说话之人正是海富贵,只见他正了正衣襟道:“贫道有一疑问,便是我先前所说要讨论的问题。请问在场诸位,妖魔和人倒底有何不同?” 面对海富贵如此一问,有些人觉得好笑,你蜀山派自古以来斩妖除魔不知多少,此时你问妖魔和人有何不同,岂不是笑话? 海富贵不理会众人的取笑,接着道:“大家是不是要说‘妖魔残暴,杀人无常’?” 人群中有胆大的,回道:“对,妖魔残暴歹毒,阴险狡诈,杀人不眨眼,还吃人!” 海富贵面带微笑的对这位躲在人群中的人道:“这位仁兄,请问你见过妖魔吗?有和妖魔打过交道吗?有亲眼见到妖魔吃人吗?他是怎么吃的?从头开始吃还是脚?” 面对海富贵这一连串的发问,该人直接被问懵圈,弱弱的说了一句:“我是听人说的。”便不再多言。 “没错!想必在场诸位,大多数都是听人所说,殊不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大家没有亲眼所见,怎么能随便相信呢?” 皇甫一鸣心中涌起一丝不妙的念头,担心这小子又耍什么花招,不管怎样,得阻止他。冷笑道:“这么说,凌缺道长认为妖魔是善良的了?” “错!”海富贵丝毫不给他面子,道:“妖魔并非都是善良易于之辈,我凌缺虽然修道不久,但是也斩杀过不少穷凶极恶的妖魔。”此话竟然带有淡淡杀气,众人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冰冷,瞬间便消失。 “但是!”海富贵接着道:“妖魔也并非全是穷凶极恶的杀人魔头,如果真要说杀人,在场诸位谁身上没有几条人命?千百年来人族内部自相残杀死亡之数只怕远大于被妖魔杀害之数!至于半魔,出生之时便是人类,只不过是受魔气侵袭才发生异变,这就像人得了一场大病,难道就不是人了吗?” 皇甫一鸣道:“人和妖魔,自古不两立,有我无他。这是千百年来,那些无数被妖魔残害的众生所带来的血的教训,我皇甫一鸣不敢忘,在场天下英雄也不敢忘!”言外之意,你这个数典忘祖的家伙,再纠缠下去那就是和天下人为敌了! 面对皇甫一鸣的话语陷阱,海富贵只得暂避其锋芒,道:“不知诸位可曾记得八百年前大夏和伯商,八百年前大夏和伯商势同水火,经年战争,双方百姓恨不得食其肉。照算起来,皇甫门主你应是大夏的子民,而上官门主应属伯商的遗民。而现在大夏和伯商之分早已不复存在,只有一个种族——大汉!我们能够摒弃大夏和伯商之分,为何不能接受魔族?” 此言又是一个惊雷响在人群。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讨论、反对、思索。见此情形,皇甫一鸣道:“真是笑话,妖魔天性凶残,以人为食,毫无人性可言,道长欲把妖魔看成人,不知是何居心?”皇甫一鸣从讨论辩解转为攻击人身。 面对他的出言挑衅,海富贵笑了笑道:“妖魔杀人,人类也杀人;妖魔贪婪,人类也贪婪;妖魔食人,人类也猎杀妖魔;人类之间有真情,妖魔之内有义气;人类保卫自己的家园驱除妖魔,妖魔为了生存反抗人类,这有何不同?妖魔和人类具有同等智慧,为何要将之赶尽杀绝?” 海富贵这一番话,说到了厉岩的心中之痛,还从未有过人族能够如此设身处地的为妖魔想过。就凭这一番话,只怕整个天下的妖魔都会感谢海富贵,因为他替整个妖族、魔族说出来千百年来想说的话,一吐淤积千百年的怨气! 所谓语不惊人死不休,海富贵一句比一句直接,冲击在场所有人心中守护的那道懵懂的观念。 此时,皇甫一鸣面色极其难看,这小子妖言惑众,如果不是看在其是蜀山弟子的身份,只怕早就让人拿下了,此时却不得不耐着性子说,因为他不敢肯定海富贵这番话是蜀山派的意思还是他个人胡说。想了想道:“凌缺道长年纪尚轻,本性善良,没有见识过妖魔的残暴狠毒之处,所以才会狡猾的妖魔存有宽恕的善心。但是天下百姓,受妖魔祸害之深、之惨烈,是不允许我们对妖魔存有仁慈之心的,妖魔都是一群该杀的东西!不应该存在这个世间” 面对皇甫一鸣如此直白的说自己年轻,没有见识,海富贵也有三分火气,道:“皇甫门主可能忽略了一个事实,世间的妖魔可并非是山间的兔子,说杀便杀,不会还手反击。魔界尚有万千妖魔,个个修为高深,实力绝不弱于人类。皇甫门主说要对妖魔赶尽杀绝,是代表整个人族和妖魔开战吗?”海富贵这话绵里藏针,皇甫门主要承认了,便是自诩为人皇,那就是造反;不承认吗,那就刚好随了他意。 第十七章 公审5 因此皇甫一鸣心中气的差点吐血,本来是姜承的小事,却被海富贵扯到了人魔大战的这个高度,这不是自己所能触及的问题,咬牙道:“凌缺道长,如此这般为妖魔说话,是要助妖魔对抗人族吗?这是你个人的意思还是代表蜀山派的态度呢?”现学现卖,皇甫一鸣心中愤愤然。 海富贵心中直骂皇甫一鸣老不要脸,竟然拿他的招数反攻他本人,好,既然你把蜀山派扯进来,就别怪我扯大旗了!事到如今,双方二人均已毫无脸面顾忌,海富贵冷冷的道:“我蜀山派千百年来,斩妖除魔,天下有目共睹,其态度立场不需要我再次申明!”言外之意便是,我蜀山派做事如何,还轮不到你来唧唧歪歪。 “你……!”皇甫一鸣气的说不出话。 海富贵接着道:“至于贫道身为蜀山弟子,今日可在次立誓,日后碰见穷凶极恶之妖魔,有一个杀一个,有两个杀一双。但是!贫道的剑也不会加在那些克己守法,勤劳善良的妖魔之上。”这番话,海富贵运起了修真法诀,说的抑扬顿挫,说的豪气冲天,犹如言出法随之意,群雄顿时掌声四起,一浪盖过一浪。尤其是山寨的妖魔弟子,一个个大老爷们感动的热泪满眶。 其实海富贵心中说的是:“喵了个咪的,亏大了,这买卖不划算。姜承,为了你这个主角,老子今天豁出去了,哪天要真是违背了誓言,天打雷劈之时,你可得帮我抵挡一二。”如果他要是知道台下某个高挑女子因为他今天的表现,而改变了看他的目光,只怕他会高兴的跳起来,大呼:“这波不亏!”(纯属恶搞,出自dota) 见到人群呼叫声如海潮,海富贵势如中天,皇甫一鸣知道今天只怕事与愿违,再也挡不住,一时也难以辩解,不禁暗自伤神道:“想我皇甫一鸣聪明一世,竟然载在这个黄毛小子手里,也罢,只看他接下来如何,不是太过分的话,就随他去吧,毕竟他有着蜀山派弟子的身份。” 海富贵见到人群的气势可用,待掌声消退后,转身对欧阳英,道:“欧阳老前辈,您为当今武林盟主,天下武林人士均以您马首是瞻,如何处理妖魔,还需您来决定。” 欧阳英见到海富贵竟然一句话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之上,暗道一句:这小子,好不厚道,好事自己做了,责任却要老夫来承担,也罢,毕竟姜承是自己的弟子,而且自己身为武林盟主这点担当也还应付的起。站起身来,道:“诸位,虽说老夫身为武林盟主,但是对整个妖魔的处置问题,并非老夫一人所能独断,还需群策天下有识之士共同商讨,方为正道。眼下这几位妖魔,并未伤人性命,我人族倒也不便就此诛杀,以免落下口实,因此就按先前所说江湖规矩处置。” 皇甫一鸣不愿今天的事情彻底失败,开口道:“欧阳盟主宽宏大量,不愿重罚这群妖魔山贼,只是,姜承身为妖魔,而他折剑山庄弟子的身份,不知欧阳盟主如何处置?”皇甫一鸣此言纯粹为了恶心欧阳英,明眼人当然知道皇甫一鸣指责欧阳英妇人之仁。只怕过了今日,仁义山庄皇甫世家和折剑山庄欧阳世家,便不再同气连枝,要撕开脸面了,或许连表面功夫都不屑一做。 欧阳英也知道,姜承的妖魔身份一经揭露,便再也不可能回到折剑山庄。无奈的道:“皇甫门主思虑周全。”缓缓来到姜承身边道:“姜承,你虽出自我折剑山庄门下,但如今即已查明妖魔身份,便不再是我折剑山庄的弟子,今日老夫以折剑山庄门主的身份,将你逐出师门,从此与我折剑山庄已再不相干!请天下英雄共见!” 姜承终究还是被逐出师门,此时要想让四大世家接受一个妖魔为弟子,海富贵认为还不到时候,能够保住姜承一命,自己的基本目的已经达到,因此立马拍案订钉,故作遗憾的道:“虽然姜承品格方正,行事端正,但其终归是魔族之人。欧阳盟主将得意弟子逐出师门,其所作所为,乃是为了整个人族着想,大公无私,贫道佩服!”反正夸人的话不用钱。 夏侯瑾轩和皇甫卓他们见到姜承洗脱了罪名,虽然被逐出师门,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仅管他们心底还是不相信姜承是妖魔。 瑕姑娘虽然难以接受姜承被逐出师门的结果,但也知道海富贵尽了最大努力,能有这个结果已经超出计划之外了。 暮菖兰虽然对妖魔没有好感,但是对四大世家也无甚情义,见到姜承已无性命之忧,便放下心里。 厉岩最是高兴,他一直以来便劝说姜承亮出魔族高贵血统身份,无奈姜承心底却一直有回归师门的愿望,或许是为了山庄里的那个人。如今姜承被逐出师门,那么只有走上魔族这一条前途光明的道路了。 姜承虽然心中万分不舍,但最终还是要认清这个事实,心中难免伤心失落。看了看高台后面的那个她,两人四目相对,这一瞬间,似乎都明白了对方心意。 姜承工工整整的给欧阳英磕了三个响头,道:“弟子幼年危难之时,幸得师尊相救,蒙师尊抚养教导二十余年,只可惜,弟子不肖,竟然不能报答师尊的养育之恩。师尊恩情,弟子铭记于心、永生难忘,只能来世再报。”此乃真情流露,毫不做作,一是众人都差点忘了姜承是妖魔身份,感叹这位正人君子命运悲惨。 欧阳英故作无情道:“姜承,你我再无师徒情分,这弟子之称,还请不要再提。希望你切莫行那残害人类之事,否则老夫定当亲自取你人头。” 姜承和厉岩带着山寨弟子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缓缓离开折剑山庄。 海富贵见到事情落幕,自然要急流勇退,说了一句:“欧阳盟主,既然公审大会已经结束,贫道便先行离去。”倒底是有些年少轻狂,在擂台之上,唤出飞剑,御剑而去,只留下众人一片惊叹,却不知此番举动遭了某人一个白眼。 一场声势浩大的公审大会,以一个谁也想不到的结局结尾,皇甫一鸣费尽心机,谋划许久,却只将姜承赶出折剑山庄,对欧阳英的名誉丝毫无损,反而被海富贵趁机送了一个大公无私,真是气煞我也!想到那黄毛小子,就是他的心头之刺,皇甫一鸣恶气难出,胸闷难耐。“哐当……”一个名贵青花瓷杯,被摔个粉碎! 海富贵并未走远,在外头兜了个圈子,又绕回折剑山庄外头小镇,找到姜承和厉岩他们之后,发现他们竟然还在客栈,不禁一阵发愁,未等他们二人开口,便说:“停……!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不过现在没时间了,还是先走出这块是非之地再说!” 厉岩道:“为什么?那些江湖中人不是说只要我们赔偿抢劫商旅之物就行了,并不再追杀我们。” “为什么?如果我是皇甫一鸣的话,绝不会放任你们离开!” “哼,皇甫一鸣自诩正派人士,想必不会光天化日之下动手。”厉岩道。 海富贵只得说,孩子,你太天真了,没好气的道:“我就有一百种方法光明正大的将你们全部诛杀在此地。别说皇甫一鸣这个老狐狸了。” 姜承点了点头,毕竟是在四大世家待过多年,知己知彼,道:“海兄说的对,厉兄,赶快召集弟兄们,马上离开此地,越快越好。” 海富贵道:“你们光明正大的走出镇子,皇甫一鸣反而不敢动手,到达镇外之后,先去云来石附近躲藏起来,我去寻瑕姑娘他们,让他们用云来石送一程,到时候就算是皇甫一鸣亲自前来,也莫可奈何。” 果然,刚一离开,皇甫一鸣便亲自带领了大量弟子埋伏在客栈四周,派人一个被妖魔祸害过的江湖人士先进去,得到的回复是:“他们走了。” 当皇甫一鸣带人追出镇外之时,姜承协同山贼弟子刚好乘云来石离开,消失在云端。 皇甫一鸣狠狠得一跺脚,震起一团败雪,道:“好你个蜀山凌缺,又坏我好事!”他认为云来石这等飞行法器只有蜀山才有,肯定是海富贵暗中回来帮忙,没想到歪打正着猜中了。不过自己没有证据,人家要是来个死不认账,自己也无可奈何,只能跺脚发泄一番。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八章 炽地1 第十八章炽地 且说海富贵和夏侯瑾轩、姜承一行人,离开折剑山庄之后,由于云来石所载人数太多,不能远行,于是在宜州城外停了下来。众人分批进城,在一家客栈聚首。 姜承和厉岩自然对海富贵在折剑山庄据理力争为妖魔说话,感谢万分,海富贵也只能客气几句道:“帮理不帮亲,更何况两位把我当作朋友,朋友有难岂能束手旁观,我想就算我不说,夏侯兄他们也会上台为两位辩解。” 夏侯瑾轩是个实诚孩子,连忙摇头道:“不,不,说实话,我本是计划上台为姜兄辩解一二,但是面对皇甫门主,在天下英雄前面,肯定没有海兄那般谈吐自如,搞不好会弄巧成拙。” “是的呀。”瑕姑娘道,“尤其是那个皇甫一鸣,姜小哥跟他无冤无仇,却非得至姜小哥于死地。哼,幸亏海公子嘴巴厉害,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见到众人奇怪的看着她,脸色一红道:“哎呀,我嘴笨不会说话,反正我看到那个皇甫一鸣被海公子辩的说不出话来,就高兴。” 众人一阵哄笑,暮菖兰道:“瑕妹子,天真无邪,乃性情中人。” 过后夏侯瑾轩将一个包裹给了姜承,说是受折剑山庄二小姐欧阳倩所托。姜承接过这个打包精细巧妙的包裹,不重,却感到挺沉的。 当晚,在客栈大摆筵席,众人喝酒庆祝、尽情狂欢,店小二不知道抱了多少坛子酒,让他最为吃惊的是,喝的最多的竟然是那个绿衣女子。 海富贵面对几十个山贼“酒桶”,实在招架不住,只得早早装醉回房。 将山寨弟子安顿之后,众人聚在一起,商量今后的打算。姜承提出要去西南之地寻找自己的身世。 夏侯瑾轩和瑕姑娘、暮菖兰三人寻找神农鼎一直没有线索,也不在乎再耽误些日子,便要求一起前往;厉岩现在为姜承马首是瞻,自然也跟随去;海富贵说自己现在闲来无事,跟他们去见识下世面。姜承再次感谢各位的相助。 海富贵提醒厉岩:“人族对妖魔的仇恨已有千百年,并非一朝一夕所能改变,更不是我一人随便说说便能改观,等他们回过头来,只怕你们又将成为江湖人士追杀的对象,所以你们暂时不能公开露面。” 姜承和厉岩均认同他的看法。于是厉岩安排丁谷路将宝郾城的山寨弟子护送宜州。海富贵对此安排有另外的看法,一直在犹豫,想了想道:“那倒没必要,有句话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皇甫一鸣在宝郾城抓住山寨的弟兄,绝对想不到你们仍敢留在宝郾城,这也是这么久以来,宝郾城的弟兄一直安全的原因。而且从宝郾城来宜州,路途遥远,反而容易出现意外。” 厉岩又是狠狠一拍海富贵的肩膀:“海兄,你果然足智多谋!亏得你提醒,不然我又犯下大错!” 海富贵痛的呲牙咧嘴,强自忍住,一再告诫自己,要远离这只半魔野兽,吸了一口冷气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厉兄不必如此。” 厉岩将山寨弟子安排在宜州城,又遣人去宝郾城联系其它弟子,一切妥当后,便随姜承一起前往西南之地。 姜承也并不知道此行的具体地点,只凭手中的一张兽皮地图,好在有云来石,众人的行程倒也不慢,一天之后便已到西南边界,只是寻了许久也未找到地图指示所在地,看地图所示地为一个山洞,标在一座无名山峰上。但是西南多山,就算知道了大致方位,也不是两三天便可以找到的。 云来石上,海富贵问道:“姜兄,我一直有个疑问,你这张地图是欧阳盟主给你的吗?”海富贵猜测捡到姜承的欧阳英应该知道他的大致身世,所以才给了姜承这张地图,甚至有可能这张地图是姜承幼年的随身物品。 姜承迟疑片刻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隐瞒,这是在宜州城时一个带着白色面具的黑衣人所赠。” “白色面具黑衣人!”暮菖兰惊道。 “嗯,怎么暮姑娘认识此人?”姜承问道。 暮菖兰马上摇了摇头,道:“不,不认识,我只是觉得此人或许意图难明。” 姜承道:“嗯,我所担心与暮姑娘一致,因此一开始便对此人戒备。自去年折剑山庄比武大会后,此人便找上我。一路以来,此人多次寻上自己,并告知我是妖魔一族,而且给了我这张地图,让按照地图上所指引的地方便能揭晓自己的身世,由于此人一直未以真面目示人,因此我也并不相信他所说,如今看来,只怕他所言不假,不管如何,我还是要去一趟,到时在做打算。” 夏侯瑾轩,仔细看了看兽皮地图道:“观此地图,年份已久,不像是临时制作,也就可以排除面具黑衣人作假的可能,除非他有未卜先知的本领,早早做好地图等待姜兄。” 姜承一脸担忧的道:“只是此人意图不明,只怕居心叵测,此行可能凶险异常,或有不测。” 海富贵道:“嗯,既然事关姜兄的身世,那么便有必须去的理由,大家到时见机行事,多加小心,以防他设下埋伏。” 就在此时,瑕姑娘突然道:“你们看,那是不是青木居的那颗大树?”青木古树大如山峰,因此就算是在云端也能轻易辨认。 “确实是青木居,原来地图所示地就在青木居附近。”暮姑娘回道:“不如我们去青木居问问苗疆之人?或许他们知道。” 大家一致同意前往青木居问路,不过海富贵却心里打颤,不知为何,他就是害怕见到青木居的那位苗疆女子——结萝,或许是她着装举止太过大胆,或许是怕自己再次流鼻血。 众人来到青木居,当然去寻找最为熟悉的也是海富贵最怕见到的苗疆人——结萝。 蛊婆发现,结萝最近一段时间变了,不再是以前那般活泼机灵,变得不爱说话了,心中不禁叹息:“唉,情之一事,最是伤人,希望你早点醒悟吧。” 结萝见到姜承他们的来到,极是高兴,尤其是看见厉岩也来了,但是看到最后那人时,心情顿时暗淡,有一点点心慌,接过地图一看,惊道:“咦,你们要去这个地方?” 姜承欣喜道:“结萝姑娘知道?” 结萝回道:“嗯,这个地方离青木居不远,我们族人称它为魔冢!相传是埋了一位大魔头在那里,听说那里极度危险,终日被魔气笼罩,闯进去的人从来没有出来过,平时族人打猎都不敢靠近百里之内。” 姜承道:“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还望结萝姑娘能够告知此地方位。” “好吧。”结萝答应明日带领他们前往魔冢,此时天色已晚,众人便在青木居暂时休息,明天一早出发。 大家对青木居都不陌生,各自回房休息,海富贵第一个离开,回了自己的小木屋。 躺在床上的海富贵,翘着二郎腿,心中寻思着一件事情,所以竟然没发觉茶壶中竟然有水这件蹊跷的事。海富贵心中寻思着:“自折剑山庄离开后,白色面具黑衣人竟然能够如此迅速准确的找到姜承,说明己方行踪肯定被人泄漏。有此动机和前科的人只有暮菖兰一个,难道她又向人泄漏行踪了?她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泄漏姜承和夏侯瑾轩他们的行踪呢?不惜冒着与好友决裂的风险。从她和众人相处看来,并非虚伪做作,而是发自真心,她也不像是会卖友求荣之人。这里面或许有自己不知道的原因,上次没有问清楚,这次要不要去问个清楚呢?” 深夜,海富贵终究还是没忍住,密语传音约了暮菖兰,去了上次二人面谈的幻木林,只不过这次海富贵在前,暮菖兰在后。 海富贵这次不像上次那般支支吾吾,而是直接开口道:“暮姑娘,你是不是碰到什么棘手的难事了?” 暮菖兰知道海富贵今晚所为何事而来,面对海富贵的发问,沉默不语。 “你是不是被人要挟了?”海富贵大胆猜测。 暮菖兰还是不说话。 “难道你是对方自小培养的间谍?” 仅管暮菖兰不知道间谍是什么,但是看的出听懂其意思,脸色渐渐凝重。 海富贵接着猜:“还是为了什么?钱财?武功秘籍?神兵利器还是神丹妙药?”心里却在打鼓:“你可千万别拔剑啊!” “别说了!”暮菖兰有些激动,语声略大,“我的事情你别管!我只能告诉你我没有将他们行踪透露给会伤害他们的人。” 海富贵叹了口气道:“其实呢,这本不关我事,但是如今我和姜兄弟、夏侯兄他们成了朋友,而且他们也把你当做朋友,想必你也把他们当做朋友。难道你就忍心一次次出卖朋友?”这段话有些拗口,也亏得海富贵能一次说完。 第十八章 炽地2 暮菖兰深吸一口气,有些颤抖的道:“你以为我愿意做这等昧着良心的事?我不想!但是我不能。我的事情你不懂。” 海富贵早就猜测她有着不得已的原因,于是道:“既然是朋友,有困难就应该说出来,如果真是不得已,我想朋友是会原谅你的。而且你的事情一人解决不了,不代表大家都不能解决。” 暮菖兰再次沉默。 海富贵趁机加大攻势,继续道:“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认为你没有直接透露给姜承他们的敌人,但是你能保证得到你消息的人不会透露出去?千峰岭山寨被皇甫一鸣带人围剿的事情,想必你听说过了,难道你要让此等事情再次重演在姜兄、夏侯兄,或是把你视为姐姐的瑕姑娘身上吗?” 此言犹如一击重锤,砰的一声,狠狠的击破暮菖兰的心底防线,暮菖兰有些语无伦次的道:“我没有,我不会,我怎么会伤害瑕妹子!” “但是,你正这么做!” “我不会,我是永远不会伤害瑕妹子的!”暮菖兰有些失声。 到了此时,海富贵反而不在发问,而是静静的等着暮菖兰的反应。 须臾过后,暮菖兰缓缓道:“给姜承地图的白色面具黑衣人,便是雇佣我卖消息的人。我的家人得了一种怪病,而他有药可以缓解。”简单一句话,却有如千斤之重。说完之后暮菖兰忽然觉得好轻松。 海富贵觉得奇怪,问道:“什么病?很难治么?我草谷师叔医术天下无双定能医治,而且师叔她医者仁心,肯定会出手相助的。” 暮菖兰摇了摇头道:“上回在蜀山时,我不便明说,只是侧面向草谷道长询问过家人的病情医治法子,但是草谷道长说此等病情实属罕见,未亲眼所见,不能妄下诊断,而且时日已久只怕也无能为力。” 海富贵不禁一阵脸红,哎呀,自己深信不疑崇拜的五体投地的医术天下无双的草谷师叔怎么最近老是不给力啊,上回说神魂毒火解不了,上上回瑕姑娘的病治不好,这回暮姑娘家人的病又说无能为力,亏我还在外人面前使命的夸你。 不过海富贵是谁,红脸即刻消失不见。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道:“连我草谷师叔都治不了的病,面具黑衣人却有药能够缓解,难道不是病,是毒?面具黑衣人下的毒!所以有解药。”想到此处海富贵不由一拍手,心道:“自己真是太聪明了,事情肯定是这样!” 只不过暮菖兰的回答再次让海富贵一阵脸红:“不是,我家人得病已久,而面具黑衣人是去年瑕姑娘他们从明州城前往折剑山庄之时才找上我的。” 什么叫无地自容,这就是诠释。不过海富贵是谁!片刻,红脸再次消失不见,自言自语道:“面具黑衣人先是买夏侯少主的行踪消息,再是买姜承的行踪消息 ,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话未说完暮菖兰不得不再次打击他,淡淡的道:“他不是要夏侯少主的消息,而是瑕姑娘的行踪消息。” 海富贵低头寻找,看看有没有石头可以给自己撞,连续猜测跑偏千里,已经让海富贵彻底失去信心,已经开始怀疑人生,怀疑智商是不是有问题了。不过海富贵是谁!双手一搓脸,红脸再次消失不见,道:“好吧,这江湖看似平静的下面却激流暗涌,隐藏着一只巨大的黑手啊!” “嗯,面具黑衣人意图不明,居心叵测,从他所行之事看来,只怕所谋甚大。”暮菖兰没好意思直接说,“你这不是废话吗!” 海富贵道:“暮姑娘,此次前往魔冢凶险难料,面具黑衣人既然能给姜承地图,想必也知道魔冢所在,我担心他故意诱导姜兄前往,从而设下埋伏欲对姜兄不利。” “你担心的不无道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泄漏行踪了。”暮菖兰还以为他是提醒自己。 哪知海富贵却道:“不,这次反而你要放出消息,不过……”海富贵故作神秘,笑了笑道:“你要放出假的消息,就说姜承从宜州城出来后,回了千峰岭。” 暮菖兰本是聪明之人,立马想明白中间的缘由,道:“你是要将计就计!将他骗走!” “没错!”海富贵略显得意之色,今晚总算有个表现自己的机会了! 他又哪里知道眼前佳人却心中黯然伤神:“看来他并不信任我,借机逼迫我与面具黑衣人彻底决裂,如此一来,面具黑衣人便再也不会相信我的消息,好一招釜底抽薪!难怪他在折剑山庄会将皇甫一鸣说的哑口无言。一直以来都小看他了。”不过她本来也是打算从此收手,拿到这次的药后,便不再泄漏行踪给面具黑衣人,毕竟只能缓解不能根治。按照海富贵所说的做也无不可,挤出一丝笑容道:“海公子好计策!我这就回去传消息。”说完便转身离去。 暮菖兰离开之后,才发现海富贵并没有跟来,心中懊恼万分,不由自责道:“唉,看来是错怪他了,他没有趁机跟来监督,说明他是信任自己的!” 暮菖兰之所以怀疑海富贵,是因为多年的江湖经验教训,以及刚好处在那个尴尬位置,使得她不相信任何人,这是一种潜在的自我保护意识。 其实海富贵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根本就没想这么多,他哪里会想到自己说的一个计策会让暮菖兰误会自己。 见到暮菖兰走了以后,海富贵突然一个颤抖,心道:“好险!好险!刚才竟然逾越了三丈之诫,还好她没有发现自己离她只有两尺距离,不然……” 他又想到暮菖兰离开之时的那句夸奖,心中不禁兴起丝丝窃喜:“嘿嘿,她刚刚竟然叫我海公子!我没听错吧!哎呀,我就说嘛,百炼钢也怕绕指柔,加油!”海富贵握拳打气。 “不过。”海富贵心中再次嘀咕:“暮菖兰走时那个笑容,为何,为何那般怪呢?”海富贵不由仔细回想刚才自己所说。然后,猛的一拍脸,心中骂了自己一句:“糟了!你个蠢猪!”连忙追了上去,大呼:“暮姑娘,你可千万别误会啊!不是你想的那样!” 海富贵暗自庆幸自己在这里发了会呆,没有跟着一起回去,不然暮姑娘只怕彻底误会了。 本来暮菖兰见到海富贵没有跟随而来,还以为自己误会他了,此时见到他大呼小叫的追了上来,不由又气又笑,你这家伙倒底是有意还是无心呢? 天亮,夜虫归穴,晨鸟出巢。白雾染额发,朝露湿鞋裙。结萝带领大家在魔冢十里之外便从云来石下来,此处高空灵力波动变化无常,不便飞行,众人开始脚踏实地行走。 结萝本应返回青木居的,不知为何竟然要求一起前往魔冢,厉岩说了她两句,结萝不听劝阻,执意前往,便由着她了。 魔冢的入口所在的山峰,少有绿色植被,地表多是暗红色石块,偶尔出现的灌木也为暗红之色,山洞入口隐藏在半山腰处,洞口有两丈来高,像是一只巨兽张开大嘴,尤其是顶部倒立的两根尖锐石柱,便是獠牙。 众人不禁疑问:“这地方真的和姜承身世有关?” 姜承道:“应该没错,我总感觉洞内有什么在叫我。”这是一种奇妙的心里感应,属于血脉联系,其微妙仍在神识联系之上。 众人于是未多犹豫,小心走了进去,姜承在前,海富贵垫后。 洞内昏暗,不得不举起火把,洞内通道明显有人为痕迹,虽然年代久远,但是依稀能看出用大块石板所铺设的通廊,如今年久失修,或是遭外界因素所破坏,通道破败,到处石块横路。 通道斜着缓缓朝下,偶有转弯,越往里走,通道竟然越大,只不过给人感觉也越来越热,偶尔洞里吹来的风也是热气滚滚,最先忍不住的自然是女孩子,只听结萝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道:“这鬼地方,热死了!” 暮菖兰也道:“确实热的不寻常,而且来到这里,我便感觉有些头晕作呕,你们感觉如何?” 瑕姑娘回道:“有吗?我倒觉得不是很热,好像比在山下时还要精神点。” 众人觉得不解,前面的姜承、厉岩、夏侯瑾轩也觉得很热,怎么就你感觉不到热呢?一询问才知道问题出在海富贵身上。 只见海富贵像是一个被发现吃独食的小猫,有些羞涩的道:“这个,或许是我飞剑的原因。” 冰息挽浪采用北极玄冰寒铁铸造而成,自带冰霜之力,海富贵平时都将控制住它不外散,先前觉得热了,便略微放出一丝冰寒之气。而瑕姑娘一路离他最近,所以也感觉不是很热。 于是大家围成一个圈,将海富贵围在了正中间,海富贵释放出冰息挽浪的冰寒之气,形成一个丈圆,将热气阻挡在众人之外。 第十八章 炽地3 众人一路缓缓行走,洞内甚是安静,除了见到偶尔飞奔窜逃的地底怪异鼠虫之类,便再也见不到其它活物。只是越往里走越热,已经到了让人难以接受的地步,如果不是有冰息挽浪的话,只怕众人要退回去想别的法子了。 就在此时,来到一处开阔之地,黑暗中有一团火,熊熊燃烧,仔细一看,众人均发出一阵惊叹,原来发出火光的是一匹马——暂且称为马吧,身高两丈,最先吸引眼球的便是它那奇异的五条腿,而火光便是自腿下发出,然后便是马脖子上哪四根巨大的獠牙,獠牙护住一排孔洞,是为呼吸所用,全身灰白,棕黄色鬃毛,其它除了身躯异常高大之外,和普通马就没啥区别了。这匹马站立在中间,眯眼瞌睡,发出阵阵鼾息,刚好挡住了去路。 海富贵首先惊叹道:“我的个乖乖,这明显基因突变啊!” 众人不明白何为“基因突变”,迅速做出防御阵势。 夏侯瑾轩自小读了不少奇物异志,认出对面这匹巨马来历,道:“五腿,生火,巨牙,大家小心!如果没记错的话,对面那怪兽应是幽焰马。” “幽焰马?很厉害吗?”瑕姑娘问道。 “嗯,幽焰马,生于地心火焰之中,以火蚁、地甲虫等地底生物为食,五腿生火,奔跑迅速,皮硬肉厚,刀斧难伤,一撞之下,岩石具裂。” “这么难对付!”结萝不禁吐了吐舌头。 夏侯瑾轩讪讪的道:“我也不知道,书上是这么记载的。” “管它几条腿,照样砍断便是!”暮菖兰握剑在手,一脸沉着,对自身武艺非常自信。 姜承道:“大家小心点,这里地处地底,昏暗难见,危险随处可见,不可掉以轻心。” “让我去试试!”厉岩道。 “等等!”海富贵连忙制止道:“要不我们从边缘绕过去?” “晚了!”暮菖兰道:“它已经发现我们了。” 幽焰马被人吵醒,睁开眼睛,甩了甩脑袋,一头鬃毛摇似波浪,前腿刨了刨地,重重的喘息两声,有如号角声长且远。幽焰马看了看对面的人,发出一阵嘶吼,也不知是不是挑衅。 海富贵看了一眼道:“不如我们先礼后兵,我去打个招呼?” 众人随了他意。 海富贵将冰息挽浪留在人群,独自向前走去,双手摊开,示意:我没带武器,我是来谈判的。 距幽焰马五丈处,海富贵便停了下来,这才发现,幽焰马脚下生的火,并非是真的火,而是一团黄色气息,围绕马腿,发出黄光,远远看去像是火焰,开口道:“嗨,大家伙,做笔交易如何?你让开路,我们给你些好处,怎么样?” 回答海富贵的是一个侧马脸,似乎在说:“这个愚蠢的人类,竟然送上门来!”幽焰马嘶吼一声,五腿用力一登,碎石飞溅,这可真是脱缰的野马,直直的向海富贵撞去。 “海兄,小心!”话毕时,姜承已飞身迎击了上去,猛的一拳,一团淡青色光幕,挡在海富贵身前,只听“砰当”一声,光幕碎裂。而在这阻隔的一瞬间,姜承和海富贵均已闪开,不然那就真成了螳臂当车。海富贵这才发现,姜承自折剑山庄过后,人生大起大落,但是修为却增长极快,看他这一拳的展现,足以媲美丹成修道者的一击,魔族肉身果然强大。 众人见到,幽焰马先行攻击,再也不与它客气,一齐而上,只见各种术法、剑气、飞刀、暗器漫天飞舞,全往幽焰马身上招呼。 幽焰马攻击手段似乎不多,翻来覆去就只有冲撞,头顶,后踢腿这三种手段,可惜冲撞对众人无效,等它蓄势冲撞过来时,大家早已避开;利用坚硬的马头攻击时,却被姜承硬拳抵挡;至于后踢马腿,则有暮菖兰的长剑对付。而它还要面对结萝那无影无踪的蛊毒,瑕姑娘的飞标,厉岩则偶尔抓住一闪即逝的机会上前挠上一爪。 而海富贵倒显得无聊,远远的站在旁看着大家各显神通,也可以说是在一旁压阵,顺便看看众人的修为,发现一段时间不见,大家修为都有所增加,尤其是夏侯瑾轩的术法威力越来越大,也越用越熟练,从其术法威力观之,其修为与凝真后期修道者相当,倒是暮菖兰的剑法让海富贵眼中一亮,这似乎有蜀山剑术的影子,也是修道者,看其修为只差一步即将凝液成丹,其他人修为不相上下,与凝真中期修道者齐平。 夏侯瑾轩运笔在空中画了一道,放了一个五行法术——火炎咒,只见一个脸盆大的火球呼啸而出,准确无误的击中目标,火球砸在幽焰马身上,碎裂而散落一地,不过遗憾的是,没对幽焰马造成然后伤害,夏侯瑾轩见到一击无效,再放一火炎咒,这次幽焰马张口便将火球吞下,反而使它更加精神。 瑕姑娘见状,不由气道:“乌鸦嘴!你都知道幽焰马生长火焰之中,却还用火系术法攻击,这不是给它食物吗!” 夏侯瑾轩一挠头,万分抱歉的道:“哦,那我换水系术法。” 不过幽焰马却没有给他再次施展术法的时间。先前吞下火球之后,幽焰马见到仅凭蛮冲直装、头顶脚踢这种本能攻击对付这群人是无效,反而被对方时不时的击中,虽然一两次无伤大雅,但是久了,浑身变得伤痕累累,再这么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话,只怕要被对方耗死。 于是仰天嘶吼一声,声音尖锐,众人一时不查心神受到攻击,心底涌起一股恶心欲吐的感觉,趁大家分神的这一刹那,幽焰马张开暗红大嘴,快速甩出五个半尺火球,分别击上五人。 其他人倒能够凭借敏捷的身上,清醒过来后的刹那间及时避开,只有夏侯瑾轩虽然清醒了,但是身体反映跟不上,幸好姜承在他身旁,拉了一把,险险避过,火球擦着右肩而过。 “乌鸦嘴!”瑕姑娘急切的担心道,“你没事吧?” 夏侯瑾轩检查一番,道:“没事,只是衣服烧了一个洞。” 与夏侯瑾轩擦肩而过的火球,刚好飞向后面咱在石头上观望的海富贵。 众人只来得及一阵惊呼,海公子,你的运气太差了。只见海富贵运剑信手一挥,火球迸裂彻底消失,众人再次惊呼,原来他再也不是雪山路上的那个不懂武功的海富贵了。 海富贵在见到幽焰马吐出五个火球之后,心中暗自摇头:“真是匹蠢马,不趁机逃走,偏偏还要反攻,而且是群攻,唉,畜生终究是畜生。” 果然,幽焰马在吐出五个火球之后,神情立马衰弱,变得异常疲惫,脚下的火焰也暗淡几乎不见,身形反应越来越慢,所受攻击越来越多,身上伤口也越来越多,最终轰然倒地,致命伤口是头颅被姜承的一拳打出一个凹口和被暮菖兰从脖子下面呼吸孔洞突进直刺心脏的一剑。 本来幽焰马是火焰烈兽,地底的尖端,修为也强悍,如果是一对一,哪怕一对二,都能轻易获胜,即使不敌也能逃走,可惜这群人不讲理啊,群殴啊,最终憋屈的死了。 海富贵见众人圆满放倒怪物,人员毫发无损,喜滋滋的跑到幽焰马身边,小山般的马尸,被海富贵翻来覆去捣腾,众人不解,你看我,我看你。瑕姑娘忍不住问道:“海公子,你这是在干嘛?” 海富贵头也不抬的回道:“摸尸体啊!” 众人更是不解,一个死了的马尸有什么好摸的啊!而且看他还乐此不疲的样子。 片刻过后,海富贵独自在那小声的嘀咕骂道:“你奶奶个腿的,一件装备都不掉,钱也没有。”极度不甘心的割下幽焰马的两对獠牙,嘴里喃喃有词的道:“这东西,应该和象牙差不多吧。” 众人这才渐渐明白海富贵所说的摸尸体、装备,敢情就是搜索妖兽身上值钱的玩意。对于这个财迷到家的朋友,众人一阵无语,暮菖兰转过头去,表示不认识他。 “海公子也太……”瑕姑娘小声的说。 “雁过拔毛!”暮菖兰冷冷的补充道。 姜承倒是替海富贵解释了一番,道:“海兄修道以前是经商的,因此对于钱财难免有些,嗯……,敏感。” 这时海富贵将两对獠牙丢进了乾坤袋,失望的跑了回来,见到众人看自己奇怪的眼神,连忙道:“这个,古人有云,不积细流无以成江海,家财万贯也是一个个铜钱收集而来,正所谓,积少成多,积沙成塔……” “好了,别说了!大家继续前进吧。”暮菖兰实在受不了他的啰嗦。 经过幽焰马的小插曲后,众人再次往洞内走去。 此时洞内热气已经变得开始伤人,如果不加防护的话,不出十息时间,皮肤将会灼伤。要不是姜承心中听到的呼唤越来越强烈,众人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走错了。不过自从过了幽焰马那里之后,通道豁然再次变大,足以容纳十两马车同时前行,而且变得越来越光亮了,四周石壁早已不是石板铺制,而是简单的人为挖凿,偶尔有发出暗红色光芒的晶石,镶嵌在洞内通道石壁之上,越往里走晶石出现的越来越多。 第十八章 炽地4 不用说海富贵肯定早就检验过此地的晶石,原以为捡到宝贝了,发现不过是普通的火晶石,离开此地便无效,失望的很啦。 可以想象古人开凿如此庞大的工程是需要多大的魄力。 按走过的路程估算,此时应该已经处于地底深处,难道真的要走道地心?也不知地心是什么样的?会不会是地狱入口呢?海富贵不由心中乱想。 “呼……” “砰!” “小心!” 电光火石之间,已有两人一兽各出手一招。原来在石壁之上突然跳出一只怪兽,袭击的对象正是结萝,“呼……”的一声正是怪兽袭击之时,扑击所夹带的风声;而“砰”的一声则是姜承眼疾手快,迅速反应,伸出一拳格挡;“小心”则是海富贵所发出,在姜承出手的同时,快速将结萝拉向一边。众人反应过来后,迅速散开,成防御之阵势。 怪兽凌空跳下的一击,力量巨大,姜承匆忙出手不敌,被击退一丈,怪兽凌厉巨爪携带一股腥风与结萝擦肩而过,一道无形的气劲划过之后,一缕发丝飘落在地。 结萝惊愕万分的被海富贵一把拉了过去,随即移至两丈开外,身子受惯性影响,倒在海富贵怀中,又猛的将他推开。厉岩来到结萝身边,少见的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结萝似乎才回过神来,小声的道:“我,没事。” 一切都是发生在刚才的瞬间,如果不是姜承的快速格挡和海富贵反应迅速及时将结萝拉开,只怕她早已香消玉损。两人这一次完美配合才让结萝有惊无险的躲开怪兽的这一次必杀偷袭。 怪兽必杀一击未果后,反而不再出手,低伏在地,双眼死死盯着人群。 众人这才看清袭击结萝的怪兽外形像狮子,身形要高大几分,通体暗红,四肢强壮,有的区别是,头顶倒长一对利角,一尺多长,极其尖锐,长长的尾巴尾部带有黄黄火光,像是拖着一个火把。 “灼尾!”夏侯瑾轩惊呼。 “很厉害吗?看他个头这么小,不会比刚才的幽焰马还厉害吧!”瑕姑娘问道。 夏侯瑾轩有些紧张的道:“厉害,按书上记载的说法,五匹幽焰马也敌不过一只灼尾!” 众人一听这才重新审视对面的怪兽,看他并无特别稀奇之处啊。 而海富贵在先前拉开结萝退至两丈外后,便来到众人之前,脸色凝重,似乎都忘记了刚才惊鸿一抱传过来的柔软香袭。 海富贵之所以突然变得凝重是因为从刚才与怪兽过手的一招时,便感知这只叫灼尾的怪兽远非刚才的幽焰马所能比,不但力量更为强大,攻击极其迅速,让人难以防备,而且能够发出气劲伤人,最让海富贵担心的是,对面的灼尾竟然将下巴长长的胡须扎了起来,这说明这只灼尾已经初开灵智,比起未开灵智的怪兽要难对付十倍,而且看它那火把一样的尾巴,还不知道藏有什么常人不知道的手段。 只见海富贵唤出飞剑,念了一道咒语,一个十丈大小的光圈从天而下,众人感觉热气瞬间消失,似乎被光圈隔绝在外。这本是蜀山派一个普通的驱除房屋鬼魅邪气的阵法,被海富贵用冰息挽浪的冰霜之力所布置,将热气驱除,隔绝在外,便成了这般效果,也算是灵活运用吧。 海富贵布下阵法之后,立马道:“姜兄,你左我有,暮姑娘你伺机而上,其他人在一起,警防这畜生偷袭!” 灼尾灵智已开,足以听懂人言,听到海富贵叫它畜生,不由大吼一声,表示反抗,海富贵不懂兽语,估摸着也不是什么好的言语,骂道:“你奶奶个腿的,叫什么叫,你不是畜生是什么!”话刚出口时,便已提剑而上。 冰息挽浪在海富贵手中化成一道道寒光,出手便是一剑气贯长虹,剑气携夹雷音,呼啸即至,蜀山剑法一经展开绵绵不绝,一招接一招,剑气不断。 灼尾甩甩斗大的头颅,心中暗道:“你这道人,好不无耻,不打招呼便上!”它却忘了先前自己的暗中偷袭一事。 姜承见到海富贵已然攻击,也不再等待,运转内劲灌注于拳头之上隐隐发出红色光芒,每出一拳便是一道强悍的气劲,有如有一条条长龙,威力甚是巨大。 面对两人的攻击,灼尾似乎并未慌乱,前后躲闪跳跃,快如魅影,它的全身都可以作为攻击武器,有时趁着攻击间隙便扑至姜承或是海富贵跟前,但是他们两人身法极快,早已避开,显然攻击无效,。 于是灼尾攻击其他人,却发现那五人竟然组成一个龟守之阵,同进同退,集五人之力发出强大一击,反而让自己吃了个大亏,这一击中,有刀,有剑,还有毒,竟然还有一丝魔气!灼尾被搞了个灰头土脸,幸亏自己及时运转妖力抵挡,才未受伤。 灼尾转而攻向在一旁伺机而动的暮菖兰,只不过海富贵并未给机会,飞剑画出一片光幕,剑气一卷,一化为三,三道剑光有如闪电,全部落在灼尾的背上。这是蜀山剑术的基本剑招“一气化三清”海富贵学的最是熟练。海富贵一击得手后,不禁再次嘲笑道:“畜生倒是蛮狡猾的啊!” 灼尾中了三道剑气,背上就开了三道口子,鲜血直流,它都忘记了自己多少年没有再受过伤了,自从成了这地底的王者之后,再也没有妖兽让它流血,尤其是这个道人,不但无耻,嘴巴还不干净,竟然三番五次的侮辱本尊!不给点颜色他们看看是不知本尊的厉害。灼尾身影急转,长尾横扫,朝众人发出一道巨大的火焰圈。 这一道火焰圈将所有人包括在攻击范围之内,夏侯瑾轩四人组成防御阵倒是无妨,每人发出一击便将攻击自己的火焰击散;而姜承则双手一合,推向凶前,形成一个淡红色光罩,火焰打在光罩之上有如海浪扑堤,看似汹涌,实在无功;暮菖兰则是握剑在前,正要施剑抵挡之时,只见海富贵挥出两道冰寒剑气,轻轻松松便斩断了攻击两人的火焰。 暮菖兰看了海富贵一眼,眼神有些幽怨,似乎在怪他多管闲事,自己又不是挡不住。 其实海富贵只是离她最近,因此才刚好出手而已。并未多想,所以也未见到暮菖兰的“责备”眼神。 灼尾见到自己威力巨大、信心满满的一击,竟然毫无效果,不由大吼一声,凌空跳起,长尾在空中快速甩出四道火影。四条火柱斩上对方,这火柱威力远大于前期的火焰圈,招式未至声势先至。 只不过海富贵哪里会让它连续两次出招。飞剑挽了一个剑花,一道巨大冰霜剑气有如潮水将四条未成形的火柱死死顶住,剑气吞吐不息,海富贵猛的运转体内灵力,冰霜剑气有如河流倒灌,将火柱彻底湮灭,而且再次狠狠撞在灼尾身上。 这冰霜剑气如果击在普通事物之上,便是一道冰雕,而灼尾乃火系异兽,因此仅被冰霜覆盖,浑身一个冷颤,手脚变得迟缓,身影也慢了。 这等良机,姜承怎么会错过,身影化为一道旋风,“炫龙拳”,“旋焰蹴”两招接连使出,手脚各发一道气劲,一红一紫,并驾齐驱,有如双龙,分别攻向灼尾头尾两部。灼尾受冰霜剑气影响,动作迟缓,只避开了尾部的一击,头部一击却挨了个正着,整个身子更是被击飞离地。灼尾感觉到被这一拳正中的右角竟然有些松动。 而等待已久的暮菖兰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运起步法“采莲踏”,身影闪动便至灼尾跟前,紧接着一道匹练剑气,从下至上撩起,暮菖兰在灼尾头颅上重踹一脚,借助这一脚之力,身影再次闪动,回到原来的位置。这“采莲踏”便是先前在幻木林威胁海富贵的那一招,短距离袭击,让人防不胜防。 这一击对灼尾伤害巨大,先前为了抗住姜承对其头部的一击,已经运转体内妖力于头颅,而暮菖兰对其闪电一击,剑气在其腹部从下撩起,根本来不及运转妖力抵挡,猝不及防只凭肉身如何能抵挡暮菖兰奋力一击所发剑气,结果便是肚皮划破,鲜血狂喷。 夏侯瑾轩四人自然不会放过这等痛打落水狗的机会,见状后,各自运起自己威力巨大招式,“玄墨咒”“蛊爆”“魔煞式”“金钱镖”一股脑的全部往其身上招呼。 姜承和暮菖兰也加入到攻击之中,待众人一阵狂轰滥炸,尘雾散去之后,海富贵已经不能辨认地上那摊血肉就是先前的灼尾,唉,这下再也不用摸尸体了,海富贵走近一看,只寻了一对长角,讪讪然的丢进了乾坤袋。 其实也怪这灼尾倒霉,偏偏遇见了他的克星——会使冰息挽浪的海富贵,还被海富贵三言两语便激起了愤怒,从而被海富贵一招打了个措手不及,被冰霜剑气所困,连它最强的招式都来不及用便挂了,灼尾真正厉害之处还是它的一对长角。可惜最终还是死在了对方的群殴之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九章 觉醒1 第十九章觉醒 上回说到海富贵、姜承、夏侯瑾轩一行人再次群殴斩杀妖兽灼尾之后,继续跟着姜承的心中指引,往洞内走去。 过了灼尾战斗之地后,一路上倒也顺利,只是过于安静,连只受惊吓的地鼠都没有,安静的有些可怕。 不多时,众人来到一个巨大石门之前,门前一片碎石散布一地,凌乱倒地石柱随处可见,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只依稀能辨认这是一个巨大的广场。 不过门前的两具两丈来高的雕塑倒是保存的较为完整,两名女性妖魔石雕一左一右,手持奇异魔兵,姿势妖娆婀娜,衣不遮体,让队伍中的三名女性脸色一阵发烫,暗自转头。 大家被阻挡在关闭的石门之前,一时也无计可施。只得停下来商量对策。 厉岩说年代久远,这石门未必牢靠,不如强行击破得了。姜承担心有暗藏的机关危险,因此先看看周围是否开启的方法,夏侯瑾轩则是思索古书是否有记载,只不过,一时间大家都拿这石门无可奈何。 暮菖兰发现队伍中的海富贵此时神情木讷,眼睛痴呆的看着两个雕塑,不由嘀咕一句:“果然还是色性难改!下流!”。 众人这才发现海富贵的异常,顿时暗自摇头,叹息道:“海公子什么都好,就是性情太浮躁了点。” 海富贵发现大家怪异的看着自己,反应过来后,不由暗呼:唉,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于是一本正经的道:“嗯,你们看这两具死物雕塑手持兵器是否有异?”刻意强调死物两字。 两名女性妖魔雕塑手持兵器一为长戟,一为长枪,如果是放在男性手中倒也正常,但是却是一个看似柔弱女子拿着,就显得有些别扭。 大家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误会他了,内心自责万分:“唉,海兄已是修道之人,又岂是迷恋这等俗物、心神不稳之流。原来是发现了蹊跷之处,难怪!” 姜承道:“嗯,海兄眼光独到,这兵器确有蹊跷。” “我看这兵器好像是可以转动!”瑕姑娘走近仔细辨认过后。 于是姜承走了过去用力扭转,丝毫不动。 海富贵道:“要不,两个一起试试?”海富贵和姜承同时扭转两把兵器,果然缓缓转动开了。 只听石门内传来一阵阵生锈机械响动,大家迅速后退,远远避开,就算是有什么机关暗器之内的也能及时躲开。 一阵咯吱、磕碰、摩擦声响动过后,石门猛的一阵震动,然后缓缓朝内,两侧打开,一股热风扑面而来,只见里面红光漫天,热浪滚滚,看不见里面的情形。海富贵不由用灵力催发冰息挽浪,使众人四周温度降低下来。 大家小心翼翼的穿过石门,来到内部才发现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洞坑,四周岩浆翻滚,巨大的铁索连接横空错乱,空气混浊,充满热气尘雾,三丈之外便已难见,海富贵放出神识也不过能伸出十丈远,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压制。 出现在大家前面的是四条穿梭在岩浆中的道路,此时姜承的心中指引也难以辨识,于是大家认清一个事实,迷路了! 海富贵突然发现眼前情形和自己在蜀山经阁书中所见有些相似,道:“我观眼前的情况和书中记载的四象归元阵有些类似。” “四象归元阵乃上古奇阵,我只在古书上见它的名字,海兄竟然能够一眼看出,可有破解之道?”夏侯瑾轩对阵法也略有涉及,因此也怀疑眼前的是一个阵法,只是搜过脑海中所读之书,仍然没有找到一种阵法与它相似。 海富贵道:“如果是一人破解,那是极难,但是我们有七人,便要轻松的多。”海富贵向众人介绍四象归元阵的破解方法和一些需注意的细节以及可能的危险,破解四象归元阵的法门便是击破阵法中间所在的四个阵门——春夏秋冬四个象门,四象循环,互守转换,单破一象无用,哪怕只剩一象未破都需重新来过,而此阵借天地之力以地心之火为阵源,便断绝了强行破坏的可能,毕竟人力有穷和天地比起来太过渺小。 “好在此阵似乎并未暗藏其它凶杀阵法于内,因此破解的之法倒也简单,关键就是同时击破四个象门,时间不能相差超过半炷香,我们有七人,可以分成四个队伍同时进行。”海富贵最后总结道。 望着侃侃而谈的海富贵,众人似乎又想起了他在折剑山庄公审之时舌战群雄的风采,只不过和先前贪财好色的那位竟然是同一人。 瑕姑娘道:“海公子,可是此地热火气息伤人,而你又只有一把有冰霜之力的飞剑,怎么分成四个队伍呢?” 海富贵一脸凝重,叹了叹气道:“这就是破解此阵的另一个难点,不过我在蜀山学了些符术,倒是可以暂时隔绝热火,不过只有两个时辰的效果。所以我们现在约定时间破阵,两个时辰内,不管是否破阵都必须回到此地。” 海富贵运转体内冰霜灵气催动飞剑冰息挽浪,以剑气绘制了六张避火符,这符乃是剑气所绘,又不能保存,因此多了也无用。海富贵一一将避火符发给大家,同时说道:“这避火符我也是第一次画,也不知道好不好使,各位还需时刻准备保命手段,万一避火符失效,也不至于措手不及。”海富贵连续催动剑气绘制六张避火符,也是略感疲惫。 这话听了让人直想揍他,敢情把大家当试验对象了啊,看到海富贵那得意的奸笑,瑕姑娘才知道自己又上了他的当,这家伙纯粹是在这个紧张时刻逗大家开心。 接下来便是分配队伍了,海富贵道:“我们七人,分成四队,根据阵法性质,最好一远一近攻击,两人配合默契。瑕姑娘和暮姑娘两人相处已久,可以搭配在一队,结萝姑娘和厉岩兄弟一起如何?” 厉岩回道:“可以!” 结萝迟疑片刻道:“嗯,那我和厉岩大哥一队。” “剩下姜兄和夏侯兄一队。” 海富贵话刚说完,姜承道:“还是让夏侯兄和海兄一起,我独自一队。”姜承的意思是不想让海富贵单独冒险。 “姜兄,我的近身攻击不如你,和夏侯少主搭配适合的还是你。”其实海富贵心中另有安排,只是不便明说。 最后大家同意了海富贵的队伍分配,海富贵将大家手中的避火符一一激发。这避火符乃剑气所化,激发后在大家身旁两尺外形成一个无形的剑气罩,将热浪火息阻挡在外,和五行灵术罩倒有异曲同工之妙。 按照海富贵分配,众人走向各自的通道,海富贵再次总结或是告诫的道:“大家千万要记得,一个时辰后才击破象门阵眼,如果没有达到中间象门所在,便先行退出,切记不可多做犹豫停留,此阵从外部看似乎并未暗藏凶杀阵法,但也可能是我眼力有限不能发现,所以大家还需小心万分才是。” 众人谨记海富贵所说,闯入阵中,海富贵见到他们消失在阵内,这才踏入夏象门所在通道,之所以海富贵选择此通道,是他猜测此四象归元阵的阵灵驻守在此通道,因为此阵以地心之火为阵源,阵灵必定守在属性相对应的夏象门之内,也是威力最大的。这一点海富贵并未向他们明言。 海富贵走的是夏象门,阵内攻击威力最大,一进阵内,便发现身处在一片火海之中,四周飞来大量火球、火蛇。 这火海乃是一片幻象,并无多大威慑,但也不能不做抵挡,海富贵只是将冰息挽浪的冰霜之气释放出,即能完全压制,倒是攻击他的火球和火蛇有些麻烦,数量颇多。海富贵不知道里头还有多少危险,所以尽量节约体内灵力,火球以剑格开,火蛇挥剑斩断,扑面的火浪则是一剑劈开。 好在他有冰息挽浪这把与之相生相克的飞剑在手,势如破竹,一时倒也走的顺利,片刻便推进十来丈远。先前在外面观察时,判断没错,阵内果然并无其它凶杀大阵,只有四象归元阵本身的阵法攻击。 海富贵估摸着时间,在这一片火海中行走了近半个时辰,眼前忽然一变,火海消失,各种火球、火蛇攻击也随即退却,双脚再次踏上实地,回到通道之内,两侧仍然是岩浆滚滚。 一只老鹰般大小的火鸟停滞在空中,也不见它煽动翅膀,却能稳稳停在空中,浑身散发出熊熊火光。一看便知修炼有成。 海富贵猜测到这火鸟的来路,开口道:“火毛鸟,让开通道如何?” 这火鸟乃四象归元阵阵灵所化,千年前仅是一团火焰精气,仅凭布阵之人的一道命令行事,在这四象归元阵中受地心火灵之力洗礼,时间一久,竟然在两百年前有了灵识,然后便自行吞食火焰灵力修炼,二十年前才参照神兽朱雀的模样化形成功,只不过无人指点,所以才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雀非雀,鹰非鹰,自诩“火神隼”,两百年来一直镇守此阵,从未被人打扰。 第十九章 觉醒2 火神隼一直对自身化形之事耿耿于怀,而海富贵竟然开口便揭它伤疤,嘲笑它是火毛鸟,实在不可忍,长鸣一声,有如小孩哭啼,尖锐刺耳,振动翅膀流星般的啄向海富贵。 海富贵没想到这鸟飞的这么快,匆匆避让,挥剑斩开,略显狼狈之形。 火神隼心中不免暗自嘲笑:“原来是个不中用的,嘿嘿,看我怎么收拾你!”身形在空中违背常理的快速转身,张口便是一道火焰,呼啸即至,所过之处地面烧结。 海富贵远远便感觉到了这道又快又猛的火焰温度极高,只怕不比道门真火差,出手便是自己目前最厉害招式“两仪生辉”,两道冰寒剑气有如长龙般,上下交错,迎面缠上火焰,用力一绞,火焰顿时熄灭,这冰火相遇在空中激起阵阵气雾。两道冰寒剑气余劲仍在,穿过气雾,再次将火神隼死死缠住。 火神隼心中大叫:“你这道人,真是狡诈!”它以为海富贵先前是故意示弱,然后才借机发力偷袭,那里见过海富贵这等一见面就发绝招的打法,一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过火神隼当然不会束手就擒,它本是精气所化,如今被冰寒剑气所困,奋力之下竟然没有挣脱,而且这道人的剑气好生古怪,冰寒之气竟然能够伤害到由火焰精气所化的它,妖力运转似乎都不那么流畅。火神隼不能束手待毙,猛的身形突然变大几倍,浑身散发出炽热火舌,口中再次一道巨大的火舌,“呲……”的一声,一道冰寒剑气被火舌焚化,消散不见。 海富贵好不容易抢占先机,当然不会让它挣脱,冰息挽浪再次飞出,围绕着被困的火神隼旋转穿梭,一道道如丝剑气加在其身,像是在缠毛线球,只不过用的却是剑气。如今的海富贵刚刚接触到剑气成丝的境界,还需飞剑离手才能释放。 火神隼眼见被围的剑气越来越多,这冰寒剑气不但锋利无比,而且能够侵袭入体,如果它不是精气所化,只怕早已遍体鳞伤。火神隼一边吐出火舌与剑气对抗,身形也在极力挣扎,只要出了这剑气“囚笼”,自己便可钻入岩浆之中,到时补充元气再来斗过。 显然海富贵看出了它的意图,见到火神隼在空中挣扎乱串、左冲右突,一步一步往岩浆靠近。海富贵变幻剑招,剑气如雷,飞剑化成一道冰锥狠狠的将火神隼撞回通道。 火神隼被这一撞,头晕目昏,摔倒在地。这着了陆的鸟就跟上了岸的鱼,再也蹦跶不了几时,海富贵催动体内灵力,化成一道道剑气将它死死困在地上,不多时火神隼便变成了一个人高的冰雕。 这番打斗看似简短轻便,实则凶险异常。若不是海富贵先是言语激怒对方,趁其不备,出手便是全力攻击,打了火神隼个措手不及,谁胜谁败难料。可谓是斗智斗勇,费心又费力。当然海富贵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在智商上碾压一只小鸟。 海富贵收了飞剑,道:“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念及尔修炼不易,我也不想多造杀戮,如果你臣服于我,便饶你一命如何?你不能人言,如果同意便点点头。” “咦,你竟然不理我,看来你是逼我痛下杀手了!”海富贵提起飞剑欲刺。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装可怜?” “哦,我都差点忘记了。”海富贵一拍脑袋,道,“原来你被冰封,动弹不得。好吧,你要是同意,就眨眨眼睛。” 火神隼为了活命,拼命的眨眼,生怕慢了一点就被这道人一剑劈散,千年修炼功亏一篑。 海富贵见火神隼已臣服,正欲将它放出之时,想到一个问题:“且慢,听说尔等精怪有一心神血誓,违者将被天地所诛,你且发个誓言再说。” 没想到这道人竟然知道这等秘闻,火神隼可谓悲呛欲哭,再三犹豫之下,还是性命重要,先臣服于他再说吧。 海富贵收了这火神隼,便不再管它,他也怕火神隼反水,听闻精怪妖兽对誓言极其信服,尤其是以心神起的血誓,违者真的会天地不容,神形俱灭。火神隼倒也乖巧,一直跟在海富贵身边缓缓飞行,本来一路叽叽喳喳,可是海富贵嫌它叫声难听,便让它闭嘴,又嫌它浑身散发的火焰烫人,便让它收了体表的火焰,火神隼现在臣服于他,只能惟命是从咯,本来是一只漂亮炫酷的火神隼,变成了一只暗红羽毛的火鸟。 不多时,海富贵便来到夏象门的阵眼所在,估摸着时间还有一炷香,便盘膝坐下调息,只是此地火焰之力旺盛,海富贵所修的冰霜灵力则极少,一炷香过后,体内灵力也恢复不多。 海富贵估算着一个时辰到了之后,挥出一道剑气,砍断了阵眼,破门而出,只见来到一处十丈宽的高台,四周皆为虚无,火焰熊熊燃烧。 紧接着只见虚空之中,突然被撕开一道口子,跳出两人,正是姜承和夏侯瑾轩。 两人刚刚落地,虚空之中有陆续撕开两道口子,瑕姑娘、暮菖兰和结萝、厉岩四人也破门而出。 见到众人安然无恙,姜承不由松了一口气,道:“真是万幸!大家都未受伤吧?” 众人摇头表示没有,其它三路其实危险不大,所遇到的阵法攻击较夏象门通道要低了一个等级,而且没有阵灵镇守所以大家很顺利的便破开了象门。 此时阵法已破,热气尘雾散去,众人才发现所处高台悬空于岩浆之上,由八条从岩浆洞坑壁周伸出的巨大铁链拉扯固定,四条道路婉曲延伸,连接先前的石门处,还有一条通道在高台另一侧,所通之处,尚未可知。 瑕姑娘突然发海富贵身边跟着的火神隼,惊呼道:“好漂亮的小鸟啊,海公子,你从哪里抓的,这么乖巧听话!”女孩子天生对这种小宠物便是毫无抵抗之力。 海富贵见到瑕姑娘喜欢此物,道:“刚才在里面遇见了此鸟,非得一路跟着我,正好瑕姑娘你喜欢,不如就交给你来收养吧。” 火神隼听到海富贵说起谎话,张口就来,而且面不改色,还能自圆其说,才明白自己栽在这道人手里一点都不冤。自己哪里是要死活跟着你了,分明是你强行要求。火神隼看了看海富贵,意思说:“你真的要把我交给这位女子吗?” 海富贵道:“小鸟,你以后就跟着这位姑娘吧,要乖一点哦!” 火神隼明白他所说的乖一点是何意思,看了看那女子,似乎也不错,起码比这主人好,而且身上似乎有股亲近的气息,便飞了过去,在瑕姑娘身边转着圈欢叫,卖力的讨好新的主人。 瑕姑娘自然愿意收养这么一只可爱的飞禽,打第一眼见到一身暗红羽毛的火神隼便喜欢上了。 小插曲过后,众人再次前进。 瑕姑娘新得了飞禽宠物,满心欢喜,时不时的与之戏耍,因此一路上能听到:“你叫什么名字啊?没有名字,不如就叫你火羽吧,火羽你吃什么呀?火羽,你好乖哦!这是暮姐姐,这是结萝姑娘……”诸如此类的话语。 众人穿过岩浆巨坑之后,再次走过一段通道,来到一处更为宏大的洞穴之内,只不过大家惊叹的不是山腹之内为何出现如此大的空间,而是远处一座宏伟的奇异人面兽首雕像。 这个雕像实在太大了,远超大家的想象。离它还有几十丈时,平视已经看不见雕像的全部,需要仰头才能看见人面兽首雕塑顶端。 面兽首雕塑是由一整座山雕刻而成,手法粗糙,却极具神韵。远远看去,人面兽首雕塑面色森严,眼神凌厉如电,不怒自威,有六只巨大的手臂从后伸出,每只手臂姿势各不相同,两对巨大的尖角,一上一下,下巴张开,有如洞穴,熊熊火焰从中喷出,仅仅一颗普通牙齿便高达一丈。 在这雕像之前,还立有一块巨大石碑,由整块巨石切割而成,高达十丈,竖立在一个巨大的基座之上,基座有两人来高,却只有九个阶梯。 这里的一切现象,显示此地可能是一个巨大的祭坛! 夏侯瑾轩从震撼之中回复过来,喃喃道:“真是意想不到!穿过山腹看见的竟是这般壮观的景色,观此雕像与古书记载的对比,应是蚩尤。” 一听到蚩尤两字,厉岩顿时神情一变,因为蚩尤对妖魔来说太过重要,那是他们的魔族共主,最高魔神。而且姜承似乎感觉在心中一直呼唤自己的那个古老的声音便是从此雕像中发出。 结萝问道:“这么说这个魔冢便是蚩尤之冢了,他很厉害吗?比巫月神殿供的那个女娲还厉害?” 夏侯瑾轩回道:“据书上记载,创世之初,神族与兽族大战,蚩尤正是兽族首领。之后兽族战败,他打开神魔之井将兽族送往魔界,之后就再无记载。蚩尤可说是魔族共主,如此重要人物,他的坟冢既无神族镇压,亦无魔族看守,实难想象。依我之见,此地恐怕并非真正的蚩尤冢所在,由地理来看,与他打开神魔之井处倒有几分关联。” 第十九章 觉醒3 话刚说完,只听见一阵摄人心魂的笑声从四周传来,“呵呵……”。 众人一时竟然寻不到发出声的人,只能判断是个女性。 一道红色闪过,在众人面前突然出现一个裹着火焰的女妖悬浮在空中,不着片缕,诱人身躯藏在火焰中,若隐若现,最让人注意的是,背后竟然伸出一对火焰翅膀。 女妖充满魅惑的声音,自报家门道:“谁说此地无人看守?炎舞在此,谁敢造次?” 瑕姑娘埋怨的道:“不会吧……我还以为乌鸦嘴的乌鸦嘴已经好了……” 不知为何,暮菖兰此时竟然偷看了一眼海富贵,见到他并不似先前见到石门雕塑那般痴迷,脸上而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之色。 姜承走到众人面前,将大家挡在身后,问道:“你便是此地的看守者?” 女火妖炎舞哈哈一笑,道:“我乃火中之精,在此修炼。这里藏有蚩尤之力,擅闯者杀无赦!” 厉岩不禁喝道:“你是此地看守者,应该看得出我们也是魔族后裔,为何阻碍我们?” 炎舞再次呵呵一笑,似乎在嘲笑他,“我才不管你是魔族血脉还是女娲后人,妖魔信奉便是,强者为尊,弱者当死!” 话一说完,闪动翅膀,挥出两道巨大的火浪,向众人扑来。 火浪来势汹汹,姜承只来得及从此放出拳幕,只护住身后两人,而海富贵一直注意炎舞的动静,在她挥出火浪之时,便已御剑而起,一道匹练的冰寒剑气,席卷而上,将扑向众人的火浪“浇灭”干净。 炎舞有些惊讶的道:“没看出你们还有两下子!” 话刚落音,一个三尺大的火球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众人一丈之内,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击,众人猝不及防。 海富贵自一开始便没有说话,全神贯注的盯着女火妖,预防她的偷袭,因此在攻击之时留了余地,此时刚好用上。剑气一转,化成一道激流,险险将火球卸往一旁,撞在远处的洞壁之上,响声哄鸣,回音不绝。 炎舞乃火中之精,对火的掌握远非常人所能理解,释放的火球威力磅礴不说,而且来的悄无声息,毫无踪迹可寻。也不见她念咒,便有一个又一个的巨大火球突然出现在众人一丈范围之内进行攻击。 众人只得围成一个圈便于防御,幸好此时大家修为和历练均有小成,且有姜承和海富贵两人随时支援大家,除开炎舞第一火球让大家措手不及之外,其它的攻击倒也能勉强应付。 这回对方一人便单挑了己方一群,而且还是被对方压着打,只能说实力压倒一切。 炎舞见到自己火球攻击无效,不由咯咯笑道:“我就陪你们这群老鼠好好玩玩!” 众人一听,脸都绿了,敢情对方刚才只是热身活动,可是己方却几乎已经尽了全力。 只见炎舞飞向空中,娇喝一声:“莹烛!”四周凭空聚集了大量火焰蜡烛,手轻轻拂过,一支蜡烛便化成一团巨大火焰向众人扑去,这火焰伤害虽然不如先前的火球,但是范围太大,铺天盖地的的涌来,众人躲无可躲,只能凭借各自手段硬抗,海富贵凭借一把飞剑倒是为大家分担了近一半的伤害。 炎舞每拂过一只火焰蜡烛,便生成一团巨大火焰,众人一时捉襟见肘,手忙脚乱,难以招架,更别说还手。 看她在空中的火焰蜡烛尚且不过用掉两成,众人已经开始坚持不住了,尤其是修为最低的夏侯瑾轩,如果不是有姜承的照顾只怕早已被烧成了灰。 姜承道:“海兄,这样下去不行,需想办法近身,你来掩护我!” 海富贵知道就近身战斗方面,姜承是队伍里最厉害的,点了点头道:“嗯,小心点!这娘们不好对付!” 两道冰寒剑气有如长龙,互相交错,腾空而起,穿透层层火焰,直击炎舞本体。打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有能够造成对自己有伤害的招式出现,如果海富贵的修为深厚一些,这两道穿过火焰之后的冰寒剑气便能击中炎舞,可惜此时,炎舞只是轻挥翅膀,便将剑气化解消散。 炎舞轻描淡写的击散海富贵的两道寒冰剑气之后,正欲嘲笑对方不自量力之时,姜承的炫龙拳已到跟前,姜承早已将体内气劲关注双拳,尾随两道剑气之后而至,只待这一击。炎舞脸色一变,只来得及将火翅护在身前。 只听天空“砰……”的一声,一道身影狠狠的被砸向石碑。 “姜兄!” 姜承的身躯从石碑滑落下来,倒地不起,昏迷不知。本来是完美的一次袭击,可惜对方力量太过强大。 只见炎舞双翅突然变得巨大无比,翅尖竟然多出了一对大钳子,刚才姜承便是被这一对巨大的钳子奋力一击,才被击退倒地。不过姜承的全力一拳,倒也让炎舞不好受。 炎舞变得极其愤怒,因为这两只小老鼠竟然让自己受伤了。双翅骤然展开,两道巨大的流火,前后袭击,快如流星。一道袭向刚才让她受伤的人——姜承;一道袭向人群,首当其冲的竟然是结萝。 此时姜承倒在石碑之下,昏迷不醒,根本躲闪不开,只见一道血影凌空闪过,在流火即将击中姜承之前挡住,右手魔纹密布,一记“魔煞式”轰出。厉岩施展的是魔族血影遁法,比起暮菖兰的采莲踏更快,才能在这极短时间赶在流火击中姜承之前挡住,只不过血影遁法对身体损坏较大,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用。 面对袭向自己流火,结萝一时间竟然不知躲闪,其实结萝使的是蛊毒,攻击无形,但是自身的修为较弱,防御、躲闪方面和夏侯瑾轩不相上下,均是自身的弱项,哪里躲的过这流星一击。 就在她闭上双眼之时,心生绝望之际,只听“砰……”一声巨响,一般飞剑裹着冰寒之气,将这流星一击挡在身前,而持剑之人便是海富贵。海富贵硬接了炎舞的奋力一击,体内气息翻涌不稳,连续后退几步,被结萝一把抵住,才堪堪停止,嘴角挂出一丝鲜血,显然受伤不轻。 而厉岩运起全身魔元之力使出的魔煞式,虽然挡住了炎舞的流火,但是人却收了重伤昏迷不醒,和姜承一起倒在石碑之下。 炎舞见到两人倒地,以为他们已死,便不再理会,转而专心对方海富贵他们。炎舞没想到的是,那个年轻的道人竟然还有些本事,冷哼一声,道:“让你们见识火焰的力量,煌火!” 只见炎舞挥动火焰翅膀,快速旋转,在身边四周形成一道巨大的火焰旋风,越转越快,火焰旋风越来越大,这火焰组成的旋风并不是简单的旋风和火焰威力相加,所过之处,摧枯拉朽,卷进的岩石,瞬间化成灰烬。 面对炎舞发出如此磅礴的一击,海富贵不禁兴起一阵无力感,自己这回应该是招惹到跨等级的boss了,来不及多想,道:“大家合拢过来!”飞剑腾空拉出一道剑气,有如瀑布,也化为一道旋风,将众人护在中间。海富贵能够想到的办法便是以风止风,本来他想使的风云残卷这一守招,面对此时情形,却不知为何下意识的将剑气演化而成一道旋风。 巨大的火焰旋风,将一个小小的剑气旋风包裹在内,似剥笋般的一层层将其剥开,有如布匹撕裂之声,绵绵不断。海富贵只得不停的催发剑气补充自己的剑气旋风。 夏侯瑾轩四人,当然也不能光看戏,依托剑气旋风防护,各自运起自身的手段,攻击外界的火焰旋风。只是炎舞所化的火焰旋风太过巨大凌厉,结萝的蛊毒彻底无效,一靠近火炎旋风即被焚化为一道青烟,夏侯瑾轩以笔墨施法,虽然能攻击到,但是收效甚微;瑕姑娘用暗器手法发出的气劲,打在火炎旋风之上也似湖面雨点,顷刻便逝;暮菖兰的剑气对其威胁倒是最大,手中长剑挥舞极快,一道道剑气劈向火焰旋风,撕开一条条缝隙,可惜威力不足,裂缝稍纵即逝。 众人攻击的术法和剑气刚一碰面便被吹散或撕裂,虽然能够击散部分,但是这一股火焰旋风太过巨大,而且施法者炎舞源源不断的提供灵力,火焰旋风持续不断。众人一时陷入绝境。 海富贵不计损耗的催动剑气与之抗衡,可惜的是,炎舞此时占据地利优势,不但其本身妖元便远比海富贵灵力雄厚,而且可以源源不断的借助地心火焰之力随时补充。面对炎舞的绝招煌火,海富贵一时想不出别的手段与之对抗,也没有更好的手段,只能如此比拼。 海富贵先前在四象归元阵中与火神隼斗了一场,耗费了体内近一半的灵力,先前抵挡炎舞时又受了重伤,消耗不少灵力。身上倒有不少回气丹,但是回气丹只用于救急,补充灵力有限,一日之内往往只有服用第一颗才有效,再服无用。 第十九章 觉醒4 因此须臾过后,海富贵管它回气丹多服有用无用,一颗接一颗跟糖豆一般吞服了下去。可是就算如此,也不过多抗片刻。 终于海富贵体内灵力枯竭一空,一道不详的念头在脑海闪过,这回是真完了!看了看身边的女子,一股不甘从心底涌出,但是又有无能为力,催动最后一道剑气之后,筋疲力尽,身躯缓缓倒下。这种灵力完全枯竭的感觉真不好受,头晕胀痛呕心欲吐,经脉迸裂有如刀绞,手脚无力四肢发抖。最麻烦的是,海富贵灵力枯竭,再也压制不住先前所受伤势,一口鲜血喷在地上。 暮菖兰见到海富贵略带愧疚之色,瘫倒在地,心头不禁一软,自己以前是不是对他太过分刻薄了些,不过此时说这些已经晚了。 剑气旋风失去了剑气的支持本应立即被火焰旋风所攻破,但是此时突生变故,飞剑冰息挽浪突然寒气大涨,有如地泉翻涌。原来是一尘加在飞剑上的第一道封印被自行解开。这道封印本应在海富贵金丹大成,进入炼罡境界时才能解开,此时受了与之想克的火焰之精的挑衅所致,护主心切之下竟然自行解封。 这突然解封的冰霜之气,也只能暂时抵抗,没有人操作使用的话,难以持续,而且修成剑灵的飞剑没有了主人的驾驭,失去了灵力的催动,便会掉落下来,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海富贵瘫倒在地时脑海中似乎听到一个娇媚的声音:“唉,奴家跟着这个主人算是不得安息了!”不知是何人又从何所说,只是觉得似乎对自己没有恶意。 此时驾驭冰息挽浪的自然是雪妖,自上回在神降密境与骨蛇一战中,舍身救了海富贵之后,辛苦修炼所得灵力消耗一空,不得不再次沉寂在冰魄玄玉修炼,最近海富贵过了一段安稳日子,雪妖也得以恢复灵力,只可惜她的主人不省心,这不又要挂了,不得不从冰魄玄玉飞出,投进飞剑冰息挽浪,大家先前都在全力御敌,谁也没有注意到雪妖出手的事情,只是觉得海富贵这边飞剑甚是神奇,竟然能自动护主,蜀山派果然底蕴深厚! 雪妖本是天地精灵所化,与飞剑结合即可为剑灵,而且冰息挽浪与她属性相近,一时之间倒也操作熟练,只是未修剑术,无法使出剑气攻击,单凭一身妖元和冰息挽浪所携带冰霜之气,将飞剑快速飞舞,将火焰旋风阻挡在外,威力大打折扣,而且不能持久。幸好她与炎舞相生相克,一时倒也能够抵挡。 只是炎舞占据地利,且修为远胜于与她,只怕雪妖落败也不过是一时三刻的事情。炎舞感觉到了雪妖的存在,不由问道:“你我同是天地精灵,为何你要帮助这群人类。” 雪妖此时没有回话,只是传出一道神识回复:“他是我侍奉的主人,我和他同生共死!你要伤他,便是与我为敌。” 炎舞一阵发笑,“哈……,你既然自甘堕落,甘愿为奴,我便成全你!”火焰旋风再次变大,由先前的淡红变成了暗红。雪妖顿时感到压力剧增,难以招架,飞剑也变得左右拙促。时而会有火焰旋风攻入,夏侯瑾轩四人只得放弃攻击,专注防守。 眼见攻入的火焰旋风越来越多,雪妖顾不上五人,只能守护住自己的主人,其他人她也懒的管,倒在地上的海富贵,一筹莫展,眼睁睁的看着火焰旋风将四人淹没。 炎舞见到这群老鼠即将被自己的火焰焚尽,突然感觉到身后一股危及生命的恐怖气息,回头一看,惊讶道:“咦?你这个家伙,怎么有跟蚩尤相似的味道?”回答她的是一股冲天剑形魔气。 原来姜承被先前炎舞巨翅一击,击退倒在石碑之下,并未失去意识,但是却发生了意外。姜承手撑石碑,正要起来之时,从石碑内传来一股磅礴的魔气,如江河一般涌进自己体内,并听到一个久远苍老的声音。 “吾之血脉,承受吾之意念,以其为引,尔将觉醒。” 此言对于姜承而言,有如水珠落入热油,顿时体内血液沸腾起来,体内魔气再也不收控制,肆意乱窜,比起品剑大会比武之时强烈百倍,加上从石碑内如江河倒卸般传来的魔气,姜承意识瞬间被击溃,自然倒地不起,动弹不得,但是体内变化却是翻天覆地,经脉凸显有如蛇走。 对于外界的打斗,姜承毫无知觉,短短一刻钟,又似过了一千年。那股久远苍老的声音再次在姜承脑海响起:“承受吾之意念,觉醒……”。 姜承从痛苦中醒来,发现自己体内多了一股庞大无比的力量,像是要把自己撑爆一样,充斥全身经脉,额头发烫,姜承需要发泄。正好此时看到夏侯瑾轩他们被火焰旋风淹没一幕,血红的眼睛,凶光毕露,双手朝天一握举,一股魔气而起,凝成一柄高达百丈的巨形魔影虚剑,狠狠的斩向炎舞。 面对这把巨形魔影虚剑,炎舞感受到其蕴含一股毁天灭地般的气息,一股血脉压制使她心中战栗不安,竟然忘记了躲闪,被魔剑一剑劈散,化成漫天的火雨,散落一地。 见到炎舞消失,飞剑冰息挽浪也似乎耗尽了最后一丝灵力,跌落在海富贵身旁。 姜承一剑劈散炎舞后,和众人说了觉醒缘由,众人暗自庆幸。姜承探查到自己的身世之后,便不再停留,背起受伤昏迷的厉岩,众人原路返回,一路顺利无事。 出了洞口遇到两个衣衫褴褛的妖魔。乃是聚集在魔冢西边十里处的覆天顶的一伙妖魔,听到魔冢传出轰鸣之响,动静较大,便派出这两妖魔前来探查。 两妖魔一名为风斗、一名为半山,见到姜承额头上的奇异魔纹,立马拜倒在地,大呼姜承为蚩尤大神的后人,并称他为“魔君”,是人界所有半魔的共主。然后说起覆天顶的妖魔部分是早先居住在此,但是大部分都是为了躲避人类围杀才聚集在此,因为有着蚩尤冢(魔族称魔冢为蚩尤冢),散发的魔气所致,人类难以攻入,才得以苟残。恳求姜承前往覆天顶。 姜承自从蚩尤血脉觉醒之后,对妖魔多了一番莫名的亲近,见到二人说的诚恳不似作假,便答应了下来。 为了避免妖魔的仇视,暮菖兰他们则自称是“魔君大人”的手下,也一同前往。 到达覆天顶之后,长老洛祈年亲自在主殿接见,听闻姜承一击便打败火灵炎舞,才确认传闻是真的。于是向众人讲述,人间妖魔内的一个传闻:人间可能尚存有蚩尤后裔,是为魔君!为人界半魔共主,将领导和庇护人间的半魔,带领他们走向辉煌。 所谓魔冢并非埋葬蚩尤所在之地,而是数千年前,蚩尤正是在此处打开了神魔之井通道,将大多数的部众送往了魔界。此地魔冢,便是古时蚩尤的一处祭坛。 蚩尤陨落之后,留在人间的妖魔失去了领袖,便如丧家之犬,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被人类围剿追杀。而此地偏僻,加上上山的路上散有一些蚩尤冢中飘出的魔气,使得周围渺无人烟,人类难以靠近。 于是慢慢的就有些弱小的妖魔隐居到了这里。不过此地环境极差,这些妖魔先人们挣扎求生、苟延残喘,一日*比一日希望有一天蚩尤能重现人界,再开神魔之井,带大家去魔界生活。于是便有了这么一个魔君的传闻,或者说是祈望吧。日子越久,相信的人反而越多,他们都相信,蚩尤的后裔,终有一日魔君会出现在我们面前,成为人界所有半魔的共主,他拥有无上的力量,将领导和保护他们,给他们带来能安然生活。 而如今,他们等到了,这个人就是姜承,尤其是姜承额头上的魔纹和族类故老相传石壁上刻画蚩尤一族的魔纹完全一致。 就在此时,有妖魔报告说,通往蚩尤冢的那条路塌了!山上的魔气也散了!原来这附近的魔气均为魔冢祭坛石碑所散发出,此时石碑的魔气均已灌注姜承体内,这魔冢周围的魔气自然也消散了。 但是这魔气是覆天顶妖魔的防御人类攻击的最大屏障,如今突然消散,所有妖魔人心惶惶,惊恐万分。幸好此时魔君大人出现,一齐拜倒在地,恳求姜承领导他们。 覆天顶的所有魔族、妖类、半魔都诚心拜服,原尊姜承为主上,姜承见到眼前这群衣衫褴,面黄肌瘦,有许多竟然带有伤残的妖魔,似乎心得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你应该领导他们,这是你天生的使命!于是姜承答应了他们,成了覆天顶的魔君。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说明:本来这一章许多和原著雷同的情节需一笔带过,因情节需要或是要做些铺垫,不得不如此,就当是凑字数吧。) 第二十章 谋划1 第二十章谋划 上回说到覆天顶的妖魔尊奉姜承为魔君。海富贵一行人也跟随上了覆天顶,在覆天顶议事结束后,暂时在大殿后面厢房落宿。 对于姜承成为魔君一事海富贵未作任何阻拦,因为姜承是他知道的两位主角之一,他不想过多干涉主角的人生轨迹。 从走上覆天顶这一路以来,海富贵见到的都是破败不堪的房屋,面黄饥瘦的居民,虽然是体型各异的妖魔,却无精打采、极其消沉。偶尔从路边房内探出脑袋的小妖魔,也是眼眶深陷,手脚瘦小。这哪里是一群妖魔,这分明是一群灾民!覆天顶的大殿倒是颇有规模,房屋完整,看样子时常有修葺,毕竟这是他们心中的圣地,最后的希望所在。 但是有一人却不太高兴,那便是夏侯瑾轩,他本是四大世家的弟子,与姜承自幼交好,情如手足,他可以不在乎姜承妖魔的身份,但是如今姜承成了魔君,将带领天下妖魔与人类为敌,这似乎变的让他越来越不不认识了。 先前在覆天顶大殿之内,夏侯瑾轩迫于局势不便阻挠,待大殿议事结束后,本想立刻找姜承谈谈。只是姜承初担大任,手上事情众多,待得空时,已是入夜。夏侯瑾轩犹豫再三,还是连夜找到姜承,将心中所想与他言明。 海富贵听得二人交谈许久,期间似乎有所争执,最后见到夏侯瑾轩有些愤然、失望的走了出来。 第二天,服下治伤丹药的厉岩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仅管还很虚弱,但人已清醒,听到姜承成为了魔君,这是他一直期盼的,立马挣扎起床,向姜承效忠,尊为主上。也得亏他是半魔之躯,抵抗和恢复远超于常人。 海富贵见到姜承已经渐渐有一方霸主之势,也不知该不该为他高兴,索性不去想,走出覆天顶大殿,信步行走在破旧的小巷中。 昨天来的匆忙,未多加留意,此时才发现覆天顶规模颇大,依稀能看出大镇的模样,建在一座巨大的山峰顶部,两面临崖,易守难攻,仅有两条道路可通往山顶,一条便是已经塌陷的后山小路,也就是海富贵他们上山的那条,另一条在对面,依旧道路陡峭,难以行进,称为绝行天途。山顶面积颇大,如果稍加休整规划,可容纳一两万人。 只不过此地环境极差,远离世俗城市,补给不易,周围受魔冢影响,荒凉一片,难以生存,不然倒是一个占山为王的好寨子。 海富贵覆天顶的居民住区,四处乱逛,也没什么目的,走到哪算哪,突然看见瑕姑娘,四周围着一群衣裳破旧面容饥瘦的小妖魔,瑕姑娘将随身的食物一一发放,火羽(火神隼)也在凑热闹,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可惜人多食物少,最后也只得遗憾的告诉大家没有了,小妖魔们这才不舍的离开。 “这里的妖魔真苦。”瑕姑娘见到海富贵走了过来,感叹的道,“原本我以为当初行走江湖卖艺漂泊时已经够辛苦的了,现在回想起来当初我有饭吃,有衣穿比起这里的妖魔要幸福的多。唉,也不知道这种妖魔有什么罪孽,被人如此这般追杀。” 海富贵本想逗逗火羽,见它离自己远远的,也就算了。听了瑕姑娘的感慨,不由道:“世间本来便是如此,弱肉强食,如果人类生活在魔界,或许和这里的妖魔一个惨状。” “海公子,为什么人类和妖魔不能像你所说的那样好好相处呢,大家和和气气的不挺好吗?为什么非的打打杀杀呢?”瑕姑娘感慨的问道,这是她自公审大会时听到海富贵对妖魔的看法后,心中思考的问题,以前倒没在意,此时见到这些妖魔生活现状,才明白一直被人类流传的凶狠残忍的妖魔过的如此凄惨,不禁更加认可海富贵的观点。 但是这个问题对于海富贵来说也是个难题,他无奈的耸了耸肩,道:“这个,我也没找到答案,如果我哪天知道了,一定告诉你。” 瑕姑娘一时陷入沉思。海富贵见她眉头紧闭,实在不愿意看见这位本应开心大笑,欢快跳舞的姑娘被这些不该有的忧愁所困扰,于是道:“夏侯兄昨晚似乎和姜兄有些观念冲突,此时神情闷闷不乐,不如你去开导开导他?” 瑕姑娘立马回道:“哼……,这个乌鸦嘴……,唉,算了,这个闷葫芦别人不问,肯定会一直憋在心里的,我去找找他。” 能这么肆无忌惮的跟夏侯瑾轩说话的也就只有瑕姑娘了,所以,劝说开导他的事情还是只能交给瑕姑娘来办。 海富贵继续在镇子内走了走,初步估算,这覆天顶的居民老少加起来足有上千人,可惜强壮有力的年轻人男女加起来都不足两百。这里所有妖魔对人类都怀有警惕之心,甚至不欢迎,见到海富贵时,不是远远躲开,便是低头匆匆走过,一个时辰后,把覆天顶走了个遍,于是回了覆天顶大殿。 见到姜承在大殿的后院的石桌旁发呆,似乎在沉思,或许是在忧心覆天顶的未来,嘴里喃喃有词,见到海富贵,便停了下来。 海富贵来时之听到最后一句,似乎是什么“……以王之牺牲换取国之昌盛。”也不知在思索什么,走了过去,道:“姜兄,你这覆天顶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姜承原以为海富贵也是来劝说自己卸掉魔君的位置和责任,对于海富贵,姜承的感情很复杂,可谓生死之交,自己欠他太多。他帮助自己在公审大会安然脱离,又协助自己进入蚩尤冢唤醒了血脉,而且对千峰岭山寨弟子有着活命之恩,如果他要真提出什么条件,自己还真不便拒绝。没想到开口竟然是谈起了覆天顶的现状,一时没反应过来,道:“海兄,你……这话从何说起?” 海富贵在姜承旁边,捡了根石凳,坐了下来,道:“姜兄,你要统领天下妖魔,这个目标宏源伟大,不过首先还是得解决部下的温饱问题吧,眼下覆天顶缺衣少粮,你有何打算呢?” 这个问题刚好是姜承先前思索的事情,叹了口气,道:“眼下覆天顶可谓家徒四壁正是一贫如洗的时候,他们虽然尊我为魔君,可是不瞒海兄,我实在不知如何带领他们走出困境,海兄可有良策教我?”既然你这么问,想必是有计策应付。 海富贵回道:“那就要问姜兄今后的打算了。是占山为王,还是开宗立派,或是割地自立?” “三者有何区别?”姜承继续问道。 海富贵迟吟一声道:“呃……,占山为王,我倒是有几个主意可以参考;开宗立派之事,我不甚了解,只能出几个馊主意;割地自立嘛,只怕你我便是生死敌人,什么也不用说了。”这话说的平平淡淡,毫无杀气,但是其坚决果断之意,让人心惊胆寒。 姜承哈哈一笑,道:“海兄,我并无与世间人族为敌之意,只是想给天下被迫害的妖魔一个安身立命所在,海兄当日在公审大会所言,我仍记忆犹新,不敢忘记。” 海富贵这才叹了叹气,道:“唉,如今人类对妖魔的观念仍旧不变,一旦与之接触,只怕便是你死我活的结果,妖魔要想存活,要么与之正面对抗,要么暗中活动行事。如果选择正面对抗,那么不过是悲剧重演。所以只能暗中活动行事,而且姜兄需严格约束部众,轻易不可与人类冲突,哪怕吃些小亏也算了,待时日一长,人类对妖魔的态度自会改观。不知姜兄能否做到?” 如果是厉岩的话,以他宁折勿弯的性子,肯定不会答应,海富贵也根本不会和他说这番话,但是对于姜承,海富贵选择试一把,一切听凭天意。 显然姜承内心极为挣扎,如果暗中活动,等于向人类服软,丢弃了蚩尤血统的骄傲和尊严,但是海富贵所言却句句在理,姜承出自四大世家,当然知道江湖正派人士的力量有多大,而且还有蜀山派这等神秘莫测的道门,观海富贵一人,便知蜀山派的强大可怕之处。 最终姜承还是选择了后者,道:“时也,命也,也罢,便按海兄所说,暗中行事。”其实他内心深处也有一丝不愿与人类为敌。 海富贵不由暗自佩服姜承大丈夫能屈能伸,道:“姜兄仁义!对于覆天顶的发展我计划分三步走,首先就是要解决目前的窘迫生活状态,说俗一点就是要赚钱!说到赚钱嘛,我倒是有几个主意。” 姜承知道海富贵有赚钱的本事,从品剑大会之时便看出了,道:“海兄的商道,我早有接触,深感佩服,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姜承不着痕迹的赞了一声。 海富贵自然谦虚几句,于是开始向姜承讲述自己对覆天顶未来发展的一些看法和建议:“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以此地现状自然没有屯田种地的可能,那么就只能靠山吃山了,当日在魔冢时,我观其洞穴内含大量品质极高的铁矿铜矿,而中原缺铁和铜,姜兄可派人开采,与中原商人换取粮食物资。” 姜承想起海富贵当时在石壁上扣火焰晶石,大家还取笑他贪财,如今看来他有深意,所思甚远,所以姜承越来越看不明白眼前这个道士了。 海富贵接着说:“一开始,当然只能卖铁矿石和铜矿石,待众人生活改善后,可召集年轻有力的好手,进行冶炼、锻造,不过打铁的法子我不会,这妖魔众多,总有几个会的吧。” 姜承道:“折剑山庄内便有一等一的炼铁和锻造秘法,我年少之时也有涉猎。” 海富贵一拍手,道:“那就更好了,不过你可想好哦,你要是把折剑山庄的锻造秘法传了出去,小心欧阳盟主杀上覆天顶找你算账!” 见到姜承脸上变幻莫定的表情,海富贵一阵好笑,道:“别想那么多了,传些基本炼铁和锻造法子,还是没问题的,毕竟折剑山庄走的是高端精品路线,覆天顶就走平民路线即可,影响不到折剑山庄的生意。” 第二十章 谋划2 姜承这才放下心里,不过总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些对不起养育自己的恩师。想到一个问题,道:“如果炼铁锻造,那便需要火煤。” “可以就地取材。”海富贵道:“覆天顶四周群山环绕,树木众多,砍树烧炭炼铁即可,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们砍树的时候,砍一棵留一棵,砍一棵栽一棵。”毕竟海富贵前世时受可持续发展的影响,能够力所能及的保护环境还是需要的。 姜承不懂海富贵为何要提这个奇怪的请求,不过既然他提出来了,便按他说的办吧,仅管麻烦了些。只要自己能够炼铁锻造,那么对覆天顶的武力是一个巨大的提升,大家也多了一份自保手段。 不过他又被海富贵接下来一句弄得哭笑不得,只听海富贵笑嘻嘻的道:“如果你们用地心之火炼铁锻造也无不可,不过引地心之火乃是折剑山庄的根基所在,你要真偷偷用了,就要准备好和你师傅开战。” “别说我不懂此法,就是知道也不会使用。”姜承哭笑不得的道:“师傅待我恩重如山,我可不能做出如此忘恩负义的事情!”当初欧阳英对姜承提起过,引地心之火炼铁锻造乃是折剑山庄的根基,还有打算将此秘法传授于他,但是他志不在此,便不了了事。 海富贵接着道:“所谓要致富,先修路,路不好,一切都是扯淡,我向人打听了,从此地向北三十里,有条河,名为漓江,与汌水相接,可直达大江。所以现在最迫切的事情第一件便是在漓江修建码头,并派人探查漓江可行驶船只大小,顺便清理江中的暗礁;第二就是修一条直达漓江的路,哪怕小路也行。” 也不知道他的修路致富明言是哪位圣人所传,不过姜承认为海富贵说的没错,虽然言辞吊儿郎当,看似儿戏,却句句在理。突然姜承想到,似乎大家忽略了一个问题,道:“要是中原商人发现了妖魔身份,不与我们进行交易怎么办?” 哪知海富贵神秘一笑,道:“中原商人唯利是图,就算知道你们妖魔身份又如何?古时商人资敌卖国的事情还少?不过你们倒是要防备商人的故意压价,甚至赖账!这个倒是比较麻烦。”海富贵一时陷入沉思,片刻后道:“只能多找商家,被占些小便宜也就算了。至于寻找商家的事情便交给我来办吧,到时候我再与姜兄联系。” 其实他心里有一计策未必用的上,所以没有说出来。如果姜承要是知道的话,只怕会说:“海兄,你果然是天生的商人!” 见到海富贵说的头头是道,思虑周全,姜承不禁动了心思,道:“海兄,你如此多谋,不如你就此加入我覆天顶,担任右护法如何?”右护法乃魔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海富贵笑了笑道:“好啊,等你打得过我师尊再说吧!” 抛开两人立场不谈,以姜承对海富贵的了解,只怕他对这些并未太多兴致,志不在此,婉言拒绝是意料当中的事情。姜承不无遗憾的道:“海兄淡泊名利,洒脱飘逸,姜承强人所难了。不知海兄所说第二步如何走?” 海富贵道:“计划中的第二步实施的前提,是目前计划实施的结果,此时提及未免过早,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待覆天顶发展有了起色,再谈第二步也不迟。” 两人再次商量了些细节问题,姜承只觉得海富贵似乎无所不懂,但他明明是一个走船人家出身,如果不是有时说的话不三不四,谁都认为他是王侯将相之后。哪里又知道海富贵只是多了几千年的劳动人民总结的智慧知识而已。两人相谈到午后方结束,海富贵不忘记嘱咐道:“姜兄,覆天顶发展的关键还是需要你约束部下,切记不可和人类再起冲突,为了妖魔有个长久的今后,哪怕暂时吃些亏,也是值得的。” 姜承自然是一口答应。不过将来的事谁说的准呢? 夏侯瑾轩对瑕姑娘吐完苦水后,心情好多了,看姜承的目光也不再是愤愤然了,二人恢复以往。不过却提出辞别,并说愿意派人送些粮食物资,帮助覆天顶的妖魔缓解目前的困境。他是夏侯世家的少主,家大业大,倒也不算难事,而且夏侯家拥有神州最多的船只,几船物资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瑕姑娘自然也是和夏侯瑾轩一起走,商定去继续寻找神农鼎;暮菖兰也和瑕姑娘一起;结萝说要回青木居;海富贵当然也是跟着某个姑娘家走咯。 第二天,清晨,厉岩坚持带伤出行和姜承一起给海富贵他们送行,一直出了覆天顶,才止住脚步,众人依依惜别。 海富贵故意让夏侯瑾轩他们先走了几十丈,才对姜承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未来命途如何难以预料。还请姜兄严于律下,如果我见到有妖魔为非作歹,荼毒生灵的话,可不会先问你的意见的。” “那是自然。”姜承道。 最后海富贵再三犹豫,还是决定说:“姜兄,你我虽然是朋友,但是如果你真的走到了人类的对立面,你将面对的第一个对手便是我!” 姜承道:“记得一个朋友说过‘其实只要意气相投,又何必计较身世有别。即便他日因立场不同而刀兵相见,这份情谊还是在的。’不管未来如何,你我永远是兄弟,如果真到了兵戎相见之时,我所欠你甚多,必饶你三回!”姜承是个实诚人,不愿欠人恩情。 海富贵笑了笑道:“谁说我就一定打不过你了?虽然你觉醒了血脉,但我蜀山剑术也不是吃素的,到时你未必就一定能赢我!”其实海富贵知道就凭借姜承击败火灵炎舞的那一击所展现的力量,只怕远超自己目前修为,如果自己修炼不够快的话,在其面前走不过三五回合,所以心里其实在说:“不是说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吗?起码先饶个百八十回,这还只是利息!”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伸出手掌在空中一击,声音响亮,回荡整个山谷。 不过海富贵在转过身后,连忙将手在道袍上擦了擦,心里嘀咕道:“也不知道魔族的性取向如何,不会引起什么误会吧,像你这么帅到掉渣、酷到没朋友的有为青年,怎么会没有红颜相随呢?难不成……?”想到这,海富贵再次擦了擦手,一溜烟的跑了。(逗比恶搞段落,可以去掉,当作笑话。) 瑕姑娘四人见到海富贵一个人又留在后面,和姜承两人又说又笑,不禁问道:“海公子,你和姜小哥两人神神秘秘的在说什么啊?有说又笑的样子。” 这话要换做其他人问肯定会显得极为唐突,但是海富贵知道瑕姑娘并非有意,而是她本性如此,纯粹好奇或者是关心,但是海富贵有意隐瞒,于是谎话张口就来,道:“也没什么,我跟姜小哥说了些男人间的私事?” “私事?”瑕姑娘更加奇怪了,道,“我们也是姜小哥的朋友,男人的事,不让我们女人知道也就算了,为何也不跟乌鸦嘴说呀?” 海富贵连忙道:“夏侯兄,你可别多心了,有些事情只怕夏侯兄脸皮薄,不便说出口。”海富贵连忙解释道:“我跟姜兄说,现在他当了魔君,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找个女人成家了,想必魔君妃子还是挺吸引人的,不愁讨不到老婆。” 三个女人齐齐啐了一口,暮菖兰低声笑骂道:“真是没个正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过这事还真像海富贵的行事风格,搞不好说的便是这回事。本来暮菖兰修为在四人中最为深厚,依稀听到些内容,被他这么一胡乱打岔,也就没再多想。 夏侯瑾轩是个实诚的孩子,一本正经的道:“海兄,千万不要做此等莽撞之事,姜兄他心中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并非只有女人才八卦的,男人也八卦,至少海富贵是,他顿时兴致高涨,连忙问道:“谁啊?姜兄这木头喜欢哪个姑娘?漂亮吗?性格如何?对方喜欢他么?” 见到海富贵如此迫切的追问,夏侯瑾轩倒不好意思不说,心里对姜承说了声抱歉,反正海富贵不是外人,于是道:“姜兄和欧阳世家的二小姐,自幼相识,两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但是姜兄一直未表露心迹,所以这等事情,还是不要宣张的好,传出去对姑娘家的名声不好。”这时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私定终身的事情,难免会让人笑话,尤其还是说某姑娘家喜欢对方。 海富贵对欧阳倩有过一面之缘,记得是一位体弱多病却秀外慧中的女子,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她,倒是姜兄的良配,不过如今他们二人的身份……,唉,前路艰难啊。”难道每个主角的爱情都是如此这般的婉转曲折、凄惨悲凉吗? “姜小哥心地善良,待人真诚,可是命运弄人,希望他和倩姑娘能有个美好的将来。”瑕姑娘有些伤感的说。 海富贵道:“那是自然,所谓有情人终成兄妹。”见到四人奇怪的看着自己,才反应过来,连忙改口道,“哦!不,有情人终成眷属,相信他们肯定会在一起的。” 四人均不再说话,似乎一心赶路的样子,不过海富贵看出他们各有心事,一路上也不再插科打诨。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一章 授技1 第二十一章授技 且说海富贵五人,下了覆天顶,前往云来石处。 云来石离此地尚有一段较远的路程,而此地偏僻,人烟罕见,连条小路都找不到,而天空云雾袅袅,可见度较低,因此大家只是认准一个方向前进。幸好海富贵五人有着修为在身,跋山涉水,穿梭树林的倒也不难。 但是这一片树林似乎有些古怪,树林密不透光,有如夜晚,地上落叶覆脚,这里的树木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整个树林只有这一种不知名的老树树干枯萎,枝叶极少,枝干倒挺多。除了踩着树叶断枝沙沙作响,再无声息,安静的不寻常,海富贵不由聚敛心神,运转体内灵力灌注飞剑,小心提防意外的到来。 结萝道:“这里的气息好古怪,让人好不舒服呀。” “没有啊,”瑕姑娘道:“我倒觉得挺好的。” 暮菖兰道:“大家小心点,这片森林似乎有些不寻常。” “你们说会不会有鬼?”海富贵小声的插了一句。 夏侯瑾轩有些紧张的道:“像上回楼兰王那样?应该不会吧!” 瑕姑娘道:“海公子,你可别和大少爷一样,成了乌鸦嘴哦!”对于夏侯瑾轩每次猜测不良之事必中的事情,她深有体会,队伍有一个乌鸦嘴就行了,不想要第二个。 海富贵只好闭上嘴巴,本想开个玩笑,让大家别这么紧张,放松一点。但是显然这片奇怪神秘的树林给大家的压力极大。 五人在树林里,小心翼翼的行走了一个时辰,突然,前方出现一团光亮。 结萝幸喜道:“看,前面亮了,马上就要走出这地方了。” 树林边缘竟然有一圈树藤,海富贵似乎想起,好像先前走进这片树林之时也见过这种树藤,五人小心的避开树藤走了出来。 有惊无险的走出这片怪异树林,五人均暗自松了一口气,结萝道:“总算出来了,这片林子好奇怪,竟然没听村里人提起过。” 按行走路程估算,青木居离此地不过两三百里,有这么一片怪异的树林,她竟然不知道。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大家可能走错路了。 不过好在已经出了树林,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小山谷,与树林恍如两个天地,山谷谈不上鸟语花香,但是却郁郁葱葱,一条山涧从山谷另一边急速流下,让众人更加惊奇的是,山谷内竟然有一座茅草房屋。看样子似乎还有人居住。 海富贵五人,朝茅草房屋走去,如若有人,问个路也好。 离茅草房屋尚有几十丈远,便听到有咳嗽声响起,听声音似乎是一个老媪。茅草房屋前有个篱笆围成的小院子,院子里两侧种有菜瓜,有只黑猫趴在门口,懒懒的躺在地上晒着太阳。 夏侯瑾轩礼貌的喊道:“老人家,方便问个路吗?” 屋内又传出一声咳嗽,听得出是多年的疾病所致,接着屋内老媪道:“院门没锁,有事进来歇息说话。”声音苍老,却不显衰弱,听声音倒不像是个久病缠身的老人。 主人相请,倒也不便推辞,推开篱笆小门走了进去,院子里连个坐的地方没有,也不知道她说的歇息是不是席地而坐。而屋内再无声讯传出,众人也只好在院子四周打量,看看四周的风景。 海富贵顺手摘了根菜园子里的黄瓜,用道袍衣角擦了擦,咬了一口,赞道:“味道不错,清脆爽口,挺嫩的,要不要来一根。”突然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连忙道:“算了,想必你们也不饿。” 四人看着海富贵如此冒失,相互看了看,似乎在说:“眼前这位真的是蜀山弟子?”未经主人允许,便擅自摘东西。 结萝道:“苗疆之人,善于用毒,你就不怕中毒?” 海富贵嘴里含着一口黄瓜,囔囔吾吾的道:“哪有人会在自己家种的蔬菜里下毒啊,又不是防贼。” 瑕姑娘看不下去了,道:“海公子,那也不能不问自取啊,虽然仅是一根黄瓜。” “此地主人盛情相邀,”海富贵咽下最后一口黄瓜,丢掉黄瓜屁股,道:“想必也不会在意一根瓜。” 四人说不过他,只得装作不理他。 谁邀请你了呀?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脸皮这么厚,哦,不对,你第一次见到暮姑娘脸皮就挺厚的。瑕姑娘不禁低声嘟囔了一句:“吃吧,吃吧,吃坏肚子才好!” 一炷香*功夫后,茅草房屋大门打开,出来一位年逾七十的古稀老媪,身着一身深色老人苗服,一头灰发,满脸皱纹,双眼浑浊,躬身驼背,瘦小枯萎的手里拄着一根奇异拐杖,杖头雕刻有一只蜘蛛,杖身布满怪异纹路。除开这根拐杖,其它一切和青木居的老人一模一样。 结萝见到老媪竟然是黑苗族服饰,连忙行礼道:“结萝见过阿达。”阿达是苗族对年老的长辈老婆婆的尊称, 老媪看了一眼结萝道:“哦,原来你是阿燕的徒弟!不错,阿燕性子沉闷,又被世俗缠身,你跟着她能学成这样,天赋不错!” “您认识师父?”阿燕是结萝师父的名字。结萝师父蛊婆在族内声望辈分极高,因此黑苗族的人都叫她蛊婆,而此人竟然直呼蛊婆的名字,肯定和师父有渊源。 海富贵见状,心中庆幸,真是太好了,原来是熟人。 老媪又是一阵咳嗽,简单的道:“我是她师父!” 此言犹如一记春雷,在众人耳边轰然震响,没想到他竟然是蛊婆的师父。结萝立马拜倒在地:“弟子拜见师祖!”结萝很小的时候听起蛊婆谈起过,有一位师祖隐居在苗疆深处的事情。 老媪本是苗族上一代的蛊婆,名为甘蓝,不知是何原因,自二十年前隐居此地便再未出去过。 甘蓝点了点头,道:“你叫我一声师祖,可是我却未传你任何本事,这里有两只小动物,就送给你吧。” 她说的小动物,也确实是“小动物”,不知何时结萝肩膀上突然出现两只小狗般大小的蜘蛛,一黑一绿。 海富贵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蜘蛛!这是他前世带来的毛病,一时半会估计难改。只见他立马跳开,觉得不够远,再退了两步,伸手指着道:“这也算动物!”当初面对苍葭没有吓的腿软,一是为了救希桓,二是苍葭乃人面蜘蛛,对他来说恐怖级别要低两级。 “当然是啦!”结萝一见的这两只蛊宠蜘蛛,立马就喜欢上了,回了海富贵一句,便不再理他,向甘蓝拜谢道,“多谢师祖赐下蛊宠!” 结萝对这两只蜘蛛喜爱有加,她修的是蛊术,自然感觉的出这两只蜘蛛的不同之处,乃修蛊之人精心培养蛊宠,起码有五十年以上的修为,威力非比寻常。 蛊宠不但可单独作战,也可与修蛊者配合,有着诸多变化,修蛊者还可战斗时借助蛊宠的力量,瞬间提高修为。当然蛊宠种类也多,大多是些小动物,比如蝎子、毒蛇、蜘蛛等,有些强大的蛊宠比培养它的主人都要来的厉害。而且像这种成对组合的蛊宠更是难得,每多一只威力增加两倍。 甘蓝将培养多年的珍贵蛊宠送了出去,似乎并未显得不舍,面色不改的道:“这两个家伙,陪了我在这荒山老林里几十年,不想让它们随我终老此地,送给你也是缘分所致,还希望你能够善待它们。” 说到这,两只蛊宠蜘蛛竟然跳上甘蓝的肩膀,拳头大的脑袋轻轻摩挲她的脸庞,万分不舍的样子。甘蓝露出慈爱的笑容,道:“好了,好了,去吧!”说完,重重的咳嗽了一阵,比以往都要严重,看其样子像是要背过气去一样,结萝连忙在她后背轻轻拍打,助其减轻痛苦。 见到她如此痛苦,海富贵不禁心中一软,拿出一颗丹药道:“老人家,我这有颗雪参蛇胆丸,对清肺去热,治疗咳嗽颇有疗效。不如您试试?” 甘蓝好不容易缓过来后,重重的喘着气,道:“我这是多年的旧疾,你不需担心。” 其实甘蓝之所以刚才突然加重咳嗽,乃是她自行断了和蛊宠的心神联系,对心神伤害极大。结萝未听说过有人主动隔断心神解散蛊宠的事情,自然不知道这里头的隐情。甘蓝一是看重结萝蛊术的天赋;二是不愿两只培养几十年的蛊宠随着自己一起死去,所以才将两只蛊宠传给自己的徒孙。 海富贵见到这老媪似乎对自己没什么好感,于是也不再多嘴,看到那两只巨大的蜘蛛,突然如小儿啼哭般的,叫了三声,不由心头一麻,再退两步。 瑕姑娘见到海富贵害怕,不由暗自对暮菖兰笑道:“暮姐姐,你看海公子模样,总算有个能制服他的了。” 暮菖兰道:“所谓一物降一物,便是如此吧。”脸上似乎强自忍住笑容。 夏侯瑾轩见了,倒是说了句公平话:“说实话,我初次见到魔物时,比海公子还害怕,习惯了就好。” 海富贵知道自己这肯定不是习惯习惯就能解决的问题,而是一个心理问题,需心理医生才能治疗。 第二十一章 授技2 甘蓝继而有些遗憾的对结萝道:“不过这蛊术终究是小道,算不得什么,这蜘蛛蛊宠本有三只,二十几年前与人相斗,折了一只。不过你要是能集齐四只蛊宠,修得万蛛幽煞,倒也能与其他大神通者一争高下。” 看这老媪修为不浅,竟然还有人能让她吃个大亏,连蛊宠都死了一只,或许她的对手大有来头,海富贵不由暗自猜测,这老媪的对手是谁? 结萝暗自记下师祖所说后,便去屋内收服新得的两只蛊宠,只见结萝割破手指,运转真元,挤出两滴本命精血,滴入两只蜘蛛嘴中,脸色瞬间变的苍白。 修蛊者培养自身蛊宠需以自身精血喂养,待蛊宠修为高深后或与修蛊者心神联系稳定后,便可停止喂养,如果想短时间提高蛊宠的修为,也可再继续喂养精血,不过以精血饲养蛊宠本就是有损修为和人体气血精气的事情,一般修蛊者在与蛊宠心神想通之后,便不再喂养。幸好这两只蜘蛛早已被人培养,因此结萝只需以自身精血喂养与其沟通建立心神联系即可,损耗倒也不大。 见到结萝在屋内静坐修炼,甘蓝转身对海富贵四人道:“你们是结萝的朋友,便是客人,只是老身这里地处深山,也没有什么可以招待各位的,要是口渴饥饿便自行在院子里摘些瓜果。” 夏侯瑾轩知书达理,忙说打扰老人家清净,向甘蓝说明了来意,询问道路。 海富贵得到主人首肯后,便大胆的去了菜园子,可寻了半天只得了四个青色的橘子,留给了夏侯瑾轩他们四个,自己倒是又摘了根黄瓜,这院子里别的东西也没熟。 甘蓝向大家介绍此地所在,在青木居西北两百里处。众人明白原来果真走错路了,走了半天离云来石所在还是那么远。 这时甘蓝仔细打量着瑕姑娘,神情专注,片刻过后先是惊讶,转而欣喜。走近两步,和蔼可亲的道:“不知这位小姑娘是否有体寒顽疾在身?” 竟然能看出自己的病症,瑕姑娘心中不禁一动,难道她能治我的病?立马又摇了摇头,暗自道:“连蜀山草谷道长医术那么高,都一时难以治愈,还是不要抱有幻想了。”不过老人家一片好心,倒也不愿拒之千里在外,于是道:“是的,老婆婆,我这病是从娘胎带来的,受了魔气的侵袭,才使得体温寒冷,有时还会一睡难醒,问过很多医术高超的大夫,都没有方子,老婆婆你有办法吗?” “哦!一睡难醒?”甘蓝有些惊讶,道,“这倒是稀奇,且让老身替你把脉探查一番。” 瑕姑娘伸出手来,只感觉一股阴寒之气,从手腕处传来,在体内蹿游一圈。虽是阴寒但她并未觉得有何不适。 甘蓝放下手,缓缓的道:“小姑娘你病是受体内的魔气所致,只是情况过于复杂,老身也无法根治,不过却有一法子可以暂时将魔气控制,虽不能缓解你体寒的症状,但是可以使你免除一睡不醒症状。” 众人喜出望外,瑕姑娘的病,求医多年,就连蜀山草谷都瞧过了,也没有法子,没想到这个深山老媪竟然有办法缓解。 夏侯瑾轩惊喜的有些语无伦次,道:“老人家,你……真能治……瑕姑娘的病?”瑕姑娘的病不但困扰了她本人,也困扰了夏侯瑾轩。 海富贵也没想到,这深山之内,竟然藏有高人,虽然不能完全治愈,但是能缓解也是不错。对于瑕这位善良的小姑娘,一直以来海富贵都是心存怜爱,如今见到有人能治她的病,自然高兴。 瑕姑娘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因为她失望的次数太多了,有些不知所措的道:“老婆婆,我……,真是太好了。”瑕姑娘心善不愿说出,自己的病太过蹊跷,或许是对方没仔细探查,所以才说能治。 甘蓝似乎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回道:“你这病症,并非简单驱除体内魔气就能治愈,如果换做是别人或许难解,但是我苗疆有一门功法,名为婆罗阴煞伤,可将体内魔气暂时控制,使它不伤及大脑和丹田,因此虽不能彻除,倒能使你不再一睡不醒。” 瑕姑娘见她所说病症与草谷道长一直,看来是真的能治了,不由欣喜拜谢道:“小女子得老婆婆救命之恩感激不尽。” 甘蓝温和一笑道:“小姑娘,你学了婆罗阴煞伤,就算是我的记名弟子,又何须谢我” 众人也没想到,这老媪竟然动了收徒的心思,一时之间众目相对,猜不透她的目的,不过应该对人无害。 瑕姑娘以为甘蓝不愿让自己欠她的恩情才故意这么说的,连忙摇头道:“老婆婆您千万别这样,我很笨的,什么都难学会。嗯……,我会记着您的恩情,日后想尽法子报答。” 人家的功法肯定不能随便外传了,你不拜师,她怎么教你?海富贵正想劝说瑕姑娘,可是甘蓝似乎更急, 只见甘蓝正色道:“小姑娘不必谦虚,你的体质特需,是修习本门功法的最佳之人,待老身将全部绝学都教与你之后,我看哪个还敢瞧不起你?”甘蓝似乎对自己很有信心,一股豪情不输男子。 见到甘蓝收徒之意极其坚定,怕再推辞的话引起她不高兴,两方闹的不愉快反而不美了,暮菖兰连忙道:“瑕妹子,老前辈眼观独到对你爱护有加,还愣着干什么,快行礼拜师呀。” “徒儿瑕,拜见师尊。” 甘蓝露出满意的笑容,道:“乖徒儿,本门和那些装腔作势的道门不同,没有那么多繁琐的虚礼,只要在心里敬重就可以了。” 夏侯瑾轩也深深的行了一礼,道:“老前辈仁心仁术,晚辈明州夏侯家夏侯瑾轩深感佩服,日后前辈如有差遣或要求,晚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暮菖兰不禁掩嘴一笑,道:“我说大少爷,老前辈收瑕妹子为徒,替瑕妹子治病,你谢什么呀?” 她的这句话,瞬间让两人满脸通红,夏侯瑾轩习惯性的伸手放脑后绕扰,不知所措;而瑕姑娘自然是,脸红的像个苹果,真可谓是霞飞双颊,低眉螓首,害羞的道:“暮姐姐!你……” 暮菖兰笑而不语,装作不知道。 有人开心却有人忧,海富贵突然感觉到一阵肚子疼,巨疼难忍,自从他修道以来还没有过此等情况,面容抽拙倒吸冷气,道:“喔……,喵了个咪的!” 弓着身子,弯腰捂着肚子,匆匆往房屋后院的茅房跑去。 “海公子,他怎么啦?”瑕姑娘问道。 暮菖兰幸灾乐祸的道:“肯定是吃坏肚子了呗。” 这时,甘蓝幽幽传来一句:“老身院子里的东西,也不是谁都可以吃的!” 三人顿时感觉心中一寒,这老前辈手段真是了得,不愧是修蛊高手,下毒无声无息。还是瑕姑娘心软,担心的道:“师父,海公子他不会有事吧?” “没事!”甘蓝无所谓的样子,道,“多上几次茅房就好了。” “啊!早知道先前就不该诅咒他吃坏肚子了!” 哪里是多上几次,海富贵一下午几乎在茅房里没出来,说也晦气,这回中毒拉的屎都奇臭无比。 到了晚上海富贵已经是两腿发软,颤颤抖抖,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道:“不就吃了两根黄瓜吗?至于这样吗?难怪古人说唯……唯那个啥难养也!”见到瑕姑娘在一旁,连忙改了口。 最终瑕姑娘还是向她刚拜的师父求问解药,不过甘蓝却告诉她,这对海富贵没坏处。瑕姑娘听了后才知道海富贵并非中毒,而是甘蓝精心炼制的蛊药,能够驱除人体内杂质。海富贵开始修道的时间晚,他在凡尘世俗中长大,体内杂质众多,虽然修道之后,通过呼吸吐、炼罡淬体也能慢慢驱除体内杂质,但终归要慢上许多,非十年之功不能。 蛊术是一门非常神秘的法术,蛊能毒人,也能治人。而甘蓝一服猛药,将海富贵体内杂质驱除了十之七八,痛苦是痛苦了些,但是为海富贵减少了十年的功夫,也可算是因祸得福吧。 不过这等驱除杂质的丹药可不是轻易便能获得的,首先炼制法门除了几个大门派之外,其他人极少知道;其次炼制所需的两味主药几乎已经灭迹。甘蓝也是早年机缘巧合之下才得以炼制了几颗。 瑕姑娘倒了一碗热茶递给海富贵道:“你啊,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虽然师父的手段也确实猛烈了些,但这都是为你好,替你将体内杂质驱除,省了你十年修道功夫,你还不知足么!” 这才刚拜的师傅,就开始向着她了。海富贵只好维维是诺,承诺明儿一大早,便去拜谢甘蓝前辈的大恩大德,感谢她让自己拉了个痛快。 见到他仍旧心存怨气,瑕姑娘不再理会他,嘟囔一句:“那你就好好躺着休息吧!”撅着嘴巴走了出去。 第二十一章 授技3 第二天,海富贵恢复过来,郑重其事的向甘蓝道谢,在瑕姑娘的炯炯目光注视下,工工整整的行了一礼。 甘蓝也不管他心中作何想法,嗯了一声后,道:“你也不必谢我,这算是还了几十年前欠的一个牛鼻子道长的人情。”说完便迫不及待的去教刚收的徒弟了。 海富贵讨了个没趣,也不知道她所说的牛鼻子道长是谁,难不成是门派的先辈?想了一会也没个答案便不再理会,开始琢磨着这中午饭怎么办?自己是不敢去碰甘蓝这院子的东西了,让谁去呢? 首先想到了夏侯瑾轩,不过这位书生虽然“离经叛道”,但是有一条却极其“遵守”——君子远庖厨;瑕姑娘可以排除,现在正忙着学功夫;暮菖兰?犹豫再三,海富贵还是放弃了;最后去找结萝姑娘,至少她也是修蛊者。 以往结萝每次见到海富贵都是伶俐大方,毫无顾忌的,而海富贵每次见到她都是慌慌张张,面红耳赤的,这次刚好相反,海富贵竟然主动找上她,结萝反而有些慌乱忸怩。 “你……,你有什么事呀?”结萝的声音永远是那么的酥麻甜腻,何况这次还带着羞涩之意,海富贵不禁心跳猛的一阵加速,深吸一口气道:“结萝姑娘,这个,你看中午到了,大家都在忙着,我正好没事,可以做个饭菜,只是缺少食材。” 见到海富贵如此这般忸怩作态,结萝反而不再紧张,一颦一笑,媚态万千,道:“哦,你是怕师祖蛊毒是吧?” 被人猜中心思,海富贵一脸尴尬,讪讪一笑,沉默不语,当作是默认了。 结萝道:“好吧,我去帮你摘菜。”一个巧然转身,带起银质挂饰叮当脆响,留下一阵香风。海富贵暗自庆幸,这回没流鼻血,也有可能是自己修道有成、道心稳固的原因。 自从得知了甘蓝的身份后,结萝便在心中暗自思索一件事,这回寻了个机会向甘蓝请教。 甘蓝本在教瑕姑娘,正沉寂在新收的徒儿天赋极佳、自己万分满意的喜悦中,被结萝神秘兮兮的拉了过去。 只见结萝难得的忸怩腼腆,最后猛的下了决定,道:“师祖,你可得救救结萝呀,结萝中了情*蛊啦!师祖你蛊术那么高,肯定有法子帮结萝解掉这个害人的情*蛊是不?”结萝眼中满怀期望的看着她。 甘蓝面色一怔,道:“你中了情^蛊!可是那个道人?” “嗯。”结萝声不可闻的应了一声。 甘蓝摇头叹息,道:“这个解不了咯!”说完便摇头离去。 结萝也不知道师祖说的解不了是情*蛊不能解还是为时已晚解不了,但是连蛊术最为厉害的师祖都没有办法,想必这情*蛊是再无解决的可能,哎呀,这个讨嫌的情*蛊真是个害人啊!结萝也只得认命,愤愤然的拿着菜叶发泄。 显然,海富贵对昨天的蛊毒心有余悸,因此在做菜的时候,明显大失水准,不过众人仍是满意,瑕姑娘更是夸赞:“海公子,你以后不修道的话,去开个酒楼,肯定生意很好,到时候我就天天去给你捧场,不过谢大块头要是知道后,肯定会厚着脸皮去蹭饭的。” 说道谢沧行,海富贵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也不知道这位比起掌门行踪更为飘忽不定的师叔如今又在哪里潇洒呢。 瑕姑娘要留在此地跟随甘蓝修习婆罗阴煞伤治病,一时半会不能离开,夏侯瑾轩也便留了下来,说是要感谢甘蓝,当然其主要目的还是为了瑕姑娘。于是甘蓝便给他安排了一个事情——给树藤浇水,就是那片奇异的黑木树林外面的树藤,众人才知道原来这树藤是甘蓝种的,大家很是奇怪为何甘蓝要在这片树林外面种了一圈树藤。甘蓝告诉他们,这么做是为了防止树林的魔气外泄。 原来十几年前,神州动荡,此地突然出现一道地裂缝隙,有魔气从中溢出,甘蓝所种树藤并不寻常,而是五色彩藤,有着隔绝魔气和灵气的功效,在甘蓝刻意种植和布置之下,才将泄漏的魔气锁在树林之中,不然只怕方圆几十里都是一片被魔气侵袭的黑木。 众人才恍然大悟,也对甘蓝再次深感佩服,如此默默无闻的为整个神州苍生付出,不求回报,这才是真正的侠心仁义,淡泊名利的真君子。 结萝要回青木居,暮菖兰一时无事,决定暂居青木居。海富贵要去寻找买铁矿铁器的商家,自然也要离开。 临走时,海富贵摸出一本书,对夏侯瑾轩道:“夏侯兄,知道你好读书,在这山野间无聊时可以打发打发时间。”这是上回玉书送他的那本,海富贵粗看了一眼,都是关于符道方面的,便没了兴趣,留在自己手中也无用,不如送给这个书呆子。 “还是海兄了解我。”夏侯瑾轩喜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客气客气,物尽其用嘛。” “此言精辟,海兄高才!” 海富贵一阵汗颜,不再与这位真正大才多言,转头走了。 来时七人,回时却只有三人,个人际遇均有不同,不得不说这命运是奇妙的。 结萝新获得两只蛊宠,欢喜的很,也不知道是舍不得将两只蜘蛛蛊宠装进那暗不见光的妖兽袋内,还是故意吓唬海富贵,一路上与两只蛊宠逗耍嬉笑。海富贵只好远远避开,跟在两个女人后头。 结萝自顾自的道:“师祖赐了我两只修为高深的毒囊蜘蛛和腐丝蜘蛛,又传我了万蛛幽煞这等高深蛊术,只是我一时半会哪里去寻找另外两只蜘蛛蛊宠。” 暮菖兰见她少女忧愁般的可爱心思,既是感叹她的运气使然,也为她高兴,道:“结萝姑娘,这等天地奇珍异兽可遇不可求,只能期待日后的机缘,说不定哪天机缘巧合之下,便能凑齐呢。” 结萝若然所失的道:“暮姑娘说的是,哎呀!是我太贪心了,不过这万蛛幽煞所需的另外两只蜘蛛蛊宠确实难寻,白骨蜘蛛我倒可以去阴魂之地,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够寻到,但是幽魔蜘蛛却愁死我了,师祖说,这人界估计早已绝迹,只有魔界或许还有。” 甘蓝一辈子都才凑齐三只蜘蛛蛊宠,却还在几十年前折了一只白骨蜘蛛,可见其难度之大。 海富贵跟在后头,心里不怀好意的诅咒,希望你一辈子也找不到,也不知道这姑娘家家的玩什么不好,偏偏要蜘蛛!你玩蝎子、老鼠、毒蛇也好嘛。 三人一路回了青木居,结萝 第二十一章 授技4 海富贵决定在青木居休整一晚,明天再回中原寻找铁矿铁器的商家。 是夜,海富贵回到自己的小木屋,想起当日与火焰之精炎舞打斗之时,心中听到的那个女声,以及自己的飞剑冰息挽浪竟然能够自行“护住”,他与飞剑心意相通,当然明白自己的飞剑目前只有些许淡薄的意识,绝没有修炼出剑灵,能够依靠飞剑本身的冰霜之气本能行事,已是难得,绝不可能像当日那样自行挥舞攻击。 因此海富贵猜测很有可能是发出女声的那人在操纵。这几日来,海富贵仔细回想当日情形,并暗自推测,那人应该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是一个寄托在自己身边的元神。 把自己随身物品全部拿到桌上,又将乾坤袋翻了个遍,最终海富贵把嫌疑对象锁定在冰魄玄玉上,全身上下只有这个物什自己摸不透。 海富贵这么静静的瞪着桌上的冰魄玄玉已经过了半个时辰,最后深吸一口气,试探的问道:“嗨?” 冰魄玄玉悄无声息。 “诶,是你吗?” 冰魄玄玉毫无动静。 “嗯,你在吗?” 冰魄玄玉纹丝不动。 海富贵丧气的道:“算了,不出来的原因,要么长的丑,要么做了亏心事没脸见人。”说一个女人丑,这是一件足以让对方跟他拼命的事情。 话未落音,只见冰魄玄玉突然一阵亮光,房内出现一个白色半透明状的女子,娥娜翩跹,千娇百媚,最关键的是她全身未着片缕,酥胸翘腿完美展露在海富贵眼前,只见她低眉螓首,轻启朱唇娇声道:“主人,你真觉得奴家面目可憎、难以示人吗?”这女子自然是藏在冰魄玄玉中修炼的雪妖。 海富贵嗖的一下,快速转身,大呼:“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心中狂念:“无量寿尊……” 雪妖本是精灵修炼成妖,但终究还是妖,没有多少人类的羞耻之心,并不认为自己赤身裸露于人前是件羞耻的事情,尤其还是在自己的主人面前。 听到主人竟然向自己承认错误,雪妖不由欣喜一笑,道:“就说嘛,奴家自认并非国色天香,但也是楚楚动人,咦……主人你干嘛背过身去呀?你叫了奴家出来,奴家出来了,你却又不视见,这又是为何呢?”真可谓是一笑百媚生,如果是真身肉躯的话,更是倾国倾城,也难怪当初仅仅一个眼神便将海富贵迷了个神魂颠倒。 她又哪里知道海富贵所说的“我错了”并非是承认说她丑,而是说自己做错事了,他不知道对方不出来不是因为丑,也不是因为做了亏心事,而是没穿衣服。所以才大呼“我错了”。 海富贵心中快速念了一篇道德经,稳守住心神,背着身子道:“你先穿上衣服再说!”按说海富贵前世也非迂腐之人,虽然在这段时间耳濡目染,受了各种习俗和章程所规劝,那也不至于见到一个未穿衣服的女子——而且还是个半透明状的元神,便丢脸到了这般地步。一切都是——用海富贵的话说——这女子真要人命啊! 听得海富贵让她穿衣,雪妖咯咯一笑,花枝乱颤,道:“主人,奴家修为还不够,还未能够凝炼出本体,自然穿不上衣裳。”雪妖自本体被损后,虽然有冰魄玄玉这等神奇修炼辅助法器,但时日尚短,而且还得时不时的帮助这个不靠谱的主人抵挡危险,哪能轻易便再次凝炼出本体,此时能将元神化出人形已是不易。 海富贵见她穿不上衣服,连忙道:“那你先回玉里去。” “诶,等等,你还是先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随身的冰魄玄玉中。” “唉,你别过来啊!就在那,别动,无量寿尊!”海富贵一时间语无伦次的说道。 听着雪妖略带幽怨的述说这之间的曲折过完,海富贵才知道原来当日捡到的这个冰魄玄玉竟然带回了一个妖怪,幸好遇见了师尊,才得以降服,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此时想想心中不禁发寒。然后问道:“你先前说能与我心神交流沟通是吧?” “是呀!”雪妖在屋内转了一圈,上下飞舞,道:“奴家本身元神之身,且如今奉你为主,有了契约,自然可以通过心神交流,只是以前奴家大伤未愈,需潜心修炼,才一直未与主人联系。” 其实她自被一尘道长所制服后,被半强制性的和海富贵订下了契约,侍奉他为主人,表面自然是要讨好主人的,但是心中多少有些怨恨不服,因此平时并不太情愿出来,如若不是海富贵遇到了生命危险,她便这么一直安安静静的待在冰魄玄玉里头,过了百年之后,便可恢复自由之身。如今海富贵得知了她的存在,以后还指不定会怎么使唤自己,雪妖心中担忧的叹息:“只怕以后的日子便不好过了,甚至不良的猜测,这个有心无胆的色色的主人会不会有鼎炉之类的想法,希望他一辈子也不要知道这回事才好。” 哪知海富贵确认可以心神交流后,立马道:“那你快回冰魄玄玉里待着吧,早知如此,还叫你出来干什么,反正你在里头修炼更快。” 雪妖得了主人指令,化作一道白光,回了冰魄玄玉。此时海富贵脑海再次传来那股声音:“主人,奴家就在这冰魄玄玉内,如有需要,可随时唤出奴家。” 娇媚软语,用心神交流更是摄人心魂,海富贵连忙在心里默念一遍“无量寿尊”,稳住心神才道:“那还是算了,以后记得没穿衣服的话,还是不要出现的人前的好。” 雪妖嘻嘻一笑,道:“主人这是心疼奴家,怕奴家被人占了便宜么?” 面对雪妖这般调戏,海富贵无奈的道:“我是怕人笑话,笑话我凌缺道人手下的妖侍竟然连件衣服都穿不起,丢我面子!” 对于主人如此不解风情的打击,雪妖决定不理他,躲在冰魄玄玉里,再无声息。 知道自己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女人,仅管是个妖,但是海富贵还有有点不习惯,比如以往如果自己想睡觉时,衣服一脱,钻进被窝即可,如今却要顾忌着她。 等等,海富贵突然想到一件不好的事情,难不成以前自己的不光彩事迹全部被她知晓,暴露了?唉,这事他也落不下脸面去询问。海富贵辗转难眠,最后脑袋一亮,得意洋洋的将外衣罩住冰魄玄玉,这样应该会好一点吧。 此时脑海中却传来一声:“主人,奴家好不舒服,你的衣服好大的汗臭味。”雪妖最终还是没忍住,抱怨道。 海富贵不禁脸色一红,道:“你一个元神哪来的嗅觉,别闹了。” 雪妖娇声道:“心里不舒服嘛!”娇声欲让人醉。 可惜海富贵明显不解风情,道:“我一个大男人出门在外,几天没洗衣服有些许味道也是很正常的嘛。对了,你是我的妖侍,要是觉得味道难闻也应该你来洗才对,不如明天就开始吧。” 其实修道者,法力高深后,自然可以运起驱尘法诀去除全身汗泥脏污,不会有异味产生,雪妖所说汗臭味纯粹是心里作用。 雪妖听到自家主人竟然让自己这么一个法力高深、娇滴滴的美貌如花的女妖洗衣服?顿时沉默不语。我是法力高深的妖好不好?我可是能帮你抵挡敌人攻击的妖侍,怎么能做洗衣服这种下贱的事情呢!如果真要宣扬出去,只怕自己再也无法在妖界露面了。 不过以海富贵的性子,说不定真能做出让自己的妖侍洗衣做饭擦桌这等凡夫俗事。所以雪妖此时心里恨死这个不懂怜香惜玉的主人了,早知道还不如关进锁妖塔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二章 捉鬼1 且说海富贵从青木居离开后,一路东进,来到了夷陵城。 刚一着地,便收到了师门的飞剑传书,一道剑光携着一道意识,乃是暂时代理掌管师门的青石师叔所发,内容简单两字——速回。不过海富贵感觉其蕴含这些许微怒,猜测应该是为了自己在折剑山庄所说妖魔论的事情。 甭说此时有事,不能回蜀山,就是没有,也得等一贫掌门回了门派后,自己再回去。海富贵想到青石师叔那不苟一笑的表情,凌厉严肃的眼神,浑身便是一个颤动,还是一贫掌门好说话,自己先拖着再说。于是海富贵便将这事暂时抛之脑后。 夷陵城虽然繁华客来商往的,但是与开封、明州这类一等一的大城还是有较大差距,只不过此地靠近西南南诏和南方蛮族之地,各地人汇集于此,可谓是异族齐聚,鱼龙混杂,当然中原人还是居多。 海富贵在茶楼花了十文钱找上店小二,店小二拿了十文钱之后,喜笑颜开,竹筒倒豆子一般,快速将夷陵城的各大有钱有势有名的主挨个说了遍,甚至还说起哪些楼子里的姑娘漂亮,哪家赌坊豪华,见到海富贵对这些不感兴趣,才停下嘴来,最后提醒海富贵哪些人不能惹。 海富贵来到店小二所说的王大商人府邸前,只见前面热闹非凡,围了一大圈人,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对富商夫妻在吵架,旁边还站了一位螓首蛾眉、楚楚可怜的女子。海富贵向围观之人询问才知,吵架的这对夫妻,正是王大商人夫妇,原因便是这王大商人看中红花楼里的梦桃姑娘,不知为何竟然要替梦桃姑娘赎身,而且还要娶她做正室,于是家里的母老虎便发飙了。 这完全不能忍啊,你平时寻花问柳,老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这回还想把她娶进门,好吧,反正家里的妾室不差这狐媚子一个,也遂了你意,可你竟然鬼迷心窍要立她为正室,老娘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 一时间这王夫人闹闹打打,把王大商人抓了个大花脸,可这王大商人似乎是铁了心的要娶梦桃姑娘,大吼一声:“你这泼妇,老子今天便休了你!”肥溜溜的身躯一颤一颤。 “王胖子,你个忘恩负义狗东西,老娘辛苦伺候你十多年,拿着嫁妆资助你经商,为你生儿育女,如今发达了,你这老东西却要休妻,大伙评评理,这老东西是不是鬼迷心窍?是不是色欲熏心?是不是忘恩负义?”这王夫人也非等闲之辈,论块头不比王大商人小,气势上更是完全压倒王大商人。 围观众人哄笑一场,起哄者居多,大多都是来看热闹的,有些甚至在一旁添油加醋,恨不得闹出人命才高兴。 海富贵一见这情形,暗笑一声:“得!这摊子浑水,自己没那个能耐蹚了。”本来海富贵根据店小二的叙说,判定这王大商人贪财、只认银子,敢于冒些许风险,却又惜命,这种人是合作的第一人选。 如今只好先放弃了。转而去找李姓商人,此人乃是夷陵城第一富李信茂,祖上世代经商,略有善名,不过海富贵对此人了解不多,决定先去摸个底。 李府占据了夷陵城东边一大片土地,方圆几里,围墙清一色的青砖,高达两丈,门口两只巨大石狮子,光看大铜门便知是底蕴极厚的人家。只是有些奇怪,这经商之人,大门常年敞开,广纳四海之客,这李府却大门紧闭,门口的四个侍卫也显得神情颇为紧张。 海富贵走向前去,随便捏造了个身份,说:“贫道乃一云游道士,路过此地,观府内一股奇怪气象,似乎……。”这本是海富贵照搬那些行走江湖的道士的话语,原本就没指望能糊弄过去。 哪知,话未说完,侍卫立马恭敬的道:“道长,快请!里面请!”然后打开侧门,将海富贵迎了进去,其热情让海富贵有些难以接受,好像对方等他多时了。 海富贵莫名其妙的走了进去,来到一处富丽堂皇的客厅,发现客厅内早已有了多人,和尚、道士、郎中、算命先生等等,人员复杂,海富贵一时也摸不清具体情况,便寻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坐着喝茶。 打量着这客厅的人,有交头接耳,有屏神扶须,也有像海富贵这般安静的品茶,海富贵巡视客厅一周,除了在那个老和尚和一个老道士体内感到有微弱灵力波动之外,其它人平平凡凡。 众人一直在这客厅等着,却不见主人出来,如果不是有众多仆人好茶好酒伺候、瓜果点心不断,只怕众人要暴走了。 直到一个时辰后,日落西山,方才从后堂走出一位紫色锦衣中年人,面容清瘦,略带疲倦,眼中暗藏忧色,向众人拱手示意:“李某来迟,让众位贵客久等,在此赔礼了。”想必这位便是李府的主人李信茂。 众人连忙起身,表示不必如此。几句客套话过后,李信茂黯然开口道:“李某请各位高人前来,想必众位应该知道是为何事。也是家门不幸,才得此祸事。小女十日前得了怪病,忽然性情大变,时而如常,时而陌生,时而夜间嚎叫,时而暴起打人,甚至会自残。如今更是严重,昨日已经伤了两位仆人,就连内子都不能靠近。” 那江湖郎中道:“可有瞧过大夫?” “怎么会没有!”李信茂叹息道,“城里大夫都请了,圣手严大夫说非药石之功,乃污秽邪魅缠身,所以李某才广发告示求医。”李信茂这也是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 众人一阵交谈,说先去看看病人症状,再做推算。 随着李信茂穿过几处庭院,行过几座假山花园,才来到一处精致的阁楼前,正是李家小姐起居之所。李府不愧为夷陵城首富之家,光这一路走过的房屋阁楼便已数不胜数,海富贵暗自赞叹,三代才算世家,果然不是目前的海鲨帮所能比的。 尚未靠近阁楼,便听到一阵阵凄惨尖锐的叫声,似半夜猫叫又似狂风刮过,含糊不清,令人胆战心惊,这时突然有个道人说:“贫道尚有一法器,忘记随身带来,回去拿了法器再来。”说完便匆匆告辞。 紧接着,一江湖郎中说忘记带药箱子,一算命的说没带八卦,等等一时间走了五六人人,各有不得已的理由。走的几个都是江湖混饭吃的骗子,平时靠着口舌如簧糊弄一番,如今见了真章,早被那一声凄惨叫声吓软了腿。 李信茂也不点破,吩咐管家每人给了十两银子,希望他们不要将此事外传。毕竟李家小姐未出阁,发的告示只是说,李府小姐得了怪病,如今看来怕是鬼魅妖魔缠身,这些人得了银子便不至于大肆宣扬。 剩下几个都是真本事在身的,老和尚、老道士、还有外地来的郎中、一持剑江湖人士,当然还有海富贵这个年轻道人。 李信茂夫人李氏和几个大胆的女仆守在楼前,隔了十来丈远。李氏双眼通红,面容憔悴,惭愧的道:“小女就住在楼上,只是如今不辨双亲,见人非打则骂,连我这个做娘的也不敢上楼。” 外地郎中不信鬼邪之说,也有心与夷陵城的严圣手一较高下,便主动第一个去探查,快步上楼,见到两位壮实仆妇,战战兢兢的守在门外,虚汗淋漓。突然屋内又是一阵尖叫,似乎连窗户都被振动。郎中鼓气勇气,推门进去。 海富贵在楼下闲着无事,抬头看月,乌云遮挡,一阵阵寒风徐徐吹来。 就在此时,只听阁楼内传来一声嘶吼,像是巨大乌鸦鸣嘶,紧接着,一阵怪异作响,阁楼房门被猛的打开,郎中慌乱跑了出来,语无伦次的道:“鬼……,鬼……,李老板,鄙人不才,先告辞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信茂脸色一暗,唉,又是一个落荒而逃。 这时那江湖剑客,拔出随身长剑,一脸自信道:“在下闯荡江湖多年,牛鬼蛇神见过不少,待我去会一会此间恶鬼。”说完身子一拔,稳稳落在二楼,以剑推门,缓缓走了进去。 三息过后,只听,“砰……”的一声,一个身影被丢了出来,正是那江湖剑客,从地上狼狈的爬了起来,吐了口鲜血,捂着胸口道:“李老板,祸害贵千金的的邪物修为高深,在下不敌,告辞了。” 李信茂脸色再暗,又一次失望,吩咐管家拿了一锭金子,算作是汤药费。 这时,老和尚和老道士,对视一眼,和尚双手唱道:“阿弥陀佛,看来!这邪物有些道行,道友不如携手一起除魔?” “正有此意,请!” 两位进入阁楼,片刻过后,只听老和尚,大喝一声:“孽障,还不显出原形,快快女施主身体出来,待贫僧超度与你。” “原来是只恶鬼,且吃贫道一记真符!” “倒是小看你了!恶鬼,你敢!” “真罡印!” “普渡咒!” 第二十二章 捉鬼2 一时间,屋内砰然巨响,灯火闪烁,不知多少桌椅摔倒,多少杯碗破碎,片刻过后,只见大门骤然被人飞身撞开,正是老和尚和老道士两人,在空中连续翻滚,后退十来步,才稳住身形,面色苍白,急促的道:“李老板,快去请仙霞派高人或是蜀山派的仙长,此恶鬼修为深厚,只怕已达鬼将级别,非我等所能制服。”说完也转身离去。 李信茂面若死灰,再一次绝望,刚才见到屋内动静极大,本以为两位法师能够顺利制服这邪物,哪知不出片刻便已败退。听到两位说,祸害自己女儿的竟然是一只有着鬼将修为厉鬼!而且需要去请仙霞派蜀山派的高人才能降服,只是这两派高人从来是仙踪难觅神龙见首不见尾,一时半会哪里去寻。 李氏不禁掩面大哭:“我这苦命的女儿啊,我做了什么孽,竟然让你糟这般罪!”双手拼命捶打李信茂,边哭边骂:“都怪你,让你平时多做善事,多为儿女积德,你偏舍不得钱财,赚那么多金银死物有什么用,如果女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下去了。” 所以说,女人被逼的无招时,会蛮不讲理的,李信茂也任凭李氏哭闹,哄道:“我们闺女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我这就派人去寻仙霞、蜀山的高人,花再多钱财都舍得!” 这时见到海富贵这个年轻的道士还在一旁,于是叹息道:“道长,你也看到了,这邪物太过凶狠,道长还是请回吧。管家,从账房拿一百两银子给这位道长。”见到海富贵能够坚持到最后都不走,李信茂倒是多给了些赏银。 海富贵见到对方也把自己当做是来混饭吃的假道士了,也不做解释,只是说了一句:“贫道出自蜀山派。” 简单一句话,对于李信茂夫妇却似救命稻草,李信茂面色一惊,睁大眼睛道:“你真的是蜀山派的仙长?” “蜀山派弟子想必还是没人敢冒充吧。”海富贵淡淡的回道。 “仙长能否救救小女?”李氏管他是不是真的,先抓住这个救命稻草再说。 海富贵回道:“我去试试,成与不成,稍后便知分晓。” 李氏连忙跪下哀求:“求仙长救救小女,妾身定当为道长建庙修路,铸身烧香。”只是被海富贵暗中一拂,再也跪不下去,但还是不住的磕头。 海富贵哪里见过这等阵势,连忙摇头道:“夫人,不必如此,快快请起。” 还是李信茂阅历丰富、经验老到,猜测这道士先前迟迟不出手,定时有所求,于是道:“道长,只要你能救得小女,家中所有物件任凭挑选,如有需要李某之处,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海富贵讪讪一笑,道:“那倒不必,如果贫道真能除了这邪物,只需有个机会能和李老板做笔生意即可。” “当然要的,当然要的!”李信茂连连点头,心中道:“别说做笔生意,哪怕是给你座金山,我也出的起。” 海富贵道了一句:“我先上楼,两位稍候。” 也不见他蓄势,也不见他弯腿,便飘然上了阁楼,李信茂夫妇不禁心中多了一份信心:“看来这位道长虽然年纪轻轻,但是比起前面几位修为似乎要高深的多,或许他真的是蜀山派的高人。” 海富贵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股阴风扑面而来,屋子里面凌乱不堪,桌椅板凳破败倒地,满地散落碎瓷,横梁悬挂众多白练、麻布、绸缎等等,门窗紧闭,这悬挂布条却无风自动,其阴森诡异倒有几分吓人,海富贵缓缓走入闺阁。 只见巨大粉红绣床红帐垂落,一道身影做我其中,桀桀一笑:“呵呵……,又来了个不怕死的,还是个气血精厚的嫩道人,正合本尊口味!” 一阵阴风吹起红帐,向海富贵扑来。海富贵轻轻一跺脚,一股无形气劲四散而开,阴风瞬间消散,悬挂的布条纷纷绞成片碎,地上零乱不堪的碎瓷,木屑桌椅,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在拉扯,向四周退去,在海富贵四周形成了一个干干净净的圆。只听海富贵冷哼一声,里也不理床上的妖邪,自顾自的道:“乌七八糟,什么玩儿,看得老子便心烦!” 海富贵这一脚虽轻,响声也小,但是场面和效果极大,床上的身影明显被海富贵这无声的一记深深震撼,吃了一惊,再次发出声道:“没想到还真有点本事!” 海富贵还是没理会它,仍然自言自语的道:“师父派我来杀鬼,本来还担心寻不到,没想到你这笨鬼却躲在人身体里,倒省了我一番寻找功夫,待我一剑将你这笨鬼连同这阳寿已尽的女子劈了,干脆又省事,也能赶快回到师门,免得耽误了掌门寿辰!” 床上这位就是李家小姐,不过此时却被一只有着百年修为的女鬼附身,先前说话自然并非李家小姐,而是占据她躯体的女鬼。这女鬼本来持仗占据李家小姐身体的优势,如果来人修为不如她自然被她打败击退,如果修为高过头,则会担心伤害到李家小姐而投鼠忌器,哪知这道人不闻不问,见面就喊打喊杀。不由一急,道:“你这道人,好生歹毒,难道就不在乎这娇滴滴美人的死活吗?” “关我何事!”海富贵冷冷的回道,似乎根本就不想和她交谈,也不给对方辩解准备的机会。说完就开始运气蓄势,手中飞剑灌注灵力,剑光闪烁,剑气吞吐不定,即将离体而出。 “你敢滥杀无辜?”女鬼厉声斥问。 “废话真多!”海富贵举起飞剑,毫无犹豫之色,一道丈高的剑气,猛然斩落,干脆利落。轰然一声,一剑将床幔、帷帐劈了个粉碎。 而在这一剑落下来之前,看着海富贵那坚决的气势,女鬼不禁动摇了,在剑气即将劈中前,飞快从李家小姐体内窜了出来。一出来便后悔了,原来就在她出来后的这一刹那,那道人便收了剑势,改劈为挥砍,丈高剑气将绣床硬生生的削掉一截,擦着李家小姐额发而过。 女鬼既是佩服这道人剑法精湛,又不禁被他欺骗而气愤,不由骂道:“你这道人,好生狡猾,竟然连鬼都骗!” 原本海富贵见到这女鬼附身,而自己修的是剑术,如果与这女鬼正面打斗,海富贵丝毫不惧,但是女鬼附身在李家小姐身体内,自己一时之间竟然无计可施,虽然在蜀山也看过几本神魂夺舍方面的秘籍,但是术法并非自己擅长,只得先用这法子试一试,管它成不成先打一枣再说,如若不成,再按照蜀山经阁记载的驱鬼术法慢慢试。 哪知这女鬼竟然上当了,海富贵不禁得意的一笑,道:“一看就知道你笨,果然没错,你还真是只笨鬼,估计前世也是笨死的。贫道要真的狠下心来,哪里还会跟你这多废话!” 这下戳中女鬼的痛处,她前世还真是被至亲之人欺骗致死的,才会怨气滔天,阴魂不散,机缘巧合之下才得以修成鬼将,海富贵这旧事重提,犹如在其伤口撒盐。 女鬼厉吼一声:“我要你命!”海富贵不但骗了她,还三番五次的羞辱她,实在不可忍。化成一团黑雾,携带阴寒之风,夹杂摄人心魂的尖锐叫声,向海富贵扑去,呼啸间便至。 海富贵为了赶时间,一出手便是厉害的招式,使出魔冢对方炎舞使出的剑气旋风,将黑雾团团包裹在内。 女鬼没想到海富贵剑术修为如此高深,完全不似一个二十不到的道士该有的修为,一时被困在剑气旋风之内,不得脱困。 而且这该死的剑气竟然凌厉非凡,每道剑气都能破开自己的防御,击在鬼魂本体之上,最为让她害怕的乃是,这剑气之中携带一股极其冰寒之意,竟然能够让自己的鬼气运转变得迟缓。 而海富贵也没想到,这女鬼虽然修为深厚,但是打斗却生涩无比,毫无章法招式可言,全凭一身浑厚的鬼气胡乱冲撞。海富贵不禁心中暗道一句抱歉:“笨鬼,这就别怪贫道欺负你了啊!” 女鬼被困在剑气旋风之中,海富贵一道一道剑气跟不要钱似的,全部加在其上,女鬼每中一剑,便发出一声惨叫,一时间凄惨尖锐嘶吼之声,此起彼伏,宛如地狱,在这深夜更是骇人。 阁楼外的李氏夫妇更是提心吊胆,看这年轻道人进去后,弄出的动静比先前所有人都要大,尤其是这尖锐的叫声,更是让人胆战心惊。 女鬼见到这道人不但剑术高深,连体内灵力也深厚,原本指望他灵力枯竭,发不出剑气之后便可趁机逃走,如今看来这道士修为似乎深不见底,只怕等不到他灵力枯竭,自己便被剑气削了个干干净净。心中不由怨恨:“这哪里来的天杀的臭道士,竟然如此难缠!只能用那一招了,可惜我百年修为!”。 第二十二章 捉鬼3 只见女鬼所化黑雾突然压缩成一个拳头大小的黑球,墨黑如珠,海富贵还以为这女鬼鬼魂被自己剑气炼化了,留下一个黑珠,心神不禁一松。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百鬼魅影!” 黑珠骤然爆裂开来,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爆开,化成无数道鬼影,海富贵猝不及防,剑气旋风竟然出现了漏洞,窜出几道鬼影,闪电般的逃出窗外。远处夜空传来一声怨恨咒骂:“臭道士,我记得你了!”声音已是两里开外。 海富贵没敢去追,担心顾此失彼,嘴里喃喃的道:“我也记得你了。”就在刚才,海富贵只来的及打出一道剑诀,虽然没能阻止鬼影的逃脱,但是却留下了一道剑诀印记,可存三日,千里之内,女鬼将无处可逃。 剩余的鬼影,没了女鬼的控制只是一道无主的鬼气罢了,片刻过后,被海富贵剑气炼化干净,房内阴寒之气骤然消失。月亮也从乌云爬出。 这第一次捉鬼,算是成功了一半。海富贵不禁松了口气,转头看上床上的女子,只见这女子面色苍白,左脸鼓起,看不出年纪,全身衣服撕得没剩几块布条,根本挡不住玲珑躯体的无限春光,不过海富贵没心思欣赏,因为这女子全身多处淤青红肿。 海富贵放出神识探查,发现她伤势较重,气若游丝,连忙掏出一粒紫菁玉蓉丹,扶起女子喂与她服下,此时胸前的布条自然脱落,露出一对完美山峰,更让海富贵触目心惊的是胸前一块巴掌宽的伤口,血肉模糊,似乎是被抓伤,伤口上躺着一块二指大小的玉石,发出阵阵热光。 “原来如此!”海富贵想明白其中缘由,“难怪你被厉鬼附身十日仍旧神魂不灭。”又掏出一粒丹药嚼碎,吐在手心,运用灵力化开,轻轻抹在伤口之上,嘴里还喃喃有词:“也罢,再帮你一把,女孩子留下疤痕终究是不好的。唉,这生意亏本了啊!姜兄,你可欠我两粒紫菁玉蓉丹了。” 突然闻的女子:“咽呤!”一声。海富贵吓得手一抖,暗道:“糟了,不会是她醒了吧。”连忙将这女子放下,也不管丹药抹没抹均匀,逃出门外,对门口仍旧吓得抱头蹲下的女仆道:“你们小姐没事了,进去照顾下吧。”说完便走。 其实这床上女子——李家小姐本来意识便是清醒的。十日前的一个晚上,在庭院中赏月之时犯困睡去,突然被那女鬼乘机钻入体内。女鬼自持鬼将修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占据一介凡人李家小姐的身体,然后摇身一变,成了富贵人家的小姐,哪知李家小姐身上竟然带有被高人释了法力刻下符咒的玉石,专克鬼魅邪物,女鬼一时不察,竟然奈何不得。 而李家小姐神魂受了符咒玉石的庇护才得以保全神魂,并以身体原本主人的优势,与女鬼相互争执身体的控制,一时之间倒也不相上下。外人看来便是李家小姐忽然清醒,忽然疯狂,一人在屋内摔拉撞扯,像得了疯症一样,从而才有了全身的瘀伤。 只是李家小姐手无缚鸡之力,从未有过修炼,两人争执的久了,自然落了下风,最后只能依靠符咒玉石保全神魂不灭,再无反抗的力量,如果时日一长想必也会被女鬼所吞噬。 女鬼占据了李家小姐的身体,却被胸前的符咒玉石所克制,这恼人的东西丢又丢不掉,碰又碰不得,每每被其热光灼伤,因此才时不时的用手去拉扯抓扣,所以胸前才会出现一片血腥伤口。 李家小姐虽然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还是能够通过五官感受,每次见到有人前来帮自己治病,便心兴希望,而又失望,就在将要绝望的时候海富贵来了。 一开始也被海富贵的无情所吓倒,当时甚至悲观的安慰自己,就这样与身体内的恶鬼同归于尽也好,见到女鬼被海富贵骗出体外之后,不由暗呼这道人好生聪明,此时她虽然重新控制了自己的身体,但是连续多日的争执受伤,早已虚弱无力,意识虽在,却难以醒转。 见到海富贵走近,扶起自己喂药,想到自己二十年来的清白之躯被他瞧了个遍,而且还与他有了肌肤之亲,一时间羞涩不已。没想到这道人竟然还要给自己胸前伤口抹药,这等敏感部位,一经触碰,有如触电,几个来回之下,服下丹药的李家小姐恢复了第一丝力气后竟然先是一声“嗯呤”,将海富贵吓的逃了。 且说海富贵匆忙下得楼去,李信茂夫妇见他匆匆忙忙走了下来,还以为又是无功而返,不由心中再次失望,正要叹气之时。 海富贵道:“总算不负所托,纠缠李小姐的恶鬼已被驱除,幸亏得了胸前宝玉才未烟消玉损。” 李信茂夫妇听到自家女儿得救,不由眉头一松,心中更是惊喜庆幸万分,没想到这道人竟然成功了。 李氏更是喜极而泣,直呼:“无量天尊,菩萨保佑,好心果然有好报。”原来这符咒玉石乃是她早年施舍了一云游道士所赠,平时自己带着能够心清气爽,百病不生,觉得是块宝玉,自生下李小姐后,便将它给了这唯一的掌上明珠。李氏再次拜谢后,便迫不及待的去阁楼看望她苦命的女儿。 只不过李氏夫妇两人一时激动竟然没注意到海富贵为何会发现李小姐胸前宝玉的事情。 当夜李信茂大摆宴席,将海富贵奉为上座之宾,席间海富贵提起了铁矿铁器生意的事情,李信茂未作犹豫便答应了下来,他本是商人,即便此时海富贵让他做亏本买卖,他也愿意,更何况这生意稳赚不赔。 李信茂不愿亏待了恩人,非得再酬谢海富贵。如今海富贵已然修道,对这些世俗之物倒也没有以前那般贪图,一番推辞之后,海富贵提出让李信茂先筹集些粮食前往西南苗疆以抵酬劳,倒时候自会派人来取,李信茂自然一口答应,然后硬是塞了一叠银票给他。 这铁矿铁器商家已经找到,第二天,海富贵便先行告辞,说要去追那逃走的恶鬼,李信茂不敢留他,请求他除鬼后再来,李家当扫榻相迎,再次隆重款待,盛宴酬谢恩公。 李氏见到自家女儿当夜便清醒过来,第二天身上的瘀伤便已全消,就连胸前的伤口也渐渐好转,一时感叹,这回是真的碰到高人了,连忙嘱咐自己老爷千万要好心结交对方。 只是见到自家女儿自从好转过后,反倒是比以前更为文静了,有时独自一人时还会莫名其妙的脸红、时而唉声叹气。猜不透女儿心思,只能归咎说到了思春的年纪了,女儿早就到了嫁人的年纪,这些年都是自己舍不得女儿,才迟迟未将她嫁人。 且说那女鬼一路逃回自己的老巢,夷陵城往东北向两百里沙阳镇附近的一座村堡——严家堡。说起这严家堡在百年前那不但在沙阳镇无人不晓,就是在整个夷陵府也是极有名望,出过朝中二品大员,严家堡拥有良田万顷,商铺无数。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严家堡一夜之间,两百口人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不分男女,被人屠了个净,血流一地,血腥之气三月不散。此事轰动一时,朝廷派了钦差前来调查,却没有任何线索,知府在朝廷高压之下,只得匆匆结案,把案子归在了当时附近的一处山贼头上,派军将这伙山贼剿了个底朝天,一个不留,做成了死案。朝廷钦差完成了使命,知府破了凶案,双方皆大欢喜,反正这种欺下瞒上的事情只要没人追究,便安然无事。 不过自凶案发生三年后,沙阳镇闹了几回鬼,死了几家大户,镇上的人纷纷搬离,直到后来闹鬼的事情消失后,才陆续有人回来或新迁至此地。 女鬼一路心惊胆战,不时回头看那道士是否有跟来,直至回到了严家堡才感觉到安全。她本是严家堡的三小姐严甜珍,惨遭杀害之后,怨恨难消。也是机缘巧合,年少在家中玩耍时,在古物中寻了块手帕,觉得精美异常,便常年随身携带,也不见其破损,没想到死后竟然因这手帕得以聚魂不散,才知原来是高人所制的聚魂帕。 而严家堡的其他人被屠杀后,也是怨恨难消,受到冲天血气所影响,纷纷化成厉鬼,只不过均是些毫无意识的鬼魂,仅仅是一团浓厚的鬼气罢了,相互攻击和吞噬。严甜珍在聚魂石的帮助下,有了自己的意识,便能避凶趋吉,从弱小的开始吞噬,如滚雪球般,三年下来竟然将此地的无主鬼魂全部吞噬,修为更是大涨,从小鬼变成了鬼将。 严家堡之所以被人一夜之间屠杀,乃是被人暗中下毒所致,而这下毒之人就是严甜珍带进堡中的闺中密友。 当日乃是严家堡一年一度的庆典祭事,所有人都参与狂欢豪饮。凶手在四口水井中同时下毒,一举将全堡的人迷晕沉睡。事后埋伏在外的刽子手涌入堡内,将所有喝醉或迷晕的人悄悄割头,杀到后头血迷了心智,便连在襁褓之中的婴儿也没放过。 严甜珍成了鬼将之后,便开始寻思着报仇。夜间潜入下毒的闺蜜好友家,一口气将二十余生魂全部吞噬,又逼问出其他仇家所在,连续三晚,将杀害严家堡的三家大户所有生魂吞噬。只有一家姓王的,两年前便离开了沙阳镇,严甜珍追查不到,才得以逃脱。 而严甜珍在世之时本性善良,报了大仇之后,倒也不再乱杀无辜,便回了严家堡,凭着鬼魂本能修炼,依靠聚魂帕,百多年来竟然修到了鬼将的境界。而沙阳县令和夷陵知府担心朝廷再派钦差查案,于是便对外宣称是中了瘟疫而死,因此沙阳闹鬼的事情外地人知之不多。 第二十二章 捉鬼4 十日前,陈州的一位大妖找上严甜珍,半诱半逼,指使她前往夷陵城李府作案,目的是暗中占据李家小姐的身体,然后寻机杀害李信茂夫妇,夺得李家万贯家财。她一个鬼修对这些世俗钱财并无兴趣,但是陈州的那位大妖说事后原送她一本鬼修功法玄阴噬魂真经换取李家财产。 这对严甜珍诱惑极大,她本是野路子出身,没有得到任何指点,百多年来,全凭本能行事,修炼没有心法,打斗毫无章法,就连挣脱海富贵剑气旋风那一招“百鬼魅影”都是对方先给的甜头,虽然吞噬了大量鬼气生魂,有着鬼将修为,却无鬼将的实力。所以她对修炼的功法极其渴望之情可想而知。如今有机会得到鬼修的功法,哪里舍得放弃,衡量过后便和对方达成了协议。 哪知这百年不出门,一出门竟然碰到那个煞星,严甜珍狼狈的逃回严家堡地窖深处,躲进聚魂帕内,不敢再出来。百多年来竟然连个法器都不得窍门炼化,只能将聚魂帕留在自己的老巢,可见其术法的匮乏。 却不知她眼里的煞星已经来到了严家堡外。海富贵跟着留在女鬼身上剑诀印记,一路御剑而来,锁定了严甜珍匿藏的大致范围,在高空搜查一番,发现这严家堡似乎不同寻常,阴煞之气极盛。 落剑而下,来到了严家堡内。这房屋百年未得修葺和烟火,梁歪柱倒,破残不堪,布满灰尘蛛丝,最主要的是堡内阴风阵阵,此地已经变成了沙阳镇老少皆知的鬼堡,百多年来无人敢靠近三里之内。 “唉,也算是做件好事吧!”海富贵以剑气凝画几张净邪符,剑光闪烁,灵力流动。双手一挥,打上空中,飞向堡内七个角落,形成一个六星符阵,嘭然爆开,化成一股股热浪风暴,有如秋风扫落叶般将堡内的阴寒之气驱的干干净净。海富贵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自己在蜀山经阁学的没错,还是有效果的。 此时天色已晚,海富贵无法判定女鬼的具体位置,只能感觉到在严家堡内,那道剑诀印记似乎被什么法器或宝贝所掩盖。虽然知道这女鬼就藏在此地,只是这严家堡范围过大,一时难以寻找,海富贵念头一闪:“要不,再打一枣?” 只见海富贵御剑来到严家堡上空,放声大笑:“哈哈……,想不到你这笨鬼自寻死路,竟然躲在此地,也好,试试我新学的天地乾坤颠倒五行伏魔诛鬼大阵。” 在海富贵刚来到严家堡之时,严甜珍便觉察到了,见到他打出六张虚符,便将堡内的阴风化的干干净净,看来这道士不但剑术高超,术法也不赖。此时听到他说什么天地乾坤颠倒五行伏魔诛鬼大阵,光听名字就知道威力巨大,严甜珍不禁心中一紧,也不知道这次聚魂帕能不能护的住我。 紧接着又听到海富贵,似乎在自言自语:“师傅说这阵法威力过于巨大,有伤天和。此阵能够炼化一切阵内妖魔鬼怪,哪怕是法器也会被焚化成灰烬。”听其语气似乎有些犹豫,转而又叹息一声:“唉……,算了,谁叫你这笨鬼作恶多端,刚好用来给我试剑!” 说罢,海富贵随手劈出一道剑气,威力全无,响声动静却挺大,有如惊雷,枯败的房梁倒是被震断不少。 严甜珍听到海富贵说能够炼化一切、还能焚化法器时,差点坐耐不住,心头思量:“这阵法如此厉害,估计躲在聚魂帕内也是难以抵挡。”又听到外面惊雷一般的响声,震的房屋楼阁颤动不已,寻思着:“这阵法布置之时气势便如此磅礴,如果真的完全布置开来,只怕足以毁天灭地。” 惊雷一声接一声,每一击像是在严甜珍灵魂深处响起一般,好几次差点忍不住要逃了出去。十一声过后,只听海富贵,放肆得意的大笑:“哈哈……,只差最后一道!落……阵!” 严甜珍再也忍不住,在最后一道惊雷响起之前,窜出聚魂帕,不要命的向堡外逃去,只是此时她的一身修为被海富贵昨晚斩了个七七八八,又不得回气法门,再也使不出“百鬼魅影”,身法速度也慢了几成。 海富贵在高空再次放了一个响炮,见到一缕黑烟向东逃去,不由笑道:“唉,你这笨鬼也果真配合!”身影一闪御剑便追,几个起落便将女鬼严甜珍挡住,喝道:“笨鬼,你跑不了了。” 严甜珍见到海富贵释放了最后一道“惊雷”落阵,却不见那天地乾坤颠倒五行伏魔诛鬼大阵有任何动静,再见到海富贵挡在前路,哪里还不明白,不由破口大骂道:“你这天杀的恶道士,又骗我!” 海富贵道:“我可没骗你,真的有阵法,不信你回去闯一闯!” “上坟不烧纸,你糊弄鬼啊!”严甜珍大声道,“我才不上你的当!” 海富贵不由心神惭愧,暗道:“骗这么一位纯情的小鬼,真的好吗?”他确实在严家堡布置了有阵法,不过不是天地乾坤颠倒五行伏魔诛鬼大阵这个扯淡的阵法,而是布了个剑阵,本是预防严甜珍逃脱之用,只是严甜珍运气好,逃出来时没有闯了进去,如果这回被海富贵一激之下,果真回去的话,那便是真的一头栽进剑阵。 海富贵叹了口气,道:“还好你没笨到家,不过你作恶多端,害人性命,受伏吧!” 严甜珍也不跟他废话,早就憋了一口恶气,化身一团黑雾,将海富贵团团罩住,这次她学了乖,抢先出手,眼见海富贵被自己抢先攻击,“困”在黑雾之内,不由咯咯一笑:“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你也太天真了吧!”海富贵一剑斩出,凌厉的冰霜剑气便将鬼雾削掉一成。 严甜珍大惊,糟了!被气糊涂了,忘记他是个用剑高手,连忙转身便逃! 海富贵一剑分出五道剑气,将严甜珍前后左右还有上五个方位全部封住,严甜珍再次被困在剑气旋风当中,她在剑气旋风这一招吃过亏,此时自己再也没有力量使出“百鬼魅影”这一招来逃命了,不由骂道:“恶道士,你果真要赶尽杀绝!” “对付你这种害人的恶鬼,贫道向来绝不留情!”海富贵冷冷的道,于是不再理会这女鬼,用力催发剑气,欲将其炼化。 就在此时,海富贵突然心中想到一个问题:“也不知蜀山派斩杀妖魔鬼怪之前有没有什么必须的特定仪式,比如像佛门念经超度什么的,唉,这种事情师父也没教过啊。” 说到正儿八经的斩妖除魔,海富贵这还是第一次,也是第一次独自斩杀鬼怪,没有经验,一时也想不出师门有什么交代,于是只好自己编了几句。 海富贵清了清喉咙,尽量显得端庄严肃,沉吟道:“天地有正气,人间有法则,尔等妖魔鬼怪作恶多端,伤天害理,天理难容。日月星辰在上,我仅代表……代表夷陵百姓斩杀尔等,愿尔等放下执念,投入轮回,回归自然。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无量寿尊!”海富贵自觉满意,至少比那句阿弥陀佛要强,不过还是觉得欠缺拉风,不够酷拽狂霸,夏侯瑾轩文采不错,哪天问问他。 严甜珍鬼身被剑气削砍,可谓真是鬼哭狼嚎,虽然听不懂他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想必说完便要动杀手了,连忙呼喊道:“我从未伤害过无辜的人,哪里是害人的恶鬼了,那些真正害人的你又不去杀!” 海富贵道:“还想狡辩,昨日要不是贫道在此,李家小姐早被你害了。” “那不是被你救了没害成吗。”这话说的明显没底气,还带有些许委屈之意。 海富贵不禁被这笨鬼逗乐了,忍住没笑道:“这还只是我见到的,我没看见的只怕多不胜数,你这一身鬼将修为,只怕是害了不少人类生魂而来的吧!” 说罢,将剑气一绞,严甜珍惨呼一声,大声求饶,道:“没有!没有!一个都没有。”言语真切,不似作假。 海富贵见其不似故意为了存活而捏造谎言,再说他也不相信这个笨鬼还能说谎骗人,心中寻思:“难不成这笨鬼真是第一次出来作案?”于是先收了剑气。 严甜珍不由松了一口气,此时鬼气淡薄,神魂衰弱,别说趁机偷袭,就是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哀声叹气的道:“多谢……仙长手下留情!” “我可没说不杀你。”海富贵道,“你且先说说如何修成鬼将的,如若有半句假话,别怪我不给你留遗言的机会。” “小鬼本是百年前严家堡的三女严甜珍……。”于是严甜珍便将严家堡的事情从头说起,连自己吞噬仇家生魂的事情,倒也一句没隐瞒。完罢,连连哀求道:“小鬼被那妖怪蒙骗,一时利令智昏,兴起了害人的念头,幸亏得以仙长阻止才未酿成大祸,求仙长开恩,绕我一命,给小鬼一个存活机会!” 海富贵听完之后,一时感叹不已,没想到这之间还有这等曲折离奇的事情,不由叹道:“你为报家仇,而残害仇家满门……。” 话未说完,只听严甜珍道:“仙长,那都是那群卑鄙小人死有余辜,只为贪图我严家的良田商铺,便屠杀了我严家堡两百多口,连未满周岁的婴儿都没放过,这群畜生该死!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严甜珍神情极为激动的道,“如果仙长欲追究我报仇之事,我甘愿受罚。” 看来这女鬼对严家堡灭门之事怨恨极大,百多年都为化解,海富贵不由叹气道:“你报仇只诛恶首便是,没必要牵连无辜,不过此乃一百多年前发生的事,孰是孰非我也懒得去管了。念你百多年来,恪守本分,并未做恶,贫道便给你一个存活机会,找个法力高深的和尚给你超度如何?” 严甜珍苦笑道:“没想到,仙长还是不愿放过小鬼,也罢!这是我自作孽,怨不得他人。” “不是说找人超度你,让你去轮回转世吗?”海富贵感觉奇怪,问道。 严甜珍凄凉一笑,道:“似我等这般法力低微的小鬼,哪有转世的能耐,无非是化作天地元气罢了。” 海富贵感觉这和自己了解的不一样,追问道:“人死之后,化成鬼魂,鬼魂进入地狱轮回转世投胎,不都是这样吗?” 这回倒是严甜珍感到奇怪了,问道:“仙长的轮回转世之说倒是新奇,不过我在百年间见过的人死之后,均化成一团鬼气,能变成有意识的鬼魂极少,如果不能寻觅到阴煞污秽之地,也难以抵挡天地净化,烈日来到鬼气便消散,化成了天地元气。仙长所说的轮回转世,想必是大神通者才有的手段。”严甜珍要不是有了鬼将的修为,也难以在白天出没。 海富贵一时陷入沉思,这个问题自己搞不懂,还是回去问问师父,不过眼前倒是一个难题,这女鬼放又不能放;杀了又显得过于狠辣;超度她又不同意。 严甜珍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之处,连忙道:“仙长若不嫌弃,小鬼愿在仙长手下做个鬼仆。”严甜珍并不是真的蠢笨,而是性子直,没有心机,所以才会上当受骗。以前她独自一人躲在严家堡修炼,不知道外面世界的凶险,才过的浑浑噩噩,如今修为大损,就算是眼前的道人放个了自己,只怕陈州那位大妖还是会来找麻烦,最主要的是她不懂任何修炼之法,眼前有位现成的靠山,她再笨也要试一试能否抓住这靠山。 海富贵听得她要当自己的鬼仆,不由暗自苦笑:“我要真收了你这个笨鬼当仆人,岂不是拉低了我的智商。” 而此时冰魄玄玉中的雪妖也出来捣乱,在海富贵脑海里咯咯一笑,娇媚销魂,道:“主人,奴家看这小鬼颇有姿色,不如收下她,替奴家分担洗衣做饭这等琐事也好嘛。” 海富贵没好气的道:“你少添乱了!”不过眼下没有别的招,不如先收下,回到蜀山问过师父看看有什么更为妥当的法子。于是道:“也罢,你先跟着,仍旧藏在聚魂帕里。” 严甜珍道:“如今仙长是奴婢的主子,这聚魂帕自然归主子所有,再说,奴婢跟在主子身边,这聚魂帕也用不上了。”严甜珍虽不会见风使舵,但这点人情世故还是懂的,见到海富贵话语松动,立马打蛇随棍上。而且跟在这道人身边,比起在那不能动的聚魂帕要安全的多,也是她见识少,认不出那宝贝。 海富贵笑道:“这聚魂帕能容人生魂,只怕也是件不得了的宝贝,我也不贪了你的,他日为你寻得容魂之所,你再做决断。” “主子仁慈,多谢主子!”严甜珍欣喜道,总算是找了个靠山,有没有那聚魂帕无所谓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