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大领主》 第一章 神秘轮盘 人心叵测！ 当方小宝瞅见‘好兄弟’郑杰那张狰狞扭曲的脸庞，还有从自己后背穿胸而过的匕首，方才明白这四个字的含义。 “你……” 挣扎着想要过去。揪住这忘恩负义的家伙，质问他为何要这样对自己。但是，脚刚迈出半步，方小宝感觉自己浑身气力正在飞快流逝。 “小宝，别怪我！” 郑杰退后几步，扬起手中黑布袋，疯狂大叫：“这头土狼崽子最多值一百金元，只够一人入籍……我不想再当贱民！我要过好日子！因此！你必须死！” 老子带你发财，教你手艺，当你是兄弟……你却因为一头星兽幼崽害老子的命，牲口啊！ 方小宝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地。当意识模糊消散的时候，耳畔仍旧听见郑杰在疯狂大叫。 经过短暂黑暗。眼前一亮，紧随而来就是轰鸣响声。 匕首穿胸之痛，气力流逝等等负面状态，此刻全都消失不见。方小宝猛地爬起身，目光望去，嘴巴不自觉撅成O字型。 这是什么地方？ 他不知道。看去像个古怪空间，四周泛着濛濛光晕，正前方有个巨大物体。 这物体酷似轮盘，通体银色，正在飞快转动。中间镂空位置，伴随轮体转动显出一个巨大黑洞。 第一眼望去。感觉很熟悉。这轮盘状物体，似乎在哪儿见过。 没等方小宝看仔细，轮盘物体转动越来越快，伴随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间镂空的黑洞透出一股强大吸力，直接拉扯他整个人投了过去。 “啊——” 在被吸进黑洞一刹那，方小宝本能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在他心里认为，这肯定是通往地狱的入口。 一晃神！ 眼前又是一亮。蓝天、白云……还有脚下黑褐色的泥土。四周景象看去，竟然那么熟悉。 不止这些，耳畔，还传来熟悉的喊声。 “小宝，土狼崽子要出来了，快准备！” 扭头望去。右手边不远，一脸色蜡黄的少年蹲在地上，正点燃一把把枯草球，扔进身旁的土洞里面。 郑杰！ 方小宝见到此人，立刻恨得直咬牙。但是随后，脸上又露出难以置信的古怪表情。 我不是死了么？被这忘恩负义的牲口杀死了么？ 先前一幕，历历在目。如果是梦……不可能那么真实。 “小宝，快动手！” 另一边，郑杰直接堵死洞口，冲着方小宝大喊的同时，小跑了过来。 方小宝下意识从背后摸出一个黑布袋。他这边也有个洞口，里面的土狼崽子受到烟熏，在一边洞口被堵死的情况下，绝对会从这边窜出来。 袋口撑开，罩住洞口。每一步骤都很熟悉，先前经历过。 ‘沙沙’声从洞内传出。 没过几秒，一团肉呼呼的东西窜进布袋内，发出刺耳尖叫声。 “小宝，这回咱哥俩发了！” 在方小宝栓紧布袋的时候。站在旁边的郑杰眉飞色舞，兴奋大叫。 方小宝默不吭声。心里叨念一句：“你辛苦了，给我，我来拿着！” 果然。郑杰伸过手来，满脸笑容说出方小宝心里想的那句话：“你辛苦了，给我，我来拿着！” 下一句！ 这可是星兽幼崽，回城卖了，咱哥俩半年吃喝不愁！ 方小宝心里默念。郑杰接过装有猎物的黑布袋，果然说出相同的话。 狗娘养的！ 神色不变，方小宝眼眸却闪过一抹狠厉。只见他缓缓抬起头，脸上同样带着笑容，“如果价钱卖得高，这崽子够咱俩其中一人入籍了！” “是啊……土狼崽子容易驯化，可以看家护院，拿到市场绝对是抢手货！”郑杰深表赞同。 猎物到手。两人兴奋交谈。只不过，一个有心观察，一个刻意隐藏。 先前经历，恍若重生一般。对方每句话，每个动作，落在方小宝眼中都是无比熟悉。 仔细观察。他发现自己这位‘好兄弟’看似正常，实则眼神闪烁。毫无疑问，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对付自己的阴招。 “我是重生了……还是做梦……梦见即将发生的事？” 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不可思议的经历，方小宝迄今还没能接受，有点晃神。直到郑杰一句话，让他彻底警醒。 “时候不早了！” 郑杰假模假样望了望天色，开口催促：“小宝，咱们赶快回去，别让其他人撞见，把煮熟的鸭子给弄飞了！” 这孙子要动手！ 方小宝很清楚。按照之前经历，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对方趁机捅刀子。 “嗯，说得有道理！” 方小宝笑着点头。目不斜视，眼角余光却瞅向郑杰的右手。后者右手已经不着痕迹缩进衣袖。方小宝看在眼里，心里一阵冷笑。 完全按照先前剧情上演。方小宝看似十分信任自己的兄弟，招呼一声，转身走去。 在他完全背对郑杰的时候，后者看似稚嫩的脸庞，露出一抹狞笑，旋即，右手一抖，明晃晃的匕首出现，直刺而去。 谁料，匕首刚刺出。方小宝竟然好像事先预知一般，猛然转身，挥手。 红色粉末喷洒而出。郑杰满头满脸都是。他那充斥杀机的眼睛被迷，失去方向的同时，传来火辣辣刺痛。 “辣椒粉！” 郑杰捂脸惨叫。同时本能挥舞手中匕首，做保护状。 “小宝，你洒辣椒粉……你，你想干嘛？” 郑杰嗓音透着说不出的惊惧。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自己行径被洞悉。还有另一种可能，对方也有相同打算，并且先下手为强。 “好兄弟，你掏刀子干嘛？”方小宝笑嘻嘻反问。他在洒出辣椒粉的同时，人迅速闪避，躲开郑杰手中匕首。 郑杰无言辩驳。满脸惊恐色。 “老子待你如兄弟，你他娘却背后捅刀子……” 方小宝稚嫩的脸庞布满杀机。步步逼近。 “别过来，别过来！” 在辣椒粉刺激下，郑杰已经睁不开眼，虽感觉情况不妙，却只能挥舞手中匕首，大喊大叫。 “王八蛋，去死吧！” 靠近过去的方小宝，瞅准空挡，一个箭步上前，翻手从袖口摸出匕首，恶狠狠扎去。 一刀接着一刀。 郑杰惨叫，没有半点还手余力，身上被捅出一个个血窟窿。当他倒地咽气的时候，睁大一双红肿的眼睛，满脸怨恨还有不甘。 终于干掉这个贱人！ 方小宝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到在地。他身上染了不少血，却没空擦拭。望着郑杰死不瞑目的样子，心里莫名一阵害怕。 不后悔宰了这忘恩负义的家伙。但第一次杀人，还是有些不习惯，或者说心理负担。 颤着手从怀中摸出烟藤。点燃后，狠狠吸了几口。在呛人辣味刺激下，方小宝才感觉好些。 “狗-日的，死一百回也不嫌多！” 再次瞅向郑杰尸体，方小宝咬牙切齿大骂，心中害怕不复存在。若非有先前那做梦般的经历，此刻躺在地上‘挺尸’的人绝对是他。想起这家伙对自己背后捅刀子，难以形容的愤怒立刻替代所有负面情绪。 做梦的经历！ 抽着烟藤，方小宝眯着眼，开始仔细回想。先前一幕幕画面在脑海回放，那么清晰，如身临其境。 “轮盘……银色轮盘……” 毋庸置疑，方小宝对‘梦境’中那巨大的银色轮盘印象最深刻。此刻回想起来，仍旧感觉说不出的熟悉。 咦！ 他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扔掉烟藤，右手伸进衣领内部，摸出一个小物件。 这是一条项链。看去很普通，应该是铁制品，表面锈迹斑驳。挂坠有些另类，轮盘状，酷似徽章。 “是它！绝对是它！” 方小宝眼瞳收缩。在他的记忆中，‘梦境’出现的巨大银色轮盘，不论外形还是样式都跟挂坠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梦境中的轮盘体型庞大，泛着银光。挂坠表面斑驳，平常无奇。 虽是如此，方小宝还是敢肯定，二者之间绝对有关联。 项链是早前从一外乡人身上得手的战利品。因为质地普通，拿去市场没人买，方小宝随手戴在脖子上。 却没想到，这看似普通的项链，蕴含难以想象的神秘力量。 虽还没有完全证实，至少方小宝是这样认为。 为了找出答案，或者说心中迷惑。他开始左看右看，仔细打量手中挂坠，希望能找到些许端倪。 半响。 他终于有发现。迎着清晨阳光，他瞅见这项链挂坠跟刚到手那会儿不同，表面隐隐出现两道光晕。 绝不是映射反光。而是来自挂坠内部，不仔细绝难发现。 至于其它的，再无任何异常。 鼻间传来的血腥味，还有狼崽子嗷嗷叫声，让方小宝回过神来。 先离开再说！ 他想了想，站起身走了过去，拎起装有狼崽子的黑布袋，准备回城。 临走前，方小宝又来到郑杰尸体旁，上下搜刮一遍，摸出几个铜子儿。呸了一口，他再也不看这忘恩负义的家伙，背起猎物大步走去。 地处郊外。距离回城约莫十里远。 背后布袋里面的狼崽子，不时发出凄惨叫声，在空旷荒野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若换做平常，方小宝早有警觉。此刻心思还放在那神秘轮盘上面，一边走，一边寻思揣摩。 直到数声亢长嗥叫响起。他方才猛然惊醒，回头望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百米开外。一头牛犊子般大的土狼出现，头颅低垂，墨绿色眼眸充斥凶残暴戾，如箭打般狂冲而来。 这是一头成年星兽，还是精于扑杀格斗的土狼。莫说方小宝，就算城里那些战者老爷遇上，也会有大-麻烦。 该死！ 方小宝叫苦不迭。如果按照他跟死鬼郑杰制定好的计划，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期间意外频发，因而导致出了差错。 后悔已经来不及。 当方小宝摸出匕首准备拼死反抗的时候。一阵腥风迎面刮过。那头成年土狼已经逼近，纵身跃起，恶狠狠扑来。 方小宝根本没有反抗之力。人立刻被扑倒在地，甚至清晰听见自己胸骨被狼爪撞碎的声音。 一张带着腥臭的獠牙大嘴，直接咬住他的喉咙。 “这回老子真玩完了！” 这是方小宝此刻唯一念头。 刺痛一闪即逝。经历短暂黑暗，眼前一亮。紧接着，熟悉的轰鸣声传来。 睁眼望去，方小宝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神秘的空间，巨大的银色轮盘……先前‘梦境’中的画面，再次出现。 “这不是梦！绝对不是梦！” 他情绪失控，大喊大叫。面前的银色轮盘转动，中间镂空位置显出的黑洞，弥漫出一股强大吸力，直接将他的身体拉扯投去。 呼！ 电光火石间。四周景象发生变化。方小宝发现自己又回到狼穴洞口。旁边，郑杰尸体横躺，血腥味弥漫。还有不远处，被装在布袋里面的狼崽子，发出嗷嗷叫声。 “回来了！又回来了！” 第一反应，方小宝站起身，如疯了般手舞足蹈。心里面却十分清楚，就在刚才自己又‘死了’一回。却在那神秘轮盘作用下，‘重生’在土狼袭击之前。 这不是梦！ 先前遭到郑杰背后捅刀子，也是真真切切发生。如同现在一样，被那神秘轮盘送回遇袭之前，因此洞悉郑杰阴谋，顺利将对方反杀。 宝贝！ 方小宝摸出轮盘挂坠，满脸狂热惊喜。但是很快，他平复情绪，迅速冷静下来。 这处狼穴是他和死鬼郑杰无意发现的。暗中观察许久，出手前做足了准备。 趁母狼清晨外出捕猎，烟熏洞穴，诱捕狼崽子。得手后，沿途洒辣椒粉，摆脱母狼追踪。 这是既定计划。 先前心思放在神秘轮盘上面，出了差错，导致母狼来袭。而此刻，再次‘重生’的方小宝，不会重蹈覆辙。 一个箭步过去。方小宝抡起装有狼崽子的布袋，狠狠摔打在地上。 “让你叫！让你叫！” 连续几下。狼崽子的叫声从凄惨趋向有气无力，显然受伤不轻。随后，方小宝顾不上搜刮死鬼郑杰的财物，拔腿就跑。 一边跑。一边沿途洒下辣椒粉。这样的话，就算母狼嗅觉再灵敏，也别想追踪过来。 一口气跑了好几里路。方小宝来到一个小山坡顶上，极目眺望，在晨曦阳光照射下，一座城邑出现在远方地平线上，若隐若现。 黑土城！ 稚嫩的脸庞闪过一抹惊喜。方小宝喘了口气，瞅准方向继续奔跑而去。 身后。凄厉狼嚎声响起，距离却是越来越远。回家的路就在前方，越来越近。 第二章 这个世界很危险！ 方小宝，外号贼宝，今年十七岁，出身黑土城，贱民一个，以偷盗为生。 活在世上十七年，总结一下，方小宝可以用‘命运坎坷’四个字来形容自己。 自幼父母双亡，幸亏被一好心人收养，抚育长大。但在十岁那年，收养他的好心人病故，不幸又成为孤儿。为了生活挣扎求存，小小年纪拜了当地贼头为师，以偷盗行窃度日。 挨打是家常便饭。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几乎从小伴随。 好不容易捱到现在。吃饭手艺精湛了，能够独自出师完活儿。点子背，运气不佳，他所生活的黑土城换了一位新驻城官。 新官上任三把火！ 这位新任驻城官刚来到，立刻颁布命令，严厉打击城内偷盗分子。方小宝的贼头师父名气大，成为首选对象。双手被砍，游街十日。放回家的时候，人只剩半条命。 严打之下，黑土城内的盗贼个个自危，没人敢顶风作案。 方小宝也不例外。这才伙同‘好兄弟’郑杰外出捕猎。却不曾想，期间遭遇背叛、还有种种神奇不可思议的经历。 这个世界很危险！ 收养他的婆婆也是一位贱民。说好听些就是没有户籍的流民。在如今生活的年代，流民居无定所，三餐不继，过着狗都不如的凄苦生活。 当年婆婆将他收养长大，期间经历多少辛苦，可想而知。 婆婆虽为贱民，据说祖上也曾富贵过，只是后来慢慢没落。老人家不比生活在流民区的人们，知书达理，阅历丰富。 这个世界很危险！ 这是打从方小宝记事以来，婆婆经常对他说得一句话。在方小宝记忆中，他小时候经常坐在婆婆怀中，听老人家讲故事。故事内容五花八门，最多还是有关自己所生活的世界。 据说在很多年前，这个世界繁荣昌盛，人们衣食无忧，生活幸福美满。忽有一日，陨石天降，山崩海啸，陆地移动，厄难来临。 天灾几乎完全摧毁那个时代的人类文明。所幸有一位传奇人物出现，领导残存人类抗衡灾劫，在东方华夏大陆重建秩序。人类种族幸而得以留存。 这位传奇人物名叫古昊。以其姓氏为名，在废弃的东方大陆建立古氏皇朝，史称祖皇。 代代相传，历经八世。 崛起于灾厄中的是古氏皇朝，实施君主封建制度，皇权至上，牢牢掌控东方华夏大陆。民众被划分贵族、平民、流民三个等级。贵族位于皇朝上流顶端，占据各类稀缺资源，权势无二。平民为中层，虽不能富贵荣华，却也能衣食无忧。 最苦难就是流民。居无定所，三餐不继，享受不到任何资源。 卖身为奴，出卖苦力，鸡鸣狗盗……古氏皇朝管辖下的流民，只能从事这些行业，方能挣得一口饭，勉强活下来。 方小宝一不为奴，二不出卖苦力。但难逃流民的命运，沦为黑土城众多小偷中的一员。运气好，能挣得当日酒肉钱。点子背，饿肚子不说，遭人毒打鼻青脸肿是家常便饭。 宝儿，活下去，努力活下去……一定要出人头地！ 这是婆婆临终遗言。他想改变自己命运，并且有计划一步步实施。 冒险出城捕猎土狼崽子，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灾难过程中，不止人类种族差点覆灭，其它生物也难逃厄运。但在灾劫过后，人类秩序重建，修生养息，文明之火渐渐壮大。 同样，其它生物也是如此。 不知受何影响，原本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动植物，开始发生奇妙变化。新生许多植物体暂且不提，动物影响最深。 外形奇异，体格巨大，性情凶猛。这是最普遍的改变。 有些动物甚至能诞生出古怪能力。五花八门，各种各样，令人匪夷所思。 动物不再是以前跟人类和睦相处的动物，变得具有攻击性。它们的改变发生在灾难后。而灾难根源来自天外的陨石流星雨。 故而，在古氏皇朝建立后，官方改名，这一类动物被统称为星兽。 土狼就是星兽。前身据说是一种名叫狗的家畜，异变后返祖成狼，性情凶猛，极具攻击性。不过，骨子里却还有狗的天性，幼崽易于被人类驯化。 驯化一头土狼幼崽，成年后看家护院，用处多多。 因此，土狼幼崽很值钱。这也是方小宝冒险一搏，下套捕猎的原因。只是他没想到，在捕猎期间会发生种种意外。 好友背叛，已被手刃，那忘恩负义的家伙死不足惜！ 如今在方小宝心中，只有戴在脖子上的挂坠，还有神秘空间那能让自己‘重生’的银色轮盘。 回城后。 他浑身血污并未引起路人多关注。流民为了利益厮杀相残，在黑土城时有发生，见怪不怪。只要案发地点不在城内，就不会有人过问。 方小宝心心念念，想要弄清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异经历，连市场都没去，直接返回家中。 北区。 乱糟糟的棚屋绵延数里。随处可见污水横流，臭烘烘的气味弥漫四周。 这里就是黑土城流民聚居点。在城内那些贵族老爷，还有入籍的居民口中，被称为贱民区。脏乱不说，越穷困的地方，治安环境越差。 杀人掳劫、逼良为娼、恐吓诈骗等等。只要能想到的犯罪案件，在这里都会发生，并且每天每时每刻都在上演。 方小宝的家就在这里。很难想象，只有十七岁、身子骨还没完全长成的他，能在如此险恶复杂的环境，存活下来。 背着黑布袋，穿行在狭窄的巷道内。方小宝暂时抛开杂念，低着脑袋，双眼不停扫向四周，满脸警惕。 流民区龙蛇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从小生活在这种环境下，方小宝最懂如何保护自己，时刻提高警惕心，最为关键。 七拐八绕。大约十分钟后，方小宝终于回到家。 一栋破旧棚屋。 婆婆留给他的唯一遗产。 走进屋内，方小宝锁上大门，这才长长吁了口气。 入眼逼仄的空间，阴暗潮湿，透着淡淡霉味。除了一张床，还有桌椅等简单生活用品，屋内没有其它多余摆设。 随手将装有土狼崽子的黑布袋扔去角落。方小宝点亮油灯，直接倒在床上，从衣领里面摸出项链挂坠。 此时此刻，什么都不重要。 在方小宝心中，弄清楚这件‘宝贝’的秘密，最为关键。 第三章 不作死，不成活！ 昏暗的灯火下。 一个头发乱糟糟、身子瘦弱的少年，斜躺在床上，手中拿着一枚类似徽章的挂坠，左看右看，神情无比专注。 他似乎忘记时间，忘记腹中饥饿……忘了所有一切。只想弄清手中这件‘宝贝’的神奇隐秘。 一直到深夜。 少年脸上露出几分迷惑。仔细观察这么久，并没太大发现。挂坠还是跟早前一样，锈迹斑驳，普通无奇。 唯一不同，就是先前挂坠表面泛出两道光晕，如今只剩一道。 揉了揉眼睛。方小宝肯定自己没看错。些微改变，对他而言并无太大意义，或者说仍然弄不清这件宝贝隐藏的秘密。 观察这么久，眼睛有点酸。 方小宝放下挂坠，假寐休息。脑海中，不断浮现白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神奇经历。 想着想着，一阵倦意涌上心头，不知不觉间，昏昏沉沉睡去。 铛铛铛…… 直到悠扬的钟声响起，在黑夜回荡，低沉清脆。方小宝这才惊醒。 “十二点了！” 他知道这是城内钟楼准点报时。过了十二点，又是新的一天。 心心念念还是戴在颈上的神奇挂坠。他侧过身，面朝油灯这边，就着灯火又开始观看起来。 灯火映射下。挂坠表面的锈迹似乎淡了许多，落在方小宝眼中，他清晰看见三条类似划痕的光晕，从挂坠内部透出，若隐若现。 咦！ 一声惊奇。方小宝坐起身子，仔细又看了看。 三道光晕！没错！ ‘宝贝’又发生变化。真真切切。方小宝看在眼中，满脸迷惑不解。 大胆推论，小心求证！ 这是方小宝从书上看到的一句话。受去世的婆婆影响，他很喜欢看书，从中获取不少有用知识。 整理了一下头绪。综合之前经历，方小宝开始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大胆推论起来。 这件挂坠绝对是宝贝，拥有让自己‘重生’的神奇能力。第一次发生在死鬼郑杰偷袭自己，重生后预知对方阴谋，将这家伙反杀。第二次发生在土狼袭击，同样在挂坠神奇能力庇佑下，重生在遇袭之前，成功避祸逃过一劫。 进入神秘空间，遭遇巨大银色轮盘……两次重生经历，绝对跟挂坠脱不开关系。第一次，也就是干掉死鬼郑杰的时候，他曾仔细观察过，挂坠表面泛出两道光晕。 再后来，经历第二次重生。他虽没有第一时间观察挂坠，但在回来后，发现这宝贝表面泛出的两道光晕，少了一道。 如今过了十二点，挂坠发生变化，表面泛出三道光晕。 方小宝皱着眉头思索，心中已有大胆推测。 挂坠拥有赋予自己‘重生’的神奇能力，这一点几乎可以肯定。剩下来就是其表面泛出的三道光晕。 “难道说……这光晕代表能让我‘重生’的次数？” 他眼睛一亮。三道光晕，代表重生三次。第一次干掉郑杰，光晕减少一道。第二次躲避土狼追踪，回家后观察，光晕只剩一道。 到了关键处，过了十二点，新的一天，挂坠表面光晕又恢复到三道。 大胆推论的话，这挂坠拥有赋予自己重生的能力，但受次数限制，每天只有三次。过了午夜十二点，挂坠神奇力量恢复，不管前天用去几次，都能恢复到初始状态。 一通百通。方小宝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论八九不离十。每天三次重生，等同多了三条命。拥有如此神奇能力，意义重大，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方小宝兴奋难抑，情不自禁手舞足蹈，大喊大叫。 高兴了一阵子。随后，方小宝又陷入苦恼中。虽有两次‘重生’经历，但若想要确定挂坠功效，还需亲身求证。 换句话来说，就是想办法再次进入那处神秘空间，通过银色轮盘，重生！ 综合之前种种，方小宝发现只有在自己遭遇凶险被干掉的情况下，挂坠神奇能力才会引动，赋予自己重生。 也就是说，想要求证，必须要死一回。 小心求证，变成拿命来求证。这代价未免太大，万一有错，岂不白搭了小命！ 但若彻底弄清挂坠秘密，善加利用，意义无比巨大。 一时间，方小宝陷入纠结苦恼中。 当他拿不定主意，心中焦躁，像无头苍蝇在屋内来回走动的时候。‘笃笃’敲门声响起。 “小宝，是我！”一个沙哑男声响起。 方小宝连忙过去开门。这么晚，除了隔壁邻居满叔，没人会敲他家的门。 打开门。正值深夜，月光映射，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外面。他看去四十来岁，衣服破烂，浑身脏兮兮的，布满灰尘。双鬓已经斑白，蜡黄的脸庞，透着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灰败色。 “满叔！” 方小宝喊了一声。视线向下移动，瞅见这男人手中拿着一油纸包，已经清楚对方来意。 “今天老板的小少爷满月，给大伙儿每人发了一个饭团，一壶甜水……” 男人没有进屋，倚在门外，絮絮叨叨说着，满脸都是兴奋。 方小宝没有吭声。他静静望着这个男人，心里知道…满叔有好东西，从来不会少了他那份。 “小宝，饭团还热乎，快尝尝！” 油纸包塞了过来。另外，男人还腰间拿出一水壶递了过来。 “满叔，你自己留着吃，我不饿。” 方小宝说这句话的时候，肚子却不争气‘咕咕’叫。 “傻孩子！” 满叔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满脸慈爱：“咱爷俩甭客气，叔特意带给你的，你若不吃，叔要生气了！” “我……”方小宝张了张嘴。有话想说，却说不出口。 “叔知道最近风声紧……小宝，你那活计太危险，最好不要做了……关于生活方面，叔来想办法，明天去找工头商量下，能否给你安插个差事，钱挣不了多少，吃饱肚子应该没问题！” 满叔絮絮叨叨又说了一大通。过后，方才转身离去。 望着这男人佝偻的背影，还有手中散发温热的油纸包。方小宝的眼睛有些湿润，内心莫名温暖。 经过白天的事，好兄弟为了利益背叛，已让方小宝心态发生极大转变。 利益当前，什么友情都是狗屁，他发誓，从今以后绝不轻易相信任何人！ 但若说内心还有一分保留，非满叔莫属。 这男人看他从小长大，视若子侄，疼爱有加。自从婆婆去世后，方小宝若没对方的照顾，很难活到现在。 这份恩情，铭记在方小宝心中，至死不忘。 油灯下。 洁白饭粒攒成团，摆在桌上，散发诱人香气。还有水壶，里面存满只有贵族和入籍平民才能享用到的甜水。 方小宝腹中虽然饥饿，却没有吃，默默注视着这两样东西。良久，他仿佛做出决定，弯腰从床底摸出一件东西。 这是一个沙漏。上面标有刻度，可以用来计时。 颠倒重置。细沙缓缓流淌，计时开始。 一分一秒过去。 当沙漏一头细沙流淌近半的时候，方小宝知道，已经过去将近半个小时。 我要出人头地！ 我要完成婆婆的遗愿！ 我要报答满叔的恩情！ 我再也不想过这种狗都不如的生活！ 他心中呐喊。左手紧紧攒着戴在颈上的挂坠，右手一翻，拿出藏在袖口的匕首。 “不作死，不成活！要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 大吼一声。方小宝满脸疯狂，手中匕首在灯火映射下，泛出森冷寒光，直插自己胸口。 第四章 发家致富的门路！ 噗！ 当匕首刺入胸口一刹那，鲜血狂飙，方小宝应声倒地。 老子对自己出手够狠啊！ 心脏直接被刺穿。方小宝没有任何反悔的机会，眼睛一黑，意识开始溃散。 熟悉的轰鸣声回荡。 意识回归，睁眼瞅去，神秘的空间，巨大的银色轮盘出现在面前。 “哈哈哈……” 眼前出现的一幕，让他兴奋难抑，疯狂大笑。 银色轮盘转动。一股强大吸力笼罩而来。方小宝没有任何挣扎，冲着银色轮盘大喊：“轮子，我来也！” 呼! 一晃眼，四周景象变化。方小宝已经回归熟悉的地方。 仿佛一切都没发生。他仍旧站在桌前，目光盯向摆在上面的沙漏。 细沙流淌。底部刻度显示在二十分钟位置。而刚才方小宝在沙漏计时半小时动手，以命求证。 两者相差十分钟！ 也就是说，神秘空间的银色轮盘，能让他重生在十分钟前。 再摸出挂坠看了一下。结果如方小宝所料，原本上面显示的三道光晕，如今只剩两道。 每天三次，每次重生在十分钟前！ 如今方小宝已经确定，或者说彻底弄清楚，挂坠赋予自己的能力。 以命求证，总算有了好结果。方小宝心喜难抑，亲了挂坠一口，大呼：“好宝贝！” 终于弄清这件宝贝的用处。惊喜过后，腹中一阵饥饿。 拿起桌上的饭团，就着甜水。方小宝大口吃喝起来。 饭团虽然凉了。入口香甜的滋味，着实让人回味无穷。还有平常难喝一口的甜水。方小宝吃得有滋有味。 “从今天开始，我要每顿吃饭团，喝甜水！” 这是他此时此刻为自己定下的奋斗目标。 填饱肚子。方小宝躺在床上，拿出挂坠在手中摩挲的同时，开始思索起来，如何利用这件宝贝……让自己出人头地，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 清晨。 南区集市。商铺林立，早起的人们开始忙碌着，新一天的活计。 一间不显眼的店面。 老板是个瘸子。看去不起眼，却是南区出名的倒手。所谓倒手，就是不问货物来路，只管低价进，高价出，手眼通天的生意人。 张瘸子就是做倒手买卖的。信誉不错，生意一直很红火。 今天财运不错。早上一开门，就来了桩有赚头的买卖。 “老张，你有没有搞错，这可是土狼崽子，行价一百金元！” 柜台前，站着一个背着黑布袋的少年。他看去十五六岁，头发乱糟糟，面黄肌瘦，一双眼睛却特别明亮，此刻透着不满情绪。 “小宝，你说得没错，土狼崽子行价的确在一百金元左右！” 张瘸子双手撑在柜台上，笑眯眯望向少年说：“但有前提，必须完好无损，活蹦乱跳！” 对于自己老顾客，张瘸子态度很好，很有耐心给出解释：“你这头狼崽子伤得重，半死不活，价格当然大打折扣！” 少年正是方小宝。大清早，他带上昨天收获的猎物，过来南区市场交易。一问价格，老主顾张瘸子只肯出十块金元，当即不肯答应了。 的确，昨天下手重了些。土狼崽子被摔伤，看去只剩半条命。 即便如此，也不能只值十块金元。要知道，这崽子可是他冒着生命危险弄来的，还指望卖了后充当发家致富的本钱。 “能不能加点？” “十块金元！多一个铜子儿都没有！” “老瘸子，尼玛心忒黑，老子不卖了！” 讨价还价半天。张瘸子就是咬定十块金元，不肯多加。方小宝气愤不过，背着黑布袋，掉头就走。 “又不是见不得人的货，老子就不相信，南区这么多家商铺，找不到比你张瘸子出价高的！” 临走撂下狠话。张瘸子也不生气，笑嘻嘻冲着方小宝背影喊道：“买卖不成仁义在！小宝，别怪我老张没提醒，你那狼崽子最多只能活半天，偌大黑土城除了我老张有门路救活，旁人就算肯收货也是按死的论价，不会超过五个金元，你要考虑好啊！” 顿住脚步。方小宝转过身，瞅见张瘸子那张欠揍的老脸，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脸上却换了另一副表情。 “张叔！” 称呼改了。方小宝回头，又来到柜台前，可怜兮兮说：“您也知道我师父现在状况，人废了，生活没着落，全靠我们这些当徒弟的救济，那个惨啊……看在他的情面上，您老就不能多加点！” “少来！” 张瘸子摸出纸烟，自己点了一支，不紧不慢说：“乌老贼吝啬抠门，平日没少克扣盘剥手下徒子徒孙，如今遭了难，你小子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还会有这份孝心！”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方小宝挺了挺胸，大义凛然。 张瘸子明知这小兔崽子心口不一，说谎眼睛眨都不眨，还是被逗乐了。 “好啦，就算看在乌老贼情面上，我再加你五个银钱！”他终于松口，肯多给五个银钱。 “成交！” 方小宝立马将黑布袋放在柜台上。心里非常清楚南区市场行情，老瘸子开出的价格，基本找不到第二家比他还高。 五个银钱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满叔做苦力累死累活，一天才两个铜子儿，一个月也就五六个银钱的收入。如今多赚了五个银钱，也算额外收获。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张瘸子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递给方小宝。接过手，打开看了一下，十枚黄灿灿的金元，五枚银钱儿，分文不少。 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按照黑土城的物价，省着点用的话，能让一户平民家庭舒舒服服生活大半年。 长这么大，头一回见到这么多钱。方小宝乐得合不拢嘴，攒着钱袋不肯松手。 可惜了！如果昨天小心点，老子能多挣十倍！ 心里还是有点遗憾。但却并不影响方小宝的好心情。昨晚一夜没睡，苦思冥想出人头地的法子。还别说，真让他想出门路。 所缺，就是启动本钱。 如今本钱到手。他相信自己很快就能挣回损失，朝向既定目标一步步迈进。 “老张，赏支烟抽呗！” 心里想着宏图大计。方小宝喜形于色，从张瘸子那儿讨了一支纸烟，顺便又买了包辣椒粉。 “小宝，别成天到晚想着用辣椒粉迷人眼睛的损招儿，听我老张一句劝，如今风声紧，你们那活计不好使了，趁着手上有钱找门路做点小生意，改行走正道！”张瘸子还是挺喜欢方小宝。以长辈语气相劝。 “宝爷若金盆洗手，你张瘸子的店明天就要关门大吉！” 方小宝嘻嘻一笑。抓起装有辣椒粉的纸包，转头走人。 张瘸子望着方小宝的背影直摇头。随后，他像是想起什么，扯开嗓门大喊：“小崽子，你辣椒粉的钱还没付了！” “记账！先欠着！”方小宝头也不回。溜得比兔子还快。 “欠你老母……靠！还有烟！小兔崽子，你把老子烟也顺走了！” 当张瘸子追出柜台的时候，早不见小贼身影，只能气得破口大骂。 第五章 赌场 交易结束。价格虽然不尽如人意，但总算有了一笔本钱。 接下来，就是利用手头这笔钱发家致富，出人头地。 昨晚想了一夜。方小宝总算有了头绪，其中关键就是颈上挂坠，能让自己不费劲赚大钱。 重生十分钟！ 这件宝贝赋予的神奇能力。期间十分钟经历，等同于自己能预知十分钟后发生的事。 这是关键！ 利用好这十分钟，想要赚钱轻而易举。 走在大街上。方小宝一路游逛，很快来到目的地。贼溜的双眼瞅向街角对面，在那里有家赌场。 打小生活在社会底层，混迹三教九流，做着偷窃扒拿的买卖。方小宝对于赌场当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老熟客。 富人好赌。穷人更好赌。 想要一夜暴富，没有比进赌场大杀四方来得快。以前只要手头宽裕，方小宝就会窜进赌场，赌运气搏一搏。 只不过，他运气很差，时常输得精光，就差没脱裤子。 后来混久了，知道赌场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十赌九输，也就不常光顾。然而今天，他带着志在必得的心理过来，准备在赌场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肥羊们，你家宝爷来了！” 难抑心中兴奋。方小宝意气风发，大步走了过去。 “哟，这不贼宝么！” “有日子没见你小子，最近在哪儿发财啊！” 赌场门脸不大。有两个汉子在外面负责迎客，瞅见方小宝，立刻笑着打趣。 “黑哥！朱哥！” 方小宝笑嘻嘻上前。摸出从张瘸子那儿顺来的纸烟，每人奉上一支。 看门大汉欣然笑纳。其中一个脸膛黝黑的家伙接过纸烟，在鼻间嗅了一下，继续调侃：“鸟枪换炮！你小子烟藤不抽改成纸烟，看来最近小日子过得不错嘛！” “黑哥，瞧你说的，兄弟就算有钱也不会买这玩意儿，刚从张瘸子那儿顺来的！” 方小宝一边笑，一边给自己也点了支纸烟。人在门口，胡侃乱吹起来。 赌、偷都属一个圈子。说好听些是混混，说难听点就是不上台面的下九流。小小年纪能在流民区生活下来，方小宝深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套路。 处事要圆滑，各方面俱到，不求相交结识，混个脸熟好说话。 这是混混必备的处事原则。 方小宝一直这么做。黑土城的捞偏门圈子，上到扛把子大小头目，下到喽啰打手，几乎都认识他贼宝。 既然来了，也不急于一时。有阵子没光顾，趁着胡侃机会，方小宝套问赌场最近情况。 “朱哥，最近有没肥羊啊？” 又给两位看门汉子续了支烟。方小宝望向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笑嘻嘻问。 “生意难做咯！”朱哥摇了摇头。 “都怪咱们那位新任驻城官，说啥要增加税收，大力发展博彩业，这不，半月不到时间……在东区那边连开了五家赌档！”黑哥低声抱怨。 方小宝算是听明白了。赌场‘肥羊’大多来自东区那边，如今被截胡，南区这边赌场生意自然受到影响。 “这还不算，听说咱们这位新任驻城官还从帝都招来一个大商家开办新型博彩业，店址已经选好，就在这两天就要营业，对外宣传说啥两个铜子儿能搏十万金元大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如果真是这样，咱们黑土城所有赌档生意都不好做了！” 这两位抱怨不休。方小宝听在耳中，嘴上笑着道：“两个铜子儿能搏十万金元，说出去谁信，估摸也是糊弄人的噱头！” “不管是不是噱头，咱们杜爷当真了！” 朱哥一本正经说：“如今对咱们赌场来说，人气很关键，为此杜爷特意托关系，请来一位大玩家，提升提升人气！” 大玩家！肥羊！ 方小宝眼睛一亮。连忙问：“人什么时候过来？” “就今晚！” 瞅见方小宝摩拳擦掌的样子。看门这两位互视一眼，哈哈笑出声来，“贼宝，听说这位也是来自帝都的大商家，玩起牌银钱都不给上桌，你兜里揣得那几个铜子儿，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吹牛逼归吹牛逼。捞偏门的行当中，玩赌的始终瞧不上‘三只手’。从这两位此刻带着嘲讽的语气，足见一斑。 方小宝不以为意。从小到大，他不知被人看轻过多少回，早已习惯。 “两位哥，你们甭瞧不起兄弟，我这就进去玩几把，说不定能先赢些壮壮底儿，到时就有本钱痛宰肥羊！” 话说到这儿。他冲这两位挑了挑眉，笑嘻嘻走了进去。 “贼宝人小口气大啊！” “嗯，发了大财，别忘给老哥们抽头！” 在方小宝进去的时候。身后仍旧传来讥笑声。 “活该你们看门一辈子！”方小宝撇了撇嘴。轻车熟路，走进赌场大厅。 时值上午。赌客本就稀少。大厅空荡荡的，只有几桌人还在奋战。这些都是输红眼的赌徒，熬了整夜，一个个眼窝深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但精神头还是很足，一边摸牌，一边扯开嗓门大喊大叫。 四周弥漫着呛鼻烟味。方小宝习以为常，瞅向人最多的桌子，走了过去。 这帮人在玩牌九。一人坐庄，另外三人下注，旁边还有‘钓小鱼的’。所谓钓小鱼，就是押注另外三方任何一家，跟庄家对赌。只不过押注小，没资格坐正位。 方小宝曾经就是专业‘钓小鱼’。他走去瞅了一下台面情况，然后转身换了些铜子儿，开始押注。 心中已有完整计划。具体来说，在赌场发家致富赚大钱的计划。 但方小宝比谁都清楚，赌场的钱不能赢。要赢，只能赢那些过来摆阔显富的肥羊。否则，就算有命赢，没命花。 换了几十个铜子儿钓小鱼，只是做热身准备。等到晚上，那位从帝都过来的大肥羊出现，才是痛宰赚钱的时候。 三五个铜子儿下注。方小宝第一次抱着玩乐的心态赌钱，就算输，也很有限。只是他没想到今天自己运气很好，下注十把有七八回赢钱。到了中午饭点，竟然赢了一百多个铜子儿。 一块金元值十枚银钱。一枚银钱可以兑换十个铜子儿。 也就是说，短短两个来小时，他竟然赢了一块金元。手气不可谓不好。 赌场水头重，利润大。打开门做生意，凡是客人到了饭店，全都安排用餐。只不过有区别，能做正位的提供三菜一汤，外加一碗白米饭。钓小鱼之辈，只有一个糙米团，外加一碗菜汤。 待遇还算不错。特别对流民来说，糙米加上菜汤，绝对是一餐美食。 因此，很多捞偏门的家伙们，刻意掐着饭点过来赌场，花上几个铜子儿蹭一顿。方小宝曾经也是常客。只要不过分，赌场为了提升人气，大多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追究。 今时今日有所不同。兜里有钱，还有赚大钱的门路。方小宝当然不会再贪图赌场提供的免费午餐。直接扔出十个铜子儿，自费享受正位赌客的待遇。 三菜一汤端上。热气腾腾，香味扑鼻。方小宝食指大动，痛快吃喝起来。 期间，守门的两位也进来用餐，瞅见方小宝改善伙食，知道他肯定赢了钱，笑着过来打招呼。 还有一个癞痢头少年，也嬉皮笑脸凑了过来。 对于看门两位老哥，方小宝很大方，直接给了十个铜子喜钱。至于癞痢头，他正眼不瞧对方，只说了一句话：“二癞子，你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宝哥，你手气顺，赢了那么多，给兄弟也吃个喜嘛！”二癞子人如其名，很无赖。换做旁人早就坐不住，他仍凑在方小宝身边，涎着脸讨赏。 这货说起来跟方小宝也是同行。只不过，方小宝正儿八经拜过师，有手艺，并且恪守行规。 盗亦有道，不偷流民！ 这是黑土城的盗贼行规。但二癞子这货属于野路子，手活儿不好，正常买卖做不成，专门在流民区偷鸡摸狗。有时遇上孤儿寡妇，连偷带抢，名声很差。 不止方小宝看不起他，整个行当的人都看不起这家伙。因此，当他厚脸皮纠缠不走的时候，方小宝也不废话，直接朝两位看门大哥使了个眼色。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得了方小宝好处，外加二癞子人缘太差。两位看门大哥直接过去，抡巴掌抽了这货两耳光。 “妈个逼的，你狗-日敢在杜爷场子骚扰客人，不想活了！”看门‘黑哥’凶神恶煞。打手真面目露出。 “别跟这小崽子废话，弄去污水河，沉了他！”年纪稍大的‘朱哥’更狠。 二癞子吓得魂飞魄散。捂着脸冲着方小宝连连求饶。 “滚！” 方小宝懒得搭理这货。当然他也知道两位看门大哥只是出言恐吓，不会真出手沉了这货。 二癞子如蒙大赦，灰溜溜走人。 “两位老哥，谢啦！”方小宝站起身道谢。 “小宝，有事吱一声，做老哥的绝对撑面子！” 两位看门大哥很是豪爽表态。方小宝再次表示感谢。心里清楚，有钱能使鬼推磨。若非先前打赏，这两个家伙才没闲功夫帮自己撑场子。 午饭过后。 赌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又开始玩了起来。方小宝也没闲着，继续钓小鱼。下午手气开始转背，没多大工夫就输了好几十铜子儿。 方小宝根本不在意。重点是晚上那头‘肥羊’，至于现在输几个小钱，无关紧要。 抱着玩的心态，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又到了晚饭时间。 盘了一下帐。除掉吃喝打赏，总体持平，不输不赢。自费又叫了晚餐，吃饱喝足，方小宝没有上场，随处找了个角落休息。 他在养精蓄锐，等肥羊到来。 第六章 大肥羊！ 入夜后。 赌场人气渐渐旺了起来。骰子声，吆喝声，此起彼伏，嘈杂一片。 方小宝窝在角落处，贼眼溜溜乱转，带着稚气的小脸闪过一抹焦急。 “尼玛，肥羊咋还不来啊！” 瞅了东墙一眼。挂在上面的时钟显示已经八点整。按道理说，肥羊也该来了。 心急赢大钱。他有些坐不住，起身走过去，东转转，西瞅瞅。但始终没有下注。 相比痛宰大肥羊，狠赚一笔。桌面上那些银钱铜子儿，他有些看不上眼。 没多久，也就半个小时。随着厅堂门帘被掀起，一群人大步走了进来。方小宝瞅见后，顿时眼睛一亮。 进来足有十几人。领头四个男人，方小宝看得清楚，其中三个都是黑土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一个刀疤脸，三十来岁。此人正是赌场老板杜江，黑土城有名的狠人，道上混的都要尊称一声杜爷。 一个白白胖胖满脸富贵的中年男人。东区最有名的鑫盛皮草行东家，周扣财。 一个穿着黑色武士服的汉子。黑土城主管治安的巡防队队长刘世杰。 这三位，有富商，有道上混的，有官方人员。方小宝的视线始终盯着最后一位。对方是个大胖子，身高一米八，肩宽怕也有一米八，身穿皮裘，满脸油光，脖子套着比手指还粗的金链，一看就是土豪暴发户。 肥羊！ 方小宝两眼冒光。瞅见这胖子，如见到一堆黄灿灿的金元。身为‘盗门’中人，眼光敏锐，从外表判断每个‘猎物’身家老底，这是最基本的手段。 这胖子浑身穿金戴银不说，光是他那身皮裘，上好貂兽皮毛制成，至少要值百八十金元。 果然是大肥羊！ 方小宝心里乐开了花。他没白等，肥羊上门，发财机会来了。 “杜爷，你这场子有点小啊！” 大胖子走进门，瞅了一眼，转头望向身旁的杜江，皮笑肉不笑来了一句。 换做旁人，敢当着杜江的面调侃嘲弄，绝对竖着进来，横着出门。这位开口，杜江却没有半点异议，相反很谦逊回道：“黑土城穷乡僻壤，比不上帝都繁华，让金爵爷见笑了！” “敝人没那么多讲究，过来也就是想找些乐子，开心就好！”大胖子挥了挥手。土豪气十足。 “贵宾厅已经准备好，爵爷请！”杜江没有多说。微笑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胖子大肆肆点头。一马当先走去。 毋庸置疑，他们的出现，顿时引起在场赌客关注，纷纷投去目光。不少人都知道今晚有大局，但真正能参与者，没有几个。 在杜江领着自己费尽心思请来的豪客，前往贵宾厅的时候。不忘召来一名手下，低语吩咐了几句。 “这肥羊还是贵族！” 方小宝目光自始至终盯着大胖子。在杜爷跟这家伙简短交谈的时候，他竖起耳朵听得十分清楚，杜爷尊称对方‘爵爷’，在这片土地上，只有贵族方能承受起如此称呼。 “各位！” 贵宾厅方向传来喊声。一道道目光投去，却见杜江一名手下，也是跟方小宝相识关系不错的两位看门大哥中的‘朱哥’，站在贵宾厅门外，扯开嗓门吆喝。 “杜爷今晚组了大局，有兴趣的欢迎入内……参局条件，银钱铜子儿不得上桌，进门需亮底，赌资不得少于十个金元！” 进入贵宾厅的条件开出。外面大堂顿时嘈杂一片。三五赌客聚在一起，商榷起来。 “十个金元，这么多！” “银钱都不给上桌，看来杜爷真请来一位豪客！” “大局难得，哥几个凑凑份子，进去哪怕不赌，在旁观战也算长了见识！” 赌客在猎奇之心驱使下，三五碰头，相识的在一起凑份子。当然，也有身家丰厚者，直接亮底，进了贵宾厅。 方小宝也是其中一位。 并且，他是最后一个走去贵宾厅。贼眼溜溜乱瞟，瞅见有资格进入贵宾厅的人，算上他只有八个。 “贼宝，你小子还真发了笔横财啊！” 当方小宝掏出钱袋亮底的时候。朱哥瞅了一眼，不自觉满脸惊奇。 “运气!运气！” 方小宝没有多说，撂下一句，赢了钱给老哥打赏，随后溜进了贵宾厅。 这家赌场也曾光顾不少次。但进贵宾厅还是头一回。方小宝走进去，如刘姥姥进大观园，边看边发出赞叹声。 贵宾厅装潢考究。入眼金碧辉煌，奢侈豪华。正中央有张大台子，‘肥羊’等人已经就坐。旁边一名名穿着制服长裙的少女穿插走动，端茶奉水，待遇享受非同一般。 “来来来，都过来下注，爷赌钱最喜欢人多，热闹！” ‘肥羊’冲着门口参局的人打招呼。他坐在主位，身后站着两个汉子，一个提着皮箱，一个双手抱胸，目光不断扫射四周。其眼神凌厉，看去不像普通随从。 很显然他们是‘肥羊’的护卫。 方小宝没有多看，走过去后，目光立刻被桌上赌资吸引。黄灿灿的金元，每人面前一堆，足有好几百之多。 这么多钱！ 方小宝咽了口吐沫。心痒难耐，恨不得全部据为己有。但理智告诉他，即便有了赢钱手段，也要小心谨慎，否则一个不好，有命赢钱，没命出门。 ‘钓小鱼’来了。算上方小宝一共八人。他们没资格坐上正位，只能站在旁边围观。 赌牌九！ 黑土城最流行的玩法。三十二张骨牌上桌，外加骰子和碗。赌局立刻开始。 “谁先坐庄？” ‘肥羊’胖子看去很好赌，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他望向另外三位，笑嘻嘻询问的同时，已经顺手将骰子和碗拿到自己这边。 “远来是客！当然爵爷先坐庄！” 东道主杜江没发话，负责城内治安的巡防队队长刘世杰，伸手朝着胖子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刘兄说得没错，金爵爷做头庄，带着兄弟们先玩玩！”杜江面带微笑。他跟刘世杰关系不一般，后者刚有提议，立刻开口附和。 至于另外一位，鑫盛皮草行老板周扣财，直点头赞同，一副老好人模样。 “好，我先来。” 胖子当仁不让。在方小宝看来，这肥羊财大气粗，不止想做头庄，估摸着还要连庄，长条大推。 “小配！通吃通赔不限注！最少下一个金粑粑，啥银钱铜子儿别拿上桌，爷没得找零！” 胖子土豪气十足。当庄订下规矩。一双肥手熟练码牌，砌成长龙。牌九有两种玩法，小配每家两张牌，比大小，决输赢。大配四张牌，比两次，和的机会较多。 胖子看去喜欢玩小配，把把决输赢。这正好合方小宝心意，他也想玩小配，输赢来得快。 “钱多赢钱少，胆大赢胆小……哥几个，想赢钱多下哈，多少都接着！” 胖子出牌后。笑嘻嘻望向众人，准备掷骰子。 “我先试试手气！”皮草行老板周扣财，边说边押了一个金元。他刚下注，立刻遭到胖子投来白眼。 “我说老周啊，你好歹也是黑土城有头有脸的大商家，就下一个金粑粑，也太没劲了！” 胖子没给周扣财留面子，冷嘲热讽。后者有些尴尬，想了想，又多扔出四个金元，满脸赔笑说：“爵爷，您看这……应该差不多吧！” “一般般吧！” 胖子点点头。顺便又订了新规矩，做正位每次最少下五个金元，至于钓小鱼的……还是先前规矩，最少下一个金元。 这货嫌小不嫌大！ 方小宝看在眼中，心里嘀咕，有钱人就是财大气粗，他玩命弄来十个金元，在对方眼中可能还不够一把牌的小钱。 在方小宝愣神的时候，玩牌的几位已经下完注。杜江和刘世杰各投五个金元，按照他们的意思，头条先试试手气。 “哥几个，你们也别愣着，下啊！” 胖子望向钓小鱼的人，很‘体贴’的催促。结果，没一个人押注。 钓小鱼有诀窍，瞅准哪一方手气好，方才会押注。胖子显然是赌道老手，知道其中关节，撇了撇嘴，拿起骰子掷点数。 “三四七，天门拿头！” 骰子掷出。各家拿牌。胖子精神头十足，两张牌在手，一搓过后，立刻发出大笑声。 “不好意思各位，天杠，通杀！” 胖子头把牌运气很好，直接抓了一个天杠，通吃三家。按照赌场规矩，坐庄通吃抽水头。当一个少女捧着‘水箱’过来的时候，这货直接将刚赢的金元，全部丢了进去。 “爵爷，这怎么好意思！”杜江欠了欠身。表示感谢。 “玩就图个痛快！” 胖子望向杜江，笑嘻嘻说：“杜爷若是过意不去，这把可以多下点，让我尽个兴！” “好！” 杜江也爽快。第二把直接押了三十个金元。另外两位仍旧是最低下注额五个金元，看去有些保守。至于旁边钓小鱼之辈，情况不明朗之前，没人出手。 继续发牌。 骰子掷出，又是一个七点。坐在天门的杜江拿头，翻牌后杂七配虎头，八点，赢面不小。 “我也八点！” 周扣财翻牌，板凳配鹅四，八点。 “巧了！我也是八点！” 坐在上门的刘世杰翻牌。长三配小地，也是八点。 “哥几个手气不错啊！” 坐庄的胖子嘻嘻一笑，也不搓牌，直接翻点。 啪！ 两张骨牌敲在桌上。方小宝眼尖瞅去，顿时暗道，这家伙好手气！ 一张麻十，一张杂九。 “三条八不如一坛酒（九）！哈哈，看来还是我手气好啊！” 又是通杀。胖子得意非凡，收了彩头，顺手朝‘水箱’扔了三个金元。 小配牌九，一条出四把。如方小宝所想，肥羊手气很旺，竟然通杀四把。 是人都有火气！ 身为东道主，被连吃两把后，杜江押注加大。无奈手气背，连连失利。当头条四把结束后，已经输了一百多金元。 赌场生意虽好，每天盈利也不过就五六十金元。牌局刚开始就输了两天盈利，杜江脸色有点难看。 继续连庄。 胖子意气风发，出牌后，带着挑逗语气说：“庄家通吃头条，第二条肯定转背，哥几个要抓住机会多下点，才能将输得赢回头！” 这番话不止针对坐正位的杜江三人，胖子还怂恿旁边观战的钓小鱼之辈押注。用他的话来说，赌钱就图个气氛，越多人参与越热闹。 这货运气正旺。甭说钓小鱼的没人出手，杜江他们也调整策略，没敢多下，五个金元试水。 “唉，想不到偌大黑土城，连个真正赌钱的人都没有！” 胖子撇了撇嘴。看去有些兴趣索然，实际故意用言语激将。好在杜江等人都是老手，佯装没听见。 继续出牌！ 当一道道目光盯着胖子手中骨牌的时候。方小宝微微侧头，眼角余光望向挂在墙上的时钟。 八点五十！ 深吸了口气，方小宝目光挪移过来，死死盯着桌上牌局，一眨不眨。从现在开始，他要记住每把牌的详细情况，为自己即将押注赚大钱，打好夯实基础。 第七章 痛宰肥羊！ 正常情况下，只要不作弊，连条通杀的概率很低。 第二庄开始。 胖子的好运气衰了些。骰子掷出，有输有赢。不过他吃大赔小，总体还有进账。 “杜爷，你今晚手风不太顺啊！” 重洗砌牌的时候，胖子望向杜江，笑嘻嘻调侃。后者脸色有点难看，四把牌，他赢了两把下注小的，输了两把押重注的。总体一账算下来，又输了一百多金元，心情很难好起来。 就在胖子出牌，第三庄开始的时候。‘铛铛’钟声响起，九点整。 旁人没在意。一直盯着钟表看时间的方小宝，此刻小脸闪过一抹狂热。 “该老子发财的时候到了！” 只见他身子微侧，藏在右手袖口的匕首摸出，准备行动。 不作死，不成活！ 就在方小宝摸出匕首，准备插向自己胸口的时候。厉喝声陡然响起。 “大胆！” 站在胖子身后的两名护卫，眼光竟然无比锐利，当即发现方小宝‘亮刀子’的举动。其中一名汉子反应极快，双脚一跺，整个人腾空越过牌桌，直扑而来。 我靠！ 第一反应。方小宝加快手速，匕首插胸口。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死不成’，下场会很难看。 好在运气不错。在方小宝被那人扑倒的同时，手中匕首顺利完成使命，插进胸口。 鲜血狂飙。一阵刺痛传来，方小宝意识开始溃散。 “这孩子有毛病？爷没赢他钱，为啥自己捅自己啊！” 在意识彻底沦丧之前，耳畔还听见胖子的惊讶声，还有其他人的呼声和尖叫声。 眼前一黑。随之出现在神秘空间。巨大的银色轮盘转动，发出轰鸣响声。 好险啊！ 方小宝爬起身，先是抹了把汗，心有余悸。随后望向耸立面前的神秘轮盘，稚嫩脸庞尽是兴奋狂热。 “轮子，宝爷又来了！” 没等轮盘透出吸力，方小宝主动投身而去。轮盘转动，中央显出的深邃黑洞，直接将他身体吞没，无影无踪。 呼！ 四周景象变化。方小宝又回到熟悉的地方，赌场贵宾厅。 一瞅时间，八点五十分。转头望向牌桌，胖子正在出牌，第二庄刚开始。 回来了！ 心中兴奋狂喜，难以形容。方小宝摸出装有十个金元的钱袋，准备行动。 “唉，想不到偌大黑土城，连个真正赌钱的人都没有！” 胖子继续坐庄。出牌后，因为头庄手气太好，没人敢押重注。撇了撇嘴，他准备掷骰子。然而就在此刻，一个钱袋直接丢到天门杜江这方。 “我，我在杜爷这儿押十个金元！” 怯怯带着兴奋的话语声响起。众人目光望去，却见一个身子瘦弱、头发乱糟糟的少年，伸手打开钱袋，倒出十个金元。 坐正位的只下五个金元，旁边一不起眼的小孩，钓小鱼竟然下了十个金元。 “有点意思！” 胖子瞅了方小宝一眼，随后目光转向杜江，笑嘻嘻说：“杜爷，我收回刚才的话，你们黑土城还是有人才滴！” 杜江尴尬笑了笑。眼睛斜睨望向方小宝，露出一丝不悦。 这位不高兴了！ 换做平日，方小宝肯定胆颤心寒，如今却是底气十足，满脸讨好道：“杜爷，庄家通吃头条，这第二庄头把必输无疑，能下!” “说得对!” 没等杜江开口，胖子又显出‘嫌小不嫌大’的风格，怂恿在座各位多下点。 身为东道主，碍于面子，杜江想了想，多加了三十个金元。其他两位，周扣财人如其名，还是最低下注额，五个金元。 另一位巡防队队长刘世杰，淡淡扫了方小宝一眼，慢悠悠道：“既然这位小兄弟都敢押重注，我们也不能让金爷失望。”说罢，他也加了三十金元。 “这还有点意思嘛！” 胖子来了精神。抓起骰子吹了口气，直接掷出。 骰子在碗中‘滴溜溜’转动。方小宝盯着望去，内心七上八下，有些忐忑难安。虽然有‘宝贝’让他重生在十分钟前，记住期间牌局所有走向，但他不敢肯定会否发生变化，横生枝节。 直到骰子停住，方小宝一眼瞅后，这才松了口气。 一个二，一个六，八点！ 下门拿头！ 一切按照之前经历重演。每家手中牌面情况，方小宝了如指掌。 闲家先翻牌。坐上门的刘世杰，杂七配杂八，五点。下门周扣财板凳配麻十，四点。至于坐天门的杜江，长三配铜锤，两点。 三家点子都不大。特别是杜江，几乎已经输了大半。 “手气真他娘的背！” 杜江放下牌，瞅了站在旁边的方小宝一眼，心里更加恼怒，若不是这崽子瞎添乱，他不至于输这么多。 “杜爷，有点不为输！”方小宝心思敏感，当然觉察到杜江对自己不满，点头哈腰在旁赔笑。 “有点是不为输！” 胖子开口，放下手中一张牌，笑眯眯说：“我这红人十八配，随便来一张，都比杜爷的两点大吧！” 瞅见庄家放下的人牌，杜江脸色更黑。唯有方小宝信心十足，笑嘻嘻说：“爷若是来张丁三，小猴弄人，那可就通赔了！” “三十二张牌，独输这一张！爷手气没那么背……”胖子边说边搓牌。摸到一半，脸色僵住了，有点小尴尬。 “你这孩子，嘴真他娘的臭！” 没好气白了方小宝一眼。胖子放下牌，恰巧摸了张丁三配。 小猴弄人！一点！庄家通赔！ 杜江乐了。再次瞅向方小宝的时候，觉得这崽子越看越顺眼。 “来来来，有胆子继续下啊！” 胖子像是转移目标。第二把出牌后，直接冲着方小宝吆喝。 到手二十个金元。当然不是方小宝最终目标，他想都没想，全部押在刘世杰那一方。 “庄家瘟，赔上门！” 套路唱出。刘世杰很给面子，直接押了五十个金元。至于坐在天门的杜江，想了想，也在自己这方押了五十金元。 方小宝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又忍住没说。因为他知道，这把天门下门两方都要输。 抓牌翻牌，亮出点数。果然如方小宝预料那样，庄家赔上门，吃了天门和下门。 又赢了！ 方小宝赌资翻倍，已经有四十金元。 “这孩子手气挺顺啊！” 第三把出牌。胖子望向方小宝，笑嘻嘻直接给了句：“你这回若敢全押了，赢的话，爷赔你双倍！” 方小宝一听，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带着讨好表情，“爷，这可是你说的！”话语间，他直接将刚到手的四十金元，全部押在杜江这边。 “杜爷的牌是隔条兴，这回准赢！” 四十金元，对于在座各位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一个小孩，或者小混混来说，却是一笔大数目。 方小宝一次性押注的举动，引起在座好奇心。 “小兄弟，留点当本钱，别一次输得精光！”周扣财心肠不坏，好意相劝。 “要死鸟朝上，不死翻过来！”方小宝挥了挥手。一句话暴露赌徒本性。 不过，却得到杜江的赞赏。 “有种！” 这位竟然二话没说，直接将面前所剩金元，全部押了上去。具体数目不知道，估计至少有两百多金元。 “我下五个金元！” “我也来！” 旁边钓小鱼的，瞅见方小宝连中两次，此刻也忍不住，纷纷跟风押注。 “这才够劲儿！” 胖子精神头十足。如他之前所说，人越多，越热闹，越尽兴。 骰子掷出。各家拿牌。没出任何意外，杜江拿了个九点，赢。 胖子坐庄。点数也不小，吃了上门下门，独赔天门重头，输了不少。 这家伙也爽气。一个眼色使去，站在后面的随从立刻将皮箱拎到桌上，打开后里面满满都是黄灿灿的金元，怕不有好几千之多。 “小兄弟，你的，双份！” 说到做到。胖子直接赔给方小宝八十金元。其他人，只要赢钱的，一个铜子儿都不少。 “谢谢，谢谢爷！” 方小宝点头如捣蒜，连连感谢。接过钱后，他瞅了杜江一眼，想了想，直接拿出十个金元扔进‘水箱’。 咦！ 杜江看在眼里，惊奇一声，过后眯着眼点了点头。 “小兄弟，你赢点钱也不容易，自己留着就是，不用给‘水头’了！”身为东道主，黑土城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杜江摆出高姿态。 “杜爷发财，小的沾光！”方小宝满脸讨好。嘴巴很甜。 嗯！ 杜江点了点头。越看越觉得这小崽子顺眼，转过身问了手下一声：“这小兄弟混哪儿的？” “禀杜爷，他是乌老贼的徒弟，大名方小宝，外号贼宝，年纪虽小，却很够混！”回话的恰好是方小宝的熟人朱哥，顺理成章美言几句。 “不错，不错。” 杜江转头望向方小宝，不紧不慢说道：“乌老贼那活计如今不好使了，小兄弟，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来我手下谋个差事！” “多谢杜爷！”方小宝大喜。如能拜在这位手下当小弟，日后在黑土城还不横着走，没人敢招惹。 为了再次巩固对方对自己的好感。第二庄最后一把牌，方小宝直接拿出一百金元，押在下门周扣财这边。 “糊屎条子，下门收！” 唱出套路。方小宝满脸讨好对杜江说：“杜爷，这把押下门准没错！” 杜江‘哦’了一声。竟然听了方小宝的劝，一口气推出桌上所有，押注下门。反而他自己这方，只下了五个金元配门子。 牌九赌运！ 身为老手，在杜江认为，方小宝今晚手气很旺，跟着他押注，十有八九会赢。 但实际情况，方小宝利用‘宝贝’作弊，只不过任谁也想不到，他已经提前知晓这庄牌局所有情况。 杜江出手。刘世杰也没闲着，押了好几百金元。连周扣财都底气大涨，押了自己一百金元。 旁边钓小鱼的更没闲着，全部押注。 “糊屎条子，爷照样杀！” 胖子输钱不输人，依旧豪气十足。一骰子掷出，他拿了个天杠，几乎可以说胜券在握。 谁料，周扣财狗屎运爆发，竟然拿了一个杂九对子，冤家牌。 “赢了！” 庄家赔。所有人都兴奋异常。杜江自不例外，他这把下了重注，一反一复，赢了上千金元。 “小兄弟，你厉害！” 胖子冲着方小宝竖起拇指。钓小鱼连赢四把，这条子瞅得准，没话说了。 “运气，运气！” 方小宝很谦虚。收起金元，趁着庄家洗牌的工夫，一溜烟去了厕所。 来到厕所。方小宝摸出鼓胀胀的钱袋，数了数，一共两百二十金元。 发财了！ 方小宝兴奋莫名。收起其中两百金元，贴身放好。剩下二十金元留着，待会再去钓小鱼。 掏出颈子上的挂坠，瞅了一眼，挂坠表面光晕只剩一道。 重生还剩一次！不能轻易使用！ 方小宝很谨慎。他要等到十二点后，挂坠神奇力量全部恢复，又能赋予自己三次重生机会，方才会继续出手，痛宰肥羊。 第八章 劫财不劫命！ 返回牌桌。 ‘肥羊’胖子瞅见方小宝，连声吆喝让他下注。 “奶奶个熊，爷就不信邪，今儿个会被你这臭孩子给罩住了！” 胖子的确土豪。输钱无所谓，不能输面子。嚷着让方小宝再下把大的。 结果却很失望。 方小宝回归钓小鱼本色，一两个金元押注，玩了起来。 “没劲！” 胖子嘴里嘟囔。每出一把牌，都要瞅方小宝一眼，似乎怨怪他为啥下这么小。 “爷别急啊，等我瞅准了，一定来把大的！”方小宝笑嘻嘻说。心中有明确计划，不过十二点，绝不会再行动。 赢钱的收手。 不止方小宝，杜江他们押注也少了起来。连续几庄过后，胖子失了兴趣，直接一推牌，不玩了。 “赌瘾已经过了！” 胖子望向杜江等人，笑嘻嘻说：“哥几个，咱接下来是不是去找点别的乐子！” 所谓‘乐子’，不言而喻。杜江等人听明白了，立刻表示赞同。反正，他们都赢了不少，巴不得早点歇菜。 “听说城东鸾香楼最近到了几个雏儿，手艺很不错！” 杜江笑着说：“爵爷如有兴趣，小弟愿意领路。” 周扣财接口：“今晚全部花销，我包了。”他人虽吝啬，但有求于胖子，加上赢了钱，此刻表现很大方。 “就你身上那三瓜两枣，还是留着吧！” 胖子拍了拍皮箱，嘿嘿道：“就这箱子里面的金粑粑，今晚我做东，哥几个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不尽兴不归！” “好！” 说散就散。胖子在杜江等人簇拥下，很快离去。剩下几个钓小鱼的，一个个满脸兴奋，开始盘算自己赢了多少。 方小宝瞅了一眼时间，十点半不到，心中暗呼可惜。若胖子继续玩下去，等过了十二点，再出手又能狠赚一笔。 转念一想。赢太多也不是好事。如今已经赚了两百多金元，足够他实现下一步目标。 入籍！改变身份！ 手头上的钱，已经足够他跟满叔入籍，成为黑土城正式居民。 想到这里，方小宝嘴角不禁泛出一抹笑容。 “小宝，今晚赢了不少啊！” 朱哥过来打招呼。还有黑哥。方小宝瞅见这两个家伙，二话没说，每人给了五个金元彩头。 有钱大家赚！ 方小宝在处人处事方面，从不小气。两位看门大哥很高兴。对他们来说，五个金元同样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小宝，夜路黑，小心安全！” “需不需要老哥们送你回家啊！” 午夜十二点。 在两位看门大哥相送下，方小宝走出赌场大门。转过头，他冲着两位挥了挥手，笑嘻嘻说：“不用麻烦了，明儿见！” 夜路虽然不安全，但方小宝却不怕。挂坠又恢复三道光晕，三次重生机会，就算遭遇危险，也有化险为夷的手段。 至于赌场方面，他并不担心，虽然赢了不少钱，但却没赢赌场的钱。更何况，杜江赢了大头，应该不会心生觊觎，打自己的主意。 没有这位首肯，赌场方面绝不会难为自己。 虽说如此，走出门后，方小宝还是小心翼翼，密切观察四周情况。匕首早就拿在手，只要有个风吹草动，他会第一时间‘插’自己。 遭到死鬼郑杰背叛后，时时刻刻保持警惕心，已经成为方小宝的习惯。 一路走去。没发生任何情况。 约莫半个小时，来到家门口。透着月光望向自己的家，那么熟悉。此时此刻，方小宝终于松了口气。 “满叔，我赢了钱，赢了大钱！” 想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满叔，让对方也高兴高兴。眼一瞅，满叔家灯火漆黑，显然还没回来。 强抑心中兴奋。方小宝走去自家大门，打算先进屋，再等满叔回来。 然而，就在他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后脑勺忽然遭到一记重击。 眼冒金星。方小宝‘闷哼’一声，直接栽倒在地。 “谁？是谁……” 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挨了黑棍，在家门口被人暗算。倒下那一刻，方小宝意识模糊，耳畔隐约听见脚步声，还有人声。 “二癞子，你没骗老子吧！” “三哥，小弟怎敢骗您，贼宝在杜爷场子赢了大钱，不信的话，搜他身就知道！” 二癞子！刘三！ 这两人对话传到耳中，方小宝立刻恨得咬牙切齿。二癞子不提，一个没品的无赖。至于刘三是流民区老大，平日没少挨这家伙盘剥，今晚更是听了二癞子挑唆，带人过来对付他。 几双大手伸了过来。将方小宝里里外外衣服翻了个遍。刚赢到手的钱，全被搜刮一空。 方小宝想反抗。最低限度，想掏刀子‘捅’自己。但后脑勺挨了重击，人如瘫了般陷入半昏迷，没有半点气力。 “这么多钱！” 巷道内。一个三十来岁的彪壮汉子，拿着手下搜来的钱袋，打开后一看，立刻满脸贪婪。 “三哥，我没说错吧！”二癞子就在旁边。此刻满脸讨好带邀功。 “嗯，你小子这回做得不错！” 刘三从钱袋摸出一个金元，赏给二癞子。后者接过后，连声道谢，心里却在咒骂，抠**的刘三，老子让你挣了两百多金元，就给一块金元打发老子，太他娘不够意义了！ 钱，对于二癞子并不是最关键。他记恨方小宝让人抽自己，为了报复，这才跟刘三通气。 “三哥，贼宝这狗-日一向不老实，以免这小子以后报复咱们，不如……做了他，！”二癞子提议。脸上闪过一抹阴狠。 杀了我！快！杀了我！ 方小宝迷迷糊糊听见，立刻来了精神。他巴不得刘三出手，这样的话，宝贝引动，重生十分钟前，自己有足够时间化解这场危机。 “借刀杀人！你小子，够心黑的！” 刘三拍了拍二癞子的嘴巴。后者不敢躲闪，满脸尴尬笑了笑。 掂了掂钱袋。刘三目光转向瘫倒在地上的方小宝，嘿嘿道：“别的不说，就冲他替三哥挣了这么多钱的份上，三哥也不能要他的小命！” “三哥说得对！” “贼宝这小子还算识趣，平日没少孝敬咱们！” “劫财不劫命！否则传出去，道上兄弟会说三哥不仗义！” 刘三几名手下，纷纷在旁谏言，大多都替方小宝说好话求情。 事实情况，这些家伙包括刘三，平日没少得到方小宝好处。虽然下手劫财，却不想要方小宝的小命。 当然，最关键是他们也不怕方小宝报复。一个小贼，对于他们而言，不构成任何威胁。 “哥几个，走着！” 钱到手。刘三没有继续逗留，一声招呼，带着手下走人。包括心有不甘的二癞子，也被拖走了。 “今晚好吃好喝好玩一条龙，三哥买单，全包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这帮家伙兴奋的话语声，传到方小宝耳中，让他欲哭无泪。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方小宝内心大吼。第一次感觉到，原来想死也没那么容易！ 第九章 发横财的机会到了！ 三天！ 方小宝伤得不轻，足足躺了三天，才能下床。 那晚情形，历历在目。遭到刘三那帮牲口暗算，挨了黑棍子，刚赢到手的钱被抢，人受伤躺在外面。 夜寒风大。 若不是满叔收工回来发现，扶他进屋，连伤带冻，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起身后。方小宝摇了摇头，脑袋还是有些晕眩。 “刘三，二癞子……老子绝不会放过你们这帮该死的杂碎！” 心里恨得咬牙切齿。直到瞅见摆在桌上的纸条，还有两个铜子儿，方小宝满腔恨意这才稍缓些。 “小宝，好好在家养伤……伤好后随我上工，别再做那些危险的活计！” 纸条是满叔所留。字句中充满关切之情。 方小宝内心莫名温暖。放下纸条，拿起桌上两个铜子儿，走出大门。 去找杜爷！他老人家一定会替我做主！ 走出大门。凉风吹拂，方小宝头脑清醒后，立刻做出这个决定。那晚牌局期间，得到杜爷赏识，已经撂出话来，要收他当小弟。 刘三虽狠，也只能在流民区称王称霸。相比起杜爷，这家伙就是小虾米。 在方小宝认为，只要杜爷肯替自己出头，拿自己的，欠自己的，刘三这狗-日全部要加倍奉还。 想法虽好。却是事与愿违。 当方小宝拖着带伤的身子，拼尽气力赶到赌场的时候。在大门外，他被两位老哥拦住。 “小宝，你的事……我们已经知道。”黑哥满脸同情。 “刘三先你一步，就在昨天备上重礼，拜了杜爷当老大！” 朱哥将方小宝拉到旁边角落，递了一支烟，说出具体情况。 “杜爷收了这杂碎……” 方小宝满脸惊诧。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结果，他已经能猜到。 朱哥点了点头：“你跟刘三的过节，杜爷已经知道……既然杜爷肯收刘三，那就代表他老人家绝不会替你出头。” 虽然已经猜到结果，方小宝内心仍旧忍不住一阵失落。 朱哥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不忍，瞅了瞅四下无人，凑过去压低嗓门又说：“杜爷已经传话下来，贼宝若来赌钱，欢迎……若是其它的，一律赶出门去！” 方小宝听后，脸上没有表情，心里破口大骂：“杜江，你个狗-日翻脸比翻书还快，混蛋！王八蛋！” 事已至此，问候杜江祖上十八代女性也没用。方小宝很清楚，在对方眼中刘三肯定比自己有用，舍小取大啊，情理之中。 “小宝，你是个聪明孩子，这事就让它过去，算了吧！” 朱哥安慰一番。还很体贴塞了几个铜子儿过来，嘱咐方小宝买点吃的，先填饱肚子再说。 数了数，八个铜子儿。方小宝心里腹诽：“那晚老子打赏好些金粑粑，如今落难了，就不能多给点，哼，也是个抠门货！” 想归想。道上混的人，一向薄情寡义。相比起杜江那厮，眼前这位朱哥算是‘有情有义’了。 方小宝连声道谢。随后转身离去。 走在大街上。 熙攘人群，热闹非凡。却不能给方小宝一颗失落的心，带来半点温暖。 钱没了。身上只剩十个铜子儿。让他再去赌场，靠着‘插’自己重生，一点点积攒财富……现如今，没有半点心情。 好不容易积攒的财富没了。既定计划泡汤了。方小宝心情低落，恨不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 他毕竟只有十七岁，还是个孩子。遭人欺凌，外表看去坚强，内心却很受伤。 婆婆！如果婆婆还在世，一定会成为自己心灵停泊的港湾！ 想起去世的亲人，方小宝心情更低落。吭着头，漫无目标走在大街上。 不知不自觉中，他来到黑土城最繁华的中区。 “好消息！好消息！四海博彩今天开业大酬宾！” “两个铜子儿能搏十万金元大奖，走过路过的千万别错过！！” “两个铜子儿就能买一份希望！十万金元！豪富之家！绝对值得！” 锣鼓声，吆喝声传来。刚破财的方小宝，立刻被‘十万金元’这四个字刺激到，不自觉朝着声音传来方向望去。 闹市十字街对面。 一家店铺开张。规模极大，光是底层厅堂就有八间门面。大门两侧，清一色披红挂锦的迎宾少女，还有拿着锣鼓喇叭卖力吆喝的年轻店员。 门头上，竖起横匾，上面写着四个鎏金大字，四海博彩！ “两个铜子儿能搏十万金元大奖！” 这句话，或者说宣传词，再度传到方小宝耳中，听得真真切切。 十万金元是什么概念？方小宝不敢想象。反正他知道，如果自己获得这笔财富，绝对能成为‘肥羊’胖子那等土豪暴发户。 舔了舔嘴唇。方小宝动心了，先前低落情绪，在此刻一扫而空。没有多想，径直大步走去。 还没进门。眼瞅了一下，大厅内人山人海，熙攘热闹，连大门都被堵住半边，到处都是攒动的人头。 早前就听两位看门大哥提过，帝都大商家来到黑土城，开办新型博彩行业，宣传口号就是‘两个铜子儿能搏十万金元’。 当时以为是噱头，从这家店里面人山人海的情况来看，估计还真有这么回事！ 下意识又舔了舔嘴唇。方小宝凭借瘦小身子，直接挤了进去。 “老张，你买了几注？都啥号？” “就一注，倍投，买的是我的生日号码排序！” 一进大厅。随眼可见手拿类似票据的人，三五成群，兴奋交谈着。 光听弄不明白。既是新型博彩，需要先弄清楚规矩。 踮着脚四下瞅了一眼。方小宝在拥挤人群穿插，很快来到大厅南面。在这里的墙壁上，挂了一张装裱考究的下注需知。说明白点，就是投注规则。 方小宝仔细打量过去。刚看了没几行，脸上立刻露出兴奋狂喜。 否极泰来！老子发横财的机会到了！ 第十章 八星彩！开奖！ 新型博彩的玩法很简单！ 从0到9，庄家任取八位数，组成底码。玩家购买空白票劵，同样填写八位数，加盖印章。开奖的时候，庄家揭底，玩家凭借手中票劵兑奖。八位数全中，即为头奖，可获十万金元奖金。 规则要求，玩家填写的八位数，必须要跟庄家底码八位数相同，并且排序一致。看似简单，实则想要中头奖，概率比雷劈还要小。 两个铜子儿一张票劵。可以重复购买，加倍投注。最大限额一百万金元，换句话来说，同一注号码可以倍投乘十，花上二十个铜子儿，能有机会博得百万金元巨奖。 莫说百万，十万金元对于普通平民来说，也是一个天文数字。 一夜暴富，是人都想。花上两个铜子儿，就能买一份希望。这也是博彩大厅人气爆棚的原因。 逢五之期，正午十二点封盘，五分钟后即时开奖。 方小宝看清规则。心知自己发横财的机会来了。今天是这家博彩行新店开业，恰好也是逢五开奖期。也就是说，中午十二点就会揭晓兑奖底码。 扭头望去。在大厅的东面，数十名全副武装的男人组成隔离带，挡住拥挤人群。在他们身后，有一透明玻璃柜，里面摆着一张牛皮信封。 通红火漆封住信封。尽情展示在人前。毋庸置疑，这信封内存放的就是兑奖底码。 方小宝舔了舔嘴唇。视线挪移，再次瞅向挂在墙上的规则通告。 上面详述玩法规则，还有兑奖流程。票劵采用实名制，一旦中奖，幸运儿不用担心安全问题。这家名叫四海博彩行的商家，会派专人贴身保护，从验证票劵开始，一直到领取奖金结束。 期间如发生任何意外，商家会全权负责。并且言明，派出保护中奖者的人，乃是花大价钱聘请来的战者。 战者！ 这两个字方小宝可不陌生。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一个特殊群体，拥有以一敌百的超强武力，能跟狂暴星兽正面抗衡的人类。 有战者守护，任谁也不敢侵犯中奖者，安全问题能得到最大保障。 原本还有点担心，中奖后随之而来的麻烦问题。看清规则通告后，顾忌全消。 五分钟！ 十二点封盘，五分钟后开奖。方小宝摸了摸戴在脖上的挂坠，心中暗自盘算，以‘宝贝’赋予自己重生十分钟的能力，恰好能赶上空挡。 大奖唾手可得，机会难求！ 方小宝满脸狂喜。脚步不自觉移动，朝售卖点方向走去。 大厅面积极广，怕不有四五千平方。中间挤满黑压压人群，一眼望去，至少几千人。在贴着墙壁四周，横放一条条长桌。三两名穿着制服的少女在那里，专门负责出售票劵。 这样的售卖点，在大厅足有二十多处。每个售卖点前面，都挤满了人群。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小宝好不容易挤到售卖点前面，还没等喘口气，就听后面有人催促。 “喂，小子，你买不买啊？” “不买闪远点，别挡着爷们发财！” 原意是留在售卖点附近，等开奖获知底码，立刻掏刀子插胸。重生十分钟，再行购买票劵，一举收获大奖。 这是方小宝的打算。谁料想，新店开张，生意太火爆。后面人群汹涌，他还没站稳脚跟，就被几个歪瓜裂枣挤出外围。 “妈个逼的，活该你狗-日穷一辈子！” 人被挤了出去。乱中还被一秃瓢男人踹了屁股。方小宝气急大骂。对方看都不看他一眼，拿着手中的铜子儿，自顾自购买票劵。 准备再挤进去。瞅了瞅眼前这架势，就算进去肯定会又被人给轰出来。不如省些气力，等快到开奖时间点再说。 目光望向四周，视线落在东墙上。在那里挂着钟表。钟是好钟，造型精巧。时针分针所指，目前刚好十点半。 还有一个半小时开奖！ 时间还长。方小宝不着急，找了个人群稀疏角落，蹲了下来休。 人在休息。他的双眼始终盯向墙上钟表，密切关注。 时间过得很快。但对方小宝来说，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好不容易捱到十一点五十分。站起身，放眼望去，大厅人群汹涌更胜先前。 各处售卖点前面，人挤人爆棚。快到封盘时间，没买到票劵的人，此刻疯了般抢购。 看在眼里，方小宝皱了皱眉。按照这情形下去，即便自己有能力获知底码，时间有限，很难在规定期限内挤进人群，购买到票劵。 这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不过对方小宝来说，他有办法解决。此刻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大厅东面，被玻璃柜封存的开奖底码上面。 铛！ 一声脆响。悠扬传荡，大厅每处角落。紧随而来，就是一道甜美的女声。 “封盘五分钟计时！没有购买到票劵的朋友，请抓紧时间！” 方小宝看得清楚。在东面玻璃柜台后方，一行人从侧面通道走出。为首是两个男人，一个看去三十来岁，身穿贵族长袍，相貌俊美，眼神凌厉，顾盼间带着说不出的倨傲。另一位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笑容满面，却透着难以掩饰的精明色。 正主儿出场了！ 方小宝踮着脚望去。这两个男人，其中那个年轻的，他不陌生，正是黑土城新任驻城官，出身帝都贵族大家，名字好像就叫吕仁。 “吕仁（女人）！长得还真有点娘娘腔！” 方小宝腹诽。对于此人他没半点好感，就是这家伙新官上任三把火，严打城内偷盗行为，断了他靠手艺吃饭的财路。 话说回来，若没这家伙，他不可能跟死鬼郑杰冒险出城捕猎，进而发掘宝贝隐秘，获得常人难以想象的神奇能力。 想到这里，方小宝瞅这家伙似乎顺眼了些。随后注意力转向站在旁边的中年男人。如果没猜错的话，对方应该是这家四海博彩行的主事人。 铛！ 又是一声脆响。方小宝看得清楚，在那中年男人身后有一名少女，左手铜铃，右手喇叭，提示喊话。 “封盘三分钟计时……” “封盘两分钟计时……” 此刻，每过一分钟，这名少女就摇铃喊话，提示一次。 “封盘一分钟计时！各售卖点注意，从现在开始，除了已在填写票劵的顾客，其余不再接受！” 少女喊话。各售卖点桌前，依次响起铃声回应。一时间，大厅’叮叮当当‘声响个不停。伴随着，还有没买到票劵的人的抱怨声。 “有没搞错，老子排队到现在，怎么不卖了！” “是啊，这商家有钱不赚，太不会做生意！” 嘈杂人声，多半是抱怨叫骂。站在大厅东面开奖点的两位，其中驻城官吕仁眉头挑了挑，似乎有些不悦，想要发飙。另一位中年男人，在旁笑着说了几句。前者方才点点头，没有吭声。 “时间到！封盘！” 在那名少女最后喊话的同时，挂在墙上的时钟敲响，准点报时。 十二点！ 所有售卖点即刻封盘。没买到票劵的人懊悔不已，好像他们真的错失了大奖。 “大家静一静！” 东面开奖点。中年男人接过喇叭，开口喊话：“四海博彩进驻黑土城，新店开张大吉，欢迎各位光临惠顾！” 先是开场白。然后就是自我介绍。这家伙名叫高德金，帝都大商家四海商行麾下管事，此番来到黑土城，专职开拓博彩生意。 接着就到他的东家四海商行，什么帝都大商家，金字招牌，做生意童叟无欺之类云云。 旁人不觉得，方小宝很嫌烦，眼睛盯着墙上时钟，喃喃自语：“尼玛还不开奖，鸡叼啰嗦个啥！” “八星彩乃敝商近年主推的博彩玩法，目前为止，已在四领八省七十二城开办博彩分点……小投入，大回报，惠及百姓是我四海商行做生意的宗旨……” 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按照规矩应该开奖。或许是新店刚开业，这位四行商行的管事还在絮絮叨叨，介绍这个，介绍那个，说个不停。 对于方小宝来说，时间宝贵。已经过去五分钟，也就是说，即便他利用宝贝赋予的神奇能力，也只能重生在封盘前五分钟。 要挤进人群，还要购买票劵。时间很紧迫。 方小宝实在忍不住，扯开嗓门喊道：“啰嗦个鸡憋，快开奖啊！” 他这一吼。四周人群心心念念被玻璃柜封存的底码，想获大奖，随后叫嚷起来。 “快开奖！” “爷们没工夫听你絮叨！” 大厅内，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一时间，叫骂喝声不断，嘈杂纷乱。 几千人乱了起来。场面可想而知。那名叫高德金的家伙，拿着喇叭使尽吃奶气力喊话，也难控制场面。 “都给我闭嘴！” 就在这时，站在旁边的那位，伸手从高德金那里夺来喇叭，一声大喝。 中气十足。喝声经过喇叭，穿透力十足。封存底码的柜台前，站立一排的武装人员，随之抽出兵器。 锵！ 一把把明晃晃的长剑亮出，透着寒光还有杀气。顿时，大厅内安静下来，再没人敢鼓噪喧哗。 “收起家伙！快，收起家伙！” 高德金瞅见场面控制住。立刻要求护卫人员收起兵器。他代表东家前来黑土城开拓生意，不是跟人抢地盘，犯不着喊打喊杀，影响日后营生。 这帮护卫隶属黑土城防卫军，受吕仁指令，特意过来维持治安。 高德金的话不管用。还是吕仁发话，这帮护卫方才收起兵器。 “大家心急开奖，咱也不罗嗦了，现在有请吕仁吕大人，亲自担任黑土城博彩分行首轮开奖贵宾！” 高德金说到这里，第一个鼓掌。大厅内，人群汹涌，掌声却是稀稀疏疏，大多目光都盯着玻璃柜封存的底码。 “快点！死娘娘腔，快点！” 方小宝心里不断催促。被他起外号‘娘娘腔’的驻城官吕仁，行事作风倒是利落干脆，二话没说，直接上前，打开玻璃柜，拿出封存的底码。 “火漆完好！” 一套流程。吕仁熟记在心，先是高举牛皮信封，亮出火漆封口示众。 “时间刚好！” 随后，他瞅向墙壁钟表。此刻显示十二点零六分。过了一分钟，不算违规。 “四海商行八星彩第一一三轮开奖，准时准点，即刻揭底！” 话到这里，吕仁直接撕开封口，拿出一张纸帖。此贴制作精良，表面有暗色花纹，异常华美。 持贴一翻。吕仁面朝人群，大声念出开奖底码。 “七，八，零，二，一，五……” 依次念出底码。在末位两个数还没念出的时候，吕仁无意瞅见人群中，一看去瘦弱头发乱糟糟的少年，竟然亮出一把匕首，狠狠插向自己胸口。 怎么回事？ 吕仁惊住了。特别是这少年，用匕首插自残的时候，竟然满脸亢奋，大喊大叫。 “老子要发财了！” 懂得唇语的吕仁，通过对方嘴型，读出这句话。随之，人更懵了。 第十一章 舌底刀 自插胸口很痛滴！ 伴随熟悉的轰鸣声响起，方小宝进入神秘空间，入眼见到巨大的银色轮盘，身上所有疼痛负面症状立刻消失。取而代之，尽是兴奋狂喜。 “轮子，爷要发财啦！” 手舞足蹈，大喊大叫。方小宝纵身直跃而去，投向银色轮盘中间显出的深邃黑洞。 呼！ 眼前景象变化。嘈杂人声，此起彼伏。方小宝又回到博彩大厅。 “封盘三分钟计时！” 甜美的女声响起。方小宝眼一瞅，没有多想，直接冲向旁边不远一处售卖点。 即将封盘。各处售卖点爆棚，随眼可见攒动人头。 就算方小宝身子瘦矮小，手脚灵活，想挤进去也不容易。连续几下，还是没能进去，时间紧迫，心里倍感焦急。 底码已经获知，只要购买到票劵，巨奖唾手可得。 当然，如果错过这次，还有下一期。但他不想等，甭说五天，一个小时都不愿等下去。 “拼了！” 咬了咬牙。只见方小宝身子一矮，人如泥鳅般滑溜，瞅准人群缝隙钻去。在穿插过程中，舌头一翻，嘴角竟然出现一个锋利刀片。 二龙指！袖中剑！舌底刀！ 黑土城扒手祖师乌老贼看家三大本领。身为乌老贼最得意的关门弟子，方小宝对于这三招扒手绝活，造诣精湛，大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势头。 舌底刀亮出。只见方小宝叼着刀片，脑袋微侧，不着痕迹划向一个个挡路家伙的口袋。 刀片锋利。化开衣服，一个个钱袋掉出。 中指食指并拢。二龙指使出，如钳子夹住钱袋，扔向四周。 连连得手七八回。方小宝没取一个。心念巨奖，这点小钱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谁钱包掉了！好多钱啊！” 瞅见时机差不多。方小宝扯开嗓门一声大喊。顿时，四周人群不自觉望向脚下，发现真有钱包掉地，立刻争抢起来。 八星彩巨奖虽然诱人，但只要不是傻子都清楚，中头奖机会比雷劈概率还要小。相比眼前脚下就有钱袋，捡起来就能发笔小财，聪明人当然选择后者。 原本购买票劵的人们，立刻弯下腰，捡钱袋。 “这是我的钱袋！” “我的！我的！” “靠！谁他娘踩老子背啊！” 有人争抢。为此不惜破口叫骂，甚至大打出手。 方小宝趁此机会，踩着那些弯腰趴地上捡钱袋的家伙，直接扑向售卖点。 啪！ 他以狗吃屎的姿势，顺利来到长桌前。身子趴在上面，昂着头，冲着售卖票劵的少女，露出自以为还算迷人的笑容，“票劵一张，五倍投注！” 十个铜子儿，身上所有家当掏出。五倍投注，一组号码。 要干，就干一票大的！ 售票少女很专业，没有因为方小宝脏兮兮流民打扮有半点歧视，递过来一张票劵，微笑说：“请填好投注号码，姓名，还有身份证明后四位数。” 实名制，八星彩玩法的亮点所在。 流民没有身份证明，只有临时暂住证。方小宝接过票劵，拿起桌上备用的炭笔，刷刷填写起来。 底码牢记在心。剩下就是姓名，还有暂住证后四位号码。票劵一式两份，一份给客人，另一份留存。 在封盘一分钟提示前。方小宝完成购买所有流程。属于他的票劵，已经拿在手中。 望着加盖印章填写号码的票劵。方小宝眼中出现成堆的金粑粑，兴奋狂喜，不自觉笑了起来。 “这逼孩子傻笑个啥！” “真以为自己祖坟冒烟，能中头奖啊！” “买好就闪，别站着茅坑不拉屎！” 身后有人催促。有人甚至直接出手，推搡拉扯，将方小宝轰了出去。 方小宝还嘴不还手，收起票劵贴身藏好，冲着那帮家伙叫骂起来：“衰蛋们，省几个钱回家给老婆，小心给戴绿帽子！” “小王八蛋！” “别给老子逮住！非剥了你皮不可！” 那几个家伙气得直跳脚。心心念念买彩票，没有追赶方小宝，只能破口大骂。 论骂功，出身市井的方小宝，打小混迹三教九流，这方面绝对是高手。 以一敌众，毫不逊色，骂得那帮家伙狗血喷头。直到封盘，没买到彩票的，心里有气没地方撒，撸起衣袖就要找那口吐污言的小崽子算账。 方小宝见势不妙，扎进人群，一溜烟没影儿。 “大家静一静！” 剧情重复上演。四行商行的管事高德金，接过喇叭开口喊话：“四海博彩进驻黑土城，新店开张大吉，欢迎各位光临惠顾……” 这货絮絮叨叨一大通。听在方小宝耳中，无比熟悉。 此刻，方小宝不着急了。底码已经知晓，揭开那一刻，就是他中巨奖的时候。如今心里在寻思，自己该在什么时间点宣布中奖，或者说兑奖。 人多！越多越好！ 只有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兑奖。四海商行碍于规则，才不会反悔出幺蛾子。 五倍投注。能中五十万金元巨奖。对任何人来说，这都是一笔巨大财富。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小心谨慎，方为王道。 “下面，有请我们吕仁吕大人，亲自揭开黑土城博彩分行首轮开奖底码！” 这回没有方小宝暗中使坏。高德金啰啰嗦嗦没完，直到手下提醒，这才停止絮叨，正式开始揭开底码流程。 吕仁一如先前，行事干脆利落，直接上前打开玻璃柜，拿出封存的底码。 “火漆完好！” “时间刚好！” “四海商行八星彩第一一三轮开奖，准时准点，即刻揭底！” 吕仁撕开封口，拿出一张纸帖，面朝人群，大声念出开奖底码。 “七，八，零，二，一，五……” 此刻大厅鸦雀无声。数千道目光全部投向吕仁手中纸帖，包括方小宝在内。 “七，八，零，二，一，五，一，五！” 八个数字，不论排序和号码，都跟手上填写的票劵，一模一样。 虽然早有预料，此时此刻，方小宝仍然抑制不住心中狂喜，脚步开始慢慢向前移动。 “靠！老子中了六个！” “排序不对，中再多管个鸟用！” “我中了！中间相连三位数！” “六等奖！那还不错，能把本钱搞回来！” 底码揭晓。有人欢喜有人优。按照规则，只要票劵有三个数字，排序号码跟底码相同，就能获奖。最低两个铜子儿，搞回本钱。以此类推，中得号码越多，奖励越大。 头奖当然是八个数字跟底码完全一致。 雷劈的概率，想中头奖难如登天。即便是最低的六等奖，中奖者也是为数不多。 “两个铜子儿，能买一份希望！” 身为四海商行管事，高德金当然知晓自家博彩玩法的底细，想中奖没那么容易，绝大数人还是无偿贡献自己腰包。为此，他又打出商行官方宣传口号，借此安慰那些没中奖的人。 无关身份，这些都是衣食父母，自身业绩全仰仗他们。 在高德金整理了一下腹稿，准备再度开口，扩大宣传效应，巩固既有客源的时候。忽地，他瞅见一脏兮兮身子瘦弱的少年，从人群挤到开奖点前面，冲着自己挥舞手中票劵，兴奋大喊大叫： “中奖了！我中了头奖！” 第十二章 战者 过来黑土城之前，高德金满腹憋屈。 黑土城隶属山北行省，土地贫瘠，生活环境差劣。相比帝都，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习惯了帝都的花花世界，高德金当然不愿背井离乡，过来黑土城这鸟不生蛋的鬼地方。 但是没办法，家族派遣，不去不行。 说起来，事情源头还是跟家族力推的新型博彩有关。八星彩提出初始，诱人的巨额奖金，的确吸引大量抱有‘一夜暴富’心理的赌徒，疯狂投注。 但八星彩中头奖的概率太低。推出迄今，已经开奖一百多期，只有三人中头奖。 要知道，整个古氏皇朝，幅员广袤，统辖千万子民。一百多期开奖，只有三个家伙走狗屎运中得头奖，概率太低。久而久之，人们购买欲望降低，进而导致营业额下降。 特别是近四十多期，没有开出一个头奖，甚至连二奖都寥寥无几。 家族虽然赚得钵满盆溢，但稍有眼光者都清楚，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主推新型博彩业必定日落黄昏，潜力用尽。 派出家族人员，前往偏远地区开设分行，扩大客源。 此为四海商行核心层做出的决策。同时，尽可能在近期开出大奖，重点宣传，煽动人心欲望，借此稳住不断下降的营业额。 “十七啊，这次去黑土城开拓生意，如果你能在短时间内设点，并且开出一个二奖，我担保你立马回调帝都商行总部！” 这是临来之前，家族一位长辈，也是顶头上级给予的承诺。 高德金听后不以为然。黑土城贫瘠，人们口袋不富裕，就算初始生意火爆，客源也远远不能跟其它分行相比。想开出二奖，运气好的话三五月，运气差的话，三五年都说不准。 但他万万没想到，在自己主持下的黑土城博彩分行，开业第一天，就有人中大奖。 不是二奖，是头奖，并且还是五倍投注！ 奖金高达五十万金元。这在四海博彩行成立迄今，绝无仅有。 眼瞅少年拿在手上挥舞的票劵，近在面前，高德金能看清票劵上面的号码，跟底码一模一样。 心里已经肯定了九成，惊讶这少年走狗屎运，也庆幸自己运气好。原因很简单，对方看去就是流民，没胆子作弊，也没那个本事玩假。 “小兄弟，快拿来给我瞧瞧！” 大奖开出，虽信九成，还需亲手检验。高德金冲着那少年大喊。 “我中奖了！我他娘运气太好了，中了五倍大奖！” 对方却恍若未闻，像是处于狂喜暴走中。转过身，手拿票劵面朝后方人群，大喊大叫。 “这小子……” 高德金是个精明人，一眼看穿对方这番举动，潜在用意。 当所有人的面，让他们看清票劵，知道老子中大奖！ 这是方小宝早就想好的步骤。只有这样，才能防患于未然。 “四行商行，金字招牌！” 在方小宝尽情展示手中票劵。厅堂人群汹涌，争先恐后过来观望的时候。身后，传来高德金的话语声。 方小宝转头。一个箭步向前，跟身后人群拉开距离。同时目光望去，高德金恰好也笑眯眯看向他。 “小兄弟请放心，我们有规范兑奖流程，会当面验证，只要确定无误，立刻启动兑奖流程！” 给出一句放心话。高德金大步走来。同时，还有两名汉子跟了过来。 “真中了头奖！” “还是五注倍投！” “小子，快拿来给我们瞧瞧！” 五十元巨奖刺激下。人群开始前移，有些不老实的家伙，甚至逼近方小宝，有伸手抢他票劵的迹象。 “都给我退后！”高德金身旁两名汉子，其中一位怒声大吼。 “否则，杀无赦！” 另一位直接从后背抽出手臂粗的铜棍，‘嘭’一声杵在地上。地面绽裂，棍头深陷足有半尺。 战者！ 方小宝眼尖。瞅见后立刻心中一动。那汉子手中铜棍怕不有好几百斤重，普通人拿都拿不动，别说是兵器。唯有武力勇猛的战者，方有这份实力。 很显然，人群中不乏有眼力的，立刻看出端倪。 “战者！” “他们是战者！” 拥挤而来的人群立刻顿住。那些不老实的家伙，也纷纷缩回头。一道道目光投向高德金身侧的两名汉子，充满敬畏之意。 “小兄弟，现在可以把票劵给我了吧！” 高德金来到。笑眯眯望向方小宝，伸出手来。 先期目的已经达到。在众目睽睽之下，方小宝不相信这位会搞出幺蛾子。双手持着票劵，恭敬奉上：“大人，您请过目。” 此刻的他，贼溜溜的大眼睛垂下，显得很乖巧。 拿过票劵，再次仔细看了看。高德金冲着售票点那边，高声报出一段号码，吩咐道：“快将存根拿过来！” 票劵一式两份。庄家留底，预防有人作假。 很快，这张中奖票劵的存根送了过来。高德金比对过后，确认无误。 “这小子好运气啊！” 吕仁也走了过来。瞅了瞅方小宝，又看了一下票劵存根。随后望向高德金，说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方小宝心中‘嘎登’一下。他从小混迹市井，最懂察言观色，已经看出这‘娘娘腔’心生觊觎，有不轨盘算。 吕仁的确起了贪念。五十万金元对他而言，同样是一笔巨额财富。如今被这踩狗屎运的贱民获得，说心里没有想法，那是骗人的。 同样，高德金为人精明，从这位投来的眼神，已经心领神会。 但他不会有任何想法，或者说跟这位同流合污。 “吕大人，按照我们四海商行的规则，黑土城开出大奖，您身为父母官……也将获得一笔不菲的酬劳！” 高德金满脸笑容。对于‘酬劳’二字，刻意加重语气。一句话，表明态度。 “嗯！”吕仁点点头，心里虽然不悦，却又不好说什么。 好险！ 方小宝将这一幕看在眼中，低头佯装浑然不觉的同时，心里暗骂，死娘娘腔果然心黑，哼，如有一日老子发达，必让你好看！ “大家静一静！” 高德金的话语声响起。他婉拒吕仁非分想法，过后从手下那边拿来喇叭。一手持喇叭，一手举起方小宝的右手，满脸笑容大声宣布：“票劵确认无误！现在我宣布，四海商行八星彩第一一三轮开奖，黑土城方小宝中得头奖五注，奖金五十万金元！” 五十万金元！什么概念！ 现场气氛立刻火爆起来。无数目光投向方小宝，这踩了狗屎运的家伙，有觊觎，有贪婪，有嫉妒。 “两个铜子儿能搏十万大奖！倍投下注，奖金还会翻倍！” 高德金充满诱惑意味的话语声又响起，“这不是梦，而是真真实实发生，只要运气好，就能一夜暴富……八星彩第一一四轮即刻发售，还是那句话，投注越多，回报越大，中奖几率越高……大家还等什么，快出手行动起来，下一个巨奖将会在你们中诞生！” 在这厮刻意渲染下，加上方小宝活生生的例子刺激下。大厅各售票点，再度出现人挤人，爆买票劵的场面。 高德金满意点了点头。随后，他转头望向方小宝，冲着身侧两名汉子吩咐道：“张龙！赵虎！从现在在开始，你们贴身保护这位小兄弟，直到兑奖结束为止！” “是。”两人点头。 方小宝看在眼里。内心激动兴奋情绪，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他知道，四海商行金字招牌不假，从这一刻起，自己就是五十万巨奖获得者，享受战者贴身护卫，直到顺利领取奖金为止。 第十三章 最后一项验证！ 四海博彩开出巨奖的消息，如长了翅膀的灰尘，在短时间内散布城内每个角落。 一个流民，独中五十万金元巨奖！ 全城轰动。大街小巷随处可见议论的人们，有惊叹，羡慕，更多还是嫉妒。 南区赌场。 自从前几日收获一笔横财。刘三拜了老大，有了靠山，春风得意，事事顺心。 老大杜江对他很看重。如今在赌场任职，手下兄弟众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身份地位跟早前大不相同。 正值午休。刘三叫了几个妹子，捶背按脚，眯着眼享受人生。 “三哥！三哥！” 门外传来喊声。刘三不用看，光听声音就知道是谁。 “鬼叫啥！没见老子正在休息啊！” 打扰自己清梦。刘三一肚子火，在门被推开的时候，直起身子，冲着来人一顿臭骂。 “三哥！大消息！” 来人是个癞痢头少年。方小宝的冤家死对头，二癞子。他也不管刘三投来‘想揍人’的目光，快步来到身前，喘着气说出一句：“贼宝……贼宝这狗-日中了大奖！” 刘三一愣。 “贼宝买了八星彩，独中五注头奖，奖金有五十万金元！”二癞子喘了口气。说出自己在街上听来的消息。 “真的？”这回刘三听清楚了。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千真万确！” 二癞子搓了搓手，肯定说：“四海博彩行已经张贴中奖通告，我刚才去瞅了一眼，中奖者方小宝……就是贼宝这狗-日的！” 语气一顿，这货满脸嫉恨，咬牙切齿又道：“妈个逼的，这小子也不知走了啥狗屎运，五十万金元啊，够咱几辈子花不完的！” 刘三听后咽了口吐沫，喃喃道：“先在杜爷场子赢了钱，如今又中了五十万巨奖……这崽子难道摸了骚姑娘的逼，手气这么旺！”他那满脸横肉，此刻透着说不出的羡慕嫉妒恨。 “三哥，咱不能便宜这小子！”二癞子满脸阴狠，比划了个手势。 这家伙的意思很明显。也符合刘三的想法。但只能想，不能做。 挥了挥手。几个妹子非常识趣退了下去。刘三斜睨望向二癞子，压低嗓门说：“知道四海博彩的背景么？” “这……好像是来自帝都的大商家！”二癞子摸了摸脑袋。癞痢头皮屑乱飞，很是肮脏。 “不止是大商家，还是帝都有名的大家族，背景深厚，权势极大！” 刘三脸上闪过一抹凝重：“别说咱们，就算是杜爷，人家想要对付，伸个小手指头，也能轻易碾压。” 二癞子听后张大嘴巴，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这些情况全是从老大杜江口中获知。刘三不过是转述。他有自知之明，连老大都惹不起的势力，自己若敢妄动，无异于自寻死路。 “四海博彩的规矩，中头奖者会有高薪聘请的战者护卫！” 刘三满脸阴沉，“现在的贼宝，咱们根本动不了。” “那该怎么办？” 二癞子有点焦急，甚至可以说手足无措，“三哥，贼宝这家伙最记仇，咱们劫了他……如今他咸鱼翻身，一旦领取奖金，花钱雇人对付咱们，那可就糟了！” 这一点，刘三早有考虑。此刻脸色更加阴沉可怕。 “让老子想一想，该用什么法儿，做掉他！” 刘三话到这里。心里很是后悔，那晚没有解决隐患，导致如今大-麻烦上身。 ………………………… 中奖通告公布。并非代表，方小宝走完所有流程。 在四海博彩行后院，此刻的他，正在接受最后一项验证。 屋内。 所有闲杂人等退下。只有管事高德金，还有那两位名叫张龙赵虎的战者，以及中奖幸运儿方小宝。 方小宝是被张龙赵虎领着来到这里。关上门，只剩他们四个。无心欣赏布置雅致的房间，方小宝望向坐在桌旁的高德金，心情有些忐忑不安。 “麻痹的，难道这狗-日说一套做一套，还是想黑吃黑？” 虽有重生十分钟的能力。但方小宝比谁都清楚，宝贝赋予的神奇能力不是万能。以现在的情况，莫说重生三回，就算百次千次，自己还是落在这帮人手中，想脱身难如登天。 换句话来说，对方如果存有恶意，自己小命玩完，插翅难飞。 “小兄弟，别紧张。” 高德金似乎看出他内心想法，呵呵一笑说：“五十万金元对于普通人来说，几辈子也赚不到的财富，但对我高家而言，并不算什么！” 他这番话是实情。口中所说的高家，帝都赫赫有名的大财阀，大家族。生意遍布四领八省，日进万金。 区区五十万金元，对于高家来说只是小数目。他们着重发展博彩行业，急需方小宝这类出身贫贱、一夜暴富的中奖者作为典型，宣传推广，扩大生意额。 这也是高德金婉拒吕仁，不愿同流合污的主要原因。对他而言，业绩最重要，黑吃黑贪墨奖金的事，决计不做。 “请你过来，没有别的事，只是在领奖之前，完成最后一项手续！” 高德金说明用意。随后冲着站在方小宝左手的张龙，使了个眼色。张龙点头，大步走去后厅。没多久，端着一个脸盆出来。 脸盆打满水，放在桌上。这时，高德金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打开后，倒出些许银色粉末。 “小兄弟，过来洗个手！” 搅了几下脸盆里面的水。高德金满脸笑容冲着方小宝招呼。 洗手？尼玛搞啥名堂！ 方小宝满脸疑惑。但还是依言而行，走过去，直接伸手探进脸盆。 盆内的水，清澈澄净，绝对是流民平日享用不到的甜水。却被高德金拿来当做洗水水。掺有些许银色粉末，不溶于水，漂浮在水面上。 方小宝洗了几下。抬头望向高德金，张了张嘴，似乎有话想问。 高德金没有看他，目光望向张龙赵虎。后者二人点点头。 “可以了！” 高德金站起身。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兴奋，拍着方小宝肩膀说：“最后一项验证结束，小兄弟，恭喜你，咱们明天就可以启程，前往帝都商行总部领奖！” 这就结束了？ 验证？验证你麻痹啊！ 方小宝抽出手，顺势在衣服上擦干水滴。他心中实在有些疑惑，忍不住询问：“大人，这洗手……算哪门子验证啊？” 高德金似乎预料到他有此一问。摸着下巴稀疏胡子，呵呵笑了起来。站在旁边的张龙赵虎，也是嘴角含着笑意。 “这最后一项验证，虽不公开，却是必须要实行……” 高德金有心解惑。话到这里，脸色闪过一抹凝重，望向方小宝，缓缓说：“我们必须要用银粉测试你的身份，无关平民流民，而是你的体质，属于正常人类，还是遗人！” 遗人！ 听到这两个字，方小宝恍然大悟。 第十四章 有仇不报非君子！ 遗人！ 被遗弃的人！ 遭到恶魔诅咒的人类！ 拥有各种能力为祸作乱的异类！ 古朝律法第一条，凡属遗人者，圈禁驱逐，不容于世；罪大恶极者，杀无赦！ 方小宝曾经听过世的婆婆提及，有关遗人的种种情况。只不过，他从未见过遗人，因此也忘记了这茬。 遗人受恶魔诅咒，拥有种种祸乱秩序的怪异能力。有的外形异变，一眼就能看穿身份。有的跟普通人类一般无二，隐藏在人群中，无法分辨。 但是，遗人有一致命弱点，惧怕银。 银，能给遗人带来巨大伤害，能够轻易辨认那些‘隐藏者’的真实身份。 方小宝看了一眼脸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刚才高德金倾倒水中的银色粉末，应该就是银金属制成的银粉。 “我怎么可能是遗人！” 方小宝松了口气，望向高德金，带着讨好卖乖的语气又问：“大人，万一我真是遗人，这中奖……” “奖金一分没有！” 高德金没等他说完，笑眯眯道：“另外，你会被直接送官，洗干净屁股，准备下半辈子在牢中度过吧！” 方小宝吐了吐舌头。幸亏他不是遗人，否则麻烦大了。 最后验证通过。 高德金也很高兴。叮嘱方小宝，今晚留在别院休息。明天清晨就要启程前往帝都领奖。至于需要带什么行李，可以现在回家去讨。 “有张龙赵虎护卫，小兄弟放心，在这黑土城没人敢动你一根汗毛！” 战者的实力，毋庸置疑。方小宝眼瞅张龙赵虎这两位汉子，大眼睛贼溜溜一转，立刻有了想法。 “大人，跟你商量个事。” “说！” “能不能……” 方小宝搓了搓手，满脸讨好说：“先借我一千金元。” 高德金皱了皱眉：“商行没这规矩啊！” 规矩是人订的。方小宝早有腹案，直接开口：“借一千，还三千，白纸黑字，绝不反悔。” 高德金眼睛一亮。身为生意人，他当然清楚这是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我私人可以先借你一千金元。”高德金立刻改了语气。他不怕方小宝不还，白纸黑字立下借据，等这小子兑奖后归还，转手就能赚两千金元。 两千金元，抵得上一月薪水。这买卖很划算。 立借据。钱很快到手。一千金元对于高德金这位四海商行管事来说，不算多大数目。 五个钱袋。每个里面装有两百金元。方小宝拿到手，想了想，取出两个钱袋，直接塞给张龙赵虎二人。 “后面还要仰仗两位大哥多辛苦，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方小宝学着道上大哥们的口气，说起场面话。 “我们受四海商行聘请，保护你安全抵达帝都，这是分内之事，小兄弟不用客气！”张龙婉拒。这位就是先前手持铜棍，在博彩大厅显示武力，一举震慑住场面的那位。 赵虎在旁接口，笑着说：“等小兄弟领了大奖，请咱们哥俩吃顿酒就行，至于钱嘛，现在就不用了！” 从这两位语气不难判断，他们跟四海商行并非从属关系，而是聘请过来的。先期护送高德金前来黑土城，如今护卫方小宝这位中奖者。 能不被钱财迷惑，坚守原则。可以说，这两位品行都很不错。 没人不爱钱！ 方小宝深知这一点。态度坚决，硬将钱袋塞了过去。他口才好，能说会道，‘大哥大哥’喊个不停，几句话绕得这两位不好意思不收。 “好吧，钱我们收下！” 张龙赵虎推辞不过。收下钱袋后，言明晚上他们请客吃饭。方小宝当然直点头。他巴不得跟着两位战者大人打好关系，拉拢感情。 中头奖，发了横财，有五十万金元奖金。在事情成了定局过后，方小宝已经开始思索，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想要出人头地，完成婆婆遗愿，前往帝都是很不错的选择。 黑土城穷乡僻壤。中大奖返回，难保不被人惦记。那位‘娘娘腔’驻城官就是典型代表。因此，经过深思熟虑，方小宝决定领奖过后，直接留在帝都发展。 以帝都的繁华，加上‘宝贝’赋予的神奇能力，相信能有让他大展手脚的机会。 自己去，满叔也要带上。如今这世上，对方可以说是方小宝唯一亲人。富贵不忘本。他要带着满叔一起去帝都享受荣华富贵。 做出决定。方小宝没有逗留，先跟高德金打了声招呼，顺便又找对方借了套行头。这才在张龙赵虎两位战者护卫下，走出博彩行大门。 抬头望了望日头。 已经换装的方小宝，精神头十足，冲着身旁两位笑嘻嘻说：“两位大哥，时间还早，咱们先去找找乐子，如何？”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得了方小宝好处。张龙赵虎当然没有异议，表明态度。偌大黑土城，想去哪里都行，有他们伴随，没人敢出幺蛾子。 方小宝要得就是这句话。手一挥，南区老杜家的赌场，走起。 有仇不报非君子！扯起虎皮拉大旗！ 交好两位战者大哥，带他们去杜江赌场找乐子，追根究底，只有一个目的。 去找杜江晦气！ 在离开黑土城之前，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方小宝要让杜江后悔，包庇刘三这帮杂碎，所要付出的代价。 第十五章 人人都势利！ 借来的护卫服很大，方小宝瘦弱，穿在身松垮垮的。 他却不介意。 大家族的护卫服，用料讲究，星兽皮革所制，连帽长袍，穿在身上既暖和，又防水。 方小宝从小到大，从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如小孩子般，很是兴奋高兴。 兜起帽子，原本宽大衣服，将他瘦弱身子裹在里面。走在大街上，方小宝神气活现，又不怕被人认出。 老马识途。 很快，他带着张龙赵虎来到南区赌场。 时值下午。赌客渐渐多了起来。两个老熟人在赌场门口，迎来送往。 “里面请！” 当方小宝带着张龙赵虎来到的时候。两位看门大哥很明显没有认出他。瞅见张龙赵虎眼生，以为来了新客，热情招呼。 “朱哥！黑哥！” 方小宝掀下帽子，露出贼兮兮笑脸。 “小宝！” 瞅见是他，两位看门大哥就像看见怪物一般，张大嘴巴合不拢。 还是朱哥反应快。短暂失神后，立刻迎了过来，“小宝，听说你中了……” “大奖！” 方小宝打断对方，手指自己鼻子，笑嘻嘻说：“兄弟运气好，一不留神，中了五十万金元大奖！” 虽说这两位早已听到消息，如今在当事人口中得到证实，还是忍不住惊叹，投来羡慕嫉妒的眼神。 五十万金元！ 不用怀疑，面前这位‘贼宝’兄弟发达了。手指缝渗些出来，也足够自己享用不尽。 朱哥黑哥回过神。随即，冲着方小宝竖起拇指，赞叹不已。 早上来如狗，连门都不让进。如今……两位老哥如狗，满脸讨好笑容，想要好处。 方小宝心中得意。拍了拍腰，露出三个鼓胀胀的钱袋，笑嘻嘻说：“最近手气好，兄弟想进去赌钱，两位老哥不会拦着吧！” “当然不会！” “小宝你来光顾，别说咱们，就算杜爷也是求之不得！” 两位看门大哥招子亮，哪敢有异议。别说方小宝如今发达了，瞅一眼，站在他身后两名汉子，背负兵器，气度沉稳，显然不是普通人。 战者！ 头奖得主会有战者贴身保护。这两名汉子的身份来历呼之欲出。就算借朱哥黑哥十个胆子，也不敢得罪战者大人。 “请！请！” 他们弯腰伸手，满脸堆笑，有请方小宝三人入内。 “两位老哥等着啊，兄弟回头赢钱给大红包！” 哈哈一笑。方小宝招呼张龙赵虎，大步走去。 进了赌场大厅，里面一如往日，人声嘈杂，乌烟瘴气。方小宝三人来到，并未引起其他赌客注目。对于赌客来说，手中牌最关键，哪怕天塌下来，也没空过问。 “牌九、骰子、纸牌……这赌场玩意儿还挺多的！” 张龙赵虎显然也是老手。瞅了几眼，兴趣十足。 “哥哥们若想赢钱，跟着我走！” 方小宝拍了拍胸口，底气十足。过后，直接带着张龙赵虎来到东面，这里有两张牌桌，专门玩骰子。 十赌九骗！ 赌场那些见不得人的伎俩，方小宝最清楚。身为庄家，为了盈利，基本所有玩法都能弄假。 唯一就是骰子，赌得是运气。 方小宝带上张龙赵虎，正是来到玩骰子这边。瞅了一会儿，他借着尿急去上厕所。张龙赵虎谨守职责，在方小宝进厕所后，站在门外等候。 在厕所内，方小宝摸出匕首，直插胸口，开始报复计划第一步。 当他重回牌桌的时候。时间线已经发生变化。 眼瞅一名贼眉鼠眼的家伙，捧着装有骰子的木盒，放在牌桌上的时候。方小宝嘴角不自觉荡起一抹得意笑容。 黑土城玩骰子的赌法，又名出宝。三粒骰子藏于密封木盒，由庄家出点，玩家可以猜大小，也可以直接猜点数。 最后由押注最大的玩家揭底。庄家统一赔付，输得收钱，赢得抽水。 可以说，这种赌博玩法全程没有弄虚作假的机会。因此也是杜江赌场最公平的玩法。 出宝的人，玩得就是心理，赌场有精通此道高手，能让人猜不中骰子点数大小。 同时，庄家抽水一成，占有利局面。这也是身为赌场庄家不屑动手脚的原因。 却不知，正因如此，刚好被方小宝逮住空挡。 虽然借助宝贝力量，能够重生预知十分钟。但方小宝心里清楚，如果自己玩牌九，押注过大，赌场肯定会动手脚。到那时，预知的事很有可能发生变化，不受掌控。 玩出宝，那就是十拿九稳。因为封闭木盒内的骰子点数，早已被他预知。 三把！ 他先前看了三把。换句话说，十分钟内，出宝三次。每次骰子点数，牢记在心。 “大小赔一！拖单成双！拖二成四！独中十八倍……想赢钱，都下注啊！” 掌局的是个贼眉鼠眼的中年人，此刻正在卖力吆喝。这家伙外号老鼠，杜江的得力手下，混迹赌场几十年，精通各种赌术，特别是出宝。黑土城道上流传一句话，老鼠掌局，想赢钱比钻地洞还难。 由此可见，这家伙精于玩心理，出宝没有痕迹可循，高手中的高手。 再厉害的赌术高手。底牌被揭穿，就是白搭。 方小宝胸有成竹。在‘老鼠’吆喝下注的时候，直接拿出身上所有，扔在牌桌上。 “六百金元，押大！” 当袋口露出黄灿灿的金元，还有方小宝带着戏谑的话语声响起。围着牌桌的所有赌客，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扭头看去。 “贼宝！” “听说这小子发了横财！” “是啊，好像在四海博彩那边中了五十万巨奖！” 赌客有不少都是道上混的。一眼认出方小宝。某些反应快的家伙，想要靠近过来攀交情，立刻被张龙赵虎拦住。 “都他娘离远点！”张龙寒着脸警告。 “谁靠近，老子手上家伙可不认人！” 赵虎更干脆。反手从后背抽出一把黝黑大刀，撂在牌桌上，泛出森冷寒光。 “战者!” “他们是战者大人！” 四海博彩高薪聘请战者，保护头奖获得者人身安全一事。在黑土城早已传开。当张龙赵虎眼神凌厉，甚至亮出家伙的时候，他们身份立刻被叫破。 旋即，那些想跟方小宝攀交情的家伙，立刻不敢靠近。有几个皮厚的，隔着老远冲方小宝打招呼。 “宝爷，您来了！” “听说宝爷中了大奖，哥几个心里高兴，打算在顺丰楼摆一桌，请宝爷吃饭，庆贺庆贺！” 谄媚讨好的，吹捧卖乖的，一个不缺。方小宝听在耳中，眯着眼点头，心里却在大骂，这帮狗-日平常见到他，客气点的喊声贼宝，老卵者直接叫他崽子，如今一个个‘宝爷’叫得比谁都亲热！ 人人都势利！ 懒得搭理这帮家伙。方小宝望向‘老鼠’，嘻嘻一笑：“鼠哥，我押注最大，按照规矩……是不是我来开宝啊！” 话没说完，他手已经伸了过去。 至于掌局的‘老鼠’，早已心虚发慌，脸色难看。 第十六章 男人心软必讨饭！ 自己出宝，底牌当然最清楚不过。 ‘老鼠’不敢开。因为他知道必输无疑。 方小宝不管许多，按照规矩押注最大的玩家揭底。他直接掀开盒盖，露出三粒骰子。 “三五六，大！” “宝爷赢了！” 没有任何悬念。方小宝押中，除掉抽水，庄家还要赔付五百四十金元。对他而言，如今五百多金元不算什么。但在杜江赌场，一次押注这么多，绝对是大手笔。 ‘老鼠’混迹赌场这么多年，也没碰到几回。此番不仅遇上，还以输局收场。 四周人群喧嚣。特别是先前跟方小宝攀交情的几个家伙，此刻显得格外亢奋，拍马谄媚同时，嚷着让庄家快赔钱。 “鼠哥，听见没，在场的哥们还等着兄弟发喜钱！” 方小宝得意洋洋。此话一出，四周那些赌客更加兴奋，一个个好像自己赢了大钱，催促庄家赔付。 见钱赔！见钱杀！ 这是赌场规矩。‘老鼠’不敢坏规矩，杜爷金字招牌，绝对比几百金元重要。 抹了把汗。他直接吩咐副手一声。后者跑去账房，没多久端着满满一盘金粑粑过来。 五百四十金元！一分不少！ 方小宝瞅了瞅，望向四周赌客，得意大笑：“爷手气好，赢钱见者有份！”随后，直接抓了一把洒去。 足有上百金元，短短几秒被争抢一空。 收到喜钱的赌客，一个个喜笑颜开，望向方小宝，就像看见活生生的财神爷。 “鼠哥，您继续！” 过来杜江赌场。方小宝当然不会只想赢些小钱。他要让杜江输到心寒，这样才能达到目的。 一把输掉五百多金元。‘老鼠’自知给赌场带来大损失，已经不好向老大杜江交代。如今瞅方小宝的架势，后面押注肯定不会小。 这崽子运气正旺。他不敢继续出宝，已经派人通知老大，过来处理。 “不急！不急！咱先休息会儿，抽根烟再玩！”‘老鼠’开始耍太极，拖延时间。 方小宝当然猜到这货心思，嘿嘿一笑：“鼠哥，耽误兄弟赢钱没关系，说实话，这点小钱对兄弟现在来说，还真看不上眼！” 一朝得势。方小宝牛逼冲天，土豪气十足。 语气一顿，他瞅向四周人群，不怀好意又说：“只不过，兄弟还想给大伙儿多发点喜钱，耽搁了时间，我肯，在场的哥们肯不肯答应，兄弟就不知道了！” 话音未落。围观的赌客群情激奋，骂声四起。 “老鼠你个狗-日的，平日赢钱拽得像逼样，如今才输一把就成缩头乌龟！” “狗-日的，你今天要敢装怂，以后出门小心点！” 赌客三教九流，不少都是道上混的。他们或许忌惮杜江，却没人怕‘老鼠’。有狠角色已经放出话，‘老鼠’若敢装怂，小心日后挨黑砖头。 众怒难犯。又不敢担责任。‘老鼠’进退两难，哭丧脸连声赔不是。 “鼠哥，兄弟有个提议！” 方小宝望向‘老鼠’，笑眯眯：“兄弟知道你也有难处，这样吧，你可以先出牌，让大伙儿押注，等杜爷来了让他老人家亲自揭底，如何？” 这货如果拖延时间，凭生变数。万一杜江回来，换人出宝，先前经历预知的牌局，极有可能发生变化，不受掌控。 正因为如此，方小宝才想出这个办法，表面为‘老鼠’着想，实际是怂恿这货先出牌，造成既定局面。 这是个好提议！ ‘老鼠’听后眼神一亮。先出牌，让这崽子押注，万一他猜错，立刻揭底。猜中了的话……等老大杜江回来揭底，自己不用担太大责任，又能平息众怒。 “好！” ‘老鼠’带上副手，一溜烟去了黑屋。黑屋是赌场术语，庄家出宝专用地。 没多久，‘老鼠’捧着骰盒过来。看他满脸笑容，似乎信心十足。 在骰盒摆在牌桌中央后。方小宝望向老鼠，笑嘻嘻说出一句：“鼠哥，您不会胆大没边儿，这把出豹子吧！” 出宝玩法，除了赌大赌小，还有豹子。庄家出豹子，大小通杀。玩家如果押中豹子，翻倍赔付。 由于赔率高，虽能成通杀局，但庄家一般极少出豹子。 方小宝却是心里清楚，这第二把‘老鼠’胆大心黑，出了‘三个幺’豹子。 方小宝似笑非笑，看去随口一说。却让‘老鼠’心里嘎嘣一下，凉到底。 但他也是老鸟，表面神情不变，还笑嘻嘻回了一句：“兄弟，甭管老哥出啥，只要你押注，凭杜爷金字招牌，多少咱都接着！” “嗯，希望老哥你别坏了杜爷的金字招牌！” 方小宝眯着眼点点头。随后，目光转向站在身旁的张龙赵虎，“两位老哥，想不想发点小财啊！” 张龙赵虎走南闯北，阅历过人，当然听出方小宝话里有话。 “兄弟有何财路，给哥哥们指点指点！”张龙笑着说。 方小宝一伸手，笑嘻嘻道：“赌场规矩，本钱拿来。” “给！”赵虎很是爽快，直接扔出一个钱袋。正是方小宝先前给的酬劳，整整两百金元。 接过后。方小宝做出一个让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举动。张龙赵虎的两百斤元，加上他面前一千多金元，全部推倒牌桌上。 牌桌画有各种骰子点数。将近一千三百金元，直接押在‘三个幺’豹子上面。 “我押豹子，独中三个幺！” 当方小宝一字一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张龙赵虎愣住了。他们也是赌场常客，当然知道独押豹子，赢钱几率极小，几乎等于送钱给庄家。心里很是想不通，这位小兄弟就算有钱，也不能如此糟蹋。 四周赌客被方小宝的大手笔惊住了。但等回过神，更多人心里暗讽，败家子，暴发户！ 唯有‘老鼠’和他的副手，瞅见方小宝独押‘三个幺’豹子，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倒。 “完了！完了！” 底牌自己出的，是啥‘老鼠’最清楚。懵圈过后，第一反应，这家伙望向副手，两人竟然像是心有灵犀，不约而同伸手抓向牌桌上的骰盒。 “拦住他们！” 方小宝大喊。他早就留意这两货。见对方有此举动，心知他们想耍赖，推倒骰盒不算数。 张龙赵虎反应极快。 锵！ 寒光一闪。刀已出鞘。黝黑刀面横切桌面，嵌入半寸有余，挡住‘老鼠’两货伸来的爪子。 “再敢动一动，老子活剐了你！”赵虎满脸狠厉。 张龙抽出儿臂粗铜棍，持在手中，如长枪直刺而来。棍头呼啸破空，直抵‘老鼠’鼻间顿住。 “当着我们面想耍手段，哼，你是嫌命长啊！”张龙满脸杀气。 手碰到刀背，骨裂疼痛。脑门被铜棍抵住，随时有可能性命不保。‘老鼠’吓得魂飞魄散，动都不敢动。 他的副手也是如此。 两个家伙以狗吃屎的姿势趴在桌上，连声求饶。 有好戏看了！ 在场赌客都是人精。心知‘老鼠’贸然举动，绝对是被看破底牌。换句话说，方小宝这位土豪气十足的暴发户，押中了这局。 独中十八倍。豹子翻番。 有好事者心里盘算了下，这一局全部赔付，足足要将近四十万金元。杜爷身家虽然丰厚，怕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如果不赔，两位战者大人当面，决计不会善罢甘休。 人人都喜欢看热闹。特别眼前这局面，简直精彩到爆。有些家伙平日输了钱，开始幸灾乐祸，今天他们倒要瞧一瞧，黑土城威名赫赫的杜爷如何收场？ 控制住局面。方小宝气定神闲，吩咐赌场服务的妹子，要了包烟。递给两位‘得力打手’一人一支，抽着烟，坐等正主儿出面。 赌场的情况，早就有人通知。也就十来分钟，杜江带着一大票手下匆匆赶来。其中，就有刘三和二癞子。 刘三是杜江新收的小弟。至于二癞子，这货纯属凑巧，跟过来看热闹。 一眼瞅见方小宝，刘三和二癞子都是变了变脸，心里嘀咕，刚走没一会儿，这崽子怎么就过来了？ 杜江脸色阴沉。大致情况已有手下汇报。来到后，他直奔‘老鼠’，拉着这厮去旁边，询问详细情况。 得知‘老鼠’出了豹子，还被方小宝独押命中，需要赔付将近四十万金元。饶是杜江见惯大风大浪，也是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你个狗-日的，该死啊！” 回过神。杜江望向‘老鼠’，咬牙切齿想要杀人。‘老鼠’哭丧着脸求饶。 事已至此，杀了这货也没用。冷静下来，杜江转头望向方小宝。恰好方小宝也看向他，还笑嘻嘻招呼：“杜爷，您老过来啦！” 这一声‘杜爷’，听在杜江耳中，说不出的戏谑调侃，还有讽刺。 换做平日，他直接封门，灭了这小崽子，沉尸污水河。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小崽子身旁两位，他惹不起，根本不敢造次。 “兄弟！” 杜江不愧是黑土城道上老大。能屈能伸。走过去打招呼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副脸孔，瞅见方小宝，神情无比亲热。 “这两位是……”他望向张龙赵虎，明知故问。 “哦，我刚认的两位大哥。” 对方揣着明白装糊涂。方小宝有样学样，绝口不提赌局的事，摆出热心肠给杜江介绍起来。 “原来是战者大人，杜某失敬！” 杜江冲着张龙赵虎拱手一礼。很是谦逊。因为他知道，战者地位极高，即便普通贵族也难相比。每一位战者都有万夫不当之勇，别说是他，就算黑土城驻城官见了，也要以礼相待。 “嗯。”张龙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火爆脾气的赵虎，没闲工夫跟杜江寒暄攀交情，直接一伸手：“你是这家赌场老板吧，那就好，快赔钱!” 将近四十万金元！ 杜江这些年就算攒下些家当，也是赔付不起。他心中憋屈恼怒，脸上却不敢表露半分，带着商量语气道：“小宝，咱哥俩去旁边说几句话好么？” 曾经何时，方小宝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一日能跟黑土城威名赫赫的杜爷称兄道弟。瞅见杜江满脸堆笑，他心里比喝了蜜糖水还要爽。 “走起！” 方小宝很给面子。随杜江去旁边说话。张龙赵虎欲要护随，却被他伸手拦住。眼下自己掌控整个局面，不怕杜江玩出花样。如果对方真有不利举动，有‘宝贝’赋予自己重生能力，足以趋吉避凶。 “小宝，你打算怎么处理？” 来到角落。杜江也没绕弯子，开门见山说事。 “见钱赔，见钱杀！” 方小宝笑嘻嘻说：“杜爷，这可是您老订下的规矩，咱们还是按照规矩来比较好！” 见他皮笑肉不笑，杜江恨得直咬牙，心里暗道，小崽子揣着明白装糊涂，可恶啊！ 有战者守护！ 即便杜江恨不得将面前这小崽子千刀万剐，也不敢轻举妄动。想了想，他语带威胁警告：“兄弟，道上有句行话，遇事留一线，他日好相见！” 方小宝听后嘻嘻一笑：“兄弟我明天就要启程去帝都领奖，他日……怕是没机会跟杜爷您再相见了！” 软的不行，硬的不吃。真要拿钱赔付，别说没这份家底，就算有，也不可能掏出来。 杜江语结。脸色阴沉难看，心里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桩麻烦事。 差不多了！ 方小宝看在眼里，学着大人模样，摸了摸下巴，摇头晃脑说：“其实……这事还有其它解决途径。” “兄弟请说。”杜江听后精神一震。他不想跟方小宝撕破脸皮。同样，方小宝心有顾忌，也不愿逼迫太紧。 只要达到既定目的，钱并不是关键。 “杜爷，你知道的。” 方小宝笑嘻嘻说。目光从杜江身上挪移，转而望向站在不远处的冤家对头，刘三和二癞子。 “我怎么没想到这茬！”杜江恍然大悟。 任凭刘三和二癞子做梦也没想到，小崽子贼宝竟然咸鱼翻身，带人来杜爷场子找事。并且还带来两位战者大人。 当他们瞅见方小宝不怀好意看过来，心里已经预感不妙。随后耳畔就听见老大杜江，阴狠的话语声响起。 “将这两个家伙给我拖出去！” 在赔尽身家，或跟两名战者结下梁子。杜江的选择很明确，毫不犹豫牺牲刘三这位刚收的小弟。 以朱哥黑哥为首，立刻上来七八个彪形大汉，架起刘三二癞子，拖出赌场大厅。 “老大！老大！你不能这样对我啊！”刘三拼命挣扎。叫喊的时候，已经挨了几拳头，像死狗一样被拖了出去。 二癞子预感到自己下场，惊恐欲绝，冲着方小宝大声讨饶：“宝爷，救命啊，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救你！死远点去吧！ 方小宝‘嗤’了一声。他恨这家伙入骨，巴不得对方早死早投胎，免得祸害别人。 “从今天起，这两个家伙再也不会出现在黑土城，想找他们，只有去污水河了！” 杜江微笑望向方小宝，低声说：“兄弟，老哥这样处理，你应该满意了吧！” “够狠！”方小宝直接竖起拇指。 “男人心软必讨饭！女人心软必养汉！” 杜江拍了拍方小宝肩膀，嘿嘿一笑：“兄弟，做老哥的看好你，记住这句话，想成大事必须要心狠手辣！” 像刘三这种货色，杜江想收多少，挥挥手就行。牺牲一个小弟，解决大-麻烦，避免跟两名战者起纷争，交好面前这位大有前途的小兄弟。这对杜江而言，一举三得。 因此，他很得意。 “嗯，杜爷至理名言，兄弟记在心里了！” 方小宝点点头。若不是这家伙提醒，他报完仇，打算将赌账一笔勾销，至于现在嘛…… 却见方小宝踮起脚，勾搭住杜江的肩膀，手指张龙赵虎，笑嘻嘻说：“杜爷，咱兄弟俩好说，我那赌账就不用给了……但这两位哥哥那份，你该给还是要给！” 杜江一听，满脑门黑线。 第十七章 满叔的选择！ 走出赌场大门，方小宝怀里揣着八张金票。 帝都万隆票号出品，每张面额一千金元，皇朝领地四领八省百城，通存通兑。 方小宝从未见过金票。当杜江双手奉上的时候，还疑心这厮欺负小孩子没见过世面，用纸票糊弄。 得到张龙赵虎认可，他方才知晓这世上还有‘金票’这么好的玩意儿。 “兄弟，此去帝都要是发达了，别忘给老哥指条财路啊！” 杜江亲自送三个瘟神出门。脸上满是笑容，丝毫不见因为大出血而有半点不悦。实则心里滴血，两百金元独押豹子，赔付三十六倍，足足七千二百金元。 他的赌场生意虽然不错，但这么大笔钱，一年半载都赚不回头。 没办法！ 战者惹不起。花钱消灾，自认倒霉。好在方小宝那笔赌账一笔勾销，否则再添几万金元，棺材本都要赔光。 杜江也算是个人物。赔钱大出血既成事实，他索性打蛇随棍，极力交好方小宝，还有张龙赵虎这两位战者。 在他心里认为，用这笔钱结交大有前途的方小宝，还有跟两位战者大人攀上交情，也算不亏。 “杜爷放心，兄弟若能在帝都找到发财门路，绝不会忘了你！” 方小宝满脸嬉笑冲杜江挥挥手。过后，转身离去。 刘三和二癞子两货，已经得到应有惩罚。按照杜江的话来说，从今天起黑土城再没这两个人，想找就去污水河。 恶人自有恶人磨！ 杜江手段虽狠，但用在刘三这两个家伙身上，方小宝拍手叫好，欢迎之至。 八张金票，在离开赌场后，方小宝全部拿出，塞给张龙赵虎。自己只留了几百零碎金元。 扯虎皮拉大旗！ 他心里非常清楚，此番若没有这两位，单凭自己想逼杜江让步，绝对不可能。 钱财是小。自己还有五十万金元巨奖，不在乎刚到手的这笔钱。拿出来交好张龙赵虎这两位战者大人，攀附交情，这很重要。 说句实话，初见方小宝，张龙赵虎也很看不上眼。在他们认为，不过是一踩了狗屎运的小孩，任务所致，不得不随身护卫。 短时间相处，他们发现这小孩很够混，很讲义气。战者走南闯北，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没有贵族高人一等的娇气，对‘义气’二字很看重。 方小宝给他们的感觉，行事作风颇具‘战者’豪爽义气。因此，渐生好感。 当方小宝几乎拿出刚赢到手的所有钱，塞给他们的时候。这两位极力推辞。 “小宝兄弟，这是你好运气赢来的，我们不能要！” “两位大哥不收，就是看不起小弟！” 一个强塞，一个婉拒。在大街上拉扯，引来不少路人注目。 “这样吧，咱们三一三十一，平分！” 方小宝抽回两张金票，剩下来硬塞给张龙赵虎，还佯装生气说：“两位大哥若再不肯收，就不拿我方小宝当朋友！” 张龙赵虎互视一眼。看出方小宝真心实意，也就不再推辞。收了钱，这两位也是很高兴，要知道他们接了四海商行这桩任务，酬金也不过只有五千金元。 没人嫌钱多。凭空发了一笔财，这二位当然很高兴，看方小宝也是更加顺眼。 张龙大笑道：“小宝兄弟，你这朋友咱们交定了！” 赵虎拍了拍方小宝肩膀，嘿嘿道：“等去了帝都，有啥事知会一声，做哥哥的能帮忙，绝无二话！” 有他们这句承诺，方小宝用意达到，脸上不自觉露出一抹狡黠笑容。 离开黑土城前，打击报复仇家，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方小宝准备去找满叔，将自己中大奖的好消息，告诉对方。 顺便，他要让满叔准备一下，明天随自己一起前往帝都领奖。 满叔就在南区一家窑厂当苦力。在方小宝带着张龙赵虎这两位战者‘打手’来到的时候，恰好碰见满叔从窑厂急匆匆走出。 “叔！”方小宝眼尖。老远瞧见，立刻挥手打招呼。 “小宝，我正要找你！”满叔见到他，满脸兴奋跑了过来。 四海商行开出五十万金元巨奖，通告公示，全城皆知。满叔自不例外，从工友口中获知方小宝中间情况，立刻请假，打算去找方小宝问明情况。 见面后。从方小宝口中证实这件事，满叔惊喜万分，情绪一时恢复不过来，有些语无伦次说：“小宝，这就好了……你终于熬出头了……不枉方婆婆将你辛苦拉扯养大……终于出人头地了！” 对于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见他如此高兴，发自内心。方小宝倍感温暖。 “满叔！” 他望向对方，眼神无比坚定，一字一字说：“小宝发达了，绝不会忘了您老人家的恩情，明天咱们一起动身，前往帝都。” 用方小宝的话来说，他要百倍千倍报答满叔，让对方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去帝都！” 满叔先是一愣。过后脸上笑容渐渐敛去，转而透出难以形容的伤感。 “好孩子，你的心意叔领了！” 他望向方小宝，语气渐渐低沉，“帝都虽好，但叔不想离开黑土城……你知道的，如果叔走了，谁来照顾阿慧……” 听见‘阿慧’这个名字。方小宝鼻头发酸，有种想哭的感觉。 阿慧，满叔唯一的女儿，方小宝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玩伴。两小无猜，感情很好。曾几何时，满叔调侃说等他们长大了，结成夫妻，收了方小宝当女婿。 事与愿违。在婆婆去世不久，方小宝得了一场重病，险些丧命。期间，阿慧日夜照顾，他这才慢慢好了起来。 谁想到造化弄人，当方小宝痊愈后，阿慧却病倒，并且一病不起，很快去世。 白发人送黑发人。唯一的女儿离世，满叔内心悲痛可想而知。方小宝同样如此，在他心里一直认为是自己连累到阿慧染病，为此内疚于心，耿耿难忘。 好在满叔并不这样认为。相反，他将对女儿的思念之情，转嫁到方小宝身上，如父般照顾他，呵护备至。 满叔果然不愿随我去帝都！ 方小宝不是没有想到，可以说，他早有预料，满叔极有可能舍不得阿慧，要留在黑土城照看对方坟地。 也正因为如此，他没有跟杜江彻底撕破脸皮，心有顾忌，怕给满叔带来麻烦。 “小宝，咱们走吧，叔陪你回家收拾东西！” 满叔心意已决。方小宝知道不能勉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临走前赠给对方一笔钱，还有……去城外东郊，拜祭长眠在那里的两位亲人。 第十八章 敢杀我！你有种！ 是夜。 庭院深深。几盏油灯掌起，方小宝和张龙赵虎围桌而坐。在他们面前，摆满了酒肉菜肴。 满叔已经安顿好。方小宝拿出身上所有钱，给了对方。有了这笔钱，满叔可以顺利入籍，成为黑土城真正居民。还可以做点小生意，确保日后生活无忧。 虽是如此，心里还是难过。回想以前，那让他愧疚终身的女孩，方小宝难忍心中悲伤，想要发泄。 恰好，张龙赵虎请客。买来好酒好菜。 想要忘记过去，忘记悲伤，还有种种不幸遭遇。没有什么比酒精麻醉见效更快。 方小宝想要大醉一场。张龙赵虎诚心感谢，无疑成为最佳拼酒对象。 “宝兄弟，看不出你年纪小，酒量如此惊人！” “龙哥虎哥，咱少说话多喝酒，今晚不醉不归！” 如张龙赵虎所说，方小宝年纪虽小，酒量不小。以一敌二，竟然拼得旗鼓相当，不落下风。 满满三大坛米酒，已经快要见底。透着灯火望去。方小宝带着稚气的小脸醺红，已有醉意。另外两位更是脱了上衣，赤膊光膀，酒气熏天。 醉酒的人，极易话痨。 这句话在张龙赵虎身上表现无遗。他们开始海阔天空，胡侃吹嘘起来。说得都是这些年走南闯北的经历。 “……当年在东领黑山地域，老哥们押了一趟货经过，遭遇上百名倭匪……老哥是浑然不惧，手持熟铜棍，一路打杀过去……” “阿龙，别说东领那档子事，说起来你得感谢我……若不是我挥刀砍翻十几个倭子，你早被人大卸八块了！” “扯你娘的蛋！老子好歹也是三星战者，级别比你高，要你来救！” 两位战者大哥，吹嘘当年英勇的同时，相互抬杠贬损，吵得不可开交。 方小宝虽有醉意，脑袋还算清醒，连忙劝和。同时转移话题，询问有关战者情况。 换做以前，这些都不是他所能接触到的层面。如今中了巨奖，不日就要前往帝都，留在大码头发展，当然想多知道一些事，有益无害。 “战者九级！” 两位战者大哥早将他视为自己人，知无不言。从他们口中，方小宝得知战者大致情况，按照实力强弱，战者分为九级九星，一星到三星为战者。达到四星，升格为战师。六星为大战师。七星八星是为战灵。 终极最巅峰，乃九星战魂！ 方小宝越听越好奇，脱口问：“这战者级别由谁来评定？达到九星战魂，实力能达到什么程度？” “帝都有专门评定机构，只要是战者，实力达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前去申请评级！” 张龙笑着从怀中摸出一物。这是一枚铁制徽章，正面铭刻三杆长枪图案。 “这是战者徽章，上面的三杆龙枪标志，代表老哥我三星战者的身份！”张龙说出此话，不无得意。 “我二星！” 赵虎也摸出自己的战者徽章，有些郁闷地说：“论实力我已经达到三星，只不过……近来太忙，没工夫去战神殿评级！” 战神殿应该就是这两位口中，专门负责给战者评级的机构。 方小宝拿起他们的战者徽章，把玩几下后，继续问刚才这两位没有回答的问题：“九星战魂，实力能达到什么程度？” 张龙赵虎互视一眼。 “千军万马，取敌人首级如探囊取物！”张龙满脸狂热。 “一个人，毁一座城！”赵虎的回答更简单明了。 方小宝听后咂舌不已。他早知道战者厉害，却没想到，能够厉害到如此程度。 “战魂虽有开山裂海之力，但想达到这一步，难！难！难！”赵虎连连摇头。有种‘可望不可及’的心态。 “九星战魂，自古氏开朝以来，史册记载只有那么一位！” 张龙借口，手指战者徽章铭刻的长枪图案，又说：“就是这龙枪的主人，古氏皇朝的建立者，古昊大帝！” 提及这位，不止张龙满脸崇敬，性格莽撞的赵虎也是如此。看来在他们心中，这位古氏开国大帝，绝对的偶像神灵般存在。 有关这位史称祖皇的古昊大帝，种种英雄事迹，方小宝也曾听人说过不少。 强者受人尊崇！ 此刻方小宝心中，也对这位早已故世不知多少年的祖皇，心神向往，满腔敬意。 “遗人呢？” 趁着两位战者大哥醉酒，方小宝继续询问，有关另一异类的情况。他之所以兴趣十足，当然跟下午接受高德金最后验证，脱不开关系。 “遗人很厉害！” 两位战者大哥，异口同声给出评断。按照他们所说，遗人可分为两大类，一种异化遗人，一种隐性遗人。异化遗人顾名思义，受体质影响，身体某方面发生异变，光从外表就能一眼认出。至于隐性遗人，外表跟常人一模一样，光凭外表很难分辨出。 但总归一点，不论是异化遗人还是隐性遗人，都有神奇天赋，各种五花八门的能力。 莫说是常人，即便战者也难相抗。 “不过，就算遗人再厉害，却有致命弱点！” 张龙拿起桌上一只烤火鸡，啃吃了几口，笑着说：“他们惧怕银，银能给遗人带来巨大伤害！” “就算拥有神级天赋的遗人，一旦被银制兵器攻击，也会束手就擒，毫无反抗能力！”赵虎在旁补充。 边吃边聊边喝酒。畅快尽兴。当酒喝光的时候，方小宝从两位战者大哥口中，获知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宝兄弟，明天咱们就要启程去帝都，早点睡，养足精神！” 酒足饭饱。张龙赵虎各自回房。他们跟方小宝住一间院子，谨守职责，贴身保护。 前往帝都，路途遥远。养足精神保持体力，很重要。 方小宝随即也返回自己屋子，关上门，倒在温软的大床上，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战者！遗人！ 他对后者不感兴趣。因为皇朝律法严令，遗人不容于世，发现一个，立即缉拿捕捉。 想成为战者！拥有保护自己和亲人的实力！ 这是方小宝心神向往。不过，从张龙赵虎口中获知，想要成为战者，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再难！我也要做到！ 有宝贝挂坠，初步发家的目标已经实现。等到了帝都，他会一步步迈向自己的人生目标。 成为这个世界最富有的人！ 成为这个世界最有权势的人！ 成为这个世界……最强的强者！ 这就是方小宝的目标。换做以前，三个目标，其中任何一个他想都不敢想。如今有宝贝挂坠，只要有明确目标，一步步实现，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心中憧憬自己美好将来。方小宝衣服也没脱，迷迷糊糊睡着了。 直到下半夜。一阵尿意将他逼醒。 米酒喝了太多，尿急！ 屋内有现成马桶。但出于生活习惯，还有睡意正浓，脑袋迷迷糊糊。方小宝直接打开门，走去院外解决方便。 然而，在他的脚刚迈出大门，一阵‘吭哧吭哧’的声音传来。 本能反应。方小宝顺着声音传来方向望去。这一看不打紧，出现在眼前的画面，直让他迷迷糊糊的脑袋，顿时清醒大半。 我靠！啥东西！ 一个黑影出现在院内的石桌旁，正在大口大口吃着桌上剩菜。 借着月光仔细望去。方小宝眼瞳一缩，心里大呼：“鬼啊——” 具体来说这是一个人。只不过，手脸等裸露在外的肌肤，绿油油的，格外瘆人。还有竖在脑门两侧又尖又长的耳朵，以及泛着血红色的双眼。 这出现在院内的黑影，让方小宝看清真容，第一反应就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掉头朝屋内跑去。但随即方小宝又顿住脚步，转头再次望去，脸上立刻流露恍悟表情。 “不对！他是人！异化遗人！” 没想到自己晚上刚跟张龙赵虎聊到遗人，如今就碰上一个。也不知出于好奇心，还是鬼使神差，方小宝没有跑进屋内，而是倚在门边，饶有兴趣观望起来。 “有遗人进城！” “挨家挨户给我搜，一定要抓住这家伙！” 别院紧靠街道。外面传来嘈杂人声，还有火光脚步声。在黑夜传荡，近在咫尺的方小宝，清晰听到外面人喊话。 遗人不容于世。举报者有奖，窝藏者罪当同党处置。 这条皇朝律法，方小宝刚从张龙赵虎口中获知。此刻听见喊声，立刻浑身一激灵。 “这家伙要是在我住的院子被抓，老子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好日子眼见就要到来。方小宝可不愿因为一个异类，连累到自己人生大计。想都没想，他扯开嗓门冲着外面大喊：“遗人在这里，快来抓他……” 话没说完。眼前一花，一张带着愤怒的绿油油鬼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方小宝一呆。下意识关门。 就在此刻，耳畔听见‘噗’一声，剧烈疼痛同时从胸口传来。他低头望去，一根类似鞭子的玩意儿，如利刃扎透自己的身体。 “敢杀我！你有种，咱们走着瞧！” 这是方小宝最后意识。人随即直挺挺栽倒在地。 第十九章 连杀三次！ 遗人果然都是穷凶极恶之辈！ 方小宝恨啊。他不过喊了一声，就被这家伙干掉。 轰鸣巨响传来。 重生在神秘空间。方小宝望向面前急速转动的巨大银轮，脚一跺，投身而去。 “狗-日的，你等着，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骂声回荡。方小宝穿过银色巨轮中央深邃黑洞，下一刻，意识回归。 脑袋晕晕沉沉。小腹鼓胀，尿意逼人。 不似先前，方小宝瞬间惊醒，翻身下床。先是侧耳听了听，外面似乎没动静。他蹑手蹑脚来到窗边，偷偷朝院子望去。 庭院深深。皎洁月光洒下，可见一团黑影出现在石桌旁。 正是那可恶的遗人！ 这家伙像是刚来到，瞅见满桌剩菜，高兴的手舞足蹈。身子晃动的时候，一根长长的尾巴竖起，来回摇摆。 方小宝看得清楚，先前他就是遭到这家伙的尾巴攻击，死了一回。 有仇不报非君子！ 这是方小宝做人宗旨。瞅见这家伙坐下来，双手齐动，大快朵颐。他心里开始寻思，如何对付这看去比鬼还丑的家伙？ “龙哥！虎哥！” 第一时间想到刚结交的两位战者大哥。他们不是普通人，武力强悍，肯定有办法对付这半夜闯入的遗人。 打定注意。方小宝壮着胆子开门。有先前经历，他知道‘丑鬼’心无旁骛，专注吃喝。只要自己不出声，不会惊动对方。 蹑手蹑脚走出门外。方小宝顺着墙根，摸到张龙赵虎居住的房间。 轻微鼾声从房内传出。 不用想也知道，这两位战者大哥今晚酒喝多了，睡得很沉。推了推门，里面被反锁，根本推不开。 “龙哥！虎哥！” 既然推不开。索性直接喊门。方小宝心中有些忐忑，希望那偷吃的‘丑鬼’不会因为自己叫门，立刻痛下杀手。 侧着身。在喊门的时候，方小宝眼角余光瞅见，原本大吃大喝的‘丑鬼’，像是被自己惊动，抬起头，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盯视而来。 “谁？” 同时，屋内有了反应。张龙赵虎二人虽然熟睡，但警惕性极高，立刻出声喝问。 “是我啊，小宝！” 方小宝没敢直接叫破‘丑鬼’行藏。佯装睡得迷迷糊糊不清醒的样子，嘴里嘟囔说：“酒喝多了，口渴啊……我屋里没水，你们这边有没有？” 眼角余光再次瞅去。‘丑鬼’慢慢蹲下身子，如一只夜行蝙蝠，隐藏在桌子底下。 知道自己不能见人就好！ 方小宝稍微心定。坐等两位战者大哥开门，收拾这家伙。 “小宝，我记得晚上刚给你屋添满水，不可能没有啊！” 门打开。张龙赵虎满脸疑惑，随即瞅见方小宝冲他们挤眉弄眼。 有情况！ 这两位反应极快。张龙比划了一个手势。赵虎立刻悄悄退后，转身拿来兵器。 有战者大哥护卫。方小宝立刻底气十足，霍然转身，手指石桌那边大喊：“有遗人！抓住这家伙……” 话没说完。方小宝只感觉胸口一凉，眼睛瞪得老大，满脸都是惊骇欲绝。 在他视线中，那躲藏在桌底下的家伙，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瞬间来到面前。身后如恶魔触手般的尾巴高高翘起，‘噗嗤’穿透他的胸口。 又被干掉啦！ 当方小宝直挺挺栽倒的时候。耳畔听见愤怒的尖叫声，还有张龙赵虎的厉喝声。 轰隆隆巨响传来。 方小宝再次重生神秘空间。翻身而起，摸着自己胸口，疼痛虽然不存，心中惊骇却是难以形容。 遗人天赋果然变态！ 当着张龙赵虎两位战者的面，竟然不费劲又干掉自己一回。 回想起刚才一幕，方小宝心有余悸，浑身冒冷汗。心中开始掂量，看来遗人还是招惹不得。 不比上次，迫不及待投向银色巨轮中央的黑洞。 这次直到银色巨轮主动散出吸力，方小宝才不情不愿被拉扯过去。在他认为，待在这神秘空间里面，比重生回到现实，更加安全。 呼！ 意识回归。四周景象变化，方小宝重生十分钟前，依旧躺在床上。 翻身坐起。他憋着尿，摸出颈上挂坠，入眼看去，挂坠表面三道光晕，如今只剩一道。 也就是说，他还有一次重生机会。如果再被那家伙干掉，小命就危险了。 悄悄下床，来到床边。眯着眼瞅去，那丑鬼遗人又出现在院内。 “算你狠！老子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有战者保护，也不是绝对安全。为了小命着想，方小宝放弃报复，决定留在屋内不出去。 你他娘吃饱喝足了，总该走人吧！ 万一有人过来盘查，发现这家伙，自己完全可以装睡不知。有张龙赵虎这两位战者作证，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打定主意。方小宝恨恨望了丑鬼一眼，转身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只不过，他此时此刻，已经没了半点睡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或许吃得高兴，外面那位开始吧唧嘴，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到方小宝耳中。 方小宝不为所动。 随后没多久，嘈杂人声传来。 “有遗人进城！” “挨家挨户给我搜，一定要抓住这家伙！” 方小宝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啪啪’敲门声响起。他这才意识到，搜捕遗人的队伍，已经进了四海博彩行。 睡觉！ 方小宝还是没起身。甚至拉来被子，打算来个蒙头大睡。 然而，就在此刻，一阵冷风吹过。 灯火摇曳，光线闪烁。一张绿油油如恶鬼般的丑陋脸孔，出现在方小宝面前。 方小宝一愣。脸上随即露出欲哭无泪的表情。 尼玛！老子已经不去招惹你了，你为啥还要闯进来啊！ 对于这张脸孔，他太过熟悉，正是躲在院外偷吃的丑鬼遗人。 已经死在对方手中两回。如果再死……宝贝赋予的每天三次重生机会，就要全部用完。 到那时，就危险了！ 方小宝反应也算快。脑袋飞速转动，思忖应对之策的同时，坐起身子。 就在他已有腹案，准备开口的时候。瞅见对方那双猩红怪异的眼神，透出凶残杀意，不自觉暗呼，要糟！ 噗！ 胸口一凉。方小宝不用看都知道，自己又被对方给干掉了。 第二十章 遗人阿鬼 可恶啊！ 再次重生在神秘空间。方小宝跳脚大骂，心中将那家伙恨之入骨。 但随后，一股庞大吸力笼罩而来。他霍然惊醒，旋即哭丧脸冲着矗立在前方的巨大银轮喊道：”轮子，我不要出去，让我在这儿待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不管怎么求都没用。方小宝的身体直接被拉扯进入深邃黑洞。 呼！ 意识回归。他还是躺在床上，坐起身的时候，满脸都是无奈。 宝贝赋予的三次重生机会已经用完。现在，只剩自己一条小命。如果再被干掉，就是彻底玩完。 深知事态严重性。方小宝心慌如麻，同时还有深深的恐惧。 找张龙赵虎？ 没用！外面那家伙的天赋太诡异，即便战者守护，也是照杀不误。 躲在屋内不出去？ 尼玛，他自己闯进来啊。 有过前面三次经历，方小宝深知不论是找张龙赵虎，还是躲在屋内不出去，最终结果都是难逃一死。 “我该怎么办？” 他已经想不出好办法，躲避即将降临自己身上的大危机。 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方小宝像没头苍蝇，在屋内来回走动。 “我不能慌！一定要冷静！冷静！” 也算从小混迹市井，磨练出远比同龄人坚忍的心态。方小宝极力控制自己慌乱情绪，开始绞尽脑汁想办法。 别说，当他冷静下来，没多久还真想出一个化解眼前危机的法子。 只不过，这办法本身就有很大风险！ “管不了许多了！要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 身具赌徒潜质。方小宝咬了咬牙，准备放手搏一把。 ……………… 肚子好饿啊！ 当阿鬼甩掉追兵，潜进一栋院子的时候。眼瞅不远处的石桌上，摆满了食物，立刻兴奋几乎跳了起来。 他闪身来到桌旁。伸手拿了一块火鸡肉，放到嘴里。 味道太鲜美！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幸福的差点要落泪。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冒险潜入人类城市寻找食物这个决定，多么的英明！ 他已经饿了很多天。此刻眼瞅满桌美食，再也忍不住，双手开动，大吃特吃起来。 开始还保持警惕。到了兴头上，他忍不住坏习惯，边吃边吧唧嘴。 桌上食物虽然不少。但阿鬼胃口更大，就像无底洞，永远填不饱。 很快，食物被一扫而空。阿鬼舔了舔沾满油的手指头，意犹未尽。 “再去找找！” 他打定主意。既然冒险进城，一定要吃饱。哪怕被人类发现逮住，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就在阿鬼准备行动的时候，忽地，听见有人在喊自己。 “兄弟！兄弟！” 顺着声音传来方向望去。正前方中间的屋子，门被半掩推开，露出一个小脑袋。 人类！ 阿鬼霍然一惊。猩红的眼眸，随即透出暴躁杀意。 不能让人类发现我们的行踪，遇上一个，杀一个！ 这是阿鬼的养父，自小灌输给他的生存不二铁律。这些年来，阿鬼一直这么做，凡是遭遇他的人类，全部杀光光。 眼前出现的这个人类，自然也不例外。 阿鬼准备出手。 然而，那‘人类’浑然不觉，脸上带着笑容还有关切，直招手：“兄弟，外面危险，快进来。” 阿鬼一愣。他知道自己长得丑，以前遭遇过的人类，一个照面就会被吓得屁滚尿流。而眼前这个‘人类’……好像有点特殊。 好奇心人人皆有！ 阿鬼也不例外。虽说，他是遗人。 嗖！ 却见他望向那‘人类’，脸上带着疑惑的同时，身子一晃，攸地消失原地不见。下一刻，已经出现在对方面前。 近距离下，那‘人类’还是不见半点害怕。年纪看去跟自己差不多大，满脸真诚，还有说不出的关切。 “兄弟，快进屋！” 对方打开门，连声催促。也不知是被他的真诚打动，还是心中迷惑不解，阿鬼竟然迷迷糊糊走了进去。 啪！ 门被关上。阿鬼立刻恢复警惕。猩红眸子死死盯向面前这个人类少年，身后尾巴高高翘起，摆出欲要攻击的架势。 “兄弟别怕，我也是遗人！”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方小宝感觉自己很不要脸。但为了保命，别说没皮没脸，就算让他像这‘丑鬼’下跪求饶也愿意。 好日子就在眼前，还没享受就玩完。方小宝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遗人！ 听见这两个字。阿鬼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望向方小宝的眼神，杀气不存，柔和许多。 难怪对方不怕他，还主动邀请进屋。原来他跟自己一样，也是遗人。 即为同类，同病相怜。阿鬼满腔杀意早就不复存在。但是，打小经历，警惕心还未全消。 “你是隐性遗人？”他试探问道。 “嗯。”方小宝直点头。 “那……你的天赋是什么？”阿鬼又问。遗人各有天赋，只要对方显出天赋，便可确定是自己同类。 方小宝似乎早有预料，右手托着脑门，摆出一个自认为很酷的造型。 “我的天赋就是……预知你的天赋！” 只见他依旧摆着造型，目光望向阿鬼，笑嘻嘻说：“你的天赋，其一，速度极快；其二，你的尾巴如兵器，可以不费劲插进敌人的胸膛！” 这些都是之前亲身经历。因此，方小宝说起来滔滔不绝，形容惟妙惟肖。 他真是遗人！ 在方小宝出色演技下，阿鬼已经深信不疑，对方的遗人身份。 “兄弟！” 只见阿鬼翘起的尾巴垂下，上前一把抱住方小宝，嘴里喊着兄弟，激动无比。 “好兄弟，我们能在万恶的人类地盘相见，缘分啊！” 事关小命，戏要演足。方小宝更是紧紧抱住对方，顺手还在怀中摸了点辣椒粉抹在眼睛上，顿时泪流满面。 阿鬼看在眼中，大为感动。想起自己这些年不堪经历，还有在‘好兄弟’感染下，忍不住抽泣落泪。 “嘘！” 红着眼睛。方小宝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悄悄在阿鬼耳边说：“隔壁还住着两个人类战者，咱们小点声！” 阿鬼点头如啄米。他知道人类战者的厉害，如果被发现，肯定有麻烦。 松开手。方小宝鼻子抽动几下，心里暗骂自己刚认的‘好兄弟’，身上臭气熏天，比茅坑还难闻。脸上仍旧保持激动表情，低声问：“兄弟，你叫啥名字？” “阿鬼！”对方回答。 方小宝点了点头。名如其人，很贴切， “阿鬼兄弟，你是异化遗人……怎敢闯进人类地盘，胆子好大啊！”方小宝故作关切，又问。 “我好久没吃饭了，我好饿啊！” 阿鬼摸了摸肚子。猩红眸子望向刚认的‘好兄弟’方小宝，可怜巴巴提出，能不能给他再找点食物。 第二十一章 搜查 砰！砰！砰! 院外传来拍门声。原本乖巧乞食的阿鬼，立刻如炸了毛的野兽，龇牙咧嘴，尾巴高高竖起，摆出攻击架势。 “嘘，别怕！” 方小宝当然知道，外面肯定是搜捕这家伙的人马。有先前经历，他极力安抚，避免这危险的家伙情绪失控，暴走伤人。 伤别人无所谓，若连累他就不好了！ “他们是坏人！他们要抓我！” 虽有方小宝安抚，阿鬼情绪依旧很狂躁，猩红的眸子透着些许害怕。 瞅了瞅这家伙，看年纪似乎比自己还小。此刻受到惊吓，流露出孩子般惊惧色。 “你也知道怕啊！” 心里嘀咕。但为了自己安全，方小宝决定先帮这家伙一把。 四下瞅了瞅，方小宝有了主意，手指放在墙角的大木箱，吩咐道：“阿鬼，你先躲进去，别怕，万事有哥替你挡着！” 木箱是他全部家当，里面装有一些皮衣服，还有婆婆留下的遗物。箱子很大，足够阿鬼蜷着身子藏进去。 胸口拍得锵锵的。在方小宝极力劝说下，阿鬼方才不情不愿躲进箱子。一方面，他信任刚结识的‘同类’好兄弟；另一方面，院外那帮家伙很不好惹，想要突围难度颇大。 当阿鬼躲进木箱，方小宝在外锁上后，心里暗想：“你现在成了瓮中之鳖，老子若使坏，一声招呼，立马有人过来收拾你！” 想归想。方小宝即使有心，也没这个胆子。他亲眼见识过阿鬼的天赋，知道光凭木箱根本困不住这家伙，万一喊来人，这家伙暴走之下，所有仇恨发泄在自己身上。到那时，就算有张龙赵虎两位战者加上院外的人守护，恐怕也不一定能保自己安全。 三次重生机会已经丧失。为了小命，此时此刻情形，还是把稳起见，先帮这家伙一把再说。 当方小宝打开房门的时候，旁边，张龙赵虎也被吵醒，双双走出来。 “龙哥虎哥，啥情况啊！” 方小宝揉了揉眼，装作刚睡醒的样子。 “不清楚！”张龙皱了皱眉。过后，他和赵虎二人大步走去。方小宝跟在后面。 院门打开。 一队人马出现。领头者也算是方小宝的熟人，黑土城主管治安的巡防队队长刘世杰。 今晚刘世杰跟以前打扮不同。身穿涂有银漆的皮甲，手持银剑，威风凛凛。手下队员也是清一色制式装备，拿着火把，持有银制兵器，很显然是专门用来对付遗人。 “刘队，好久不见哈！” 开门后，方小宝从张龙赵虎背后探出脑袋，笑嘻嘻跟刘世杰打招呼。 “是这小子！” 刘世杰认识方小宝。并且由于杜江关系，对于方小宝近来情况很了解。一个踩了狗屎运的小贼，中了五十万金元巨奖，攀附上两位战者，下午刚在把兄弟杜江场子闹事，得了便宜走人。 哼！ 刘世杰冷眼瞅见方小宝，他不似杜江混黑道，身为官方人员，无需给这小子半点脸面。 不过，对于张龙赵虎这两位战者，自当另眼相看。 “敝人刘世杰，黑土城巡防官！” 刘世杰冲着张龙赵拱了拱手，先是自报家门，随后说出来意：“有遗人入城，刘某奉命搜捕，沿街挨家挨户搜查，还请两位战者大人行个方便！” 他说得很客气。事关遗人，职责在身。按理说张龙赵虎应该配合。 然而，就在张龙准备开口的时候。方小宝的脑袋又探了出来，贼兮兮说：“老刘，你也忒小看我龙哥虎哥，他们可是战者，若真有遗人混进来，早就被逮住了！” 这声‘老刘’，喊得刘世杰直翻白眼。一个小毛贼也敢跟他没大没小，换做平日早就抓起来丢进大牢。 但刘世杰还是忍住没发飙，原因很简单，刚才‘小贼’挑拨是非，面前这两位战者望向自己的目光，已经充满不悦。 战者有战者的傲气。 毋庸置疑，方小宝刻意挑拨，起到效果。 “我们这儿没有遗人！”张龙冷冷说。 “深更半夜的，别来打扰老子们休息，都滚！”赵虎直接翻脸。 刘世杰很爱面子。虽然他不愿得罪两位战者，但当着手下这么多人面，还是有些下不了台。 “刘某奉驻城官吕仁吕大人命令缉拿遗人凶犯，任何人胆敢阻挡不配合，一缕按照遗人同党治罪！”刘世杰僵着脖子，语气硬了起来。身后有驻城官当靠山，还有缉拿遗人这面大旗，就算是战者，他也敢直面顶撞。 “你可以试试！” 张龙显然也来了火气。手指门槛，冷声说：“任务在身，别怪老子没提醒，谁若敢踏进此门半步，后果自负！” 搭档赵虎也不吭声，翻手抽出黝黑大刀。刀锋现在火光映射下，泛出森冷寒光，杀气逼人。 “你们……” 刘世杰气急。想走拉不下面子，让他率众闯进去，又没那个胆子。只能僵持在门外。 “这么晚，啥事啊，弄出这么大动静！” 幸好关键时刻，高德金来到。刘世杰心里松了口气，脸上佯装愤怒，迎上去便找高德金要说法。 身份主管治安的巡防队队长。刘世杰跟高德金也打过交道，算是相识。只不过，高德金虽只是四海博彩行一名管事，来头却大，正常情况有事都是直接跟黑土城父母官吕仁交涉。 知道前因后果。高德金拍了拍刘世杰肩膀，笑眯眯说：“缉拿遗人非同小可，身为皇朝子民，人人皆有责任配合！” 刘世杰听后心中一宽。以为这位偏向自己，谁料，高德金下一句话，语气立刻转变。 “不过，小宝兄弟说得也对，他这边有张龙赵虎守卫，就算那夷人胆子再大，也不敢放肆的！” 瞅见刘世杰脸色难看，高德金想了想，还是给了他几分颜面，“刘队辛苦了，先带兄弟们去前厅喝杯热茶，我们这边会自查，万一有情况，绝对第一时间通知刘队！” 生意人，以和为贵。高德金给了刘世杰面子。 四海博彩行不能得罪！ 这是顶头上司吕仁淳淳叮嘱的一句话。刘世杰当然知道对方来头大，不是自己一个小小巡防队队长能够得罪的。既然挽回面子，当然借坡下驴，不再坚持搜查。 “好，有高管事这句话就行，茶就不必了，兄弟还有要务在身，先行告辞！” 刘世杰说了几句场面话。随后，一招手，带着人马迅速撤离。 在他们走后，高德金吩咐手下人员，按照先前所说，自查内部每处角落。 “若真有遗人混进来，这可不是小事！” 高德金当然知道其中利害关系。吩咐手下人员自查的同时，招呼张龙赵虎，也要好好检查院子，小心谨慎为上。 关上门。 张龙赵虎的职责就是保护方小宝这位中奖者的安全。先前不待见刘世杰，此刻却是按照高德金指示，在院内仔细搜查起来。 院内没情况。在张龙赵虎准备进屋搜查的时候，方小宝打了个哈欠，手指屋内说：“龙哥虎哥，你们别听姓刘的瞎鸡鳖胡扯，屋门我一直锁着，里面连个鬼影都没有，哪来的遗人！” 张龙赵虎隔着窗户瞅去。里面灯火通明，一览无遗。的确没有任何异常情况。 “小宝，你既然困了就早点睡！”张龙点点头。 “有事招呼哥哥们一声啊！”赵虎拍着胸口说。万一有情况，他们就在旁边，第一时间就会过来保护。 “有二位老哥在，小宝睡得安稳的很！” 方小宝嘻嘻一笑。过后，转身进屋。 第二十二章 终于吃了顿饱饭！ 关上门。 等到隔壁传来轻微鼾声，方小宝又溜了出去。 没多会儿，当他返回的时候，扛着一个大包裹，里面全是食物。 院落旁边就是厨房，专供四海博彩行内部人员用餐。职业原因，方小宝早就摸透博彩行内部情况，趁着人员散开自查，轻车熟路，不费劲弄来许多食物。 再次关上门。 他喘了口气。身子骨瘦弱，扛上几十斤食物回来，负担不小。 包裹放在桌上。随后，方小宝快步来到木箱前，打开锁，放出‘好兄弟’阿鬼。 “那帮家伙已经被我打发掉，没事啦！” 阿鬼出来。还是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方小宝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几句。 确定自己安全。阿鬼这才放松警惕，随后望向方小宝，直接竖起拇指：“宝，宝哥，你真牛！” 同样是遗人。人家混得风生水起，自己却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阿鬼打心里佩服方小宝，语气真诚，没有半点虚假。 方小宝洋洋得意，并且大言不惭自夸：“我们隐性遗人也就这点好处，可以潜伏在万恶的人类城市，混个温饱！” 实际上，他也就这两天才解决温饱问题，以前连饭团都吃不上。 瞅见阿鬼一脸羡慕，方小宝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说：“兄弟，别灰心啊，等哥以后混好了，会想办法让你也过上好日子！” 不过随后一说。但阿鬼却当真了，抓住方小宝的手，感激涕零。 “做兄弟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方小宝继续套路，哄得阿鬼云里雾里，直把他当成最亲的亲人。 博得这家伙好感，让他死心塌地，再无半点恶意。毫无疑问，方小宝做到了。 因此，即便三次重生机会没了，此时此刻，方小宝面对这‘穷凶极恶’的遗人，也不会感觉到半点危险。 “来，先吃饱肚子再说！” 在方小宝招呼下，他们来到桌旁坐下。打开包裹，里面有饭团、馒头……还有不少剩菜。 阿鬼眼神一亮，立刻双手齐动，开吃起来。 方小宝坐在旁边，眼瞅阿鬼吃相无比难看，怎么吃肚皮都不见饱，心中暗道，这家伙难不成真是饿死鬼投胎？ 满满一大桌残菜剩饭，足有几十斤，够十来个成年人的食物。在短短几分钟内，被阿鬼风卷残云般一扫而空。 当他吞下最后一个馒头，猩红的眸子望向方小宝，泪水顺着眼角簌簌流淌。 “哥，谢谢你……我终于吃了一顿饱饭！” 他幸福的流泪，无法用言语表达心中感激之情。望着对方猩红的眸子，充满真诚。方小宝内心莫名触动。 这家伙虽然丑陋，根源在于异化的绿油油皮肤，尖耳朵，还有身后的尾巴。光从五官外貌看去，他还是一个人……一个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 “阿鬼，你这些年如何生活的？”方小宝心有感触，不自觉开口询问。 “我一直躲在山里！” 阿鬼指了指南面。黑土城位于山北行省，靠近南面多有大山峻岭，荒无人烟，乃星兽栖息繁衍之地。 星兽狂暴。领地意识极强。他能在荒山野岭存活下来，显而易见，经历太多太多凶险。 谈话中，方小宝得知自己这位遗人‘兄弟’，打小被另一遗人收养，父子俩躲在山区，挣扎求存。荒山多为裸岩石山，植被少，食物稀缺。想要活下来，唯一途径就是冒险猎杀星兽。 星兽狂暴，力量较之遗人不弱多少。有些猛兽更强。猎捕星兽为食物，不仅冒着生命危险，成功率也是极低。 能猎到星兽。父子俩可以饱餐一顿。捕猎失败，拖着满身伤不说，没了食物，只能啃树皮草根填肚子。 再后来。山区弱小的星兽被他们捕猎一空，剩下强大者，成群结伴，已经不是他们所能招惹得起。为了生活，阿鬼养父冒险走出山区，潜入人类聚居地偷盗食物。 初始几次还算顺利。父子俩饱餐好几顿。但在一次清晨，阿鬼养父出去后，再也没能回来。 养父很显然遭遇不测。阿鬼悲伤数日，还是回归现实，为自己以后生活做打算。 有了养父前车之鉴，阿鬼不敢走出山区，苦熬了几个月。到最后，他实在熬不下去，继续留在山区只能被活活饿死。 潜入人类城市，吃一顿饱饭，就算死，也无憾！ 做出这个决定后，阿鬼利用自身能力，趁夜潜入黑土城，这才在今晚遭遇了他的‘好大哥’方小宝。 一直以为自己的经历充满坎坷波折。当方小宝听完阿鬼所说，望向对方泪眼婆娑满脸悲苦的脸庞，这才发现自己受的苦根本不算什么。 遗人也并非像传说中那样穷凶极恶！ 他们之所以对人类报以强烈敌意，追根究底，人类先伤害到他们。 心有感触。方小宝望向阿鬼的眼神，多了几分柔和，少了几分狡猾。还有心中恨意，不知不觉消散。 先前被连杀三次，说起来恨意滔天。但在得知阿鬼的经历后，方小宝比谁都明白，这孩子所做一切都只是发自本能的自保举动。 同情心一闪即逝。遗人是大-麻烦，谁沾上谁倒霉。别说是刚忽悠认识的遗人‘兄弟’，经过郑杰那一茬，就算真是喝鸡血烧黄纸拜把子的兄弟，方小宝也绝不会跟遗人扯上关系。 想了想，他冲着阿鬼问道：“兄弟，你以后有啥打算？” “我想……”阿鬼望向他，满脸期待。 不用多说，方小宝已经看出对方心思，摇了摇头，叹气道：“兄弟，说句实话，我很想收留你……但是，明天我就要离开黑土城，前往人类都城……那个地方，别说是你，就算我都要提心吊胆，万一曝露身份就会彻底玩完……” 方小宝费了不少口舌，让阿鬼明白，不是他不想收留，而是形势险恶，没办法收留对方。 “哥，你有难处，我懂。” 阿鬼虽然失望，但很明白事理，不愿为难‘好大哥’，想了想说：“我还是留在黑土城吧！” 他的意思，再也不想过忍饥挨饿的日子，就留在黑土城，吃一顿算一顿，到死为止。 “不行！” 方小宝头摇得像拨浪鼓。这家伙若是留在黑土城，可是一大隐患。以他饿死鬼投胎的秉性，还有比鬼还丑陋的外表，绝对不可能在黑土城永远藏身下去。 万一被人逮住，经受不了酷刑拷问，将‘好大哥’给招供出来……自己所有美好前程，都将毁于一旦。 “阿鬼，你必须离开黑土城！” 望向阿贵，方小宝语气不容置疑，心里开始盘算，如何解决这个大-麻烦？ 第二十三章 阿鬼的礼物！ 清晨。 天刚濛濛亮。方小宝就被张龙赵虎喊醒。实际情况，他一夜都没睡，绞尽脑汁想办法，带‘好兄弟’阿鬼出城。 办法已经想出。关键道具还是那口木箱。 为了让阿鬼藏进去，并且不引起旁人疑心，方小宝忍痛割舍了不少家当。有婆婆亲手缝制的衣服，有小时候的玩具，还有一些书籍。 这些东西不值钱，但在方小宝心目中，件件都是无价之宝。 “臭小子，老子为了你这回可是舍了血本！” 望向被锁上的木箱，方小宝心里暗骂，脸上露出几许无奈。若非事关自己，绝不会好心帮助这家伙脱困。 兄弟为了利益背后捅刀子。一个刚结识的遗人，经历虽值得同情，却还不至于让方小宝改变初心，成为善良的老好人。 世道凶险，唯有保全自身，才能好好活下去。 这一点，方小宝亲身经历，看得比谁都要透彻。 洗漱过后。高德金派人送来早餐。方小宝随便吃了点，立刻喊来张龙赵虎。 “小宝，昨晚没睡好吧！”进屋后，瞅见方小宝脸上挂着黑眼圈，张龙笑着打趣。 “唉，别提了，还不是昨晚那档子事儿，害得我整夜睡不安稳！”方小宝佯装满脸郁闷。 赵虎走过来，笑呵呵说：“马车已经备好，一路上有我们守着，你可以安心再睡个回笼觉！” “那就有劳两位大哥了！” 方小宝嘻嘻一笑。过后，去搬自己的家当，准备出发。 一个大木箱，算上藏在里面的阿鬼，足有七八十斤重。方小宝用尽吃奶气力，这才扛上肩。张龙赵虎要帮忙，都被他婉拒。 用方小宝的话来说，他身子骨弱，要多锻炼锻炼。实则担心两位战者大哥扛上手，会觉察箱内隐藏猫腻。 自己才七八十斤，扛着相当于体重的大木箱，方小宝脸涨得通红，走起路来都是踉踉跄跄。 好在院子临街。车队就在门口。还有，走出门的时候，满叔恰好赶过来，伸手帮了一把。 “我靠！死沉死沉的！” 从院内到门外，短短几十米，弄得方小宝满头大汗。他喘了口气，没来得及跟满叔打招呼，入眼见到车队整体，顿时眼睛一亮。 三辆马车停在路边。车身雕漆镶银，造型华丽，美观大方。马是花斑驹，一种经过人工驯化的星兽，性格温顺，擅奔跑，脚力疾快。 方小宝虽出身流民区，见识不凡。如此奢华马车在黑土城极为稀少，据他所知也只有驻城官那个‘娘娘腔’配备，城内贵族老爷们平日也就是驴车代步，根本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 而今天自己，就要坐上贵族老爷都坐不到的马车，心中兴奋可想而知。 “小宝，留点神，别让这大家伙给踢到了！”满叔从方小宝手中接过木箱。同时吩咐他小心。 花斑驹可是星兽，虽经过驯化，难保野性爆发。其比一人还高的骨架，粗壮有力的铁蹄，万一发飙起来，撅蹄子就能要了人的性命。 “这些花斑驹军经过几代人工繁殖驯养，野性早就不存，不会轻易伤人！” 张龙赵虎走出。立刻有人牵来马匹。二人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 除了他们，还有二十名骑士，个个全副武装，显然是四海博彩行麾下护卫。 “小宝兄弟，时候不早了，咱们启程吧！” 前面一辆马车，高德金探出头来，微笑打招呼。 “好嘞！” 木箱被满叔塞进车厢内。方小宝松了口气，小跑来到高德金那边，笑着说：“管事大人，昨天我跟你说的事……” “没问题！” 高德金点点头，不忘叮嘱一句：“时间不要太长，避免错过宿地，会有危险。” “您放心，最多半个小时。” 方小宝拍胸口保证。随后，他和满叔一起登上马车，在高德金招呼下，整支车队立刻开拔出城。 四海博彩行的确财大气粗，身后靠山高家更非黑土城本地贵族所能相比。 坐进车内。方小宝东张西望，满脸好奇兴奋。里面很宽敞，有软榻可供休息，有案桌摆满甜点吃食。布置豪华，从未所见。 满叔也是如此。东摸摸，西摸摸，口中啧啧称奇。 “叔，这都是好东西，你带着回去吃！” 方小宝直接将桌上甜点打包，塞给满叔。后者也没客气，心知自己从小看大的孩子，此去荣华富贵，再也不用为生计发愁。 “小宝，你要的东西我都带来了！” 满叔也带来一个大包。里面装得全是辣椒粉。 黑土城特产一种红米椒，奇辣无比。普通人家用来烹饪食材，但对方小宝来说，用来防身克敌，洒辣椒粉迷人眼睛，无往而不利。 此去帝都，短时间不会回来黑土城。因此，方小宝当然要多准备些‘土特产’防身。这才拜托满叔，替他买了整整一大包，好几十斤。 “小宝，听叔一句话，去了帝都别走歪路，利用手头钱做些买卖……这辣椒粉，能不用尽量别用！” 满叔看他长大，当然知道辣椒粉的用途，淳淳叮嘱。 “叔放心，我会记着你的话！” 方小宝点头。不管他会不会做到，在临别之前，不会让关心自己的人失望。 车队沿着街道行驶。二十名护卫分成前后两队，张龙赵虎两名战者，一左一右，守护马车。 七拐八绕。自幼生活在黑土城，方小宝对于路径十分熟悉，心知已经快要抵达城门。掀开车厢窗帘，方小宝探出脑袋望去。 虽然天刚濛濛亮，已有早起路人，此刻纷纷朝车队投来惊叹羡慕的眼神。 方小宝一阵得意。曾几何时，只有他羡慕别人的份，没想到自己也有咸鱼翻身的一天。 然而，心中得意没维持多久，当车队使出城门，经过东面坡地的时候。他的心情开始变得沉重。 “龙哥，就在这儿停吧！” 探出头，方小宝冲着护守马车左侧的张龙喊了一声。后者早知道情况，立刻喊停车队。 方小宝和满叔立刻下车。当然，他没有忘了藏有阿鬼的大木箱，交由满叔扛着。 “小宝兄弟，记着啊，抓紧时间！” 高德金从前面马车探出头来，再次打招呼。方小宝点点头，随后跟满叔一起朝坡地走去。 这里是城外安全区，也是墓葬坟地。方小宝的婆婆，还有满叔的女儿阿慧，都葬在这里。 此去帝都，也不知何时才能回返。临行之前，去拜祭自己这世上最亲近的两个人，这是方小宝早有的打算。 巧的很，利用上坟拜祭的机会，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帮助阿鬼脱困。 坡地小径崎岖。满叔虽是成人，扛着几十重的木箱，也感到吃力。方小宝不忍老人家受累，在旁帮手。足足十来分钟，他们方才来到坡上。 入眼望去，到处都是坟茔，杂草横生。在西南角，有两个紧挨的坟茔，四周干干净净，没有半根杂草灌木。 方小宝来到。放下木箱的时候，满叔随身拿出一些纸钱，均匀洒在两个坟茔四周。 这两个坟茔，一个是方小宝的婆婆，另一个是满叔的女儿阿慧。 “婆婆，我要走了……” 在自己亲人面前，方小宝卸下所有伪装，脸上除了依恋不舍，只剩悲伤。 “宝儿会记住您的话，一定好好活下去，出人头地。” 口中喃喃说着，方小宝眼泪已经忍不住泉涌而下。满叔在旁见了，也是蹉叹不已。 “还有丫头！” 擦了擦泪水，方小宝望向另一座坟茔，“你好好陪着婆婆，等宝哥发达了，回来给你盖座大房子……你放心，宝哥答应你的事一定做到……等宝哥活腻了，就回来陪你和婆婆，咱们一家三口住在一起，永不分离！” “别胡说！” 满叔走来，抓住方小宝肩膀，一字一字说：“小宝，你要记住，好好活下去，只有你幸福，阿慧才会开心！” 是啊！丫头从小就那么善良，见我不开心都会哭，要是听见我说胡话，肯定又会哭鼻子！ 脑海中，浮现一个温柔的身影。方小宝擦干泪水，目光望向满叔，“我听叔的话，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流泪，我会好好活下去，不会让婆婆和阿慧失望！” “这才是好孩子！”满叔也笑了。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要为生计谋划。平复心情后，方小宝瞅了一眼摆放在旁边的木箱，开口让满叔先回去，他还要留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当然，主要原因是放出阿鬼，摆脱这个大-麻烦。 “叔送你走吧！”满叔有些不舍。 方小宝想了想，凑近过去：“叔，我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低语几句。满叔听后脸上闪过一抹疑惑，但他没有多问，点头道：“好！这事不难，我这就去办！” 满叔终于被打发走。望向他的背影，方小宝莫名难受。 咚咚咚！ 直到木箱传来响声，方小宝才回过神，走过去打开锁，阿鬼从箱内跳了出来。 “憋死我了！” 这货一出来，立刻伸了伸腰，活动筋骨。大白天望去，他那迥异于常人的绿色皮肤，还有猩红眸子，格外瘆人。 不过对于方小宝来说，对方丑陋外貌已经免疫。 “阿鬼，藏在这里，那儿都不要去，等到入黑后立刻进山！” 方小宝叮嘱。同时手指满叔离开方向，又说：“我替你准备了一些粮食，日落之前，满叔就会送过来……记住，人类也有好有坏，满叔就是好人，并且是我的恩人，他送粮食过来的时候，你不许现身吓唬他，更不许伤害他！” 话到这里，方小宝特意加重语气，眼神凌厉盯着阿鬼，一字一字说：“如果你不听我的话，吓到或者伤害到满叔，我一定不放过你！” “不会的！宝哥，你的恩人就是阿鬼的恩人，我一定按照你说得去做……等他走后我再拿粮食！”阿鬼连声保证。 这家伙外貌看去吓人，实则心性就是一小孩，对自己信任有加，绝不敢做出违背举动。 方小宝很有信心。这才让满叔回城购买一批粮食送过来。 不管无意还是有心，或是打发满叔离开的借口。方小宝好人做到底，算是给这位遗人‘兄弟’留了条活路。 “就这样吧，我得走了！” 方小宝不想继续纠缠下去，准备离去。转身之际，不忘给这家伙一句安抚，“阿鬼，好好活下去，等哥混好了，会回来找你！” “哥！”阿鬼在后面大喊。 方小宝头也不回。直接挥了挥手，告别。 咻！ 破空声响起。方小宝虽然没回头，但眼前身影一晃，阿鬼如其名，身若鬼魅出现在他面前。 方小宝以为这家伙还要纠缠不清，无奈耸了耸肩，手指坡底说道：“下面还有一大票人等着我，兄弟，再不回去……我没法交代啊！” “哥，你对阿鬼这么好，阿鬼也没东西送你，只有这个……” 却见阿鬼在他那件不知多少天没洗过的破衣服里面，摸出一个小木盒，塞来过来。 “这是我在山里发现的一块石头，很漂亮，送给哥做个纪念！” 或许知道方小宝时间紧，阿鬼善解人意，礼物送了过后，身子一晃，眨眼消失不见。 这一回，他是彻底消失，无影无踪。 “石头也拿来送人！兄弟，你真大方！” 方小宝直摇头。过后，特意打开木盒瞅了瞅，结果更无语。 这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只不过，通体漆黑如墨，丝毫看不出跟‘漂亮’两个字沾边。 ‘好兄弟’的审美观有问题。 方小宝想随手给扔了，又怕对方就潜伏在附近，万一看见就不好了。 没办法，他只能揣起木盒，像宝贝一样贴身放好。过后，大步离去。 第二十四章 时间重置！宿主！ 车轱辘碾压地面，发出‘吱呀’声响。 方小宝蜷缩在软榻上，微闭双眼，想要睡一觉，却怎么也睡不着。 回想之前遭遇，如梦境虚幻，那么不真实。若非亲身经历，简直难以置信。 望着车厢四周，奢华装饰，还有外面传来的马蹄声。他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此去帝都，如鱼跃龙门，将会彻底改变自己命运。婆婆的心愿，满叔的期望，相信不久便能实现。 从挣扎在底层三餐不继的流民，华丽大变身，成为获得五十万金元巨奖的幸运儿。追根究底，自己的一切，全都拜‘宝贝’所赐。 从衣领掏出挂坠，望向这件赋予自己神奇能力的‘宝贝’。此时此刻，方小宝心绪难以形容，感概万千。 想再多没用！先睡一觉，养足精神再说！ 抛开杂念。他调整了一下睡姿，趴在软榻上。昨晚因为阿鬼那茬事，折腾大半夜没睡。好不容易摆脱这家伙，该是时候好好睡一觉！ 此去帝都路途遥远，保持旺盛精力体力，很重要。 闭上眼。方小宝不愿多想，准备睡觉。只是没多会儿，他感觉有硬物抵着胸口，很不舒服。随手掏去，摸出一个小木盒。 阿鬼的礼物！ 对于‘好兄弟’临别赠礼，方小宝有些无语。遗人就是遗人，行事作风非同一般，送石头当礼物，够奇葩的。 打开木盒。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呈现，黑漆漆如墨，看去很像媒石。 这石头真丑！ 方小宝一脸嫌弃。他可以保证的说，自己审美观绝对正常。至于阿鬼……他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这位奇葩‘好兄弟’。 一块破石头，不能当饭吃，不能当钱用，留在身上还碍事。 方小宝想都没想，直接抓起，准备扔出去。 然而，当他手指触碰到这块石头的时候，怪异一幕发生。 炫目银光闪耀。 光源来自于胸口的挂坠。这件宝贝好像受到巨大刺激般，原本平淡无奇的表面，开始泛出银色流焰状光泽。 方小宝一惊。下意识望向车厢窗户。瞅见窗帘关上，密不透缝，方才松了口气。 这挂坠是他最大隐秘，若被外人发现，后果难以想象。 随后，他满脸惊奇望向挂坠，想要找到‘宝贝’异动的原因。 轰—— 没看几眼，伴随脑海传来一声巨响。四周景象变化，等到方小宝就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身在神秘空间。 巨大的银色轮盘矗立在面前，此刻透出如旭日般的炫目光芒，刺得方小宝睁不开眼。 “怎么回事？” 这是第一次，在自己没被干掉的情况下，进入这处神秘空间。方小宝惊异万分，眯着眼直视透出强光的银色巨轮，想要察看情况。 银光刺眼。轮盘飞快转动，表面泛出各种那么难以形容的古怪纹路。 轮体中央。黑洞通道深邃不见底，类似涟漪状的波纹，沿着洞口一圈圈扩散蔓延而出。 ‘宝贝’异常，连带神秘空间内的银色轮盘，发生狂暴躁动。 但这些都不是关键！ 方小宝眼中瞅见一物，悬空漂浮，冉冉投向狂暴躁动的银色轮盘。 啊！ 只见他张大嘴巴，惊得合不拢。这物正是‘好兄弟’阿鬼所赠，那块丑陋的黑石头。 此时此刻情形，方小宝不用想也知道，导致‘宝贝’异动的根源，绝对是这块石头。 “难道……这也是件宝贝？” 没等方小宝多想，黑石已经投向银色轮盘，在瞬间被狂暴旋转的轮体，绞成粉碎。 噗！ 黑石消失。绽放出类似黑雾的烟尘，丝丝缕缕融入银色轮盘内部，眨眼不见。 轰—— 炸雷巨响骤起。紧随而来，整个空间如山崩海啸，开始剧烈晃动。方小宝被震得耳鸣眼花，直接倒在地上。 “轮子……轮子发疯啦！” 他双手捂着耳朵，满脸惊恐，想要逃出去。然而左看右看，这里就是一个封闭空间，根本没有出路。 投向轮体黑洞？ 搞不好，就会跟那块破石头一样，粉身碎骨。在这神秘空间躁动不正常的情况下，方小宝根本不敢尝试。 唯一能做的，就是捂着脑袋趴在地上，听天由命。 也不知过了多久。 四周晃动开始消停。还有如雷声的巨响，渐渐稀疏。感觉情况似乎恢复平静，方小宝慢慢松开手，抬头望去。 银色巨轮依旧呼啸旋转。不过已经趋向正常。轮体中央显现的黑洞，也不再散出类似涟漪状的波纹。 唯一有所改变，轮体透出丝丝缕缕银光，皎洁晶莹，跟以前好像有些不一样。 站起身。确定没有危险，方小宝松了口气。 “轮子，没事别发疯行不行！” 瞅向银色巨轮，方小宝没好气说。定了定神，他打算直接投向轮体黑洞，经过那里回归现实世界。 想要离开，这是唯一途径。此刻所有异动消失，在他估计……应该不会有危险。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突然响起。 “时——空——轮——盘！” 方小宝一惊。下意识反应，尼玛有人！ 他听得清楚，这是一个年老男人的声音，然而四下望去，却没看见半个人影。 “难道……” 目光转向矗立在面前的银色巨轮，方小宝咽了口吐沫，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轮子，是你么？” 定了定神。他试探性冲着银色巨轮喊去。这处神秘空间，除了他只有眼前这‘大轮子’，刚才的声音……也极有可能是对方发出。 听上去，有些怪诞不可思议。但重生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都在自己身上发生。轮子会说话，也没啥稀奇的。 “我是时空轮盘，掌控时间空间之神器——” 原本随口一问，却不料，竟然得到回复。这次方小宝听得真真切切，声音传来方向，正是银色巨轮内部。 时空轮盘！神器！ 方小宝听在耳中，内心激动难以形容。神器，神明使用的兵器，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这些都是他在书籍上看到的，原以为只是虚无缥缈传说，却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真有神器存在！ “轮子，是你让我拥有重生能力么？”定了定神，方小宝鼓足胆气询问。关于这件宝贝的一切，都是通过自身经历求证。如今，自己能跟宝贝沟通，当然要从对方那儿获知更详细的情况。 “不是重生，而是时间重置！” 银色巨轮很快有回应。内部传出苍老人声，低沉庄重，回荡整个空间。 “什么是时间重置？”感觉不到对方有恶意。方小宝满脸惊喜追问。 “一种源于时间法则的技能，顾名思义，具有穿越时空，重置时间节点，改变事物发展方向的能力！” 得到的回复很详细。虽说，方小宝大半听不懂。 想了想，他又问：“既然不是重生，为何每次必须在我被干掉的情况下，这时间重置的能力才能引动？” 话说到这儿，方小宝拍了拍胸口，有些抱怨的又说：“轮子，你知道么，自插很痛滴！” “这不能怪我！” 银色巨轮内部，依旧传出低沉话语声，“你太弱小了，只有在你濒临死亡的情况下，我才能借助你的一丝精神本源力量，启动时间重置！” 方小宝似懂非懂，又问：“精神本源是啥？” “所有生命体的根本！” “生命体……也包括你么？” “生命包涵一切形态，并不仅仅局限于人类！” …… 方小宝如其名，像个好奇宝宝问个不停。或许是被问烦了，银色巨轮转动，内部传出人声，带着一丝不耐：“有些事，不是现在的你所能理解……你只要清楚一点就行，我，时空轮盘之灵，能赋予你无所不能的力量！” 这番话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极具诱惑力。方小宝自不例外。 小脸满是亢奋惊喜。无所不能的力量，在他心里认为，只有神！ 强抑心中激动，方小宝想了想，又问：“轮子，你和我现在……什么关系？”这点非常重要，关乎下一步，他跟这会说话的‘轮子’，如何相处的问题。 “宿主！” 得到的回答，简简单单两个字。在方小宝理解中，这‘宿主’和‘主人’差不多。 “我是你的主人……哈哈，轮子，是不是以后只要我下达命令，你会无条件服从！”他乐得手舞足蹈，得意忘形。 “想做我的主人，你还不够资格！” 银色巨轮紧接着传出一句话，透着冷漠和轻蔑，直接将方小宝打回原形。 “什么意思？”方小宝最恨被人看不起，有些恼怒。全然忘了自己面对一个未知神秘且有强大的存在。 “用你们的语言来阐述，我暂时寄居在你体内，做为公平回报，我让你拥有每天三次时间重置的能力！” 银色巨轮继续传出人声，“记住，你不是我的主人，我也不是你的奴隶……如有一天你死了，我会继续寻找下一位宿主！” 拔鸟无情的东西啊！ 方小宝一听，立刻气歪了鼻子。想了想，他忍住不悦，又问：“你的意思，咱们是公平交易，各取所需？” “不错！” 这次得到的答复，完全正确。 不管是公平交易，还是主仆关系，最重要就是利用‘轮子’，让自己获得无所不能的力量。 想通这一点，方小宝豁然开朗，嘴角不自觉泛出一抹笑意。 深深吸了口气。只见他望向矗立面前的银色巨轮，大声说：“轮子，既是公平交易，如今我想获得更强大的能力，你需要什么，尽管说！” “我的需求很简单……魂晶！越多越好！” 魂晶！这是啥玩意儿？方小宝有点懵。 “就是你刚得到的黑色晶石！” 银色巨轮内部再次传出人声。方小宝听后，顿时恍然大悟。 他怎么忘了这茬，轮子异动，发生翻天覆地变化，还会说话……追根究底，都是阿鬼所赠的那块丑陋黑石头。 原来这石头就是‘轮子’所需之物，魂晶！ 这东西是阿鬼在大山里面捡来的，目前情况，方小宝只有一块，已经被‘轮子’吸收。 “我身上现在没有，后面有机会，我会想办法给你弄来！” 做出保证。方小宝望向银色巨轮，贼眼溜溜一转，带着商量的语气又说：“轮子，我刚才已经给你弄来一块魂晶，按照公平交易原则，你是不是也该有点表示？” 说罢，他冲着银色巨轮搓了搓手指，意思再明显不过，讨要好处。 “为了提升宿主积极性，我当然不会白要这块魂晶！” 低沉的话语声响起。伴随着，还有一团团五彩缤纷的雾气，从银色巨轮内部弥散而出。 五团雾气，透着缤纷光泽，冉冉飞来。如有灵性般，悬在方小宝头顶。 “这是我赋予你的第二种能力，溯流之泉！” 第二十五章 溯流之泉 “小宝！小宝！” 时值正午。车队停下，人要吃饭，马要喂粮。张龙掀开帘布，喊方小宝下车。眼瞅这位小兄弟趴在榻上，闭着眼睛呼呼大睡，想必昨夜辛苦了。 没有继续打扰。张龙放下帘布，准备让他好好安睡。就在此时，原本熟睡的方小宝猛然醒转，并且脱口大骂：“溯流之泉管个鸟用！轮子，你他娘就不能给点实在好处！” 张龙有点懵。方小宝望了望四周，更懵。 “妈的，老子给赶出来了！” 第一反应，自己已经离开神秘空间。方小宝一脸郁闷，瞅见张龙凑在窗边，定了定神，招呼道：“龙哥，有事么？” “哦，到了饭点，车队临时休息！” 张龙说出此话，望向方小宝，微笑又问：“做梦呢？” 方小宝顺着对方话茬接道：“嗯，做了个怪梦，龙哥，我怕是说胡话了吧！”他当然不能言明，自己刚才一刻还在神秘空间，跟‘轮子’讨价还价交涉。 张龙点点头。在他认为，年轻人贪睡多梦，这很正常。 “小宝，如果不困的话就下来活动活动筋骨，咱们还有好几天路程，别老闷在车里，对身体不好！” 张龙好意提醒。他虽为战者，却没有架子，特别对方小宝这位小兄弟，很是照拂。 “嗯，我这就下来。” 方小宝笑嘻嘻点头。抛开脑中杂念，走下马车。 入眼望去，空旷无人的荒野，除了黑褐色的土地，稀稀疏疏的草丛灌木，再也不见其它，显得很荒凉。 第一次出远门。对于外界事物，方小宝充满好奇，不停东张西望。车队原地休整，护卫们有的打水，有的给马匹喂粮。 高德金也早就下车。还让人弄了张桌子，摆上食物。瞅见方小宝，笑着招手喊道：“小宝兄弟，快过来吃饭！” “来了！” 方小宝走过去，眼瞅桌上，立刻食指大动。整盘烤火鸡，香喷喷的卤肉，还有三四样精致小菜。 这午餐也太丰富了！ 对他而言，这餐饭或许是这么大最丰盛的一顿。然而对高德金来说，不值一提。 “路上条件有限，咱们随便对付一下！” 高德金笑呵呵说。顺便喊来张龙赵虎，四人围桌而坐。 “管事大人，你们富人的生活，够奢侈的！”方小宝舔了舔嘴唇。 高德金笑着打趣：“小宝兄弟，等到了帝都，领取奖金，你也是富人中的一员！” “五十万金元！一般贵族也没这个身家！”赵虎点头赞同。 这是事实。想起自己很快能能拥有一笔巨额财富，方小宝眉开眼笑，兴奋莫名。 “大家都动手，早吃完早赶路！” 高德金招呼，顺手还指向北面，又说：“在天黑之前，咱们必须要穿过馒头山，不能耽误！” 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方小宝看见北边不远，有两座相连的大山。山体椭圆，远眺而去还真像两块大馒头。 虽没有出过远门，但方小宝很清楚高德金要在天黑前穿过馒头山的用意。离开黑土城，人类聚居场所，进入荒野之地，随时都可能遇上危险。山区内，更是危机四伏。 至于危险来源，正是星兽。 星兽大多昼伏夜出。并且栖息山区居多。荒野即便碰上，有张龙赵虎两名战者，还有二十名随从护卫，不会构成多大威胁。进入山区就不同，万一遭遇大群星兽，后果很严重。 二话不说。方小宝开吃起来。他们这边四人围桌而坐。其余护卫三五结伴，拿出随身食物用餐。 心里有事。方小宝面对满桌美食，没空细细品尝，囫囵吞枣填饱肚子，嘴一抹，站起身。 “管事大人！龙哥虎哥，我去方便一下啊！” 他抽了两张餐纸，掉头走人。 “小宝，别走远！” 张龙好意提醒。方小宝挥了挥手，算是回应。 食多屎多。这两天吃得好，肚子里面存货多，方小宝的确有些内急。跑出三十米外，在一丛灌木后面，他揭开裤子，蹲了下来。 噗！ 一个响屁。连带肚子里面存货全部喷了出来，臭气熏天。方小宝搓了两个小纸团，塞住鼻孔。很显然他对自己‘存货’的气味，也是不敢恭维。 内急解决。再点上一支纸烟，吞云吐雾，浑身爽歪歪。 方小宝没有急着擦屁股，继续蹲在灌木丛后面，先是探出头远远瞅了一眼，见到没人留意自己这边。随后，他伸手摸向颈口。 一摸一个空！ 原本挂在脖子上的挂坠，已经消失不见。方小宝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当然知道，挂坠并没有消失，而是钻进自己身体里面。 原因很简单，经过先前进入神秘空间一趟，出来后，他就发现自己脑袋里面多了样东西。 这种感觉很奇妙，无法用言语形容，只要集中精神，他就能感应到自己脑袋里面的‘东西’。 这东西不用说，就是消失的挂坠。再具体一点，轮子！时空轮盘！ 这件不知来历的神器，竟然好运气被自己获得。经历太多惊喜，方小宝此刻心绪早已恢复平静，开始认真思索这件神器给自己带来的好处。 第一次，遭遇郑杰背叛，神器引动，让自己拥有时间重置的能力。 每天三次，每次时间重置十分钟前，能让自己掌握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事，进而可以改变局势发展。 毋庸置疑。这技能很变态，等同于多了三条命，外加十分钟预知能力。 第二次，也就是刚才，阿鬼所赠魂晶起到关键作用。时空轮盘将之吸收，如吃了大补药，不再以挂坠形态戴在身上，而是直接钻到自己体内。 并且，神器之灵觉醒，能跟自己沟通，赋予第二种能力。 想到这里，方小宝撇了撇嘴，很是郁闷。如果按照原意，他很想从时空轮盘那里，获得一种实用技能，提升自己武力的技能。 世道混乱。想要保全自身，必须拥有强大武力。 这一点，方小宝比谁都清楚。这也是他迫切想要获得强大武力的原因。 然而，被他称呼‘轮子’的神器之灵，却没有如其所愿。 溯流之泉！ 这就是‘轮子’赋予的第二种技能。每天五次，或者说五滴，拥有让一切生命体飞快成长的能力。 “想要获得更强大的技能，宿主需要拿魂晶来交换！” 这是方小宝离开神秘空间之前，‘轮子’开出的条件。至于现在，只能获得在他看来如鸡肋存在的溯流之泉技能。 没有达成内心期望。方小宝有些郁闷，不过事已至此，他还是想试一试这溯流之泉，到底效用如何？ 让一切生命体飞快生长！ 方小宝仔细咀嚼这句话的含义。目光不自觉瞅向旁边，一株刚从地面冒出芽头的小草。 “就拿你来试手！” 心里有了主意。却见方小宝右手一翻，掌心凭空多了一团五彩缤纷的雾气。 这就是溯流之泉！ 在时空轮盘钻入体内，方小宝可以凭借他跟这件神器之间的微妙联系，随时引出溯流之泉。并且，能够凭借心意控制溯流之泉的形态。 可雾化！也可以液化！ 没见方小宝有何动作，托在掌心的缤纷雾气很快缩小，直至化成一滴水珠。 水珠晶莹剔透，泛着缤纷迷离色彩，宛若一颗珍珠，在方小宝掌心流动。 挪了挪位置。方小宝伸手过去，直接将掌心的水珠滴在草芽上。 不可思议一幕发生。 当这滴溯流之泉沁入草根，这株刚冒头的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起来。 仅仅短短几秒。 这株不知名野草仿佛已经达到生长极限，足有一尺多高。方小宝在旁见了，张大嘴巴合不拢。 这还不算完！ 野草顶端开始分岔，开出花朵，然后又结出草籽。到了这时，这株野草仿佛走完一生，枯萎死去。然而它留下的草籽洒落地面，又开始疯狂生长。 五分钟后。 一滴溯流之泉的功效，方才挥发殆尽。然而此刻，方小宝‘蹲岗’的地方，凭空出现大块草丛。硬扎扎的草尖刺得屁股又麻又痒，他却浑然不觉，依旧惊得张大嘴巴合不拢。 “我靠！这也太变态了！” 半响，方小宝方才回过神。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小脸尽是狂喜色。 毋庸置疑，方小宝很聪明，脑子转得快，见识到溯流之泉功效，一个发家致富的点子立刻在心中萌生。 种粮食！ 如果利用溯流之泉的神奇功效，开垦播种粮食，绝对是一条长期又稳妥的发财路子。 从获得巨奖那一刻起，他就在为自己日后落脚帝都，从事什么行业，绞心思筹谋。继续’插刀子‘混赌场，虽能赢大钱，却不是好路数。唯有经营正当行业，最稳妥，还能出人头地。 如今，有了溯流之泉，他终于锁定自己，落脚帝都后的发展方向。 种植行业！ 在如今粮食稀缺的大环境下，绝对能快速敛取财富，达成既定目标。 想到这里，方小宝喜不自胜，兴奋的几乎想要跳起来。不过没擦屁股，站起身有些不妥。 溯流之泉，拥有让一切生命体飞快成长的能力！ 兴奋过后。方小宝又开始仔细咀嚼这句话的含义。想了想，在他理解为……溯流之泉不仅仅对植物有效，对动物甚至人类都有效果。 大胆推论，小心求证！ 想要求证，必须付诸行动。这次方小宝不会傻到拿自己来试验，万一有效，以溯流之泉变态的能力，岂不让他直接从少年期迈向中老年。 老子还没活够，不想拔苗助长！ 低头望去。方小宝神情专注，似在草丛寻找什么。没多久，他终于锁定试验目标。 这是一只蚂蚁。应该被突然生长出的草丛，吸引过来的。 “小家伙，想不想快快长大啊？” 脸上露出捉挟表情。方小宝再次抖手，一团缤纷雾气凭空出现，在他控制下化成水珠，滴向在地面爬行的蚂蚁。 车队那边。饭已经吃好，准备启程。 “小宝兄弟这泡屎拉得时间够长啊！”高德金登上马车之前，笑着冲张龙赵虎说道。 “我去催催！” 张龙知道时间紧。没有多想，朝着方小宝‘蹲岗’的方向走去。然而，他没走多远，前方不远处的灌木丛内，跳出一个半大少年。 “好大的蚂蚁……救命啊！” 这少年正是方小宝。只见他提着裤子，边跑边喊，裤裆挂着的‘小兄弟’伴随身体动作，富有节律的来回摆动。 在他身后，一只足有小狗般大的巨型蚂蚁窜出。通体乌黑，甲壳如钢铁呈亮。颌前一对牙刀‘咔咔’作响，似乎瞄准方小宝裤裆那玩意儿，怪叫追击而来。 第二十六章 狼群 如方小宝推断，溯流之泉不仅对植物有效，对动物也有加速生长的功效。 并且，效果还很变态！ 一滴溯流之泉，直接让米粒大小的蚂蚁，身躯膨胀了好几圈，变成一只拇指粗的大蚂蚁。 原以为蚂蚁会如同野草般，快速成长，直至进入衰老死亡期。结果，这小东西经受溯流之泉滋润，身体变大了，却没有半点衰老迹象。 相反，还精神头十足。 这引起方小宝的好奇心。想都没想，又给这小家伙来了一滴溯流之泉。 蚂蚁身躯随即开始膨胀，以眼见速度不断变大。 几分钟后。 这只蚂蚁停止生长。躯体又比先前大了好几倍，看去像只耗子。它似乎对发生在自己身体的巨大变化，也有些接受不了，懵在原地，小脑袋昂起，直勾勾盯着方小宝。 娘的，还没死啊！ 小东西生命力够顽强。经历两滴溯流之泉催生，仍旧不见迈入衰老期。方小宝很有些诧异。 “老子倒要瞧瞧，你到底能长多大！” 暴脾气上来了。方小宝二话不说，直接引出两滴溯流之泉，也是他今日剩余所有份额，一次性滴在蚂蚁身上。 结果！ 他的实验对象如吃了大补药，躯体开始疯狂变大。 等到方小宝反应过来，小蚂蚁已经变成一只巨型蚂蚁，身躯足有小狗大，通体乌黑，甲壳如钢铁呈亮，俨然就是一小怪兽。 我滴妈呀！ 方小宝被自己的杰作惊呆了。然而后者却从懵逼中醒来，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或许是生物本能，它瞅准方小宝裤裆还在滴着尿液的‘小兄弟’，颌前一对锋利牙刀‘咔咔’作响，直扑而来。 ‘小兄弟’一萎。方小宝吓得魂飞魄散，一个懒驴打滚避开。随后窜出灌木丛，大喊着救命。 这才有先前光屁股求救一幕！ 张龙反应极快。瞅见方小宝遇险，双脚猛然发力，一个前冲来到。 “好大的蚂蚁！” 瞅见追着方小宝屁股后面而来的巨型蚂蚁，张龙心神一凛。在他认为这蚂蚁绝对是变异种，也就是星兽。 没有多想，这位战者运足力道，飞起一脚，直接将扑来的巨型蚂蚁踢飞。 遭受三星战者一击。巨型蚂蚁虽被踢飞十几米，却没有受伤迹象。 “虎，快拿兵器来！” 张龙大喝。他能感受到这只星兽蚂蚁甲壳防御极强，徒手极难损伤。 另一边，赵虎手持大刀，狂奔而来。至于方小宝，已经躲在张龙后面，大口大口喘气。 “想咬老子鸡鳖，可恶啊……龙哥虎哥，快弄死它！” 确定自己安全。方小宝松了口气，手指那‘忘恩负义’的家伙，恨恨大骂。 赵虎已经赶到。并且带来张龙的兵器。二人联手，逼近而去。 或许感觉有危险。那只巨型蚂蚁昂起身子，冲着方小宝这边‘嘶嘶’怪叫几声，旋即，一头扎向地面。 颌前牙刀配合粗壮前肢，飞快掘进。 泥土扬起。不过眨眼间，这家伙已经钻地逃走，原处留下一个半尺方圆的土洞。 “小宝，你没事吧！” 张龙赵虎收势。双双来到方小宝身边。袭击他的巨型蚂蚁已经钻土逃走，这种情况下，就算掘地三尺也难逮住元凶。 “我没事！” 方小宝嘴上说得轻松。后背却已经汗湿。 赵虎性子直，还喜欢开玩笑。只见他瞅了方小宝下身一眼，忍着笑说：“小宝兄弟，幸亏你手脚够灵活，否则……这回怕要直接进宫，当公公了！” 方小宝一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光着屁股。本能反应双手捂住‘小兄弟’，没好气说：“虎哥，不带这样看人笑话的！” 赵虎哈哈大笑。张龙在旁也是忍俊不住。 还是高德金够意思，带了一帮护卫过来，还顺手扯了几张餐纸，递给方小宝擦屁股。 一场小风波，有惊无险。 回到车上。方小宝并没有因为丢面子而又有半点憋屈，相反，小脸尽是兴奋。 溯流之泉很变态！ 经过刚才试验，得出这一结论。每天五次，或者说五滴溯流之泉，如能利用好，绝非鸡肋技能，而是让自己真正发家致富的门路。 “阿龙，这么大的蚂蚁你见过么？” “没！应该是变异种！” “连蚂蚁都成了星兽，这都啥世道啊！” “低级星兽，不足为惧！” 车外传来张龙赵虎的交谈声。时值正午，气温升高，方小宝待在车内嫌闷热，索性溜到车夫旁边坐着，一边乘凉，一边跟护守左右的两位战者大哥吹牛逼。 “龙哥，啥是低级星兽？”方小宝点了支烟。笑嘻嘻问道。 “星兽跟战者情况差不多，按照进化潜力和战斗力分成九级。” 张龙知无不言。从他口中得知，刚才那只巨型蚂蚁应该属于最低级的星兽，虽然变异，战斗力并不强，应对起来不难。 知识改变命运！ 这是方小宝从书上看到的一句话。因此，对于新鲜事物抱有极大好奇心。 闲着无事。他向两位战者大哥讨教有关星兽详细情况。根据自身经历，张龙赵虎滔滔不绝说了起来。 “……去年在东领黑山境内，我们曾经遭遇一头月熊，六级星兽！” 开始聊天内容还算轻松，直到说起去年一次任务，张龙赵虎语气立刻沉重起来。 “六级星兽，即便是人类大战师遭遇，也要退避三舍！” 张龙望向方小宝，黝黑的脸膛闪过一抹悲痛，“我们队伍十二人，十二名战者，联手相抗，仍然死伤惨重！” “损了三名兄弟，伤了六个！” 赵虎在旁借口，同时望了老搭档张龙一眼，低声说：“阿龙的兄弟也死在那孽畜手中，若非运气好，危急关头有人出手相救，我们队伍将会全灭，没一个能活下来！” 星兽很厉害！ 方小宝听到这里，目光望向张龙，后者似乎因为提及心里伤痛，开始沉默不语。 方小宝挠了挠头。想要安慰几句，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实力决定一切！” 还是老搭档赵虎懂得张龙的心思。只见他隔着马车望向赵龙，哈哈一笑：“阿龙，咱们这次回帝都，该卸下担子，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嗯。”赵龙重重点头。这一刻，方小宝从他眼神中只看出两个字，坚定！ 花斑驹脚力极快。在午后一点左右，车队已经逼近馒头山。 此山为山北行省通向帝都必经之路。据说在很多年前，皇朝征集十万流民，耗时三载，硬生生打通馒头山，开辟一条连通南北的道路。 官道建立，自此南北通畅，政令顺达。然而为此付出的代价，就是十万流民存活不足三成。 在皇朝内部，这条长不足百里的官道，被称为血岭之路。原因很简单，这每一寸道路，都埋藏了无辜尸骨，血洒浇筑而成。 车队如今就行驶在血岭之路。很快，就要进入山区。 两座形似馒头的大山，拔地而起，傲然矗立。来到近处，方小宝抬头望去，山体雄浑，峰峦俊奇，无形压迫之势弥漫而来。 这让从未出过远门的他，大有‘高山仰止’的感觉。 就在方小宝欣赏馒头山奇景的时候。远方，一声亢长嚎叫悠荡传来。 狼嚎！ 方小宝一惊。扭头望去，在车队后方几里远处，一个黑点若隐若现。 “是土狼！” 护守两侧的张龙赵虎，立刻做出反应。却见张龙留守，赵虎驱马疾驰而去。手中不仅有惯用兵器大刀，还多了一副弓箭。 “马上就要进入山区，所有人都要保持警惕！” 张龙低沉的话语声响起。只见他脸色凝重，目光凌厉不断扫向四周，做好全副戒备。 前来途中，方小宝已经从这位战者大哥口中得知，穿过馒头山并不困难，沿途顺利的话，只需三个小时。 关键在于，不能遭遇星兽。特别是成群星兽，对车队威胁极大。 土狼正是群居星兽。一般情况下，落单狩猎的极少。方小宝曾经猎捕的土狼崽子，算是特例。 他清楚赵虎此刻离队，主要用意就是驱赶跟在后面的土狼，避免一旦进入山区，这家伙召来同伴，成群结队的土狼来袭，到时麻烦就大了。 方小宝预料不错。但有一点，赵虎不仅仅要驱赶后面的土狼，带上弓箭，还准备射杀这家伙，杜绝后患。 花斑驹也是星兽。虽为人工繁衍驯化，天性使然，并不惧怕土狼。 在赵虎驱使下，纵马逼近而去。人在鞍上，弓箭早已持在手中。只等进入射程范围，立刻发动攻击。 土狼对于普通人类威胁极大。但是战者确是不惧。 就在赵虎逼近，眼中清晰瞅见一头黑色土狼，弯弓拉弦，准备射击的时候。远远吊在车队后面的黑色土狼，竟然好似感受到危险，掉头就跑。 短距冲刺下。土狼速度不比花斑驹慢多少，甚至还要更灵活。 赵虎驱赶一阵子，始终没追上，随即放弃，驱马归队。 “一头孤狼，已经被我撵走了，应该不会再跟上来！” 返回后。赵虎向高德金汇报情况。后者为雇主，也是车队的领头人，基本大小事宜，全部由他做出决断。 “好！” 高德金点了点头。吩咐下去，全速前进，穿过山区，尽量不要耽搁。 马鞭扬起。伴随吆喝声，车队行驶速度加快，绝尘驶向前方山口。 最多十分钟。 车队已经驶进山区。坐在马夫旁边的方小宝，明显感觉一阵凉意袭来。此道横插两座大山中间，左右蔽阴，日光少有照射，气温要比外面低许多。 方小宝仍旧穿着借来的护卫服，里面没有内衬，很是单薄。马车疾驰下，迎面寒风习习，冻得他直缩脖子。 “小宝，进去休息会儿，小心着凉！” 张龙投来关切目光。方小宝应了一声，随后钻进车厢内，再也不露头。 里面有软榻被子。披上后，方小宝暖和了些，心里却是有些忐忑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踏实，感觉有事要发生。 马蹄声不断响起。山路崎岖，行驶在上面，车厢明显颠簸厉害。方小宝裹着被子坐在榻上，时不时拉开窗帘，察看外面情况。 也就半个来小时。 车队行驶速度放缓下来。方小宝察觉，立刻探出脑袋。入眼望去，前方出现两条岔道，中间隔着隆起的山体。估摸着，应该是当初修路的时候，遭遇这处隆起山体，想要铲平工程量太大，因此绕过另辟道路。 事实如方小宝猜测那样。这两条岔道相对狭窄，但不论走哪一条，十多里后，都能进入主道。 此刻车队行驶速度放缓，原因很简单，张龙赵虎在请示高德金，走哪一条道？ “来得时候走左边，现在……还走这边！”高德金顺手一指。 对于车队来说，走哪条岔道都一样。关键一定要安全。但任何人也无法提前预知，前面道路会发生的情况。 “走！” 张龙赵虎没有异议。在他们带领下，车队立刻朝着左边岔道驶去。 越往深山，光线越暗，阴森寒冷。四周时不时传来鸟鸣兽叫，听在耳中，感觉进入一个与世隔绝的环境，让人心里发怵。 “老子不会这么倒霉吧！” 方小宝低声嘀咕。心里总有些不踏实。但他清楚，真若发生异常情况，张龙赵虎还有一大帮护卫不能解决的话，他也没辙。 内心担忧并非空穴来风。 当方小宝乘坐的马车猛然顿住，他没来得及反应，受贯冲力影响下，直接从榻上摔落的时候。急促马嘶声，叫喊声，还有亢长狼嚎声，随即传来。 “什么情况？” 连滚带爬来到窗户边。方小宝探出脑袋望去，第一眼，顿时大惊失色。 一头头牛犊子般大的土狼出现在前方，怕不有上百之多。个个头颅低垂，绿油油眼眸透出凶残暴戾，如箭打般冲向车队前锋护卫，展开疯狂攻击。 “大家别乱！” “列队！挡住它们——” 张龙赵虎的大喝声响起。他们早已冲到前面，一人手持铜棍，一人扛起大刀，死死挡住率先冲来的狼群。 第二十七章 特制武器！ 方小宝真有点佩服自己，预感有事发生，果然灵验。 当然，此刻的他，更多还是担忧。 近百头土狼挡住去路。一个个凶猛残暴，发动疯狂攻击。己方车队虽有张龙赵虎，二十名护卫，恐也难以相抗。 好在路径如峡谷，宽不过十米，易于防守。张龙赵虎这两位战者，挥舞手中兵器，左右出击。护卫弯弓搭箭，拼力协防。一时间竟然死死挡住狼群前攻势。 但方小宝心里清楚，土狼不比普通野兽，力大凶猛。如果仅是十几头，凭借两位下战者大哥还有众护卫联手之力，或可击退。 奈何狼群数量太多，能抵挡一时，绝难支撑多久！ “退！快退！” 不止方小宝如此想法，高德金也看出情况不妙。只见他在前面马车，探出脑袋，满脸惊慌大喊。 前路被挡。后撤不失为好办法。 然而，当车夫遵照高德金指令，准备调转马头的时候。方小宝清晰看见，一头大青狼宛若从天而降，直接跳到高德金乘坐的马车顶上。 “小心——” 方小宝下意识冲着高德金大声示警。然而，没等对方反应过来，探出车窗的脑袋，直接被一张血盆大嘴咬住。 ‘嘣哧’一声。血流如注。高德金连惨叫声都未发出，已经变成一具无头死尸。 见此一幕。方小宝惊恐万分。还没等他回过神，自己乘坐的马车，也发生类似情况。 先是马嘶声响起。紧接着，整辆马车一沉。 方小宝预感不妙，一脚踢向车门，准备窜出去。 然而就在此刻，车厢顶如遭利刃切割，猛然撕裂开来。一头黑狼破顶而下，带着腥臭的大嘴，直接咬向方小宝颈脖要害。 “是它！” 当方小宝避无可避，被黑狼咬中颈脖，像纸人被撕扯的时候。近距离下，他瞅见这头黑狼充满仇恨的眼神，内心恍然大悟。 眼前一黑。四周景象随之变化。银色巨轮矗立，剧烈旋转，发出轰鸣巨响，还有难以形容的神秘气息。 好险！ 来到神秘空间。方小宝浑身被冷汗浸湿。说起来，他今日三次时间重置能力已经用完。幸亏有阿鬼所赠魂晶，‘轮子’吸收如吃大补药，赋予溯流之泉，还让时间重置能力恢复初始状态。 没来得及多想。方小宝直接投向‘轮子’中央深邃黑洞。 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车队遭到狼群袭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还跟自己有关系。 就在刚才，在跟那头黑狼近距离照面下，方小宝认出对方。这家伙算是‘老熟人’，因为前不久，他已经‘死’在对方爪牙一回。 咻！ 身子穿越黑洞。眨眼间景象变化，意识回归。方小宝仍在马车内，耳边听见车轱辘飞快碾压地面发出的摩擦响声，还有急促富有节律的马蹄声。 十分钟！ 从遭到狼群袭击，直到被针对性攻击‘死掉’，前后不过两三分钟。如今时间重置，也就是说，自己回到遭遇狼群袭击前约莫七八分钟。 时间紧迫！ 方小宝回过神，立刻探出脑袋，冲着护在左右的张龙赵虎大喊：“停！快停下来！” “啥情况？”张龙赵虎明显一愣。 “前面有狼群！好多土狼！” 方小宝直接钻出马车，手指前方大声叫喊。 这回不止张龙赵虎听明白了，连前面那辆马车里面的高德金，还有四周护卫，全都被惊动。 车队立刻停了下来。 高德金探出脑袋，满脸惊疑问：“小宝兄弟，你咋知道前面有狼群？” 方小宝听后语结。好在他反应快，随口说道：“刚才我瞅见路边有不少新鲜狼粪，这是土狼频繁活动最典型的迹象……” 扯了几句。由于时间关系，方小宝不想在这个问题多纠缠，冲着高德金大声说：“管事大人，我不会拿大伙儿性命开玩笑，你一定要相信我，前面真有狼群！” 一两只土狼没问题，如果成群结队碰上，绝对是大-麻烦！ 高德金被方小宝说得心里毛毛的，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立刻下达指令，车队掉头返回，转向另一条路径。 “不行！” 谁料，高德金指令刚下达，就遭到方小宝极力反对。 “我说兄弟，咋回事啊？”高德金又一愣。还有些不满，心里开始认为这小孩在胡闹。 “不能掉头！” 方小宝一本正经说。他之所以反对，原因很简单，时间重置过后，先期经历了若指掌，如果原路退回去，情况不明，或许会带来更大危险。 当然，他不能直白告知高德金，自己因为拥有时间重置能力，预知即将发生的情况。 想了想。方小宝冲着高德金撂出一句话：“管事大人，咱们继续沿着这条路走，不过，得先做好对付狼群的准备！” “怎么对付？”高德金斜睨望向他，心里再想，他倒要瞧瞧这小崽子能胡闹出啥花样？ “大家听我的，绝对没事！” 方小宝转身钻去车厢内，随后，扛着一个大布袋走下车。 最多三分钟。 车队继续向前驶去。高德金已经缩回车厢内，不过两边窗户帘布打开，可以清晰看见四周情况。 队形改变。在他左手位置，有张龙带领十名护卫。右手有赵虎带领剩下十名护卫。还有就是方小宝，马车不坐，同张龙共乘一骑。 “小宝兄弟，你若想骑马直说就是，别弄出这么大动静，害得大伙儿担心！” 高德金品着茶，不紧不慢冲着车外说了一句。在他心里已经认定这小子在胡闹，虽看在对方巨奖获得者的身份勉强同意，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方小宝人小鬼灵。知道高德金不高兴，嘴上没开口，心里暗道：“要不是老子，你早就尸首异处，完蛋嗝屁了！” 时间重置。一切恢复初始状态。如果按照之前经历，高德金早已成为土狼口中餐。 因此，可以说他拯救了高德金，影响时间线发展，改变对方命运。 当然，也改变了自己命运。 方小宝不想为自己的行为多做辩解。因为，事实会很快证明，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虽然已经提前洞悉狼群袭击，并且做好十足准备。为了安全起见，方小宝还是极力要求跟张龙共乘一骑。在他心里认为，有战者贴身保护，绝对比呆在马车里面更安全。 车队一路驰骋。 从上到下，包括张龙赵虎，几乎没人相信方小宝所说是真的，大多以为他小孩子性格，顽劣胡闹。因此，行驶速度没有放缓半分。 然而，走了约莫两三里路，在经过峡谷一处弯道的时候。异常情况突然发生。 首先就是众人坐骑花斑驹，不受控制放缓速度，并且发出阵阵嘶叫声。 张龙赵虎都是老江湖。立刻觉察有情况，目光远眺望去，在前方阴暗角落内，一头头黑影窜了出来。 狼群！ 张龙赵虎脸色一变。高德金也发觉不妙，探出脑袋望去，立刻惊惶大叫。 “妈呀，真有狼群……来人，快来人！” 高德金只是普通人，除却四海商行管事身份，论起武力值还不及方小宝，一眼瞅见近百头土狼出现在前方，拦住去路，心中惊恐可想而知。 不止他，其余护卫马夫，都是大惊失色。 “大家别慌！” 方小宝的声音响起。但见他从张龙背后探出脑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支香烟。 烟头竖直。缕缕白烟飘向狼群那边。 顺风！真是天助我也！ 方小宝用土法子测试风向过后。凄厉狼嚎声响起。一头头土狼直窜而来，已经开始发动袭击。 “一队的老哥，快用我准备的‘宝贝’，招呼啊！” 方小宝大喊。同他一侧的护卫立刻反应过来，纷纷从背后摸出弓箭，朝向奔袭而来的狼群射去。 弓是军用铁胎弓，没有改变。箭矢却加工过。箭头用布包裹，蘸有火油。 点燃后射去，如一道道火流星，直接落在狼群内部。 箭头用布裹住，失了锋利，即便点燃火，也难对皮糙肉厚的土狼构成威胁。 然而事实恰好相反。火箭落去，腾起浓浓白烟，刺鼻呛眼，弥漫出浓浓的火辣味。 土狼如遇克星。一沾到白烟，立刻炸了窝，四散逃窜。 关于土狼，在早前跟死鬼郑杰出城猎捕狼崽子的时候，方小宝曾经费了心思，了解清楚。土狼前身是一种名叫狗的家畜，变异后返祖成狼，性格凶残，却还保留狗的天性，易于驯化。 土狼嗅觉灵敏，对于气味十分敏感。这是它的强项，但也是弱点。 用布包辣椒粉裹住箭头，点燃后散发极具刺激性的烟火，来驱散狼群。 这就是方小宝想出的办法！ 辣椒粉有现成的，他让满叔采购用来防身。至于火油麻布，车队都有备齐。 在准备‘特制武器’对付土狼的时候，不少护卫都认为方小宝在胡闹。由于高德金默许，还有张龙赵虎比较看重方小宝，明知他胡闹也配合。护卫们也不好说什么，听从行事。 幸亏如此。在遭遇狼群后，特制箭头立刻发挥奇效。 单体土狼只是低级星兽，车队有张龙赵虎，不足为惧。最怕就是狼群倾巢而出，一旦遭遇，以车队现有实力，绝对是大危险。 如今狼群被刺鼻烟味驱散，无心攻击，威胁性已经降至最低。想要冲过去，可以说易如反掌。 “小宝，真有你的！” 高德金目睹前方情况，脸上惊慌不存，转而冲着方小宝竖起拇指，满脸佩服。 现在知道老子有多英明了吧！ 方小宝洋洋得意。心里却不敢放松警惕。抬头望去，随即手指右边山壁上方，大喊：“这边还有！二队的老哥们，用辣椒箭招呼它们啊！” 之前经历。狼群不止出现在前方，右侧隆起山壁也有埋伏。当时情况，方小宝和高德金正是遭到这边狼群突袭，丢了性命。 只不过，方小宝拥有神器时空轮盘赋予的时间重置能力，因此逃过一劫。 顺着他手指方向，山壁斜坡上方，果然出现十几头土狼。领头是一条大青狼，还有一条通体乌黑的母狼。 对于这母狼，方小宝可不陌生，当日在城外捕猎狼崽子，后来遭遇的正是这头母狼。 土狼嗅觉极度灵敏。在发现这头母狼，还有对方投来的仇恨目光，方小宝心中已有猜测。 估计不错的话，他身上应该还残留狼崽子的气味，被母狼嗅闻到，认定他就是夺走自己孩子的凶手，故而一路追踪，并且在馒头山深处召集同伴，想要报复。 在狼群出现那一刻，所有人都不再认为方小宝是胡闹，相反，对他洞悉情况的敏锐观察力，个个佩服。 此刻，方小宝一声令下。靠左侧的赵虎和十名护卫，立刻开始行动。 嗖嗖嗖…… 火箭如流星射去。刺鼻白烟弥漫。如同前方狼群，埋伏在山壁上方的十几头土狼，立刻像无头苍蝇，乱窜逃去。 唯有那头母狼，报复心切，竟然顶着白烟从山壁直扑而下。目标，锁定跟张龙共乘一骑的方小宝。 “找死！” 赵虎大喝。却见这位在此刻显出战者超强实力，双手一拍马鞍，整个人直冲而起，手持大刀，凌空砍去。 凄厉惨叫声中。 母狼腹部中了一刀。肚肠都流了出来，却没有毙命。顺着下扑前冲之势，一跃逼近方小宝，绿油油眼眸透着难以形容的仇恨，龇牙咧嘴，再度扑来。 “想要老子的命，下辈子吧！” 方小宝笑嘻嘻从张龙背后探出脑袋，脸上不见半点害怕。原因很简单，前面有战者大哥顶着，对付一头受重伤的土狼，小菜一碟。 事实的确如此！ 却见张龙挥舞手中铜棍，凌空抽击，力道刚猛。一棍击碎母狼头脑袋。 赵虎纵身下马，几步来到，抓起母狼尸体，望向方小宝大笑着说：“小宝，今晚老哥亲自下厨，让你尝尝烤狼肉的滋味！” 对于烤狼肉，方小宝不感兴趣。他的目光瞅向赵虎，后者抓起比牛犊子还大的母狼，竟然轻飘飘不费半点劲。 这就是战者！ 方小宝内心惊叹。这一刻，他被战者所拥有的强大力量折服，心神向往…… 第二十八章 高玥 陇山本无名！ 在很多年前，古氏祖皇横空出世，以陇山为据点，带领人类抗衡天灾，重建秩序，文明火种代代传承。 自此后，陇山被世人奉为圣地。 从祖皇开始，历经八世，以陇山为中心，建起灾劫后人类最大的都城，帝都。 经过数百年休养生息，人类种族渐渐壮大。从初始不足百万人口，扩大到如今千万之众。其中，帝都占据整个皇朝过半人口，商业鼎盛，富足安乐，处处都是繁华景象。 陇山位于帝都中心。此山为古氏龙兴之地，亦是皇宫所在。坊间流传，陇山山底藏有龙脉，古氏之所以能崛起华夏大陆，全靠龙脉之气庇佑。 龙脉之说虚无缥缈。但陇山在古朝万民眼中，绝对是祥瑞福地。人人都想在陇山附近觅得一处居所，沾沾龙脉之气余荫，庇佑子孙世代富贵荣华。 陇山整座山为古氏皇宫所在，莫说平民，即便贵族也休想染指半寸土地。 心理驱使，陇山山脚方圆十里，成为炙手可热的居住地。毗邻陇山，面朝皇宫，这里寸土寸金。居住在此者，非富即贵。 在陇山山脚西侧，一座仿古庄院建立在此，白墙黑瓦，琉璃飞檐，外观典雅不失大方。朱红大门上方，悬挂着鎏金牌匾，上书四个大字，琳玥别院。 听去像是女子居住之地。但只要是帝都人氏，谁也不敢小瞧这座庄院背后的主人。 帝都高家，祖上为古朝开国功臣，当代家主高天佑，世袭侯爵，身份尊荣。家族产业四海商行，乃帝都数一数二的大商家，底蕴雄厚，富可敌国。 高天佑为人低调，不谋官职，醉心商业。相比仰仗祖上余荫涉足官场的贵族世家，算是异类。其膝下二子一女，颇得乃父风范。长子高峰，沉迷战者斗技，常年游历四领八省，以武会友，堪称武痴。次子高峦，打小醉心各种奇巧淫技，心如白纸，不问外事。 唯一幼女高玥，聪明伶俐，继承高天佑禀赋，极具经商头脑，堪称奇才。 二子志不在商。唯有幼女堪当大用。 故而，高天佑最看重幼女高玥，视若掌上明珠，家族未来接班人，悉心培养，疼爱有加。 这座琳玥别院就是高玥十八岁成年的时候，高天佑赠给女儿的生日礼物。 时值清晨。 后花园。绿草成荫，百花摇曳，吞吐芬芳。一对年轻男女手持木剑，正在相互攻防。 主攻者是名少女。体态修长，容貌艳丽。身穿紫色战者服，脚蹬鹿皮靴。满头乌发如瀑布披散肩后，挥舞木剑凌厉刚猛，少了几分娇弱，多了几分男儿英气。 防守方是名二十来岁的青年，五官容貌看去跟少女很有几分酷似，身材修长，英俊不凡。面对少女凌厉攻势，但见他不慌不忙，手持木剑左挡右格，逐一化解，无比轻松。不时间，瞅见对手俏脸满是忿忿，他微微翘起嘴巴，露出呆萌呆萌的笑意，很是惹人喜欢。 “玥儿，我虽比不上大哥，但好歹也是战师……你区区一个三星战者想赢我，难咯！” 小妹吃瘪，高峦很得意。身为高家二少爷，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惧两个人。一个是他老子高天佑，另一个就是小妹高玥。 子惧父，天经地义。兄怕妹却是少见。 高峦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原因很简单，他妹子高玥打小受万千宠爱于一身，性格要强，说一不二。成年后更受父亲器重，接管家族大半生意，养成‘女强人’风范。 女强人不打紧。关键是自己这个小妹，习惯管人，连他这个二哥也沦为‘被管’对象。高峦已经记不清楚，自己从小到大被妹子告了多少次状，挨了老子高天佑多少顿打。 心中憋屈，却又无可奈何。有时候……他感觉自己才是家中最小的那个，处处受人管教。 不过还好，每逢切磋比试的时候，高峦都能找回一些当‘二哥’的感觉。年龄大两岁，并非没有半点好处。最起码一点，论起战者等级和实力，小妹高玥不及他。 “我的好二哥，你别得意太早！” 久攻不下，外加受到调侃。以高玥要强的性子，当然早将自己的‘好二哥’恨得牙痒痒。换做平日早就发飙，今天不同，她有事相求，这才按捺住大小姐脾气。 虽说如此，高玥攻势不减分毫，相反更加凌厉逼人。同时，她知道自己二哥弱点，想赢这场比试并不难。 “二哥，听说你昨天又去库房了？”高玥一扫脸上忿忿，一边攻击，一边笑眯眯说。 “没啊！”高峦嘴硬，心里却在发慌。 “哦！我怎么听福伯说，你不但去了库房，还拿走父亲大人刚收购的一块陨铁！” “胡扯！绝对不是我，肯定福伯眼花认错人了！”高峦打死不承认。但心更谎，手上招式开始凌乱。 “福伯老眼昏花，东子和十三叔他们，该不会也认错人了吧！” 高玥说出此话，剑势一顿，猛然拉下脸来：“高峦，有胆做没胆承认，看我不去告诉父亲大人，让他老人家罚你禁足三个月，不给出门！” “小妹，不要啊！” 高峦听后立刻哭丧脸求饶。当他手中木剑垂下的时候，高玥趁机出招，一剑刺中目标。 “我的好二哥，你输啦！” 剑尖一沾即收。高玥拍手大笑，俏脸尽是得意。 身为四星战师，筋骨强健，被木剑刺一下根本不碍事。高峦伤在心里，他感觉自己又被小丫头给诓了。去库房拿陨铁这件事，他自认做得天衣无缝，没人知道。却被自己妹子三言两语给诈了出来。 心中憋屈，高峦却不敢表露半分。又被小丫头逮住把柄，为了避免找虐，必须改变策略。 “我家玥儿就是厉害！” 拍自己妹子马屁，高峦可不是第一回，可以说驾轻就熟。 “人长得漂亮，又聪明，战者天赋又强……都说帝都三美，丹凰最娇……若依二哥看啊，就算十个丹凰也比不上咱家月儿……” “少来这套！” 对于自己二哥秉性，高玥比谁都清楚，挥了挥手，直接说了句：“想我不跟父亲大人告状也行，二哥，替我办件差事呗！” 又来了！ 高峦就知道，自己小辫子被抓住，好妹子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事到如今，讨价还价没半点用。他也算光棍，面露苦笑道：“玥儿，只要你不去爹那里告状，甭说一件差事，就算十件百件，二哥也照办！” 对于他的表态，高玥很满意，下巴微微扬起，露出雪白的颈脖，像极了高傲的天鹅。 “过几天楠姐生辰，二哥，我想你替她画幅画像！”高玥说出重点。 高峦听后，原本答应蹦脆的，此刻立马反悔：“让我替男人婆画像！不干！打死都不干！” “再说一遍！”高玥瞪眼欲发飙。 高峦苦着脸说：“玥儿，我的好妹子，你不是不知道我跟男人婆的过节……为了古烈那桩子事，她当街痛殴我，害我堂堂高家二少爷颜面无存，我若替她画像，还算男人嘛！” “我不管！” 高玥撅起嘴巴，出言威胁：“二哥，让你画你就画，别讨价还价，否则……我现在就去找父亲大人！” 高峦一听慌了神。他知道自己老爹脾气，万一好妹子真去告状，添油加醋一番，自己大半年都没好日子过。 “算你狠！” 前思后想。高峦做出选择，相比老爹家法惩处，男儿脸面可以不要。 “这才是我的好二哥嘛！” 目标达成。高玥上前，笑嘻嘻搭着高峦肩膀。她虽是女子，一双大腿笔直修长，论身高不比二哥稍矮。 “摊上你这个妹妹，我高峦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高峦怨气很重。 “二哥，有我这个妹子，绝对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高玥笑眯眯说。她最喜欢看见自己二哥吃瘪的样子。从小大大也是最喜欢欺负对方。虽是如此，却丝毫不影响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可以这样说，在整个家族中，她跟二哥高峦关系最好。 一个欺负。一个受虐，或许这是他们兄妹互相关爱的特别方式。 “小姐！” 在高玥还打算调侃自己二哥几句的时候。不远处，一个管事打扮的中年人，快步走了过来。 “什么事？” 有外人来到。高玥立刻收起嘻笑。娇艳的脸庞透着威严，高冷。反观高峦，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二少爷！” 中年人走来后，朝着高峦行了个躬身礼，随后目光转向高玥，恭谨道：“小姐，那位中奖者的身份资料已经送来，老爷让我拿给您过目！” 说罢，此人递来一封文件。高玥拿到手，立刻翻看起来。 “是不是独中五注大奖的那个家伙啊！” 高峦在旁耸耸肩，带着惊叹语气说：“雷劈的概率，这也有人能中，他家祖坟肯定冒烟了！” 高玥瞪了一眼。她最不喜欢自己二哥在属下面前吊儿郎当的样子。自幼家训，主子就是主子，要有应该有的威严，切莫让属下轻瞧了，此为大忌。 高峦性格使然。想改改不掉。瞅见妹子瞪自己，趁机会闪人。 “哎呀，头疼！我得回去补补觉……玥儿，你慢慢看啊！” 高峦一溜烟没人影。高玥心里直摇头，随后，目光继续望向手中文件，并且很快翻阅结束。 一个流民！混迹市井的扒手小贼！ 这就是中奖者的身份来历。 高玥眸中闪过一抹鄙夷。在她心里认为，这种人绝对不是什么好路数。 不管对方身份如何，如今在家族麾下博彩生意亟需宣传造势，挽回颓势的生意额的时候。对方的出现恰在好处。 “他的身份越贫贱越好！这样的话，才能让整个幸运之星计划趋向完美！” 高玥将手中资料交给手下管事，眸中闪过一抹异彩，直接开口吩咐：“密切联系车队，确定行程，等人进了帝都大门，立刻着手开展宣传造势活动！” 第二十九章 战者的隐秘！ 夜。 篝火燃烧。车队在荒野一处坡地露宿。帐篷搭起，众人围着火堆而坐，炙烤着美食，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无比畅快。 穿过馒头山，行程一路顺畅，再也没碰上半点危险。经历五天后，车队已经来到瑞安行省南部边界，距离帝都不足百里。 按照高德金估计，今晚休息，明日清晨出发，速度快的话，正午就能抵达目的地。 这对方小宝来说，绝对是好消息。 抵达帝都，领取奖金后。凭借到手的巨额财富，他便可以一步步实现自己的计划。 有‘轮子’，外加启动资金，梦想成真并不遥远。 心中喜悦。方小宝今晚格外兴奋，放开酒量找人比拼。首选对象就是高德金。 孤身前来帝都，想要立足脚跟，财力抛开一边，人脉关系很重要。 高德金身为帝都高家外戚，商行管事，方方面面肯定有不少门路。因此，他成为方小宝主要拉拢对象。 “老高，咱哥俩感情深，一口闷！” 方小宝人小酒量大。连续跟高德金闷了三碗，面不改色心不跳。 对于方小宝这声‘老高’，换做早前高德金肯定不悦，如今却是坦然受之。原因很简单，馒头山遭遇狼群袭击，若非方小宝急中生智，想出用辣椒粉驱散狼群的法子，以当时情形，所有人都要遭殃。 办不成差事是小。一个不好，还会丢了身家性命。 高德金打心里感激这位小兄弟。前有中头奖让他获得返回帝都的机会，后有救命之恩。因此，如今在高德金眼中，方小宝简直就是他的福星。 “兄弟，老哥岁数大了，真的不行了！” 一声兄弟，发自内心。酒量不行，也是实话。高德金连闷了好几碗，酒劲上头，脸红像猪肝。 方小宝嘻嘻一笑：“老高，咱们做男人的，千万不能说‘不行’这两字！” 高德金也是老油条，眯着眼瞅向方小宝，开始拿他开涮：“小宝，瞧你懂得挺多的，莫非有实战经验？不像啊，老哥瞅你鸡毛还没长齐，就算你想，人家姑娘也不愿意啊！” 方小宝听后大窘。 赵虎在旁凑热闹，拍着他的肩膀大笑说：“小宝，等到了帝都，虎哥带你去洛阳街的百花楼，咱找上十个八个漂亮姑娘po处，让老高羡慕嫉妒恨去！” “谁破谁啊？” “当然是姑娘破咱小宝兄弟的处！” “那不得了！按照百花楼的规矩，小宝兄弟不仅不用花一个铜子儿，还能收到大红包！” 一帮护卫跟着瞎起哄。他们都是糙爷们，说起荤段子，个个在行。 方小宝有点吃不消。虽然打小混迹市井，对于窑子并不陌生，但从未光顾过。如高德金所说，他还是黄毛雏儿，有关男女这方面的事，一知半解，懵懵懂懂。 跟这帮家伙瞎鸡鳖胡扯没问题，扯到姑娘这方面，显然不是方小宝擅长。 “有机会！以后有机会，我请在座哥哥们一起去百花楼快活，谁他娘出门不扶墙走，就是孬种！” 嘴上不认怂。这是方小宝的性格，拍胸口说出此话后，立刻转移话题。 “老高，到了帝都……我打算拿些钱置办产业，做点小生意！” 目光望向高德金。方小宝说出自己想法，顺便试探对方心意，“你也知道，我在帝都人生地不熟，这方面还要你老哥多帮忙！” “小事一桩！” 高德金胸口拍得锵锵响，“兄弟，只要能用得上老哥的地方尽管开口，老哥若说半个不字，就是蹲着撒尿的娘们！” “好！” 有这位表态，方小宝终于放下一桩心事，端起酒碗，又跟高德金一口闷干。过后，他目光转向张龙赵虎，笑嘻嘻说：“龙哥虎哥，兄弟还有件小事，想要拜托两位哥哥帮忙！” “说！”张龙话不多。行事干脆。 赵虎随后表态。能帮忙绝对义不容辞。 “我想……等到了帝都后，聘请两位哥哥一段时间。” 方小宝说出心中想法。他是五十万金元巨奖获得者，现在有四海商行专人保护，等到了帝都，领取奖金后，必然跟四海商行再无关联。到那时候，为了避免遭人觊觎，聘请战者护卫很必要。 虽有‘轮子‘赋予时间重置能力，方小宝心里清楚，此能力虽然神奇，却也不是万能。在特定情况下，如果被人盯上，仍旧无法避免凶险。 正因为如此，他才有聘请张龙赵虎，确保自身安全的想法。 行走江湖，安全第一。在人生梦想尚未达成之前，方小宝可不想英年早逝，留下满腹遗憾。 “十天八天没问题！如果时间长了……”张龙面露难色。 赵虎接口道：“小宝，不是我们不帮你，在之前我跟阿龙已经商量好，打算等你这单任务结束后，立刻投身军旅，前往北疆服兵役！” 方小宝听后一愣。战者需要服兵役，这茬他还真没听说过。 高德金显然知道怎么回事。摸着胡须，目光望向赵龙赵虎，问出一句：“二位是在为突破瓶颈，进阶战师做准备？’ “不错。“” 张龙赵虎点头。随后，在他们口中，方小宝获知有关战者更深层次的隐秘。 战者诞生于数百年前，人类遭受天灾劫难之时。起因不得而知，据说是人类先祖面临天灾绝境，激发体内所有潜能，成就一缕玄气。 玄气为战者之本。具有淬骨伐髓，强盛力量的神效。想要成为战者，体内必须要有一缕玄气本源。 初代战者诞生，个个拥有超越普通人类十倍百倍的力量。古氏祖皇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史册记载唯一的九星战魂，拥有开山裂海无上力量，凭借手中一杆龙枪横扫八方，在华夏大陆建立古氏皇朝。 战者具有血脉传承之力。初代战者数量并不多，但他们的后代子孙，血脉传承，生下来体内就有一缕玄气本源。伴随年岁见长，玄气壮大，筋骨稍加淬炼，便可成为战者一员。 然而，这种血脉传承之力也有穷尽时。经历几代后，战者后代血脉传承能力开始减弱……直至今时今日，已经完全丧失。 想要成为战者，口口相传不可行，唯有两个途径。其一，父辈自感大限将至，舍命将自身玄气本源渡给后辈，此法被称为薪火相传。其二，服用战血药剂，能让普通人拥有五成几率，体内诞生玄气本源，成为战者。 张龙赵虎都是走得第一条路径，得蒙父辈薪火相传，成为战者。至于战血药剂，此为古氏不传秘药，历代掌控在皇宫内廷，极少对外流传。 “战血药剂不仅能培养战者，还能壮大我等体内的玄气本源！”张龙望向方小宝说。 赵虎在旁接口：“兄弟，我和你龙哥都已达到三星战者级别，想要突破瓶颈，成为四星战师，光凭个人苦功极难达成，必须要有战血药剂辅助！” 张龙最后说出他们投身军旅的原因，“皇朝规定，凡属战者想要获得战血药剂提升实力，必须服满兵役五载，积攒足够军功，方能获得恩赐！” 方小宝听后，这才恍然大悟。 两位战者大哥有此志向，他当然不能强人所难，只好打消聘请他们当护卫的念头。 方小宝心中有些沮丧。不仅仅是因为没有聘请到两位战者大哥，还有关乎自身原因。 从那日见识到张龙赵虎拥有的强横力量，方小宝就暗自下了决心，等到时机成熟，他也要想办法成为战者。只有自身实力强大了，才不用依靠别人庇佑安全。 如今，获知战者深层次隐秘，他知道自己这一打算落空了。连张龙赵虎都没办法弄到战血药剂，他一刚出茅庐的小子，拿什么达成心愿，想都不用要想。 张龙赵虎显现不知道方小宝此刻想法，以为他担心自身安危，闷闷不乐。 “当今古皇以法治国，帝都夜不闭户，治安方面绝不成问题！”张龙笑着安慰。 赵虎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道：“兄弟若是实在不放心，我们可以帮你联系其他战者……在帝都，只要有钱，聘请战者护卫不是桩难事！” 高德金也在旁凑热闹。并且给出提议。聘请战者费用不菲，以帝都的治安情况，完全不必要。等奖金到手，方小宝可以先聘请一些普通护卫，同时登记入籍。等他在帝都居住满三年，手头积攒一笔钱过后，可以想办法找门路购买爵位。 有爵位，即是贵族。只要奉公守法，任何人也不敢轻易为难。 这倒是一个好提议！ 方小宝听后眼神一亮，心里暗想，老子没办法成为战者，花钱买个贵族身份，也是不错的选择！ 第三十章 嘴臭的下场！ 辽阔大地。 渭水流淌，穿插而过。一座巨型城邑坐落，恢宏壮观，占地千里。 帝都！ 终于来到帝都！ 方小宝倚着车栏，目光眺望，心神向往，兴奋难以自持。 守在两侧的张龙赵虎，还有一众护卫，眼瞅帝都近在前方，全都露出开心笑容。他们不比方小宝，本是帝都人士，有家有业。一趟任务顺利完成，归家心切。 车队驰骋在宽阔的官道上。即将抵达目的地，速度不减放缓，越来越快。 时值午后。 距离帝都越近，官道来往行人越多。在方小宝眼中，车马水流，路人衣饰华贵，热闹非凡。 帝都就是帝都！ 心中感叹。还没进入帝都，光从眼中所见，帝都繁华昌盛名不虚传。 “小宝兄弟，进了城……别忘记老哥跟你说得话，见到大小姐一定要懂礼数！” 前面。高德金从车窗探出，冲着方小宝再三叮嘱。 高家大小姐！ 方小宝撇了撇嘴。在今早启程的时候，老高特意告诉他一些，有关进城后领取奖金的事宜。其它关节撇开，最重要一点，进城后将会立刻面见高家大小姐。 四海商行麾下博彩业的掌舵人，帝都高家最得宠的嫡系继承人，高德金的顶头上司…… 这位大小姐名衔很多。方小宝记不清楚，也懒得费神。他一门心思，进入帝都领奖，展开既定计划，闷声发大财。 据高德金说，高家小姐御下极严，且最看不惯行事流里流气不懂规矩的人。 恰好方小宝符合对方讨厌对象的条件。因此，高德金再三叮嘱，交代方小宝面见大小姐的时候，循规蹈矩，莫要节外生枝。 “知道啦！” 冲着老高挥了挥手。方小宝心知对方好意，他不会跟钱怄气，一个骄纵的贵族小姐，见面后少说话就是，没啥大不了。 车队继续前行。很快，抵达渭水之滨。 前方有吊桥，宽阔平坦，直通帝都城池。就在车队准备驶向吊桥的时候，迎面一队人马疾驰而来。 为首者，一名青衣少女，梳着马尾辫，模样甜美，娇俏可人。其身后有八名悍妇，策马护卫。最后是一辆马车，由八匹骏马牵引驰来。 “好漂亮的马！” 方小宝一眼望去，没看领头的青衣少女，也没瞅那六名膀大腰圆的悍妇，目光直接落在后面八匹骏马身上。 这八匹骏马清一色通体火红。体格要比花斑驹大上一圈。奔驰之际，浓密鬃毛随风飘舞，宛若火焰跳跃不定，神骏非凡。 好马！ 方小宝虽不识马，也能看出这八匹骏马相比己方车队的花斑驹，一个天，一个地。 “停——” 高德金的大喊声响起。车队立刻停下。迎面一行人马也随即来到。 是熟人！ 方小宝面有恍悟。瞅对方的架势，搞不好是高家派出，专门迎接他这位大奖得主的人。 事实果然如他猜测。 但见高德金慌忙下车，冲着领头那名青衣少女，满脸推笑打招呼：“蔻姐儿！” 青衣少女点点头，算是回应，随后问出一句：“人呢？” 高德金当然知道对方指的是谁，连忙转头冲着方小宝大喊：“小宝，快过来。” “来啦！” 方小宝应了一声，直接从马车跳下，走了过去。眼瞅那位骑在马上的青衣少女，心里嘀咕，连老高都低声下气赔笑脸，难道她就是高家大小姐？ 估计应该是了！ 方小宝小跑过去，按照之前高德金叮嘱，毕恭毕敬行了个礼：“方小宝见过小姐！” “我不是小姐！”青衣少女开口。 方小宝一愣。对方随即又补充了一句：“我是小姐的婢女。” 尼玛！架子恁大，搞半天原来是个丫头！ 方小宝心中腹诽。手脚不自觉放松。一个婢女下人而已，自己用不着毕恭毕敬供着。 青衣少女很敏感，似乎洞悉方小宝心思，原本没有多少笑意的脸庞，立刻拉了下来。 站在方小宝身旁的高德金，人老精明，瞅见不对劲，连忙伸手悄悄掐了方小宝大腿根一下。 方小宝扭头过去，瞅见高德金冲自己直挤眼，弄不清对方啥意思，满脑子雾水。 “獐头鼠目，贼眼溜溜……果然是个不入流的小贼！” 青衣少女不紧不慢的声音传来。方小宝眼瞅过去，对方居高临下，望向自己的眼神充满鄙夷。 老子最恨人瞧不起！ 方小宝顿时来了火气。想发飙，却又硬生生忍住。刚到帝都，人生地不熟，顺利领取奖金最关键，犯不着跟一丫头怄气。 他忍了。对方却得寸进尺。 青衣少女仍旧骑在马上，乌黑眸子打量了方小宝几眼，满脸嫌弃说：“脏兮兮的，这样进城怎么见人！” 方小宝实在忍不住，翻白眼说：“我来帝都领奖，又不是相亲，脏不脏管你鸟事！” 打小混迹市井，出口成脏已经习惯。方小宝自己不觉得这句话有毛病，但听在青衣少女耳中，却是无法忍受。 小蔻身为高家大小姐贴身婢女，名为主仆，实则情同姐妹。她在高家的地位很特殊，除了有限几位，任谁都要给几分面子。 高德金就是活生生例子。他是高家外戚，任职管事，属于中层骨干人员。按道理地位比小蔻要高，实则却恰恰相反，毕恭毕敬，生怕得罪了这位小姑奶奶。 方小宝出言不逊。高德金心里着急，瞅见这位小兄弟一点无所谓的样子，恨不得上前一巴掌抡醒他。 “小宝，蔻姐儿是小姐身边的大红人，说话不许这么没礼貌！” 老实说，高德金为人不错。佯装喝斥方小宝，实则善意提醒。 原来如此！ 方小宝恍悟。怪不得老高见到这妞满脸堆欢拍马屁，原来对方身后有靠山。 “不能跟她一般见识，忍住！忍住！” 搞清由头。方小宝不断告诫自己，忍一时之气，换得日后太平。还有一句话，大丈夫能屈能伸，决不能意气用事，毁了前程。 想通之后。方小宝立刻变了张脸。准备效仿高德金，拍这位婢女红人马屁，缓解不和谐气氛。谁料，他话没开口，对方已经先出手。 “牛婶，拖他进去，给我里里外外洗干净了！” 但见小蔻挥了挥手，身后六名悍妇立刻下马，气势汹汹而来。 “特别是他那张嘴，很臭，给我多刷刷！” 小蔻望向惊慌失措的方小宝，刻意又补充了一句。俏脸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们干嘛？想干嘛？” 眼瞅在一个体壮如牛的悍妇带领下，六名彪壮妇女冲着自己大步走来。方小宝顿时慌了神，掉头想要跑。 “小子别怕，老娘们不会吃了你！” “只是伺候你洗澡而已！” 领头悍妇探出手来，直接拿住方小宝后衣领，像拎小鸡一般，带着他走向驾驭八匹骏马的马车。 “放开我！老子不要洗澡……你们想谋财害命……龙哥虎哥，救我啊！” 方小宝拼命挣扎。却是无济于事。这几名悍妇一个比一个彪壮，力气大，拿住他根本摆脱不了，只能大声喊救命。 张龙眉头微皱。赵虎直性子，更是驱马上前，口中喝问：“你们要干什么？” 换做旁人，这名叫蔻姐儿的少女根本不会理睬。但是对于战者，她还是保留几分尊重。 “两位大人！” 小蔻微微颌首，开口道：“我家小姐带话，你们的任务已经结束，现在可以去商行总部领取剩下酬劳。”话到这里，语气一顿，她的目光望向已被手下塞进车厢的方小宝，又说：“至于他，我只是按照小姐吩咐，让他以崭新面貌进城，绝没有半点恶意！” “洗澡！就是给小宝兄弟洗澡换件行头！”高德金在旁圆场。一路结伴行程，他知道张龙赵虎这两位战者跟方小宝关系相处极好，未免发生误会，连忙解释清楚。 高家在帝都声名显赫。 张龙赵虎不会质疑对方所说，听后点了点头。 “如此，我等先告辞！”张龙冲着高德金拱了拱手。 赵虎扭头朝向马车那边，大喊了一声：“小宝兄弟，老哥先走一步，回头你若想找我们，让老高带个口信就行！” 马车内传出衣服撕裂声。还有方小宝杀猪般的大喊声。 “你们这帮老女人，别撕我衣服……救命啊——” 随后，他的嘴像被堵上。除了洗刷刷的声音，再无杂音传出。 第三十一章 高高在上的高大小姐！ 马车有大小、档次分别。 出城迎接方小宝的马车，绝对算得上顶级豪华。四海商行贵宾专用。 方小宝显然是贵宾。此刻，正享受‘贵宾’待遇。 雾气腾腾的大木桶，盛满了热水。六名悍妇，各有分工。两个拿毛巾，两个手持毛刷，还有两个逮住方小宝手脚。 衣服早被扒光。人被塞进木桶洗刷刷。 如果真是洗澡也就算了。在方小宝感觉，自己就像一头挨宰的猪，被这帮糙老娘们烫皮拔毛。 “皮都要掉一层，别刷了……求你们别刷了！” 两把刷子专拣自己敏感部位狠擦。连‘小兄弟’都没逃出魔掌，又痛又痒。方小宝手脚被逮住。几个老娘们力气极大，想挣脱根本不可能。只能求饶。 “鸡毛都没长全，别不好意思！” “刷完下面刷上面！蔻姐儿招呼了，这小子嘴臭，得好好清理清理！” 这帮糙老娘们存心不让方小宝好受。刷完‘小兄弟’，又开始刷嘴。 “救命啊——” 方小宝瞅见两把刷子冲着自己嘴巴捅来，用尽全身气力，身子如煮熟的虾子弓起，口中发出非人的惨叫声。 半个小时候后。 在六名悍妇‘押解’下，方小宝走出车厢。他的嘴又红又肿，手脸等裸露在外的皮肤，也是泛出异红。有些娇嫩部位，直接渗出血丝。 这一把澡洗的……吃亏不小。 好在行头换了，大红绸缎制成的对襟长衫，贵族专用服饰，穿在身上又软又滑。这让方小宝饱受摧残的肌肤，稍微舒服些。 瞅见身后六名悍妇，趾高气扬。方小宝内心一阵憋屈。刚才‘洗澡’的经历，对他而言如梦魇，感觉就像被这帮糙老娘们给强叉了，奇耻大辱。 再望向骑在马背上的小蔻。对方露出似笑非笑表情，好像在说，还敢不敢嘴臭了？ 不敢了！ 最起码现在不敢。 “人靠衣裳马靠鞍！” 高德金屁颠屁颠过来，先是上下打量方小宝几眼。过后啧啧说道：“小宝兄弟，瞧你这身衣服穿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家豪门贵公子，体面极了！” 方小宝满腹怨气。怪这家伙不出手制止，如今马后炮，没好气脱口道：““体个鸡……”后面话没说完，瞅见对自己下黑手的那位瞪眼过来，立刻将一个‘鳖’字硬生生咽了回去。 好汉不吃眼前亏！ 想了想。方小宝重整心情，走到小蔻马前，拱手深深一礼：“多谢姐姐悉心照顾，小宝感激，斗胆请教姐姐大名？”来时路上，高德金教了不少贵族礼仪。此刻用上，有板有眼。 伸手不打笑脸人！ 更何况，这小贼事关商行宣传造势计划。给点小亏尝尝可以，却不能过分难为。 小蔻身为主子身边人，当然明白其中要害。此刻瞅见小贼改了性子，也就不再追究先前过失。 “我叫小蔻，小姐的贴身丫鬟。” 自报家门过后。小蔻望向方小宝又红又肿的嘴巴，还有乖巧带着憋屈的表情，忍不住想笑。未免失态，她直接勒转马头，招呼一声：“进城！咱们去见小姐！” 在方小宝又被六名悍妇押上马车的时候，心里恨得牙痒痒：“小蔻！死丫头！你等着！老子总有一天也要剥光你的衣服，洗刷刷……对了！还有你那主子！” 有其仆必有其主！ 方小宝怀恨在心。不仅针对这手黑的丫头小蔻，连带她的主子也恨上了。 帝都繁华。商业昌盛，居民富足。 其中有八条大街，更是云集都城富豪大家。洛阳街就是其中之一。 主街市口。有一栋仿古建筑，上下六层，飞檐流瓦，占地十余亩，布局恢弘不失雅致。 帝都高家商业中枢，四海商行总部正是坐落在此。 前有门户，高大宽敞，足以供两辆大型马车并驾齐驱。在小蔻带领下，整支车队直接驶入进去。没多久，当老老实实坐在车内的方小宝，感觉马车停下的时候。小蔻的声音随即传来。 “带他下车吧！” 不用六名悍妇动手，方小宝乖巧走下，入眼望去，自己身处一个大院落内。四周建筑物林立，楼台亭轩俱全，园林假山，喷泉流水，布置奢华不失雅致。 相比黑土城，这里环境简直太好了。只看了几眼，方小宝就被深深吸引住，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东瞅瞅，西望望。 “跟我走！” 小蔻翻身下马。随后招呼一声。其他护卫包括那六名悍妇，各自散去。只有方小宝和高德金，跟在小蔻身后，沿着青石板铺砌的小径走去。 没多久，他们来到一栋阁楼前。楼门紧闭。外面有四名护卫。两个手持长枪，两个拿着盾牌。 枪有儿臂粗。盾牌比普通人还高。至少有几百斤重。 方小宝一眼见了，立刻判定这四名护卫不是普通人。估计不错的话，身份应该跟张龙赵虎一样，都是战者。 所不同的是，张龙赵虎受四海商行聘请。这四位看去应该是高家内部培养出的战者。 战者非同小可。光凭这一点，足以证明帝都高家底蕴雄厚，非比寻常。 “你们在外面先等一下，我去请示小姐！” 来到楼前。小蔻转身冲着高德金说了一句，随后径直走去，推门而入。 剩下方小宝和高德金，毕恭毕敬站在门外。 前车之鉴，不老实不行啊！ 方小宝低眉顺眼，望着自己脚面的时候，冲着身旁的高德金低声埋怨：“老高，你不说你们主子行事作风大方，到了帝都就能顺利领奖……现在怎么跟我来这一出？” “谁让你管不住自己嘴巴？” 高德金头也不抬，保持恭立姿势，压低嗓门回道：“兄弟，帝都不比黑土城，贵族多如狗，最是讲究礼仪……来的时候我已经叮嘱过你，要懂礼节，别任性妄为……你不听，吃了亏，怎能怨我？” 这倒是实话！ 方小宝自知理亏，想了想，又问：“你家小姐人咋样？会不会很难说话？” “小姐人很好！” 高德金目不斜视，嘴里溜出这句话。眼角余光瞅见方小宝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语带警告又说：“兄弟，别怪老哥没提醒，小姐最看不惯流里流气不守规矩的人，你若想要顺利领奖，保持现在的态度，很关键！” “知道啦！” 方小宝点点头。先前吃得亏不提，领取奖金获取发家初始资本最重要。为此别说低眉顺眼，就算再受侮辱也要忍。 忍一时之气，前路平坦，海阔天空。 “你们都进来吧！” 没多久。楼门打开，小蔻走了出来，出声招呼。高德金整了整衣衫，带头走去。方小宝有样学样，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低调！不，应该说低眉顺眼做人！ 方小宝学乖了。吭着脑袋低着头，瞅准高德金后脚跟，走进阁楼。 当高德金顿住脚步的时候。他也跟着停下。耳边随即响起高德金充满谄媚的话语声。 “属下见过小姐！” 方小宝想要抬头瞅一瞅，这位高家大小姐的模样。心里谨记高德金方才叮嘱，按捺住性子，随着前面高德金的动作，弯腰躬身。 “九叔辛苦了！” 一道女声响起。清脆悦耳，很是好听。 高德金是高家外戚，排行第九，论辈分跟高家家主高天佑同辈，身份地位却是差得太远。 他是老油条。懂得规矩，守本分。坐上那位一声‘九叔’只是客气称呼，他可不敢真以长辈自居。 “属下不辛苦，小姐日理万机，才是劳心劳力！” 在高德金说出此话的时候。方小宝没有用眼睛去看，都知道这老货现在肯定满脸‘菊花笑’的表情。 这马屁拍得够响！ 方小宝心里贬损，同时也有些佩服。老高这家伙为人处事很有一套，拍须溜马干实事，样样在行。若自己是主子，也绝对会重用他这类人。 果然，在方小宝心想之际，那位高大小姐已经给予褒奖。 “九叔这次差事办得很不错！” “小姐夸奖了，这是属下本分，应该全力以赴，不负家主和小姐的期望！” “好！九叔这次既然回来了，就不用再去黑土城……粮贸行那边刚好缺个主管，九叔休息几天，就可以去那边报到！” “多谢小姐！” 这一声道谢。方小宝清晰感觉到，高德金嗓音直颤，内心激动莫名。虽然不知道粮贸行主管具体做啥，有一点他很清楚，能让老高如此激动，绝对是一大肥缺。 事实的确如此。高家为帝都大商家，经营范围遍布各行各业，其中粮贸为高家之本，生意最庞大，油水也是最多。 高德金从黑土城博彩分行管事，直接晋升为粮贸行主管，可以说是得到大力提拔，一举进入高家商业核心层。 这对他而言，简直就是逆转人生最大的契机。此刻心中激动兴奋，可想而知。 “有功赏，有过罚！这是我高玥用人的宗旨！” 甜美的女声再度响起。方小宝几乎忍不住想要抬头，瞅一瞅几句话就让老高心态失常的高家大小姐真容。 “多，多谢小姐抬举，属下一定尽忠职守，不负小姐期望！” 高德金仍旧激动中，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嗯，就这样吧，九叔你可以先退下，我要跟咱们这位幸运之星……单独聊几句！” “幸运之星？是说我么？” 方小宝心里嘀咕。感觉厅堂没几个人，估计不错的话……这位高家大小姐说的就是自己。 “属下告退！” 千恩万谢中。高德金转身退走。方小宝不自觉微微抬头，想跟这位老哥打个照面。谁料对方喜事临门，太过兴奋，直接无视他走人。 一晃眼。高德金离开了。趁着微微抬头的时候，方小宝瞅见前面端坐一人。没敢仔细看，他又连忙吭下脑袋，摆出一副低眉顺眼乖巧模样。 “你！抬头！” 还是那道女声，清脆甜美，语气却跟刚才截然不同，带着不容反抗的命令意味。 “抬头就抬头，这么凶干嘛！” 方小宝腹诽。既然对方说了，他当然照办，直起腰杆，挺了挺胸，抬起头来。 第一眼望去，方小宝顿时呆住了。 布置雅致的厅堂。前方，一名少女端坐，左手在剥水果，右手抱着一只大猫。如星般的眸子，紧盯望向自己，露出淡淡轻蔑的眼神。 这位当然就是帝都高家大小姐高玥。 方小宝失神，原因很简单，这位高家大小姐长得太美了……可以说，从小到大，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乌黑如绸缎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后。一袭贴身紫色长裙，勾勒出丰满的胸脯，还有雪白修长的颈脖。肌肤如玉，朱唇琼鼻。气质高雅透着威严，浑身弥漫一种让人不敢亵渎的美感。 方小宝已经找不出言语，来形容这位高家大小姐的美。整个心神被吸引，双眼直勾勾望去，浑然忘了高德金三番五次提醒，要注意礼仪。 早就获知巨奖得者所有资料。对于方小宝身份来历，高玥不陌生，相反还很熟悉。 市井流民，以偷窃为生！ 简单一句话，概括面前这位瘦弱少年的全部。乍一看去，对方不属于面目可憎之类，但是……他那双盯着自己的贼眼，有些不老实。 高玥皱了皱眉。没等她开口，站在旁边的小蔻出声喝道：“方小宝！” 一个激灵。方小宝回过神，下意识应道：“在！” “流民就是流民，一点规矩都不懂！” 小蔻白了她一眼，俯下身子冲着高玥说：“小姐，具体细节我跟他说吧，别让一个小贼坏了你的兴致！” “也好！” 高玥点点头。巨奖得主已经见了，跟她料想中小贼的形象，几乎没有多大差别。 失了兴趣。高玥站起身，抱着她的宠物大猫，娉婷走向后堂。这位起身的时候。方小宝发现对方身材很高，几乎要比自己高出半个头。 不止容貌，身材也是一级棒。标准的大长腿美女。 不知为何，他心中莫名渴望，这位高家大小姐能再多看自己几眼。然而，除了刚开始，对方从站起身直到离去，自始至终再也没有看他第二眼。 内心一阵失落。还有强烈的屈辱感觉，较先前六名悍妇‘特殊服务’……屈辱感来得更强烈！ 方小宝知道，这位高家大小姐打心里瞧不起自己。 所有美好感官，在一瞬间被强烈自尊心带来的屈辱所代替！ “高高在上的高大小姐，今天你瞧不起我……来日，老子必将成为你，成为你们整个高家仰视的对象！” 第三十二章 我要给你生猴子！ 清晨。 经过一夜沉寂，在旭日阳光照射下，帝都的繁华景象再度起航。 一大早。金陵街广场就传来热闹喧嚣声。三五行人，成群结队，蜂拥而去。 “啥情况？” 有路人满脸好奇。 “你还不知道啊，八星彩开出巨奖，一个外地流民独中五注，奖金高达五十万金元！” “娘的，这狗-日真好运气！” “谁说不是，五十万金元，省着点够花半辈子啊！” “八星彩开奖这么多期，独中五注还是头一遭……这贱民真够幸运的！” “是啊！四海商行对外宣传，这叫什么宝的贱民被冠上‘幸运之星’的称号，前几日就在做活动，帝都八大主街，一条不落……今天轮到金陵街，听说是最后一场活动，结束后会当场颁发奖金！” “走，瞅瞅去！” 人人皆有好奇心。对于这位踩了狗屎运、独中五十万金元大奖的幸运儿。金陵街附近居民，不论男女老少，全都蜂拥过去凑热闹。 被人当猴耍啥滋味？ 两个字形容，不爽。如果再加一个字，很不爽。 方小宝现在的心情就是如此。 闹市广场。一座人工搭起的高台，拔地而起。方小宝站在正中央，披红挂绿，面朝台下黑压压人群，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 想要领取奖金，必须配合四海商行做宣传。帝都八大主街，每天一场活动。 这是高家发放奖金的条件。毋庸置疑，歪主意肯定是那位高高在上的高大小姐想出来的，经过她的贴身婢女小蔻之口，转告给方小宝。 宣传代表抛头露面。抱着闷声大发财想法的方小宝，当然不情不愿。 在婉转提出能否不参加宣传活动的时候。方小宝得到的回复，只有一句话：“如不配合，后果自负！” 赤-裸裸的威胁啊！ 为了钱，为了自己日后出人头地的发家资本。方小宝别无选择，只能任人摆布。 从来到帝都第二天开始，宣传活动，如火如荼进行。 游街、展示、宣读获奖感言。整套流程下来，就是一整天。到了晚上，方小宝累得像狗，连直起腰的力气都没有，倒床就睡。 第二天，天不亮就被人喊醒。继续宣传活动，迄今已经过去整整七天。 终于要熬到头啦！ 第八天，最后一场宣传造势活动在金陵街举行。方小宝已经收到通知，让他好好表现，在活动结尾期间，压轴贵宾登场，高家大小姐高玥会亲自给他颁发奖金。 不管心里再苦再憋屈。熬过今天，就是胜利。 方小宝想起即将到手的巨额奖金，酸痛的腰杆立刻飚得笔直，精神头十足。 “两个铜子儿就能成就人生巅峰，富足生活不再是梦想！” 极富煽动性的话语声传来。方小宝斜眼瞅去，一个油头粉面衣饰夸张的家伙站在身边，手拿扩音喇叭，面朝台下人群喊话。 这厮姓名不详。据说是四海商行重金请来的司仪，专门负责此次宣传造势活动。 一个大男人，擦着厚厚粉底，脸比姑娘家还白。若不是嗓门中气十足，方小宝直接怀疑他是人妖。 ‘人妖哥’是方小宝给对方起得外号。这些天来，他们算是搭档，相互配合，宣传造势。 方小宝很聪明。心里清楚四海商行举办这场活动的用意，无外乎就是利用自己的‘好运气’，刺激那些想要一夜暴富的人们购买彩票，进而提升扩大博彩行营业额。 不可否认，这招很高明！ 从台下人群激烈反应来看，高家主推的‘幸运之星’，也就是自己，绝对起到宣传造势的作用。 帝都虽然繁华，但对大多数平民百姓来说，五十万金元仍是一笔巨额财富，劳碌半辈子也挣不到手的钱。 八星彩针对就是中下层人群。人人都有渴望暴富的心理。有方小宝这位‘成功人士’活生生的例子，如果不收到效果，反而不正常。 “大家看到了么！方小宝，来自黑土城……一个连稻米都种不出来的地方，那里的人别说温饱，连甜水都喝不周全！” ‘人妖哥’很专业。抓住宣传重点，极力贬损方小宝的过往生活，修辞形容，渲染夸大。 “咱们的幸运之星就是活生生例子！” ‘人妖哥’说到兴头上，如打了鸡血般亢奋，伸手指向方小宝，“他是流民！” 指尖沿着方小宝身体下移。这厮如展示商品，嘴巴对着扩音喇叭，大声介绍，“如果在帝都，流民还能有一口饭吃，至于黑土城嘛……告诉大家一个小道消息，据说咱们的幸运之星，在没有购买八星彩中得大奖前，竟然穷得连裤子都没得穿！” 台下一阵哄笑。 收到效果。‘人妖哥’更加卖力，夸张扭动肢体，吊着嗓子喊道：“你们再看看现在，他身上穿得是锦绣坊出品最顶级的绸衣，吃得是醉仙居精心烹饪的美食……可以说，一次购买八星彩的经历，让他的人生彻底得到逆转，由一个连裤子都没得穿的流民，成为即便在帝都也算阔绰的富人！” 台下人群顿时传出一阵惊叹声。 方小宝却是冲着‘人妖哥’直翻白眼。对方这番话有些脱离台本，损自己到家了。 ‘人妖哥’正在兴头上，很满意自己临场发挥能力，对于方小宝的不满视而不见，继续唱戏。 “大家伙瞧瞧，咱们这位幸运之星长得有多挫！” ‘人妖哥’得寸进尺，伸手拍了拍方小宝脸颊，极力发挥自己主持才能，渲染现场氛围，“但这不打紧，他中了五十万金元，足够买十房八房妻妾，享受齐人之乐……我也相信，在场有不少姑娘，不会嫌弃咱们这位幸运之星矮挫丑黑瘦，因为嫁给他，就等于嫁给了五十万金元！” 老子矮挫丑黑瘦？ 方小宝有些忍不住。脸上仍旧保持笑容，目光却如杀人般盯了过去。 ‘人妖哥’浑然不觉，甚至还进一步举起方小宝的手，面朝台下高喊：“胆大的姑娘可以喊出来，说不定……你会跟咱们的幸运之星看对眼，明天就会成为五十万富豪的管家婆！” “尼玛老子是来宣传，不是相亲的……死人妖，再敢恶搞老子废了你！” 方小宝实在忍不住。压低嗓门恶狠狠警告。 没等人妖哥回话，台下传来一片喊声。 “幸运之星，我不嫌你长得瘦！我要嫁给你！”一鸡排妹跳脚大喊。 “我也不嫌你矮，只要你愿意，咱俩现在就牵手！”一短腿妹奋力高呼。 “幸运之星，你有家财万贯，我有如花美貌，咱俩天作之合……因此我决定了，我要给你生猴子！” 最猛的还属一‘如花’妹子，又丑又黑，但对方小宝兴趣最浓。竟然直接挤到前面，踩着同伴肩膀爬上台去。 “我靠！” 瞅见这‘美女’张开双臂，咧着猩红大嘴冲自己扑来。方小宝本能反应，一脚飞踢而去。 “老子就算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跟你生猴子！” 在如花妹子被踢落台下，发出杀猪般嚎叫的时候。方小宝呸’了一口，恶狠狠说。 第三十三章 小贼就是小贼！ 一脚踹飞如花妹子。 这么多天内心憋屈得到释放，方小宝浑身舒爽。但他没想到的是，后果很严重。 很不巧，如花妹子跌断了腿。 更不巧，对方有个贵族亲戚，并且就在台下。 当如花那位贵族亲戚带着一票人冲上台，去找方小宝算账的时候。宣传会彻底被打断，现场嘈杂，一片混乱。 捅了马蜂窝！ 方小宝大呼不妙。心中后悔不已，都忍了这么久，为啥就不能坚持这一天！ 有四海商行派出护卫。没人能伤得了方小宝。很快，他在六七个彪形大汉保护下，离开会场。 “不好意思，因为一些突发情况，金陵街宣传会到此结束！” 在方小宝离开会场的时候，远远瞅见高家大小姐高玥登台，面向四周观众致歉。 “方小宝，你好生生来这一出，哼，让小姐难堪，你想过后果没有！” 身旁传来小蔻忿忿不平的话语声。就是她带人护送方小宝离开。 “寇姐！我的亲姐姐……我也不想啊！”方小宝哭丧着脸。事已至此，他现在最担心那位高大小姐扣自己奖金不发，煮熟的鸭子飞了。 中午时分。 当方小宝再次来到高玥居住的阁楼，内心忐忑不安。还是小蔻在前面引路，走进阁楼，入眼见到高玥端坐在厅堂，如同初见，一手抱宠物大猫，一手在剥水果。 大猫是异种。体型足有六七岁小孩般大，浑身绒毛如白雪，眸子一蓝一金，看去跟它主人一样，浑身散发高贵气质。 在方小宝心中判断，这大猫绝对是星兽，被豢养成宠物。 水果也不一般。鸡蛋大小，外壳赤红，剥开后露出雪白的果肉，弥漫诱人清香味。 方小宝别说没吃过，见都没见过，想来肯定是价格昂贵的稀有品种。 这些都不重要！ 再次面见高家大小姐，他心中所想全是对方会不会使坏，借着上午由头，扣留奖金不给自己。 想再多没用，主动权在对方手中。 来到后。方小宝毕恭毕敬行了个礼。满脸堆欢讨好，希望能给对方好印象。 然而，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瞅见高玥将剥好的水果塞进大猫嘴中，转而望向自己的眼神，充满鄙夷。 又来了！ 方小宝最恨别人瞧不起。如果说之前心中还有些理亏，如今却是荡然无存，所剩只有愤怒。 “不给就不给！有轮子，老子还怕弄不到钱！” 挺直腰杆。方小宝目光直视而去，再无先前谦卑。 拟定好的宣传计划，最后关头被破坏。高玥心中当然很恼怒。派人喊来方小宝，原本打算狠狠教训一番。谁料想，对方一改前态，敢于直视自己不说，还透着挑衅意味。 这让她来了兴趣！” “你很愤怒！是因为我看轻了你！”高玥淡淡说。一句话戳中要点。 “您是贵族大小姐！” 方小宝挺直胸膛，大声说：“而我只是黑土城贱民一个，身份地位悬殊，您看不起我这是理所当然！” 心中愤怒，热血上涌。他已经做好最坏打算，拼得奖金不要，也必须将想说的话说完。 “人与人都是平等的！你高贵，是因为你命好，生下来嘴里就含着金钥匙，享受父辈带来的荣华富贵！” 方小宝目光直视，全然不看高玥脸上表情，继续说：“而我没你命好，无父无母，自幼生活在流民区，为了一口吃食跟人挣得头破血流……这并非是我想要的生活，而是命不如人，世道如此！” “方小宝，注意你的言辞！” 高玥没有开口。仍旧饶有兴趣打量方小宝。她的婢女小蔻忍不住，出言呵斥。 “让他说完！”高玥挥了挥手。 对方有兴趣听。方小宝当然不会说一半，留一半。深吸了口气，继续道：“生长环境决定一个人命运！如果换个身份相处，说句不好听的，高大小姐您可能混得还不如我……而我，也不一定比大小姐您差半点！“ 话到这里。心中憋屈尽情宣泄，方小宝浑身轻松。再度望向那位高高在上的高大小姐，他一摊手，说出最后想说的话：“如果您认为我冒犯您，奖金可以不给。失去这笔财富，我还是我……只要有信心，我相信自己以后肯定能出人头地，绝不会比任何人混得差！” “都说完了？”高玥侧了侧身。换个姿势瞅向方小宝问。 “说完了！”方小宝耸耸肩。看去很光棍，实则心里肉疼。几句话没了五十万金元，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现在轮到我说！” 高玥直接站起身，几步走到方小宝面前。她那修长的颈脖挺直，看去要比方小宝高出半个头，居高临下，一字一字说：“首先，我并没有看不起流民，我是看轻你。” 屁话！ 方小宝心里轻哼。摆出一副‘随你怎么说反正老子不相信’的架势。 “小蔻就是出身流民，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我高家全族上下认可，如今成为我高玥最得力的助手！” 高玥指向小蔻。后者躬身说：“这都是小姐的栽培！” 方小宝却不以为然，望向面前这位咄咄逼人的高大小姐，心中暗想，流民也分三六九等，你高家收养的流民，日子比老子过得肯定要舒坦多了！ “其次，就算我们易位相处，我高玥绝对不会像你，偷鸡摸狗，成为一个不入流的小贼！” 高玥话到这里，精致的脸蛋透出一抹傲气，“我会凭着自己一双手打拼，努力过上富足的生活……而你，就算出身豪富之家，帝都也就多了一个败家子，相信用不了几年就会败光家业，成为穷困潦倒的没落贵族！” 方小宝翻了翻眼。对于这位给自己的评价，不敢恭维。 “你要是老子，哈哈哈，黑土城流民区的窑子，肯定又多了一个头牌姑娘，千人骑，万人压！” 心中腹诽。方小宝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很是佩服自己的想象力。 言辞交锋。全属一时兴趣。原本想好的处理方法，在高玥瞅见方小宝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过后，改变了注意。 “贵族利益不容侵犯！” 高玥望向方小宝，一字一字说：“你今天伤了人，对方身后有贵族撑腰，这事若是拿到台面上，你没个十万八万金元，休想善了脱身！” “这么多！”方小宝一呆。在他认为，那如花妹子断了脚，赔个几百金元医药费也就足够了。 “当我唬你啊！” 高玥冷哼，回头望向婢女小蔻。后者立刻来到，双手奉上一张纸笺。 “识字的话，自己拿去瞧瞧！” 高玥挥手将纸笺扔给方小宝。接过后，方小宝瞅了几眼，立刻破口大骂：“好心黑的王八蛋！” 这上面有如花妹子那位贵族亲戚，拟好的赔偿金额，啥治疗费，营养费……还有心理创伤补偿费，乱七八糟加在一起，竟然要求肇事者方小宝赔偿整整十五万金元。 “方小宝，注意你的言辞！” 对于方小宝义愤之下爆粗口。小蔻再度提醒。甚至上前半步，欲要有所动作。 高玥挥手拦住。在她眼中，方小宝就是市井二流子，言语粗鄙，不足为奇。 “对方虽然心黑，但贵族身份摆在那里，状子递去巡检司，你一个铜子儿都别想少赔！”高玥望向方小宝，俏脸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至于方小宝，心里开始发毛。奖金白瞎也就拉倒，如果被贵族盯上，要求巨额赔偿，那日子可就不少受了。 “你也别害怕！” 高玥好似看穿他的心思，转身回到座位上，翘着腿，淡淡给出一句：“如果是之前，我打算袖手不管，让你吃些苦头，长长记性。” 话到这里，她语气一转，目光望向方小宝，又说：“至于现在嘛，这件事我高家可以替你摆平，并且一个铜子儿都不用花！” 这么好心？ 方小宝撇了撇嘴，接着对方话茬说道：“代价就是奖金不给了，五十万金元，全部没收！” “错！” 高玥拍了拍手。后堂又走出一名婢女，捧着木盘，上面摆放着一沓沓票据。 “这是汇丰银号发行的金票，古朝境内四领八省，通存通兑！” 高玥介绍的同时，目光望向方小宝，一字一字说：“五十万金元奖金！一分不少，现在就给你！” 方小宝有些懵。他想不通这位高大小姐，怎会如此好心？ 但是随后，目光瞅向木盘内一沓沓厚厚的金票，脸上忍不住流露狂热色。 “想知道……我为何出手帮你的原因么？” 高玥那熟悉带着傲气的话语声再度传来。 方小宝不自觉点头。 “因为我想证明一件事，小贼就是小贼，就算好运气发了横财，也难飞升枝头成为真正的贵族！” 第三十四章 置办产业 离开的时候。 方小宝内心充满愤怒和沮丧。 五十万金元，对普通人来说是巨额财富，然而在那位高大小姐眼中，只是拿来验证自己，土鸡难成凤凰。 对方赤-裸裸的蔑视，让他感到愤怒。被人拿钱打脸无力反击，内心憋屈沮丧。 “迈出这个门槛，你跟我们商行再无关联！” 说话的人是小蔻。她送方小宝来到商行总部后门。 或许曾经是流民，小蔻虽对方小宝印象不佳，但在关门送客的时候，还是给予最后忠告。 “帝都繁华，你若想过挥金如土的日子，五十万金元不够花多久！” 站在门内的小蔻，望向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年，淡淡说：“利用好身上这笔钱，做点生意买卖……我不希望下次再见面，你真如小姐所说一般，挥霍享受结束，又做回老本行！” 方小宝听在耳中，能感受到对方好意，躬身道：“多谢蔻姐姐提点！” 这声谢同样发自内心。对自己好的人，以礼相待。对自己恶的人，以牙还牙。 这是方小宝做人宗旨。 大门关上。 方小宝人在一处巷道。摸着揣在身上鼓胀胀的金票，原本心中憋屈愤怒，此刻全被兴奋喜悦替代。 “高玥，你等着……等老子发达了，让你好看！” 冲着四海商行总部里面，示威性挥了挥拳头。方小宝二话没说，掉头走人。 临走的时候，他不忘从地上摸了把灰，擦脏自己脸作掩护。 初始资金到手，入籍、置业……既定计划可以一步步展开。 “去找老高！” 这是方小宝走出巷道，来到大街上后，第一念头。 高德金身为四海商行管事，在帝都肯定有人脉关系。借着来时共患难的交情，找他帮忙应该没问题。 打定主意。方小宝瞅了瞅方向，沿着宽敞街道直接朝西走去。 ………… 城西一家小旅馆。 套间内，各种家具设施一应俱全。布置温馨，干净整洁。方小宝躺在松软的大床上，吃着各种美食点心，神情无比惬意。 蜗居在此已有三日。 自从那天获得奖金，离开四海商行总部过后。方小宝循着高德金早前告知的住址，找上门去。 首次以客人身份拜访，他备足厚礼。 曾经借了高德金一千金元，三倍奉还。除此之外，还另加了两千金元。 虽不是小数目，但对拥有几十万金元身家的方小宝来说，不算什么。 顺利跟高德金见面。对方很是热情，设宴款待。酒桌上，方小宝直接道明来意，希望获得这位帮助。 首先是入籍。 帝都户籍不同于黑土城，费用高昂除外，手续特别繁琐，还需要本地居民担保。 其次就是置办产业。在前来帝都的途中，方小宝已经想好日后自己的主要发展方向，很简单，就是利用时空轮盘赋予的溯流之泉能力，开垦种植，兴建农庄。 古朝统治下的华夏大地，国力虽蒸蒸日上，但粮食匮乏仍是掣肘发展的最大因素。贵族平民虽然衣食无忧，但占据六成以上人口的流民，始终难得温饱。 身为流民一个，方小宝对此最有发言权。 利用溯流之泉，开垦种植，兴建农庄。这是既定计划之一。 预想中，只要成事，绝对能赚大钱！ 获知方小宝来意，高德金兑现承诺，拍胸口保证，一定帮忙。还别说，这位办事效率极快，当日就托人找关系，替方小宝办理入籍。 当崭新的帝都户籍身份证交到手中。方小宝无比感叹，当初为了一张黑土城平民身份证，死鬼郑杰心生贪念，不惜背后捅刀子。如今他却不费劲拥有含金量高出十倍百倍的帝都平民身份证。这一切似乎来得太快，恍若梦中。 同时，他也真切认识到一件事，在帝都光有钱不行，人脉关系很重要。 入籍一事搞定。剩下来就是置办产业。前者花小钱，后者却是数万甚至几十万金元的大额交易。 用高德金的话来说，这事急不得，他会多托人打听打听，尽量找到合乎方小宝心意，价格又便宜的产业。 置办产业是大事。方小宝知道急不得，婉拒高德金留宿他家的好意，就近找了家旅馆。 住宿费每天一块金元。算上吃喝，花费在三块金元左右。 帝都繁华，物价果然很高！ 但这对拥有几十万金元身家的方小宝来说，已经不成问题。 蜗居三天，足不出户，静等高德金消息。除了吃吃喝喝，就是睡觉。另外就是从时空轮盘那里收取溯流之泉。 不同于时间重置能力，每天三次，过了午夜十二点，不管用没用，恢复初始状态。 时空轮盘赋予的第二种能力溯流之泉，可以累计叠加，或者说，可以每天收取五滴，积攒留存。 从贴身口袋摸出一个玻璃瓶。对着灯光望去，里面装有小半瓶水，泛着缤纷色彩，正是拥有让一切生物体飞速成长的溯流之泉。 从黑土城启程，直到今日。方小宝每天收取积攒，已存将近六十多滴溯流之泉。 这看去就不普通的泉水，在他心目中，绝对是无价之宝，日后发家致富的根本。 心中畅想，置办产业过后，如何利用溯流之泉，快速积累财富，出人头地。方小宝嘴角露出一抹兴奋笑容。心中已有完整计划，只等高德金那边的消息。 闲着无事。一阵胡思乱想，在方小宝闭上眼休息的时候，脑海中竟然出现那位高家大小姐的身影。 毋庸置疑，对方是他长这么大见过最漂亮的女人，出身贵族，家世显赫，绝对符合所有懵懂少年心目中完美对象的条件。 方小宝也不例外。 但经过之前几次见面，他对这位高家大小姐好感无存，所剩只有愤怒憋屈。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高玥，如有一日你落难，偏生老子发达了……嘿嘿！到时候老子会扒光你的衣服，拿钱砸死你！” 脑袋里面臆想着。方小宝昏昏沉沉睡去，梦中尽是如何折磨报复高玥的画面，来自身心的快感愉悦，让他的‘小兄弟’可耻的硬了。在裤裆顶起小帐篷。 笃笃笃！ 直到午后。一阵敲门声，惊醒了方小宝的春梦。 “宝兄弟！宝兄弟！”门外传来人声。听去就知道是高德金来了。 有好消息！ 方小宝一骨碌翻身下床，打开房门。入眼见到高德金满头大汗，站在外面。 “老高，是不是有眉目？” 方小宝开口问。等了对方足足三天，若说一点不着急，那是骗人的。 “兄弟，先让我进屋喝口水，咱们再聊！”高德金抹了把汗。看去跑了不少路，很是辛苦的样子。 方小宝连忙请这位进屋。倒水奉茶，热情非常。 五分钟后。高德金缓过劲来，说出方小宝想要知道的好消息。 自从方小宝登门拜访后，这几天，高德金一直为他的事四处奔波打听。直到今日，终于有了眉目。 按照方小宝想要兴建农庄的打算，高德金找到两处地方，符合他的条件要求。一处在南郊，三百亩荒地，每亩单价五百金元。另一处在西郊，现成的农庄整体出售，转让费高达四十八万金元。 “南郊那块地够大，价钱便宜，但没有任何设施，拿到手需要花费大把精力改造，想要出产值至少需要两三年时间！” 高德金很够意思，主动替方小宝分析这两处产业的利弊要害，“至于西郊农庄，属于一个小贵族的产业，房屋水利等各种设施一应俱全，还有几十名奴隶工人打包出售，价格虽然贵了些，但拿到手就能着手经营，出产值收成本！” 介绍过后。很明显，高德金偏向西郊农庄，建议方小宝拿下。 时间宝贵。花大把光阴兴建土木，改造农庄，不如购买一座现成的，省事又省力。 方小宝也趋向后者。想了想，立刻拍板决定，就买西郊农庄。 “有魄力！” 在方小宝做出决定后，高德金竖起拇指，大加赞赏。瞅见这厮满脸菊花笑，就像自己大手笔置办了产业。方小宝心中腹诽，这老家伙肯定从中能获得不少回扣，否则不会这么高兴！ 帝都对自己来说，人生地不熟。有高德金这个老鸟，办起事省心不少。因此，对方就算拿了回扣，也是他应得的。 方小宝是聪明人，不会在这方面多计较。 “老高，卖家那边联系了没有？”心中已经有些急不可耐。方小宝询问。 “两边都沟通过，就等你做出决定！” 高德金的回话很简单。方小宝可以随时过去实地勘察。 “好！西郊农场，走起！” 做大事最忌讳磨磨蹭蹭，拿不定主意。既然决定了，方小宝不再犹豫，招呼高德金，即刻带他去西郊农场看看。 “不急，不急！” 高德金拦住，视线下移，望向方小宝裤裆，笑眯眯说了一句：“宝兄弟，你是不是先换条裤子再出门啊！” 我靠！ “年轻人，火气大，这事是很正常滴！” 耳边传来高德金调侃声。方小宝满脸尴尬，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第三十五章 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糙货！ 走出旅馆大门。路边停有一辆马车。 四匹纯白骏马，配上装饰豪华的车厢。用方小宝的话来形容，这辆马车逼格很高。 车是商行总部配给。主管级别人员专用。 “老高，混得不错嘛！”登上马车。方小宝笑嘻嘻调侃。 高德金满脸得意。最近顺风顺水，先是筹备黑土城博彩分行，运气好爆出五注大奖。过后返回帝都总部述职，得到大小姐重用，晋升为粮贸行主管。 “兄弟，老哥发达了，说起来还多亏你！” 高德金这番话有感而发。若非有方小宝这位幸运星，说不定他现在还留在黑土城穷乡僻壤，不知啥时才能熬出头。 方小宝早知前因后果，听后拍了拍高德金肩膀，故作老成套用书上一句话：“发达莫忘故友！老高，兄弟如今混帝都，以后还要仰仗你，多照顾照顾！” “那是当然！” 高德金拍胸口保证：“小宝，等你买下农庄，出了效益，所有农副产品我可以全部包销。”这位过几日就要去四海商行麾下粮贸行就职，主管生意恰好跟农庄对接。用他的话来说，只要方小宝有本事种出产值，不管数量多少，一律按照市场最高价全收。 方小宝听后眼神一亮。他想做农庄，高德金立马成为粮贸行主管。有这位照顾，日后生意肯定不愁。可以说，近日除了在高家大小姐那里吃瘪，其它方面都是顺风顺水。 交情归交情。利益捆绑最实在。 方小宝年纪不大，却是深谙为人处事关系。想了想，他直接开口，许诺等到农场拿到手，赠予高德金两成干股。 只有这样，才能最大化激励对方，下身段替自己办事。 “这怎么使得！”高德金听后连连摇头。看似婉拒，态度却是不坚决。 在方小宝看来，这老货是在故作姿态，实则已经心动。 “老高，你若不收，就是不肯交我这个朋友！” 方小宝佯装生气。瞅见高德金面露踌躇，他转而笑脸相对，伸出右手，贼兮兮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从这一刻起，咱哥俩联手做生意，干买卖，发家致富，合作愉快！” 望向方小宝稚嫩带着狡猾的脸庞，不知为何，在高德金心里没有丝毫轻视怠慢的念头。他有一种预感，这少年日后必不寻常，自己今天所做一切，或许在将来会有难以想象的收获。 “合作愉快！”在高德金伸出手的时候，心中已经做出决定。 车厢内，一老一少达成默契。四目相交，同时露出会心笑容。 帝都很大。 马车一路奔驰。足足大半个时辰，方才抵达西郊。 “……这家农庄的主人姓韦，早几年在南部开矿，发了横财，返回帝都花重金买了爵士头衔，成为贵族一员……听说近半月，这位韦爵士手底下的矿山出了问题，资金周转不灵，这才打算出售西郊农庄！” 快要抵达目的地。趁着有时间，高德金详细告知方小宝，有关西郊农场主人的情况。 “四十八万金元不是小数目！外加农庄内部经营不善，因此这位韦爵士虽有心尽快出手，暂时却没人接盘！” 话到这里，高德金望向方小宝，嘿嘿道：“综合这几点，据老哥分析，在售价方面……还有回旋余地！” 方小宝懂得对方意思，想了想，直接开口问：“他底价多少？” 高德金伸出四根手指，“如果立马用现金交易，估计在四十万金元左右！” 方小宝听后若有所思点点头。从高德金的语气判断，他将卖家情况打听十分清楚，再进一步，或许已经有了接触。 开价四十八万金元。如今底价是四十万金元。中间八万金元差价，若没先前自己主动提出给予两成农庄干股，搞不好就是高德金办这桩差事所得的回扣。 “老东西挺心黑的！” 方小宝心里腹诽。但高德金如今已经摆正态度，诚心诚意跟自己合作，连回扣都不要。他当然装糊涂，不会说出落了对方面子。 “尽量压他的价！” 方小宝望向高德金，嘿嘿道：“只要农庄合用，兄弟今天就买下……最多三个月，咱哥俩就能获得第一笔收益！” “哦！” 高德金满脸惊奇。对于方小宝大手笔买农庄，他并不感到意外，这位小兄弟刚获得五十万金元奖金，有这份底气。 关键是方小宝做出三个月获取收益的保证。农庄种植方面，受太多因素局限，任谁也不敢做出如此保证。 “老高，实话告诉你吧，我方家上几代也是大富人家，主营种植生意，对这方面有独门诀窍……” 睁眼说瞎话。这对方小宝来说，家常便饭，随口就来。结合婆婆祖上一些真实事例，外加巧言杜撰。方小宝滔滔不绝，牛逼哄哄，唬得高德金一愣一愣的。 “三个月是最长时限，等到了地头，兄弟勘探过后，这座农庄如果合用，或许还能缩短收益时间！” 牛逼吹完后。方小宝瞅向高德金，笑嘻嘻说：“到了那时候，老高，你就坐在家里等着数钱吧！” 看来自己还真选对了人！ 高德金不疑有假，咽了口吐沫，满脸兴奋望向方小宝，竖起拇指说：“兄弟，老哥看好你！” 方小宝嘿嘿一笑。他当然不是全然吹牛逼，有溯流之泉，底气十******谈中。时间过得很快。 没多久，奔驰的马车开始放缓速度，直至停下。高德金掀开车帘，冲外面瞅了一眼后，笑着说：“兄弟，咱们到了！” 方小宝当先下车。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一看这座西郊农庄情况。 跳下马车。宽阔道路尽头，一座农庄出现。 高大的围墙耸立。入眼望去，内有山地，树木成荫，绿意盎然，景色十分优美。 山庄里面景象看不见。光从外观，占地足有数百亩，圈山造林，格局恢弘。 方小宝眼神一亮。第一眼对这座农庄很是喜欢。 “依山傍水……内部若有水流，那就更完美！” 心中想道。方小宝面露兴奋色。高德金在旁瞅见，笑呵呵说：“兄弟，你若进去了，肯定会更加喜欢！” 说罢，这位命令手下驱赶马车离开，自己招呼方小宝，直接朝山庄大门走去。 大门敞开。外面有四名汉子守卫。 高德金带着方小宝来到，直接报出家门。 “两位稍等，我这就去请爵士大人！” 一名汉子获知他们来意，立刻转身走进农庄内。没多久，一行人走出，为首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身材矮小，大腹便便，衣饰华贵，估计不错的话应该就是农庄主人韦爵士。 “爵士大人！” 果不出所料。高德金瞅见来人，立刻笑呵呵打招呼。 “高主管！” 韦爵士也很客气，带着手下笑脸相迎。两人见面一阵寒暄，看去应该是熟识。 “爵士大人，来，我给您介绍一下！” 寒暄过后。高德金立马替对方引见方小宝，“这是我一个小兄弟，姓方，大名小宝。” 话到这里，他不忘提醒一句：“就是我这位小兄弟，对爵士大人的农庄很感兴趣！” 韦爵士挺着大肚子，斜睨瞅了方小宝一眼，立刻瞅了瞅眉。原以为高德金给他带来一位大客户，真正的卖家，谁料只是一个衣饰普通，看去像个半大孩子的少年。 这也不怪对方。方小宝自从拿到奖金后，没花钱置办行头，身上穿的还是早前跟高德金借来的护卫服。在人靠衣装马靠鞍的帝都，他的一身装扮实在普通，不管从哪一方面看去，都不像身怀几十万金元的富家子弟。 高德金是个人精。当然洞悉韦爵士心中想法，立刻上前半步，在对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我这位兄弟就是前些日子，独得五十万巨奖的幸运之星！” 一句话，立刻让韦爵士改变态度。 “原来是方兄弟，失敬，失敬！” 瞅见这老货前后判若两人，变脸比翻书还快。方小宝神色不变，心中腹诽，他娘的的帝都贵族，怎么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糙货！ 第三十六章 买家和卖家！ 获知方小宝身份，不折不扣的大买家，并且对自家农庄很感兴趣。 韦爵士表现很热情。邀请方小宝进去农庄参观。 在众人簇拥下，方小宝‘大金主’架势十足，走进农庄。 入眼，河水环绕，穿插坡地。四周绿油油麦田，一望无尽。 好地方！ 有山有水。正合方小宝心意，不自觉面露喜色。 “方兄弟，当初建这农庄的时候，本人特意花了大精力，引来渭水造渠，因此在灌溉方面绝不成问题！” 心中认定方小宝是真正买家。韦爵士开始详细介绍农庄具体情况。 “水是活水，直通渭河！” 但见这位手指环山河渠，不紧不慢说：“西南建有水闸，旱时可以引来渭河倒灌。平常水闸紧闭，渠内放养两种鱼苗，分别是青鳙和黄金鱼。” 话到这里，他望向高德金，笑呵呵又说：“这两种鱼不用我多介绍，高主管应该最清楚。” 高德金点点头：“青鳙和黄金鱼都是名贵鱼种，肉质鲜嫩，不受苦水影响……特别是黄金鱼，如其名，价比黄金，高昂无比！” 方小宝听后大感兴趣。自从手头有钱后，美食享用不少，但鱼鲜还从未尝过。原因很简单，目前环境导致，河流基本都是苦水，鱼种基本绝迹，即便有生长，肉质也是苦涩难以下咽。 闻听帝都这边还有两种不受苦水影响的鱼种。方小宝大感惊奇，兴趣十足。 “不过，爵士大人，我听说这两种鱼生长极为缓慢，特别是黄金鱼，至少需要十年八载才能成年！”高德金又说。身为即将上任的四海商行粮贸行主管，对于农贸渔产方面，当然知之甚详。 “我这农庄经营已有十年，河渠内养殖的青鳙和黄金鱼，基本达到成熟期！” 韦爵士说出此话，目光望向方小宝，呵呵一笑：“方兄弟，今天中午我做东，让你尝一尝这两种鱼鲜的滋味！” “好。”方小宝也不客气。他长这么大，从没吃过鱼鲜，今天正好尝一尝。 农庄很大。韦爵士配有专用敞篷马车，带着方小宝高德金参观。 “方兄弟，我这块地将近三百亩，四周种植麦子，山地栽满各种果树……” 或许如高德金所说，这位韦爵士缺少资金周转，急需出售农庄。带着方小宝一路参观，详细介绍情况的同时，不忘极力夸大卖点。 还别说，这座农庄的确有其特色所在，规模虽然不算太大，但麦田、果林、渔业、家畜养殖四大区域，一应俱全。 放眼望去，正值麦种生长期。绿油油的麦芽，覆盖一垄垄田地，景色优美，让人看之心旷神怡。 田地上。还有一名名奴隶，顶着午时阳光辛苦劳作。 “农场现有一百二十八名奴隶，全都是来自北领，个个健壮有力！” 韦爵士还在介绍，话到这里，不忘加重语气说明：“当初为了购买这批奴隶，就花了我整整五万金元。” “北领蛮子，虽不服教化，但干起活却是一把好手！”高德金在旁点头。 关于奴隶，方小宝知道一些情况。按照古朝律法，平民商贩即可豢养奴隶。其中，流民是奴隶最大来源。还有就是战乱期间被俘的敌人。 北领草原，名义上臣服古朝，实则内有大小部落逾千，民风强悍，时常侵犯古朝边境，骚扰居民。 自古朝开国以来，北方边境便有大军驻守，严防北领蛮部入侵。历朝历代，双方时有交锋，征战不休。 古朝势大，正面战场能取得绝对优势。但北领蛮族精擅骑射游击，部落逐水而居，并无定所。因此，想要完全消灭北领各族部落，也是难以办到。 故而，经历几代过后，古朝掌权者大多采用怀柔政策对待北领各部。当然，在安抚不起效果的时候，大军开拔，强势征伐在所难免。 战火一起。北领俘虏源源不断押送帝都。由于北领气候环境恶劣，当地蛮人身强体壮，实乃苦力不二人选。因此，极受帝都贵族商家欢迎。 按照高德金所说，目前帝都奴隶市场，一名北领蛮人奴隶价值四五百金元。韦爵士的农庄，豢养有一百多名北领奴隶，市价的确要值五万金元。 绕行农庄边沿一圈，参观完麦田过后。在韦爵士邀请下，方小宝高德金乘坐敞篷马车，直接驶向中心山地。 农场内部的山地，实际就是一座小山，高约两三百米，拔地而起，坐落在整个农场中央位置。 有碎石铺砌的道路，直通山顶。方小宝坐在马车上，一路走，一路欣赏四周景色。 入眼处，山地上面栽满各种果树，坐落有致，能看出打理得非常好。只不过，少有结出果实的，大多都处于育苗期。 这些果树最低都有五年树龄。按照韦爵士所说，再有两三年，绝对能挂枝结果大丰收。 “这片果林……爵士大人费了不少心力啊！” 方小宝还没开口。高德金在旁说道：“水源缺乏，生长环境恶劣……在如今这种情况下，果树最难长成，这也导致水果价格一直居高不下的主要原因！” “是啊！” 韦爵士点头赞同。不过同时说明一点，他的果树已经栽了很多年，倾注不少心血。如果现在有人接手，相信很快能出效益。 这老货看去说得煞有其事。方小宝却不相信，贼眼溜溜一转，笑嘻嘻问：“爵士大人，按照帝都市价，一斤最普通的水果要值多少钱？” “至少一块金元！”韦爵士竖起手指回道。 “一斤一块金元，这满山果树如果长成，一次收获至少几万斤，也就是几万金元……” 方小宝掰手指算了起来。过后一拍大腿，惊乍乍说：“如果这样算得话，爵士大人此刻卖掉农庄，岂不亏大了！” 韦爵士听后，像是被戳中要害，满脸尴尬。 的确，他的果林若是全部挂枝，一季收益就有好几万金元。但实际情况，果树生长缓慢，据有经验的果农推断，没有十年八载也休想挂枝。 另外，最关键是培植果林需要大量甜水浇灌，否则即便果树长成，结出的果子也是苦涩难以入口，根本卖不出好价钱。 至于甜水，资源紧缺，帝都市价一水车需要十块金元。然而果林浇灌一次，需要整整十水车，也就是一百金元。 一次两次不算什么。长此以往下去，十年八载时间，任谁也承担不起。 这也是韦爵士辛苦种植出果林，在自家资金周转不灵的情况下，第一选择出售农庄，而不是变卖其它产业，维持农庄运转的主要原因。 时间宝贵，他等不起。因为每等一天，就要花费大量资金维持农庄现状。与其这样，不如割舍，拿出售农庄的钱，给其它产业救急。 一语戳中对方要害。方小宝没有再多说，装作无心，继续欣赏果林美景。 马车沿着山坡一路行去。没多久，来到山顶。 山顶上面平坦。除了栽种了不少果树，还有一栋三层别墅。 “这栋别墅是我平日居处！” 韦爵士一扫先前尴尬，从马车走下，继续给方小宝介绍。他这栋别墅外观雅致，上下三层，内部装饰一应俱全。当初兴建的时候，没少花费人力财力。 方小宝下车，目光没放在别墅上面，而是死死盯着别墅门前。在那里，有两棵碗口粗的果树，树下蹲着两个大家伙。 獠牙利齿，黑色髭毛卷长。 这两个大家伙竟然是成年土狼。 高德金也走下车。他的目光同样没落在别墅上，也没有跟方小宝一样，盯着两头土狼，而是望向栓有土狼的两棵果树。 “农庄场子大，奴隶工人多，为了避免不必要麻烦，养几头黑獒看家护院很有必要！” 韦爵士在旁介绍。经过人工驯化的土狼，繁衍出后代，天生跟人类亲近，智商高，易于指挥。对此，这些二代甚至三代土狼，被驯兽师改名为獒。 “这成年黑獒价格可是不菲，一头要值一万金元，并且市面极难寻购……目前我们农场共有四头黑獒，两头在围墙那边值守，防止奴隶脱逃，剩下两头看守别墅！” 瞅见方小宝满脸兴趣的样子，韦爵士冲他笑呵呵说：“方兄弟，你若买下农庄，本人除了几件行头，这里所有一切……包括四头黑獒，全部都归你所有！” 甭说这位开出如此好条件，就算没有，参观整个农庄过后，方小宝已经做出决定，买下！ 此刻，他听到韦爵士说农庄所有东西都打包无偿赠送，一时没能控制住情绪，小脸满是兴奋。 在方小宝准备开口询问，这成年黑獒能否听从新主人指令的时候。旁边的高德金，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这两棵……不会是红丹果树吧！” 第三十七章 红丹果树 “好眼力！” 韦爵士拍手称赞。随后，在他带领下，方小宝高德金走了过去。 红丹果树，方小宝没听说过。但从高德金满脸惊奇的表情，足以判断别墅前这两棵果树非同寻常。 在他们走近的时候，原本蹲在树下休息的两头黑獒，霍然起身，暗绿色眼眸死死盯向方小宝和高德金，摆出一副欲要攻击的架势。 虽有铁链拴住，方小宝仍感到害怕，不自觉躲到韦爵士身后。 “没事，没事！” 韦爵士笑着冲两头黑獒做出一个手势。随即，这两个大家伙好像收到指令，再度蹲下身。懒洋洋摇着尾巴，已经没了先前敌意。 方小宝满脸惊奇。在他看来这黑獒很通人性，如果弄上手，加以驯化收服的话，绝对能成为好帮手。 黑獒暂且不提。随着韦爵士脚步，来到其中一棵果树下面。方小宝目光打量过去，这所谓红丹果树看去跟普通果树没啥两样，就是树皮隐泛暗红色，叶子碧绿，边沿分出五岔，酷似手掌。 “红丹果可是最名贵的水果之一!” 韦爵士来到，伸手摩挲树身，肥脸闪过一抹不舍，“这两棵红丹果树是我当年花了大代价，雇人从海外寻来的幼苗，经过十年悉心栽培，方才成长到如此规模！” 高德金在旁看出方小宝心有惊奇，补充道：“红丹果生长在海外孤岛，肉质鲜美，极具美容效果，最受帝都名媛欢迎！” 用他的话来说，此果稀少，生长周期缓慢，人工很难培育。在市面上，一粒红丹果就要价值一百金元，并且极难购买到。 “我家小姐最喜欢吃红丹果！” 话到最后，高德金说出这么一句。方小宝询问红丹果形状过后，面有恍悟。他两次面见高家大小姐，都见到对方剥水果。当时不以为意，如今印证高德金所说过后，这才知道高家大小姐剥的水果，正是红丹果。 一粒价值百金。他所见高玥面前都是成盘摆放，并且自己不吃，剥给宠物大猫享用。 大家族就是大家族，土豪气十足啊！ 方小宝感叹万千。同时对那位高家大小姐鄙视到极点，对方喂猫的食物，一粒就能让千名流民饱餐好几顿，真是败家女! “人挪活，树挪死！这红丹果树更是娇贵，只要动了根绝难成活！” 韦爵士望向方小宝，颇有不舍说：“方兄弟，你若买下农庄，这两棵红丹果树也是无偿奉送……来日如果开花挂枝，你绝对赚大发了！” “话是不错……但爵士大人，咱们心里都清楚，这红丹果树生长极为缓慢，就算再有三四个十年，怕也难开花结果！”高德金在旁笑呵呵说道。 “嗯，这是实情！”韦爵士点头。同时望向高德金的眼神，透出古怪。 旁人不清楚，高德金心里一本帐。前两天他就跟这位爵士大人接触过，双方达成默契，只要能按照报价售出农庄，对方会跟一笔不菲的佣金。 如今他改变态度，对方也是老鸟，当然觉察到其中微妙。 有些话，不用摆在台面上说出。大家心里有数就行。 介绍完红丹果树。农庄大致情况，已经让方小宝这位买主基本掌握。剩下来，就看他有没有购买意愿？ 有！ 当然有！ 撇开其他不谈，光是这两棵红丹果树，在方小宝眼中，简直就是挂满金粑粑的摇钱树。 心中迫切想要拿下农庄。表面上，方小宝却是不动声色，这招他跟张瘸子学的。买卖人一定要沉得住气，越看中的东西，越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还别说，这招挺管用。 韦爵士瞅他似乎不动心，有些急了，直接招呼来到别墅右侧。这里有个小水池，里面养了几十条混蹦乱跳的大鱼。 “方兄弟你看，这就是河渠养得青鳙和黄金鱼……青鳙鱼头最为鲜美，市场一条就要卖好几十金元……黄金鱼更是不得了，肉嫩无刺，价比黄金，贵族豪门设宴必备菜肴之一！” 用这位的话来说，农场果林短时间虽无效益，但河渠内两种高档鱼都到了收获期。只要方小宝购买农庄，光是鱼货就能赚回好几万金元。 看来这位爵士大人是真急了！ 方小宝望向高德金。后者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会心笑容。 “是时候谈价格了！” 方小宝知道高德金的意思。想了想，手指池内通体金黄不足三两重的黄金鱼，故作惊奇说：“这么小，能不能吃啊！” 韦爵士立刻反应过来，直接招呼手下，杀鱼待客。 “方兄弟，里面请……咱们边吃边聊！” 到了饭点。 韦爵士身为贵族，手下不仅有护卫，还有专用厨娘。进了别墅厅堂，没多久，热气腾腾的饭菜已经端上。 一份红烧鳙鱼头。用脸盆大的盘子盛放，色香味俱全， 一锅黄金鱼羹。浓浓的鱼汤呈奶白色，香味扑鼻。 配上几碟素菜。满满一大桌美味，让人看了食指大动。 “方兄弟！高主管！都是自己人，甭客气，快尝尝鲜！” 韦爵士热情非常。邀请方小宝高德金品尝美味。用他的话来说，现宰现杀现炖，鱼肉最鲜美不过。 方小宝也不客气。拿着勺子给自己来了满满一碗黄金鱼羹。 先尝了一口鱼汤。入口粘稠，浓香扑鼻，鲜味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好喝么？”韦爵士没有动筷。满脸笑容望向方小宝。 废话！ 价比黄金的鱼汤，能不好喝么！ 方小宝感觉自己舌头都要被鱼汤鲜美滋味融化了。顾不上回应，一口喝干，接着又来了一碗。 他的吃相无比难看，边吃还边咂嘴。也不知是不是染了‘好兄弟’阿鬼的坏毛病。 旁边两位，韦爵士依旧满脸笑容，眼神却闪过一抹鄙夷。在他看来，流民就是流民，不通礼仪，就算发了笔横财，始终上不了台面。高德金捂着嘴巴干咳了几声，有意提醒方小宝，吃相别那么难看。 毕竟是他带来的人，传出去的话，肯定遭人耻笑。 方小宝可不管这两位如何想，价比黄金的鱼鲜，不吃白不吃，能吃就多吃。 也就十来分钟。 满满一大碗黄金鱼羹，被方小宝一个人吃了精光。红烧鳙鱼头也不例外，只剩骨刺残汤。 “味道真不错！” 摸了摸鼓胀的肚子。方小宝露出满足的表情。这一顿可以说是他长这么大，吃得最香、最好、也是最贵的一餐。 “方兄弟，你看……” 韦爵士一直没吭声。直等方小宝吃饱喝足，这才开口，话说半句留半句，投来期盼目光，用意再明显不过。 “嗯，爵士大人的农庄不错，兄弟我很有兴趣！” 方小宝翘着二郎腿，捡起桌上一根鱼刺，边剔牙，边给出中肯评价。 这就好！ 韦爵士听了精神一震。他这顿饭算是花了大本钱，光是一盆黄金鱼羹就要价值百金，如果面前这小子不满意，岂不白搭进去，打水漂了！ “方兄弟的意思……是打算购买农庄？”小心起见。韦爵士再次确认。 “当然！” 方小宝斜睨望向这老货，笑嘻嘻又说了一句：“前提是，价钱一定要合理！” “价钱嘛……” 韦爵士拉长语调，目光瞅向高德金。后者恰到好处撇过脸，装作没看见。 好你个高德金，说好的事现在反悔！ 韦爵士恨得牙痒痒。高德金之前表现，以及现在装糊涂的架势，心意已经很明显，不会帮自己抬高价格。 没办法，只能跟这二流子商谈！ 韦爵士想了想，打定主意，直接伸出五根手指：“五十万金元！不二价！” 这老货够不要脸，四十八万涨到五十万……直奔爷的奖金而来啊！ 方小宝听了直翻眼。二话没说，直接站起身，招呼高德金走人。 韦爵士见后立刻慌了神，连忙说：“方兄弟，如果你嫌价高，咱们可以坐下慢慢商谈……别急着走啊！” “爵士大人！” 方小宝顿住脚步，转身冲着这位行了个标准贵族礼，语气不悦道：“做买卖讲究公道无欺……爵士大人若是没有出售农庄的诚意，兄弟继续留下来也没啥意思！” “诚意！老哥我够诚意！” 韦爵士满脸堆笑，过去拉着方小宝回到座位。过后，他也知道自己刚才报价高了，想了想，试探性说道：“四十七万金元！方兄弟，低于这个数……农庄我不可能卖的！” 还跟老子来这套！方小宝斜睨望向这老货，直接摸出一沓金票，‘啪’一声拍在桌上。 “四十万金元！爵士大人如果肯卖，办手续，钱拿走！” 他已经从高德金口中获知底价，此刻也不废话，单刀直入，态度坚决，“如果爵士大人不合意，就当兄弟今天没来这一趟！” 韦爵士显然没有心理准备。望了望桌上厚厚一沓的金票，又瞅了瞅高德金，脸色阴晴不定，很是难看。 “老高，你真够意思！” 半响，韦爵士像是回过神，先冲高德金点点头，说出这句话。 高德金明白他的意思，怨怪自己泄了农庄底价。 “爵士大人，小宝是我好兄弟，且有十足购买诚意……你知道的，我很为难！” 高德金不愿轻易得罪一名贵族，语气婉转表明自己难处。过后，冲着韦爵士语气诚恳又说：“您缺少资金周转，小宝恰好有这笔钱，多了也给不起，差不多的话……您就当给我一个面子，卖给他算了！” 韦爵士听后，阴沉脸色好看了些。论身份，他是贵族，高德金只是平民。但对方任职帝都大商家四海商行，并且马上就要升任粮贸行主管，权限极大。自家生意日后免不了要跟对方打交道。 因此，今日卖给高德金一个面子，将来或许能从对方那里找回损失。 “好！” 想通后，韦爵士冲着高德金点点头，旋即目光望向方小宝，沉声说：“四十万金元！这座农庄我卖你，不过……”话到这里，他手指门外，给出最后条件，“农庄里面所有一切都可以无偿赠给，但外面两棵红丹果树，我必须带走！” 这怎么行！ 方小宝直摇头。获知红丹果蕴藏的巨大商机，可以说，整座农庄最让他动心的就是外面的两棵红丹果树。如今韦爵士提出要带走，当然不肯答应。 “树挪死！爵士大人，你带走红丹果树也栽不活，何必如此？”高德金在旁相劝。 “老高，你不懂！” 韦爵士满是油光的肥脸上，闪过一抹不舍，“这座农庄前前后后花了我将近六十万金元……特别是那两棵红丹果树，为了培育它们，我倾注大量心血，甚至连累矿场那边无人过问，导致井下崩塌，死了几百号人，资金链彻底断绝！” 说出前因后果。这位的心意很坚决，四十万金元可以买下农庄，但是两棵倾注心血的红丹果树必须带走。哪怕栽种不活，让人雕琢成玩品摆放家中，当做纪念也好。 方小宝擅于察言观色。瞅这老货态度坚决，若是继续纠缠，搞不好一拍两散。 他知道，对方心里有气，根源还是自己杀价太狠。想了想，说出一句：“爵士大人，咱们都是爽快人，您若出价高，兄弟买不起……这样吧，您再给个底价，就这两棵红丹果树，多少钱？” 此刻的方小宝，脸上嬉笑不见，不论语气还是神态，充满真诚。 如他所想，韦爵士之所以态度坚决，要带走两棵红丹果树，最大原因就是心中有气，恨高德金泄了自己底价。如今见到方小宝满脸真诚，提出加价购买红丹果树，这位颜面保存，气消了，也好说话了。 “方兄弟实在，本人也不讲虚的，两棵红丹果树就作价四万金元，如何？” 方小宝听后暗自点头。这价钱还算中规中矩，在他承受范围内。 “算上农庄，一共四十四万金元……爵士大人，四十四这个数字不好，兄弟也不还价多少，总共给你四十三万八千八百八十八金元，大家都图个好彩头，您看如何？”方小宝面带笑容说。 韦爵士重重点头：“成交！” 第三十八章 天生战者 双方各退一步，终于达成共识。 钱有现成的。按照方小宝想法，即刻着手买卖手续。这也符合韦爵士的心意，对他而言，农庄早一天脱手，少一分亏损。 地契、奴隶卖身契，全部拿来。高德金做中间人，起草转让协议。 也就半个小时。 所有手续办妥。方小宝拿到农场地契和奴隶卖身契。韦爵士收钱。 “方兄弟，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这家农场的主人！” 买卖谈成。韦爵士心情很高兴，派手下收拾一些私人物品，随后便开始准备交接手续。 交接很简单。农场现有一切全归方小宝所有。建筑物农作物和果林等固定财产，无需清点。一百二十八名北领奴隶，将会有专人带过来。另外还有四头黑獒，马车若干，都会全部交给方小宝这位新主人。 “北领蛮子桀骜难驯！方兄弟，在我的人撤走后，你要立刻派驻人手接替，以防生乱！”韦爵士叮嘱。 这方面不成问题。方小宝早有安排，随后跟高德金低语几句。后者随即起身离去。 在高德金走后。厅堂只剩方小宝和韦爵士，以及对方几名护卫。 “方兄弟，这件东西你收好。” 韦爵士又拿出一串铜铃，交给方小宝。按照这位所说，铜铃是驯兽师制作，专门用来驯化黑獒。 “我那四头黑獒性情凶猛，但灵智极高，打小经过严格训练，能通过固定手势接受命令，分辨敌我！” 趁着还有时间，韦爵士传授方小宝控制黑獒的方法。很简单，在他走后，方小宝只需手持铜铃，亲自喂养半月，便可让黑獒心生好感，重新认主。 剩下的，就是几个简单手势。需要黑獒执行命令，直接用手势下达即可。 黑獒是星兽。凶猛厉害程度丝毫不逊色战者。有四头黑獒护卫，农庄虽大，却也足以防范宵小不轨之徒。 方小宝大感兴趣。认真学习起来。 约莫一个小时候。 他已经掌握控制黑獒的方法。同时，韦爵士手下的人，带来所有北领奴隶。 走出门外。入眼望去，十几名护卫手持皮鞭，吆喝叫骂，驱赶一群奴隶蹒跚走来。这些奴隶有男有女，个个戴着脚镣，衣衫破烂。他们看去跟普通人没两样，只是身材要高大许多。 还有就是这些北领奴隶，不分男女，面部都纹有刺青，显得格外古怪。 除了护卫和奴隶，还有两头黑獒，尾随而来。它们体型同别墅外的同伴一模一样，都有小牛犊子般大，看去很是凶猛威武。 嗷嗷…… 口中发出类似狼吼声。两头黑獒直窜而来，先是跟同伴汇合，相互嗅闻磨蹭片刻，转而来到韦爵士身前，摇头摆尾，一副讨好的样子。 但是，这四头黑獒暗绿色的眸子，不经意瞅向站在韦爵士身旁的方小宝，流露出人性化警惕的眼神。 “方兄弟，你可以先试试手！”韦爵士笑着说。 方小宝立刻摸出铜铃，冲着四头黑獒摇了几下。说来也怪，伴随清脆铃声响起，原本对方小宝抱有警惕敌意的黑獒，立刻发生极大转变。一个个望向方小宝的眼神趋向柔和，甚至开始冲他摇尾巴示好。 果然有效！ 方小宝小孩天性，见后喜不自胜。想了想，他转头冲着韦爵士问道：“爵士大人，你这四头黑獒有母的么？有没到繁殖期？” 黑獒凶猛，价值不算，市场极难购买到。如能大量繁殖，那对农庄来说，意义重大。 “它们一公一母，两对！” 韦爵士笑着说。四头黑獒都是成对，符合方小宝心意。只不过，黑獒属于星兽，星兽成长期远胜普通动物。就拿这四头黑獒来说，虽然已经养了七八年，但还处于幼生期。若想达到成年繁殖期，至少还要十来年。 “这跟人的成长周期差不多啊！” 方小宝面露惊奇。但他心中却是喜不自胜。四头黑獒成对就好，至于生长期缓慢……这对他而言，不成问题。 “全部蹲下！” “双手抱头！都给老子老实点！” 很快，护卫们驱赶奴隶来到。在别墅外面，排成三队，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稍有不停指令动作缓慢者，立刻遭到皮鞭劈头盖脸抽来。 方小宝看在眼中，心中暗叹，在如今这个世道，流民处于最底层，但相比起没有尊严、没有自由的奴隶，日子还是要好过不少。 他的观察很敏锐，瞅见不少北领奴隶虽挨了皮鞭，仍旧僵着脖子，满脸桀骜怨恨。 直到韦爵士一个手势做出，身前四头黑獒直窜过去，分别蹲守在奴隶队伍四周，口中发出低沉吼叫声。这时，桀骜难驯的北领奴隶方才面露惧色，再也不敢做出反抗举动。 黑獒很管用，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帮手！ 方小宝暗自点头。心中已经做出一个决定，等到正式接管农庄，立刻着手培养这四头黑獒。 随后，当他目光望向那帮北领奴隶，眉头不自觉皱起。 这些奴隶是具体干活的人，必须跟主子齐心，才能搞好农庄。韦爵士采用强势压迫的手段，虽然逼得这帮北领奴隶不得不卖命干活，但在方小宝看来，收效并不好。 或许，这也是农庄经营不善，导致亏损的主要原因。 想要扭转这一形势，必须让这帮北领奴隶心甘情愿替自己卖命。这是方小宝此刻想法。 “小宝！” 在方小宝若有所思的时候。远处，一辆敞篷马车疾驰而来。车上有四人，除了先前离去的高德金，还有张龙赵虎，以及一名身材格外魁梧高大的汉子。 领取奖金，开农庄，聘请护卫。这都是方小宝既定计划。 前几日，在拜访高德金过后，方小宝又去找了张龙赵虎这两位战者大哥。在他的计划中，农庄购买后，护卫力量一定要跟上。并且，聘请的护卫一定要稳妥可靠。 这方面，当然要拜托张龙赵虎帮忙。 原本属意最佳人选，当然是有交情的张龙赵虎。只不过，这两位不日就要投身军旅，没办法答应方小宝委托的差事。 不过，他们都做出保证，在临走之前，绝对替方小宝物色一帮忠诚可靠的护卫。 “龙哥！虎哥！” 见到张龙赵虎，方小宝很高兴，连忙迎了上去。 马车停住。张龙赵虎等人下来，瞅见方小宝，也是满脸笑容。 “小宝，这地方……” 张龙开口。沿途瞅见农庄美景，这位正准备夸赞几句。谁料，他刚说一半，随行而来的汉子已经开始抱怨起来。 “这啥鬼地方，鸟不生蛋，一点都不好玩！” 方小宝目光不自觉望去。随后，倒吸一口凉气。 先前他没看清楚，此刻面对面，瞅见这随行而来的汉子，身高将近两米，穿着紧身背心，肌肉贲张，透着难以形容的爆炸性力量。 身材不说。这位屁股后面还挂着两个大铁锤。一个足有车轱辘大小，怕不有七八百斤重。 “好家伙！” 方小宝敢肯定，这汉子跟张龙赵虎一样，绝对是战者。 望向不远处，拉车的骏马尥蹶子，喘着粗气。方小宝投去同情的目光。 也幸亏这匹马被韦爵士养得彪壮，否则，还真不容易载着这大块头来山顶。 “阿彪，不许胡说！” 张龙脸色一沉。顿时，那汉子撇了撇嘴，不敢吭声。 方小宝习惯察言观色，瞅见这汉子被张龙喝斥后，满脸委屈像小孩，心里感到很惊奇。 “龙哥，这位是……”他望向张龙。 张龙一把拉来那汉子，介绍说：“这是我兄弟，张彪！” “阿彪可不一般！” 赵虎拍了拍那汉子的肩膀，哈哈笑道：“他可是一位天生战者！” 第三十九章 一人获罪，十人连诛！ 战血药剂，父辈薪火相传。 这是成为战者两大途径。 还有一种就是血脉传承。只不过历经数百年，战者这一特殊禀赋几乎已经完全丧失。 凡事都有特例。 张彪就是战者中的异类。生下来体内就有一缕玄气本源，年岁稍长，无需任何外力，顺利成为战者一员。 这类仍旧拥有血脉传承禀赋的战者，被称为天生战者。他们拥有强大天赋，实力会伴随自身成长不断提升，几乎没有瓶颈阻滞。 可以说，天生战者，天赋战斗异禀，只要诞生，个个都是千万中难得一见的强者。 张彪虽然幸运，拥有强横战者天赋，但也有缺陷所在。他的智力很低，只相当于八岁孩童。 其中原因，方小宝从张龙口中获知，其弟张彪是个难产儿，其母因此亡故。或许因为在母体窒息太久，张彪出生就表现出迥异于正常婴儿的病症。长大后，病症具体表现，就是智力低下。 父母双亡。张龙这个长兄将他拉扯大，传授各种战者斗技。说来也怪，张彪智力虽如孩童，却一点不影响他天生战者的强大禀赋。不论任何战斗技巧，一学就会，并能举一反三，灵活运用。 “阿彪虽然驽钝，但实力极强！”张龙说出此话，望向自己兄弟的眼神，充满溺爱关怀。 “是啊，虽然都是三星武者，阿彪天生神力，战斗技巧过人，就算我和阿龙联手都打不过他！”赵虎在旁补充。一语道明张彪的实力深浅。 这么强！ 方小宝一惊。随后望向旁边愣头愣脑的大家伙，满脸喜色。 他需要护卫力量。张龙带着兄弟张彪过来，意思很明显，就是给他当贴身护卫。 实际情况如方小宝猜测。 “小宝，我们明天就要离开帝都，前往北疆边境……阿彪是我兄弟，虽有过人勇武，却缺少自理能力！” 张龙望向方小宝，沉声说：“你是我信得过的好兄弟，我将阿彪托付给你，你照顾他生活，他可以当你贴身护卫！” “好！” 方小宝明白张龙的意思，点头答应。过后，他快步来到张彪面前，伸手去拍对方肩膀，谁料够不着，只拍到胳膊弯。 “彪哥，你以后就跟兄弟一起混，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方小宝踮着脚，方才搭上张彪肩膀，笑嘻嘻说。 “让我跟你混？” 张彪微微俯下身子，睁大眼睛望向面前这个‘小不点’，挠了挠脑袋，问出一句让方小宝哭笑不得的话：“我很能吃的……小家伙，你有钱让我吃饱吗？” “饭菜酒肉，管够！”方小宝忍着笑意。 张彪听后还算满意，歪着脑袋想了想，又说：“哥让我来保护你……这也算是任务，除了吃喝外，你还要给工钱！” “你要多少？”方小宝饶有兴趣反问。 “我要……” 张彪的确像心智不成熟的孩童，挠了挠脑袋，似乎没想好这个问题，开始掰起手指算了起来。 最终，他给出工钱数目，“五十个铜子儿！少半个我都不干！” 一名三星战者，随随便便接趟任务，酬劳也有上万金元。 方小宝瞅见张彪报出数目后，搓手搓脚，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样，忍不住想笑。 “加一百倍！每月五千个铜子儿，如果少发半个，彪哥你立马撂桃子走人！” 他也是少年心性。半开玩笑半调侃，直接给了张彪一剂猛烈的强心针。 张彪听后，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偏着脑袋满脸惊骇。足足半响，他方才扭过头，手指方小宝冲着张龙大喊：“哥，这小孩疯了，竟然给我每月五千铜子儿的工钱！” “管你吃喝就行，工钱一分都不准要！” 张龙板着脸训斥。但嘴角却是禁不住露出笑意。 “阿彪，从今天开始，你要听小宝指挥……他的话就代表哥，你如果敢违背，等哥从北疆回来，罚你关小黑屋一个月！” 张龙郑重其事叮嘱。长兄威严，张彪这个大块头唯命是从，喏喏直点头。 “龙哥，彪哥在我这儿你尽管放心，我可以保证，只要我有一口肉吃，绝不会让他啃骨头！” 在张龙交代张彪的时候，方小宝也给出承诺。认识这么久，关于张龙情况也有所了解，三十多岁没成家，估计全是为了照顾这个智力有问题的兄弟。 如今张龙将自己亲弟弟交托给方小宝，显而易见，在他心目中方小宝是个值得信赖的朋友。故而，方小宝也不能让对方失望。郑重其事给出承诺。 “好。”张龙重重点头。望向方小宝的眼神，充满感激。 贴身护卫有了。农庄外围还需要人手看管。这方面没有问题，张龙赵虎的朋友，帝都一家佣兵团团长，已经答应派出一支小队，明天进驻农庄。 小队十人编制。酬劳不算高，友情价格，每月一万金元。 “龙哥虎哥，多谢！” 方小宝这声谢发自内心。若没有他们帮忙，凭自己在帝都人生地不熟，睁眼一抹黑，想在短时间内找到合意的护卫力量，还真不太容易办到。 “方兄弟，你的人既然来到，老哥就先撤了！” 韦爵士带着一帮护卫走来。农庄转让手续已经全部结束。他的一些私人物品也收拾好。现如今，已经没有继续留下的意义。 “爵士大人，慢走不送！”方小宝拱拱手。他巴不得这老货快点走，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自己真正成为这座山庄的主人。 韦爵士带走所有护卫，勤杂人员，很快离开。 “小宝，农庄这么大，除了护卫还需要几个打下手的，我先回去一趟，替你把人招齐！” 高德金行事很周到。在征得方小宝同意后，立刻乘坐马车返回城区。原地，除了方小宝张龙赵虎，还有新加入的贴身护卫张彪，就是一帮北领奴隶。 农庄换了新主人！ 这帮北领奴隶不是瞎子，听见方小宝等人谈话，还有原主人韦爵士离开，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是缺少皮鞭威慑，还是瞅见方小宝这个新主人，年纪小，威信不够。有些家伙开始不老实，蹲在地上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农庄刚到手，绝不能乱，必须先镇住这帮家伙！ 方小宝看在眼里，没有指挥四头黑獒发飙。当然，他刚接手，还没跟黑獒混熟，难以指挥如意。 想了想，他直接朝着张龙，使了个眼色。后者是聪明人，立刻领会。 “阿彪！” 张龙也没出手。而是吩咐自己兄弟张彪，露一手给方小宝瞧瞧。 “好嘞！” 却见张彪反手从身后摸出两把大铁锤，高高举起，口中发出怒吼咆哮。 轰！ 两个车轱辘大小的铁锤，凌空相撞，爆发出炸雷般声响。方小宝站在近处，被铁锤撞击声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好家伙！ 赶忙捂住耳朵。方小宝目光望去，此刻的张彪一扫先前傻愣，双锤在手，威风凛凛，恍若战神重生。 嘭！ 左手锤直轰地面。砸出一个半米方圆的深坑。旋即，在方小宝眼中，张彪一个大转身，动作迅猛，右手锤脱离飞出，直轰耸立不远处的假山。 一声巨响。 两人高的假山，在铁锤轰击下，顷刻碎裂坍塌。飞石迸射，威势不可挡。 好猛！ 方小宝惊得张大嘴巴合不拢。同样，场上一帮北领奴隶，也被张彪勇猛震慑，个个面露惊惧。 “小宝，我很厉害吧！” 露了一手过后。张彪收势，跑去捡起铁锤，随后笑嘻嘻来到方小宝面前，满脸得意。 回过神。方小宝直接竖起拇指大赞：“彪哥，锵锵的！” 这是黑土城一句土话，形容不止厉害，简直厉害没边了。 张彪的实力毋庸置疑。出手就起到震慑作用。 望向蹲在地上一帮北领奴隶，方小宝趁热打铁，清了清嗓子，大声说：“我是这家农场的新主人，姓方，名小宝……” 简单介绍一下自己。过后，方小宝直接话指重点：“我行事作风跟那位爵士大人截然不同，在我的农庄，没有奴隶，只有工人……有功赏，有过罚。做得好的人，天天有酒有肉。表现出众者，我承诺三五年内还他自由！” 此话一出。蹲在场下的北领奴隶，顿时惊住了。一个个冲着方小宝投来不敢置信的眼神。 “当着我两位老哥的面，我方小宝可以发誓，说过的话，一定算数！” 再次重申。过后，方小宝故作眼神狠厉，望向一名名北领奴隶：“但若你们之中有人胆敢心怀不轨，做出有损农庄侵害我方小宝利益的事情，哼，到那时别怪我心狠，一人获罪，十人连诛！” 话到这里，他手指不远处满地碎石，“这座假山就是你们的下场！” 第四十章章 新主人 奴隶是商品。身家性命归属主人所有，即便打杀了，也不会有任何后果。 此为古朝律法规定。 在张彪展现实力，方小宝疾言厉色警告下。一帮北领奴隶全都面露惧色，乖巧蹲在地上，不敢再有逾越举动。 威慑效果已经收到。 方小宝很满意。随后，他亲自动手，替在场北领奴隶打开脚镣。 “老子要干活的人，这玩意儿……留着碍事！” 方小宝不怕奴隶逃跑。就在刚才，他已将惩罚规矩说得很清楚，一人逃跑，十人连坐。 重奖重罚，恩威并施，严立规矩！ 此十二字御下箴言，方小宝从书上看见过，此刻拿来对付这帮蛮人奴隶，颇具效果。 新主人亲手解镣。 很显然，方小宝这一举动，大出蛮人奴隶意料。每日吃不饱，穿不暖，拖着沉重脚镣干活。可以想象，他们日子难熬，苦不堪言。 除掉桎梏。虽不能获得自由，但不论身体还是心理，或多或少都感受到些许自由气息。 蛮人如其名，性格野蛮，桀骜难驯。但并非不同情理，或者说不知好歹。 不少蛮人奴隶，在脚镣被解开后，冲着方小宝行出抚胸礼。 “这是蛮人表达内心感激的礼节！” 后方，张龙见识多广，给赵虎还有自家兄弟张彪介绍。 “阿龙，你说小宝对这些蛮人奴隶这么好干嘛？也不知咋想的！”赵虎摇了摇头。对于方小宝的行为举动，颇感到费解。 张龙沉吟了一下，缓缓说：“用人之道，武力驱使为下下招，强势压迫也不可取，唯有恩威并施，让人心甘情愿卖命，方为上上之策！” “这么说，咱们这位小兄弟还深谙用人之道？”赵虎听后满脸惊奇。 张龙笑而不语。相处以来，他早就发现这位小兄弟很不简单，看似狡猾，却不乏真性情。出生市井，却无小混混狭隘眼界。 最关键，他临危不乱，能够沉着应对。这方面从馒头山遭遇狼群，足以见证。 有好运气，有真性情，懂得用人之道，通晓营商策略。在张龙看来，这位小兄弟来日绝非池中之物。也正因为如此，他临走之前，将自己唯一的亲弟弟交托给对方照顾。 换做旁人，张龙不放心，也不情愿。 花了半个小时。方小宝才解开所有奴隶脚镣。随后，他大声宣布，今天所有蛮人奴隶放半天假，回去营房洗把澡，好好休息。 “晚上加餐，有酒有肉……嗯，就算我这个新主人，接手农庄给你们的第一次福利！” ………………………………………… 夜。 月光洒下，笼罩整个山头，如镀一层银霜。 篝火点燃。四口大铁锅架起。 两口锅内装满肉食，配上番薯菜叶，在熊熊柴火炖烧下，浓汤翻滚，发出‘咕咕’响声。诱人肉香味弥漫而出。 剩下两口锅，蒸煮馒头。足有三四个厨娘在旁忙碌，烹饪美食。 四周。一名名蛮人奴隶手拿碗筷，习惯性蹲在地上。嗅闻飘来的肉香，还有馒头散出的面香，都是两眼冒光，一副馋涎欲滴的模样。 新主人很好！ 说话算话。放了他们半天假不说，晚上还加餐。每人二两酒，三两肉。馒头管饱。 这对蛮人奴隶来说，不敢想象。要知道，他们平日一天只有两餐糠馍苦水。别说吃好，想吃饱都是不可能。 如今换了新主人，第一顿加餐就有酒有肉，馒头管够。这福利待遇……简直没得说了。 不止他们，红丹果树下面，四头黑獒今晚也加餐。 四大脸盆半生不熟的肉骨头。黑獒们大快朵颐，吃得无比痛快，撒欢摇尾巴。 外面改善伙食。别墅里面，同样摆满一桌美味佳肴。 农庄有存货。酒肉粮食等生活用品加在一起，要值近万金元。前主人韦爵士半点没取，全部留了下来。 下午。 在高德金带人过来，配合方小宝清点过后，估算了一下，农庄现有粮食肉食，足够半月消耗。 当然，这是在苛待蛮人奴隶的情况下。如果算上一百多号蛮人奴隶，粮食不提，肉类也只够一顿。 方小宝说过加餐，当然不能食言，大手一挥，所有肉食全部拿出。还有库存小麦精粮，扛了十几袋，全部用来晚上加餐。 高德金办事很有效率。返回城区一趟，短短三四个小时，就给方小宝招满打杂所需人手。 四个厨娘。负责农庄所有人员吃喝问题，外加清扫卫生。三名杂工，专职处理农庄琐碎杂活。还有一名管事，负责传达方小宝这位农庄主人的指令，以及外出采购等事务。 厨娘杂工，都是高德金现招的。身份流民，管吃管住，月薪二十银钱。 至于管事，属于比较重要的职位。临时招人找不到合意的。因此，高德金安排自己老婆娘家侄子，临时过来帮忙。 待方小宝上手后，熟悉农庄大小事务，再行聘请合意人选。 还别说，有老高帮忙，让方小宝省心省力。 至于护卫，贴身的有了，张龙的亲弟弟，头脑简单如孩童，武力强悍似暴徒的张彪。 负责农庄外围安保的普通护卫，明天清晨才能过来。为了避免交接当晚发生不测情况，因此，张龙赵虎都留了下来。 他们明天就要启程赶往北疆边境。今晚不回家，留在农庄。 这份情谊不简单。 为了表达感谢，方小宝从别墅侧边水池捞了好几条青鳙，还有价比黄金的黄金鱼，配上肉食蔬菜，交给厨娘精心烹饪，招待客人。 好酒好菜。众人围桌而坐，大快朵颐。 方小宝，高德金，张龙张彪赵虎，外加高德金的妻侄李荣东。一共六个人。但满大桌菜肴，却是足够二十人吃喝。 原本以为有些浪费，但为感谢两位战者大哥，还有合作伙伴高德金，也不算什么。 谁料，在张彪动筷过后。方小宝发觉自己今晚准备的菜，不但一点不浪费，反而还有些不够吃。 一条七八斤重的红烧大青鳙，被张彪整盘端过去，短短两分钟后，连汤吃光，鱼刺都不剩。 若非见识过‘好兄弟’阿鬼的吃相，方小宝简直惊得掉下巴。 “阿彪，少吃点！”张龙有些尴尬。对于自己亲弟弟的惊人食量，他心里最清楚。 “哥，不说管吃管喝管够么！”张彪又端了一盆红烧肉过去，边吃嘴里边嘟囔。 张龙听后无语。还是方小宝，此刻表现很大方：“吃！彪哥你敞开肚子吃，兄弟保证，日后顿顿管饱吃好！” “小宝，你这人虽然生得不咋样，心地还不错，彪哥喜欢！” 张彪冲着方小宝竖起拇指，大生好感。 生得不咋样？估计应该说方小宝长得又瘦又矮。对于这位‘饭桶大哥’的独特褒奖之词，方小宝哭笑不得，只能转移话题，顺便让厨娘添菜。 一顿饭过后。 就算方小宝生性大方，也是肉疼不已。原因很简单，别墅旁的水池里面所剩青鳙和黄金鱼，价值好几千金元，竟然被一顿吃光。 饭桶啊！ 瞅见吃饱喝足翘着腿剔牙的张彪，方小宝心里开始寻思，明天得派人去市场采购些低档肉食回来，活鱼这类高档货，还是尽量少提供。原因很简单，就算他现在身上还有几万金元，也架不住这位饭桶大哥胡吃海喝啊！ 晚饭结束。厨娘奉上刚泡好的热茶。众人坐在沙发上闲聊。 张龙赵虎明天就要启程，离开帝都前往北疆边境。一些具体事宜，需要商榷。 高德金和方小宝坐在一起。 “小宝，我刚才翻看了一下账目……说句实话，这农庄没我们想象中那么好做！” 高德金身为四海商行主管高层，当然有过人之处。他对经营方面很老道，适才翻看了一下账本，已对农庄财务状况有大致了解。 农庄占地将近三百亩，除掉果林河渠，栽种有两百亩麦田。小麦一年两季，亩产约莫六百斤，年产值二十四万斤。按照市场最高收购价，每万斤小麦八百金元，总产值约莫两万金元左右。 这是目前为止，农庄唯一稳定的收益！ 然而在支出方面，甜水浇灌，活鱼喂养，人员开销等等，加在一起，每月需要将近一万五千金元。 开支远大于收益。 “小宝，这座农场还是有潜力的，麦田方面有所局限，想要扭转盈亏很难……能否赚钱，关键取决果林和渔产这两个方面！” 这是高德金给出的最后总结。 方小宝听后点点头。心中开始盘算，一个月开销将近一万五千金元，以他现在身上所剩的钱，也就够支撑农庄正常运转三个月。 换句话来说，三个月后，资金链断绝。除非有人肯注资，否则绝对经营不下去。 因此，三个月内必须出效益！ 麦田方面，小麦刚播种没多久，至少四五个月才能收获。想要出收益，正如高德金所说，必须从果林渔产这两个方面着手。 然而，如果想要在短时间内获得一笔大收益……方小宝想到这里，不自觉扭头朝窗外望去。 此刻已过晚上八点。 夜色深沉，柔和月光洒下。种植在别墅外的两棵红丹果树，树影婆娑，枝叶随风摆动，不时发出‘沙沙’响声。 看在眼中，方小宝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笑容。 第四十一章 叔我不缺钱! 凌晨五点半。 天刚蒙蒙亮。一支护卫小队来到，进驻农庄。 张龙的朋友很靠谱。派出人手虽不是战者，但个个都是经验老道的职业佣兵。 按照张龙所说，帝都治安良好，有这支佣兵护卫小队，已经足够保障农场外围安全。 交接过后。护卫小队显出良好职业素养，立马进入角色，轮岗值守。 有了他们，外加高德金聘请的杂工。基本上，农场人员架构已经初步形成。 功成身退。 张龙赵虎告辞离去。他们在今早就要启程，赶往北疆边境，投身军旅。临别前，张龙拉着自己兄弟张彪的手，淳淳叮嘱，让对方一定要听从方小宝安排，莫要惹祸生事。 “我听小宝的话，他让我向东，我绝不向西！” 张彪很懂事的做出保证。两米高的大个子，此刻望向自己兄长的眼神，依恋不舍，像个孩子。 “乖！” 张龙拍了拍自己兄弟肩膀。眸中不自觉闪过一抹黯然。北疆边境凶险，即便他是战者，也难确保自身一定安全。 如果运气不好，或许……这将是他跟弟弟最后一面。 方小宝人小鬼灵，看出张龙心思，在旁笑着说：“龙哥虎哥，你们只管安心前去，家里若有事通知一声就行，只要兄弟能帮上忙，绝对义不容辞！” 话到这里，他冲着两位战者大哥深深一礼：“兄弟在此预祝两位老哥马到功成，凯旋而归！” 毋庸置疑。他这番话冲淡现场离别伤感气氛，也化解张龙赵虎后顾之忧。 “好兄弟！” 张龙赵虎互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转身离去。 在他们走后，高德金也要返回城区。就在这两天，他就要前往粮贸行上任，需要提前做准备。 “小宝，农庄的琐碎杂事，你尽管吩咐荣东去办……但要记住老哥一句话，力不到不为财，某些发展大方向，还需你亲自把控才行！” 高德金是老鸟。有些话点到为止，没有多说。 “老高，你就放心吧！” 方小宝凑近过去，贼兮兮说：“我会好好干，不用三个月，绝对能让农庄出第一批收益……至于老哥你，得抓紧搞定粮贸行那边！” 按照他的意思，好哥俩一个抓生产，一个搞销路，各有分工。 有自信！ 这是高德金最看重方小宝的地方。听后脸上露出满意笑容。 在高德金走后，农庄大门外，除了几名新驻守的护卫，就只剩方小宝、张彪还有李荣东。 李荣东就是高德金的内侄，一个看去样貌老成的年轻人。论岁数，他要比方小宝大不少。论辈分，却要喊方小宝一声‘叔’。 “走着，咱们去麦田那边转转！” 记住高德金一句话，力不到不为财。在农庄买下，自己当家做主头一天，方小宝当然要亲自视察一下，手下北领奴隶干活情况。 敞篷马车现成的，都是前任主人韦爵士所留。 马夫还没聘请。李荣东这位农庄临时管事，开始充当马夫角色，驾驭马车沿路驰骋而去。 不得不说，农庄前主人韦爵士，在内部建设方面，花费不少精力财力。山脚底下，沿着果林区域，修出一条宽阔道路。 碎石子铺砌，夯实平整。马车行驶在上面，丝毫不感觉颠簸。方小宝坐在马车上，抬头望去。太阳初升，估计在六点半左右。转而再望向麦田那边，早有奴隶忙碌干活。 嗯！ 方小宝满意的点点头。在农庄交接期间，管理人员没有到位的情况下，这帮北领奴隶能按时按点劳作，还算不错。 一路视察。马车来到农庄南面。在这里的山脚下，建有一排棚屋。 清一色树木搭建。棚屋看去很简陋，不用说，肯定是专供奴隶休息的地方。 “那个谁……就你，过来！” 马车停下。方小宝四下瞅了几眼，冲着不远处的麦田，一名正在农作的蛮人奴隶，招手大喊。 这蛮人奴隶约莫五十来岁，年纪比较大。此刻正在挑水浇灌麦苗。听见方小宝呼喊，连忙小跑了过来。 “大人！” 来到后。老蛮人奴隶冲着端坐马车翘着二郎腿的方小宝，抚胸一礼。 “你叫……”方小宝手指对方。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老蛮人应该是这帮北领奴隶的头儿，昨天韦爵士刻意介绍过，对方在蛮人奴隶内部很有威信，就是名字有些绕口，一时想不起来。 “伊利满！”老蛮人面露微笑，自报家门。 “对！伊利满！” 方小宝重复了对方名字。过后，询问起蛮人奴隶作息时间，以及生活方面一些情况。 早上五点，天不亮出工。午后两点吃头餐，然后继续农作，直到晚上八点收工，吃晚餐。至于伙食标准，每人定额每顿两个糠馍，很差！ 方小宝听后点点头。瞅见这名叫伊利满的老蛮人，衣不蔽体，瘦得两肋骨头一根根，数都能数清楚。可以想象，这帮蛮人奴隶之前生活很凄苦，饱受压榨剥削。 “韦爵士这老狗也忒不是东西，让人卖命干活……最起码你也要给个温饱啊！” 对于蛮人，方小宝并无恶感。相反，对于压榨这帮蛮人奴隶韦爵士，打心里鄙视。其中原因，或许出于自身经历，打小受尽别人欺凌，故而特别看不惯仗势欺人的家伙们。 既然农庄我做主，当有所改变，让这帮蛮人奴隶踏踏实实任劳任怨卖力干活！ 打定主意。方小宝扭头望向李荣东，直接开口吩咐：“荣东，给我记一下，从今天开始，农庄奴隶作息时间和伙食调整下……早上六点吃头餐，麦粥配馒头，要让他们吃饱好干活……午餐要吃好，配点肉食，人干活需要营养补充……午后休息一个半小时出工，晚上六点前收工，同时准备晚餐……” 一口气说出。李荣东在旁掏出纸笔，飞快记录。等到方小宝说完，这位同时记录完毕，抬起头的时候，满脸惊诧表情。 如果按照这位‘小叔叔’所说去办，一日三餐，其中两餐配有肉食，虽然分量不多，但伙食标准已经赶上帝都普通平民家庭。 “叔，这开支花费……恐怕要增加好几倍啊！”李荣东小心翼翼说。他身负使命而来，帮助这位小叔渡过接管农庄初期阶段，有责任提醒。 “这农庄是我做主，还是你做主啊！”方小宝一瞪眼。 “当然是您做主！”李荣东连忙闭上嘴巴。再也不敢多啰嗦。 旁边，那名叫伊利满的老蛮人，听见方小宝一系列改善自己和伙伴生活条件的安排，内心激动，连话都说不出。 “还有!” 既然要收买人心。方小宝一不做二不休，彻底到位。 “把那边棚屋被我拆了，去城区找一帮泥水匠过来，加班加点，务必在三天内，给我盖一排新营房！” 奴隶居住需要改善。不止如此，方小宝还交代李荣东，去城区购买一批衣物，解决奴隶温暖问题。 “大人，多谢您的恩赐！” 在方小宝交代结束。伊利满也回过神，当即跪倒在地，双手平摊，行出蛮人最高礼节，借以表达心中感激之情。 “老伊啊！” 方小宝连忙走下马车，将对方扶了起来，并且换了个亲热称呼。殊不知，蛮人除了贵族，平民并无姓氏。他这声老伊若是被旁人听见，肯定会笑掉大牙。 伊利满当然不会取笑。此刻他对面前这个新主人，内心除了感激，再无其它。 “我说话是算数滴，你回去转告其他人，踏踏实实干活，做得好，我不会亏待你们！” 方小宝再次重申，给出保证。 “大人放心，我伊利满可以对着长生主发誓，只要大人经营农庄一天，我们的人绝不会给您带来任何麻烦！” 投桃报李。伊利满代表蛮人奴隶，做出承诺。 虽然不知道这位口中的‘长生主’是啥玩意儿，但从对方布满沟壑的脸庞，透出无比真诚。方小宝满意的笑了。 在伊利满兴高采烈离去后。李荣东拿着纸笔来到方小宝面前，小心翼翼说：“叔，按照你刚才的吩咐，建营房，购置衣物，还有一些必须生活品……采购齐全的话，恐怕要将近五千金元！” “嗯！” 方小宝点点头，从怀中摸出一沓金票，直接交给李荣东，土豪气十足的说：“叔我啥都缺，就是不缺钱！” 李荣东接过金票，垫量了一下，至少有一万金元。这位脸上神情没有改变，心里却在嘀咕，这位小叔如此花钱如流水，若是农庄不出效益，恐怕难以支撑多久！ 这不是李荣东该操得心。来之前，他的姑父高德金早有交代，方小宝怎么说，他怎么执行就是。 为了尽快落实，改善蛮人奴隶生活环境。在方小宝要求下，李荣东独自驾驭敞篷马车离去。 剩下方小宝，还有张彪站在田埂上。 “彪哥，咱回去吃早饭！” 方小宝招呼。只听张彪‘嗯’了一声，也不多说话，显得情绪有些低落。 方小宝当然知道，这位因为兄长张龙离去，一直闷闷不乐。 自己原本就是半大少年，因此对付这个‘大小孩’，方小宝有的是办法。 “彪哥，咱俩玩个游戏。”方小宝笑嘻嘻说。 “咋玩？”张彪听后，立刻来了兴趣。 “从这到山头，咱俩比赛，谁先跑回去，算谁赢……” “肯定是我赢！” 在方小宝还没说完比赛规则，只感觉一阵劲风刮过，面前的张彪已经开始起跑。等他反应过来，转眼望去，这‘大小孩’动作迅猛无比，宛若一匹狂奔的野马，眨眼间从田埂窜进山地果林，不见踪影。 知道你跑得快！也知道你准赢！但若你跑上山头，老子还在山脚……这样游戏有意思吗？ 方小宝无奈直摇头。过后，扯开嗓门大喊：“彪哥，你倒是有些比赛精神……等等我啊！” 第四十二章 母獒，高小姐！ 张彪，天生战者，勇猛强悍，智力却如小孩。 可以说，他是方小宝的保护者，反过来，方小宝兼顾照料这个‘大小孩’。 自己是半大少年，当然最了解‘大小孩’心态。随便找了几个乐子，没费多大劲，方小宝就让张彪忘记心中伤感，情绪恢复，咧嘴傻笑不停。 中午。 厨娘周姐做好饭菜。高德金请来四名厨娘，其中这位周姐手艺最好，面相也合乎方小宝心意，因此留在别墅，专职照顾他和张彪起居生活。 午餐没有昨晚那么丰盛。在方小宝提前打招呼下，周姐做了两荤两素，三菜一汤。 一份红烧肉，一份油炸火鸡腿。都是用脸盆大的盘子盛装。虽然没了鱼鲜，大肉伺候，伙食也很不错。 张彪吃得津津有味。用他的话来说，鱼太多刺，没有肉吃来痛快。 这就好！ 方小宝笑眯眯望向这位饭桶‘大小孩’。肉类虽然价值也不低，但相比鱼鲜还是便宜不少。以这位的食量，如果每天要求吃鱼鲜，说实话还真不好养。但是现在嘛……大肉管够，想吃多少都没问题。 一顿饭结束。 张彪摸着肚皮打饱嗝。脸上露出满足表情。他感觉自己跟着这位小宝兄弟，有吃有玩，日子过得很快活。 “彪哥，昨晚忙活一夜，趁中午有时间，你去楼上睡会吧！”方小宝笑眯眯望向张彪说。 “好！” 这提议不错。张彪正觉得有些困，二话没说，蹬蹬走上楼去。 随后，方小宝也打发厨娘周姐离开。偌大厅堂，只剩他一个人。 靠在松软的沙发上，抬头望向天花板，方小宝嘴角露出一抹满足笑意。 这就是他的家！在帝都的家！ 一栋装饰豪华的别墅。一座美景如画的农庄。曾几何时，他做梦都不敢想，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拥有如此庞大产业。 而现在，梦境成真，他不仅拥有整座农庄，在帝都初步站稳脚跟，日后还会凭借这座农庄，发家致富，出人头地，完成婆婆未了心愿。 “我会！我一定能做到！” 稚嫩的脸庞闪过一抹坚定。方小宝之所有能有如此自信，原因很简单，他有神器时空轮盘赋予的变态能力。 时间重置！ 这一技能暂时对自己发大财快速致富的计划，没有多大帮助。 剩下就是溯流之泉！ 想到这里，方小宝随手从衣服口袋里面，摸出一个小瓶。透明的玻璃瓶内，装有大半瓶泛着缤纷色彩的泉水。 溯流之泉，拥有让所有生命体快速生长的神奇能力。 扭头望向窗外。方小宝有自信，凭借积攒下来的溯流之泉，绝对能让外面两棵红丹果树，在短时间内飞速成长，开花结果。 但他不会这么做。最起码，不急着利用溯流之泉培植红丹果树！ 韦爵士经营农庄十来年，红丹果树连个鸟毛都没结出。换成他当主人，短短两天就有收成。这要是传出去，绝对会引来非议。 时空轮盘是自己最大隐秘。就算再亲近的人，也不能告知。 这是方小宝底线。为了确保自己隐秘不被别人发现，培植红丹果树必须暂缓。 只要有足够溯流之泉，想让外面两棵红丹果树什么时候开花结果，全凭自己心意。因此，方小宝并不着急。 让农庄出效益可以暂缓。提升防卫力量，倒是可以着手进行。 “利用溯流之泉，让黑獒下两窝崽子，充实农庄防卫力量！” 打定主意。方小宝没有急着去做，而是准备先跟‘轮子’沟通一下。原因很简单，他想弄清楚一滴溯流之泉，具体能让黑獒催生到什么程度？ 想到做到。方小宝斜靠在沙发上，双眼微闭，集中精神。 “轮子！” 心中呼喊。他能通过彼此之间神秘联系，清晰感受到时空轮盘的存在。 连喊了几声。并没有得到回应。 “小鸡鳖又跟老子玩深沉！” 方小宝有些恼怒。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他口中的‘轮子’，在某些方面跟那位高家大小姐很像，高高在上，看不起自己。 老子最恨别人看不起！ ‘轮子’也不例外。方小宝恨得牙痒痒，无奈有求于对方，只能压住心头火气。 “轮子，我要知道一滴溯流之泉，能让生命体具体成长到什么程度？” 心里直接喊话。同时，方小宝不忘补充一句，“这很关键！决定我啥时能给你找来第二块魂晶！” 是人都有弱点！ 拥有人类意识的‘轮子’，也不例外。方小宝相信，魂晶就是对方弱点，或者说，最渴望得到的东西。 果不出所料。一道低沉有力的声音，在方小宝心底悠然响起。 “针对不同生命体，溯流之泉的功效会有差别！” 方小宝立刻追问：“星兽！就外面那几头黑獒，一滴溯流之泉，能让它们成长到什么程度？”他知道藏在自己身体里面的家伙，平日不轻易开口，此刻当然要抓住机会问清楚。 “半年！” “植物呢？” “一年！” “人呢？譬如我？” “不好说……如果你想的话，我现在可以让你亲身尝试，经受溯流之泉快速成长的滋味！” “呃，这就不麻烦你了！” ………… 也就几分钟。方小宝已经从‘轮子’那里获知自己想要知道的情况。随后切断跟对方的联系。 “魂晶……宿主，你若想要获得更强大的技能，必须尽快找到魂晶，越多越好！” 在方小宝意识抽离的时候，心底响起‘轮子’最后一句叮嘱，语气透着焦急。 “你也知道急啊！慢慢等着吧！” 方小宝嗤笑。能让对方着急，不知为何，他心里特爽。 魂晶对‘轮子’很重要。而‘轮子’跟他属于合作共赢的关系。因此，方小宝也想早日找到魂晶。 只不过，眼下农庄刚到手，事有先后，必须等到农庄经营上了轨道，才能专心专意替‘轮子’寻找魂晶。 当下，已从‘轮子’那里获知溯流之泉对于星兽的具体效果。黑獒忠诚，易于驯化，尽快充实农庄防卫力量很有必要。方小宝打定主意，立刻走出门外。 入眼望去，红丹果树下，四头黑獒整齐蹲立，嘴巴衔着狗食盆，眼巴巴望着自己。 “嗯，训练有素，连吃饭都知道排队！” 方小宝满脸欢喜，转身走去厨房。在厨房里面，有四大桶半生不熟的肉骨头，全是厨娘周姐早就准备好的狗食。一桶足有五六十斤重，但只够四头黑獒一顿吃。 肉骨头可不便宜，一斤要值一块金元。四头黑獒每天两顿，光吃就要将近一百金元。 因此，普通人家就算买得起，也养不起。 即便农庄前主人韦爵士，正常情况也都是买些动物内脏下水充当狗粮。肉骨头只是隔三岔五，给它们改善伙食。 方小宝接手后，早就吩咐下去，给四头黑獒改善伙食，顿顿肉骨头。 黑獒通人性。给它们吃好了，尽快认准自己这个主人，服从指挥。这很关键。 拎出一桶肉骨头。蹲在树下的黑獒们闻到肉香，一个个摇头摆尾，满脸讨好模样。 “将军，你们两口子先过来！” 方小宝冲着一头体型最彪壮的黑獒，招了招手。就在昨晚守夜的时候，闲来无事，逗弄黑獒玩耍，拉近关系。为了方便辨认，方小宝给四头黑獒分别起了名字。 体型最壮实的公獒叫将军，威武霸气。它的配偶头顶有一小簇白毛，因此方小宝直接命名白毛。剩下两头黑獒，公的尾巴有点秃，应该是小时候跟其它黑獒干架留下的后遗症，起名秃尾。至于母的，性子有点高傲，平时不太搭理方小宝这个新主人。但它嘴馋，在喂食的时候，最会摇尾讨好。 因此，这母獒大受方小宝鄙视，还绞尽脑汁起了个恶趣名字，高小姐！ 拿狗喻人！这损招估计也只有方小宝能想得出来。 黑獒训练有素。在方小宝招手过后，将军白毛两口子立刻叼着狗食盆，摇头摆尾小跑过来。 “高小姐，没你啥事，给老子乖乖一边呆着！” 瞅见‘高小姐’不安分，叼着狗食盆也想过来。方小宝摇了摇铜铃，同时做出一个手势，勒令这馋嘴家伙老实点。 铜铃有效。那名叫高小姐的母獒，满脸不情愿，继续蹲在原地。 “别怨我偏心啊！谁让你叫高小姐，有好处给老子靠边站……唉，就是可怜了秃尾，受连累啊！” 方小宝自说自话，也不管这位‘高小姐’能否听明白。在将军秃尾来到过后，他接过这两个家伙口中的狗食盆，各舀了满满一盆肉骨头。 同时，取出装有溯流之泉的瓶子，分别在狗食盆里面倒了十来滴。 “这该够你们长大五六年了！” 方小宝笑眯眯放下狗食盆。两头黑獒立刻大口吞吃起来。 第四十三章 培育黑獒 张彪不提。护卫小队和方小宝是雇主聘用关系。换句话来说，并不真正属于方小宝自己的力量。 黑獒不同。私有财产，驯化认主，能够无条件执行命令。 这是二者之间差别。 正因为如此，方小宝接手农庄，想要充实防护力量，重点落在培育黑獒方面。 大量繁殖，充当守卫农庄主力。数量达到一定程度，还可以对外出售。 一只黑獒崽子价格可不菲。既可充当防护力量，又能出售谋利。因此，培育黑獒的计划，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望向大口吞吃肉骨头的黑獒将军两口子，方小宝嘴角翘起，不自觉泛出一抹兴奋笑容。 溯流之泉很神奇！ 在方小宝观察下，没过多久，黑獒将军两口子的体型，已经开始发生变化。 如同曾经拿来试验的小蚂蚁，两只黑獒体型开始以眼见速度长大。只不过，没有小蚂蚁生长那么明显。 它们吞吃肉骨头的速度开始加快。肉骨头取自毛猪，一种家畜，帝都居民主要肉食来源。虽不是星兽，但也有些许变异，骨头坚硬无比。 但在将军两口子锋利獠牙下，坚硬的肉骨头脆弱不堪，直接嚼碎吞吃下肚。 最多两分钟。满满两大盆肉骨头被吃光，连狗食盆都被舔得干干净净，一点骨渣都不剩。 此刻望去，将军两口子体型相较之前，已经大了半圈。 “嗷嗷……” 对于自身变化，将军两口子并没有感觉到。但是，它们在吃光满盆肉骨头后，似乎并不满足，或者说肚子仍旧感到饥饿，齐齐抬头冲着方小宝这位新主人，叫唤不停。 “长大了，食量也变大！” 方小宝暗自点头，旋即，返身走去厨房，又拖来一大桶肉骨头。 瞅了瞅将军两口子。方小宝心中盘算，按照‘轮子’所说，十来滴溯流之泉，只能让星兽加速生长五六年。然而，先前从农庄旧主人韦爵士那里获知，四头黑獒尚属幼年期，至少需要十年八载，才能进入成年繁殖期。 想到这里，方小宝又拿出装有溯流之泉的小瓶，目光望向叫唤不停讨要食物的将军两口子，满脸恶趣说：“成长是很枯燥乏味滴，养儿育女的游戏，才是狗生最大乐趣！” 狗食盆端来，又添满香喷喷的肉骨头，外加特殊‘佐料’。按照方小宝的意思，这回一次性帮助将军两口子，进入‘狗生’极乐阶段。 每个狗食盆，倒了七八滴溯流之泉。算上之前的，估摸能让将军两口子加速生长十年。 将军两口子当然不知道它们的新主人，给自己喂食添加‘佐料’。瞅见香喷喷的肉骨头，摇头摆尾，兴奋带着感激。 过后。两个家伙继续大快朵颐。方小宝蹲在旁边，仔细观察它们的变化。 溯流之泉见效极快。几块肉骨头吃下肚，将军两口子的身体又开始长大。 但黑獒体型好似有生长极限，达到一定程度，不再变大。转而溯流之泉赋予的快速生长能量，像是转移到体表毛发。原本浓黑髭毛，逐渐变得乌沉，油光泛亮。 等到第二盆添加‘佐料’的肉骨头吃光。将军两口子体型较之前大了一圈，蹲着跟方小宝差不多高，直立起来足有两米。毛色乌黑呈亮，满嘴獠牙，显得格外凶狞威猛。 曾经跟张龙赵虎请教过有关黑獒情况。眼瞅将军两口子体型外貌变化，全都符合成年期黑獒特征。方小宝满脸喜色，兴奋莫名。 嗷！嗷！嗷！ 或许是短时间内飞速成长的原因。将军两口子吃完第二盆肉骨头，仍感觉腹中饥饿，冲着方小宝不停叫唤。 “长身体的时候，是该多吃点！” 方小宝摸了摸两只黑獒的大脑袋，笑嘻嘻说：“别吵！老子今天让你们吃个够……不过，吃饱喝足后，你们该干啥就干啥，千万别浪费大好光阴啊！” ………………………… 午后三点。 睡了一觉。张彪精神头十足，走下楼，准备找好兄弟方小宝玩耍。对他而言，吃了睡，睡醒玩，简直就是梦寐以求的快活日子。 来到厅堂，不见方小宝身影。张彪大块头，小孩性子，想都没想，立刻扯开嗓门喊了起来。 “小宝！小宝！” 没喊两声。却见方小宝从大门外探出脑袋，伸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彪哥，小点声！” 张彪瞅他神秘兮兮的样子，赶忙闭上嘴巴，蹑手蹑脚走了过去。 “小宝，你又在玩啥有趣的游戏？”张彪满脸兴奋，压低嗓门问。在他心里认为，方小宝又找到好玩的乐子。 “我没！” 方小宝笑了笑，手指门外，脸庞透着恶趣又说：“它们在玩游戏，很精彩，咱们别打扰！” 张彪就是小孩子心性，听后满脸好奇，探出脑袋朝外看去。 午后三点。 日头正盛，刺眼的阳光洒下，外面气温达到二十多度。两个红丹果树枝叶繁茂，挡住阳光照射，在别墅外形成一片树荫。 四头黑獒在树下，一边乘凉，一边做着本能的原始游戏。 “我靠！它们在干架！”张彪挠了挠脑袋。目不转睛望去。 干架？方小宝有点懵。不明白这‘大小孩’的想法。 “它们真在干架！” 张彪望向他，一本正经说：“虎哥每次出任务回家，都要跟嫂子干一场……喏，就跟它们一样，用‘小棍棍’拼命捅嫂子！” 方小宝哭笑不得。这回算是听明白了。 “小宝，快拉开它们，这样干下去，会闹出人命……不对，会闹出狗命的！” 张彪很喜欢黑獒。撸起衣袖，准备过去劝架。 方小宝回过神，一把拉住他，满脸恶趣问：“彪哥，跟我说说，虎哥跟嫂子‘干架’谁输谁赢？” “那还用说，女人怎能干过男人，当然是虎哥大获全胜！” 在方小宝循循诱导下，张彪说出他曾经看到的情况。大致画面，虎哥虎嫂光溜身子在床上，展开激烈肉搏。虎哥的‘棍法’很厉害，捅得虎嫂生不如死，大喊大叫，啥老娘的命要没了之类云云。 “嫂子对我可好了……虎哥啊，真不是东西，就知道欺负她！” 说到这里，张彪满脸忿忿不平。据他说，为了这事差点动手，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赵虎，警告对方不许再跟嫂子‘干架’。 不过，被大哥张龙知道，硬生生拦住了。 “大哥也真是的，虎哥欺负嫂子他也不帮忙，还说啥我是小孩子，少管大人闲事！” 张彪话到这里，满脸郁闷。而方小宝听完整个事件经过后，再也忍不住，弯腰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第四十四章 会花钱的人才会赚钱！ 几乎用光积攒的溯流之泉，顺利让四头黑獒快速生长，达到成年繁殖期。 生物本能。四头黑獒当日就开始最原始的游戏。用张彪的话来说，干架！ 一番肉搏。方小宝可以确定，两头公獒已经成功播种。想让母獒尽快繁殖出下一代，很简单，只需溯流之泉和足量肉食。 初次利用溯流之泉培育黑獒，仔细观察下，方小宝发现一个问题，就是黑獒在快速成长期间，需要吞吃大量肉食。 就拿这四头黑獒来说，它们今天几乎吃光农庄库存所有肉食，足有好几百斤。 快速成长需要营养供给！ 这算是方小宝通过实践获得的经验。相信不止黑獒，其它生命体，包括植物都有这方面需要。 回想起前来帝都途中，用来试验溯流之泉功效的小蚂蚁，在成长为巨型蚂蚁后，锲而不舍盯着自己‘小兄弟’，摆出一副饥饿难耐的架势。 当时方小宝不明白，以为这家伙忘恩负义，承受溯流之泉恩泽，还欲对自己不利。现在回想起来，对方不过出自本能反应，短时间飞速成长耗费太多能量，需要吞吃食物来补身体。 只不过，在它眼中，自己‘小兄弟’成为最具诱惑力的美食。 繁殖黑獒，扩充农庄防护力量。第一步已经达成。 接下来，方小宝需要找个好时机，让黑獒顺利生产下一代。所谓时机，说白了就是如何掩人耳目，在不引起身边人疑心的情况下，让农庄多一批黑獒崽子。 这方面不着急。方小宝只等自己抽出身来，随时都能付诸行动。 高德金的内侄李荣东，办事效率很快。早上外出，当天下午返回，农庄所有必需物资全部采购齐全。除此之外，还招了一支百人规模的泥水匠队伍，进驻山庄。 兴建奴隶营房。 对于这些出卖苦力的手艺人，方小宝从不吝啬，给出高于市价三成的工钱。唯一条件就是让他们加班加点，务必在五天内完工。 有钱好办事。在预付一笔定金过后，泥水匠工头拍胸口保证，一定按时按点完工。 除了奴隶营房，还有山顶别墅区改造。按照方小宝的意思，山顶墅四周加盖一圈围墙，在别墅后面，再建几个蓄水池。 加盖围墙，原因很简单，掩饰自己身上的秘密，不被外人察知。至于蓄水池……方小宝打算用来发展渔产养殖所用。 有溯流之泉，有农庄，方小宝可以说有太多发家致富的门路。种植，养殖等等，任选一样，都能让他在短时间内获取大量财富。 现如今，身上资金不缺，时机未到，不宜立刻着手。但准备工作要做在前面。 时间过得很快。 五天后。在充足资金激励下，泥水匠们干起活来劲头十足，按时按量完成所有工程。农庄临时管事李荣东，结完账目，来到别墅汇报财务情况。 “叔，算上土建砂石材料，泥水匠工钱……还有奴隶衣物，农庄一些必需物品采购，您先前交给我的一万金元已经全部花光！” 别墅二楼书房。李荣东拿着账册，逐一核实，这几天所有开销明细。 方小宝坐着老板椅，腿翘在红木桌上，一副没正经的样子，听取李荣东汇报。 “肉食方面，您吩咐的五百斤肉骨头还没采购，果林那边到了浇灌日期，需要去城区购买甜水，还有……” “嗯，我都知道了。” 没等李荣东汇报结束。方小宝挥了挥手打断，只问了对方一句话，还需要多少钱? “五千金元！” 李荣东给出具体数目。按照他估算，以现在农庄物资消耗情况，这五千金元也只够撑上十天。 “叔，咱们得缩减开销，否则……这样下去的话，很难支撑到农庄出效益！”李荣东小心翼翼给出提议。身为高德金内侄，他当然清楚面前这位‘小叔叔’的财务状况。满打满算，这位身上还有三四万金元，以农庄现在的开销，绝难支撑多久。 “钱不是省出来滴！” 方小宝笑嘻嘻说。全然没有因为农庄财务吃紧，而有半点担心。 “不会花钱的人，永远也不懂得怎样赚钱！” 方小宝说出自己的歪道理。李荣东听后，满脸苦笑。 知道‘大侄子’出于好心。方小宝想了想，站起身拍了拍对方肩膀，老气横秋说：“荣东啊，且不提叔身上还有几万金元，如果财务真吃紧，明天叔派人在河渠捞些鱼拿去卖，也足够农庄开销一阵子的！” “叔，你不会真以为韦爵士这么好心，卖了农庄，还留下大把鱼给咱们吧！”李荣东皱了皱眉。 “别这么说！” 方小宝正色道：“人家是堂堂爵士贵族，说河渠有鱼，绝不会撒谎，咱们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李荣东听后哭笑不得。在他认为河渠就算有鱼，在农庄出售之前，也早被那位韦爵士一网打尽。只有自己这位‘小叔叔’天真，以为人家会留下价值好几万金元的渔产。 不管他怎么说，方小宝坚信韦爵士的‘人品’。 “荣东，捕鱼这事你不用管了，赶紧回城区，多买些肉骨头回来！” 方小宝又拿出一万金元交给李荣东，叮嘱对方购买足量肉骨头。另外，甜水也不能少，除了果林浇灌所需，别墅新建池子全部要注满。 叔怎么说，自己怎么做。真要出了差错，也不能怪到自己身上。 抱着这一想法，李荣东接过钱，立刻按照方小宝的吩咐去办差事。 打发走李荣东。方小宝坐在椅子上，面露沉思状。采购必需品，农转改造，还有北领奴隶那边……的确，这几天花得钱有点多。 心中估算了一下，身上还剩两万五千金元不到。按道理能撑个把月，但若出现特殊情况，手头没有一笔流动资金，肯定是麻烦。 得先弄一笔钱！ 方小宝打定主意。并且有了具体实施计划。走出书房，他直接下楼，来到别墅外。入眼望去，张彪正蹲在红丹果树下，跟四头黑獒玩耍。 亲手喂了好几天。顿顿大肉骨头。黑獒们对方小宝好感倍增，已经认他为新主人，无条件听从指令。 见到方小宝，黑獒们一个个摇头摆尾，亲昵无比。除此之外，对他的贴身护卫张彪，黑獒们也是极具善意。 张彪智力低下，心性如孩子，同样很喜欢黑獒，闲着没事就跟黑獒玩耍逗乐。 “彪哥，你找下伊利满，让他带人去河渠捞几条鱼送过来！” 方小宝站在门外，吩咐了一声。正在跟黑獒逗乐的张彪，听后跑了过来，憨笑问：“小宝，今晚咱们吃鱼啊!” 吃货啊！ 方小宝心里直摇头，嘴上却是笑嘻嘻说：“鱼不光能吃，还能玩游戏……快去！等抓了鱼回来，今晚我跟你玩个有趣的游戏！” 张彪听后眼神一亮。没等方小宝再开口，只见他拔腿就跑，速度迅猛疾快，眨眼不见踪影。 “还真是个孩子！” 方小宝摇了摇头。过后直接走去果树那边，蹲下身子，开始察看两头母獒肚子里面的情况。 第四十五章 红螯龙虾 师出要有名。 利用溯流之泉，先赚一笔资金不难。如何瞒过身边人，不让他们起疑心，这是关键。 前思后想，方小宝动起了河渠的注意。在买卖农庄的时候，前主人韦爵士曾说，河渠内豢养不少青鳙和黄金鱼，经过好几年培育，已经到了收获期。 如李荣东所说，方小宝也不相信这老货会如此好心，出售农庄后还给自己留下一大笔收益。他的推断跟李荣东差不多，就算河渠有鱼，也早被捕捞干净。 这不重要！ 对方小宝而言，河渠只要还残留鱼子鱼孙，就有手段获取利益。关键是他可以利用韦爵士早前所说河渠情况，做到不留痕迹，不让手下人怀疑，稳妥获得一笔大收益。 约莫一个小时后。 张彪返回别墅。同行还有奴隶头儿伊利满。时隔没几天，这位老蛮人脸上气色红润，穿着崭新棉衣，精神头十足。他手上提着一个网兜，瞅见方小宝站在门外，连忙小跑过来。 “大人！” 恭恭敬敬冲着方小宝行了个抚胸礼。过后，伊利满提起网兜，面带苦笑说：“在您接手农庄之前，河渠已经拉网好几回，里面的鱼几乎被捕捞一空……我们费了很大劲，捞遍南面水域，也只有这点收获！” 方小宝目光望去，瞅见网兜里面只有五六条不足半斤重的青鳙鱼苗，还有两条半寸长的黄金鱼。 尼玛，果然只剩鱼子鱼孙！ 虽早有预料，方小宝仍然忍不住破口大骂，韦爵士那老货做事太不地道。 骂归骂。目光瞅向网兜里面的鱼子鱼孙，方小宝心想，只要这些鱼苗不全是公的，就不会妨碍自己的计划。 “小宝，这几条鱼全归你……晚上烧熟了，我一条都不吃！”张彪开口。非常大方的表态。 对于吃货来说，这很不符合常理！ 方小宝斜睨望去，瞅见张彪自从返回别墅到现在，双手一直背在身后。他顿时面有恍然，估计不错的话，除了网兜里面的鱼子鱼孙，伊利满应该还捞到其它好东西。 瞧你那小样儿！还跟老子玩起心眼来了！ 瞅见张彪双手背身后，一脸做贼心虚。方小宝摇了摇头，直接问伊利满：“除了鱼，还有什么?” “虾！” 伊利满直言开口。只是话刚说出，站在他身旁的张彪如被踩中尾巴的猫，一蹦三尺高，冲着伊利满大吼大叫：“老头，你跟我保证不会对小宝说，讲话不算数，我……我揍死你！” 张彪很生气。竟然挥起蒲扇般大的巴掌，就要揍伊利满。后者被吓得连忙躲到方小宝身后。 “不许胡闹，否则我告诉龙哥！” 方小宝板着脸喝止。同时瞅向张彪手中，这家伙一手抓住一只大虾，足有三四斤重一个，挥舞钳爪，还是活的。 张彪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自己大哥张龙。在方小宝祭出尚方宝剑过后，立刻焉了，没了暴脾气。 “这虾可好吃了……大不了分你一只，别去我哥那里告状，行不？” 张彪如小孩子般嘟囔不休。方小宝懒得跟他多纠缠，直接冲着伊利满问：“这虾什么品种？价值高么？河渠还剩多少？” 身为农庄老人，伊利满对于河渠情况很了解。从他口中得知，这是渭水河一种独有河鲜红螯龙虾，肉质鲜美，数量稀少，价值还在黄金鱼之上。 “……河渠的水来自渭河，可能有虾卵存在，内部自然生长了一些红螯龙虾，只是数量极为稀少。” 伊利满说出大概情况。河渠除了青鳙和黄金鱼，还有红螯龙虾。但在几天前，农庄前主人韦爵士决定出售农庄后，已经派人在河渠来回拉网好几次，不仅青鳙和黄金鱼，连为数不多的红螯龙虾，几乎全被捕捞一空。 只不过，红螯龙虾喜欢打洞寄居。因此没有捕捞绝种。今天他带人在南边水域拉网，运气很不错，捞到两只红螯龙虾。 彪哥吃货，小孩子心性，想独占美食。方小宝当然不会计较。他的注意力，全都在这新发现的河鲜上面。 “伊利满，河渠里面还有没有红螯龙虾？”方小宝问。 “有！” 伊利满很肯定的点点头。不过，这位像是猜出方小宝心思，随后又说今天能捕到两只红螯虾纯属运气，如果还想多要的话……除非将河渠水全部排干，否则极难办到。 “这样啊！” 想了想，方小宝从张彪手中拿过两只红螯虾，冲着伊利满又问：“你能不能认出这虾是公是母？” “红螯龙虾公母很好分辨！” 身为农庄老人，伊利满对于河渠渔产情况很清楚。他不止能辨认出红螯龙虾公母，连青鳙和黄金鱼的雌雄，一眼也能看出。 运气很好！ 两只红螯龙虾，一公一母。青鳙鱼苗和黄金鱼，也有成对的。 孤阴不长，独阳不生。除了一些特殊生命体，雌雄兼具，方能繁殖后代。 方小宝大喜。农庄前主人，韦爵士那老货行事不厚道，这没关系。只要河渠还剩鱼种虾苗，他就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催生一批鱼货，拿去市场卖钱。 “彪哥！” 瞅见张彪那吃货因为到手的美食被抢，满脸不开心。方小宝踮着脚拍了拍对方肩膀，笑嘻嘻说：“咱俩晚上做游戏……最多明天，我包你有红螯龙虾吃，想吃多少都行！” “真的？”张彪有些不相信。他曾经听自己大哥说过，红螯龙虾号称渭水三鲜，产量稀少，价格高昂无比。早前也是因为过大生日，才有机会吃了一只。 只有一只，大哥张龙托关系花钱弄来，给他尝尝鲜。 如今方小宝承诺，明天想吃多少红螯龙虾都有。这对张彪来说，绝对是天大好消息，同时心中也质疑对方，是不是说谎话骗小孩子？ “拉钩！”方小宝伸出手指。对付大小孩，他可以说最有办法。 张彪信了大半，伸出小指头，满脸兴奋说：“拉钩上吊，谁反悔谁是王八蛋……小宝，你明天要不给我吃大虾，你就是王八蛋！” “安啦——” 方小宝笑嘻嘻将手中两只红螯龙虾塞给张彪，让对方拿去放养在别墅后面的水池。当然，还有刚捕捞上来的鱼苗。 随后又吩咐伊利满，准备一下，明天他要亲自坐镇河渠，指挥捕捞鱼货。 伊利满听后一愣。难道自己没说清楚，河渠里面的鱼货早被前主人捞光了。 “老伊啊，你们蛮人常年生活在北领，对于捕捞作业这方面经验还是不够滴！” 方小宝满脸贼兮兮笑容。用他的话来说，韦爵士堂堂贵族，绝不会用假话糊弄人。对方说河渠有鱼，那就肯定不会有错。至于捕捞不到，原因在于伊利满他们经验不够。 伊利满听后哭笑不得。在农庄干了十来年，拉网捕鱼这活儿没少做，河渠就五六米宽，网一下，有鱼没鱼立竿见影，没啥经验之谈。 心里纳闷。新主子既然这么说了，伊利满只有执行。 在伊利满离开后。方小宝心情很好，哼着小曲儿朝别墅后面走去。他也要为晚上‘玩游戏’，稍做准备一下。 第四十六章 催生 晚上。 厨娘周姐做好饭，随后离开。山脚有专供杂工居住的房子。至于山顶别墅，到了时间关大门，谁也不许打扰。 这是方小宝定下的规矩。 不论新建围墙，还是严格控制外人出入，说到底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保护自己的秘密不被人发现。 “小宝，啥时候玩游戏啊？” 心心念念。张彪用最快速度吃完饭，抹了抹嘴，随即望向方小宝。 “嗯，现在就可以开始！” 方小宝满脸狡黠，起身拎着一盏油灯，便朝门外走去。张彪想要跟过去，却被他开口拦住。 “彪哥你留下，从一数到五千再出门！” 张彪听后一愣。让自己数数，这啥游戏规则。 “乖！听话！” 方小宝冲着满头雾水的张彪，投去神秘兮兮的目光，“我保证今晚游戏绝对精彩，前提是……彪哥你必须遵守我定下的规则！” 只要有好玩游戏。以张彪的性格，绝对服从指令。 “一，二，三……” 没等方小宝走出门。身后已经响起张彪的数数声。 真是个好孩子！ 方小宝哈哈一笑。随后走出大门，径直绕到别墅后面。 农转改造，除了在山顶别墅四周盖了围墙，后面还建有六个蓄水池。每个水池都有三米见方，里面蓄有小半池甜水。 想在短时间内收获一笔，最直接最简单的方法，莫过于利用溯流之泉催生鱼货。 当然，也可以催生果木树。但是两相比较，鱼货要更安全些。 从早上吩咐伊利满捕捞鱼苗，以及堆放在水池边的一个个大木桶，还有跟张彪‘做游戏’……这一切一切，都是为了今晚催生鱼货做准备。 渭水有三大河鲜。分别是巨绒蟹、红螯虾和黄金鱼。巨绒蟹属于季节性河鲜，产量最为稀少，因此价格也是最昂贵。其次就是红螯虾，产量也不多，肉质鲜美，价格不菲。最后轮到黄金鱼，鱼肉无刺，乃帝都贵族设宴必备佳肴之一。 且不提巨绒蟹，但就黄金鱼来说，价比黄金，潜在利益巨大。 好运气捞到价值比黄金鱼更高的红螯虾，如今准备利用溯流之泉催生鱼货，毋庸置疑，红螯虾成为首选。 来到一个水池边。油灯照去，不足膝盖深的池水里面，两只红螯虾趴在底部，一动不动。 左手接过油灯。却见方小宝右手拿起靠在池边的抄网，一网捞去，准头十足，直接将两只红螯虾捞出水面。 原本没有动静的红螯虾，此刻像是受惊吓，舞动两只硕大的钳螯，做出防御攻击架势。 “小乖乖别乱动啊！” 方小宝哈哈一笑。在他眼中，这两只红螯虾就是成堆的金粑粑，十足宝贝疙瘩。 放下油灯。过后，只见方小宝轻轻一挥手，左手掌心顿时冒出一团雾气，在灯光映射下，泛着缤纷色彩，涌向网兜内的两只红螯虾。 溯流之泉！ 雾化的溯流之泉，丝丝缕缕融入红螯虾体表。在短短几秒内，这两只红螯虾以眼见速度开始飞速长大。 哗—— 没有继续。方小宝抖了抖抄网，直接将这两只红螯虾放回水池。 溯流之泉神奇，针对不同生命体，催生效果会有差别。从时空轮盘那里获知的情况，加上自己推敲，方小宝得出一个结论。 越高级的生命体，溯流之泉功效越弱。相反，越低级的生命体，溯流之泉催生效果越佳。 青鳙黄金鱼乃至红螯虾，不属于星兽，只是普通鱼虾。虽然稀少，生命本质低级，因此加诸溯流之泉催生，效果肯定极好。 这也是方小宝只拿出一滴溯流之泉，催生这两只红螯虾的原因。 具体效果还不知道，必须试验论证。如果催生不足，可以继续，反正这几天又积攒下不少溯流之泉。 放回水池，两只红螯虾开始以眼见速度飞快生长，短短几分钟，身体已经长大两三圈，足有五六斤重。同时，它们情绪似乎变得焦躁不安，在池水内乱窜游动，似在寻找什么。 食物！ 有过催生黑獒的经验，方小宝当然知道，飞速生长的红螯虾在寻找食物。 这方面早有准备。在水池边摆放的一个个大木桶里面，盛满了麦麸。 麦麸原是北领奴隶的主食。自从方小宝接手农庄，改善奴隶伙食，麦麸早就弃用。如今拿来充当鱼食，最好不过。 费了些力气。方小宝直接拖来一大桶麦麸，连捅扔进水池内。两只红螯虾钳爪齐用，立刻开始大吃起来。 它们的食量相对同类很惊人。但满桶麦麸，飘在池水厚厚一层，怎么吃也不见少。 方小宝蹲在池边，仔细观察红螯虾生长状况，随时准备添加溯流之泉。 又过了几分钟。 等到方小宝察觉红螯虾不再生长，准备继续动手的时候。透着灯光望去，两只红螯虾的尾巴相互交缠，慢慢沉入水底。 这么快！ 方小宝乐了。他当然知道这两只红螯虾，正在交尾繁殖下一代。 毋庸置疑。溯流之泉对于红螯虾的功效，简直可以用变态两个字形容。从身体长大直到交尾繁殖，一滴溯流之泉的功效似乎仍未耗尽。 提着油灯。在方小宝仔细观察下，发现原本飘满麦麸的池水，开始出现淡红色浮游物。伸手捞去，仔细一看，全是密密麻麻的虾籽。 方小宝大喜。想都没想，直接挥手，四团缤纷雾气凭空生成，在他控制下，分别融入水池四周。 虾籽这么多，一对一催生不可行。此刻，他采用池水稀释溯流之泉，借以大规模催生红螯虾虾籽。 四团雾气，四滴溯流之泉。另外又添加了两大桶麦麸。 五分钟过后。落在方小宝眼中，满池小红螯虾。一个个有拇指长，活蹦乱跳。 察觉新生的红螯幼虾，生长速度开始放缓。方小宝心里清楚，总共五滴溯流之泉，虽具神效，却还不足以让这满池红螯幼虾达到成年期。 想都没想，他从怀中摸出前几日积攒的溯流之泉，又倾倒了五六滴。当然，供给幼虾生长所需营养的麦麸，也添加了两大桶。 又过了五分钟。 此刻，‘沙沙’声不绝于耳。月光灯火映射下，落在方小宝眼中，满池硕大的红螯虾，一个个都有三四斤重，层层叠叠堆满水池。有些甚至溢出池外。 这该有多少啊！ 方小宝内心兴奋，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估摸着这一池红螯虾，最起码也有两千多斤，如果拿去市场买了，绝对能狠赚一大笔。 光有虾还不成。方小宝收回视线，也不管那些池内‘越狱’爬出的红螯虾，目光转向旁边两个水池。 按照他的吩咐，张彪放养鱼苗，一个水池是青鳙，另外一个水池是黄金鱼。 既然决定利用河渠渔产获得收益，催生一次，算一次。 走过去后。方小宝二话没说，直接将剩下二十多滴溯流之泉，分别倾倒在水池内。同时，他费着气力拖来一桶桶麦麸，扔进水池充当鱼食。 没多久，‘哗哗’水声再度传来。相比先前还要热闹。方小宝看在眼里，满池大青鳙还有成群游动的黄金鱼，内心兴奋之余，转身朝别墅大门跑去。 “……一千九百八十二，一千九百八十三……” 张彪绝对有游戏精神。在方小宝走后，他独自坐在厅堂，掰起手指数数，态度认真，一丝不苟。 在他还没数到两千的时候。方小宝一头扎了进来，大呼小叫喊道：“彪哥，快跟我过来！” “一千九百……” 张彪还在掰指头。由于受到打扰，一时竟然想不起自己数到那里，拼命抓脑门，过后冲着方小宝埋怨：“我还没数玩，小宝，你犯规！这次不算数！” “游戏结束！你赢了！” 最清楚这大小孩的脾气，方小宝先是宣布游戏结果，随后，冲着张彪了直招手：“彪哥，你还想不想吃红螯虾……如果想，跟我来！” 说罢，他掉头走人。脚还没跨出门槛，一阵劲风从后方袭来。 一听‘红螯虾’三个字。张彪如受刺激，动作迅猛，后发先至，竟然抢先跑出大门。 “小宝，去哪儿！” ‘大小孩’扯开嗓门嚷嚷。方小宝手一指：“后面！” 随着方小宝来到别墅后面，当张彪瞅见三个水池，一个满池大虾，另外两个装满活蹦乱跳的青鳙和黄金鱼，顿时惊得张大嘴巴合不拢。 “别愣着，快干活！” 方小宝拿起抄网，招呼张彪搬运木桶，盛装鱼虾。他要利用今晚时间，将水池里面的鱼虾，全部弄到山下河渠里面。 只有这样，在明天拉网的时候，才能有大收获，并且不被别人疑心。 至于张彪这位贴身护卫加帮手……方小宝有些庆幸自己好运气，以对方的智商，就算感到不可思议，他也有办法让这‘大小孩’乖乖闭嘴，替自己保守秘密。 第四十七章 第一笔收益！ 清晨。 农庄北面。河渠弯曲，两旁站满人群，十分热闹。 “你们从这下网……还有你们两个，从那边下网！” 方小宝召集手下所有蛮人奴隶，亲自指挥，捕捞作业。他选中的下网位置，北面一段河渠，长不过百米。 两张大拉网已经撒下。只等完全沉入水底，便可收网。 “这能捞到鱼么？” 农场临时管事李荣东，站在方小宝身边，低声嘀咕。在他心里认为，自己这位‘小叔叔’纯属闹着玩。一网撒下，能抓到几条鱼孙子已经算很不错了。 “有鱼！肯定有鱼！” 方小宝没开口。站在他身后的张彪，自信满满说。 方小宝扭头瞪了一眼，自言自语道：“如果有人不守游戏规则，就算输啊……” 张彪立刻捂住自己嘴巴，再也不敢乱开口。 望向慢慢沉入河渠底部的渔网，方小宝嘴角翘起，不自觉泛出一抹兴奋笑意。 这块水域当然有鱼！ 不仅有鱼，还有虾。昨晚忙了大半夜，他和张彪搭手将刚催生满满三大水池鱼虾，全部从山顶搬运，放养在北边河渠。 关于鱼虾来历。方小宝信口胡诌，说自家有独门秘药，洒在水池里面，能让鱼虾自己爬进去。 虾能爬……尼玛鱼没长腿，怎么爬进水池？ 这理由太牵强，连小孩都骗不了。因此，张彪这个大小孩半信半疑。 这不是关键！ 方小宝还有后手，就是游戏。用他的话来说，最有趣的游戏开始，没有时间限制，永远进行中。游戏内容只有一条，有关秘药引鱼虾一事，张彪务必要保密。 保密一天，奖励五十个铜子儿。以此累积，到月兑现。 如果张彪的保密工作不到位，泄露出去，就算输了游戏。到那时，他要加倍赔钱给方小宝。 对于智商只有六七岁孩子般的张彪来说，这游戏很有挑战性，并且很有趣味。当即，他拍胸口自信满满一定会赢。 方小宝巴不得他能赢。从自己农庄接手开始，永远赢下去。 深知张彪小孩子心****即时开始，方小宝后顾之忧解决。忙活了半夜，回去别墅洗了把澡，过后休息了几个小时。 在清晨，他早早起身，通知李荣东召集所有蛮人奴隶，带上拉网来到河渠北边，开始捕捞鱼货。 几乎所有人心里都认为，方小宝在闹着玩。然而当两张拉网沉底，在方小宝指挥下，十几名蛮人奴隶拽动绳索，缓慢收网的时候。不可思议一幕发生。 百米河渠。两张拉网收缩合拢。原本平静的水面，开始剧烈翻滚起来。 一条条大青鳙跃出河面，溅起半人高的水花。伴随还有成群受惊吓的黄金鱼，浮出头来，乱窜乱跳。 “还真有鱼！” 李荣东张大嘴巴合不拢。已经彻底被河面出现的画面给惊住了。 “贵族就是贵族！咱们这位韦爵士真够意思，人走了，留下这么多鱼货！” 方小宝啧啧称奇。刻意说给李荣东听。随后，他冲着同样有些懵的伊利满，大声喊道：“鱼多，小心脱网……老伊，快多派点人手！” 伊利满这才回过神。连忙招手，又带上十几名蛮人大汉，过去帮忙。 没多久。两张拉网顺利合围。此刻众人目光望去，河渠不足十米方圆的水面，鱼头攒动，水花翻滚，一眼望去也不知道有多少。 “绞架！” 伊利满人在西边，大声招呼同伴，准备木绞架。他在农庄干了十来年，捕捞鱼货很有心得。眼瞅两张拉网合拢，内部沉甸甸的，尽是大鱼攒动，心知份量肯定很沉，单凭人力很难顺利起网。 木绞架现成的。几名蛮人大汉抬了过来，分别竖在河渠两侧。过后，伊利满亲自动手，爬到绞架上，拴好渔网拖绳。 “起——” 在他挥手示意后。另有七八个蛮人大汉，开始用力转动绞盘。有专业工具，拉网一寸寸抬起，露出河面。 “好多鱼啊！” “不止鱼，还有红螯虾！” 当渔网彻底被抬出水面。四周顿时响起一声惊呼声。在他们眼中，满满一网鱼货，怕不有好几千斤重。青鳙黄金鱼浮头，网底全是红螯龙虾。 李荣东更是满脸惊呆表情。河渠有鱼，哪怕数量多些，还能说得通。关键是红螯龙虾也么多，简直闻所未闻，太不可思议了。 “大侄子！” 在李荣东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的时候。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他猛然惊醒，扭头望去，却见‘小叔叔’似笑非笑望向自己。 “你估计下，这一网拿去老高那里卖了，值多少金粑粑？”方小宝笑嘻嘻问。 李荣东咽了口吐沫，想了想说：“最少十万金元！” 青鳙鱼头鱼身整体出售，市价每斤五块金元。黄金鱼价值高了，轮条数，一条就要二十金元。至于价值最高的红螯龙虾，按照个头大小分类，最次一斤都要五十金元。 平均下来，这一网鱼货几千斤，卖上十万金元还是保守数字。 方小宝听了很满意，直接吩咐‘大侄子’先行一步，前往城区通知高德金准备收货。 在李荣东火急火燎登上马车，返回城区向姑父高德金汇报大喜讯的时候。渔网整体拖上岸，一百多名蛮人奴隶齐齐动手，开始分拣归类。 早就备好的大木桶派上用场。青鳙归青鳙，黄金鱼归黄金鱼……三种河鲜鱼货归类存放。 木桶盛有小半桶水，保证鱼货新鲜度，不至于短时间死去。 一桶桶鱼鲜装车。农庄常备两辆马车，四辆骡车，全被装得满满的。 等到所有鱼鲜分拣装车后，方小宝登上为首一辆马车，冲着手下蛮人奴隶挥了挥手：“大家辛苦了！中午加餐，每人半斤大肉！” “多谢大人！” “大人万岁！” 蛮人奴隶欢呼雀跃。对他们而言，这点小活根本不算什么，能获得一顿美餐嘉奖，绝对是喜从天降。 在蛮人奴隶欢送下，方小宝带着车队驶出农庄，直奔城区而去。为了保险起见，除了张彪，他刻意带上四头黑獒，并且抽调六名护卫随行。 满载鱼货的车队，浩浩荡荡疾驰行去。 …………………………………………………… 四海商行麾下的农贸行，距离总部不远，就在洛阳街西角。 虽有内侄李荣东提前通知，当高德金见到满载鱼货的车队来到大门口，仍旧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老高！” 方小宝从马车跳下，笑嘻嘻走来打招呼。 高德金好似没瞧见他，两眼直勾勾盯向满车的大木桶。过后，这位新上任的农贸行主管，竟然不顾身份直接窜上一辆马车，打开桶盖，察看起来。 满桶的青鳙，黄金鱼，还有挥舞钳爪的红螯龙虾。 “怎么可能……” 心中惊诧无法用言语形容。这时，高德金方才扭头望向方小宝，投去不可思议的眼神。 “厚道啊……韦爵士真是厚道人！” 方小宝早有说辞。一屁股将鱼货来头，全部摊到韦爵士身上。 “这……” 高德金跳下马车，来到方小宝面前，满脸不解道：“听说韦爵士很抠门，既然打算出售农庄，按道理不可能留下大批鱼货……再说，就农庄河渠那环境，也不可能出产这么多红螯虾啊！” “兄弟也不清楚。” 方小宝望向满脸惊奇的高德金，笑嘻嘻说：“老高，这鱼货今早刚从河渠捕捞上来的，不偷不抢，自家农庄出产……咱甭管许多，赚钱才是最重要！” 听见‘赚钱’两个字。高德金立刻放下心中不解，满脸菊花笑，点头道：“兄弟这话有道理！” 正如方小宝所言，不偷不抢，自家农庄捕捞上来的鱼货，何必深究问底。在高德金心中，赚钱最重要。至于这批鱼货如何存在河渠内，他的猜想……还是这位小兄弟运气好，白得了一笔大收益。 “来人！” 高德金随后吩咐手下卸货，并且再三叮嘱，这是他兄弟送来的鱼货，秤杆子要端平，千万别缺斤短两。 或许因为刚接管农贸行不久，手下还没贴心人。高德金特意吩咐让李荣东现场监督，细节方面做到位。 过后，他方才热情邀请方小宝，去自己办公室小坐。 第四十八章 聚宝农庄 走进高德金办公室。 里面很宽敞，清一色仿古红木家具，布置豪华，古香古色。 “大商家就是大商家！” 方小宝啧啧称赞。东摸摸，西瞅瞅，对于很多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好奇心十足。 “小宝，看中啥就拿去，老哥送你！” 高德金一边吩咐下人沏茶，一边笑着招呼。 “这是你说的啊！” 方小宝当然不会跟他客气，直接来到酒柜旁边，伸手摸了两瓶酒。 这酒用精美玻璃瓶盛装，看去就是好东西。对于喜欢喝两杯的方小宝来说，当然早就锁定为目标。 “好眼力！” 高德金笑呵呵招呼方小宝坐下，随后介绍起来：“这是洋玩意，来自西方的舶来品……” 西方！ 听见这两个字，方小宝面有恍然。他曾经听人说过，除了自己居住这方土地，远隔茫茫大海，西方还有一块大陆，有人类定居，建立国度。 “老高，你去过西方么？”方小宝望向高德金。对于新鲜事物，他是最好奇。 “没！” 高德金摇了摇头。随后笑着又说：“隔着混乱海，远渡重洋凶险多多……老哥我还想过几天安稳日子，可没兴趣跟那些黄头毛蓝眼睛的西洋人打交道！” 从他口中方小宝获知，四海商行麾下有专门船队，开辟前往西方的航运线。两地通商，攫取海量利益。 只不过，利益越大，风险也越大。 华夏古朝和西方国度，隔着混乱海。海域凶险，危机重重。即便四海商行这等大商家，高薪聘请大批战者护卫，外加经验丰富的海员，麾下船队也是时常发生事故。 “飓风？海难？”方小宝面有好奇。他虽没见过大海，却在书上获知不少有关这方面的知识。航海船队最大凶险，莫过于飓风巨浪，进而导致船毁人亡的海难。 “这类事故倒是极少！” 高德金摇了摇头。瞅见方小宝满脸兴趣，这位也不吝啬，将自己所知情况详细告知。 华夏大陆有古氏建立皇朝。西方那边，同样存在人类建立的国度，名曰萨斯帝国。两地相距千里，中间有茫茫大海阻隔。 人类探索未知世界的好奇心，自古以来，从未断绝。在古氏皇朝建立没多久，就派出船队驶向西方远洋。 先辈经历诸多凶险，在远海开辟出一条黄金水道，连通人类两大国度。 西方萨斯帝国，文明发展相较古氏皇朝要先进不少，出产钟表、枪炮等机械制品，极受古朝贵族热捧。相同，古朝这边地大物博，矿产资源丰富，还有手工艺制品，也是极受西方居民欢迎。 两地通商，互惠互利。受当权者大力促成。只不过，受限于海域情况复杂凶险，通商规模很难扩大。 “那啥斯帝国文明发展比我们强，两地互通，咱们这边难道不怕遭人侵犯？”方小宝头脑转得很快，提出自己疑问。 “商队都没办法形成大规模，任何一方军队想要登陆侵犯，可以说比登天还难！” 高德金笑着说。随后，他用手指蘸水，在桌上画了两个圆圈别代表华夏古朝和西方萨斯帝国。 “小宝，就在这里！” 指向代表两大人类国度的圆圈，相隔中央部位，高德金又画出一个小圈，同时嘴上说道：“这处海域名为混乱海，乃是连同东西方黄金水道必经之地，海域散布大小岛屿，星罗密布，足有好几千……最关键就是这些无名海岛上，常年有大批海盗盘踞，抢掠掳劫过往船队，无恶不作！” 听到这里，方小宝算是明白了。影响东西两大国度通商，最大隐患就是盘踞混乱海的海盗。 “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派出水军剿了就是！”他随口说道。 “兄弟，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高德金呵呵一笑。继续说出所知情况。混乱海海域凶险，除了开辟出的安全水道，其它区域海底布满暗礁漩涡，不熟悉海域情况的船只进入，十有八九会落得船毁人亡的下场。 然而，盘踞在混乱海的海盗，大多都是当地土著，熟悉四周海域情况。用个恰当比喻，这些海盗如同丛林中的野狼，遇到大批猎人围捕，立刻钻入茂密山林隐藏，借助环境避险。等到猎人退走，他们又会成群结队外出，为祸为患。 因此，不论华夏古朝还是西方萨斯帝国，有心围剿海盗，却是难以办到。 “嗯，这的确是个麻烦事！”方小宝点头。他是聪明人，当然一听就透，知道其中关节要害。 “好在混乱海区域，也有咱们古朝的据点驻守！” 高德金伸手在桌面又是一指，微笑说：“大概就在这个位置，有一座大型岛屿，在很多年前就被我们攻占，岛上驻守了一支军队！” “这很好啊！” 方小宝拍手赞道：“军队进驻，借此据点，近可巡守海域，震慑那些海盗……从长远着想，熟悉当地海域，进而设法围剿海盗，永绝后患！” “小宝，你的想法很不错，很有战略眼光！” 高德金竖起拇指，先是褒奖一番，转而有笑着对方小宝说：“但据老哥所知，这座岛的最大用途不在于此，而是……” “是啥？”方小宝满脸好奇。 高德金像是故意卖关子，不紧不慢说：“这座岛面积很大，几乎相当于半个行省，岛上驻守精锐兵马五千……” “老高，说重点！” “好吧，我说出这座岛的岛名，相信以兄弟你的聪明才智，应该能猜出它的最大用途！” 高德金话到这里，缓缓说出三个字，也是这座驻守古朝兵马的岛屿名字，恶魔岛。 “恶魔岛……” 方小宝喃喃念叨，旋即，脑中灵光一闪，已经猜出这座岛的最大用途是什么。 “难道……这恶魔岛跟遗人有关？”他望向高德金，满脸惊奇。 高德金点点头：“不错！这恶魔岛主要用途就是关押被放逐的遗人！” 遗人！被遗弃的人！遭到恶魔诅咒的人类！拥有各种能力为祸作乱的异类！ 古朝律法第一条，凡属遗人者，圈禁驱逐，不容于世；罪大恶极者，杀无赦！ 岛名恶魔，如高德金所言，以方小宝的小聪明，立刻联想到遗人这一异类。 恶魔岛的主要用途，原来是关押被古朝放逐的遗人！ 方小宝面有恍悟。随后，他想了想，目光望向高德金，压低嗓门说：“老高，咱哥俩也不是外人……就依你来看，这遗人是否都是穷凶极恶的暴徒？” 办公室除了他俩，就只有方小宝贴身护卫张彪。 因此，高德金说话也没顾虑，嘿嘿道：“兄弟，遗人是否全是穷凶极恶之徒，这并不重要。”话到这里，他伸手朝上指了指，又道：“在咱们那位高高在上的古皇眼中，遗人拥有种种祸乱秩序的怪异天赋，影响甚至颠覆皇朝统治的能力，这是绝对无法容忍！” 方小宝听后直点头。对方所说，让他想起曾经在书上看过的一句话。 侠以武犯禁！ 历朝历代当权者，决不允许有人挑战自己的权威，采取强势手段镇压，此为必然。 人有好坏。遗人也是如此。他们之所以不容于华夏古朝，追根究底还是自身天赋导致。 想到这里，方小宝脑海中浮现‘好兄弟’阿鬼的身影，脸庞不自觉闪过一抹同情。 “姑父！小叔！” 一番闲谈。让方小宝增长了不少见识。与此同时，留在外面监督卸货的李荣东，推门而入。 “所有鱼货已经清点结束！”李荣东递来清单。 “小宝，你瞧瞧有没问题！” 高德金吩咐李荣东，将清单直接交给方小宝。方小宝接过手，入眼望去，清单上面逐一列出鱼货品种，重量，以及售价。 青鳙一千二百斤，每斤五块二金元，总计六千二百四十金元。 黄金鱼按条数，共有一千八百尾，每条二十二金元，合计三万九千六百金元。 红螯龙虾按个体重量分等级，五斤以上每斤八十金元。四斤至五斤的，每斤六十五金元。四斤以下的红螯虾，一律按照每斤五十五金元收购。 方小宝没看具体金额，只瞅了一眼总价。一千多金红螯龙虾，竟然卖出八万四千六百金元。 三种鱼货，合计十三万四百零肆拾金元。 超出预想。方小宝心中兴奋，舔了舔嘴唇，望向高德金和李荣东，笑眯眯说了一句：“斤两都是整数，挺巧啊！” “整数好算账！” 高德金投来一个会心眼神。方小宝比谁都清楚，这批鱼货在称重方面，绝对占了便宜。 农庄有干股。利益捆绑，高德金当然会利用自身权限，给予方小宝最大便利。 接过清单。高德金直接签字，随后便可凭借这张清单去财务那边结账。不过，四海商行麾下农贸行还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合作对象必须是商家。 农贸大批走量，私人方面不予合作。 这很好解决。用高德金的话来说，只要方小宝给农庄起个名，方便以后结账就行。 “嗯，老哥你就署名……聚宝农庄吧！”方小宝想了想，随后给自己农庄起了个很有意义的名字。 “聚宝，聚天下财富，外搭兄弟你的大名一个‘宝’字，很好，很好。” 高德金听后，竖起拇指大赞。 第四十九章 招聘 第一笔收益到手。十三万金元还挂零。 虽感觉节奏快了些，但有韦爵士那老货做挡箭牌，方小宝也不担心被人怀疑。 货单签字。很快，财务那边送了一沓沓崭新金票。 “老高，你这儿资金很充足啊！”方小宝一边清点数目，一边笑嘻嘻说。 “那是当然！” 高德金面有得色。经他介绍，农贸行是高家麾下主要产业之一，内部资金充足，随随便便都能拿出几百万金元。 方小宝听后无比羡慕。若他的生意也能做成如此规模，到那时，才算真正在帝都站稳脚跟。 有时空轮盘赋予神奇能力。方小宝很有自信，来日自己必能成就一番大事业。至于现在，一步一个脚印，先把农庄经营上轨道再说。 一蹴而就，并非良策。这道理他比谁都懂。 清点完数目。方小宝直接抽出三万金票，扔给了高德金。曾经许诺给对方两成干股，如今农庄获得第一笔收益，当然要兑现。 “小宝，农庄需要流动资金……这钱你留着，以备不时之需！”高德金假惺惺推辞不肯要。 互惠互利，才能共赢。方小宝很有做生意头脑，并且看出高德金不收钱，并非发自本心。 “河渠还有鱼，如果资金不够，兄弟让人再下几网就是！” 方小宝直接将金票塞进高德金口袋，笑嘻嘻说：“老高，这钱你必须收下，否则农庄以后出了效益，兄弟也不好意思拿来你这儿卖！” 有谁嫌钱多！ 高德金说到位，也就一高级打工者。待遇虽然不错，每月也就只能赚两三千金元。方小宝大手笔分红，一次性给他将近一年收入，要说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事。 “好，这钱老哥收了！” 高德金不再推辞，满脸高兴收了钱。过后冲着方小宝拍胸口保证，等他完全掌控住农贸行这边，到那时……凡是聚宝山庄送来的货，都会便利结算。 这‘便利’二字，很有猫腻。方小宝人聪明，当然听懂高德金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位不会白拿钱，无论是货物斤两还是收购价方面，都会给予回报。 当然，前提是他必须牢牢掌控住农贸行这边。 提及此事。高德金询问方小宝一些有关农庄的情况过后，婉转提出，能否让他的内侄李荣东抽身，过来农贸行帮忙。 刚接任农贸行主管一职，身边急需得力帮手。这是高德金给出的理由。 “没问题！” 方小宝当然不能拒绝。他比谁都清楚，高德金能尽快掌控农贸行，对自家农庄有莫大好处。 “小宝，农庄琐碎事情不少，你尽快聘请一个帮手。” 高德金给出提议。他这边暂时没有好的人选推荐，方小宝可以自己去劳工市场招聘。如果招到合适对象，可以派人送来资料，他负责查一查对方底细，这样就能保证万无一失。 “嗯，就这么办！”方小宝点头赞同。 离开的时候。在高德金亲热情相送下，方小宝登上马车。 “老高，你回去吧……对了，别忘记兄弟拜托你的事儿！” 临走之前，再三叮嘱。方小宝不为其它，有关满叔的事。他拜托高德金帮忙，给满叔捎去一千金元，外加一些土特产。 富贵不忘本！ 他如今在帝都生活的很好，当然也要让满叔沾光享福。 这方面对于高德金来说不成问题。黑土城原本就有高家的生意，人员来往频繁，捎带些东西回黑土城，很是便利。 “东家，我们现在去哪儿？”在方小宝登上马车后，有护卫高喊询问。 “当然回家咯！”没等方小宝开口，他的贴身保镖张彪急吼吼说。原因很简单，已经快到中午，这位大小孩肚子饥饿，想回农庄吃饭。 最关键，想要大快朵颐，品尝红螯龙虾的滋味。 “不急！” 方小宝探出脑袋，手指大街西边，“先去一趟劳工市场！” …………………………………………………………………… 帝都虽然繁华，但生活拮据不得温饱的人，还是很多。 马文芳就是其中一员。 他是帝都本地人，三代平民，按道理说就算不得富贵，也能衣食无忧。但出于某方面原因，家里很贫穷，穷到近几日揭不开锅。 “文芳，改改你的臭脾气，如果再找不到工作，全家都要挨饿……大人还能撑得住，但是弯弯她……” 临出门前，妻子淳淳叮嘱，一直在耳边响起。马文芳满脸苦涩。他也想尽快找到工作，但有时候越急越难遂心愿。 瞅了瞅四周。足有好几百号人，怀着跟他相同目的，踮脚望向大门，等候雇主出现。 这里是洛阳街一带最大的劳工市场。不乏雇主前来，但基本都是招些干苦力活的粗工。 “想我马家世代书香……传到我马文芳这一代，虽不说有治国平天下之才，但也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去当苦力……这绝对不行！” 马文芳坚守自己的底线。只不过，想起家中老母妻女，已经好几天没吃一顿饱饭，内心无奈之余，满怀愧疚。 哒哒哒！ 又有马蹄声响起。站在四周的劳工们立刻翘首望去。马文芳也不例外。 有大雇主过来了！ 劳工市场的人对马蹄声最敏感。原因很简单，坐得起马车的人非富即贵，不是贵族就是生意人。他们出手基本都很大方，给出薪酬要比市价高不少。因此，也是最受劳工们欢迎。 没等马文芳反应过来，身边人群齐刷刷涌向大门口。这年头，想要找个好雇主很不容易。先占位，被聘用几率会大很多。 马文芳咬了咬牙，也跟着人群跑向大门。若换前些日子，他不会舍弃文人傲骨……但没办法，接连几天工作没找落，家里妻女老母等着油米下锅，不放下身段不行。 “闪开！都给老子闪开！” 还没等跑到大门口。一辆马车行驶进来。车上站着一名彪形大汉，身高两米，手持两把比车轱辘还大的铁锤，粗声粗气驱赶涌来的人群。 这还不算完。在马车两侧，各有两头黑獒，獠牙毕露，凶猛狞恶，冲着人群发出警告吼声。 彪形大汉先不说。光是四头黑獒，足以吓得涌来的人群，四散避开。 “是贵族！” 马文芳也随着人群躲到旁边。他常年生活在帝都，见惯了驱使獒犬在街道肆意玩乐的贵族子弟，一眼认定这马车里面肯定是贵族。 帝都虽然律法严明，但贵族有特权，纵使宠物咬伤平民，也没多大-麻烦，顶多赔钱了事。 因此，在帝都遭遇驱使獒犬的贵族，大多数人都会主动避让。马文芳当然也不例外。 心中虽看不惯贵族跋扈行为，但马文芳心里清楚，贵族出手也是最大方，想要改善家中拮据处境，替贵族打工不失为最佳选择。 抱着这一想法。马文芳躲开后，连忙瞅去，只见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进劳工市场，除了四头黑獒开道，后面还有六名全副武装的护卫，骑马伴行。 马文芳很有眼力。在他看来，领头站在马车上的汉子，手持双锤，怕不有千斤重，普通人绝对没有这份气力，不出意外应该是战者。四头黑獒体壮膘肥，普通人家别说买不起，养也养不起。除此之外，还有私人护卫，个个装备精良，气势不凡。 “这雇主有些来历！” 有战者扈从，养得起黑獒，还有私人护卫。马文芳越发肯定自己先前猜想。 然而，等到马车停住。一个半大少年钻了出来，贼眼溜溜打量四周。马文芳立刻否定自己之前判断。 “绝对不是贵族……也不像大富人家的子弟！” 在两辆马车再无其他人露面的时候，马文芳望向那少年，一脸懵逼。 来人不用说，正是方小宝和张彪他们。 高德金缺少得力帮手。李荣东留了下来，农庄那边自然而然缺少管事的。 图省事，方小宝趁着过来城区的机会，顺道来到劳工市场，打算聘请一名管事。只是他没想到，这农工市场人挺多，马车还没进门，就被黑压压人群堵住。 没办法，只能吩咐张彪一声，让这位拿出战者威风，驱散人群。 其实不用张彪出马，只要人群瞅见随行的四头黑獒，自然就会四散躲避。方小宝初来乍到，不清楚自己手头掌握的实力，因此多做无用功。 瞅了瞅日头，已近中午。来时张彪一路絮叨肚子饿，想回农庄吃午饭。 因此，方小宝也不耽搁，直接吩咐手下护卫，拿出一个木牌竖在马车前。 “聚宝农庄招聘管事一名，要求爱岗敬业，识字懂账……一经录用，待遇从优，有意者速来面试！” 第五十章 还真是暴发户啊！ 木牌从农贸行顺来的。包括上面的招聘告示，也是高德金亲自操刀。 聚宝农庄没听说过。但农庄管事一职，绝对是大肥差。四周原本散去的人群，逐渐聚拢来到招聘告示前面。当然，首先是四头黑獒，已经被主人家派人牵到马车后方。 “农庄管事！” “这可是一个好差事！” “你连大字都不识几个，差事再好也没用！” 很明显，人群大多都是出卖苦力的流民，没几个识字，更别说懂账。因此，在弄清雇主聘用条件后，十之八九自觉离开。 但也有二十多人符合条件，满脸兴奋，上前准备应聘。 “排队！一个个过来面试！” 在方小宝言传身教下，张彪扯开嗓门，安排现场秩序。旁的不说，就冲他手中两把大铁锤，也没人敢不听指挥。一个个乖巧排队，等待雇主面试。 马文芳也是其中一个。 虽然参与应聘，但心中满是好奇。原以为这位雇主非富则贵，如今看来都不像。贵族有贵族仪容，富家子弟有富家子弟的素养。即便嚣张跋扈也难掩天生高人一等的气质。 然而这位，穿着护卫服，衣饰打扮还不如手下随从。翘起二郎腿，斜靠在车夫位子，一副没正行的模样。 暴发户！ 盯着这位‘雇主’半响，马文芳脑袋里面猛然蹦出这三个字。以他的眼光阅历，重新审视下，再次给出判定。 没错！肯定是暴发户！ 只有那些运气好一夜暴富的家伙们，腰缠万贯，出手豪绰，举止修养却如粗野鄙夫。 对方是何身份并不重要。眼下对马文芳来说，找到一份好工作，最为关键。 在张彪吆喝下，二十多名应聘者排好队伍，依次上前。方小宝瞅了瞅，从口袋摸出一支烟，点燃后，吞云吐雾几口，随即招了招手。 应聘开始。 第一位面试者走上前来。这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斗鸡眼，鼻梁还架着眼镜，长相令人不敢恭维。 “小少爷！” 这家伙来到后，冲着方小宝点头哈腰，满脸讨好笑容。殊不知自己一张嘴，已经得罪了雇主。 “小少爷——” 方小宝拉长了语调，手指自己鼻头，反问：“我哪儿小？是年纪小身子骨小还是鸡鳖小？四眼佬，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四眼佬显然没料到，自己一句尊称，惹来这位如此大反应。顿时愣神，不知道如何接话。 “傻不拉几的……瞅你也不是当管事的料，滚蛋，下一个！” 方小宝大手一挥。直接将四眼佬淘汰出局。后者回过神，还准备争取一下，已经被两名护卫直接轰走。 第二位应聘者是个三十来岁的青年。人长得白白净净，衣饰打扮都还得体。只见他上前半步，冲着方小宝欠了欠身，喊了声：“老爷！” 前车之鉴。这位雇主不喜欢别人说他小，尊称一声老爷，应该没问题吧！ 殊不料。还没等这位应聘者再开口，方小宝斜睨瞅了对方一眼，牙缝蹦出两个字：“出局！” 老子年方十七，正值青春少年，敢说我老……没眼力见的家伙，哪边好玩哪边凉快去！ 这是方小宝淘汰对方的原因。 仅仅在称呼方面，一个不合意，已经淘汰两人。这位年纪不大的‘雇主’，要求很严格。 其他应聘者心里嘀咕。然而排在队尾的马文芳，却巴不得这位‘雇主’越严苛越好。否则极有可能等不到他上前面试，对方已经选中招聘对象。 轮到第三位。这是个看去很老成的年轻人，来到后，恭恭敬敬冲着方小宝行了一礼，口呼：“东家好！” 嗯，这还差不多！ 方小宝脸上露出满意表情，想了想，不紧不慢说：“做我的管事，首要条件头脑反应要灵活，考你一个问题，五秒内回答出来，算你合格！” “东家请说。”那年轻人满脸微笑，看去信心十足。 “有信心是好事，就怕……” 方小宝贼眼一转，脸上露出恶趣笑容，随后张口说出一溜话：“你姑姑的大妹的小弟的儿子的舅舅的二姨妈的孙女的哥哥是谁？” 这考题好长，外加方小宝语速快，应聘者连听都没听清楚，甭说回答了。张大嘴巴愣在原地，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五，四，三，二，一！” 方小宝读秒。过后挥了挥手，给出一句：“淘汰！下一个！” “这么无聊的问题，谁能答出来啊！”第三位应聘者悻悻离去。临走的时候，嘴里还嘟囔不休。 第四位应聘者是个看去满脸精明的汉子。这家伙很有些心机，前面三位应聘者面试细节，全都暗记在心里。来到后，满脸信心，冲着方小宝这位雇主欠身行礼。 方小宝也不废话，直接出考题：“你姑姑的大妹的小弟的儿子的舅舅的二姨妈的孙女的姐姐是谁？” 这考题听去跟刚才差不多，实则稍加改动。但应聘者并没有听清楚，脑袋记着刚才揣摩想好的答案，自信满满答道：“我！” “错！” 方小宝望向这家伙，笑嘻嘻说：“你当老子傻逼啊，会出同样的考题……告诉你，答案是你妹啊！” 那汉子大窘。捏着鼻子灰溜溜走人。 “下一个！” 方小宝懒洋洋喊。既然过来招聘人手，庸才废物可没兴趣，要挑选能力出众者，替自己分担解忧。 独特面试方法，引来四周不少人群围观。瞅见一个个应聘者被淘汰。有人心里暗想，估摸这少年是哪家富二代，闲着没事过来劳工市场找乐子。 这肯定冤枉方小宝，他是诚心诚意过来招聘农庄管事。只不过，目前为止没有一个应聘者合乎心意。 眼瞅二十多名应聘者淘汰大半，剩下只有七人。瞅了瞅日头，时候不早了，方小宝索性一挥手，全部过来面试，一次性考核。 “你姑姑的大舅的姐姐的孙子的三姨妈的侄子的外公的女儿是谁？” 还是又臭又长的考题。但在方小宝认为，这最能考校一个人的脑筋灵活。 瞅了一眼，瞧见不少家伙掰起手指，绞尽脑汁揣摩考题。方小宝摇了摇头，准备数秒。 就在这时，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站出，不紧不慢说：“我母亲！” 答案正确！ 方小宝瞅去，瞧见这人文质彬彬，五官端正，还蛮顺眼。 “嗯，答对了！” 他点点头，直接冲着另外六人挥挥手。意思很明显，除了这位答对的应聘者，其他人全部淘汰。 至于这位答对方小宝出的无趣考题的人，正是马文芳。 “你头脑反应很快啊！” 剩下应聘者全部离开后。方小宝望向马文芳，笑嘻嘻说。 “东家过奖了！”马文芳微微欠身。语气不亢不卑，显得自信心十足。 “嗯，我再考你几个问题，如果答对了，农庄管事就是你！”方小宝当然不会只考一题。以防对方运气好，瞎蒙上了。 马文芳点头：“请东家出题。” 看这人气度沉稳，胸有成竹的架势。方小宝来了兴致，想了想，直接开口问：“一头公牛加一头母牛，猜三个字？” “三头牛！” “什么情况一山可容二虎？” 一公一母！” “一件事，你能做，我能做，大家都做；一个人能做，两个人不能一起做。请问这是做什么？” “做梦！” …… 连续出了七八道考题。方小宝这边刚说出，另一边，马文芳接口说出答案。 好家伙！不简单啊！ 方小宝眼神一亮。这些考题都是从书上看到的。关键这些书全是婆婆留下的孤本，答对一两道题也就罢了，全部答对并且用时极短，这就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位应聘者很不一般，反应能力远胜常人。 “你被录取了！” 方小宝直接宣布。在他认为，继续面试下去已无意义。 终于找到了工作！ 马文芳脸上闪过一抹喜色。随即，他先是欠身道了声谢，然后说出自己的条件。 “承蒙东家看得起，不过，在任职之前，敝人还有几个小小要求？” 雇佣双方，正常情况下，雇主处于强势地位。但也有少数热门行业，聘用一方可以开出条件，跟雇主协商。 农庄不算热门行业。管事一职，只要识字懂账，基本都能做。 因此，马文芳出于某种原因，不得不开口提出要求。但心里很是忐忑不安，生怕自己过分举动，引起这位雇主不满，进而丢了刚到手的工作。 “你说！”谁料方小宝很干脆，示意他但说无妨，没有丝毫不满， 马文芳的紧张情绪稍微放松，想了想，小心翼翼道：“首先，敝人想了解一下，东家给出的待遇……咳咳，也就是薪酬，每月大概多少？” 这是大多应聘者都关心的问题。方小宝听后不以为意，望向马文芳，笑嘻嘻反问：“你想要多少？“他的意思很明显，薪酬多少，对方先说个数目，只要别太离谱就行。 关乎切身利益。马文芳也不客气，想了想，伸出两根手指头，“敝人的意向，薪酬每月至少要两……” “两千金元是吧！” 没等对方说完，方小宝直接开口打断，挥了挥手，大肆肆说：“没问题！并且我可以许诺，两千金元只是保底薪酬，干得好，年底有花红，一万金元起步！” 此话一出，四周顿时传来惊呼声。马文芳更是惊得合不拢嘴，本能反应揉了揉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待他回过神，再次望向斜靠在马车上，土豪气十足的方小宝，满脸兴奋激动，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还真是暴发户啊！” 第五十一章 待遇丰厚 帝都虽然富庶，但类似管事之类的文职人员，薪酬水平也就在每月一两百金元左右。 当然也有例外。一些大贵族大商家，聘请族人担任管事，给出薪酬基本都达到上千金元。 高德金就是活生生例子。高家外戚，担任管事的时候，每月薪酬两千金元，年底还有分红。如今任职农贸行主管，待遇又提升一个档次。 原本马文芳的意向薪酬，每月两百金元。以他的出身履历，要价属于偏高。谁料方小宝的标准，直接将他跟高德金看齐，给出十倍薪酬。 这让马文芳始料未及，如此丰厚待遇，简直不敢相信。 从四周人群议论声中。方小宝已经觉察自己给出薪酬过高。但并不在意，更不会改口。 用他的话来说，老子要能干活的人，至于钱多钱少，根本不算回事。 “还有啥要求？一并说出来，只要合理，我负责全部解决！” 认定马文芳。方小宝笑嘻嘻望向这位，语气干脆利落。 马文芳回过神，咽了口吐沫，小心翼翼又说：“东家，我想先预支一个月薪酬，您看行么？” “家里困难啊！” 方小宝点了点头，直接从怀中摸出一沓崭新的金票，大肆肆说：“合同签好，钱拿去！” 一直还有些懵圈。或者说疑虑，怎可能如此好运气，碰上肯花十倍薪酬聘请自己的雇主。直到瞅见方小宝摸出一沓大面额金票，马文芳这才彻底相信，对方并非闹着玩，很有诚意聘用自己。 再也难以掩饰内心兴奋。马文芳搓了搓手，喜形于色，提出最后一个要求：“东家，我不能长期待在农庄，每月至少要回家住几晚……但请你放心，所有手头上的活儿，我一定会安排妥当再回家！” “哦，就这事啊，没问题！” 方小宝很爽快答应，并且大手一挥，给予这位新聘请的农庄管事，最好的员工福利。 “我们农庄现有两辆马车，你一辆，我一辆！” 方小宝望向马文芳，笑嘻嘻说：“只要你不嫌辛苦，有了这辆专车，早出晚归都没问题！” 话说到这份上。马文芳真真切切感受到，这位年纪不大的小东家，十足的诚意。 活了三十多年，从来没被雇主如此重视过。马文芳内心激动，难以言喻。 冲着方小宝深深一礼。马文芳沉声说：“东家厚爱，文芳自当竭尽所能，替您分担解忧！” “好！” 方小宝哈哈大笑。对他而言，顺利聘请到一位能干活的管事，不虚此行。 合同有现成的。从高德金那边弄来的。一式两份。双方拿出身份证明，签字过后，即刻生效。 预支两千金元，一分不少给了马文芳。接过手，攒着厚厚一沓金票，马文芳满脸兴奋，连声道谢。 “文芳啊！” 既成雇佣关系，方小宝也不客气，老气横秋拍了拍马文芳肩膀，亲热称呼对方大名，“今天你不用去农庄了……处理好家里的事，明天一早上工！” “是。”马文芳满脸感激。在他心中，雇主身份已不重要，难得对方如此体贴，看重自己……这份知遇之恩，当肝脑涂地相报。 过后，方小宝也没多说，直接招呼张彪等人，乘车呼啸离去。当然，他临走前没忘记，留下一辆马车给新聘请的管事。 桑树巷位于城南。这里是帝都老城区，也是平民聚集地。 一个六七岁大的小女孩，坐在自家门口的台阶上，眼瞅对面叫卖包子的商贩，像只小馋猫舔了舔舌头，嘴角不争气流下口水。 摸了摸小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小女孩忍不住站起身，走了过去。就算吃不到肉包子，闻一闻香味也能解馋。 还没来到卖包子摊贩前。一帮孩童跑了过来，围住小女孩。 “马文芳，酸夫子，生个女儿是哑巴……不会说，不会笑，看尽医生治不好！” 这帮顽童都是小女孩的邻居。只不过，从小到大只会耻笑，欺负她……从来不跟她在一起玩耍。 小女孩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委屈的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 “你们这帮缺管教的兔崽子，又来欺负我家弯弯，看老娘今天怎么收拾你们！” 一名少妇手拿鸡毛掸子，怒气冲冲跑了过来。她看去三十来岁，面容姣好，模样跟小女孩简直一个模子铸出来的。很明显是母女。 “马文芳的虎婆娘来啦！” “快闪！” 一帮顽童显然曾经吃过亏。瞅见少妇冲了过来，立刻掉头就跑。一溜烟不见踪影。 “弯弯，有妈在，没人敢欺负你！” 少妇撵走一帮兔崽子，抱起小女孩，柔声安慰。小女孩很懂事，自己擦干泪水，冲着母亲笑了笑。但落在她母亲眼中，女儿只是龇了龇嘴，脸上不见半点笑容。 “弯弯，肚子饿了吧！” 母亲最懂女儿心。少妇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满脸慈爱怜惜，柔声说：“等爸爸回来咱们就有钱了……到时候，你想吃啥，妈都给你买！” 小女孩听后，乌溜溜的大眼睛明显闪过喜色。 少妇知道女儿高兴，心里不自觉一声长叹，她最了解自家男人的脾气，想找一份好工作，谈何容易！ 没工作，一家老小没了生活来源。别说替女儿治病花钱，连温饱都无法解决。 不管怎样，先哄哄女儿，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当少妇抱着女儿走回家门的时候。远处巷口传来马蹄声，伴随着，还有一个男人兴奋的大喊声。 “雅萍！弯弯！我回来啦！” 扭头望去。没等少妇反应过来，被她抱在怀中的小女孩满脸高兴，拍着小手，张嘴发出‘啊啊’声。 “文芳！” 瞅见一辆马车行驶而来。车窗探出一人，不停朝这边挥手，正是自家男人马文芳。那名叫‘雅萍’的少妇，顿时愕然。 直到车夫勒停马车。马文芳从车内走下，这名叫‘雅萍’的少妇方才回过神，一把抓住他的手，大声问：“文芳，这咋回事啊？” “我找到工作了！” 马文芳迫不及待从劳工市场赶回来，就是要将这个好消息跟家人分享，“农庄管事，月薪两千金元，还配有专车……” 马文芳说起自己刚找到的好工作，眉飞色舞，旧日颓丧一扫而空。瞅见妻子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沓金票，哈哈大笑道：“雅萍，你看清楚了，这是东家预支给我的一个月薪水……整整两千金元，一个铜子儿都不少！” 对于帝都薪酬水平这方面，马文芳的妻子也有所了解，原以为自家男人说疯话，怎有雇主肯出十倍薪酬聘请管事。见到一张张大面额金票过后，她方才相信，这世上真有雇主愿意高薪聘请自家男人。 “太好了！弯弯，爸爸找到工作，挣大钱了……你想吃啥跟妈说，妈给你买！” 小女孩瞅见满脸兴奋激动的马文芳两口子，也是高兴的拍起小手。随后，她手指卖包子摊贩那边，‘啊啊’叫出几声。 “弯弯想吃肉包子！” 马文芳从妻子手中抱过女儿，大笑着说：“好！爸爸今天买下所有包子，让弯弯吃个够！” 一家人欢声笑语。原本拮据的日子不复存在，等待他们的……是衣食无忧的美好生活。 第五十二章 马文芳的建议！ 第一批鱼货出手，给方小宝带来十万金元收益，并且顺利请到合意的帮手。 返回农庄。方小宝不忘高德金早前叮嘱，派人通知对方，顺便查一查新管事马文芳的老底。 还别说，高德金办事效率极快。在次日上午，已经派人送来有关马文芳所有资料。 马文芳，三代平民，上有老母，下有妻儿。为人正直，博学多才。精通账册管理，曾在多家商号出任账房管事一职，经验丰富，尽职尽责。 缺点，性格倔强，有文人酸腐傲气，处事不够圆滑。因此容易得罪雇主，不受重用事小，经常遭到解聘。 总结归纳，此人堪用，就是给出薪酬太高！ 有关马文芳的资料，摆放在方小宝面前，结尾还有高德金给出的意见。 堪当重用就行。至于薪酬那句话，直接被方小宝无视。他要找能替自己分担解忧的好帮手，至于钱嘛……只要愿意，想赚多少都不成问题。 有溯流之泉，农庄可以说就是源源不断招财进宝的摇钱树。一个月两千金元支出，对于方小宝来说，根本不放在眼里。 马文芳这位新管事已经就职。大清早过来农庄，又是翻看账目，又是巡视农庄，很认真负责的样子。 对此，方小宝颇为满意，派出张彪伴随，给农庄其他人介绍这位新管事。 有了帮手，许多事不要自己操心。接下来，方小宝要好好想一想，实现人生目标下一步计划。 溯流之泉功效神奇。具备催生所有生命体快速成长的能力。从这批鱼货已经足有已证明。 有了作弊赚钱的法子，但如何做到作弊不让旁人察觉，这很关键。 就拿鱼货来说，刚出手一批，如果再继续的话，别人不疑心，自己生意伙伴外加老朋友高德金这边，恐怕就要怀疑。 时空轮盘是自己最大隐秘。 想要利用这件神器发家致富，实现人生目标。首先要做到不让任何人发现自己拥有这件神器。 只有懂得守护自己隐秘的人，才能活得长，不至于短命。 这方面，打小混迹市井的方小宝，比谁都有切身体会。 凡事不可一蹴而就。打好基础，一步步发展农庄，壮大自身底蕴，这是关键。 靠在大椅上，方小宝翘起双腿，摸着下巴，开始闭目沉思。 鱼货在近月内还可以出手一次。过后，韦爵士那老货挡箭牌效应减弱，即便可以快速催生，也不能轻易动用。 但有两批鱼货出手赚取的收益，两年内，农庄应该不缺资金周转。 接下来，可以将重点放在果林上面。果木树成长不易，但若只要挂枝结果，以后每年都会出效益。 普通水果不提。两棵红丹果树价值潜力巨大，一枚果实就要值一百金元，一棵树一季至少能收获几百甚至上千枚果实。如果催生成功，年年收获，足以保证农庄获得稳定收益。 想到这里，方小宝嘴角不自觉泛出一抹笑意。对于农庄未来发展方向，心中已有初步规划，就差拟定具体实施细节。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打断方小宝思路。他人在椅子上，不用眼睛看，光听这打雷般的拍门声，就知道来人是谁。 “彪哥，敲门就不能轻点啊！” 方小宝嚷了一声。随后起身走去，打开书房大门。入眼见到张彪在门外，旁边还有新管事马文芳。 “累死了……小宝，我去洗把澡休息下，吃饭别忘叫我啊！” 陪马文芳巡视农庄一上午，这对张彪来说是个苦差事，完活带人过来，随即溜走不见踪影。 “惫懒的家伙！” 方小宝笑骂一声。随后招呼马文芳进了书房。他心里清楚，对方巡视农庄结束，肯定会给自己这个雇主提些建议。 “文芳，坐！” 招呼马文芳坐下。过后，方小宝望向对方，笑嘻嘻说：“我这农庄还不错吧！” “很好！” 马文芳点头。简短两个字，却掩饰不住脸上佩服神色。 经过一上午巡视，对于农庄内部情况，马文芳可以说了解清楚。在他看来，这座农庄面积不大，虽有潜力，但帝都郊区农庄众多，并不算出类拔萃。 关键是方小宝这位新雇主，让他心中佩服。出身流民，运气好中了巨奖，留在帝都，置办产业。 有关方小宝的身份来历，马文芳也打探清楚。得知雇主名字，想知道这些情况并不难。 真正让马文芳佩服的是农庄内部，一帮辛勤劳作的蛮人奴隶。在帝都，贵族商家豢养蛮人奴隶很平常，但大多视若牛马牲畜对待，压榨剥削，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悲惨日子。 新雇主的农庄，蛮人奴隶却是另一番处境。吃得好，住得好，连劳作全凭自主，几乎没有压榨欺凌的现象。 马文芳一向不赞成虐待压迫奴隶的制度。为此，他曾跟多位前雇主争论过。 结果，没能替奴隶争取应得待遇，自身反而遭到雇主解聘。 成大事者，需有大胸怀。 在马文芳眼中，方小宝这位年纪不大的新雇主，有着非比寻常的大胸怀，日后必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他很看好这位小东家。因此，也更加坚定效力之心，会用行动来报答对方知遇之恩。 “东家，您的农庄很有潜力，但也有不少弊病。” 马文芳是个直性子。有话就说，从不拐弯抹角。 方小宝听后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早就等着这位新管事，给自家农庄提些有利建议。 “其一，农庄面积不大，格局小，即便将来果林出收益，也难有太大发展前景！”马文芳说出此话的时候，从随身背包里面，取出纸笔。 方小宝瞅了一眼，对方手拿纸笺，上面写着密密麻麻小字，看来意见还不止一条。 “文芳，关于农庄格局小……你有何好建议？”方小宝笑着问。这方面他也早就觉察，并且心中已有解决办法，但此刻还是想听一听马文芳的意见。 “最好当然是收购地皮，扩大农庄面积范围！” 马文芳望向方小宝，微笑说：“这对东家来说，可能负担不轻，进而会导致资金流转方面出问题，因此暂时不可行。” 资金倒不成问题。只是，方小宝目前不想再有大动作，避免引来有心人怀疑。 “一座农庄面积大小，虽对发展潜力有所影响，但也不是绝对！” 马文芳继续说，并且给出很好的建议，“东家的农庄，可以走精品路线，主打种植果林，其次利用河渠优势，大力发展渔业养殖！” 这提议跟方小宝不谋而合。因此，他听后点点头，冲着马文芳投去赞赏的眼神。 “还有，农庄除了山地果林，百分之八十都是麦田。” 受到东家鼓励，马文芳精神头十足，侃侃而言：“麦子这类作物经济效益不大，农庄可以种植，但并不需要这么多……特别是北边八十亩麦田相对贫瘠，就算一年两季收获，恐也难挣到万元效益！” 话到这里，马文芳语气顿了顿，继续说：“如果我们将这八十亩贫瘠土地稍加改造，用来养殖毛猪、火鸡、绿头水鸭等家禽家畜，每年收益至少要提升十倍以上!” 肉食比粮食值钱。 这道理方小宝懂，也曾经有过马文芳的想法。只不过，实施起来不大容易。 溯流之泉能让一切生命体飞快成长。催生家禽家畜当然不成问题。关键是溯流之泉并非无限量，时空轮盘赐予，每天只有五滴。 数量太少。需要催生整片果林，还有河渠方面。因此，短时内实难再分出溯流之泉，用来催生家禽家畜。 没有溯流之泉，豢养家禽家畜就是门技术活。从孵化喂养，防疫治病，交配繁殖等等，一整套流程下来，全都需要专业人员负责才行。 而这类专业人员，极为稀少。也正因为如此，偌大帝都农庄众多，但大多都是种植农作物，真正出产家禽家畜的农庄数量很少。进而也导致肉食品价格高昂的主要原因。 在方小宝说出难处过后。马文芳微笑说：“只要东家信任属下，改建养殖场一事，属下可以全权操办你，并且保证一年内绝对能出效益！” “养殖这方面你懂？”方小宝听后眼神一亮。 “略知一二！”马文芳语气谦逊。但他的眼神却透出无比自信。 “好！”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方小宝年纪虽小，行事却干脆利落。当即拍板，改建养殖场一事，全权交给马文芳负责。 “文芳，钱不是问题，你放手大胆去做！” 方小宝土豪气十足，给了对方一句放心话。 “是！属下定不负东家所托！”马文芳感激莫名。对方的无条件信任，让他内心温暖，同时可以利用胸中所学，尽展抱负。 士为知己者而死！ 此时此刻，马文芳第一次感觉自己开始转运，终于找到理解自己信任自己的好东家。为此，他会极尽全力辅佐，不负对方知遇之恩。 除了改建养殖场，马文芳随后又提出几项建议。譬如河渠改造，内部既然有鱼虾，按照他的意思，必须尽快将河渠分段建闸。这样一来，能够有效预防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情况。分类养殖，鱼虾能够更好繁殖，获取更大收益。 再就是资金方面。马文芳建议方小宝手头只需留一小笔钱，保证农庄正常开支就行。剩余资金可以存入银号，一来赚取利息，二来防止日后资金不充裕，可以通过跟银号有生意往来，方便筹措借贷。 还有就是果林方面。在马文芳查看下，发现果木树施肥不够，还有不少已经出现虫害，需要及时防治。因此，需要从蛮人奴隶中，拨出二十人专门负责果林。 “……果林现有十三种果木树，其中五种成长期较短，只要勤施肥，多浇水，防虫方面做好，属下相信一两年内就会出效益！” 马文芳侃侃而言。听在方小宝耳中，倍感惊奇。经过短暂交谈，他发现自己聘请的这位新管事知识面广，博学多才，对于农庄各方面都很精通，所提建议极具专业性。 “还有外面那两棵红丹果树！” 马文芳没有留意到方小宝的惊奇表情，手指窗外，继续说：“此树生长在海外孤岛，那里气候湿润，土壤盐份含量大……因此，若想让这两棵红丹果树尽快达到挂枝收获期，需要模拟其生长环境，提供必备营养土！” 关于培育红丹果树这方面，他竟然也很有心得，说的头头是道。 方小宝终于忍不住，惊叹问：“文芳，你咋知道这么多啊？” 马文芳笑了笑：“我家三代书香，存有大量书籍……属下闲来无事翻阅，自然而然对于各方面都有涉猎研究！” 书中自有黄金屋! 方小宝听后恍然，随后煞有其事点头：“我也喜欢看书，只是以前生活环境不好，看的书种类有限。” “东家原是同道中人！” 马文芳眼神一亮。他发现自己越瞅面前这位小东家，越顺眼。 “同道不敢当！我肚子里面那点墨水，怎及文芳多才！”方小宝哈哈一笑。 被戴了一记高帽，马文芳很是高兴，问道：“东家喜欢看哪一类书籍？”他的意思，家中藏书众多，方小宝如有兴趣，可以带几本过来，闲时阅读解闷。 “我啊……我喜欢读小说！有趣味的小说！最好是古朝以前的孤本！” 挠头想了想。方小宝说出自己喜欢阅读的类型。 第五十三章 利字当头 自从有了马文芳，农庄大小事务，再也不用方小宝操心。 河渠分段建闸，兴办养殖场，培育果木树……一项项改造工程，有条不紊进行。 马文芳很有能力。小到治理虫害，大到水利工程，样样精通。不止方小宝打心里佩服，农庄上下人员对于这位新管事，也是佩服到五体投地。 方小宝毫不怀疑，自己捡到了宝。有马文芳这位得力助手，他日子过得很清闲，很舒服……甚至闲到无事可做。 天生骨子里面流淌着不安分的血液。方小宝闲着蛋疼，决定给自己找些事情做做。 在马文芳接手农庄事务一个星期后。他打着前往城区集市采购的旗号，带上四头黑獒，独自驾车外出。 傍晚返回的时候。物资没采购多少，黑獒崽子带回来一群。 没错！就是一群！ 或许是环境原因，诞生于灾劫后的星兽，大多繁殖能力都很强。黑獒也不例外。 方小宝扔下张彪，独自驾车带着四头黑獒出门，当然是为了方便利用溯流之泉，催生已经怀孕的母獒，诞下幼崽。 有马文芳这位管事，各项工程如火如荼进行，相信用不了多久，经过改造的农庄就能快速步入发展轨道。 农庄发展中，防卫需要加强。培育黑獒充实护守力量，这是方小宝既定计划之一。 在积攒足够溯流之泉过后。他立刻着手实施。 两头母獒很给力。溯流之泉滋润下，白毛顺利生了一窝幼崽，足有十二只之多。另一头母獒‘高小姐’也不怂，诞下十只幼崽。 当方小宝见到一团团肉呼呼的小家伙，内心兴奋，无法形容。过后，他利用早准备好的一车肉骨头，外加积攒下来的溯流之泉，直接将这群小家伙催生成半大獒崽。 返回农庄的时候。四头成年黑獒领头，一群獒崽子跟在后面。大队伍浩浩荡荡，气势十足。 农庄所有人员见了，都是惊得合不拢嘴。包括张彪和马文芳，也是如此。 早已想好说辞，方小宝对手下宣称，自己运气太好了，刚到城区集市就撞见售卖獒崽子的驯兽师。并且对方急需用钱，自己只花了六万金元，就买下二十二只獒崽子。 对于方小宝所说情况，手下没人怀疑，因为在他们心中，东家连雷劈概率的八星彩都能独中五注大奖，运气好是理所当然。 两名得力助手反应各不相同。张彪就是大小孩，瞅见一个个长得圆滚滚的獒崽子，乐得合不拢嘴。用他的话来说，以后有玩伴了。 至于马文芳，从农庄发展大局着想，相劝方小宝转手卖掉一部分獒崽子。这样的话，农庄不用因为豢养獒崽子增加负担，同时还能小赚一笔。 这回方小宝没听马文芳建议。好不容易培育出一群忠实打手，他才舍不得转让出售。 “农庄如果缺钱，河渠还有不少鱼货，起网捕捞拿去卖了就是……至于这些獒崽子，都是守护咱家产业不可多得的帮手，绝对不能转手卖掉！” 这是方小宝给出的理由。 东家坚持。马文芳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继续埋头苦干，下决心要让农庄尽快出效益，步入正轨。 因为这样，才能养得起农庄所有人，包括食量惊人花费巨大的獒崽子，给东家减轻负担。 至于方小宝，从那日以后，再也不会闲着蛋疼。没事训练獒崽子，看看书，长长见识。日子过得很充实。 这天清晨。 山地果林，枝叶繁盛，在晨曦露水沐浴下，吞吐草木清香，显得格外静谧。 山顶别墅却是另一番景象。 一群獒崽子整齐列队。在四头成年黑獒带领下，一个个叼着狗食盆，摇着小尾巴，排队领餐。 伙夫张彪，助手周姐，拖着推车拉来四大桶香喷喷的肉骨头。在不远处的红丹果树下，方小宝斜靠在躺椅上，手拿一本外壳泛黄的书籍，正在聚精会神阅读。 “小的们，都给彪哥排好队，谁不听话，早餐没得吃啊！” 张彪大呼小喝的声音传来。落在方小宝耳中，让他嘴角不自觉泛出一抹笑意。 獒崽子很听话。有它们父母做榜样，精心调教下，一个个循规蹈矩，善解人意。除了开始几天，方小宝亲手喂养，过后这项重任就交给了张彪。 张彪就是一大小孩。如果换成别的任务，或许还不情不愿。让他喂养黑獒一大家子，兴趣十足。 很享受指令下达，一群黑獒乖乖服从的感觉，乐此不疲。张彪甚至改了睡懒觉的坏毛病，准时准点起床，喂养黑獒吃早餐。 而方小宝倒想睡懒觉，只是每天早晨就被张彪大呼小叫的声音吵醒，睡不着，索性起床看书。 书是马文芳带来的孤本。不属于当今古氏皇朝，而是几百年前人类文明遗留的书籍。 当然，经历几百年光阴，纸张再好的书籍也不可能完整保存下来。大多都是后人临摹撰写的拓本。 这类古籍在市面少有流传。但马文芳家中藏有不少，从他入职第二天开始，就带来送给方小宝借阅。 方小宝很喜欢看书。特别是有关‘前朝’文明的孤本小说。就拿手中这本快要看完的来说，就非常合乎他的口味。 说来也巧，这本书主角名字竟然跟他一模一样，也叫小宝，并且出身经历都有雷同之处。 方小宝从拿到手开始，日以继夜，看得滋滋有味。对于其中故事情节，更是达到沉迷的境界。 “东家！” 就在方小宝聚精会神阅读这本小说大结局的时候。耳边传来马文芳的喊声。抬头望去，这位不知何时来到，面带微笑站在旁边。 马文芳很有能力。为此，方小宝这东家也不吝啬，除了高薪，还有专车接送等丰厚待遇。 早出晚归。马文芳天天如此，可以看得出，他是个很顾家的男人。 “文芳，就剩两页了，等会啊！” 知道马文芳大清早过来，肯定有事。但方小宝看书正在兴头上，故事大结局，不看完心痒难耐。 “东家请便，我来就是看看这两棵红丹果树的生长情况！” 马文芳笑着说出此话。随后便不打扰，开始围着两棵红丹果树，仔细观察起来。 也就五六分钟。 方小宝抬起头来，长长吁了口气。书已经看完，内容虽然情节曲折、描写细腻，但对结尾部分不太满意。 “东家，这本《鹿鼎记》可还精彩？”马文芳笑着走来。 “还行！就是结尾不咋地，还有主人公的行事风格……说实话，令人不敢恭维！”方小宝撇了撇嘴说。 马文芳深感赞同：“出身市井，虽有好机遇，却无深远眼光和大胸襟，执迷于钱财女色，终究难成气候！” 方小宝摇了摇头，却给出不一样的评价，“贪财好色并不足影响大局，关键是他本非忠义之人，却执着于一个‘义’字，放着大把好牌烂在手中……结果，两边不讨好，只能落得归隐山林的下场！” 话到这里，他望向马文芳，兴致勃勃又道：“这还算他运气好，或者说，执笔者赋予主角光环，容他带着妻儿归隐……若在现实里面，这种情况绝不会发生，他早被皇帝砍了头！” 马文芳听了微笑点头，过后想了想，忽然问出一句：“东家，如果换成是你，该如何取舍？” “这很简单！” 方小宝坐起身子，笑嘻嘻给出四个字，另立门户。若他是书中主角，会牢牢把握住机会，先从皇帝手中捞足好处，过后带着手下兄弟，招兵买马，自立门户。 “皇帝掌控下的时局并非乱世，相反国泰民安，百姓生活富足。如果另立门户的话……恐怕很难发展壮大！”马文芳给出不同意见。 “这好办！” 方小宝望着这位，嘿嘿道：“代表皇帝的势力本属少数异族，主角可以利用对方信任，瞅机会干掉他……这样一来，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时局必然大乱。此时主角只要竖起‘驱逐异族’大旗，揭竿而起，别说称王称候，运气好打下整座江山都有可能！” 这是方小宝真实想法。落在马文芳耳中，让他明显一愣。 “东家别忘了，他们可是好朋友，好兄弟！” 再次望向方小宝，马文芳神色明显古怪起来。 “兄弟？” 方小宝一声轻笑。脑海不自觉想起死鬼郑杰，心中对这两个字，竟然说不出的反感。 “利字当头，所谓兄弟之情……在我看来，连个屁都不算！” 马文芳抬头望去，这位小东家说出此话后，稚嫩脸庞满是自嘲，不禁心中一动：“东家，难道你……” “亲身体会！” 方小宝接口，摇头叹了口气，“别提这些扫兴的事，想起来我心里就不舒服！” 马文芳默然。他对小东家的情况很了解，也知道对方原本是一偏僻小城的流民，可以想象到，经历过许多自己不曾经历的苦难。 如今心态不正常，也在情理中。 “东家！” 想到这里，马文芳转移话题，眼瞅方小宝手中书籍，微笑说：“这本书作者在前朝被人称为文坛大师，精通武侠传记，除了这本《鹿鼎记》，还有十四本著作……东家如有兴趣，属下可以拿来给您消磨打发时间！” 方小宝听后眼神一亮：“好！全部拿来！”他很喜欢武侠传记类小说，特别是这本书的作者，笔下描写的人物细腻生动，情节曲折，绝对是值得拜读的好书。 “全拿来恐怕不行……得需要几天！” 马文芳笑着解释。此书作者另外十四本著作，他家也没有收藏。但曾经拜读过，因此可以花些时间默写出来，一本本交给方小宝。 “一本书这么多字……文芳，你都能记得？”方小宝满脸惊奇。 马文芳愣了愣神，过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着说：“读过很多遍，每本书情节都在这里面，一字不落可能做不到，但大致内容应该能默写出来！” 方小宝听后满脸佩服，伸出拇指赞道：“你牛！” “做我们这行，记性必须得好……职业原因，东家过奖了！” 马文芳很是谦逊。不过当他说出这番看似合理的解释过后，额头竟然微微冒出冷汗…… 第五十四章 不要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夜。 别墅寂静。不时传出富有节律的鼾声。 在确定张彪熟睡后，方小宝溜出大门，来到院中。入眼望去，月如银盘，皎洁光芒洒下，衬映地面泛出一片银白。 两棵红丹果树，一左一右，矗立在别墅大门前。山风吹来，树影婆娑，枝叶摇曳，发出‘沙沙’轻响。 马文芳很能干。安排专门人手照顾果林。自己更是亲手打理，调配营养土，重点培育红丹果树。 算算时间，也有将近大半月。在方小宝认为，也该到出效果的时候了。 所谓效果，并非马文芳精心培育所成，而是方小宝打算利用溯流之泉，催生红丹果树，以及几种成长周期稍短的果木树。 当然，这功劳必须记在马文芳头上，只有如此，才不会被人觉察其中猫腻。 来到一棵红丹果树下。方小宝伸手摸向树身，嘴角泛出淡淡笑容。过后，没见他有何动作，掌心突兀冒出一团缤纷雾气，丝丝缕缕渗透而去。 一滴溯流之泉！效果却是非凡！ 这棵红丹果树立刻如吃了大补药，树身挺拔，长高约莫两寸左右。同时枝叶开始分岔，嫩芽吞吐，整个树冠眨眼间扩增半圈，较之前更显郁葱茂盛。 对于溯流之泉变态催生效果，方小宝已经见怪不怪。目光仔细打量这棵红丹果树的变化，手上动作不停，又拿出一滴溯流之泉。 缤纷雾气缭绕，丝丝缕缕融入树身。这棵红丹果树开始继续生长。 也就五六分钟。当方小宝停下手来，入眼望去，矗立在面前的红丹果树，相较之前整整长大一圈。并且茂密的枝叶上，垂下一串串粉红色的花骨朵。 虽未绽放，淡淡香气已经扑鼻而来。方小宝抽动了几下鼻头，望向自己培育出的杰作，脸上露出满意笑容。 “文芳应该不会察觉吧！” 又仔细打量几眼。方小宝自言自语说。对他而言，只要积攒足够溯流之泉，催生果树不难，就怕被人觉察疑心。 整个农庄上下，蛮人奴隶不提，很少过来别墅这边。张彪是大小孩，厨娘周姐也是个老实人。他们都不在方小宝防范名单中。 唯有马文芳这位管事，人精明，观察事物仔细。 正因为如此，方小宝身上虽有足够溯流之泉，却没有直接将红丹果树催生至收获期。只结花，不挂果，加上果树自身变化不是太大。就算马文芳人精明，也难觉察其中异常。 更何况，方小宝还有杀手招，一顶大帽子扔去，将果树培育有成归功于马文芳，给予重奖，相信对方到时除了高兴，再无其他心思。 想到这里，方小宝嘴角泛出淡淡笑意，旋即目光转向不远处另外一棵红丹果树。 次日清晨。 方小宝躺在松软的大床上。虽然昨晚忙活了大半夜，但他此刻并无睡意，闭目假寐，坐等早起的彪哥发现红丹果树变化，过来通知自己。 左等右等，不见张彪人影。侧耳听去，只闻楼下院落传来‘呼呼’破空声。 彪哥在舞锤！ 自从这位接手喂养黑獒，一改往日睡懒觉的习惯，每天早起勤练，从不间断。 翻身下床。方小宝走到窗户边，居高临下望去。只见院落内，张彪赤膊光膀，手持两把大铁锤，凌空挥舞。其身法矫健，动作迅捷刚猛。双手舞动之际，锤影层层叠叠，不时爆发闷响破空声。 彪哥好猛！ 方小宝惊叹。每次见到张彪舞锤，他都会情不自禁心生羡慕，若自己也有这般武力，那该有多好！ 想归想。人家是天生战者，天赋异禀，神力过人。在这方面，方小宝自知根本没有相比的本钱。 走下楼。直接来到院落，方小宝先是冲着两棵红丹果树望去，在晨曦露水滋润下，果树枝叶繁盛，垂下的一串串花骨朵，吞吐芳香，让人闻之心旷神怡。 相信只要有人来别墅，第一眼就会发现这两棵红丹果树有变化。然而，勤练战技的张彪，却是浑然不觉。 “彪哥！”想了想，方小宝主动招呼这位后知后觉的家伙。 听见他的喊声，张彪反应极快，两把大锤凌空划过，攸地收势。动作无比干净利落。 “小宝，今天这么早起床啊！” 张彪提着两把大锤，笑呵呵跑了过来。估计是操练了一段时间，他光着的上半身，汗流如雨，在自身体热和清晨凉意对冲下，腾起淡淡雾气。 方小宝知道对方的意思。黑獒们巡守农场还没返回，正常这个时间段，他都在床上睡觉。 “彪哥，有没发现今天这里……有啥改变么？”方小宝笑着问。 张彪随即四下瞅了瞅，挠了挠脑袋，憨声道：“没啥情况呀！” “有没闻见香气！”方小宝进一步引导。 却见张彪抽动鼻头嗅了几下，过后一拍脑袋，手指方小宝，用‘看怪物的眼神’大叫：“我勒个去！小宝，你竟然学娘们，身上喷香水！” 方小宝听后，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他算是彻底败了，无语。 “树！果树！” 再也不绕弯子。方小宝手指红丹果树那边，直接给出答案。 这回张彪看清楚了，恍然道：“妈呀，原来是树开花了！”但这位下一句，又差点让方小宝当场吐血。 “这花真漂亮，嗯，我要摘些下来送给虎嫂！” 方小宝白眼直翻。要知道一串花骨朵长成后，就能结出一串红丹果，价值上千金元。这憨货要摘花送人，简直就是暴敛天物。 心里忍不住，想给张彪几巴掌。但忌惮对方武力，只能有话好好说。 方小宝费尽口舌，方才让张彪明白这些花骨朵的珍贵价值。听说一串花骨朵能换好多大肉，张彪这才打消摘花的念头，并且自告奋勇要求担任‘护花使者’，不让任何人采摘一朵。 幸亏老子早起啊！ 方小宝暗自庆幸。若非他今天起得早，还有张彪这憨货后知后觉，否则这两棵开花的红丹果树……肯定要遭殃。 “东家！东家！” 没多久，外面传来人声。听去就是马文芳。方小宝立刻走去，刚打开门，就见到马文芳满脸兴奋喜色。 “东家，果林那边有不少棵果树开花了！” 马文芳习惯清晨来农庄，先巡视一番，然后过来向方小宝这位东家汇报情况。今早他来到农庄，没转几圈，就发现果林那边有情况。 十几棵果树竟然开花! 这可是天大好消息。马文芳想都没想，立刻跑来山顶别墅，汇报情况。 方小宝佯装满脸惊喜，过后手指别墅那边，“文芳，这两棵红丹果树……今早也开花了！” 马文芳一眼瞅去，顿时高兴的差点跳了起来。要知道他脑袋里面那些培育果树的方法，全是从书上看到的，并无实践经验。如今果树开花，证明培育方法可行，意义无比重大。 首先实现自身价值，其次不负东家所托，短时间让农庄出效益，进而报答东家知遇之恩。 可以想象，马文芳此刻心情兴奋激动，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文芳，我没看错你，做得好！” 方小宝不失时机送去一顶高帽，“果树开花，用不了多久就能挂枝结果，给农庄带来极大收益……文芳要记头功，有重奖！” 至于奖金额度早就想好了。这个月除了薪酬外，马文芳还会获得三千金元额外奖励。 “多谢东家！”马文芳感激涕零。 正如方小宝所判断那样，沉浸在兴奋喜悦中的马文芳，对于果树树身发生的微妙变化，并没有觉察。他一门心思放在农庄后续发展计划这方面。 “……第一批果树开花，相信后面会陆陆续续……禽畜养殖场那边进展很快，雏禽和猪崽已经入栏，长势良好……” 按照马文芳的设想，最多半年农庄会进入收益高峰，果林、河渠鱼货、禽畜养殖场全面开花，需要提前铺好销路。 “这没问题！”方小宝自信满满。四海商行麾下农贸行，高德金当家做主，农庄这边出多少货，对方都能保证销路。 马文芳听后微微一笑：“东家，您知道做生意最忌讳什么？” 方小宝挠了挠头。想不出所以然。 “不要将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马文芳望向他，说出这句至理名言。 第五十五章 两个好消息！ 马车飞速奔驰。 方小宝坐在车内，托着下巴，闭目沉思。先前跟马文芳一番交谈，获益匪浅。 做生意，主动权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不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换成另一句话，不要将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道理通俗易懂。若无马文芳提醒，方小宝却没有想到这方面问题。原以为有高德金这位农贸行主管帮忙，自家产品销路不愁。但若高德金职务有变动，或者说日后失势，不受高家重用，那又该怎么办？ 当然，农庄产品基本都属于畅销货，但大多水果不宜保存，成熟收获，需要在最短时间内售出。否则，极易腐烂变质。 销路如果不掌控在自己手中，一旦水果大丰收，不能及时售出，必定损失极大。 马文芳所说情况属实。方小宝很庆幸，自己聘请到一位认真负责且极具商业眼光的好帮手。 建冰窖，以备储存易腐烂农产品！ 此为马文芳建议之一。用他的话来说，只要农庄建有冰窖，便具有大量库存能力，解决易腐烂农产品储备问题。 在城区购买商铺，建立专属直销渠道！ 这是马文芳第二个建议。开办门店，出售自家农产品，一来利润方面可以最大化，二来不受外来因素影响销路问题。 另外，在农庄集中收获期之前，招聘人手，组建加工厂。水果能够制作罐头果脯蜜饯。禽畜鱼类深加工，可以制成各类熟食品。 建立产供销一条龙体系。只有这样，才能让农庄收益最大化。 不得不说，马文芳的建议很好，极具商业战略眼光。方小宝深感赞同。只不过，想要促成却有不小难度。 说到位就是一个字，钱！ 建冰窖，人力方面不成问题，成品冰块却难求。帝都位于华夏中部，四季常温，气候宜人，即便到了冬季也罕有降温降雪现象。想要取冰，必须前往东领。并且要雇佣飞艇运输，在二十四小时内将冰块运回农庄。 飞艇属于军用品。寻常商家根本无此运输工具。想要雇佣飞艇前往东领取冰，不仅需要人脉关系，还得耗费了大量钱财。 其次就是成立门店，需要购买店铺。帝都城区繁华地段，寸土寸金。一间最普通的店面都要数十万甚至近百万金元，以方小宝现在的身家，还真买不起。 以农庄资产做质押，去找银号借钱！ 这是马文芳想出解决资金不足的办法。在他估算中，果林部分果树开花，特别是两棵红丹果树，农庄现有价值大大提升。只要方小宝愿意去找银号借钱，资产评估方面绝不成问题。至于额度……至少能借八十万金元！ 有了这笔钱，冰窖、加工厂、门店等项目，全都可以顺利开展。最多半年，在农庄进入集中收获期，一季就能还掉所有借款。 这方面，马文芳已经做过初步预算，很有信心。 要干就干票大的！ 方小宝天生就有冒险精神。更何况，就算项目出现变故，也不担心还钱的问题。 原因很简单，他有时空轮盘赋予溯流之泉的能力，就算再多借款，只要给足时间，都能轻而易举解决。 因此，方小宝当即拍板，采纳马文芳提议，并且着手实施。 马文芳很高兴，立刻开始准备详细预算方案。方小宝也没闲着，带上张彪离开农庄，前往城区。 农庄此番有大动作，高德金身为干股东，方小宝有责任通知对方一声，顺便找这位老哥商量点其它事。 轻车熟路。很快来到农贸行大门口。 刚下车，方小宝就瞅见李荣东，小跑迎了过来。 “小叔！” 李荣东满脸笑容打招呼。 方小宝吩咐张彪将马车停到旁边，过后望向李荣东，笑嘻嘻问：“大侄子，在这边做事可还顺心？” “您甭提了！” 李荣东立刻大诉苦水。农贸行这边规矩多，杂事多，人非常辛苦。说到底一句话，还是农庄那边清闲自在。 “老高就你这么一个内侄，你不帮衬点，还不把他累得够呛！” 方小宝拍了拍李荣东肩膀，故作老成安慰几句。 随后，在李荣东引领下，他很快来到高德金的办公室。入眼望去，高德金脸凑在桌面上，正在翻看账册。 “老高！” 一声招呼。高德金抬起头来，瞅见方小宝，立刻放下手中的活，笑吟吟站起身迎了过来。 “小宝，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是不是……有啥好消息啊？”高德金非常亲热，招呼李荣东快去泡茶招待。 方小宝坐下后。手指着高德金，笑嘻嘻说：“老高啊，还真让你给说中了，我这次过来有两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哦！” 高德金满脸惊奇。随后催促方小宝别卖关子，有好消息快说出来给他听听。 “农庄果林那边，有不少果树开花了！” 方小宝翘起二郎腿，不紧不慢说出第一个好消息。 “真的！” 高德金顿时眼睛一亮。身为商场老手，他虽没经营过农庄，对于果林方面还是很有了解。果木树这玩意儿，培育不易，但若开花结果，每年一季，年年都有收益，价值潜力巨大。 瞅见这老货满脸菊花笑，兴奋莫名的样子。方小宝脸凑近过去，又给了对方一记重炮，“普通果树也就罢了，关键是那两棵红丹果树……也都开花了！” 却见高德金听后，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猛然站起身，急吼吼问：“小宝，这是真的么？你不会拿老哥开涮说着玩吧！” “千真万确！”方小宝慢悠悠说道。语气无比肯定。 “小宝！” 高德金这回不再质疑，猛地一拍大腿，满脸兴奋说：“这回你可要发大财了!” 红丹果生于海外孤岛，肉质鲜美，极具美容效果，最受帝都名媛欢迎。其果树稀少，成长周期缓慢，人工很难培育，故而价格高昂。在市面上，一粒红丹果就要价值一百金元，并且极难购买到。 但此果有一特征，母树一旦长成，开花结果，产量极大。按照高德金所知，一棵红丹母树长成，开花挂枝，收获期间陆陆续续至少能结出几千枚果实。 一粒红丹果市价一百金元。几千枚果实，也就是说一棵母树当年产值，能达到几十万金元之多。 这也难怪高德金满脸兴奋，说方小宝要发大财了！ 方小宝听后笑嘻嘻纠正了一句：“应该是咱哥俩要发大财了！” “不错！不错！” 高德金乐得直搓手。他有农庄两成干股，别的不说，光是这两棵红丹母树，每季就能给自己带来数十万金元的收益。若说心中不高兴，那是骗人的。 询问方小宝，有关红丹果树开花细节。 方小宝当然是老调重弹，将这一功劳全归马文芳头上。 高德金听后大呼：“小宝，你真是好运气！” 先有韦爵士，低价出售农庄。农庄潜力巨大，光是河渠鱼货就让他们小发了一笔。后有马文芳这位专业人才，管理、培育、养殖等技术活，样样精通。 “红丹果树极难培育！据老哥所知，除了西领境内和皇宫御花园，有人工培育出的红丹果树，偌大华夏地域，再无人能成功培育出！” 高德金最后结论。聘请马文芳当管事算是找对人了，这家伙虽然脾气有些臭，但不可否认，绝对是拔尖的人才。 “兄弟的眼光，怎会有错！” 方小宝不无得意。随后，他也不多说有关红丹果树的情况，只给了高德金一句放心话，等到了收成，对方坐在家等着数钱就行。 对于方小宝的表态，高德金很满意，也很相信。 “小宝，除了这些，还有啥好消息？” 当高德金询问第二个好消息的时候。方小宝坐直身子，如实说出农庄准备扩充业务，建地窖，兴办加工厂，在城区购买店铺成立门店这些情况。 高德金听后点点头：“自产自销……能将收益最大化，嗯，这方案很不错！” 方小宝笑嘻嘻说：“老高，我这边要是按部就班实施起来，以后农庄产品恐怕就不能全部送来你这里出售……你不会有意见吧？” “当然不会！” 高德金凑近过来，贴着方小宝耳根，压低嗓门说：“老哥说到底就是一打工的，保不准咱家那位大小姐啥时心情不高兴，努努嘴就让老哥卷铺盖走人。到那时，农贸行主管换了人，肯定对咱农庄有影响……因此说，兄弟你这方案，很有远见，很聪明！” 这算是他一番贴心话。换做旁人，绝不会直言道出。 方小宝点点头：“你不反对就好！”过后，他又笑嘻嘻望向高德金，补充了一句：“文芳在做预算，兄弟准备很快着手实施，如果某些方面遇到难题，还要请老哥出面帮忙！” “没问题！” 高德金拍胸口保证。不论是雇佣飞艇前往北领取冰，还是从银号借款，他都有门路。 方小宝听后不自觉露出笑容。有这位商场老鸟帮衬，相信自己扩展农庄业务这一计划，实施起来会顺利很多。 又聊了一番。在临走之前，方小宝问及高德金，早先他拜托对方的两件事，有没有眉目进展？ “难！很难！” 高德金一反常态，皱着眉头，满脸难色。 “战血药剂咱先不提，兄弟不就拜托你找块破石头嘛，有啥为难的？”方小宝嚷嚷说。 第五十六章 魂晶！天外陨晶！ 自从马文芳接手农庄事务，闲下来后，方小宝早早拜托高德金，替自己寻购两样东西。 战血药剂！成为战者必需途径之一。 虽有时空轮盘，赋予变态技能，但在方小宝心中，强大自身很关键。特别在见识张彪强悍战力过后，这种想法更迫切。 另外就是魂晶，能让时空轮盘不断蜕变，赋予自己更多技能。 这两样都是方小宝迫切想要得到的物品。他曾亲自在城区打听过，却没半点消息。 因此，方小宝拜托高德金代为寻购。这位在帝都人脉广，关系深，如肯帮忙收效绝对远胜自己。 “小宝，你要找的破石头……可不像你说得那么普通！” 高德金面带苦笑，拉开抽屉，取出一张图片。 “你瞅瞅，是不是这玩意儿？” 图片递给方小宝。接过手望去，方小宝顿时眼睛一亮。这张图片上面描绘了一块石头，不论从外形还是色泽来看，正是他所需要的魂晶。 “没错！就是它！” 方小宝望向高德金，满脸兴奋问：“老高，你是不是已经打听到这玩意儿的下落？” “哪有这么容易！” 高德金摇了摇头。随后说出方小宝想要知道的情况。 关于矿石这方面，高德金并不熟稔，在收到方小宝委托后，立刻去找一位老熟人，打听有关魂晶的情况。 这位老熟人跟高德金是同僚，在四海商行麾下一座大型矿场，任职主管。对方听了高德金描述魂晶大致形状特征，立刻拿出这张图片。 “兄弟，这不是你所说的魂晶，而是一种名叫陨晶的稀有矿石！” 高德金缓缓道。他将自己那位老熟人告知情况，一五一十说给方小宝听。 陨晶，顾名思义，来自天外陨石，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物品。天降之物，散落大地各方，数量极为稀少，可遇不可求。 原本，这矿石并无多大功用，被人捡到后，拿到市场连一个铜子儿都卖不掉。但在三四年前，华夏大陆最高掌权者，现任古皇突然颁布谕令，大量收集陨晶。 一块拳头大小的陨晶，给予十万金元重奖。 如此一来，可想而知，这原本一文不值的破石头，眨眼成为炙手可热的稀罕宝贝。 “古皇下旨收集……他要这玩意有何用？”方小宝听到这里，脸上神情明显一愣。 高德金微微一笑：“这玩意具体有啥用途，到目前为止谁也不知道！”瞅见方小宝满脸惊奇，他接着又说：“不过，我倒是打听来古皇为何下令收集此物。” “老高，别卖关子！”方小宝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原因。 只见高德金指了指西边，不紧不慢说：“陨晶对我们而言不值一文，但在西方萨斯帝国那边，这玩意却是稀罕宝贝！” 在早几年前，西方萨斯帝国派出使节来到华夏大陆，觐见当今古皇，提出双方加强贸易、互通有无的请求。其中有一样物品最引人瞩目，正是方小宝想要寻购的魂晶，也是被西方来人成为天外陨晶的稀罕矿石。 一块天外陨晶，能从西方萨斯帝国手中，换取一艘飞艇。 飞艇则是西方萨斯帝国制造出的大型飞行器，能载人载物，日行千里。其战略价值极高，建造不易，自古以来被西方萨斯帝国视为不对外出售的重要战略物资之一。 “一艘飞艇市值至少一百万金元！” 高德金话到这里，望向方小宝，沉声说：“一块破石头就能换取一艘价值昂贵且极具战略意义的飞艇……小宝，若换成是你，这买卖做还是不做？” “当然做！”方小宝点头。同时心中已经隐隐猜出，高德金无法帮自己寻购到陨晶的原因。撇开功用不谈，西方萨斯帝国肯花费一艘飞艇交易，陨晶蕴含价值无比巨大。莫说数量稀少，即便有人好运气捡到，也早被官方人员收走。 事实的确如此，并且比方小宝猜想还要严重。 不止官方，在获知陨晶蕴含巨大商业价值后，各大商家势力纷纷派出人手，散布古朝境内四领八省，搜寻陨晶下落。 代表四海商行的高家，也是如此。 要知道，一块无用的破石头，弄到手就能获取上百万金元利益。相信任何商家都不会放弃这块大肥肉，趋之若鹜。 “陨晶早被皇朝定为战略物资，市面不准流通，一经发现，必须上缴！” 高德金继续说出自己所知情况，“官方，帝都的大贵族大商家，多方势力寻购此物……小宝，你可以想象，这玩意现在有多稀罕宝贝！” 方小宝听后皱了皱眉，面露沉思状。相比而言，陨晶比战血药剂更重要。不能成为战者不打紧，只要时空轮盘获得蜕变，就能不断赋予自己新的技能。 或许，下一技能就是强大自身，而不似现在这两种，只具备辅助效用。 因此说，陨晶对方小宝至关重要。如今从高德金口中获知，想要寻购陨晶，难如登天。方小宝心情显而易见。 高德金当然看出他心情不好，想了想，问出一句：“兄弟，你要这玩意儿有啥用啊？” “哦，文芳知道一种能让果树增产的法子，需要陨晶充当营养土……” 方小宝随口敷衍。对他而言，睁眼说瞎话根本不用打草稿。 “这样啊……” 高德金信以为真，想了想，嘴巴凑到方小宝面前，压低嗓门说：“陨晶虽然很难寻购，但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 陨晶虽然稀少，但以高家生意之广，派出人手之多，每年还是能收购到一两块。高德金的意思很简单，他可以通过自己的门路，拜托几位相识的老熟人，留意陨晶这方面消息。 一旦四海商行内部人员，收购到陨晶。高德金可以花钱，半途截留。 “有钱能使鬼推磨！” 高德金望向方小宝，嘿嘿道：“兄弟，只要你手头上积攒出一笔足够资金，老哥下身子去安排，替你弄一块陨晶……应该不成问题！” 方小宝听后大喜：“老哥，这事就拜托你，至于钱……你不用担心，到了年底，咱农庄绝对能赚一笔大钱！” “兄弟，我信你！” 高德金拍了拍方小宝肩膀。两人目光互视，不自觉哈哈大笑起来。 陨晶这方面，高德金已经给出承诺，肯定会替方小宝想办法弄一两块。前提是需要时间，还有充足资金。 至于另一件物品，能让普通人有机会成为战者的战血药剂，高德金竟然也有门路。 战血药剂乃是古氏不传秘药，历代掌控在皇宫内廷，极少对外流传。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此药剂跟陨晶性质差不多，同属禁止在市面出售的战略物资。 但每过两年，皇宫内廷就会发放一批，赐给帝都各大贵族。高家不仅是大商家，同样也是帝都屈指可数的大贵族。因此，也在赐予名单之内。 “兄弟，按照我们高家的规矩，老哥只要在这两年业绩显著，就有资格获得家主赏赐一支战血药剂！” 话到这里，高德金无比爽快说：“到了那时，老哥直接将这支战血药剂送给你就是！” 方小宝听了先是一喜。过后望向高德金，满脸惊奇。他想不通这位竟会如此大方，将好不容易分配到手的战血药剂名额，送给自己。 要知道，战血药剂对普通人来说，意义重大，远胜陨晶。 获得一支战血药剂，就有机会成为战者，身份地位丝毫不逊色贵族的存在。即便他们是生意伙伴，有交情，也不至于让高德金高风亮节，无条件送自己一支战血药剂。 高德金随后说出原因，“小宝，老哥年纪大了，对那些打打杀杀的事不感兴趣，唯一心愿……就是攒够一笔钱，买个贵族头衔，光耀门楣！” 方小宝听后恍然。的确，若他换成高德金这岁数，在成为贵族和战血药剂中间挑选其一，也会选择前者。 “老高，买个贵族头衔需要多少钱？”方小宝是聪明人。直接开口问。 “爵士这个级别，需要整整一百五十万金元！”高德金满脸期望。 方小宝点点头，然后直接给出一句：“老高，兄弟答应你，这一百五十万金元……两年内，兄弟一定替你凑齐！” 投桃报李。他需要战血药剂，对方想成为贵族。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高德金听后很高兴。他之所以做出决定，来日若分得战血药剂，拿来送给方小宝，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希望对方能够资助，让他达成成为贵族的心愿。 瞅见高德金满脸菊花笑，好像马上就要成为贵族一样。方小宝假模假样，预先道喜。心里面却在盘算，需要尽快开始农庄下一步发展计划。 不论是收购陨晶，还是替高德金达成心愿，都需要钱。 一笔数额庞大的钱！ 因此，他要利用时空轮盘赋予的技能，尽快让农庄发展起来。只有这样，才能积攒足够财富，完成既定目标。 第五十七章 套路太深！ 时光荏苒。一晃过去两年。 帝都依旧繁华，商机无限。无数人们怀着一夜暴富的心理，来到这座都城，寻找实现自己梦想的机会。 有人成功，更多还是失败。 物竞天择。商场也是如此，适者生存，弱者汰。繁华帝都恍若无尽大海，巨浪淘沙，清理了一批批失败者，能留下的全是菁华。 方小宝显然属于此列。 八月天气闷热难耐。唯有在清晨，方能领略到久违的凉爽。山顶，果树林立，枝叶繁茂，碧绿郁葱。有的刚开花，引来蜜蜂飞舞，吞吐怡人芳香。有的已经结果，挂在茂盛枝叶中，硕实累累，长势喜人。 “彪哥，我他娘都站桩半年了，你也该教点实用格斗技巧吧！” 高墙黑瓦。内部传出一个少年不满的抱怨声。 视线拉近，可见院墙里面有一栋别墅。环境优雅，格局精致。花草树木，假山喷泉，一应俱全。 在院落中间，此刻正有一少年，赤膊光膀，双腿微微屈蹲，扎着马步。 这少年看去也就十八九岁，体型不高也不矮，胖瘦适宜，身材很是匀称。长相虽然跟‘英俊’这两个字不沾边，但他有一双乌黑贼亮的大眼睛，透着灵性，让人见了就难忘。 “任何格斗技巧，百变不离其宗，打好基础是关键！” 少年旁边，还有一彪形壮汉，身高将近两米，体格魁梧，威猛霸道。只见他用‘严师出高徒’的语气，板着脸训斥道：“小宝，你若想跟我学格斗技巧，至少得先站桩一年！” “那还不得无聊死！” 少年撇了撇嘴，大眼睛随即贼溜溜一转，笑嘻嘻说：“彪哥，你先教我两手……我也不让你吃亏，中午让周姐加餐，清蒸大螃蟹，管你吃个够！” 此话一出，原本颇具‘严师风范’的壮汉，顿时两眼放光，哈喇子不争气顺着嘴角流出。 “这样啊……”他挠了挠头，憨态毕露。有通融放水的打算。 “别听少爷的！” 就在这时，别墅大门口出现一名少女。她年纪跟站桩少年差不多大，穿着淡青色长裙，端庄秀丽，看去像小家碧玉。 管家婆来了！ 站桩少年大呼不妙。却见少女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只怀表，看了看时间，冲着少年笑盈盈说：“做事不能半途而废！少爷，还差十分钟，时间没到不许停！” 少年哭丧着脸只能继续站桩。旁边那彪形壮汉挠了挠头，粗声粗气说：“雅玲来得正好……否则，我又要被小宝忽悠了！” “彪哥，咱说话讲点良心好不好……忽悠？是你忽悠我才对……我他娘倒了八辈子霉，怎想起来跟你学……”少年满腹怨气。喋喋不休数落起来。只是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 “不许说脏话！” 后来的少女一瞪眼：“少爷，您是贵族，要懂礼仪，有修养。” 望着这个管家婆，站桩少年感觉自己头都大了，不禁仰头悲呼：“早知道贵族这么多臭规矩，就算倒贴几百万金元，老子也不想当啊！” 这少年毋庸置疑，正是方小宝。 两年光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让方小宝从半大小子跨越到成年。也足以让他的农庄迅速发展，规模收益呈几何状不断扩增。 按照既定计划，在高德金帮助下，方小宝抵押农庄，顺利从银号借来一大笔资金。过后，挖冰窖，建加工厂，购买店铺开设门店，产供销一条龙顺利实施。 有马文芳这位得力助手，利用自己所学，创出多种食品加工秘方。口味独特，让人尝后忘不了。 当第一家门店开业的时候，正值农庄大丰收。以红丹果为主，各类水果渔产品为辅，配上马文芳独家秘制熟食品，各类蜜饯等小吃陈列摆柜。 开业当天，生意好到爆棚。顾客如长龙，从街头摆排队到街尾。当日营业额就达到两万金元。大大超出方小宝和马文芳预料。 一季下来。方小宝不仅还清银号借款，手头竟然还有上百万金元盈余。过后，他跟马文芳商榷后，决定继续加大产业扩充，投入巨资在帝都闹市口开设第二家门店。 有溯流之泉打擦边球。有马文芳这位得力助手。还有和帝都几家大银号建立起的夯实合作关系。方小宝的产业扩张计划实施很成功。资产开始以滚雪球方式不断增长。 短短两年，他从初始发家第一座农庄，进而扩充并购了附近另外两座农庄，麾下直营门店遍布帝都最繁华的八条主街。个人资产达到千万之多。 即便是在贵族富人多如牛毛的帝都，这份家业也能排在中等偏上，不折不扣进入豪富行列。 然而这一切，只是在短短两年内发生。 方小宝生意成功，身为合作伙伴的高德金，当然也是赚了大钱。并且，方小宝信守承诺，拿出一百五十万金元，替高德金买了一个爵士头衔。 贵族属于特权阶级。即便是最底层的爵士，也有不可忽视的名誉，以及区别于平民流民的权限待遇。 方小宝深知这一点。在替高德金购买爵士头衔的时候，手头有富余，顺便也给自己弄了一个。 如今的他，可以说不仅仅是帝都初露头角的商家，同时也是贵族一员。 自己发家致富，方小宝当然不忘手下人。首先就是农庄管事马文芳，在产业扩大后，已经被正式任职为主管。薪酬增长五倍，外加年底分红，每月收入达到五万金元之多。 还有就是最早一批杂工。有能力者，全被提拔为管事。能力稍差者，薪酬翻倍，享受极好待遇。 包括伊利满等蛮人奴隶，也得到实在好处。在重新买入一批蛮人奴隶过后，方小宝实现当初诺言，毁掉卖身契，宣布他们获得自由身。 愿意留在农庄的，编入护卫队，享受同等薪酬待遇。不愿留下的，方小宝会托人找门路，送他们回归北领故乡。 结果，伊利满等一百二十七八奴隶，全部选择留下。用他们的话来说，北领家园兵荒马乱，食不果腹。还不如继续留在农庄，追随方小宝这位仁厚的主子，享受美好生活。 方小宝当然求之不得。蛮人尚武，女流之辈都精通骑射格斗技巧。他们留下追随自己，绝对比聘请的护卫队忠心，能力只强不弱。 生意步入正轨，蒸蒸日上。 在方小宝购买爵士头衔，成为贵族之后。马文芳这位大主管，建议他聘请一位管家，专门负责生活以及教导礼仪这方面。 方小宝觉得有道理。这件差事就交给马文芳去办。结果，一向大公无私的马文芳，此番竟然破例，抱着肥水不落外人田的心态，招了自家小姨子过来农庄，成为方小宝的管家。 赵雅玲，十八岁，年纪比方小宝还小一岁。性格温柔，品貌端庄，知书达理。她很聪明伶俐，谨记自己姐夫叮嘱，来到农庄后，认真履行管家职责。 大到教导方小宝贵族礼仪，小到衣食住行，一丝不苟，体贴入微。 但在方小宝认为，自己有麻烦了。原因很简单，赵雅玲虽然性格温柔，却丝毫不迁就他这个主子，处处管束。碍于马文芳的情面，还有对这‘管家婆’人品认可，以及自己确实存在太多‘小毛病’等等原因。方小宝不好意思不听管家婆的，只能循规蹈矩，逆来顺受。 偏生在半年前，他闲着蛋疼向张彪求教战者斗技。好不容易当师父的彪哥，当即答应，开始认真教导起来。 站桩！至少一年！打好基础！ 天天扎马步，如此无聊，以方小宝佻脱的性子，哪能坚持下来。没几天，就准备放弃。 谁知他这行为，又遭到‘管家婆’纠正，说是勤练有益身心，必须要坚持下去，不准半途而废。 说大道理说不过这丫头。不能打，不能骂，更不能撵人！ 方小宝欲哭无泪。只能每天清晨早起扎马步，日复一日，已经过去将近半年。 实在无聊。双腿如灌了铅，又酸又疼。方小宝今天想偷个懒，耍招忽悠彪哥通融一下。却没料，又被管家婆赵雅玲逮个现形。 瞅见赵雅玲拿着怀表，端来椅子，坐在旁边给自己计时。方小宝欲哭无泪，心里不禁埋怨：“马文芳啊马文芳，你到底是给老子招管家，还是介绍媳妇啊……” 这一刻，他是打心里埋怨，马文芳这狗-日套路太深，打着介绍管家的旗号，实际想跟自己这个东家做连襟。 第五十八章 一品斋 旭日初升。阳光丝丝缕缕普照大地，气温开始转高。 终于捱到时间！ 方小宝站桩结束，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喘气。 “累死我了！” 揉了揉大腿，又酸又疼。方小宝瞅向旁边两位，张彪挠头憨笑。赵雅玲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毛巾，过来给他擦汗。 “小宝，你别小看站桩，有句话说得好，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站桩就是基本功，若能坚持练下去，对你有大好处！”别看张彪人傻乎乎的，说起练功这方面，句句精辟，很有见解。 “嗯。”方小宝点头。这半年勤练站桩，虽然无聊辛苦，但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素质不断增强。 “凡事贵在一个坚持，只要能坚持下去……少爷，我相信你以后绝对能比彪哥还厉害！”赵雅玲一边替方小宝擦汗，一边笑意盈盈说道。 “知道啦，管家婆！” 方小宝嘻嘻一笑，爬起身后，冲着张彪招呼：“今天是长安街新店开张大吉，彪哥赶紧去准备一下，咱别迟到了！” “好嘞！” 张彪转身离去。随后，方小宝和赵雅玲一前一后，走进别墅。 洗了把澡。方小宝神清气爽，准备换身衣服，下楼吃早饭。就在这时，卧室房门突然打开，赵雅玲捧着一套崭新礼服进来。 “我靠！” 方小宝双手捂胸，口中嚷嚷道：“雅玲，你又不敲门就进来……我衣服还没穿好呢！” 瞅他穿着裤衩，摆出一副防护姿态。赵雅玲脸颊绯红，但很快恢复正常，并且言辞凿凿说：“管家管家，职责就是打理这个家所有一切，包括少爷您！” 这丫头潜在台词，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包括自己在内，都是管束对象。 方小宝听后很郁闷。念在这管家婆尽职尽责，也不想反驳，只能任由对方摆布。 “少爷，您现在是爵士贵族，新店开张，难免有生意场上的伙伴前去道贺，礼仪方面一定要做好，别让人说闲话！” 赵雅玲捧着礼服走来。示意方小宝换上这套行头。 白衬衫，燕尾服，外加西裤配领结。方小宝瞅了一眼，嘟囔说：“我不喜欢洋毛子的衣服……雅玲，替我换一套！” “这可是今夏贵族圈子最流行的男装！” 赵雅玲将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摆在床上，随后说：“少爷，您试一试，穿上后绝对帅气！” “人长得帅，穿啥都一样！”方小宝撇了撇嘴，大言不惭说。 “真够自恋的！” 赵雅玲嘻嘻一笑。走出房门的时候，叮嘱方小宝别忘记换上这套行头。 有管家婆盯着，方小宝虽不喜欢，还是穿上燕尾服。来到镜子边，左照右看。 还别说，这套燕尾服剪裁合体，穿上身效果很不错。用他的话来说，够帅气！ “管家婆眼力不错！” 方小宝露出满意表情。随后，哼着小曲走下楼。 吃过早饭。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八点。方小宝准备招呼赵雅玲一起去长安街门店。瞅了瞅，刚才还跟自己一起吃早饭的管家婆，不见人影。 “周姐，雅玲呢？”方小宝冲着厨房喊了一声。 正在忙活洗碗的周姐探出头，笑着回道：“雅玲小姐应该换衣服去了！” “女人事儿真多！” 方小宝嘴里嘀咕。自从管家婆上任，不像他姐夫马文芳早出晚归，而是留宿农庄，并且跟他住在一起。算算时间，已有将近一年多。 朝夕相处。除了对管家婆严格要求自己颇有微词，其它方面，方小宝还是很满意。 少男少女，常年住在一起，很容易互生好感。方小宝很喜欢赵雅玲开朗温柔的性格，但他心甘情愿接受对方‘管束’，还有另一重原因。 当马文芳带着赵雅玲来到农庄，第一次跟方小宝见面的时候。他发现对方语气神态很像阿慧。 一个不幸离世的善良女孩！ 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也是让他内疚于心、一直耿耿于怀难以相忘的女孩！ 正因为如此，方小宝洞悉马文芳的小心思，还是接受赵雅玲当管家，像亲妹子一样宠着，溺爱着，心甘情愿接受对方‘管束’。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弥补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遗憾。 等了十来分钟。赵雅玲终于走下楼。一袭淡蓝色长裙，配上精致妆容，身姿婀娜，明艳动人。 方小宝看在眼中，嘴角露出淡淡笑意。 在对方刚走下楼梯的时候。方小宝快步向前，弯腰行了个标准贵族礼，口中笑嘻嘻说：“这位美女，能否赏脸一起吃个饭……聊聊人生大事？” “油嘴滑舌！” 赵雅玲嗔了他一眼。过后，很淑女的伸出小手。 “走起——” 方小宝接过对方小手，哈哈一笑。随后结伴走出别墅。 在大门外，早有一辆马车停放。只不过，拉载马车的是四头凶猛黑獒。方小宝搀着赵雅玲登车。过后，负责驾车的张彪，一声口哨吹响。四头黑獒发力，不费劲拖动马车前行，循着弯曲山路奔驰，很快驶出农庄。 ………………………… 长安街。 帝都八大主街之一。行政部门集中地。 上午九点，街上人群汹涌，车水马龙，已然十分热闹。过往随眼可见装饰豪华的马车。其中一辆最引人注目。 八匹白龙驹驾驭，神骏威猛，足以显示主人尊贵不凡的身份。 高玥坐在车内。托着香腮，俏脸露出一抹恼怒。两年光阴似乎没在她身上留下半点印痕，只是修长的娇躯越发丰满，姿容更加艳丽，浑身上下散发出成熟女人的魅力。 “小姐，二老爷这回太过分了……竟然联合其他族人向老爷施压，逼迫你嫁给陈斌那二世祖！”旁边，响起贴身婢女小蔻话语声，充满忿忿不平。 高玥听在耳中，眉头蹙起，一阵心烦意乱。 近两年来，家族生意遇到瓶颈，停滞不前。为了突破现状，经过众多族老商议，决定组建一支大型船队，专门负责开辟西方航运商业线。 东西大陆远隔重洋。途径混乱海，环境恶劣，普通商船航行危险性极大。高家原本也有船队，十二艘商船在近几年折损过半。因此，决定通过人脉关系，从西方萨斯帝国直接订购十艘铁甲船。 载量三千吨。船体表面嵌有铁皮，坚固耐用，并且配备八门火炮防御，能够确保安全航行。 但每艘铁甲船的价格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十艘加在一起，即便富如高家也难承受。 故而，必须要从银号方面入手，筹措大笔资金流转。 普通银号无此实力。唯有帝都最大的汇丰银号，方能拿出这笔天文数字的借款。原本以高家名声和资产，想要借贷并不困难。谁料对方在同意合作的时候，提出一个附加条件。 联姻！ 汇丰银号背后的掌控者陈家，帝都排名前五的大家族，竟然提出要跟高家联姻，方才同意借贷。 至于联姻双方，陈家是嫡系继承人陈斌。高家这边自然就是高玥。 陈斌，帝都有名的二世祖，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名声很坏。高玥当然不情愿。事关女儿终生大事，其父高家家主高天佑，也是犹豫不决。 偏生高玥二叔高天佐，极力赞成高陈两家联姻，并且鼓动一帮族老，借着家族名义百般逼迫。 就在今早，高玥这位亲二叔还诱骗她前去跟陈斌见面。想起刚才经历，高玥禁不住俏脸泛出一抹厌恶。 “我高玥未来的夫婿，纵非人中龙凤，也必须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这是高玥早就立下的誓言。至于陈斌那二世祖……就算来自家族的压力再大，她也绝不会妥协，嫁给一个让自己讨厌的家伙。 心里思索着，如何解决家族资金周转这件麻烦事。在马车经过一处十字街口的时候，外面传来‘噼啪’鞭炮响声。 “小姐你看！” 小蔻掀起帘布，手指街口一家门店，满脸惊奇说：“一品斋又开分店了，还在长安街闹市中心，真不简单！” 一品斋，近年在帝都刚崛起的商家，主营各种水果禽肉鱼类农副产品，还有果干蜜饯等小食品。生货新鲜度一流，熟食品口感独特。生意做得极好。 高玥自身就是一品斋的熟客。最喜欢吃他家独门秘制的果干蜜饯。只不过没有亲自登门过，基本都是贴身婢女小蔻前去购买。 “短短一两年，能在帝都八条主街购置店铺，开设门店，生意做得极火……这一品斋的老板，很不简单！”高玥点头，给出极高评价。 小蔻知道自家主子今天心情不好，有意开解，想起前几天无意听来的消息，笑了笑道：”小姐，或许你还不知道，这一品斋的老板……说起来跟咱们还是熟人！“ “哦！”高玥俏脸一奇。 小蔻抿着嘴笑了笑。随后凑近过去，在高玥耳边说了一句：“小姐你可否还记得，两年前独中八星彩五注巨奖，那个来自黑土城的小贼？” “是他！” 高玥一愣。过后满脸惊奇，不敢置信的表情。 第五十九章 新店开业 服务一品！质量一品！ 方小宝以此为名，成立‘一品斋’门店。在短短两年间，门店规模扩至八家，遍布帝都各大主街。 今天是第八家新店开业。方小宝这个老板亲自站在大门口，迎来送往，接待宾客。 “恭喜方爵士，新店开业大吉！” “一品斋名声鹊起，帝都无人不晓，方爵士真是年少有为啊！” 不少有生意往来的商家，派人前来道贺。方小宝很是谦逊接待，言谈中却忍不住内心得意之情。 “各位老板里面请！” 得力助手马文芳满面春风，热情招呼前来道贺的宾客。如今的他已经不是两年前穷得叮当响的酸秀才，一品斋大主管，掌管三座农庄，八家直营门店，大小所有事务。薪酬待遇高，年收入几十万金元，可以说早已脱贫致富，成为帝都中产阶级。 今天第八家新店开张，马文芳这位大管事当然要亲自过来主持。除了他，其妻赵雅萍和独生女弯弯，也过来观礼。 “小妹，你瞧东家穿这身礼服多帅气啊！” 在方小宝和马文芳迎接宾客的时候。赵雅萍拉着自己小妹来到角落处，说起了悄悄话。 “那当然！姐你也不看看，这是谁挑选的礼服！”赵雅玲抿着嘴轻笑。 “小妮子，瞅你这副得瑟样！” 赵雅萍笑骂一声，随后凑到自己妹子耳边说：“咱们女人可不能只会挑衣服，还要有挑选老公的好眼光！” 赵雅玲一听，已经明白自己大姐的意思，俏脸不自觉红了起来。 “东家很不错！” 赵雅萍不管那么多，嘴巴如倒豆子般说了起来，“小小年纪，出身贫贱，好运气发了笔横财，却没有因此挥霍忘形，独自留在帝都闯荡，发家致富，出人头地，如今还买了爵士贵族的头衔……” 在赵雅萍口中描述，方小宝简直就是天上有地上无的绝种好男人。这也难怪，在她两口子最贫困潦倒的时候，方小宝识人善用，给予马文芳最好待遇，自此让她们一家子过上衣食无忧的好生活。 这份恩情，不止马文芳没齿难忘，赵雅萍也是感激于心。也正因为如此，在农庄规模扩大，一品斋门店经营步入正轨不久，她极力怂恿自己男人，将家中最小也是最疼爱的妹子赵雅玲，介绍给方小宝当管家。 近水楼台先得月！ 赵雅萍的心意很明显。东家年少多金，品行端正，前途不可限量。自己妹子才貌双全。如能凑成一对儿，简直是天造地设的绝配。 两家结亲。报答了东家恩情，同时也解决小妹终生大事。可谓两全其美。 因此，在这件事上，赵雅萍最积极也是最上心。姐妹俩只要一碰面，必定会说个不停。 “大姐！” 赵雅玲满脸嗔怪。从担任管家那一刻起，她已经知道自己姐姐姐夫的心意。只不过女儿家脸皮嫩，有些事心里虽然认可，口头上却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小妹，你不喜欢东家？”赵雅萍可不管许多，直接开口问。 “不是……少爷挺好的！”赵雅玲被她逼得没办法，瞅了站在不远处的方小宝一眼，红着脸扭捏表态。 “那还有啥问题！” 赵雅萍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架势，淳淳提点道：“有句话说得好，过了这村没这店，小妹你要抓住机会，尽快把东家拿下……否则，万一错失良缘，以后有你后悔的！” 赵雅玲听了，俏脸更红。在她不知道该怎样向自己大姐表达内心想法的时候。侄女弯弯牵着一只獒崽子走过来，昂起小脑袋，冲她‘啊啊’喊了几声。 “你瞧，弯弯都替小姨着急了！”赵雅萍捂嘴大笑。 赵雅玲又羞又急，抱起侄女弯弯，佯装生气说：“小丫头，人家送你只獒崽子，你就被收买了，如今合起伙来欺负小姨啊！” 弯弯咧了咧嘴。她牵着的獒崽子，以为主人受到欺负，冲着赵雅玲汪汪大叫。 赵雅萍在旁见了，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又迎了一批宾客。趁着空挡，方小宝准备喝口水，谁料被身后传来的笑声吸引。扭头望去，瞅见赵雅玲两姐妹打闹笑成一团。 “文芳，嫂子跟雅玲说啥，这么高兴？”方小宝望向自己的得力助手。 马文芳微笑说：“东家，女人心思咱别猜，猜也猜不透。” “你少来！” 想起今早自己准备偷懒，被管家婆逮现形的遭遇，方小宝实在忍不住，开始数落起来：“文芳啊，你这家伙做事忒不厚道！” “怎么说？”马文芳反问。实则心里已经猜测出一二，忍住笑意望向方小宝。 “这儿就咱哥俩，没外人，我问你一句，你要实话实说！” 方小宝瞅了不远处一眼，见到管家婆没留意这边，方才压低嗓门问：“你让小姨子来给我当管家是不是幌子？我若没猜错，你这家伙只要把自己小姨子介绍给我当老婆吧！” 马文芳似乎早料到他有此一问，笑而不语。 “被我猜中了吧！” 方小宝用看‘白眼狼’眼神望向自己这位得力助手，低声埋怨：“兄弟待你不薄啊，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可害苦我了！” 其中原因，不言而喻。马文芳瞅见他一副憋屈模样，忍着笑意问：“东家，雅玲不好么？” “这个……” 方小宝摸了摸下巴，瞅了不远处赵雅玲一眼。说实话，这丫头模样身材都没得说，性格也好，唯一缺点就是爱管自己。 “雅玲还是很不错滴！” 给了句中肯评价。过后，方小宝望向马文芳，继续埋怨：“文芳啊，我知道你一片好意……你想跟兄弟做连襟，这没问题啊，过两年直接做媒就是，用不着让雅玲给我当管家……你是不知道，我最近日子过得多苦啊！” “年轻人，先培养出感情，这不好么？”马文芳拍了拍他的肩膀。投来‘我也是煞费苦心’的眼神。 “感情已经足够深了！” 方小宝正色道：“文芳，算帮兄弟一个忙，快把你小姨子领回家！” “这样啊！” 马文芳想了想道：“替东家分忧解愁是属下第一职责……您放心，我这就去跟雅玲说，让她立刻辞了管家职务！”这位竟然说到做到，话音未落，抬脚便朝赵雅玲姐妹走去。 方小宝一愣。随后连忙伸手拦住马文芳。 “还是算了吧！” 他原意只想诉苦水，并没真打算开了赵雅玲这管家婆。 “东家，咱公私要分明，您千万别因为顾及我的面子，苦了自己。”马文芳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实则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狠！” 方小宝竖指大赞。只不过是中指。马文芳瞅他吃瘪的样子，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两年相处，方小宝和马文芳之间已经结下深厚情谊。有雇主和员工之情，有朋友之情，有兄弟之情等等。在方小宝眼中，佩服马文芳博学多才，给自己事业带来旁人无法替代的助力。同样，在马文芳心中，他这位雇主知遇之恩，信任之情……一辈子铭记在心，永世不忘。 因此，他们虽为主从关系，实则更多像是好朋友，无话不谈，相处融洽。 诉了一番苦水。很快又有宾客过来道贺。不是旁人，方小宝的合作伙伴，高德金。 “方爵爷！” 一辆豪华马车停在路边。高德金人没下车，已经满脸菊花笑，冲着方小宝这边直招手。 方小宝同样满脸笑容迎过去。不忘回敬这位一声，高爵爷！ 两人一见面，先是相互吹捧，然后亲热抱在一起。 “老家伙，新店开业，这么晚才过来，有点不像话啊！” “臭小子，老人家事忙，你就不能多担待些！” “嗯，你是忙，昨晚跟小嫂子忙了一夜，今早爬不起床！” “你个小浑球，狗嘴吐不出象牙！” 借着亲热拥抱的机会。这两个年龄悬殊的生意伙伴，满嘴跑火车，互开对方玩笑。 “不跟你扯犊子！” 方小宝直接伸手，笑嘻嘻说：“我要的东西弄来没？如果没有的话，今天不让你这老货进店门！” “兔崽子，早给你准备了！” 高德金笑骂一句，从口袋摸出一个小礼盒，递了过来。方小宝接过手，打开后一瞧，顿时满脸欢喜。 “限量版铂金打火机！” 高德金开始邀功：“这玩意儿在西方洋毛子那边都是紧俏物品，老哥我可是费了老大劲儿，才托人给你弄来的！” 方小宝收起礼盒，冲着这位行了个标准贵族礼，笑嘻嘻说：“多谢高爵爷。” 高德金还了一礼，同样用调侃语气回道：“能替方爵爷效力，敝人万分荣幸！” 两人目光互视。心有默契，哈哈大笑起来。 玩笑归玩笑。高德金来到，对于这位老朋友外加生意伙伴，方小宝很是看重，亲自领着对方进店参观。 “市口好！人气足！” 还没走进门店，瞅见里面挤满顾客，生意火爆。高德金忍不住大赞：“小宝，你这门店没得说，三个字形容，锵锵的！” 方小宝伸手搭着他的肩膀，笑嘻嘻说：“老高，应该说这是咱俩的店，兄弟每赚一个铜子儿，都少不了老哥你那份！” “对头！对头！” 高德金听后笑眯了眼。随着一品斋名头打响，这些年他能给予的帮助越来越少，但钱却是越分越多。 一句话，面前这位小兄弟很够意思！ 这也是他掏心窝子结交，从不把方小宝当成外人看待的主要原因。 “小宝，你真是老哥的幸运星！” 高德金发自肺腑感叹。同时望向方小宝，脸上闪过一抹感动。 “老家伙，少跟我来煽情这一套！” 方小宝拍了拍高德金肩膀，笑嘻嘻说：“走，我带你去参观一下咱俩的新店！” “好！” 高德金乐呵点头。然而，就在他跟方小宝勾肩搭背，准备走进门店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九叔，这家店……你也有股份吗？” 高德金顿时一个激灵，扭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两个年轻女子。其中一个身材高挑，姿容艳丽，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望向自己。 高德金立刻如条件反射一般，松开搭在方小宝肩膀上的手，小跑过去，毕恭毕敬喊了声：“小姐！” 第六十章 腹黑的大小姐！ 高玥！ 方小宝一眼认出来人。一个曾经让他饱受屈辱的女人，铭记脑海深处，就算化成灰也认识。 这臭娘们过来干啥？ 方小宝皱了皱眉。时隔两年没见，再次碰上这位高高在上的高大小姐，不知为何……心中怨愤依旧。 脸上神色不变。只见方小宝大步走去，直接来到高玥面前，昂头挺胸，满脸假笑打招呼：“高大小姐莅临本店，敝人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他看似很热情，实则直视对方，眼神带着挑衅意味。 同样，高玥没看毕恭毕敬站在旁边的高德金一眼，目光盯着方小宝，俏脸透着古怪表情。 这小贼长高了，少了初见时的稚嫩，穿上一身行头倒也有模有样，但……还是那么令人讨厌！ 高玥盯了方小宝几眼，转而望向高德金，语气淡漠却透着说不出的高傲，淡淡问：“九叔，他谁啊？” 我尼玛！装作不认识老子！ 方小宝腹诽。同时又感受到来自这位高家大小姐的轻视，顿时无名火起。在高德金欲要开口的时候，只见他上前半步，身子贴近高玥不足两尺，大声说：“高大小姐，请允许敝人自我介绍一下！” 脸对脸。方小宝发现自己还是比面前这位高大小姐矮了半寸，立马腰杆飚得笔直，甚至还微微踮脚，直到感觉平视对方，这才侃侃而言：“皇朝七等爵士聚宝农庄东家一品斋老板……对了，还有曾经八星彩巨奖得主，帝都幸运之星，外加黑土城小贼一个，姓方名小宝，正是区区在下！” 一口气报出自己所有名衔。方小宝斜睨望向面前这位高家大小姐，心里莫名痛快，洋洋得意。 小贼就是小贼，就算好运气发了横财，也难飞升枝头成为真正的贵族！ 这是高大小姐曾经给他的评价。一直记在心里，如今报出一大串名衔，就是要打脸对方，有眼无珠，高傲自大。 “哦，是你啊！” 高玥仍旧一脸风轻云淡，瞅向方小宝的眼神，并没有因为他自报家门而有半点变化，仍旧那么高高在上，透着轻蔑不屑。 “看来你这两年混得不错！但是，你没必要向我证明什么！” 高玥精致的脸庞，露出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目光却是盯着方小宝，一字一字说：“除非，你骨子里充满自卑，怕我轻视看不起，想用自己获得的小小成就来证明……我是错的！” 方小宝面带笑容，摆出一副受教的模样。实则对方每句话每个字，都如一根根利刺不断扎伤他自尊又脆弱的心。 “如果真是这样，大可不必！” 高玥仿佛看透方小宝内心想法，故意拿话刺激他，“方小宝，不，应该称呼方爵士，你需要明白一点，你的成就与我无关……另外，别以为当了贵族就很得意，七等爵士，哈哈……在我高玥眼中，你跟大街上那些平民流民，并没有任何区别！” 赤裸裸的蔑视啊！ 方小宝听后气得肺都要炸了。瞅向站在自己面前，昂着雪白下巴如天鹅般高傲的高大小姐，几乎忍不住想用最卑劣最下流的招数来反击。 抓胸！ 撩阴！ 剥光衣服，用皮鞭狠狠抽屁股！ 但他知道，自己只能想，不能做。 虽是这样，在方小宝盯着高玥，上下打量对方丰满透着成熟魅力的娇躯，脑袋里面想着龌龊招数，心中憋屈怒火顿时消减不少，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贼笑。 高玥是女人。还是个聪明且敏感的女人。怎会感觉不到方小宝的异样眼神，跟先前陈斌那个二世祖，一模一样。 “下流胚子！” 脸色一冷。高玥转身走人，再也不想多看这龌龊家伙一眼。 “恭送高大小姐！” 方小宝乐了。言辞交锋没占到便宜，没想到自己眼神却让对方败退。他无比得意，冲着高玥背影行出一个标准贵族礼，嘴里还说着风凉话：“有空常来坐坐啊……您是我一品斋贵客，嗯，从今天起只要您来消费，所有商品一律打八折！” “兄弟，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一直没吭声的高德金，此刻气急败坏冲着方小宝嚷嚷，怨怪他得罪自家大小姐。 方小宝翻了翻眼。一句话呛了回去：“她是你家大小姐，又不是我的！” 贵族利益不容侵犯。 此为皇朝律法第一条。高家虽然财大势大，但他如今也是贵族，就算对方有心打压，没那么容易。 因此，为了出一口恶气，方小宝根本不怕得罪这位高家大小姐。 高德金还欲分说。却见已经走到门外的高玥，忽然顿住脚步，头也不回，冷冷说了一句：“九叔，你是跟我回去……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我回！我当然跟小姐回去……” 高德金带着哭腔大喊。屁颠跑去的时候，不忘冲着方小宝投来‘你害苦我了’的眼神。 方小宝揉了揉鼻子，装作没看见。心里面清楚，老高这此的确被自己害惨了！ ……………………………… 厅堂。 高玥坐在上方。怀中抱着一只雪白大猫，脸色淡然，心情似乎没受半点影响。 贴身婢女小蔻在旁剥水果。一粒价值百金的红丹果，剥了满满一盘放在桌上。 高德金毕恭毕敬站立。低着脑袋，满脸诚惶诚恐。 “九叔，说说吧，你跟那下流胚子在这两年都有些什么交集？”高玥捻了一粒红丹果放入口中，细嚼慢咽品尝自己最喜爱的水果。同时目光如电，盯向站在面前的高德金，淡淡说了一句。 在自家小姐和好兄弟方小宝发生言语冲突过后。高德金已经知道，自己今天要倒大霉。 小姐是谁？家主最喜欢的爱女，同时也是最看重的得力帮手。近两年来，家族产业十之七八，已经全部交给这位打理。 可以说，小姐是他顶头上司。一句话就能将他打回原形，从位高权重油水足的农贸行主管，直接撸到最底层。 “小宝，你这回害死老哥了！” 高德金欲哭无泪。瞅向端坐上方神色淡漠的大小姐，他心里清楚对方性格，平静的背后……暴风雨很快就要来临。 说！没啥不可说的！“ 高德金心知自己处境。就算他这几年曾经照顾过好兄弟方小宝的生意，但都摆在台面上，不但没给商行带来损失，相反还从中获益不少。 另外，好兄弟赠予两成干股，也不违反家族规定。 想通过后，高德金挺直身子，开始一五一十说出他跟好兄弟方小宝之间交集。 从方小宝领取奖金开始，购买农庄，鱼货丰收……直到现今坐拥三座农庄，八家门店，身家财富过千万。方小宝这两年发家史，以及所有情况，高德金知道的，全部如实说出。 不可否认，先前在一品斋长安街分店，高玥被她口中的下流胚子方小宝，气得一肚子火，返回商行总部。 无意撞见高德金跟那下流胚子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在高玥原意，‘下流胚子’能在短短两年发迹致富，自己这位得力助手九叔肯定功不可没。 最有可能，他们合伙侵害家族利益。 然而，在听高德金说出自己想知道的情况后，让高玥大出意外。如果按照对方所说，这下流胚子能在短短两年发迹，一是靠好运气，二是确有过人之处。 至于自己家族利益这方面，因为跟下流胚子合作，不但没有受到损失，反而获益。 “九叔，你说的可都是实话？”高玥想了想，又问出一句。 “小姐可以派人查证，如属下有半句虚言，自愿逐出家族，永不入籍！”高德金沉声道。 高玥听后点点头。她心里清楚，自己这位九叔所说应该不假，原因很简单，近两年来，家族不少产业收益停滞，唯有农贸行这边，每年利润依旧呈增长态势。因此，这位九叔功不可没，追根究底跟那下流胚子合作，也脱不开关系。 农贸行账目齐全。若想进一步了解，只要拿来查阅即可。 还有就是高德金最后说出一番话，份量极重。身为高氏族人，愿以族籍担保，足以证明自身清白。 可恶的是那下流胚子。至于面前这位九叔……近些年兢兢业业，尽职尽责，家族上下有目共睹。虽跟‘下流胚子’有交集，并没有给家族带来损失，也没有违反家族规定。 因此，想通过后，高玥望向高德金，和颜悦色说：“九叔，我找你来只是问问情况，并无别的想法，你不用担心！” 有小姐这句话。高德金立刻松了口气，放下心中大石头。 “但有一点我很不明白！” 高玥望向高德金，想了想，面带惊奇又问：“九叔，若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应该四十有六吧……那下流胚子最多不过二十岁，你说你这年纪怎会跟他交朋友……关系似乎还挺好的？” “这……” 高德金有些小尴尬。过后，他想了想，说出当年护送方小宝，途径馒头山，遭遇狼群袭击一事。 “……小姐您是不知道，当时若非小宝临危不乱，想出办法驱散狼群，属下恐怕早就丢了这条老命！” 似乎有心化解自家小姐和好兄弟之间矛盾。高德金也算豁出去了，开始替方小宝说起好话：“不错！小宝虽然言语粗鄙，流里流气，但说到底跟他成长环境脱不开关系，骨子里……他还是一个很重情义的孩子！” 高玥听在耳中，俏脸越显好奇。 “救命之恩暂且不提！” 高德金似乎说到兴头上，两眼放光，侃侃而言：“属下对小宝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或者这样说，小宝身上有一种很奇特的吸引力，让我感觉他日后必不平凡，能成就常人无法想象的大事业！” 话到这里，高德金望向高玥，呵呵又说：“如果小姐不相信，可以去试着跟他接触接触，肯定会有跟属下相同的感觉！” “让我跟那下流胚子接触……哼，九叔，你想多了！”原本听得入神的高玥，此刻脸色一沉，没好气说道。 “方小宝……那下流胚子，刚才用啥眼神盯着小姐，九叔你不是没看见吧！”小蔻在旁插嘴。替自家小姐打抱不平。 高德金反应极快，连忙点头附和：“对！那下流胚子太可恶，小姐您别生气啊，属下这就回去，断了跟他家农庄所有生意往来……” “这倒不必！” 高玥出言打断。随后，只见她从盘中又捻起一粒红丹果，冲着高德金问道：“这红丹果……应该是那下流胚子农庄出产的吧？ “是。”高德金如实点头。 高玥得到答案，伸手将这粒红丹果塞进怀中大猫口中。后者嚼吃起来，有滋有味。 “人品归人品！生意归生意！” 高玥望向高德金，精致脸庞闪过一抹狡黠，“九叔，咱家农贸行跟那下流坯子的生意往来不但不能断，相反，还要想办法扩大交易额！” 高德金人老成精。怎会听不出这位大小姐言下之意。 “对！下流胚子的农庄，出产水果鱼货等等，全都是紧俏商品，利润极大！” 高德金一边‘骂着’自己好兄弟，一边信誓旦旦保证，绝对完成大小姐交托重任。 “我需要立竿见影！” 高玥望向高德金，问道：“九叔，目前为止那下流胚子跟咱家农贸行生意额每月能达到多少？” 高德金想了想说：“大概总在三十万金元左右！” “这么多！”高玥眼睛一亮。 高德金随口道：“小宝的农庄已成规模，现在每月产值都在两百万金元左右，如果到了今年水果收获期，据说还能翻五六倍！” “产值这么大，送来咱家农贸行却只有两成不到！” 高玥望向高德金，似笑非笑说：“九叔，看来这下流胚子也不像你所说那么重情重义啊！” 高德金又开始尴尬起来，但给出合理解释：“他的一品斋有八家门店，生意都很火爆，农庄产品大多通过门店直销……这方面小姐应该知道的，生意人追逐利润最大化，无可厚非！” “这臭小子挺会做生意的！” 高玥听后竟然赞了一句。只不过是咬牙切齿说出。 “九叔！” 大致情况已经了解。高玥心里透亮，随即交给高德金一项艰巨任务。从这个月起，她要求高德金想办法收购‘下流胚’手中六成以上农产品，换句话来说，两家生意额要至少扩大三四倍。 “这……”高德金面有难色。他最清楚好兄弟方小宝生意情况，一旦农产品给了自己六成份额，自家直营店那边肯定缺少货源。 “还有！” 高玥话还没说完。端起剥好的一盘红丹果，又道：“今夏过后，他那农庄两棵红丹果树收获，所有红丹果必须全部交给我们销售！” “这不可能！”高德金哭丧着脸。 “咦，你不是说他很重情义吗？” 高玥佯装惊讶，过后望向高德金，似笑非笑说：“九叔，你现在就可以去找那下流胚子把话挑明，就说你受他连累，要被我免去农贸行主管的职务……想要挽回，必须按照我说的去做！” 这馊主意也能想出！ 望向这位腹黑的大小姐，高德金欲哭无泪，只能点头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