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残酷文集》 剑颂 一直都有这样的说法:男人们都在寻找一把属于自己的剑,哪怕穷尽一生。 我所要讲述的,也是一个关于剑的故事。 在这个故事里,为剑穷其一生的男人不少。 又或许,我也是其中之一 (一) 故事要从炼锋号开始。炼锋号是这个时代最出名的铸造坊,它的主人,叫做干将。 是夜,霜冷长空,落叶无声。 干将捧着一个大大的剑匣,站立在炼锋号的广场正中。在那剑匣的里面,静静卧着一把他最新打制的锋刃。这把叫做“长情”的剑,正等待着另一个同样名满天下的铸工——欧冶子的效相。 而此时,欧治子就站在干将的面前,他庄重地打开了剑匣。一瞬间剑锋鸣响,却又很快的归于沉寂了。 剑匣在一片死寂中被再次沉沉地扣上。 风乍起,月暗无光。 有汗从干将的额上沁出,负手而立的欧冶子却任长须和白袍共舞于风中。 他缓缓地说道:“干将,你让老夫失望了。这匣中之物,二十年前或许能号令天下,可是今天,出自曾铸出泰阿的干将手中,实在有辱英名。你管它叫什么,”长情“吗?不过是柄可作杀猪的庸刃罢了” 冷汗已不可阻止地滑过干将的脸颊,苍凉地滴落在地上。 欧冶子仍就不留情面在说:“你和莫邪的铸剑功夫,早已高过老夫。只是你们有太多割舍不断的情。你还记得你与老夫一起铸龙渊,泰阿,工布的日子吗?你还记得你说过剑是你的生命吗?” 干将猛地抬头,眼神坚毅地望着欧冶子:“老师,我没有忘记,我是天下第一奉天锻炼的铸工!” 欧冶子很认真地打量着干将,眼睛犹如地平线上的星辰,某些亮光在其中跳跃不定:“这很好,我这次来的目的,也并不是为了看你这把剑的。我给你带来了一块天下的异宝。” 话音未落,欧冶子的随从便抬上了一块重重的金属,把它放到了干将的面前。 干将经不住好奇地上前观看,那原来是一块纯青的质材,寒气逼人,异彩恍眼。 “这是” “这块金属叫做青瞳,相传是上古时古蜀的王妃怀铁所生。我知道你炼锋号里天下闻名的黑火,乃是天下炎火中的君王,凡铁在此火中锻炼,也能削金如泥。如今,我把青瞳赠与你,你要为寰宇太虚铸出一把前所未有的绝世神兵,哪怕燃尽自己的生命,你明白吗?” 欧治子两眼发出了闪闪地光芒。他的一席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像是诅咒。但至少一刻间,干将为剑而生的心,动了! (二) 夜,更深了。 可是,莫邪房中的灯却仍然没有熄。 只因为晚上,干将告诉莫邪,他要铸剑。 长情剑剑光森森,在孤灯映耀下浸冷了莫邪如秋水的目光。 “你决定了是吗?”她仰起美丽的脸,望着对面而坐的干将。 干将没有回话。 “将,不是说好了,‘长情’是最后一把了吗?” 干将还是没有说话。 莫邪轻轻的说:“将,你是一个出色的铸剑师,我从来没有怀疑。你所想铸的宝剑,也是一定能成功。只是,我们命犯兵戈已多矣,恐怕再铸下去,只能给你我带来滔滔不绝的毁灭!” “够了,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吗?”干将猛地站了起来,快步走去推开了窗,他实在是憋得很慌。 于是没有人再说话了。 他的目光,她的眸子,她的幽怨,他的心花,瞬间交织,密密麻麻。 干将和莫邪都陷入了彼此的沉思之中。 莫邪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干将时,他是一个带有阳光气味的少年。他的眼睛很亮,很漂亮的亮着;下巴很光滑,没有乱乱的胡须;鼻梁很高,笔直,衣服也是整洁。 整洁的男孩子,总是招女孩子欢喜。 至于莫邪,更是干将所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吴疆最明艳的春花也比不过她醉人的笑颜。 只是,在干将的生活中,除了爱情,也许还有其他。 不经意,干将抬头望了一下天。正巧一颗流星划破天空,留下了像剑划过的轨迹。 那么炽热,那么自然,那么不拘,干将的心又动了一动。 他轻轻拉起莫邪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心上。“莫邪,我答应你,这真的是最后一把了,它将用天下无双的青瞳和黑火制成,它将成为你我名垂青史的注脚,你知道吗?” 干将雄心壮志的说着,莫邪看他的目光却充满了陌生。她轻轻地抽回了手,说:“野心原本是不是错,是你的感情错了。爱情原本不是错,是我的生命错了。不必说什么,你去铸你的剑吧!” 风过,烛灭。一切又尽在无言。 (三) 开炉冶炼,是要等待黑火生起的。而要生起黑火,非要在日月同照大地的日子。 很幸运,今天就是这样的一种情况。 残阳未烬,月至中天。 晴朗的夜空终于现出了神圣的闪电,天雷勾动地火。 黑火诞生了,熊熊地燃烧着,演绎着一种诡异的可怖。 干将很久才把手举了起来,把那柄唤做“长情”的剑重重地投入到了黑火的狂噬之中。 他与莫邪的“情”就这样成为了炉膛的祭品。 剑庐外,一个纤细的身影。朗照的月光映着她眼中的泪水。 一切的一切,都被莫邪看在了眼里。 干将,终于还是铸了剑。 干将一把推开了剑炉的大门。 他站在门内,离莫邪还有一些距离。莫邪依稀能看见自己丈夫的眼神中有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难以演示的兴奋。 亦或这些都只是莫邪的感觉,但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莫邪明白,从那一刻开始,干将开启了彼此不可挽回的命运之门。 莫邪直视着干将的双眼:“将,铸剑要用时间用人生去熔铸,剑师的心血都倾注在剑里,剑成名之后又要藏在鞘中,值得吗?” 干将没有回答,只是牢牢地盯住莫邪,毫无预警的,一把撕裂了她的衣裳。 莫邪一直所衷情却已经开始陌生的柔情密意,在这一刻全都来临,只是更像暴雨狂风。 他狂暴,强硬,甚至是带有一点点肆虐,猛烈撞击着莫邪的身子。 莫邪一时间怔住了,感觉身上某个地方使她疼痛得无法呼吸。她却清晰地知道,那不是肉体上的疼痛,而是心。 过了很久,有人哭了,但不是莫邪,而是她的丈夫。 干将把莫邪紧紧抱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他低声地胡言乱语道:“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 莫邪在干将的怀中,她看不见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他的泪烫伤了自己的肩。 她轻轻地推开了他,穿上衣服,一言不发地走了。 干将下意识地伸手去挽留,却只能抓住一把冰冷的空气。 (四) 风箱呼呼直响,像有魂灵似的嘶叫。黑火熊熊,风箱的风吹得青瞳几近透明。 干将赤裸上身,沁出的汗小豌豆似的在胛骨上滚动着。 剑庐外,一池井水明镜般的映晃。莫邪早就给干将按满了井水,天天如此,这是她的习惯,每次干将铸剑时她都是这样。 她知道干将每次累时,都会到这里把整个脸埋进水中,好一会之后再会继续回到庐中。 只是,这一次,干将再没能像以往一样在井边看到为他守侯的莫邪,即使莫邪依然为他默默地做着一切。 现在,干将在井边喘息着。他的心里觉得空落落的,那里面仿佛也有一团黑火在燃烧。 整整三年,他花了整整三年去铸煅青瞳,废寝忘食地打造,他知道这将是他一生中铸造的最好的剑,但最终他能看到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一切都是未知。 不过,也许不一会儿,一切又都会有结果。 因为干将觉得,今天已然到了开炉的时候。 炉盖被缓缓地开启。滚烫的炉膛中,呼啦升腾一道白光,地面仿佛也在瞬间为之震动。 那股腾起的蒸汽,缓缓升到半空中,便散开变成云,将炼锋号笼罩,最后转成绯红。 天地间宛如成河血流,幻光氤氲,萦绕不散。 干将怀着紧张的心情去看炼炉。只见黑火还在燃烧的炉子里,两把通红的剑静静的躺着。大欢喜的光彩从干将的眼睛里四射出来,他用金钳把剑取出,慢慢地将井华水滴在上面。双剑嘶嘶地吼着,也缓缓变成了青色。 干将拿起双剑拂拭着,先前脸上喜悦的表情却在很快消失。 静,出奇地静。干将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他的胸口是一种压抑的痛,仿佛能让他窒息。 本来,离成功他只有一步之谣了。可是现在,当他想伸出手触摸一下那不真实却贴近的成功时,他发现原来手中握到的什么也不是,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徒劳地在空中摸索罢了。 他竟悲哀的发现,双剑原来没成锋。 没成锋的剑,连最平凡的庸刃也称不上,又哪里配称是天下第一的剑呢? (五) 黑色无边。 无边的黑色无边的掩盖了一切。 突然一道惊雷闪现,照亮了干将没有表情的脸。 同样,之于剑庐外的莫邪。 轻轻摇动着衣服的下摆,莫邪来到了自斟自饮的干将面前。 她散着头发,美丽却还是和以前一样。他握着杯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看着她,双眼通红,仿佛要在她脸上搜寻着什么。 莫邪看到了那双没有灵气的青瞳之剑,若有所思,然后轻轻地问:“剑,没有铸成吗?” “铸剑,铸剑哈哈铸剑!”干将很疯癫地狂笑了几声,然后,突然停住,换成了怨毒的语气,恶狠狠,一字一字又说了一次,:“铸剑——!这些年来我日日夜夜地锻炼,可如今,却还是这般死气沉沉的光景。铸剑要用时间用人生熔铸,剑师的心血都倾注在剑里,剑成名之后又要藏在鞘中,难道这一切真的只能是个不值得吗? 莫邪默默地听着干将的话,她站到了炉边,狠狠地将两把无锋之刃投了进去。然后,语带凄然地说:“将,你忘记了吗?神化之物,须人而成。生之剑没有血的淬炼注定是一堆废铁。铸剑除了要用时间用人生去熔铸,还要用人的血肉之躯啊!”说完这话,莫邪久蕴在眼边的泪水竟然有了一丝光芒,然后终于滑落,在夜色中闪烁,逝若流星。 她竟顺势要往炉火里跳。 可是 可是干将紧紧拉住了她。 他终于把莫邪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邪,你这是要做什么?你要去伺剑,难道你不知道我舍不得你吗?” 莫邪倒在丈夫的怀中,不住地啜泣:“我何尝又舍得你?可是,你的心是为剑而生的,如果剑铸不成,你那望求铸出绝世好剑的夙愿能让你快乐吗?” 有泪从干将的眼中流出:“邪,怎么你这么傻。没有你,我做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况且,你的话点醒了我,铸剑只是要用剑师的血。只要把我的血注入剑中,说不定就成了。” 说完,他顺手拿起身边的一把铁剑,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血液迸射,流入炉中,双剑竟一下子有了生气。 而这时,莫邪也用剑划破了自己的手,也把自己的血注入到了炉中。 他们夫妻二人的血,很快在炼炉中散开。那比血还要红的色泽,则在双剑上蔓延,蔓延开来。 (六) 白色的衣袂在微微地飘,天边的光芒微微为把白衣镀上了一层金色。 穿着白衣的人,是王浩浩汤汤的王军们。 是宝剑出炉时产生的异象吸引他们来到炼锋号的。 此刻,万籁俱静,天地间只剩下迎剑的鼓声,时缓时疾,一阵追过一阵。 那是在呼唤,是在王权的光辉下散发嗜血欲望的呼唤。 无人能够阻抗。 剑庐内,干将用阳文在雄剑上刻上“干将”用阴文在雌剑上刻上“莫邪”因为那是他与莫邪用血性相连的两把剑。 做完这一切后,他静静地看着,虽然有掩饰不住的欣喜,但也有无尽的疲惫和悲戚。 透过窗户,他同样看见了包围了炼锋号的白色王军。 “难道这是真的,难道这就是铸剑给我们带来的吗?” 干将同时也明白,王者素来多疑。 如今,自己炼就了天下第一的剑,那么也就成了天下无双的人。而同一片天地,又怎能容忍两个这样的人呢? 莫邪从身后抱住了干将,柔柔地说:“将,把剑给他们吧,就算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还有比儿啊!知道吗,两年前,我给你生了个儿子,我给他起名赤比,他是我们的孩子。” 干将听着,眼神中迸发出一丝转瞬即逝的火花。也就是在那一瞬,他想到了很多,他想到了铸剑前的那一夜,他想到了整整三年的铸剑过程,他想到了手中两把傲视天下的宝剑,他还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儿子是什么样子的,是像莫邪呢,还是像自己。 然而时间太短暂,容不得多想。他将双剑分装双匣,然后将装着雄剑的匣子交给了莫邪。 “剑若成双,人既成对。莫邪,比儿就拜托你了。” 然后,他冷静的打开了门,头也不回的迎向了一片白茫茫的王军。 姑苏台上,馆娃响叠廊。 朝阳之下,干将轮廓分明的脸却苍白得有些怕人。 一级级台阶,他步入了王的宫阙。他的身边,一片杀气腾腾。 周遭披甲持剑的卫士都显然紧张,他们彼此利戎交错,气势汹汹的逼进干将。可是,却无法阻挡住了干将的步伐。 干将只是用右手轻轻拂过宝剑的剑鞘,仿佛是奇迹一般,一道流水般的光华就闪耀开来,即而又迅速消失。兵士们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兵戎,可是这个动作,却换来自己手中长戬应声而断,那些陪伴他们闯荡杀场的生死之交,竟在此刻如此脆弱。 更何况,干将手中的剑,真的还没有出鞘。 “果然是柄好剑,果然是天下第一的剑师”王上高坐朝堂之上,威严的说:“只不过,在这片土地上,只有我才是支配一切的主人。所以,请你把这把剑给我吧!” 干将微笑地听着,然后,微笑地说:“利剑在手,如果我不答应呢?” 王鼓起了掌:“好,问得很好,你有利剑在身,可是你的家人有吗?我的军队,也许现在还没有离开那个叫做‘炼烽号’的地方吧?” 干将终于明白,今日,自己是绝不可能再踏出王宫半步了。也许他是可以,但是,炼烽号上上下下几十号人呢?他的莫邪,赤比呢?他不能,真的不能。 此时的干将,再也看不到鲜花,也看不到鲜血,更看不到情人的眼泪,他所能看到的,是从王座上走下取走宝剑的王。 王,又重新坐到了王座之上,他高举着宝剑狂笑着。 他的眼前,弥漫起一片血腥。 (七) 天际的白云悠然消逝,天空的蓝色骤然下坠,黄昏将至。 夕阳在沉醉中坠落,暮色雍容着炼锋号,虚弱点点滴滴。 莫邪独自站立,她的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她于是柔声说道:“夫子,你总是不请自来。” 转身,挥剑,神刃逼向欧冶子的面门。却有稚嫩的童声在喊:“娘娘,抱抱!” 莫邪的剑停住了,这个幼稚的童声,救了欧治子的命。 欧冶子惊魂未定,却忍不住好奇的问:“这是?” “这就是干将的儿子。可怜的比儿,他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 天色趋暗,远古的暮色终究无声合拢,天地之间一片静暮。 欧冶子颤颤巍巍一如秋风木叶般站在正在烧着纸钱的莫邪身边,他的怀中抱着两岁大的比儿,口中却神经质地喃喃道:“都怪我让干将铸剑,都怪我让干将铸剑” 两行清泪无声流过莫邪的脸颊:“夫子,其实也不能怪你,这些都是干将的命,怨不得人的。” 欧冶子满怀心事地问莫邪:“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莫邪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凄然道:“干将走完了自己的路,我想,自己也该去走完自己的路了。夫子,你能帮我做一件事吗?” “你请说。” “我希望你帮我照顾这个孩子。等孩子长到十六岁,告诉他关于他的身世,并把干将的遗物交给他” 欧冶子有些不解:“你要我照顾比儿,那么你呢?你要去干什么?” 莫邪子诡异地笑了:“我说过,我要走完自己的路。我要离开炼锋号,所以答应我,好吗?” 欧冶子点着头,他一度深浊的眼睛变得明亮如昔。虽然他不知道莫邪究竟要去干什么,但下意识他觉得自己应该答应她。 莫邪最后抱了抱自己的孩子,她望着怀中虎头虎脑的赤比,认真地说:“孩子,不要怪娘,这些都是我们一家为剑而生的命,你要牢牢记住娘的脸知道吗?因为以后,你还会看到娘的!” 莫邪就这样离去了,消失在星星早已隐去静得像死亡的夜里。薄薄的雾气,似乎也因为她的离去透出刺骨的冰寒。 而此刻,姑苏宫内,却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王朝之上,王手捧着宝剑逆着光在玩赏。一旁的宠臣谄媚到:“干将真是个天才,只有他才能锻造出这样的神兵。不过干将也是个蠢材,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成为第一个用血来祭祀神剑的人吧!” 王也笑道:“他是天才也好,是蠢材也好,重要的是,他现在已经死了,天下再没有人能铸出这样的剑了。只有我,才是绝世好剑的主人。” 谈笑间,王拔剑,亮起一片冷清的光芒,寒气直侵入五脏六腑,殿上所有的人都后退一步。 一双手缓缓扬起,手中合握着是截剑柄。只见柄而不见身。可,三十六盏王灯照耀下的大殿上,却隐隐投下着飘忽的剑影。剑影只存片刻,扬起的双手就划出了道凹优雅的弧线。 王就这样挥舞着莫邪神刃,在那如野兽般呼啸的猎猎刃风下,主殿之上的巨烛被隔空一分为二开来。 (八) 故事进行到这,我要为各位引进另一个角色。 还记得干将慷慨赴死的嘱托吗,还有莫邪依依临别时的托孤? 对,他就是赤比。如今,赤比已经十六岁了,但他还是个孩子,可他要去做的却不是件孩子应该去做的事——他要去复仇。 已是黎明,天色黑白却仍在交际的瞬间。 赤比背负着双剑中的雄剑,在了无人迹的夜道上行走。他的手中提着幽幽的白灯笼,光亮微弱仿若萤火。风从耳边冷冷地吹过,树叶在脚下沙沙作响,林中的深处甚至有磷火般的光闪动,倏忽远近。他只是个孩子,所以他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突然有眩目的光亮穿过浓雾直刺进赤比的瞳仁,之后又有人在冷笑。那声音好象在眼前,又仿佛在身后,不疾不徐,仿佛跗骨之蛆一般。 赤比的冷汗涔涔而下了。 他仿佛看见了一个人影出现在远处,甚至好象还能看清在夜风中飘动的衣袂,有如鬼魅。可是在很快的瞬间,人影又凭空消失,好象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现在,赤比彻底恐惧得停住了脚步。 我很多次说过,即使有雄剑在身,他也不过是个孩子。 “赤比,你已经十六岁了吧。你背上背着的剑,是用来给你的父亲报仇的吗?' 林中,有阴恻恻的声音在问。 赤比四处张望着,黑暗忽然变浓了,夜雾从四周包围过来,他退后一步,什么都看不见。 “我是赤比,可是,你是谁呢?”孩子的声音充满了害怕。 “你转过身来,不就知道了吗?” 于是他转头,可是迎接赤比的,却只是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鬼面?! 带着鬼面的人仿佛在笑:“为什么要害怕,难道你会害怕我吗?” 赤比故做镇静:“我,我没有害怕,只是,只是你怎么会认识我呢?” “我当然认识你。”鬼面的后面的声音在说:“我知道你背着的是干将剑,知道你要去给干将报仇,我还知道,你的仇一定报不成的。非但报不成,而且还会白白送上性命,除非,我帮你。” “你,帮我,报仇?” “对,我来找你的目的,就是要给你报仇!” “你你为什么要给我报仇,你又怎么给我报仇呢?” “第一个问题,我等一会再回答你,第二个问题,只要你给我两件东西。” “哪两件?” “那两件么?你听着,一是你的剑,二是你的头!” 剑?头! 赤比仰头笑了:“就算我再不济,也不会这般任你戏弄!你凭什么要我的头和剑,你来吧,我不怕你。” 此时,东方还没有露出阳光,雾气却已经退了,杉树林的每一片叶尖,都挂着寒露,其中隐藏着夜气。但是,待到走到树林的那一头,露珠里想必就能闪发出各样的光彩,幻成晓色。 赤比一面伸手向肩头捏住剑柄,一面两腿不住地往打着倒退。 可是,鬼面人却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平静的说着:“半年前,王做了个怪梦,他梦见一个少年举剑要他的命。第二天,他就把这个人的样子画了出来,到处悬挂。你知道画上的人是谁吗?他就是你赤比啊!现在,你左脚踏入皇城,也许你右脚还没有踏下,你的头就要和身体分了家。赤比,你的父亲是一个铸剑的名工,天下第一。那么你的母亲呢?你还记得她吗?我现在就来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好吗?” 慢慢的,鬼面具被背着取了下来,然后一张脸慢慢地浮现在赤比的眼前。 赤比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显然不能接受所看到的事实。 他不再去看,只是垂下了头,泪涌出,却咬着牙,狠狠地说:“”你,我认得你,你是我也罢,我明白了。你要的东西,拿去吧。答应我,你一定要帮我爹,还有我,报仇!“ 话音未落,赤比举手从肩头抽出青色的干将剑,顺手从后颈窝向前一削,头颅便应声坠在了地面的青苔之上。 然而他的动作并没有因此停止。没有头的赤比还是向着鬼面人的方向走去,他要亲手将手中的干将剑交给鬼面人。 蒙蒙渐明的天色,鬼面人从死尸上接过了干将剑,又一手捏着头发,提起了赤比的头。他对着那还热着的却已失去生命的嘴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望着着冉冉红日的光晕,鬼面人默默地带好了面具。晨光也终于穿过树林淡淡地照在了他的身上。 他冷冷地尖利地笑了,笑声即刻散布在树林中。 “孩子我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所有的血债,都到了偿还的时候。” (九) 一身厚厚的缁衣,鬼面人神秘的出现在姑苏宫的大殿。 高高王座上假寐的王睁开了眼,将目光交汇在鬼面人那张怪异的脸上:“奇怪的家伙,你擅闯大殿有何贵干?难道,你不怕被孤王杀吗?” 鬼面人朝着王的的方向有礼的深深一辑:“我尊贵的大王,我是给你送礼物来的。” “礼物,什么礼物?”听了鬼面人的话,王的双眼再一次露出攫取的光。 鬼面人打开了随身带来的包裹,里面是一大一小两个匣子。 他不发一言地打开了小的那一个。王从王座上探出身子观看,在那小小的匣子中,依稀装着一个少年的人头。 那个盛在匣子里的头颅,秀眉长眼,皓齿红唇,待到王的眼光射到他的脸上时,头颅竟睁开了通红的双眼,诡昧地微笑。 殿上一片唏嘘,王也被这个微笑的头颅吓得摊倒在旁:“我认得他,他就是那个梦里要杀我的孩子,怎、怎么,他、他还没死吗?” 鬼面人幽幽地答着话:“我尊贵的王,他确实已经死了。他就是十几年前铸剑名师干将的儿子。我骗他说要为他报仇,才得以砍得下他的头颅。只不过,此子天赋异禀,恐怕要把他的头颅在沸水中煮烂了,才能确保大王安枕无忧。” 王煞有介事地听着,忙命令道:“快,快,架金鼎,燃兽碳,把这个头颅煮烂了,看他还能不能吓我。” 大大的金鼎架了起来,赤比的头颅就这样被兽碳和沸水煎熬着,肃杀异常。 王却望着那一缕缕徐徐上升的黑烟拍手大笑:“好好,鬼面人你是好人。哈哈,从今往后,孤王就可以睡安稳了。” “恭喜您我尊贵的王,只是,您有兴趣看看第二件我给您的礼物吗?那是干将当年用青瞳所铸成双剑中的雄剑。您要看看吗?” 王先是惊奇,之后摆了摆手说:“怎么还有一把雄剑吗?算了,如果在当年,孤王会欣然受之。可是,这十几年来,正是当年的那把傲视天下如今却暗淡无光的莫邪剑,给我带来了太多的恶梦。剑利伤主,不看也罢!” “王这么说的话就错了。我刚才说过,干将当年铸成的是两把剑。如今莫邪剑之所以会暗淡无光,王之所以会噩梦连连,全是双剑未能相聚的缘故!况且,当年莫邪剑一出撼动千里云山,干将铸剑三年,才能铸出那一剑的光华。难道您不想再看看吗?” 王被鬼面人说得有些动摇了,他无意识地走下王座,向着那个大大的匣子走去。 却只听“霍”的一声,谁也不能料到,干将剑竟自主地从剑匣中飞出。殿堂上的三十六盏王灯瞬间失却光辉,惟有青光充塞宇内。干将剑就隐没在这青光之中,看上去好象一无所有,又或者,谁都不能直面这把至情至爱之剑。 它准确地洞穿了王的心藏,谁也无法阻抗。 悲风回鸣。 鬼面人松开了腰间的束带,放一身缁衣趁着风飞去,黑色,诡秘,也不可挽回。 现在,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却又是一件怎样的衣服? 它通体暗红,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动着凄厉的美丽,它更像火,像炼剑炉中的黑火,每一个跨步,都燃烧过人们的眼睛。 这衣服,本来就是用鲜红染成的。那上面,有干将的血,有赤比的血,而现在,王兵的利戍又洞穿了鬼面人的小腹,鲜血再一次在上面浸染开来。 那,是莫邪的血。鬼面人,就是莫邪。 莫邪挥剑,斩断了腹中的长戬。然后,惨然而笑:“比儿,娘答应你的事做到了,将,我终于为你报仇了。剑若成双,人既成对。如今我用这冷指间的三尺青萍,结果了那个带给我们全家带来永远的冰冷和远离的混王,就让我们一家在阴间,重逢吧!” 莫邪安心的合上眼,她抬起右臂,冰冷的神兵轻轻的靠在了她的脖子上。天地间的声音都从她的心头消失了。风,托起了她血色的衣袍,带起的每一缕发丝,留下缠绵的弧线,生命,又一次泯灭。 姑苏宫,仿若死疆。 (十) 轩辕剑,众剑之首,是一把圣道之剑。湛卢剑,宽厚慈祥,是一把仁道之剑。泰阿剑,剑气磅礴,是一把威道之剑,七星龙渊剑身飘渺,是一把诚实之剑,而干将与莫邪,悠远情长,是两把挚情之剑,六剑齐备,才能达到剑王道的和谐。 如今,尘埃落定。 我遥望着浩大的故苏宫,白旗飘荡,纸钱翻飞。一切终于寂静无声,哀至心死。 我知道,王,殇了,剑,也齐了。 不禁潸然泪下。只为这场殇事的惨烈,也为终于完成了天下铸工毕生浩尽的夙愿。 剑,六把撑起剑之王道的神兵,终于垂诞于天地之间。 “铸剑要用时间用人生用人的血肉之躯熔铸,剑师的心血都倾注在剑里,剑成名之后又要藏在鞘中,值得吗?” 虽然龙渊,七星,泰阿都曾是我手指触摸下润滑的肌肤,但是现在,我却在考虑着这个也许永远也参不透的问题。 没有人会回答我。没有人能回答我。 天地间,也没有了可怕的夺人性命的利剑,没有罪恶,没有血腥,没有仇恨。 只有围绕着天与地绵延不绝的剑鸣颂唱 地下铁 “这是最好的年代,也是最坏的年代,我们步入天堂,我们坠入地狱。” 狄更斯如是说。又或者是黄秋生。 carriage one 地铁站对每个没有家,又或者没有爱的人来说,都是一个特别的地方。 冰冷潮湿,缺乏阳光。可以感受到不够洁净的空气,安详而腐烂的声响,以及肆虐席卷的风。 用尽身上所有能找到的钱,我和蹲在地铁站里的小女孩换了一束皱巴巴的百合花。 那已经是一束很颓败的百合了。 我低着头,用唇轻轻去吻百合那些没有了光泽的花瓣,然后又抬起头,向地铁过来的方向看了看,最后轻轻地笑了。 生活还是在继续,谁又说不是呢? 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明,那个左耳打着银螺母耳钉的男子。 在没有遇到他的多半时候,我是一个流浪者,在一座又一座城市之间徘徊。 然而这个季节,我却只和他搭乘着地铁反复穿越这座繁华而空虚的城。如今,看看周遭,只有我独自一人手捧着这一束和我一样孤独的百合花。明说我的笑容像百合一样。只是那时我忘了问他,是正盛开的,还是已经枯萎的? 是正盛开的,还是已经枯萎的? 轻轻地摇了头,不重要了,从明离开的那一刻,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走了松手,转身,远离。伸手,我却只能抓住一把寒冷的空气。 一把空气而已。 不用开工的晚上,我会弄一桌还算丰盛的饭菜,看明慢慢地咀嚼,自己则喝些冰凉的红酒,轻轻哼唱一些只有自己才听得懂的歌。 今天晚上,我也不用开工,我也哼唱着歌。只是,这些之外,还有红酒滴落在地板上清脆的声音,像是在附和着什么。 明曾经紧紧地抱着我,咬着我的耳垂对我说:“我爱你,,可是我不敢说,因为说了我会死,我不怕死,只是我怕我死了以后就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那时我在笑,笑明剽窃了某部并不怎么高明的偶像剧对白。现在,我也在笑,在忽明忽暗灯光的映照下,显得艳丽而魔诡。 明走了,松手,转身,远离。我什么也抓不住。 我只能轻笑着放开他,然后随手拿起瓶器,用力地向他的身体刺下去。 一下又一下,不能停,决不能停。 很久以后,我才把脸向着明冰冷下去的脸凑去“知道吗?你走了,就没有人比你更爱我了。” 我的左手捧着百合,右手抚着心的地方。回忆让那里很疼痛,也许不亚于要了明性命的刺痛。 很多人在深夜里都不回家,只是希望与寂寞舞蹈,就像那阵打断我思绪的大提琴,我知道的。 我知道拉琴的是那个性格阴郁的长发少年,穿着一身黑衣,在地下通道的阴影里,架着琴反复拉奏着同一首曲子,这首曲子的调子很古老,也很悲凉。 黑色有时候可以成为脆弱的色彩。我知道少年一定受了很重的伤,只是他没有遗弃自己掉了漆但却烙刻上了班驳痕迹的琴,同样,他也没有遗弃自己的全部生命。 所以说,我了解他。 少年的身影被孤单拉得很长,他的琴声就这样在浑浊不堪的空气里回荡。那是一种无从诉说的情绪,像眼前的两道不相交铁轨,无限地被延长,直到能勒死聆听者的灵魂。 目光又回到了这个长长的苍白灯光照耀的地下车站,落在手中的百合上,它已经枯萎了,从肉体到骨骼到血液慢慢呈现出腐烂的迹象。 我开始脚踩黄线边,翘首去望铁轨延伸进的幽深的黑暗,我开始去等待那由远及近的轰隆,还有逐渐刺眼的光亮。我在等待一辆可以载我回家的地铁。 脸色已经疲惫,头发也被风掀得很乱,百合花的花瓣在我冰冷的手心里握出了汁液,只有躺在我家客厅里流尽鲜血没有生命的明,才会知道;我的目的地,也是我的终点站。 远远的射来灯光,接着是呼啸的风,然后是尖刻的啸音。 我低下头,把脸别过去,然后,被车碾过 最后的一瞬,我又一次看到了那个左耳打着银色螺母耳钉的男子,他就是我前世的爱人。他在黑暗中向我伸出了手,微笑着。 我们上不了天堂,那么就一起下地狱吧。 carriage two 轰然一下,世界孤寂了下来。可是,谁也不能去阻止另一个世界的沸腾。 就像一个故事结束了,其他的故事也会延续一样。 血液在没有光亮的铁轨上蔓延,起点是一具血肉模糊的肉体。 冰凉的,黑色的感觉。 卖着花的小女孩伸着脖子看着黝黑的铁轨,仿佛试图寻找卧轨者残留的血腥。然后她回头,神秘的向旁人说:“她刚才还买了我的花,那是一束百合花。” 拉琴的长发少年对着尸体丢下一个神秘的笑,轻轻地说:“明天见。”然后,默默地提起破旧的大提琴,向着排排扶手还在白炽灯下惶恐摇晃的地下铁走去。 可是, 谁也不知道什么是明天。 明天总是从另一个早晨开始,那时我们恐怕都已沉沉地睡去了。 希望会是这样。 大梦不觉 编者按 一个过着普通的但幸福的生活的少年却无故被利用作活佛,从此,他失去了一切,亲情、爱情、自由,他该怎么办?  [一] 藏历第十一绕迥的水猪年,我出生在藏南的门隅。听阿妈说,生我的那天天空中同时出现了七个太阳。村里所有的人都为这奇异的天相而震惊,或不知所措,或惴惴不安。我却无法想象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奇景,因此也不觉得自己与常人有如何的不同。我和所有门巴族的孩子一样,在青稞酥油茶,牛羊牧马中渐渐长大。不觉间,已走过了十五个春秋。 在那段记忆的河流中,有一枚最隽永的贝壳是我所无法屏弃的。 那一年四月,葱绿的青稞麦一片连一片,在视线的尽头,低低的山丘擦着明朗的天空,安逸得像央金玛唱的歌。 我赶着羊群的皮鞭划过天空,却在风的呼声中,听到了一阵沁人心扉的铃音。那是从一匹白色的牦牛身上传来的,而牦牛所托负的,却是一个如画的少女。 我笑着,也望着她。她顾盼的目光于是从眼角传过来,落在我的脸上:“你在笑什么啊,牧羊的少年?” “骑白牦牛的少女,我为你的美貌而微笑。” “那么,你叫什么名字呢?”她又好奇的问。 “仓央嘉措。” “你是说,你的名字叫仓央嘉措?”少女露出皓齿浅笑。 “是的。”我憨憨地望着笑颜如画的她“那就是‘梵音海’的意思了,真是个好名字。我叫卓玛。” 白牦牛上的女子她就像吉祥天身边的仙女。不,她就是仙女,因为她的名字叫卓玛。 这个名字在藏文中的含义,就是仙女,梦中的仙女。 [二] 在我十五岁的一个下午,山南门隅村的天空突然变得沉穆起来,犹如笼罩着一层不干净的纱。 路,还是一条熟悉又陌生的路,我却在发了命的奔跑。我的身后,滚滚而来的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的马,依稀还有法螺吹奏,红幡舞动。浩大的声势吓跑了我的羊群,我却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我只得向我那简陋的家跑去,那一刻,我只想要我的阿爸和阿妈。 近家的时候,马队追上了我,一切的声音凭空消失,寂静得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我知道所有的人都静立在我的身后,但却不敢回头。 一个严肃的声音破空而来:“神圣的仓央嘉错,我是来自拉萨布达拉宫的第巴桑结嘉措。我来迎接佛祖的转世灵童回圣城坐床归位。请您怜悯地回头,您是西天赐福的佛主,您是藏域人民至高无上的法王。” 他在说什么? 我不能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我是佛祖,佛祖是我,这又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我不过是格鲁派最忠实的信徒,生在最普通的农民家庭,我的阿爸叫扎喜丹增,阿妈叫才旺拉莫,还有,还有邬坚岭一切的一切,我,又怎会能够是佛祖呢? 我在惊愕中回头,我看到,作陪的土司身旁那锦服华衣的汉子,面朝着我,捧起了西藏最圣洁的哈达。 一瞬间,所有在场的人都向我跪拜,匍匐的人群中,有我的阿爸,也有我的阿妈,他们黝黑质朴的脸上写满了安详,他们似乎也接受了我是佛的事实。 人群之中,我还看到了那个骑白色牦牛的少女,她原来是土司的三公主,我清晰的记得,她说她叫做卓玛。 [三] 梵音唱晚。 浩浩汤汤向着天之宫阙前行的队伍连着天边。 我端坐在这其中最核心的法车之中。所有的人都开始称呼我叫活佛,可是,什么是活佛呢? 我将心中疑问告诉了桑结嘉措。 第巴向我解释道:“活佛,是指已经修行成佛的人,在他圆寂之后,为了完成普众生的宏愿,以普通人的形体出现,再度转为人。” “这么说,我的前世,是得道的大师?” 第巴的脸上是一种不可捉摸的神情,他轻轻的挑开了法车的帘帐,望着法车外无边的藏疆,意味深长地说:“拉萨快到了,布达拉宫就在前方。到了圣宫,活佛要坐床修行,你一定能成为最杰出的法王。” 在他说最后一句话时,我清晰地看见他的脸上闪烁着某种神秘的光芒。我无法探求这是一种的怎么样情愫,就像我无可预知自己能否成为最杰出的法王一样。 布达拉宫,建在玛布日山上。 当我第一次看到这大气的展示着神秘西藏本色的建筑时,身穿紫红色氆氇袍子的喇嘛吹响了法螺,踏在嗡嗡的梵唱声,我步入了这深沉内敛而不张扬的王国之中。 雄伟的红宫里,我所有的信徒们都持无我状。他们入定且投入地清敲着木鱼,口中念念有词。这样的念经声有力铿锵,它回荡在浩大的红宫,给虎踞了千年的宫殿增添了些许人气。香烟缭绕处,朦胧中我看不清念经人的脸,不能透过他们的眼去看他们的内心是否也在心甘情愿的念经。我只是冷冷地看到,佛殿正中那高大的佛像,面无笑容,表情严峻。我猜想,佛祖是不是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看清世界一切苦难的真相,而施以拯救呢? 山中山,城中城,人上人,云上云,迎接的典礼还是隆重的。我依稀感到了自己被蒙上了圣洁的光芒,但那同时也是一种飘渺的感觉。因为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却又来得如此的真实。一触即觉的华荣,满满的将我包围。我仿佛站在云端向下望,又如乘坐在巨大雕鹰的之上。 近在咫尺的云彩,远处清晰可见的雪峰,八廊街上藏饰服装的人群汹涌,还有拉萨满目色彩渲染的建筑一切一切如此美好,却离我的故土真是遥远再遥远了。 [四] 布达拉宫的所有转动的经筒,都镌刻着日月星辰,反复演绎着摇不断搅不散的神圣。高高在上的禅床,我在面众的位置上跏趺而坐,背对着阳光,只觉得寒风阵阵,直入袖口,忍不住有些哆嗦。 我却不能在意太多,我是活佛,我的视力只能落在一张又一张为了瞻仰我而来的虔诚的脸上。 来布达拉宫的,是我的信徒,我的臣民。他们或畏惧自然的威力,或不堪命运的叠迭,而来求助于我,求我赐福于他们。我看着受苦的人群,却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可以帮助他们脱离苦海。我只是轻轻地将手放在他们的头上,这样就真的能消除他们的苦痛了吗? 众星捧月的至尊地位,前世法王的盛德,还有这种内心无法抑制的不安,都让我无法安于禅位之上。我不禁抬起了头,望望此间红宫里,最至高无上的佛祖。我或者是他真的就是人间所有苦难和不幸的终结者吗?迎接我的还是他那永远岿然不动的高大身躯和淡定从容的庄重面容,仿佛真的足以承受世间所有编者按 一个过着普通的但幸福的生活的少年却无故被利用作活佛,从此,他失去了一切,亲情、爱情、自由,他该怎么办?的愿望。不让人间的梦想破灭。 但是如果真的如此,那么作为佛,他或者是我究竟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我困惑了。 夕阳西下,日间的喧嚣渐渐退却。尘埃落定之后,白天里一脸虔诚的人们此刻又还有多少会牵挂着被他们赋予了无数愿望的佛门呢? 布衣们或许继续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而佛祖依然独自空守寂寞留在禅空中。 我又一次抬起头,穿过层层红帐黄幔的间隙再次去看佛祖,竟一种异样的不同于常的感觉侵袭于心。佛又可否有情?佛无情,何来普度众生的慈悲;佛有情,那末又有谁来普度佛呢?我看到了佛的无奈。他依旧面无笑容,坐定成一尊孤独了轮回的枯佛。也许祷告声,颂经声已让他听得太多了,太烦了,以至麻木了。终日被禁锢在这一片被世人自以为空远的地方,就算他再不愿,再无奈,也不能阻止人们一相情愿地以卑恭的姿态与自己达成契约。哪怕这份契约注定了无所回报,也是如此。 由此我联想到了置身于天上宫阙后所接触到的严深的戒律,浩繁的经帐。这一切也将会成为我经久不绝的无奈生活吗?我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活佛这几天过得还好吗?”掌灯的时候,桑结嘉措来到了白宫看访我。 “无所谓好,无所谓不好。又或者,在第巴的心目中,什么才是好呢?” 第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慢慢地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听活佛的话,好象有心事?是喇嘛们服侍得不好吗?” “不,很好。我只是,好像找不到自己了,我似乎无法控制灵魂的渐行渐远,我担心自己会迷失在某个我无法触及的地方。 “活佛的话严重了,这也许只是暂不适应的表现。尘世绊佛多矣,该心如止水的时候,没有心事,便会有心事,便会心事重重,从思忖,到悟性,到皈依,就会得到一种临危襟坐的气质。只有活佛,继续克守本我,便能大彻大悟,前面就是虚无,就是佛。” 我没有再去说话,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也许第巴说的是对的。只是,有些话我还不敢说,睁开眼睛时,我看不到佛,只能看见眼前色彩的繁复。只有闭上眼,才是真正意义的虚无。 [五] 暮春时分,却依旧高处不胜寒。 念起,如何御风而来,念落,又如何随风逝去,我已决然分辨不清。 我双手所触之物,不是念珠法轮就是锦床绣被。我双目所及之处,不是曼妙佛经就是喇嘛红衣,我双耳所闻之音,不是箴言六字就是晨钟暮鼓。我,看来注定要在布达拉这无盼的孤岛上,修我遥遥无期的正果。 就这样,我带着压抑的心情入睡。然,渴望回归的我,却一次又一次在梦中仿佛听到了来自藏南的声声唤呼。我仿佛看到缝补衣裳的阿妈在酥油灯下渐红的眼睛,仿佛看见了小时侯阿爸将难得一见的羊肉盛到我碗中的感动所有的种种揉成了一团,像七色陀螺中的色彩被搅成了混浊而复杂的旋涡。那个空洞旋涡不断扩大,深入,直至迷失了自我。然后,我看见自己站在一个悬崖上,高耸直入云霄。一个不小心,脚后跟踩空了,我也因身体猛烈的颤涑而惊醒过来。 这一声噩梦中的惊呼,引来了我的贴身喇嘛——洛桑。 他惶恐不安的问我:“我尊敬的佛,你怎么了。” 我微笑地告诉他我没事,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当他诚惶诚恐的退出去后,我一个人向白宫的深处走去。 此刻,是夜神轻吹无音笛的光景。那么,月亮是否也升上了藏南的纳拉山?还有我的乌坚林村,我的阿爸阿妈,你们又是否安好?而今,春日带着微薄的沁凉渐行渐远,眼前白宫的滴翠园,落花如雨,余香慢溢,让人看了,心中好生怜惜。对着园子里的一萍湖水,我俯身照去,水中有一男子,他有着愁苦的面容。轻叹一声。水中的他,真的会是我吗?他还是仓央加措吗?还是藏域最崇高的佛吗? 我知道,事实上他什么也不是,他曾经只是一个最普通的人。而且到现在,他还无时不刻不在想念着自己的家。再叹一声,我伸手拂乱了粼粼的水波,让那恼人的身影碎成了片片凄楚的无奈。想来以后,能与我长相伴的,也只有这场落花,这滩死水,或许还有那天地间唱不完的梵音,念不完的经文。这么说来,我似乎拥有很多,但除了寂寥,除了孤苦,我真的什么也不再拥有了。 [六] 袅袅的阳光滋润着布达拉,将白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天地之间,还是佛号颂经声在连绵的回荡。 我也还是每日坐床,会见所有慕名而来参拜我的信徒。 可是正途的法经似乎不能超度我,它们只是在把真我从骨肉中剥离,甚至那件万世钦慕的袈裟也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得太久了。 白山,黑水,长长的冥思,不是佛的日子,而是修一段一段长长的缘分。 我的视力落在一张又一张虔诚的脸上。燃香的信徒中,我看到一名女子黛眉轻染,樱唇微抹,容貌甚是娟秀清丽。 心中是一阵喜悦,她,就是我朝思暮想的卓玛。 在某个霞光万丈的黎明或云淡风清的黄昏。 她也怀着一颗朝圣的心,顺着故土通往拉萨的旧路,骑着藏南纯白的牦牛,沿着无数朝圣者顶礼膜拜的石径,踩着低沉悠扬的诵经节奏,轻轻地、轻轻地叩开了布达拉的殿门 四目相接,起合的唇与低吟的喟叹相映。卓玛美丽如蝶的目光栖在我的身上,她在惊奇我满身重荷的形势,我却为她的出现浅浅一笑,一切成迷。 诚然,她不是门巴的公主,我也不是布达拉的活佛。她清秀的容颜难以掩饰的惆怅忧伤,相思的苦楚分明写在了唇角,眉梢之上。 这样的感触同样适用于我。 [七] 与卓玛不期而遇,然而我又能怎样? 她不可能就这样留在布达拉宫,她只是来参拜我的信徒,我也只是名义上能给她带来福祉的佛祖。 我继续要抱着一颗被告戒无欲的心去持续青灯参佛的生活。一直拖到一个惊天动地的暴风雨夜,佛床上的我再也按耐不住,奔扑过去撕开那漫天的黄幡红帐,一道银白的闪电打在我脸上,这让我吃惊地看到,这个世界,原来和我同样荒凉。 洛桑战战兢兢地站在我的身后。一段日子相处下来也许只有他才是整个布达拉宫内最了解我所思所感的人。 我于是转身问他:“洛桑,你到这里多久了?” 他编者按 一个过着普通的但幸福的生活的少年却无故被利用作活佛,从此,他失去了一切,亲情、爱情、自由,他该怎么办?卑恭地弯着背说:“回活佛的话,洛桑从四岁起就在布达拉宫修行。” 我大步走上前,直视着他的眼睛:“那么你告诉我,是不是穿上了这身红黄相间的袈裟,就一定要了断尘缘,成为喇嘛,成为佛祖呢? 洛桑不敢迎视我的眼神。他在我的避视下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无奈的苦笑了一声,洛桑只是小小的贴身喇嘛。这样的问题对他来说也许太难了。 我自嘲般地说着:“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与野鸭又有什么分别呢?” “活佛怎么可以这么说话!”一声大喝在我耳边响起,那是第巴的怒吼。“站在庄重的天上宫阙,活佛怎能不顾及自己的身份,说出这么荒唐的话!” 我并不想去看第巴那煞有介事的脸:“这样的话荒唐吗?可我觉得它比佛经好听得太多” 第巴走到我的面前,看着我的双眼变得陌生,他也许想不到我会这么对他说话。短暂的的错愕之后,他苦口婆心地对我说:“我伟大的活佛,您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凡尘俗物干扰你太多了吗?听红宫的禅师们说,您这几天心神不宁,我才连夜赶来探望,没想到情况要比我想象的严重。” 我瘫坐在了自己的禅床上,语调轻忧地说:“第巴,知道吗?我现在觉得只有之前在藏南的时候我才是单纯的。踏入布达拉后,我是充满邪念,是万劫不复。然而最可悲的是,我却还要用这样的步伐继续前着。” 第巴听着我的话,脸色恢复了惯有的坚毅沉郁,从户外涌入的夜风把他深黑色的法袍吹得烈烈作响。他说:“既然活佛也感到了潜在的危机,那么从今日起,暂时停止在红宫召见信徒。您就在白宫研读佛经好了。洛桑,你要好好的看着活佛,如果有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 [八] 一只萤火虫在我疲倦的眼前翩然倾泻着灵性的透明,厚厚的佛经摊开在我的双膝之上,而我则在静静地细数着断不绝的相思,之于卓玛。 第巴把我和尘世相通的最后一条渠道也断绝了。可是,这更加激发了我放纵的欲望。 我轻轻地推开了这扇后门。那是洛桑为我开的,洛桑会听第巴的话,但他首先是我的人。 我轻轻的走在这条远离布达拉宫的小道上,我要去会我的情人卓玛。纵使第巴的法袍烈烈,纵使喇嘛们颂经的嗡嗡,我也不觉得可怕了,当我跨出了布达拉宫的大门,便觉得前面是香甜的苹果,我一定要摘到它。 那一轮苍白的月亮还高挂在东山之上,我仍在从卓玛的体内抽取喜悦和力量。 我也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无疑是公开对僧众的挑战。 但,当我再次遭遇梦中卓玛的美丽目光,所有惶恐所有不安所有喧嚣都凝固在了瞬间。 独守自己,又怎比得上怀抱着她呢?灼灼的热烈,已然涂满了我的全身。 于是我们在对方的掌心各自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便十指紧扣,牢牢地握在了一起 云雨间,我不再是佛,而卓玛不是卓玛,我们都是为爱饕餮的兽,我的呼吸急促,她目光迷离,都在汲取着狂喜的时光。 天明的时候,我安睡在天之宫阙的禅床。 没有人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卓玛是我的精灵,一个只出现在幻梦世界中的角色,她可以随意安排我的喜怒哀乐,但我不会叫旁人发现她。 我遥望着昨夜的吻痕,仿佛梵唱也变得暧昧起来。我知道,今生还在继续,只是这细微的变化,已让我感到无比神怡心旷。 我还知道,如今我已一面是酗酒吟诗寻芳猎艳的情种,一面是执掌藏域政教权柄的神圣法王。 [九] 命运的莫测和多厄,已经在开始时就写下了惨淡的伏笔。 时光很快到了冬季,布达拉宫里开始流传起关于我的流言。喇嘛们说我是风流的法王。说住在布达拉宫,我是持明仓央嘉措,住在山下的拉萨,我是唱妓王子桑旺波。他们虽然不敢当着我的面来指责,可是这样的非议与责难还是依旧铺天盖地而来。只有我自己明白,忘情非我的呓语,梦中的呢喃也只是在昭现隔世的迷离。 这天早晨,我被一阵异响所吵醒。阳光刺眼,头也痛得要裂。 我光着脚走出寝宫,向着声源的方向走去。直觉告诉我,那刺耳的,扰我幽梦的,是鼓声。 那,果然是鼓声。 广场的正中,执法喇嘛敲着一面新做的鼓。响彻云霄的鼓声刺激着我的耳膜,强烈的天光也映得我睁不开眼。但,我清楚的知道,那是一面新做的——阿姐鼓。 这本就是一种骇人听闻的酷刑。这是一面骇人听闻的人皮鼓。深信轮回的藏民们,竟会这样残酷地对待生死。我更是没想到,我的爱需要用烈血来祭祀。 第巴站在高台上,威严的声音中不带有任何的感情:“昨夜天降大雪,清早起来,铁棒喇嘛就发现了雪地上有人外出的脚印。顺着脚印寻觅,最后脚印尽进了你的寝宫。如今,绊绕你的俗物我已经帮你解决了,这面鼓,就是用那个叫卓玛的妖女的皮制成的。” 天在旋,地在转,那面鼓,真的是 我狂奔过去,用头去撞那面残绝人宸的鼓,面无表情地看着血从额上流落下来。 无情的宗教怎会顾及个人情感的抗议或控诉,更何况被尊为佛的我。 第巴还是用不尽人情的声调说着:“其实在西藏,只有纯洁的女人的皮才配制成阿姐鼓,所以,这面不洁的鼓,还是付之一炬吧!” “等等,你凭什么处死我的卓玛,现在你又凭什么烧掉这面鼓呢?我,才是这里的法王!” 第巴冷冷地笑了:“不,你不是,至少现在不是,只有清除了你身边所有的魔障,你才能真真正正地行使佛祖赋予你的责任和权力,执法喇嘛,动手吧!” 火,熊熊的燃烧着,泪,也无声的向下流淌。火里,泪里,卓玛已看不到我的心在一寸寸的剥离。 我默然的站了起来:“洛桑呢,送我回寝宫。” 已经从高台走下的第巴将手安慰地放在了我的肩上:“对不起,洛桑已被交给铁棒拉喇嘛法办了,我马上给你另派一个能干的侍从,好吗?” 仇恨在我的眼睛里闪现,即而又被了无生趣所取代。 我轻轻的推开了第巴的手,淡淡地说:“不用了!” [十] 天气越来越冷,我的世界也越来越黑暗。 因为爱情与幸福,于我已成为了一道永远无法拥有的苍凉而华美的手势,轻轻地挥过,不着痕迹。 我不在编者按 一个过着普通的但幸福的生活的少年却无故被利用作活佛,从此,他失去了一切,亲情、爱情、自由,他该怎么办?红宫接受礼拜,也不在白宫参习佛经,只是把自己关在雪里,自欺的认为已把所有的厌恶都隔绝在了牢笼之外。我不再复念六宝箴言,我不再轻呼佛祖的法号,我只在纸上写下自己的感情,然后反复吟唱。这一笔笔用手写下的黑字,很多已被泪水浸湿。然而这是心中没有写出的情意,是怎么也不会被抹去的。我只是用这种方式,铭记我曾经的幸福,我决心用这种方式,了却我剩下的无奈残生。 渐渐的,我似乎也明白了经书上说的话:我们只是盲无目标的在这个世界流浪。我们心构建贪嗔痴,然后自己就象醉汉一般,跟着贪嗔痴的曲子狂舞。快乐稍纵即逝,痛苦却影随形。人生就像一场梦魇,只要还认为梦是真实的,我们就是它的奴隶,心甘情愿的大梦不醒。 是这样的。 人都有梦,梦总要醒,可是梦醒之后人又会在哪里呢?如立痛苦的悬崖,那真的不如一觉而不去醒来。 [十一] 我默然地望着红宫之上,那不可颠覆的释迦牟尼佛祖。 头顶着佛祖慈祥的伸出的手,我尝试着用额头去触碰他的指尖。 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得到,这种方式点燃不了我死寂之心的灵魂。 “仓央嘉措,你,终于悟了吗?” 我转身,看见桑结嘉措站在大殿之中,双眼激动地望着我。 可是我的回答让他再次失望:“对不起,我没有。” 我望着他,他看着我,这样的对视之前我们也进行过多次。 然而对于情况的改变,收效却是甚微。 “第巴,你曾说过,我会成为至高无上的法王。那么,我能飞吗?” “只要你彻底脱离尘俗,那么张开翅膀,就能飞起来。” “这根本就是一个谎言吧?喇嘛们知道,藏民们知道,我不过是你手中的一只小鸟罢了,我即使张开翅膀也飞不起来,即使飞起来也会被扯落,被拔光脆弱的羽毛。” 第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为了卓玛的死,为了洛桑的死,还在怪我。” 我强忍住眼眶中的眼泪,苦笑着说:“我再问你,你说,人死和灯灰相同还是不同呢?” “灯燃尽了,流下的只是一把把不可留存的无奈。可人即使是死了,他也能带走生前所有自己创造的辉煌。” “辉煌?” “对,辉煌。就像活佛尽享信徒的景仰,就像这雄浑不可灭磨的布达拉,就像” “够了,这一切,在第巴的眼中,也许就是所谓的辉煌。可是,在仓央看来,那不过是-一盏酥油灯的光芒。藏域的天下不是我的梦。但却是你的。第巴请告诉我,是真的吗?” 第巴被我问得有些惊愕,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语重心长的说:“经书上说,人只不过是副骸骨,外面披上五颜六色的皮,男女相爱,只是色相罢了,一旦停止了呼吸,肉体腐败,颜色尽头,爱欲也就消失了。仓央你又何苦沉迷不知回返呢?” 我冷冷地笑着:“第巴的佛理说得不错,那么这一切的辉煌雄壮,不过是过眼云烟的幻象,那么我爱上空无一物的空,又何罪之有呢?” “怎么你就斟不破万象红尘呢?” “因为红尘无错,仓央无错。错的是你,一切的苦恼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只有通过我,你才能继续染指格鲁派的事务,也只有通过我,你才能和蒙古汗争夺独掌西藏的政治权力。于是对于五世达赖的圆寂你可密不发丧15年,于是桑结嘉措一手炮制了我这个不神不魔的怪胎。你,你才是全西藏最大的魔鬼。可为什么连天都不惩罚你,让你安居佛堂之上呢?” “啪” 第巴狠狠地掴了我一个耳光。 “仓央你你,你难道甘愿让这座云中圣城因为你或者我同样不可饶恕的过失而轰然倾塌吗?” 我捂着被打痛的脸,猛然发现枭雄如第巴竟也变得年迈起来,摺邹的脸上再也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满志踌躇。 晚风吹拂着他黑色的法袍,却也不是往昔的盛气凌人,而给整个大殿平添了几抹苍凉。 “事实上,我是五世达赖亲生的儿子。”这样惊天的秘密,正被第巴缓缓的道来“所以我才这样不能容忍同样作为佛祖的你再犯我父亲荒诞的行为。我只是希望,在我的辅导下,你能名副其实地端坐在这黄教领袖的高位之上。只有这样,在佛祖的面前,才能赎我的罪,赎我父亲的罪,可是你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听第巴说话时,我的眼睛看的是布达拉宫的穹顶。那顶端的包银在昏暗的宫殿里闪着狡诘的光。在这个收罗着全西藏珍宝的天上宫阙,人真的是渺小卑微得可怕,以至于整个喇嘛教都躲藏在虚伪的外壳里。那么,是人在玩弄着“神”的招牌,还是“魔鬼”的意志在主导着人的行为呢?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在那经鼓香雾之中,我和第巴都不可能听得见颂经中的箴言,就算所有的转经筒都被转动,也超脱不了我和他的罪孽。 眼角有泪珠不住落下,我却痴狂地笑了起来。 [十二] 几天后,第巴买通了汗府内侍,向拉藏汗饮食中下毒,计败,战争爆发,藏军兵败如山。 第巴桑结嘉措被处死了。 一连串的西藏上层连续不断的拼杀之后,这片佛祖眷顾的大地也进入了一年四季中最寒冷的时候。 作为失败的附属品,我自然逃不脱株连的命运。 然,一切于我已是无足重轻。卓玛离开了我,洛桑因我而死。第巴最终也倒在了自己构筑和挖掘的名利冢之中。那么,天地间独悬的我,是不是也该看到了自己的尽头了。从玛布日山顶上圣心所化光辉照四方,我将重归原我到藏地的北方再北方去将情歌吟唱,这大概就是我的归宿吧。 果然。 拉藏汗很快向动土的天可汗递交了奏书,指责我一切的荒唐行为与达赖身份有着的天壤之别,并奏请“废立” 二十五岁的时候,我终于被罢黩了。 [十三] 瓦蓝而洁净的天空低擦过我的头顶,似乎轻轻跃起就能拽住朵云彩。太阳在天的尽头微微散着暖和的光,空气里也有泥土的芬芳。 在这样美好的一天里,我告别了布达拉宫,据说要被天可汗的兵卒,押解到他的天朝王土。 天,还是高纯度的蓝,云,也似近距离的烟。赴京的队伍,已行至了圣山之前。 念青唐古拉山永远地矗立,高远而神秘。 我停住了脚步,感动地念起了“真宝言”双手合十,高举编者按 一个过着普通的但幸福的生活的少年却无故被利用作活佛,从此,他失去了一切,亲情、爱情、自由,他该怎么办?过头,行一步;双手继续合十,移至面前,再行一步;双手合十移至胸前,迈开第三步,双手自胸前移开,与地面平行前伸,掌心朝下,膝盖着地,即而是全身。 我就这样以信徒的方式向着圣山膜拜了下去。 当我额头轻叩藏疆的土地时,我已泪流满面。 [十四] 我最终没有离开西藏,叩拜了圣山之后,我便遁离了尘缘。 雪域的神鹰托付不起我的身体,于是便在苍茫的浮云前坐下,睁开了浑浊一世的双眸。蔚蓝的天空,洗净了我心海的积尘。我看到了圣湖的幽婉,看到了日喀则的风光,看到了青稞生春雨,看到了酥油茶飘香。我还看到了格鲁派的一个又一个信徒顶礼匍匐在山路之上。他们转山转水转佛塔,只为丈量己与佛的距离。我于是在天边露出了曾经的笑容,回首观见跋涉过的荒凉或者荒唐。苍凉的发现,其实佛与人是一样,都是不安分的灵魂包裹在不安分的臭皮囊。诸色充斥的人间和西天圣洁的彼岸,事实上所有的道路都相通着。 昨日的风光,经年的岁月,去后又归来的苍烟淡淡,尘埃落定的最后,我伫立在那迷途的青荷之后,它被世俗的媚香招揽一身,并经历了痛彻心扉的彷徨和流离,最终折射出一道影子,影子告诉我,你所追求的,不过是一个永远不会醒过来的梦罢了。编者按 一个过着普通的但幸福的生活的少年却无故被利用作活佛,从此,他失去了一切,亲情、爱情、自由,他该怎么办?编者按 一个过着普通的但幸福的生活的少年却无故被利用作活佛,从此,他失去了一切,亲情、爱情、自由,他该怎么办?编者按 一个过着普通的但幸福的生活的少年却无故被利用作活佛,从此,他失去了一切,亲情、爱情、自由,他该怎么办?编者按 一个过着普通的但幸福的生活的少年却无故被利用作活佛,从此,他失去了一切,亲情、爱情、自由,他该怎么办?编者按 一个过着普通的但幸福的生活的少年却无故被利用作活佛,从此,他失去了一切,亲情、爱情、自由,他该怎么办?编者按 一个过着普通的但幸福的生活的少年却无故被利用作活佛,从此,他失去了一切,亲情、爱情、自由,他该怎么办?编者按 一个过着普通的但幸福的生活的少年却无故被利用作活佛,从此,他失去了一切,亲情、爱情、自由,他该怎么办?编者按 一个过着普通的但幸福的生活的少年却无故被利用作活佛,从此,他失去了一切,亲情、爱情、自由,他该怎么办?编者按 一个过着普通的但幸福的生活的少年却无故被利用作活佛,从此,他失去了一切,亲情、爱情、自由,他该怎么办?编者按 一个过着普通的但幸福的生活的少年却无故被利用作活佛,从此,他失去了一切,亲情、爱情、自由,他该怎么办? 云上的子大结局 隔着帐子,雨乔看到了月光下射进窗户的那道模糊的光影。 她起身要去关窗,却发现南方天空的天秤星座,划过了一颗流星。 流星很美,轻轻巧巧地划了过去,在瞬间的凝神中,留下的,不止是光,不止是神情,还有晶莹的泪水。 一年的时间飞逝而过,又到了秋分的季节,南方天空的星辰还是这般闪烁,它们从来没有离开过夜空。 可是,这一盏盏眷顾人间恋人的明灯,是否还能依旧照亮自己与星子的心爱路程? 星子依旧这般静静地沉睡着,但很多时候,雨乔都能感到他的存在。就如当初面对困难时,她都会听到星子的意见只是一种感觉而已,所以现在雨乔不能去抱星子,去吻他,但她还是继续,无怨无悔地去看着他。 雨乔坐回到了星子的床边,她读着一封舒蕾的来信,那是她写给星子的信。 挚爱的星子: 你好吗?你醒了吗?你幸福吗? 一转眼,离开你已经一年了。现在的我,身处在京都的一间咖啡店里给你写信。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我偶尔会观望窗外繁华的街道,看形形色色的人们走过他们形形色色的路。我的心情之于他们永远都像隔着这堵玻璃窗。 在没有恋爱我曾发誓不会让分手的痛纠缠我超过第七天。可是,誓言往往是无用的。离开你,我很痛,真的很痛。有些人要用他们一生的时间去忘记一个人。没有开始。所以也就没有后来。 又或者,不去爱一个人,可以让自己更幸福。虽然没有极致的快乐,也没有疯狂的痛苦,歇斯底里又楚楚可怜。爱一个人是见奢侈的事。也许幸福的喜宴还没有开始,离别的悲剧就已成往事,是这样的。 来日本已经很久里,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虽然有时也会因为心情的缘故而去吃冰冷的生鱼片和寿司,会一直吃到反胃为止。但或许是演戏渐丰的关系,在角色与原我中游走,从中体味“别人的生活”从而得到更多的感慨。人生就像看书一样,更重要是翻到下一页,总不能在悲伤的句子边挣扎吧? 我已经感觉到了内心的平静,灵魂也已有了随时上路的准备,即使没有任何方向。 星子,快点好起来吧,不要让你同样挚爱的人为你难过了,知道吗? 蕾书 雨乔双眼含泪沉思良久,又打开了另一封来信,那是秋泽写给她自己的。 雨乔: 很久不见了。 听说了星子的病情,这让我十分的不安,为他,也为你。 很羡慕你们的少年爱情,因为之于我,那也是弥足珍贵而不能相忘的。 少年的爱情。是走过树林时,突然在风中兜头飘洒下来的雨水和落叶,眼泪和甜蜜,诺言和疼痛,心动和失望,纠缠交织,像柔软的手指,扶搓着洁白的理想,无声无息地,在上面留下许多印痕。 起初,它们还是洁白的,但在时光的深处,再俯首观望,发现它们的颜色也许会变成了颓败的暗黄。 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完美得值得我们用生命去苛求,苛求自己,苛求对方。 半年前,红袖离开了我,在月光森林里。她一如生前般美丽,只是沉沉地永眠在了玫瑰花丛中。传说恋人用红线绑在彼此的无名指间一起殉情的话,下辈子还会在一起。我一度想用死亡交易永恨。 但是后来,我没有。因为有人告诉我:“生活的脚步不会因为个体的消亡而停止,宇宙的轮回永无至境。人们有理由面对生活中的一切,又有什么理由不能平静地面对死亡呢? 随信附带一首近期我最喜欢的作品百年孤寂。也许它听起来玄然欲泣,但一些深层次的东西,是要用心去体会的。我相信你做得到。 雨乔把信折好,起身拉开了窗帘。窗外,一轮红日正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还有清新的空气和一尘不染的湛蓝天空。 她坚毅地望着远方,这一刻,她明白了自己该做些什么。 气势磅礴的“月光海”已经成为了全台湾,甚至全世界又一道亮丽的风景。 碧波拥簇的主舞台上,一袭白衣的“月光女神”巡视着全场为她痴狂的fans,汗水已经浸湿了她的衣服,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唱了多久,还能唱多久,但脑海里似乎永远有一种声音在说:“唱下去,为了你爱的人,在他给你的舞台上,唱下去。” 雨乔用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接下来这首百年孤寂,我要把它献给我最爱的人——柳星子。没有他,就不会有我虽然现在他身处困境,但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回到我身边。 全场安静了下来,玄妙的音乐倾泻而出 空空两手来/挥手归去/阅过山与水/水里有谁/未必需要一起进退 刻骨铭心来/放心归去/未算无一物/深爱过谁/一生可抵上一岁 雨乔的歌声,雨乔的眼神,雨乔的能量,都是燃烧了自己的爱情,释放了所有的激情。众人看到的和听到的,都是晶莹的泪珠和颤抖的心跳声,这样用生命点燃音乐,用爱回馈爱人的女子,叫人怎能不爱她? 歌迷们疯狂了“月光海”疯狂了。 刚刚回到后台,雨乔的手机就响了,是医院方面的来电。 她接通了电话。 好一会儿的沉寂 只听见雨乔平静的声音:“我知道了。” 云上的子42 黄昏时分,仇英忙完手上的工作后,总会走出医院附近的小食店买了粥。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总会有个叫雨乔的女孩子来到星子的床边。 她一定没有吃晚饭,而且她肯定会在那里守至深夜。 “星子,今天心情好吗?victory一切都恢复了正常,而且听peter说,‘月光海’已经开始引水了,每个人都很努力,所以你也要加油好起来知道吗?”雨乔刚把买来的百合插在花瓶里,又用热毛巾给星子擦了把脸,这会儿正坐在病床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星子:“星子,你能听到我说话对吗?如果听到的话,拜托你快点好起来,我们还要一起去找幸福,不是吗?”她的双肩不停的发抖 门外的仇英看到这个样子的雨乔,也感到了阵阵的心酸。她走了进去,把自己买来的粥递给了雨乔:“孩子,先喝粥吧,你一定又什么也没吃。” 雨乔摇了摇头,表示没有胃口,她看着毫无意识的星子,觉得自己光是坐在这里就已经很好了,又怎么吃得下东西呢? 仇英看到了雨乔手腕上的那条星星手链:“这条手链是星子的外婆在他出生时送给他的礼物。小时侯星子就老说要把它送给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孩子,我们星子能遇到你是他的福气。我现在就把儿子交给你,为了他,为了守着他,你要珍重你自己的身体知道吗?” 雨乔也噙着泪看着那条星星手链,自从星子送给她后这条手链就一直陪伴着自己,一刻也没有离开 她从仇英手中接过了汤匙,一口一口地喝着粥。虽然她更像是在往嘴里硬塞,虽然她一边吃一边地忍着泪,但为了星子,为了守着他,从今天起她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这天,雨乔刚跨进病房就看到护士和医生都在往星子病房方向跑,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莫非 她也发狂地向那个方向跑去。果然,病房里,护士正在给星子插氧气管,打强心针,医生则观察着一旁的各个医疗仪器,做着记录。 一名医生对赶来的仇英说:“现在是他的危险期,你要有心理准备。” 雨乔冲到了星子的床边,尽管在心中对自己喊了一千遍“不许哭”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涌上了眼眶。她一把握住星子的手:“星子,你振作些,你不许忘了我们的约定,拜托你为我活下去好吗?” 雨乔拼命抑制住眼泪的生成,她又双手紧握祈祷着:“主啊,我不管你能不能听到我的请求,反正从现在起我要牢牢抓住星子的手,请你不要把他从我手中抢走就对了。”说完,她便真的一下子紧握住星子的右手,继续祈祷着。 第二天傍晚,天阴沉沉的,似乎是要下雨的样子。 病床上,星子的手动了动,这微小的动作却惊动了一旁等待;饿一夜一天的雨乔。她赶忙叫来了医生。 医生做了一番检查后,微笑地对雨乔说:“这真是奇迹,他竟然闯过了这一关。” 星子真的为雨乔活了下来。 雨乔走近已经撤掉了氧气管正安稳沉睡的星子身旁,再一次握住了他的右手,她感觉到了星子的体温,这正是活着的感觉。 活着的感觉真好! 雨乔放开了星子的手,只是凝望着,然后双手扣索,向天堂发出了感谢。 主啊,谢谢你,真的没有把星子从我手中带走,谢谢。 闻讯而来的舒蕾,正巧目睹了所有的发生。她的心里五味杂陈,而且她心里还有如果不对雨乔说就不会舒坦的话语。 天空已经飘洒下了雨丝。 舒蕾的“菲娅帝”停在了阳明山上,就是那一个曾经让她心醉也心碎的地方。 舒蕾和雨乔都没有打伞,两人并排站着,她们要进行一次正式的对话。 风雨中,舒蕾的脸从未如此凄美,这不是雨乔熟悉的舒蕾。 “雨乔”舒蕾缓缓地说:“我很严肃地问你一件事,你要据实回答。” 雨乔打起了全部精神:“你说。” “你喜欢星子对吗?你想做他的女朋友吗?”舒蕾直截了当问道。 雨乔的心狂乱地跳起来——我喜欢星子吗,我想做他的女朋友吗? 这个问题似乎是不用问的。这个时候,要是别人问或是星子问她,她都不会再逃避而是理直气壮地直接回答是。 可是,提问的却是舒蕾,一个同样爱着星子的人。 “我会像喜欢一个朋友那样去喜欢星子,我想作他的女性朋友。” 内心深处,雨乔知道这些都是骗人的。 “真的吗?你所说的已经对你的内心坦诚了吗?”舒蕾坚定的看着雨乔。 “舒蕾,我知道你也同样喜欢着星子,同样像我爱他一样爱着星子,而且,而且你又那么漂亮,和他户对门当,你才有资格作星子的女朋友啊!”舒蕾听着雨乔的话,苦笑着:“没错,我也爱着星子,我甚至比你更爱他,但是在星子心中,却只会有你。时间根本就是个万能手,能改变一切,包括爱情的面目。我不知道星子有没有爱过我,但我知道,在他难过悲伤或是烦恼的时候,他愿意随时让你陪在他身边,向你诉苦。他已经从我的世界搬了出去,住进了你的世界里。你和他一起笑过,一起哭过,一起爱过,一起恨过,一起感受对成功的喜悦,一起感受过失败的苦涩,即使面对重重困难也一起选择不放弃。他的人生要和他一起携手度过,而不是我。” 舒蕾走上前一步,让风尽情吹散自己的长发:“一直以来,我都搞不清我对你的感觉,你夺去了我从国中开始就有了纯纯好感的星子,我也知道,你们之间我其实完全没有插足的余地,但我一直无法把你看作自己的朋友。可是刚才,你为星子的安危彷徨无措,心碎神伤即而又由衷高兴的表情,深深触动了我。我终于明白了这种感情是自己无法理解也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一场伤心的遭遇,一种深深的同情反而拉近了这两个女人的距离。 “是的。”雨乔感怀地听着,终于决定彻底对内心坦诚,脸上虽然有些发烫,却是一字一顿,给舒蕾,同时也给自己一个回答:“我喜欢星子,我也想作他的女朋友。”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会紧张,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我又好相有很多缺点,一直担心他会对我失望,后来我才知道,这就是我对他的爱。我真的很喜欢他,我看到他难过我也觉得很难过,我看到他笑就会觉得幸福,我不要再勉强自己,我不要再压抑对星子的感情了。” 看着雨乔如炬的目光,舒蕾由她的字句中感受到了她的执着和爱意。她指着山下的景象:“这里的一切,我希望你能够替我记下来,从现在起,我会忘记一切,但是我很希望你能够永远替我把它记下来”她转过头来望着雨乔:“你愿意吗?” 雨乔点了点头。 舒蕾眼泪滢着眼眶:“绝对不能忘记,知道吗?” “我不会忘记。”雨乔深深地凝视着。 舒蕾拱起手在脸旁,朝山下大喊:“我柳星子要娶舒蕾为妻” 回声传来:娶舒蕾为妻,为妻 ”柳星子,你是天底下最蛋白质的人!“伤心的泪水不住地从舒蕾的眼眶中涌出:”死星星,讨厌鬼!你快点给我醒啦,你以为这样会比较幸福吗?你知道不知道你有多让人担心,多让人伤心!你最好快点给我醒啦,否则我不会放过你,雨乔也不会放过你!” 当爱情变成了对过往的放弃时,雨乔从舒蕾身上看到了什么是勇气。 回程的路上,舒蕾一边开车一边说:“从明天开始,我就要再去日本拍新戏了。接着去美国走show,柏林电影节也正式向我发出了邀请,估计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在国内。星子让我穿上了传说中的红舞鞋,我看来是停不下来了。我知道这个时候我离开很不应该,但星子有你就足够了。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好好照顾星子,拜托了!” 雨乔答应了舒蕾,她同时也发现,车外风已静,雨已停,天空中虽然仍有阴霾,但她觉得自己依稀看见了星星。 云上的子41 大海,从来都是能让人心胸开阔的地方。 如果大海能带走人的所有哀愁,如果大海能让记忆褪色,是不是人会快乐很多? 飞烟静静地望着这片大海,他在等待,等待自己的亲人。 “姨妈,你来了?”飞烟听到了身后的汽车引擎声,他头也不同地说着,并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了一支烟,点燃了它。 就在自己与星子的战役即将分出胜负的关头。 仇英却约自己在这片海滩见面,对于仇英要对自己说些什么,飞烟大概也能猜出七八分。 他心理暗暗发誓,无论听到什么,他都不会改变报复的初衷。 当然,如果他真的已经到了郎心似铁的境界,也就用不着发誓了。 仇英从后面走来,她仔细端详着这个样子,仔细端详着他的侧脸。飞烟从小就不是一个容易表现出自己感情的孩子。如今,这个习惯用坚硬外壳,残酷方式掩盖自己脆弱内心的孩子,已经是个男人了。 “飞烟,你好吗?”仇英关心地询问。 飞烟笑了笑,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所要表达的意思,面对仇英这个自己的长辈,就算他再狂妄也不敢过分的造次。 “飞烟,抽太多烟不好,你年纪还这么小,要学会爱惜自己知道吗?”学医出身的仇英目光集中到了飞烟手中点燃的香烟上。 飞烟拿起香烟猛吸了一口,便把它狠狠地丢在了地上,用脚踩灭了它:“姨妈,你要说什么你就说吧!” 他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 “飞烟,你变得成熟了,也尖锐了,停止了好吗?” “你说什么?”飞烟斜着眼看着仇英。她是叫我停止吗? “我叫你住手了!”仇英又沉声对飞烟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并接着说:“不要再任性了,你处处针对星子,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飞烟又抽出了一支烟,用打火机点燃了它,这回他不再打算让它熄灭了:“有什么好处?好象victory该姓仇不姓柳!” 仇英看着飞烟无礼也无情的举动,着实有些生气:“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满身仇恨。星子是我的孩子,但我并不是在为他说话。凭良心说,小时侯只有星子才会忍受你的诸多坏脾气,包容和体谅你的诸多缺点,难道你都忘了吗?” “所以我才不能容忍他抢走我的东西,所以我才会对他不客气!”飞烟越说越激动:“那种被最尊重的人背叛的心痛感觉,是那么不可原谅,又有谁知道呢?” 他又猛吸了一口烟:“所以以前的事我都不想再提,不想再记起。” “但是我们毕竟是亲人,真的忘得掉吗?”仇英闻言有些伤心。 “一般都说血浓于水,其实我根本不懂那是什么意味。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飞烟态度依然强硬,语调也依然冰冷 “啪——”仇英给了飞烟一记耳光。 “你不要太过分了,星子让着我,别人由着你,但我是你姨妈,我姓仇,我有资格校训你。”仇英咬着牙说:“你看起来也像个男人了,为什么还要做这种无知的事?将来终会有一天,一切全都是你的世界的,难道你非要在自己亲人的身上扎刀子你才开心吗?” 飞烟没有想到仇英会打自己,他捂着被打的那半边脸,悲愤之下,放声对仇英过火地大吼:“只要有星子在一天,都不会是那个样子!” 看着飞烟正用年轻人那种特有的犀利目光怒视着自己,仇英悲伤地从车里取出两份文件,递给了飞烟:“本来我不想让你知道的,但现在看来很有这个必要,否则不会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可恶和无知。” 飞烟接过了文件,默默无言地翻阅着。 第一份是victory的高层权责绝密文件。飞烟很吃惊在总裁一拦上署的并不是“柳星子”而是“仇飞烟” 另一份文件,更让他脸色大变,黯然垂下头。 “你说得对,victory的确姓仇不姓柳。星子这个总裁不过是挂名的,真正的总裁是一个被仇恨蒙住了双眼只晓得自毁长城的人。”仇英缓缓地说着:“我也说过,将来终会有一天,一切都是你的,你现在还会担心星子妨碍到你吗?” 说着说着,仇英流下了两行热泪。 飞烟一直强忍在内心深处的悲痛之泪终于决堤而出:“不会是这样子的,星子表哥怎么会。这不是真的。” 仇英不再说什么话了,她默默地向自己的车走去。 飞烟再一次独自一人面对这一片无边的海洋。 “啊——”他以大吼来发泄自己心中的苦闷。 他曾以为,自己心头有一道至亲至爱的人留给他的旧伤口,一直缠绕着他,不让他走,就像多年的朋友。 如今,他才意识到,那道旧伤口,那一直以来挥之不去的恨意,其实只是伤心孩子一相情愿的不满与误解。 恶梦是不需要去记得或回忆的,就当作一纸他不喜欢的合约好了。 他从车里拿出一份由天中取代victory承担“月光海”工程的合同,那是一份很有可能生效的危险的合同。 他将合同由中间撕开,默默地一次次撕碎,然后放在手中。 任海风将它吹走,任海风将碎纸片吹散到他身后,一片也不留。 虽然他一直将所有心事放在心里,但多年前被迫提早长大的那个孩子,也想有人安慰。 是的,他倦了。 他想了想,拿出了手机:“喂,你在哪” 一大清早,一辆红色“菲娅帝”在拥挤的车流中东钻西窜,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此时的victory总部,雨乔为伏案而眠的星子披上了一张毛毯。他又工作了一夜。虽然今天再没有资金注入的话,一切都将结束,但至少这一刻,星子没有放弃,雨乔也没有放弃。 雨乔静静地坐在办公桌的一边看着星子。他的眉头打了好几个死结,雨乔很想伸手去抚平他眉间的皱褶,因为她能真切地感受到星子的痛。 雨乔真的希望星子能够酣然入眠,她希望让他知道自己会在他的身边,会守着他,无论他今天或未来是成功还是失败。 “嘎——”的一声“菲娅帝”停靠在了victory的楼下。 星子醒了,他看到了雨乔正忧郁地看着自己,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为了不把气氛弄得更糟,星子露出了灿烂的微笑:“盯着我看干嘛,我有熊猫眼了?开心些呀,你不用担心啦,就算我真的破了产,还是有钱请你喝香槟的啦” 雨乔忍不住掉下泪来,星子还记得那个化装舞会,他还记得那样的一个晚上。 “总裁请不要这么说,你不会破产的,我们victory绝不会就这样结束了!” 办公室的门被撞开了。 舒蕾举着报纸大声说道:“仇飞烟放弃收购victory了!” 一大早她就看到了新闻,于是连饭也顾不上吃就开着车赶过来。她要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星子,当然,她没有想到雨乔也会在这里。 与此同时,星子办公桌上的电脑也发出了“有邮件”的提示声,星子连忙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然后,美美地伸了个懒腰:“搞掂,瑞士银行已经把10亿美金汇到了victory的帐户上。” 话音未落,peter就敲响了星子的门:“总裁可以把那10亿还给瑞士银行了。因为,飞烟少爷昨晚已经把落日大道的大卖场转给了我们,一切都平息了。” 星子没有想到飞烟会在最后关头全程收兵,但人生的奇妙之处就在于它的不可知,他将眼神移向了窗外,才发现,原来户外秋日暖人,是个难得的艳阳天。 可是一瞬间,他的心中居然浮起了一种莫名的不安全感,他摇了摇头,没有。 什么事也没有! victory的全员都停下了工作,他们要为这雨过天晴的平静而欢庆。 香槟倒满后,大伙才发现独缺星子一人。于是,众人拿起了酒挤进了星子的办公室。 阳光的照耀下,星子伏在桌子上,看样子似乎在熟睡。 大家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总裁,太阳晒屁股了,起床啦!”他们异口同声地叫道。 可是,可是 每个人都已屏住了呼吸,紧张地注视着,等待着连空气似乎都已凝结。 手术室外寂静得哪怕是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得到。 手术室里,昏迷不醒的星子正在被急救。 叶月紧攥着雨乔的手,安慰道:“雨乔,你别太担心了,总裁一定是太累以至休克,没事的!”一直在祈祷的雨乔听了叶月的话,张开了禁闭的双眼,那透彻的双眸满是焦虑与不安。 一旁的舒蕾也焦急万分,但看着众人都在安慰雨乔,她的心又不可避免地隐隐作痛了起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在星子的故事中,自己已经从主角变成了配角。 手术室的门开了,首先走出来的是仇英。 这位干练的女人,此刻却不能再去掩饰自己的伤悲。 “柳夫人”peter上前问道“总裁没事了吧?” 仇英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双目含泪地昏倒在了也在一旁等候的丈夫的怀中。 “怎么可能,那么活泼的一个男生,怎么会” 随后,星子的主治医生向众人道明了情况,所有的人都不能接受发生在星子身上的事实。 星子的大脑很早以前就存在着一个血瘤,发展到现在,已经呈现恶化的趋势。 “大夫,是不是什么地方弄错了,总裁一向都嗜睡,一定是弄错了!”雨乔几乎要哭了出来。 “不会错的,病人出现嗜睡很正常,那是血瘤在压迫他的神经。” “不可以动手术取出来吗?”舒蕾焦急地问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早就这么做了。”安顿好妻子的柳云中难以排遣心中的哀伤。“这类手术就是在国外成功的机率也很小。” “是的,如果现在动手术的话只有二成希望。”医生惋惜地回答“但置之不理,最好的情况也只是永远成为植物人。” 柳星子! 植物人! 百感交集的众人怎么样也无法将两者划上等号。 星子就这么默默地躺在病床上。一向崇尚自由的他身上插着管子,接着治疗仪器,只能默默地躺在病床上,再也不会露出他阳光般的微笑。 室内,回旋着悲凉的愁思 云上的子40 光线从各个方向的透明玻璃里透过来,星子的办公室里明亮而耀眼,几乎可以看见微小的灰尘在空气中舞跃。 星子从电脑前抬起头来,揉了揉疼痛不已的颈椎,才发现自己又通宵达旦地工作了一夜。 这些日子他都是在忙碌状态下度过的。 他了解到短短一年时间飞烟已成为业内闻风丧胆的m&a专家。他拥有丰富投资,理财和收购的经验。凭着祖辈遗留下来的基因和庞大的财力,凭着对市场敏锐的洞察力和精妙的分析力,他成功地完成了十几起个案,用小额资金盘活了几家企业,而且还把仇氏在地产业和投资领域的影响扩大到了新的层面。从上一代那里继承来的百亿财产,也已经被他增殖到五百亿这个天文数字。 除此之外 星子还不厌其烦地分析了“月光海”的建筑草图。终于让他发现除了落日大道那一处地产外,还有一个地方可以解决引水的问题。只不过要收购这快地产就要连带收购周遭相应物业,造价是落日大道大卖场的百倍。 资金周转成了摆在桌面上的问题。 桌面上的电话响了:“喂,是我,peter?银行融资方面谈得如何了?都拒绝了,好吧!你再联系其他的银行,好,就这样。” 刚挂上peter的电话,willon便冲了进来:“总裁,你来看,这几天股市有些奇怪,所以我做了一份短期分析报表,这才发现原来天中正在秘密吸纳我们的股票。他们手上已经有三成了。” 坤达也闯了进来:“总裁,你快看电视。”打开的电视出现了jacky。吴的节目我是狗崽队:“听说娱乐巨头victory最近有点不妙哩,他们的财政方面好象出现了问题,恐怕无力承担“月光海”的施建工程了!” 一时间,星子领悟了飞烟叫自己做好心理准备的含义。 一切都是他的杰作。 金融沙皇已下达了赶尽杀绝的指令。 黄莺心情不错,她笑着问飞烟:“这一回victory可是焦头烂额了吧?” “它能不能继续存在都已经是个问题。”飞烟翻阅着文件,头也不抬地说:“你只要静静地等着就可以了。” 在他的战场上有一条原则,就是绝不对自己的对手手软,否则就有可能找不到自己的尸骨。 “但victory的背后可是tony事务所,而且我听说柳星子的父亲柳云中是国内汽车业的龙头。他们不会袖手旁观吧?”黄莺还有一点担心。 飞烟一脸不以为然:“堂本的娱乐帝国体系有不可避免的缺陷,至于柳氏财团,恐怕自身都难保。” 黄莺看着飞烟,不敢相信短短几天时间他就能在陌生的台北商界呼风唤雨,他简直就是个神。 “烟有句话我一直憋在心里没说。” “那你就继续憋着吧!”他很反感黄莺暧昧地称呼自己,对她要说的也根本没兴趣听。 “可是我要说,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冷淡,你能不能给我机会,让我成为,成为你的女人。” 飞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他不悦地抬起头来瞪着黄莺,好像从来就不认识她,已经要他别说了,这个女人聋了不成? 他冷冷地开口道:“我不喜欢工作的时候谈感情,而且我也不会比我大好多的女人谈感情,也许我根本就不喜欢女人。所以我警告你,在我面前说话最好小心一点” “你,你也许还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吧?”飞烟的话真的很伤黄莺的心“一定是这样的,所以我才能轻易说出这样的话。” 飞烟的眉毛扬了扬,他发现,黄莺说话的表情是认真而严肃的。 悲伤的黄莺走到了门口,阴郁地说:“拿破仑拿着矛的时候还很犀利,可被毒杀时,他已经瘫痪了,希望你永远不会有这一天。” 局势继续向不利于victoyr的一面发展。 一连几天,victory向银行追加借款都遇到刁难或拒绝,而下个月将马上又有一笔巨额贷款到期,能否如期偿还都成了没有把握的事。 “victory公司股票下跌”“victory公司陷入资金危机”“tony事务所很可能与victory终止合同”“‘月光海’将葬送victory”。 传媒大肆报道victory公司的经营状况,更有大批媒体记者和路人围起来在victory总部下旁观,曾经风光无限的victory真的大有风雨飘摇的感觉。 到日本宣传的舒蕾也在这样的情况下回到了victory,她却没能给大家带来什么好消息:“堂本先生表示对victory现在的困境无能为力,为了整个体系的良好运作,tony事务所不可能注入新的资金。”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其实星子心里明白,堂本之所以能在娱乐界叱咤风云,全赖他那一套“铁索连舟”的娱乐帝国体系,这个体系实力庞大,但并非所向披靡。只要有一个环节出错,搞不好就会上演“火烧连环”的惨剧。所以,对于tony事务所的置身事外,星子并没有太过吃惊。 他神色凝重的说:“现在的情势大家有目共睹,我们不但没有多余的资金在购买别的地产,甚至连抵制仇飞烟收购victory都成了问题,我们只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条是继续坚持直到新的资金注入,另一条就是放弃”月光海”计划以求自保,大家商量决定吧。” willon从会议开始就一直在计算着,他突然抬起头对大家说:“我们现在帐户上还有一亿五千万流动资金,如果继续“月光海”的建设最多能撑两个星期。而如果我们现在撤出的话,之前的投入三亿两千万将全部打水漂,而且还要支付日方违约金九千万。” 会议室里再次一片死寂 舒蕾站了起来,认真地说:“我觉得我们应该放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切都还可以开始,不是吗?” 她的话触动了不少人心里的神经。 peter则轻轻摇了摇头:“我们多不容易才得到‘月光海’,这是秋泽,六月还有雨乔的心血,也是我们共同的梦想。现在放弃了,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零。而且天无绝人之路,仇飞烟本事再大也不可能真的把我们赶尽杀绝,我选择坚持。” 整个victory中,一直处于责任位置的peter对“月光海”的感情最深,他的坚毅不得不叫人动容。 星子看着一言不发的雨乔:“雨乔,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记得秋泽老师曾经说过一句话:‘you can do it,just do it’,也许世上没有做不好的事,只有做不好事的人。” “哼”舒蕾不以为然。“搞不懂你在说什么,现在不是我们不想做,而是根本就不可能做。你能保证两周之内能找到新的资金吗?”她对雨乔仍然有些敌视,但她的疑问却也的确是大家的心中的疑问。 星子却没有理睬这些,因为他已经有了答案。 世事无绝对。 you can do it,just do it。 柳云中来到了victory,这也是他第一次来victory。 现在,他也开始为儿子的领导能力而感到欣慰。victory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机,但公司上下却仍旧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各项工作,这才是一个成功企业所应具备的气魄和精神。 当年他带着妻小来到台北,失去了仇氏的荫蔽,在这块土地上他可谓出来乍到,但就是凭借着这种气魄和精神,他用自己的努力撑起了汽车业的半壁江山。 本来他打算让星子完成学业后继承他的事业,但他和妻子仇英却在一次无意间发现了下属子公司中还有一间当年仇氏仅作实验的娱乐公司victory。victory阵容强大,实力不俗,但这种没有中心人物的公司不可能有长足的发展。于是,他们临时决定让星子作victory总裁,本来一切都顺顺利利的,谁也不会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 “爸爸,你怎么来了?”星子没想到柳云中会造访victory。 “我来看看你还应付得来吗?”柳云中说着,拿起了星子桌上的文件,翻阅了起来:“怎么不欢迎吗?” “怎么可能呢?”星子笑着,他好久没有笑了:“只是,你不是一向都不喜与仇氏有关系的吗?” 听了儿子的话,柳云中放下了文件,坐在了椅子上,意味深长地说:“我的确不喜欢与仇氏打交道。不仅我是,你妈妈也是,你也是。我现在很后悔,很后悔当初让你来做victory的总裁,很后悔没有把victory还给仇氏,还给飞烟。” 星子给父亲倒了一杯茶:“爸爸,你不是常说,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的吗?” “是啊,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柳云中喝了口茶:“无论好事坏事,发生了肯定其来由有至,不是你我能够避免的。我们所能做的,只有勇敢地去面对他。”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支票,摆在了星子的桌面上。 星子看到支票上的一长串零,面露几分不解:“爸爸,这”“这是两亿,我知道你现在急需资金,收好它吧!” 柳云中说这句话时轻描淡写,但星子知道这两亿对于柳氏财团的份量。更何况,种种迹象表明,柳氏同样面临着仇飞烟的攻击。 星子站起身来,微笑地把桌上的支票放回了父亲的西服口袋。 “你这是干什么?”轮到柳云中如坠雾中。 “您不是要我收好它吗?”星子顽皮地说着:“我觉得它在爸爸的口袋里最安全啊!”“胡闹,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现在是一个公司的总裁,你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全公司员工的命运。”柳云中见儿子回绝了自己的帮助,显得有些激动。 星子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这些我知道的。我还知道你是三家大公司和五家小公司老总,您是柳氏财团的总裁,与victory几十号员工相比,柳氏上万名成员更需要这两亿的保护,我们都不知道飞烟下一步会干什么,不是吗?” 柳云中陷入了沉思之中。的确,这段时间柳氏在市场上份额已曾不正常的下降趋势,与飞烟身后五百亿的梵天集团,柳氏与victory是这般微不足道不堪一击。星子继续刚才的话:“飞烟是冲着我来的,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情。也许到最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这样的无意义,也许他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可笑。但如果这样能减轻他对我的恨意,我愿意陪他玩下去。况且,这也是我的梦想,即使他是个梦,也让我一个人做下去好吗?” 柳云中明白了,他看到了自己儿子的心。 临走前,柳云中转身对儿子说:“也许一个人生命可以简单到不可能再简单,但只要你回首往事时,能够清楚地了解到至少有一件事自己真正在坚持的。无论过程有多苦,伤痛有多沉重,即使面临无法预知的未来,陷入琐碎的缠绕,也始终相信脚下有路,心中有爱,这就是你的光辉岁月,好好干! 云上的子39 “是你邀请我来的。”雨乔的回答不卑不亢。 “你是可以推掉这次约会的”吃得差不多了,飞烟放下他手中的餐具,双手扶住桌边死死盯着雨乔的双眼说道 雨乔被飞烟盯得很有些不自在:“我想来看看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那你看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飞烟对雨乔的回答很感兴趣。 想了一会儿,雨乔说:“非常可怜的那种。” 听了雨乔的话,飞烟开怀大笑了起来。似乎觉得这真的是一件极其滑稽,可乐的事情似的。 他以为雨乔会用上“邪恶”“卑鄙”等尖刻的字眼,而对于这一切,他都不会表现出愤怒和悲伤。常年生活在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他早就学会了平静地面对各种打击和侮辱。但用“可怜”形容他的人,雨乔可能还是第一个。 笑了一会,飞烟换上了严肃的表情,煞有介事地说:“那么柳星子又是什么样的人?” “你为什么要对他如此的不满?”雨乔忽略了飞烟的问题,而是话中有话地试探着问道。 “因为他讨厌!”飞烟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因为他夺走了我的东西。” “可是据我所知,他已经把属于你的都还给了你,他已经放弃了继承权。” “那些我都不在乎,而且也是他不得不做的,别跟我说他放弃,他有多高觉悟,他可怜欧文的屁话,那都是他妈的最劣等的假话!”飞烟几乎是在有辱斯文地破口大骂“所有人看着我由着我任着我面目狰狞而不敢靠近,报复成了每天的必修。我告诉你,最好的报复就是活下去,活得更好,活得比你的仇人还要幸福,让他那些自以为是的得意全部变成失望。”注视着雨乔的飞烟目光中已经满是怒火。 雨乔很震惊地听着飞烟的每一句话,她首次感到飞烟对星子的恨是这么的深,也许,星子亏欠他的东西,那是用钱也买不到的。 “你喜欢柳性子对吧?”飞烟阴沉着脸狠狠地说:“我突然觉得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实在太过冷清了。那么好吧,我就把你心爱的人也叫来好了。” 挂断电话的星子发了疯似的跑上了车,飞烟在电话里的话使星子整个人都被恐惧贯穿了全身。他的心颤抖着,眼前仿佛又浮现了雨乔柔弱的身影,那令人怜惜的模样。她为什么要接受仇飞烟的邀请,她还不明白那个人是魔鬼吗? 他一想到她独自面对这一切时就会感到心悸,他将车速提到了最高。 到达“天上人间”后,星子连车也顾不上锁就冲了进去,在这个灯光闪烁的陌生地方,他们终于映入了星子的眼帘。 星子没有理睬飞烟,而是关心地问雨乔道:“你还好吧?” “我没事!”雨乔没想到星子这么快就赶来了。 飞烟单臂架在椅子的扶手上,支着头,默默地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他也留意到了星子额上的汗珠:“我真的有点想不通了,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爱情吗,它真的这么伟大,能让以冷静著称的victory总裁慌乱成这个样子?” 星子看着飞烟,感觉自己与他像是相隔了千尺的悬崖,他那居高临下的俯视感让自己喘不过气来:“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要涉及到别人好吗?” 飞烟邪恶地笑着:“这么说你要给我下战帖了?” “我们就以男人对男人的身份对决好了!”星子有被飞烟掐住脖子的窒息感。 “听起来你好像已经看清我手上的牌了。”飞烟狂妄地笑着。 这个人太可怕了,简直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除了那张藏在你心底的之外!” “那还等什么,我们就痛快地打一场好了。”飞烟正式提出了挑战。 星子斩钉截铁:“我没问题。” “我也希望你真的没问题,你好像连我擅长什么都不知道。这种状态你能胜吗?我知道你想要落日大道的那间大卖场,可现在它的业主是我。就算你出13亿我也不一定会卖给你。”他用力拍了拍星子的肩膀,又一次得意地狞笑起来。 听了飞烟的话,星子的脸色骤变,他楞楞地站在那里,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但很快,他就听见“扑通”一声。他竟看到雨乔跪在了飞烟的面前:“请你不要这样,你知道‘月光海’对总裁,对victory意味着什么。那是我们的心血,请你不要破坏它,求求你不要摧毁他。 就连飞烟自己也感到吃惊:“真没想到,堂堂月光女神竟会为心上人向我下跪?“他嘲讽地看了一下雨乔,又看着星子说:”柳星子,我现在才发现,你真的很可怜,原来我还把你当成对手,现在看来,你不过是个需要女人来保护的娇宝宝。” 星子全身颤抖着,这无疑是对他人格莫大的侮辱:“雨乔,你站起来,我们的舞台自己建造,我们绝不向这样的人屈服!” 飞烟冷漠地从星子,雨乔身边走过,决战的火苗已经点燃,那就让它继续吧。“有骨气的话谁都会说,想和我斗,最好还要有心理准备。”他搁下一句话,便消失在了门口。 一切都令人悲伤,连呼气都那么吃力,曾经准备要包容飞烟一切的心也令人感到吃力,无法忘记过去的点滴也令人感到吃力,就是已经站在自己身后的雨乔也令人感到吃力。真希望一切都是场梦,如果是场很长很长的梦的话。 如果是那种醒过来后就什么也不记得的梦的话 星子一直背对着雨乔,他知道自己哭了,他只是不想让雨乔看到,也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在他身后静静地守喉着的雨乔,双眼开始迷蒙,她为星子的悲伤而感到难以忍受。 星子无言地走到雨乔身边,将她拥入怀中,他不要看到她哭泣的样子,这样只会让自己更心疼。 “从今天起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我也不会让你在别人面前这样哭泣。我要你不论是快乐还是伤心时都陪着我,我要你和我一起找幸福,你明白吗?” 云上的子38 “对不起,我太大声了。”星子也看到了雨乔错愕的表情,他感到很愧疚。 雨乔善解人意地为星子倒了杯茶:“总裁,喝杯暖茶会好些。” 星子接过了茶,这时候,也只有雨乔能让他感到温暖。 “坐在这个位置有时真的是身不由己。”星子手扶着自己的转椅,一脸的无奈:“我不是那种喜欢坐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上的人。我常羡慕自己的同学,在象牙塔里无忧无虑的学习。以后毕业了就像一般的上班族一样,每天和大家一起搭捷运上下班,谈一场办公室恋爱。成家后每天按时回家吃老婆煮的饭。我还想去动物园喂老虎,然后可能到最后把自己喂掉。”说到这星子笑了笑“可这一切,飞烟都不明白。” 雨乔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能体会到星子的无限惆怅。 “每个人遭遇的事情不可能都是很顺利的。如果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如自己所想般顺利发展的话,那世界上的人都不会知道痛苦的味道,就不会有顺利的感觉。”雨乔缓缓地说着:“但每个人都有追求和享受幸福的权利,总裁不例外,飞烟少爷也不例外,我想总裁不会是那种随便就放弃追求幸福的人,你一定能找到通往飞烟少爷世界的路,成就你们彼此的幸福。” 星子安静地听着雨乔的话,他的双眼充满了感触:“我现在很想感激你能说出这么感人的话,但我发现最近我们之间一些客套话似乎太多了。所以今天我不会对你说谢谢。”星子凝望着眼前这位已然成熟了很多的女人:“我只希望你也能对自己的感觉坦诚,也不要放弃自己追求幸福的权利,好吗?” 在被星子关爱的眼神所感动中,雨乔点了点头。 回到天中的飞烟,一把推开了黄莺的大门,也不顾黄莺的惊讶便劈头盖脸地说道:“你马上调查市面上victory的债权,然后在往后两周之内,慢慢地吸纳下来,一点一滴地进行,不可以让任何人察觉到。这样当他们发觉到我们的动作时,我们手上起码要持有四成以上的债权,明白了吗?” 黄莺双目一亮:“飞烟,你是要收购victory了吗?” 飞烟脸上依旧没有表情:“我要做什么不用你管,你只用专心办我吩咐下来的事就好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面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飞烟,黄莺无言。 飞烟双手架在天中的走廊护栏上。 复仇的快感太刺激,太新鲜,太具有挑战性了。 真的是这样吗? 他只感到自己鼻头发酸,眼眶泛红,竟有一种虚脱的感觉。 其实这种感觉在他看见星子时就有了,只是他一直强忍着,死硬地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那种苦涩的感觉充满喉中,但他却不能在那个抢走他东西的人面前落泪,只能痛苦地尽咽。 飞烟知道,他的邪恶是不彻底的。他总会在某个时候陷入忧郁,在内心阴暗的藻泽里载沉载浮,陷入良知的迷雾之中。 也许这么多年来他最痛苦的并不是仇恨,而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死。 然而,短暂的迷惘过后,飞烟还是那个高贵而残忍的飞烟。 他毫不犹豫地去推天中那扇玻璃转门,却在那一瞬,在与他相反方向的一侧,他和她都遭遇了自己不期而遇的故人。 雨乔略带粉黛,穿着一套简单的套装,来到了“天上人间”这座五星级国际大酒店。 她要去见一个人 那人的名字叫仇飞烟。 “雨乔小姐今晚很特别,清水出芙蓉的味道。”飞烟在门口早已等候多时。 “谢谢您的夸奖,我只是在做我自己而已。”雨乔的回答得体又不谄媚。 飞烟笑了笑:“那么我们赴宴吧,能和月光女神共进晚餐,是我的荣幸。” 一盏名贵的水晶大吊灯下面,桌子上早就摆满了盛在了一个个精美器皿中的丰盛的晚餐和各色甜点,而两人面前的玻璃杯中,也都斟上了琥珀般色泽的美酒。 飞烟看来胃口不坏,而坐在他对面的雨乔可就没有他那样大块朵颐了。 “看着你的眼睛我在想,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有点什么相同之处。”飞烟举起杯中酒以示敬意,不急不缓地对雨乔说:“终于我想到了,你和我,我们原来都只是贫贱的人,为贫贱的人干一杯。 看着飞烟仰头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雨乔的脸上掠过一丝不解,她无声凝望定对方,这位飞烟少爷果然,是一个奇怪的人。 “我是宅门逆子,你是小接待员,但现在 都是这个社会的名流,当名流有什么心得吗?”飞烟“和蔼”地笑着问道。 “和昨天的感觉没有什么两样。” “不,我看得出,你的眼神是闪亮的。”飞烟吞了一口尖蛋,不容置疑地摇了摇头,以显示他的言下之意。他又用餐巾擦了擦嘴,微微一笑:“告诉我,你今晚为什么要来这里?” 云上的子37 “谢谢,真难为你还记得。” 星子搅拌着自己的咖啡:“我们有10年没见了,你过得好吗?” 飞烟举起咖啡杯轻泯一口:“没有不好就是还好。你看来倒挺不错,把victory经营得呼风唤雨,不可一世啊!”星子的眉头皱了一下,为什么飞烟的回答句句夹刀?难道他还在嫉恨着自己:“飞烟,现在你也已经是梵天的总裁了,你终于继承了外公的衣钵。听说你干得不错,我想外公会很欣慰。” 飞烟双手抱在胸前,懒散地看着星子,不耐烦地回答道:爷爷欣慰不欣慰我不晓得,他现在在瑞士能吃能睡,应该过得还不错。至于梵天,经营好它是每个仇家人份内的事,就不劳你这个外姓人费心了!” 没错,飞烟的确还是在嫉恨着星子这个“外姓人”为了那些逝去的过去,为了那不可挽回的童年 星子的双眼注视着打着旋儿的咖啡:“我们之间的误会好象还很深啊!”飞烟拿起了桌上放着的一只鲜红的苹果,端详着:“这只苹果让我想到了小的时候。那时候,我和你一起住在清水湾,那是我永远忘不了的。” 星子的目光也集中到了飞烟手中的那只苹果上,他也忆起了童年的点点滴滴。 飞烟开始用把极其锋利的小刀细心地削着果皮,并接着刚才的话说道:“那会儿我们一起看最喜欢的漫画,一起玩最喜欢的玩具,这些,你都还没忘吗?” “我当然记得,我还记得每年万圣节,我们都会到处收集狗大便,然后把焰火放在上面点燃,摆在别人家门口。屋里的人一看到有东西着火了,就会冲出来将火踩熄,然后才发现沾了一脚的狗屎。 星子讲着,还有一点要忍不住捧腹大笑。 童年的往事,常常都是这样的有趣。 削着苹果的飞烟却是一副冰面孔:“万圣节似乎都是坏孩子的节日,可是在我们家,每次出鬼点子的其实都是你这个‘好孩子’,但每次受罚的却只是我这个‘坏孩子’。”他略做停顿:“从小到大,你的角色永远是王子,就连对什么都苛求的爷爷也特别关心和宠爱你。 所有的东西你都能先得到:糖果,衣服甚至,我们仇家所有的产业。”说着,他抬眼看了看星子,又强调到:“我爷爷辛苦打拼来的所有财产!有时我也搞不懂,难道我真的比你差吗?还是因为,我只是仇雄的私生子?” 星子的心一阵一阵的痛:“飞烟,如果是因为我而给你带来那么多的痛苦,我要说一声对不起!” 飞烟有些勉强地干笑了一下,摇摇头说道:“你对不起我什么?我还应该感谢你。因为私生子的缘故,从小我就是在别人的唾弃眼神中长大。后来,你放弃了继承,而爷爷也最终选择了我,我才真正能够抬起头来在仇家作人,我才能去哈佛深造,去被当成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一样去塑造,我才有机会成为今天的我。不是因为我,我绝不会知道如何在夹缝中求生存;不是因为你,我绝对不知道一切都是要自己去争取的;不是因为你,我绝不会像疯子一样埋头读书,一辈子都没有感觉到幸福快乐,连一刻也没有” 低着头的飞烟一直认真地削着他的苹果。但当说到最后两个字时,他却手中一使劲儿,用锋利的小刀把那刚刚削下来的长长的一圈苹果皮割断了。 面对飞烟愤怒的控诉,星子的双眼充满了内疚和不安:“飞烟,这一切都让他过去吧,好吗?” 飞烟无情地看着星子,好象看到他不安是一种快乐一样:“我也曾一度以为世界是美好的,人心是善良的。但后来我发现,每个人都是自私自利的,为了自己的欲望而不惜伤害他人。所有亲情,爱情和友情都是假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过是相互利用,当这一切成为阻碍的时候虚伪的面具就会被撕开,而感情这个对人来说最没有用的东西,就会被抛得远远的。如果我告诉你,因为你的缘故而使我没办法打开心胸把自己的心给任何人,你能了解这样的痛苦滋味吗?” 他气愤地提高了声音,咖啡屋里的音乐也因此嘎然而止。 飞烟用那双像豹子一样的眼睛恶狠狠地环顾周遭。小提琴手忙着重新上弦,发呆的侍者也收回了被吓走的魂魄。 飞烟还不过18岁,但身上却有一种成熟男子的威慑力量。 一种黑暗的力量。 星子真诚的望着自己带着伤痕长大的表弟:“我能为你作什么?” 飞烟好想没有听见星子的话,他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了星子。 “表哥,吃苹果!” 星子对飞烟的举动好象不太明白,但他不想拒绝飞烟的好意,伸出了手。 然而,在毫无预警下,飞烟持着苹果的手还没等星子接住就松开了,苹果先是跌砸在桌上,然后又弹落了地上,就在星子的面前。 “哼——“飞烟仰面冷笑了一阵后,从椅子站了起来,面带嘲讽地说道:“你觉得你有能力弥补什么吗?你好象真的还搞不清楚状况,因为你还不太清楚,你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你能够见到天亮那也只是由于我准许罢了。从今天开始,我劝你别再做梦能再得到什么,相反,我要取回一切属于我的东西!” 说完,阴郁的他一脚踏在地上的苹果之上,把它踩了个稀烂,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感到不寒而栗的星子,皱着眉看着飞烟的无礼行为,在原地动也不动,直到飞烟从自己眼前消失为止,他都无法动弹。他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跟所听到的。 他还真的是仇飞烟吗? 从他的双眼中星子再也看不到过去单纯的目光,那双眼中除了比同龄人多得多的阅历外,还有这么多年积累下的残忍和狡黠。 星子的所有思绪又都定格在童年的一个片段上面,那时,年幼天真的飞烟拿着苹果来到自己的面前。 “表哥吃苹果!” 表哥,吃苹果 雨乔听说星子回到了victory,便赶忙冲进了他的办公室。她很关心今天星子与飞烟的谈话。 “总裁,怎么样,和飞烟少爷谈了吗?问题都解决了吗?我看飞烟少爷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 “你够了没有”一直低着头在办公室里徘徊不停的星子猛然抬起了头“以后不许再在我面前提这个人。我和他从此再也不是兄弟,而只是敌人。”星子咆哮着。 雨乔震惊地望着激动的星子,她没想到星子会这么凶。他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动物正在舔着伤口,她好想帮他治疗那伤口,但她好象一无是处。 云上的子36 “你们两个之前就认识吗?”站在两人中间的黄莺一脸茫然。飞烟的故事原本她也知道得不多。 飞烟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又走向了一旁站着的静静看着这一切发生的雨乔“我想这位大概就是‘月光女神’了,你好,你的新专辑很好听,我私人愿买下一万张!” 雨乔一脸惊愕,就算是自己的铁杆fans,也不必如此夸张啊! “仇先生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啊,你都不用买1万张。”她友好地说着。 飞烟脸上是一种诡谲的笑:“我从来都不喜欢别人施舍的东西,基本上我也比较喜欢乱花钱,就像前阵子我还买下了一个坐落在落日大道的生意清淡的大卖场,所以雨乔小姐不用为我省钱。” 飞烟直面着星子,讽刺地在他们之间比画着:“我这个人还有一个习惯,就是凡是表哥喜欢的东西我都喜欢,星子表哥,你说是吗?” 什么,星子和飞烟的关系竟是表亲。 这真的又是一则轰动的特大新闻。 娱记们都纷纷掏出了相机为星子和飞烟拍照。 闪光灯下,星子与飞烟交错的眼神仿佛也迸发出了火花。 星子的办公室里,星子一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冥想,一动也不动的样子就像一尊石膏一样。 而peter和雨乔则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 “总裁,既然是飞烟少爷买了大卖场,我们是不是请他把卖场转卖给我们?”负责“月光海”工程的peter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月光海”的进展。 peter当然不了解飞烟是个什么样的人,而恰恰对此星子最熟悉不过。 那带着挑战意味的口气,还有那判断世界的独特态度 。 “peter,你先出去,让我静一静好吗?” peter没想到星子会对自己下逐客令,他看了星子一眼,又看了看雨乔,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雨乔和星子两个人,他们彼此都没有讲话,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雨乔刚想起身告辞,却听星子缓缓地说:“介意听我讲个故事吗?” “好的,我听你讲。”雨乔答应了星子的要求。 “从前,有一个大家族,主人有一双儿女。大女儿和小儿子又都各自养育了一个男孩,他们从小就是很好的朋友。”星子娓娓道来,仿佛在诉说心中的私密:“大家族的主人年事渐高,而他的小儿子却是不学无数之徒。终日只会流连于把酒寻欢之间,是个出名的花花公子。于是,主人决定把自己的事业留给大女儿所生的男孩。可是,从这一天开始,一切都起了变化。这名幸运的男孩也成了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肉中刺,眼中钉。就连他最亲爱的表弟,也会质问他为什么要抢走自己的财产。到后来,男孩放弃了所有,再后来,他和他的父母一起来到了台北。他们要从新开始,也要彻底离开那个大家族。也从此,男孩再也没有见到自己的表弟。” 雨乔发现星子的肩膀在颤抖着。她明白了这个故事的重要性。 “一晃差不多十年过去了,男孩的表弟接过了家族的大权。然而他们之间又似乎存在着很大的误会,以至于当他们再次面对时,男孩都无法感认自己的表弟究竟要干什么?他陷入了迷惘之中。” 星子讲完故事,转过身来看着雨乔:“你说,故事里的男孩该想怎么办?” 这一刻,雨乔才完全看到了星子这个阳光男孩深厚的辛酸。她想到了那场化装舞会,也想到了许许多多:“如果我是那个男孩,我会找自己的表弟出来好好谈谈,毕竟他们是亲人,应该没有什么误会是解决不了的。” 望着纯真美好的雨乔,星子心中充满了感动:“谢谢你。” 雨乔微笑着:“不会,帮助总裁做准备做的事,解决不顺的问题,好像就是我唯一能做的事吧?” “其实你还可以做更多。”星子言有所指。 雨乔假装什么也没听到:“如果总裁没有其他事了的话,我想我要去赶通告去了。 在爱情又一次要向前进时,雨乔再次选择躲避。 也许,在她看来,现在与星子的关系定位已经很好,她不会也不想要要求更多。 而另一方面,在飞烟租下的别墅前,黑色的“彪马”静静地停靠着。 飞烟走下车来,他十分不喜欢这种越野车里的汽油味,虽然它价值150万。 黄莺也跟着走了回来,她的语气中有一些埋怨:“为什么你都没有告诉我你和那个柳星子是表兄弟。” 飞烟回答的语调没有高低起伏:“这重要吗?况且我也觉得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黄莺笑了笑,她喜欢飞烟这种冷酷的个性。这个男人对一切都有征服的欲望,而她黄莺却也是一个喜欢被人征服的女人。 她慢慢地走上前来,把头靠在了飞烟的肩上,她希望飞烟宠爱地抚摩自己的头发,感受那久远的柔软感觉 “是的,只要你喜欢,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飞烟冷漠地看着黄莺的一举一动,他觉得好好笑,这个女人以为自己是什么?难道以为自己是那种介于成熟与天真的女人,天性的柔纯加上一些特殊的经历,使自己全身都发出知性和成熟美吗?真是笑死人。 他推开了黄莺:“你不用再送了,我到了,你回去吧!” 黄莺因飞烟的粗鲁而有些光火:“你除了工作以外,就没有其他嗜好了吗?那只是生活的一部分,不是全部,你的生活在哪里?” 飞烟无言相对,但他那像雪山一样冰冷的目光却无情地直射在黄莺的脸上。她颤栗了一下,赶忙转过头去,躲开那束令人心寒的目光。 门在黄莺面前冰冷地关上。 月光透过云静静洒向人间,黄莺看到自己面前有一道长长的影子,直逼到飞烟刚刚关闭的门上,那正是她自己的影子。 屋内,飞烟点燃了一只香烟,烟飞烟灭,仿佛在演绎着宿命。 有好一会儿,他什么也没做,升起的缕缕青烟在他面前散开,使他的整张脸都笼罩在了烟雾之中,他的心情就像这烟雾一样,也是灰蒙蒙一片。 他能明显感到自己那无法压抑逐渐上涌的憎恶感,对于自己人生所被赋予的沉重正一滴也不漏地默默忍受着。 宿命的说法是,苦难对一个人来说是有限的,当苦难过去,幸运之神就会眷顾。 飞烟合上了眼睛,任凭一种深沉所笼罩。人可以漠视伤痕,但却不代表伤口不存在,他曾被丢弃,在一个格格不入的地方。那么,幸福又是什么? 绿岛咖啡屋里,星子与飞烟相对而坐。 微弱却连续不断的烛光以及爵士乐,带来一种岁月如沙漏般流逝的感觉。 “我记得你喜欢喝卡不其诺,还是三块糖对吗?”星子微笑着对飞烟说。 仇飞烟一身prada的黑色西装,仿佛黑色已成为了他生命的主色调,这是一种与星子相对立的颜色。 云上的子35 启德国际机场 翻过来的写著抵达地的台牌停在“台北”二字上。 在蜂拥而入的人群消失后,一个神情严肃的少年才不慌不忙地办完了手续。 坐在候机厅的他掏出了随身携带的pda,触拦笔不停地在那不大的荧幕上迅速地转点著。 上面是victory和“月光海”的所有信息。 “你们是怎么回事,有谁能告诉我这个季度天中的市场份额怎么会缩水到这种程度?” 黄莺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脸的不悦。天中各部门的负责人必恭必敬地前在她的面前。他们也都知道,女王今天又要发火了。 “总裁,我们已经尽力了。”一位男职员委屈地说道:“victory那边兵强马壮。自从他们拿到“月光海”的项目后,基本上全台湾所有公司做梦都想和他们合作。他们唱片大卖,市场号召力增强,也不足为奇啊!”黄莺“谑”一声站起,盯著那位男职员的双眼,突然把桌上所有的文件都扫到了地上。 “所以你们就放弃了,就对victory那个小毛孩服首称臣了是不是?”她大吼著“你们都睁大眼睛看着,天中还没有倒,我黄莺还没有倒!” 各部门负责人都低下了头。 “你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呢?”一个声音从门口方向传来。 黄莺马上闻到了一种高贵的味道,是他来了。 他穿著一套深黑色西服,鼻梁上架著反光的“雷朋”使他看起来桀骜不驯,却不乏吸引人的魅力。 他径直地走到了黄莺的办公桌前,十分主动地坐在了椅子上。取下墨镜用手帕擦拭著。他有著一张英俊却冷傲的脸。 天中的高层都吃惊地打量著他,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 为什么现在的孩子们都要出来打打杀杀呢? 黄莺的双眼一扫在场其他的人,就这样打发走了他们。现在这里只剩下她和那少年两人。 “你总算来了,纯金打造的金融太子!”黄莺作了个深呼吸,仿佛除了那种傲气外,从这少年身上她还嗅到了杀手的味道。 “如果我再不出现,天中和你迟早要完蛋。”太子把擦好的“雷朋”放在了西服口袋里,面无表情的说。 黄莺有些激动:“你不相信我办事的能力了?” 太子毫不犹豫地反问到:“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去相信吗?” “我?!你听我解释,那些都是意外!”黄莺觉得一下子失去了很多。 “意外?在我的人生里不可以发生意外!花上百万的资金编狗屁不通的音乐,让旗下艺人累死累活却不变更不人道的管理制度,结果痛失‘月光女神’,你管这些都叫做意外对吗?”太子吐出一口气,把椅子转到一个方向,欣赏著墙上的一幅字而不去看黄莺: 胜者为王 黄莺对此无话可说,她只能怏怏地说道:“你别担心关于落日大道的那间大卖场,天中一定会帮你拿到的。” “不必了”太子转过头轻描淡写地说:“我自己已经解决了。” 他把一份合同书重重地丢在了黄莺的面前,并起身要离开。 “等等”黄莺连忙站起身来“飞烟,你现在要去哪,住处安排好了吗?” 原来,这位太子,就是梵天财团的总裁,本年度香港财经之王得主 仇飞烟! 对于黄莺的问题,飞烟根本就懒得回答,也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留下了一句话:“我听说明晚victory要为‘月光女神’举行唱片首发式,你准备一下,是时候给他们送份大礼了。” 黄莺看着桌上的合同书,又抬起头看着正在离去的这个男孩 不,是男人。黄莺更正自己的说法。 victory的多功能大厅,全城传媒都在等待著,等待著令人瞩目的时刻。 等待著月光女神一展歌喉的时刻。 全场的灯光都暗了下来,只有星星点点的迷幻灯在闪烁,仿若群星之海。 一身银装的雨乔从天而降,演唱著自己的新歌光。 空灵的嗓音一如既往 这场首发式惊人的成功,雨乔的新唱片仿佛是注入市场的强心针,单是订购单就超过了30万张。 正当星子和雨乔正愉快地接受媒体的访问时,行色匆匆的peter却把星子叫到了一旁。 “怎么,你是说落日大道的那一间大卖场被人先买断了?”星子眉头微皱。 “没错,今天按你吩咐个那个暴发户黄金荣打了电话,他却说那块地已在上个月的时候转手别人,现在可怎么办?” 原来“月光海”的修建工程马上就要进入第二个阶段,却在施工过程中发现原先设计的一个引水渠功能不理想。这样就只能另寻他址修筑引水渠。最终选定的最佳地点正是落日大道上的这间大卖场。由于13亿的专款并不包括收购此地,所以这笔额外支出将由victory承担。 可不可以再找其他地方,黄金荣没说卖给谁了吗?” peter一脸焦急:“另外找地方基本上不可能,而更可气的就是那个暴发户怎么问他都不说把地卖给谁了。眼看整个工程就要因为这个引水渠而全线停工。你说急不急人?” 星子明白在工程完成前停工一天的损失是多少,他当然要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现在着急也没用,关键是要找出新的业主。你再去联系一下黄金荣,要不就直接去那个卖场问问,无论花多大的代价也要把它拿下来,知道吗?” peter点了点头:“好,我马上去办!” 盛装打扮的黄莺出现在了会场。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星子微笑地迎了上去:“黄莺总裁是位稀客,平日可是请都请不来啊?” 黄莺也笑着:“柳总裁客气了,今天是雨乔小姐这位“月光女神”出唱片的大好日子,天中又常是victory的手下败将,你为总裁,我这三分薄面也还是要给的。 好厉害的一张嘴,看来黄莺这回不请自来也一定没什么好心。 星子心里这么想,嘴里却说著:“言重了,大家朋友一场,分什么谁胜谁败呢?” 黄莺双眼亮光一闪:“既然星子总裁把我当成朋友,那么今天我就再给你介绍一位朋友,也给在场的业内同仁们介绍一位新朋友。他就是著名的梵天财团董事长,仇飞烟先生。 梵天财团! 仇飞烟! 在黄莺的介绍声中,飞烟也出现在了会场上。今夜他一身得体的黑色范思哲西服,转成漂亮的偏分发型的头发,英俊也冰冷的脸,实在是个很有魅力的年轻人。 “是不是那个香港财经之王啊?” “水哟水哟,就是那个身价500亿的少年贵族。” “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在场的娱记们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而又一字不漏地传进了星子的双眼。 飞烟用老练的口吻向大家致意:“大家好,我是梵天财团的仇飞烟,以后还请多多指教。”说完,微笑着看着周围的人们。大家也都冲著他微笑,事实上,很少有人会讨厌一个像飞烟这样的帅小夥儿。 接著,飞烟走到了正在斜著眼睛看着自己的星子面前,伸出了手:“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飞烟!” 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云上的子34 雨乔疲惫地坐在沙发上,一刻锺前,她终于录完了自己新专辑的最后一首歌。 回台湾已经1个多月了,她把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之中。只能这样,才可以忘记其他的东西,比如说对星子的爱。 事实上,这么长的一段日子里,她和星子除了日常的接触外,基本上就没有再聚过。 她刻意保持著距离和淡漠。 也许这样对谁都好。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能阻止去想他。星子好吗,还会每天都笑吗? 当爱情到来的时候,它就真的到来了,任何事都不能阻止它的脚步。 “果汁给你!”一个阳光的声音。 “谢谢!”雨乔以为是好心的工作人员,她接过了果汁,并报以感激的微笑。 可是,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位递给自己果汁的男生。那帅气的短碎发,还有招牌般的阳光笑容 不是星子又会是谁? “总裁,你怎么会在这里?”雨乔望着星子,他永远地引人注目,平易近人,一如暖煦的阳光,轻而易举就能温暖别人。 星子东张西望了一下,不由分说坐在了雨乔的一旁,故作出很惊奇的样子,侧著脑袋问:“你的问题很怪哟,这里不是victory吗?我不可以在这里出现吗? 雨乔被问得哑口无言,这时她也发现,整个录音棚的同事们都已经走光光了。 什么嘛,这算什么回事,他们怎么可以这样。雨乔的心跳加速,只得把头偏向一旁,不去看星子的脸。 看着雨乔把自己递给的果汁攥得好紧好紧,星子微笑着俏皮说道:“果汁是用来喝的,不是用来这么用力攥的。它也会痛哟知不知道?” “哦”雨乔尴尬地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甜蜜的感觉,就像化装舞会那夜一样。 “你好吗?”两人基本上异口同声。 星子很惊喜地看着雨乔,她原来也在关心著自己。他开心地说:“我先说好了,我还好,反正现在也不用去学校实习,所以都还比较闲的。听说你在录歌,一直也不好来打搅你。换你了。” 雨乔关心地看着星子,不觉间已出神,她根本听不到星子的话。 “怎么,我的脸很脏吗?” “噢,没,那个,我还好!”雨乔慌张地说。 糟糕,又做梦了 你唱歌是不是这样搞不清楚状况?”星子认真地说“那这回你的专辑该叫梦游吧?” “才没有。”提到自己的音乐,雨乔绝对有发言权。新专辑里所有的旋律,空灵的歌声,那全是她认真努力的结果。 “安了,安了,干嘛那么紧张?”星子开始觉得气氛好闷“我考考你iq好了!” 他狡黠地说:“有两头猪相对过一座独木桥,可这桥却只允许一头猪通过,但后来两头猪还是顺利又同时通过了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雨乔很好奇:“为什么?” “要公布答案吗?”星子心想上钩了哟! “你说。” “猪也在纳闷啊!” “啊──,讨厌啦!”看着星子捂著肚子乐不可支,雨乔也开心地笑了。 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你笑起来很好看,为什么不多笑呢?” 雨乔被星子的举动吓到了,惶然失措的张脱了星子的手“总裁,不要这样。” 她到底在干什么? 星子有些郁闷:“可不可以不叫我总裁,相比之下我更喜欢你叫我星子,要不叫星星也不错啊!” “这样就太失礼了,而且,舒蕾小姐她 在victory里谁都知道“星星”是舒蕾对星子的专有称呼。星子明白了,她终于说出了重点。这么多天来她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和冷漠的重点。 是因为要顾及舒蕾的感受 是因为舒蕾。 他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雨乔,在你心目中,我柳星子是怎么样的人?” 雨乔双眼充满了感触:“雨乔,在你心目中,我柳星子是什么样的人?” 星子再次抓起了雨乔的手,并把它按在了自己的心上“既然我们是最好的朋友,那现在你告诉我,你感到了什么?” 雨乔能感受到,她完全能感受到星子那一颗为爱她而跳动的心。 真的,她也渴望成为星子心中深深的烙印,或者是她窗口的一层朱纱。 可是,她不可以。 “对不起,总裁,我做不到。” 雨乔匆匆地离开了,整个录音室里就只有星子一人。一直注视著雨乔的星子的心开始往下掉了,他似乎听到雨乔明明控制不住却勉强压抑住喜欢自己的一颗心,正在痛苦中呻吟著。 感情的漩涡,真是一道让人费尽脑汁却永远解不开的 习题 云上的子33 香港,亚洲又一举足轻重的金融中心。 座落在维多利亚港一畔的香格里拉每日都客似云来,上演过不少令人津津乐道的商界神话。而今天,在它附设的小型会议室里,一个谈判正在你来我往地进行著。 “你白跑一趟了,无论你开出什么条件,我都不会把我的房产交给你。” 会议室一端的台商黄金荣在商海摸爬滚打了数十年,却从来没有参加过这样的一次谈判。不是因为它涉及金额巨大,那不过是台北恋人山下的一个大卖场。而是关于坐在会议桌另一端的彼方代表,一个看来也不过十七八岁的男孩。 男孩一身黑色长风衣,衣袂飘飘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黄金荣面前,脸上也看不出表情。 黄金荣感到纳闷。来港度假的他一大早就被酒店经理通知说会议室有贵客相候,来了才知道是一个不知打哪儿钻出来的小毛孩,说是要收购自己的大卖场,这不是开玩笑吗? 精明的他清楚,恋人山下紧锣密鼓的“月光海”将给自己带来滚滚商机。现在全台湾各行各业的商人都挤破了头想和victory扯上关系。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试想他又怎会将手中的黄金荣地拱手让人呢?更何况,眼前这个男孩就算把自己卖了也不知道够不够钱买他的大卖场啊?想到这,他的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 “黄老板是个聪明人,这是一千万,我想,够你开几间类似现在的大卖场了。”男孩从一旁取出两个黑色手提皮箱,并打开了它们。 崭新的大打大打美钞似乎散发著诱人的光芒。 黄金荣还真被这个架势吓到了,一千万,还是美钞现金,能开十间大卖场都还有余。他再次大量起对面的男孩,人还真是不可以貌相。当然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挪动了一下自己发福的身体,说道:“恕我不能接受。” 男孩耸了耸肩,合上了皮箱“既然黄老板不喜欢金钱,那么我们就换另一种方式好了。”他把一份文件丢在了黄金荣的面前。 黄金荣看着他,用一只手翻开了文件,起初还是漫不经心的态度,到后来却越翻阅越红“你怎么会得到这些的?” 男孩双手交叉在胸前:“不必激动,男人有几个女人并不是什么见不得的事,只不过有的人掩盖得好,有些比较蹩脚罢了。” 原来那份资料是黄金荣这些年来在欢场的各笔花销详单。 “胡说八道,你这个混蛋!”黄金荣咬牙切齿地说:“你以为你这种骗人的小把戏能扳倒我吗?我可不是被吓大的!” 男孩点头表示同意,冷漠地说:“对于你的胆量我没有什么怀疑。你大可把它们当作笑话看。我只是想黄夫人会不会对这些也有兴趣呢?” 黄金荣脸色大变:“该死!”他用功捶著桌面。提起自己的老婆他就头痛,他是那种靠妻子发家的男子。如果家里的那头河东狮知道自己的这些风流韵事,那么他可真的玩完了。 黄金荣从椅子倾身正视著男孩,强装镇定:“你到底是谁?” 男孩似笑非笑:“我是谁不重要,你也别太担心了,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见过这份资料。”他停顿了一下,询问地看着黄金荣:“好了,不知黄老板有心情和我谈生意了吗?我希望别太勉强了。“ 黄金荣看来是败了:“好吧,就按你说的,一千万大卖场归你。” “你好象又弄错了。”男孩摇了摇头,双眼闪过杀手般的凶光:“现在的价码是五佰万。” “你”这个男孩太厉害了,他全身都流露出一种高贵的残忍。 黄金荣不情愿地在合同上签了字:“可以告诉我你要我的大卖场究竟要干嘛吗?” 男孩漠然收起了签好的合同,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 “报复!” 他要的就只是报复而已! 走出香格里拉的大门,男孩将刚拿到的合同交给了从后面迎上来的助手。 此时,维多利亚港的街头巨型屏幕正在播放著收视很高的财经专访。 打扮利落的女主播严阵以待地说:“今天很荣幸请来了梵天财团董事长──仇飞烟董事长。您能谈谈当选本年度省港财经之王的感受吗?” 男孩嘴角挂上了不屑的笑“财经之王”?!让它见鬼去吧。 他从风衣口袋里取出一副“雷朋”架在了鼻梁上。 “瑞恩,回梵天大厦!” “是,仇总!” 黑色的卡迪莱绝尘而去,而巨型屏幕上的主角依然还是那位年轻的新贵。 他的名字 叫仇飞烟。 云上的子32 星子和雨乔又说又笑地走进了victory,却被早已等候的叶月在半路拦了个正著:“总裁,你可回来了,舒蕾她她在办公室等你。” 叶月本想来个不吐不快,却看见了星子身后的雨乔,就这样,刚到一半的话又吞了回肚子里。 舒蕾在等我?星子心想,好,反正我也要找她。 “你先去把刚才和莱斯特谈的详细情况报告给peter,,让他尽快起草一份然后企划案。然后好好休息一下,我处理完事情后再为你洗尘!”星子转身对雨乔眨了眨眼睛,然后向自己办公室走去。 雨乔还陶醉在星子刚才可爱的表情之中,却发现再度神秘兮兮的叶月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叶月老师,好久不见,你有事吗?” 叶月拉著雨乔的手,很有感触地说:“雨乔啊,你总算回来了,你知道吗?你走后发生了太多的事了。” 她真的要不吐不快了。 办公室里,穿著背带裤的舒蕾今天看起来像个孩子,但她只是幽怨地地坐著。 星子背对著舒蕾站在自己的坐位旁:“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著不是你的风格。”星子也觉察到了。 “偶尔换换造型也不错!”舒蕾耸了耸肩。 莫名的不安正环绕著两人。 “星子,也许在过去的某些事情的处理上我是很欠考虑,我想我会为我做的事向有关的人致歉的,这样可以了吗,我们休战了好不好?” 舒蕾放下身价的话语近似于哀求。 星子回过头来,他表面听著舒蕾说的话,但心里还是没有办法释怀。舒蕾想的和星子想的,即使两人面对面望着对方,但心里想的却还是两回事。两人眼里一闪一闪发出奇异的光芒。 “这不是可以不可以的问题,而是必须的问题,你必须去向雨乔道歉,而且是马上。”星子还是忽略了舒蕾期待的眼神。 舒蕾有些忍不住了,这已是她的极限:“你真的会为了雨乔而不顾我们差不多十年的感情?”她质问著星子。 十年的感情,有时也会变得十分沉重。 “我一直很珍惜,相反难道不是你破坏了它吗?” 舒蕾一怒之下拿出一份报纸,当着星子的面撕成粉碎:“我哪一点比不上她,她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她不过是用心良苦的女人。” 星子望着那份已然粉身碎骨的今日晨报,只不过雨乔,世纪之星几个字样还模糊可辨。 “你闹够了吗?”星子淡淡地说,舒蕾难道不知道值得一生珍惜的女人就是不要求你去记住的女人吗? 舒蕾现在需要的只是星子的关怀和了解,哪怕是一个短暂缺乏温暖的拥抱,这也是她花那么大力气改变造型的全部意义。 可是只换来一句无情无味的“你闹够了吗?” 是啊,闹够了吗?为什么还要在这里作践自己呢? “我最讨厌那些会把感情带到工作上的人,”星子提高了语调说著“你先是制造谣言中伤雨乔,再来就是删去雨乔给我的留言差点使我们与bcc的生意泡汤。要不是雨乔宽宏大量和出色的与莱斯特达成口头协议,公司将损失多少你知不知道?你以为一个道歉就能弥补这一切吗?为什么你还要愤世嫉俗地在这里发大小姐脾气呢?” “口头协议?”舒蕾不知道自己原来已经闯下了这么大的祸,但还是冷笑道:“原来雨乔已经有权与客户定口头协议了,我是不是该改口叫她一声老板娘了?” “你!”星子愤怒了,舒蕾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不可理喻“我不想和你吵,你出去吧,去做去日本的准备!” 他很想结素这场伤人伤心的“办公室”之战。 “我辞职,好吧?”舒蕾恶狠狠地说,把一份辞职信丢在星子面前。 星子长长叹了口气:“舒蕾小姐,如果你现在单方毁约,你要十倍赔偿公司与你的签约金,那可是笔天文数字。我不想和你用这种商人的口吻说话,我觉得我更该而且永远是你的朋友,这封信我可以当作看不到,你出去吧!” 说完,你敛起眼神,再也不想看到什么了。 舒蕾的泪终于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好,好吧。”起身来到了门口,泪眼迷蒙的她用一种近乎绝望的口气说:“知道吗?现在我觉得做你的朋友都很难了。” 雨乔的神情十分不安,叶月一五一十的把她走后有关舒蕾与星子的事一股脑儿告诉了她。 如果说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使舒蕾和星子闹得很僵,她实在不想这样。 在赴英之前,事实上她就意识到了这一点。然而再见到星子的那一秒锺就又勾起了她满腹心事。她也无法抑制自己对星子的爱。 每个人都有去爱的权利,雨乔也不例外,只是她的爱却没有竞争性。 全天下的人都希望舒蕾和星子能成一对,也许,她只能站在远处欣赏著星子,并将那份爱永藏心底。除此之外,她再也不能做什么了。 幸福的日子的音乐响起,也是雨乔手机的声音。 “喂,雨乔吗?我是星子,现在来我办公室一下好吗?”星子略带伤感的声音。 “可是,总裁,我我还有好多事忙不过来,走不开。”雨乔不情愿地说出了违心话。 “没关系,那下次好了,你忙吧!” 挂掉电话,雨乔感到很悲伤。 纯真的初恋,是那种就算在脑海中小心翼翼地浮现都会令人心海波涛汹涌的水色般的回忆文字,但是不是所有人的初恋都是这么令人喘不过气来呢? 生活不是小说,更不是童话,星子和我有名有不同的出身,也许就像一组平行线,各有各的轨迹,却永远也不可能汇合。 我和星子的初恋,那只是个梦罢了,初怀春的少女的迤俪的梦罢了。 如履薄冰般美丽而易碎的 梦罢了 云上的子31 雨乔的飞机降落在桃源国际机场。 终于又回到了台北,终于完成了赴英这个之前称之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而且,她还为victory所有人准备了一个惊喜。 “this way,please。”她得体地为身旁坐著的一位英国男子引路,而这位男子,就是赫赫有名的bcc电视台总裁莱斯特。 娱乐界的人都知道,要想敲开欧美市场,首先要拿下bcc电视台。这是欧美传媒的桥头堡。 可他们也知道,bcc素来人贵价高,总裁莱斯特更是一个难缠的角色。 雨乔这次赴英,竟赢得了莱斯特的青昧,他决定与victory签长约,在未来的十年内为victory旗下所有艺人进军国际大开方便之门。 关于这一点,连雨乔都不知道是怎样做到的,她只知道,莱斯特只能在台北停留一个小时,马上就要转赴汉城。而且,更糟糕的是,她没有在飞机场接机处看到星子,难道他没有听留言? 看着莱斯特有些不耐烦,雨乔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她再次拨通了星子的手机。 “总裁,你在哪儿?” “雨乔?是你吗雨乔,你还在英国吗,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线路的另一头是星子高兴的声音。 “总裁,我已经回来了,之前给你的留言你没听吗?bcc总裁莱斯特现在也在这里,他只能给我们1小时时间洽谈开发国际市场的业务,你快来吧!” 此时星子正驱车驶往victory,昨天一下子发生了那么多事使他一夜没睡好,现在还很昏沈。听到雨乔的声音,他觉得精神了不少,可接下来的消息也让他很意外。 留言?! 星子双眼浮现出了舒蕾昨天在自己车上拿手机发呆的一幕。 这个女人! “雨乔,你不用慌,我马上赶去,你先和莱斯特谈,从现在起我给你决定victory事务的权利!” “好,你快来吧!”雨悄合上了手机。 让她和莱斯特谈,她行吗? 星子的车终于来到了机场,他三步并两步冲进了机场侯机大厅,却发现只有雨乔在等著自己。 也顾不上与雨乔寒暄,忙问道:“莱斯特人呢?还在吗?” “莱斯特先生三分锺前刚上飞机。”雨乔望着星子。 “这样啊!”星子双眼闪过一丝失望。“算了,以后总还会有机会!” “但我已经和他达成了有关未来十年bcc全面支持victory进军国际的口头协议,合同书将于日后传真过来。”雨乔开心地笑着。 “行啊,你吊我胃口,越来越了得了!”星子也开心地笑了。雨乔简直就是自己的幸运星,她的出现一扫之前的阴霾。 喜悦的涟漪在心底漾开。笑声中,两人的目光相互接触,雨乔突然有些感触地,低下头去。 云上的子30 “咦,你拿我的手机干嘛?”星子忙完一切打开车门,发现舒蕾正拿著自己的手机发呆。 “哦,没什么,我刚想打个电话。”舒蕾忙掩饰住自己的不安。 “那么打完了吗?我们要上山了!”星子关上了车门,系好了安全带 “不打了,我们走吧!”舒蕾也系上了安全带。 “那么,星子号起航,冲啊!”银白色的法拉利向著恋人山方向飞驰而去。 夕阳染红长空,如同一支充满魔力的大笔,在它的描绘下,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耀眼,红得温馨,红得可爱。 望着山下正在动工的“月光海”坐在车中的星子血液沸腾了。 “舒蕾,知道吗?那不仅是堂本雄一的梦,也是我的梦。”他指著那一方向对舒蕾说。 舒蕾能感受到“月光海”之于星子的重要。可是,她今天却不想和总裁身份的星子聊天,而只是想和作为自己爱人的星子交心。 “星星,你说这是缘分吗?好象恋人山对于我们来说好重要。” 星子亲切地看着舒蕾,感慨地说:“跟你坐在这里,看着恋人山下的风景,那让我想起小时侯的日子,那真不知是梦还是幻。那个时候,我们两家就住在山下,每个周末,我都会带著你来这里看日落。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在山上玩了太久,结果天黑了我们都找不到回去的路,最后还是我背了已经睡了的你走了好久才碰上巡逻队。之后的一周几乎每天我都会被老妈骂到臭头。 舒蕾双眼充满了对往昔的回忆:“我记得,那次是因为我没有选上国中的话剧团的话剧社,你为了安慰我,带我上山疯喊发泄,我们就在这里喊了好多好多疯话。星星,我真的好想念那段时光无论快乐难过,都有你在我身边。” 星子与舒蕾都沈醉在回忆之中,一瞬间,一些本来离他们已经遥远的事物仿佛又回到了身边 当最后一抹红色被夜的黑暗吞没时,仿佛约好了似的,盏盏明灯唰地点燃,一片片,一层层,曲折回环,珠辉玉映。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长大了,经历了一些什么样的事情,都变成了什么样的大人了!” 星子低著头,笑着说。 舒蕾凝视著星子:“可是我的心没有变。” 舒蕾想要说什么,为什么星子有点如置雾中? “知道吗?伯母昨晚打电话给我,说我好久没去你家了,这样下去搞不好你会被别的女孩子拐掉,我也觉得自己好没有用,都抓不住你的心。”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了,星子苦笑道:“我妈她真的这么说的吗?她真的太看得起她的儿子了!” “可我觉得也是这个样子。”舒蕾的语气有些激动“你不是问过我除了当明星还想干什么吗,其实我” “呃”星子笨拙地转移话题,她顺手拿起车里的一本杂志: “这一期你的写真拍得不错哟!” “是吗?可是我都觉得好象了无生趣。”舒蕾无奈地看了星子一眼,他为什么不让自己的话说完。 “下周你要飞日本了吧?这么说,雨乔很快就要回来了!”星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又是这个女人! “星子,我觉得我们之间有问题。”舒蕾一把抢过星子手中的杂志,她决定摊牌“你现在连一句话都不让我说完,是因为雨乔这个女人吗?” 星子惊讶地抬起头,舒蕾这么大的火气实在让他措手不及。 “你怎么了,雨乔有什么不对吗?你干嘛好象很针对她?” 舒蕾眼睛闪烁:“我有说错吗?你难道敢对天发誓你没有喜欢她?” 星子有些不认识身边的舒蕾了,是的,他是喜欢雨乔,可这好象并没有干涉到舒蕾啊,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一件事。 “不敢说了对不对”舒蕾咄咄逼人“别人能给你的爱并不比雨乔少,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为什么你会看上这种女人?” “她是哪种女人?” “就是那种生长在没有阳光的阴地里像杂草一样的女人,色泽虽然美,但只会榨取男人的养分。你真的以为她配得上你吗?” “我不准你这样随便说她。”星子眼中闪著火花,他一把打开车门冲了出去,要用山风压抑他逐渐上升的怒气。 舒蕾也跟著他离开了车子:“好,我可以不说,但我现在要你对著山下喊我们那天喊过的话,你不会不记得了吧。你喊啊,你真的忘了吗?” 星子没有忘记,他没有忘记孩提时期的一点一滴。他似乎渐渐明白了舒蕾的心。 可是,对于舒蕾,他事实上真的只有纯纯的友谊。 他缓缓地说:“舒蕾,小时侯的事,有时候是作不得数的,” 舒蕾现在好痛,心也痛,身体也是,全部都是:“我不听,我不听,我现在什么都不要听,只要听你那时候的话,你说啊!”她抓著星子的肩用力大吼。星子闭上眼睛别过头去,他实在做不到,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看着我,你看着我的眼睛,我要你看着我。”舒蕾的双眼噙著泪花,满是痴情和伤感。 星子直视著舒蕾的双眸,他看到了她眼里的泪光。里面只有他的倒影,只有一个人:“你不要这样。” 他垂下了目光,低头想逃开她的注视。 舒蕾绝望的松开了手:“你现在连看我一眼都做不到。你难道听不见我在求你吗?”她慢慢地向后退著步子“我决不会让雨乔得到你,就像当初把消息通知jacky。吴让她出丑一样!” 星子惊觉地看着舒蕾,她所说的拜托不要这样! 他想闭上双眼,什么也看不到;他想捂住耳朵,什么也听不到,那样至少舒蕾的形象不会在自己的心目中支离破碎。可是他清楚这都是不可能的。于是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咬著牙对舒蕾大吼道:“你为什么这样,我问你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我喜欢你!”舒蕾的眼神停在空中“因为我爱你!” 这就是舒蕾对自己的感情,星子有一点懊恼自己对感情处理的麻木。 在爱的国度里,原来自己一直都是无知的孩子。一直都还不确定舒蕾舒蕾对自己是怎样的感情,现在才恍然大悟,关于那,究竟是种什么样的 情感。 因为我爱你 星子头也不回地向山下走去。 山风送来了他淡淡的声音:“你自己开车下山吧,不用管我,我想静一静。” 舒蕾却还站在原地不动。 心爱的人,一心一意热爱著别的人。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再也走不进他的世界。 那颗恳切又焦急的心已化为了哭声,揉碎浸透在了黑暗之中。她真的好痛苦,但她不知道心痛的滋味是什么,她只知道自己这一刻心是死的。 云上的子29 一旁的男女职员面面相觑,一方面他们很吃惊总裁今天竟然会弃公事于不顾,另一方面星子当着舒蕾的面赞雨乔美丽 难道那些有关雨乔的传闻都是真的? 浑身不自在的舒蕾不想再被别人当笑话一下看下去,她要逃离这个尴尬的场合。 可她匆匆离开的举动反倒把星子拉回了现实。“对不起,你们刚才说了什么,咦?舒蕾你那么赶去哪儿?你不来看看,那我就吃你的臭豆腐了哟!” 众人再也忍不住了,转过头来,杀气腾腾地说:“柳星子,你真的很无聊,你这头沙猪,我最讨厌你了!” 星子挠著头,看着刚买来的说好回公司再一块儿的臭豆腐,一脸无辜。 “怎么,我有说错吗?” 从某一瞬开始,星子看到雨乔的容颜时,心中就会不禁泛起甜蜜,然后,她的一颦一笑就会不断地填满自己的双眼。 然而 此刻,他只是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盯者大屏幕的液晶显示器看。那里有通过俄罗斯卫星全球直播的“世纪音乐盛典” “下面我们马上要把舞台交给亚洲新星,也就是那位传说的月光女神,雨乔小姐。” 掌声雷动中,雨乔风姿款款出现在那个举足轻重的舞台上。 宛如天籁的声音还是这般动人,台风也有了更长足的进长。 这个小女生日渐成熟起来了。 “叮咚咚”一旁的手机打搅了星子的陶醉。 “你好,我是柳星子。” “星星吗?我是舒蕾!”另一头传来了舒蕾的声音。 星子有些喜出望外:“舒蕾是你的啊,我以为你都我当成十世仇人了,你知道,我说话都不经过大脑。” “没关系啦,又不是第一次认识你。说正事,现在来忠孝东路来接我好吗?” “忠孝东路?”星子心想,女人心情郁闷就是喜欢买东西“没问题,等我哟!” “那好,谢谢你,再见!” “再见!” 星子合上了手机,今天舒蕾干嘛这么温柔呢?一点都不像她的作风。 算了,不是有首歌唱到“女孩的心事你别猜,你别猜”吗? 反正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星子把弄了一下手中的手机“嘻嘻,搞掂,那么,开路!” 忠孝东路上各个店面的电视里也在播放著雨乔的表演。她的双眸一如既往的美好,通过它们可以看到那颗水晶般透彻的心,如今,这目光又因智慧和自信而顾盼生辉。 路人纷纷注足观看,时不时传来fans的痴迷声和大气声。 舒蕾也在看着雨乔,对于雨乔,她渐渐发现自己已充满了敌意,如果不是机缘巧合,这个普通的女孩,又怎能当上“月光女神” 这些就算了,舒蕾不在乎,她却不能容忍雨乔一次又一次走进她与星子的生活 在爱情的领域里,只有爱情难道还不够吗? 伴随怀疑而成长的爱情,并不是舒蕾所希望的感情。 今天,她打算放下所有的矜持,不再对星子隐瞒自己的感情,她不要再这样下去了 舒蕾整了整头发,发现星子的法拉利已经朝这边开来。 “哈罗,公主殿下,你也在看雨乔的表演吗?很不错哟!”星子打开车门便兴冲冲地说道。 难道他心里只有雨乔吗? “是很不错。”舒蕾的回话十分勉强。 “奇怪哟,怎么没见你的打包小包,我可事先声明,你要是买了太多东西我的车可装不下。” “没有啦,我都没有买东西,星子,我想去恋人山。 “恋人山?也好,不过得去加油,上车吧!” 加油站里。 舒蕾一人在车里等待著星子。这时,星子放在车里的手机响了,舒蕾刚要去接,却发现手机的铃声是这般的熟悉。 是雨乔的幸福的日子 铃声响了好久,舒蕾的手却还是停在半空中,她根本就没有去接的打算。 “你好,我是柳星子,我现在不在,你可以留言或延迟致电,至于问我去哪了,就──告诉你。”是星子顽皮的语调,也是他手机的留言提示。 “总裁吗,我是雨乔。”果然是雨乔从伦敦打来的电话。“我会坐明早的班机回台湾,请你务必来机场知道吗?会有意外惊喜哟!” 舒蕾愤愤地听著,冷冷地看着。 星子的手机没有设置内录功能,所以雨乔的话一字不露地传到了舒蕾的耳中。 这个女人真的好狠,她以为她是未来的总裁夫人吗?这“务必”要星子去机场接她。 舒蕾一把抓起那个手机,想也不用想便按下了消除键,当听见报出“留言已被清除”时,她的心中更有一种快意。 云上的子28 “总裁早上好!”第二天早上,雨乔与星子在电梯里不期而遇。 星子点了点头,便满面含笑地盯著雨乔,直看得雨乔心里发毛。 难道是我没洗脸,还是妆化花了? “昨晚上,我是说,你真的很美!”走出电梯,星子狡黠一笑,转身进了victory。 雨乔的脸竟红得像瓜瓤,但心里也涌起了轻舞飞扬的感觉。 一转身,看见舒蕾站在身后。 “你好像心情不坏,昨天好象也玩得很开心,但你最好不要喝太多酒,这样会拖累到别人,你昨天喝醉到都不能走路。”说完,冷冷地走开了。 雨乔很奇怪舒蕾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凶,我昨晚真的很失态吗?惨了,不记得了,只知道后来有一种好温暖好可靠像飞翔的感觉。 她叹了口气,耸了耸肩,下回真的不能喝那么多了 马上要到英国参加“世纪音乐盛典”了,雨侨是第一次以尊贵的“月光女神”身份参加这种具有国际水准的大型活动,自然有些紧张。 现在,她正对著平光镜,对“公主”造型进行又一次的试穿和修改。叶月在她的身旁,像雕凿一种绝伦的艺术品。 可今天,就连叶月也有点神秘,好象有些话想要告诉雨乔:“雨乔,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哟!” 雨乔看着叶月,怎么大家都怪怪的:“老师,你说啊!”叶月欲言又止,她为雨乔系上了一边裙花,然后退后 几步打量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终于说道:“雨乔,你有没有发现镜头里的你会和平时不一样。” “真的耶,好象都不是我!”雨乔很有体会地点著头。 “其实镜头是会骗人的哟,脸小的人会很上镜,还有在镜头里面也许你穿这套衣服很好看,可是回到家里,你再把衣服拿出来穿,有时会发现差好多。 “老师,你的意思是?”雨乔听出了什么。 “我干脆直说好了,你是在和总裁交往吗?总裁就好象这件衣服,在镜头里看他也许和你很称,可人不能永远生活在镜头里啊,你了解我说的吗?”叶月觉得自己越弄越复杂。 雨乔低著头,小声地说:“我懂得的,你是说我配不上总裁对吗?” 叶月见雨乔难过的样子,安慰道:“也不是这样啊,你也很不错啊,你是”月光女神”啊,我只是觉得总裁终究会和舒蕾在一起。唉,算了,不说了,这里加个蕾丝你看好吗?” 雨乔一下子明白了舒蕾为什么会对自己说那番话和众人看自己时怪怪的目光。也许, 在大家心目中,只有像那样的名门闺秀才配和星子站在一起。 而自己,就算打扮得再好,也不过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娃而已。 星子轻轻合上了系主任办公室的门,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在他挎上自己的背包刚想离开时,就听到身后有舒蕾的声音。 “怎么样,星星,‘刘土豆儿’没把你怎么了吧?” 抱著课本在外等候多时的舒蕾其实也坎坷不安。今天一大早就听见校广播里叫柳星子到系主任办公室报到,而他们企管系的刘山峰又是出了名的“恶人”校园里谁都在传说这回人气之王柳星子也是在劫难逃了。 也是,就算他是堂堂victory的总裁,但首先,也还是一个辅仁大学的学生。 星子哭丧著脸,转身低著头对 碎碎念道:“这回真是惨到家了,刘主任说我这回末考都当掉了,要我要么自动退学,要么留级一年,糗大了!” “啊──”舒蕾的嘴张成了“o”型,聪明如星子,怎么也会有考试当掉的下场? 星子偷偷瞟了一眼正为自己难过的舒蕾,一脸的坏笑又重现在他的脸上。 被骗到了吧?有赚到哟! 舒蕾恶狠狠地瞪了星子一眼,快步从星子身旁走过,大有再也不管星子死活之势。 星子也快步追了上去,拦住舒蕾:“好了啦,算我不对,不该拿你的关心开玩笑。其实主任说我末考全优,而由于victory现在又有声有色,学校决定可以免去下一段的校外实业!” 舒蕾的气还未消:“你一定要搞毛我就对了,都不知道你是人是鬼?” 星子顽皮一笑:“我当然是鬼啦,我是长不大的小鬼,现在则是个有点肚肚饿的小鬼,不知道舒小姐能不能赏个脸,和这个肚子饿的小鬼去祭祭五脏庙呢?” 看着这副童真未泯的样子,舒蕾的愤怒总算烟消云散。 “真是被你打败了!” “总裁,跟您报告一下,美丰,安程,里远公24家公司在你没来公司的3天里一共致电六百七十三个,都对‘月光海’一期工程表示浓厚兴趣。”一男职员说。 “还有,总裁,这一期victory旗下所有发片歌手都有卖到缺货,我们是不是要通知制作部门扩大生产?”另一女职员说。 星子还没有走进victory,就被一大群工作人员围了起来,好象事务已经是不能再忙了! 可是奇怪,一向认真工作的星子今天却没有回答任何发问,他的双眼被什么东西吸引著。 和他一起上来的舒蕾顺著星子的眼神望去── 是一张海报,一张雨乔的海报。 还是那套梦幻的公主裙,还是那种纯真质朴的感觉,一切就像这个暮春初夏的感觉,眼前一亮的感觉。 “好美”星子由衷的一句赞叹,却像无心间刺向舒蕾心中的一把刀。 云上的子27 不说这些啦,我们聊些开心的吧!我这里有刚刚从里面“捎出来”的香槟,要不要试试看?” 星子魔术般地从身后取出酒和酒杯,既而又一脸番然醒悟状:“算了啦,也许你这个做什么都少根筋的小女生根本就不知道酒是什么哟!” 雨乔屏住了呼吸,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星子怎么能这么说她?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她好著强地说:“谁说我不会的,我跟你说,我可是酒喝大的哟!” 星子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地打量著雨乔:“真的吗?你是说真的吗?那好,我们喝。” “喝就喝!” 玻璃细微而清脆的碰撞声 “你根本都不会喝,你要一口一口慢慢喝这样才不容易醉。”星子看着雨乔一口闷的架式,著实为她捏了一把汗。 “不要管我,我要喝,我要喝到你破产为止,我可是喝酒喝大的哟!”雨乔是真的有点醉了“我不仅要喝酒,我还要听你讲童话,讲关于星星的童话。” 星子笑了,他第一次看到雨乔会这般的颠覆形象,这个女孩玩疯了时也很有意思。没有人会去责怪,因为今夜本身就是用于狂欢的。 他抬著头。继续望着夜穹:“关于天平座的传说实际上还有一个,神话里天主有一个爱的花园,在这个花园里,有琴神欧里菲司为自己永居冥界不能重返人间的爱人种下的十几株无花果树,每一棵都代表了一份爱意。而就是因为这十二分的爱意,天主决定将它们变成天平座的星辰照亮人间的恋人。” 雨乔听著星子的话,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天平座的星辰是星子送给自己的礼物 吗? 酒精的作用使她有一些眩晕,她的头已靠在了星子的肩上,原来这个肩膀是那么的坚定而舒服。 一时间,时光似乎静止不动,周围的一切:灯光,鲜花,人群在雨乔面前渐渐成为模糊一片,一会儿又凝成了一条闪光的彩线。 生活中的雨乔不是公主,而星子也不是哈里波特,今夜也许是一则童话,一场梦,是一颗到了异日清早太阳出来就会消失的星星。 但此刻,这些已不再重要。 数不清的玫瑰花,车尾菊型焰火蹿上天空,雷鸣般地轰隆著,舞会达到了最高潮。 开心就好 。 雨乔基本上已经醉得分不清了方向。 “她家在哪?我送她回去吧!”星子问著身边的人。 “好象在西门町那边,可是那边好象在修路,不能通车。”柏霖回答道。 星子想了一下:“坤达,我骑你的‘野狼’,你开我的平治。” “上车吧!” “不,不用了我用走的就好了。”雨乔有些不好意思,还没有彻底烂醉。 “来啦,你不是要回家吗?你醉成这样我怎么放心呢?我载你回去好了。” “可是” “没有可是啦,记得系好安全带!” “安全带?”本来就迷糊的雨乔以为自己耳朵也出现了幻听。 星子一把将雨乔的手拉向自己:“这不就是吗?” 说完,开足马力,飞驰而去,在众人的目光下,当然也包括舒蕾幽怨的目光。 一路上,冷风吹拂著雨乔的头发,酒醒了不少,她发现自己正贴在星子的背上,虽然不免羞涩,但这个宽宽的背,真的很有安全感,感觉真的很好。 她默默地闭上了眼,把头靠在了星子的肩上,静静地享受这种类似飞翔的温柔和甜蜜。 云上的子26 悠扬的乐曲,在夜空中飘荡,空气中弥漫著浓郁的花香。 此刻,星子和雨乔正坐在户外空旷的草坪上。 这是哈里波特和公主的空间。 雨乔有一些不解:“总裁,为什么你不去跳舞呢?你不用去陪舒蕾吗?” 星子抬头看着漆黑的天幕发呆,他好象在自语:“舞会是属于舒蕾的,却不属于我,属于我的东西在天上。 听完星子的话,雨乔也抬起头看着天空。都市的天空黑黑一片,根本就像什么也没有。总裁到底有什么东西在那上面呢? 星子扭头看着雨乔,这个恬静的女孩总有一种特质,能安抚旁人的灵魂。于是他指著南方的夜穹对她说:“天平座是南方天空散发神秘浓绿光芒的一个美丽星座。美神阿芙狄特静静地守护著它,她将爱与美散播于每个天平座的人的身上,那是属于我的星座。” 雨乔专注地听著,就像聆听著美丽的童话;专注地看着,仿佛真的看到了那个闪亮动人的星座。 星子继续说著:“我妈妈说,我出生在一个空气清爽的秋分季节,那晚的月亮散发清辉,而南方天空的这个星座却发生著一千年一次的流星雨。所以,我的名字就叫星子。” 星子 星子 原来真的是星星的孩子。 星子低下了头,弥漫著一种莫名的忧郁:“我们在地球上看星星的时候,好象每颗星星都挤在一起,可是事实上每颗星星之间的距离却还很远。”他静静地说著,第一次将心中的脆弱等等告诉雨乔:“人与人其实也一样,有很多东西不能用眼睛去看。局外人会以为我是一个家境富裕的大少爷,不愁衣食,生活像一些爱情小说,只有风花雪月,有一些不顺也是美丽而可爱的,可又有谁知道那些背后的故事呢?” 雨乔默默地凝视著他,凝视著这个自己称作总裁的男子,突然觉得他很孤独很孤独。无论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见到星子,雨乔总能感觉得到他的心情很high,这个健康的大男孩似乎总是那么开心。可今夜,他怎么了? 她主动地用自己的左手牵住了星子的右手:“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有什么不开心可以和我说啊!”望着雨乔善解人意的双眸,星子的心里因为雨乔的陪伴而泛著甜蜜,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女孩,而且就是喜欢这个善良女孩能够让人暂时忘却一切烦恼。 春季的夜晚总能酝酿一个又一个迷人的梦。爱情,也总能在毫不知情时走近,谁说不是呢? 一种情感,就这样无声息地在星子和雨乔之间蔓延开来,就像虚空里长出的花朵,又像泄露了天机的星辰。 云上的子25 这样的一个夜晚如约而至,就如如月而至的全城名流和亮丽光鲜的victory主角们。 舞会地点选在郊外的一栋大型别墅里举行。 在这样的一个舞会上,就像光临了童话的世界,梦幻发亮的银色橡树包围著这里,使这座典雅而不失美观的希腊风格建筑变成了火树银花下面的童话式的宫殿,仿佛美丽盛装的公主一会儿便会在窗台阳台上出现。 也许这会儿你正和机器猫交谈,德考拉就会和你!肩而过;秦始皇和埃及豔后在舞池中表演“狐步”希特勒则和邱吉尔大聊股市行情 这本来就是个不著规矩的场合,不是吗? 星子扮演著哈里波特手挽著化身为雅典娜的舒蕾出现在舞池的一角。很快就有人向雅典娜发出了邀请,雅典娜欣然赴约,迈著轻盈的步履走入舞池,只留下了哈里波特一人悠然自得地穿行与光怪陆离的人群之中。 星子第一次感受到了面具的好处,其实他并不喜欢置身于如此盛大的应酬,况且,舞会之前他还接到了一个意外的通知这使得他心情郁闷。 不过,看着全场的来宾乐在其中,他自己的烦恼也就暂且搁置到了一边。 而现在,他看到了难于置信的一幕,一位降落凡尘的,世界上最美丽的──公主,出现在舞会的门口。 她有一张颜色极绚烂的羽毛面具。金色的亮粉洒落在橙色的羽毛上,尾梢却是幽幽的墨紫。一身缥缈却华丽的白色纱裙,恰到好处的泡泡袖和蕾丝裙边,还有一双闪闪发光的水晶鞋。最吸引人的是,她的背部有著一对白色羽毛制成的翅膀。 她被浩瀚星群包围著,却是最亮丽的星。 她会是谁呢? 公主走到了哈里波特的面前,虽然好象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但面具后的双眼羞涩也专注。 一个声音却在旁边响起:“总裁,怎么样,雨乔赴英的新造型还不错吧?这可是我叶月的本领哟!” 是装扮成巴拉克女巫的叶月。 星子用手取下了公主的面具,果然是纯美的雨乔:“老师的功夫简直是出神入化,雨乔你这个女人究竟还会让我吃惊几次呢?” 一支舞曲又一支舞曲,仿佛穿上了施了魔法的红舞鞋,舒蕾好不容易打发掉了最后一个邀舞者,当她回到座位上时,却找不到了星子。 “臭星星,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一旁坐著的看上去挺兴奋的“大力水手”willon也累得气喘吁吁:“你说总裁啊?他好象和雨乔在一起,我说舒蕾小姐啊,男人的价值可在于追求者的数量哟!不像我,简直累死了。那不是芭芭拉吗?‘奥力勃’,我来了──!” 看着见到美女如见到宝似的willon,舒蕾的心又泛起了一点酸涩。 有些事情是累加的,开始时感觉怪怪的,但这段时间以来,星子确实是在不断地在向雨乔靠近,而于自己,则是无法挽留的离开。 云上的子24 “你去艺员部那里看看通告安排,我找你时再给你电话。” 到了victory,星子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向会议室走去。 舒蕾看着星子的背影,心想,刚才还满身童趣的他,怎么这么快就像变了另一个人?孩子气的柳星子和干练老到的柳星子,究竟那个才是我认识的他? “总裁,您的茶。”雨乔把茶递到了星子面前。 星子接过来品了一口,面露不满状:“这怎么喝啊,都快200度了,你每次倒的水都这么烫,想烫死我吗? 雨乔见星子竟然很生气,顿时既委屈又手忙脚乱:“会会吗?我,我再去给你倒一杯。” 星子笑着说:“开玩笑的啦,你好歹也是个‘月光女神’,没有人告诉你应该去上通告和训练吗?怎么会很闲呢?” 雨乔忙说:“没,没有,我现在就去。” 星子看着雨乔的样子,支肘用手微掩住口,这个女生让他忍不住地想笑。月光女神私底下还是这般没有方向感,说出去都会笑到翻。 雨乔走后,叶月悄悄地赞道:“其实雨乔这段时间都很认真的在打点著自己的一切,很努力,很努力地在讨生活。别人花三分力气就可以混过去的,她一定要花九分。像她这样的女孩子不多了。” 财务总监willon则凑到了星子耳边:“总裁,以我经验判断,我们的月光女神怕是爱上你了。” “去,别拿我开玩笑。”星子嗔怪了一句,可嘴角上还是挂著一丝微笑:“我们还是商量正事吧。peter,‘月光海’的进程如何? peter取出一份文件,放在星子面前:“这是tony事务所交付的设计方案。请总裁过目。 星子翻阅著资料,一个关于“月光海”的模型初步在他的脑海中构建起来。占地40公顷的亚洲娱乐帝国,背靠恋人山,面向大海,将由四个贝壳的馆所和一个规模宏大的主体剧场组成。周边会设相应造型的宾馆,餐饮和娱乐设施,仿若群星规则点缀其间。更重要的是,整个工程将引海水入流,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月光海” “这么庞大的工程,victory的运营不会有问题吧?”星子有一点不确定。 willion在一旁说:“如果以现在的资金,我们绝对吃不下这么大的case,但有了日方的13亿,那绝对是绰绰有余。我计算过,如果完成这个项目,我们每年至少可以赚到2亿美金的花红。当然,还不包括victory由此而来的市场号召力和影响力!” “你啊你。那么快就想着赚钱了?是不是也想在地中海建立一个专属于你的美女王国呢?坤达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willon的分析让我们看到了光明的未来”星子脸上呈现出了得意的笑容,发自内心的得意笑容“但我们不能高兴得太早,毕竟现在还是一纸空谈。peter,你和willon,坤达从今天开始全面负责这件事。另一方面,叶月老师请你务必找好这段时间的艺人工作。victory辛苦打下的江山来之不易,我们不能忙著”月光海“而忽视了自己的本行。还有就是,这么多的喜事我们都来不及好好庆祝一番。所以我决定,这个周末举行一次盛大的化装舞会,全员都要参加,没问题吧?” 会议室里再次爆发出欢呼的声音。 这个春季,victorry一片喜气洋洋 云上的子23 这个不太冷的冬季,很快就要过去了。 那么,随之而来的春季,又会带来些什么呢? 春季的辅大是一年中最美的。暖暖的光和煦的风,一切都在平常中进行著。 当然,也有不平常的。 “喂,舒蕾,把你的笔记借我抄一下啦!” 一身学生装的舒蕾难得这么安静地坐在校园一角看着书,却被这个惟恐天下不知的声音吓了一跳。 原来是睡眼惺忪的星子。 “你白痴啊,喊那么大声要死啊!”舒蕾恶狠狠地给了星子一个“爆栗”! “喂,不要打头好吗?会痛哟!”星子摸著脑袋忿忿地说。 两人正闹得不可开交时,就听见 “柳星子呢?柳星子。我好爱你啊。娶我吧!” “舒蕾在这里吗?舒蕾,舒蕾,嫁给我吧!” 舒蕾一把抓住星子的领子,阴沈沈地说:“知道错没?” 奔驰车里,躲过一劫的星子与舒蕾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好在外面看不到里面,否则你我就惨了。”舒蕾心中余悸。 星子一脸坏笑地看着舒蕾:“怎么,现在知道当明星的苦恼了,我无所谓啊,来者不拒哟!” 舒蕾白了星子一眼:“好一个来者不拒,你有妄想症吗?其实你根本就是一个自恋者!” “什么,自恋男,我?哎,舒蕾我跟你讲,我可是你老板哟,身为victory的首席女星怎么能这么评价自己的老板呢?”星子假装很生气“信不信我炒你鱿鱼?” 舒蕾也不示弱:“好啊,那你就炒啊,炒啊,反正与当明星相比,我更想──”她把已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星子似有觉察:“说啊,你更想什么,好啊,你有秘密隐瞒著我哟!” 只有舒蕾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这段时间舒蕾片约不断,又接了几支广告,自己的演艺事业和知名度蒸蒸日上,却也牺牲了不少精力和时间。开学后又要忙学业,真有点不堪重负的感觉。 刚才星子说“来者不拒“时,舒蕾心里其实泛起的是一种涩涩的感觉。 她真的怕星子是个来者不拒的人。 ? “说啊,发什么呆,公主发呆,好奇怪哟!”星子将脸凑到舒蕾的面前,眼睛忽闪忽闪。 “没有啊,我随便说的啦,你知道当明星是我最大的心愿。”舒蕾的搪塞不是很成功,只好转移话题“对了,你上课没有抄笔记吗?怎么看上去没睡饱的样子?” 星子抓著头,一脸窘迫:“上课时我睡著了啦,最近不知怎么搞的,好容易困,自从回到学校以后,不对,确切地说堂本回日本后,生活好象都没有了激情。” 舒蕾笑着说:“我看你是当总裁当上瘾了,柳星子,你要搞清楚你是谁才好哟!” “我当然是victory的大当家的啦!对了,今天好象有个会,惨啦,迟到了。” 奔驰车匆匆启动,驶出了停车场。 云上的子22 舒蕾的成绩是用数字说明的,在电影市场一片惨淡下,她的公主仅一周的时间就创下了1000万票房的惊人记录。放眼娱乐圈,时下最走红的女星中,雨乔,舒蕾各持半壁江山,victory更可谓已稳稳踏住了娱乐界的龙头。 星子静静地看着山下,看着恋人山抱揽的那一片土地,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那么熟悉。但今天,堂本要他对这里再认识一番。 “堂本先生怎么对地产也会有这么大的兴趣呢?”对于堂本今天的作为,聪明如星子多少也会有一些不解。 “星子总裁,我问你,victory对于你来说是什么?”站在一旁的堂本正色问道。 “我的人生!”星子斩钉截铁。 “很好,你的人生经营得很出色,但要更好,你就要学会等待!”堂本意味深长地说。 星子认真地看着这位长辈:“等待?” “很多人都会为我建立欧美方面的娱乐帝国而单独放著亚洲的市场不去开拓而不解,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堂本的双目深邃而稳沈,那是一种充满了智慧,自信和坚毅的眼神。 “那是因为你一直没有找到理想的合作夥伴。”星子沈思了一会儿,说出心中的答案。 堂本看了星子一眼,眼神中有些许赞许,既而又凝视著山下的土地,缓缓地说“星子总裁只言中其一,我不仅要寻找夥伴,我也在等待,等待一块地,它足足让我等了十几年。” 星子有些吃惊:“堂本先生说的可是恋人山下的这块地吗?” “是的,终于在昨天,我已拿到了当局许可,不久的将来,这里将会变成全世界最庞大的娱乐帝国,我一生中所追求的“月光海”它于我就似victory于你一样,是我的生命。”堂本说得很动情。 “可是,我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堂本先生不选择故土,而只对这片土地情有独衷呢?” “星子总裁,虽然你是个厉害的小孩,但还不是个全能的小孩。”堂本目光深邃“台湾之于世界,不可不谓一个特殊的地方,而也只有这片土地,才能承载我的‘月光海’。这是我遍行亚洲后选中的最理想的地点,而现在,我能遇上victory这么有质素的创业群体,更坚定了我的想法。”堂本的双瞳再次迸发出洞察一切的力量。 星子面露喜色:“堂本先生是说,你已经选定了victory作为您的合作夥伴了吗?可是,先生还没有完成第三个计划,现在做决定会否太过仓促?”星子合宜地卖了个乖。 “怎么,你还没有比够吗?victory的实力我已经没有疑问了,而此行的第三个计划正是打造全亚洲娱乐帝国‘月光海’。tony事务所将于日后拨款13亿于这个项目,而victory则是这个工程的代理人。将来‘月光海’修建完成后,victory可以任意使用并负责处理日常事务,还有资格分享每年5%的利润分红,星子总裁,条件还满意吗?” 星子简直不敢相信,这完全是天上掉下的馅饼。“请问,victory要履行什么义务呢?” 一切超过建设款项的金额将由victory负责承担,同时要保证工程质量。也就是说,victory的义务基本上没有。”堂本郑重地看着星子“所以,不要让我失望!” 两人互相望着对方,又都同时感到了对方心灵的震颤。 “请堂本先生放心,victory绝对会为你献上您满意的‘月光海’。” 堂本听了星子的话,笑着,什么也没有说。他定定地看着远方,仿佛在思索著什么。 云上的子21 舒蕾的电影公主全城首映。 一身红装的舒蕾是整个首映式上最受瞩目的“公主”她的长发自然又不失风格地挽在耳后,恰好显露出她的明眸皓齿,一身红底银丝的晚礼服,配上一袭银光闪闪的披肩,充分显示了她出众的身材,一望便知道出自巴黎名家之手,她的气质与这身打扮浑然一体。她的漂亮没有人看不到,漂亮本身就是女人的通行证。 今夜,舒蕾更决定在所有媒体面前尽情地施展漂亮,她要成为victory的又一奇迹。 “victory真是卧虎藏龙,没想到还有这么迷人的艺人。” “她可是‘昌隆’百货总裁舒麟的掌上明珠,来头可不小呢!” “原来还真是一名‘公主’啊!”在场的记者七嘴八舌地议论著,舒蕾的人气十分高。 “快看快看,victory的总裁来了,还有,还有雨乔,月光女神耶!” “哦,真的吗?快去看看” 看起来整齐得一丝不苟的星子与白衣飘飘的雨乔步入了会场。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无论是报章,杂志,还是电视台的记者都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这边。 面对这种扑面而来的大卡士,已经贵为“月光女神”的雨乔,照例是招牌的傻笑,就像一个可爱的花季少女。 “雨乔小姐,能谈谈你现在的心情吗?” “雨乔小姐,请问你今后打算是在歌坛发展吗?” “雨乔小姐,听说你如今已成为全台湾少男们票选最高的梦中情人了,高兴吗?” 所有的问题都集中到了雨乔的身上,雨乔也以最大的热情和耐心尽量去配合著。 舒蕾静静地看着,即便自己已经被晾在了一边。她眼神中难以掩藏愤怒。毕竟,这是她的首映礼。如今,也真的成了她一个人的首映礼。 风景清幽的山上青烟缥缈,美丽的公主身穿梦幻飘逸的白色长裙尽情舞蹈。林木和花草似乎都受到她的感染,变得清逸迷离。镜头一转,公主又孤身来到一座古堡当中,暗褐色的主顶教堂,巴洛克式的淑女闺房,公主勇敢地走在这些无人的场景中,仿佛找寻著什么,又好象沈醉于美丽的迷失。 所有的人都被眼前如梦如幻的画面吸引著。星子凑过舒蕾的耳旁,轻轻地说:“不错哟,舒蕾公主殿下。” 舒蕾嘴色挂著冷笑:“公主再怎么厉害,也比不过女神,不是吗?” 星子的双眉皱了一下,舒蕾话中有话。 舒蕾转过头来,眼神避开星子落在了正欣赏著影片的雨乔身上,低声说道:“竟然已经进了圈子,就要遵守游戏规则,难道不是吗?” 雨乔听见了嘀咕声,便朝这边看来,正巧和舒蕾的眼神打了个正照,她不知道舒蕾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因为那眼神是如此犀利。 一种不和谐的气氛悄然滋生。 云上的子20 雨乔用手理了理额前被风吹乱的刘海。 虽然整个台北弥漫著浓浓的冬意,但内心激动的她却连丝毫的寒冷也感觉不到。 她腕上的星星手链,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那是件多么漂亮的饰品! “总裁,这个还你!” 星子和雨乔一前一后站在一辆小型galant前,而他们的前方,是整个台北的灯海。 “为什么要还给我呢?如今你已成了只有你才能成为的人,就当 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吧!” 是啊 这是个梦吗? 也许这辈子雨乔都忘不了这样的一个夜晚,忘不了堂本雄一亲自为她戴上后冠的那一瞬,忘不了世界小姐和环球小姐的交相祝福,忘不了一阵又一阵的声浪,也忘不了那一道道绚丽迷幻的光。 这,应该不是梦吧? 星子的手机响了。 “是我,媒体散了吗?好,现在要保持这种低调,在没有清楚状况前,雨乔将不接受任何访问。” 雨乔望着星子,眼神有些不解,但她是会永远支持星子的决定的。 就像赛后她遵照星子的安排拒绝了所有的闪光灯,从安全门离开会场后直接上了星子的车,并一起来到了山上。 这座山有一个很美丽的名字,恋人山。 星子的心里却很明白,虽然雨乔赢得“月光女神”当之无愧,但很多别有用心的人还是会对此心有不甘,一时间涌上来的事会太多太多。他绝对不允许再有伤害雨乔的事发生了。 星子转过身来,微笑地对雨乔说:“原来,你真的一点也不简单哟,不仅比黑带七段要高明,而且根本就是个‘妩媚’的‘月光女神’!” 雨乔从没有想到“妩媚”这样的一个词还可以用来形容自己,脸上泛起一阵红晕:“总裁,你别取笑我了,你知道吗,最后一个环节时我真的快崩溃掉!” “可是你做得很好,说得也很对,真的,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星子诚恳地看着雨乔的双眸。 雨乔也凝视著星子的双眼:“恩,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山风吹得更大了。 星子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替雨乔缠上。慌张的雨乔原本想躲避,但却还是静静地任星子缠绕了上去。 雨乔无法抗拒星子温暖的眼神。 “都怪我,这么冷的天还带你上山,你知道如果脖子温暖的话,身体才会更加温暖!” 她更无法抗拒星子的体贴。 云上的子19 “乐笛小姐,我们知道,你曾是两年前台湾小姐的获得者,听说这两年来你一直在接受特训。在平常人看来,你先天优越,后天幸运,现在你是否认为明星梦很美好呢?你需要在这里感谢什么人吗?”场下一名vj提问到。 黄莺很满意地看着那位提问的娱记一眼,看来钞票不仅能使鬼推磨,还能使磨推鬼。这名记者实际上早已与天中串通一气。按照安排,乐笛会坦言做明星真的很好,她要感谢天中的栽培等等。这么一来不仅提醒评委乐笛是两年前的台湾小姐,还能打造一个知恩图报的讨好形象。看来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可是 乐笛一脸严肃地在场下寻找著什么,直到司仪提醒,她才想起要回答记者的问题。她的语气似乎充满了不屑与愤怒:“对,我承认,做明星是很不错,很风光,但我现在有一些不明白为什么明星在镁光灯前是这么明丽动人,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女生,也包括我自己会天真的想成为明星。真的做到了,又能怎么样?我不要感谢什么人!” 乐笛越说越激动,最后竟一度沈默说不出话来,她的发言明显脱稿了。 她怎么这么回答,谁给她权利这样回答。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黄莺因为乐笛的话而怒不可支。不仅是她,全场的观众也都面面相觑,为什么自己的偶像会说出这么费解的话? 司仪觉得场上气氛有些尴尬,连忙做好做丑地来打圆场:“乐笛小姐的回答这个很有个性嘛!哈哈,下一位是雨乔小姐,请问有那位媒体朋友有兴趣与她交流呢?好多哟,好的,就你吧!” 话筒递向了前排就坐的一个戴鸭舌帽的男子。 “我是西周刊的记者jacky。吴。我听说这次参赛佳丽中有一种奇怪的传闻,说雨乔小姐你之前不过是victory的小迎宾。这次有幸入围比赛著实花了一些女生特有的功夫。请问雨乔小姐对这种传闻怎么看,请你谈谈你与贵公司艺术总监秋泽先生和总裁柳星子先生的关系好吗?” jacky。吴的问题霎时间在会场正中掷下了一枚炸弹。 众人议论纷纷,排名前两位的选手接连出现状况,这次比赛噱头也太多了。 “真没想到,这么可爱的女生,竟也会” “这有什么奇怪,我听说这些女艺人为了搏出位,什么名堂都可以搞出来!” 这些刺耳的对白无不清晰地传到了星子的耳朵里,当然也传到了台上。 星子看着台上委屈无助的雨乔,又看了看正幸灾乐祸的黄莺,最后将目光集中到了那个惟恐天下不乱的jacky。吴身上。 这个jacky。吴,娱乐圈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仗著自己是无冕之王,目空一切,哗众取宠。他笔下制造出来的娱乐新闻,往往语不惊人誓不休,搅得沙石滚滚,人神共愤。 但对这么一个单纯的女孩子下手,真是残忍。 星子刚想起身上台去雨乔澄清,就听见雨乔用一种既激动又感慨的声音在说:“我不知道这位先生从哪里听到的传闻,我只能说,我的确一开始只是victory的小小接待员。我单纯,害羞,又有些傻里傻气,对什么事情都搞不清楚状况。但我相信这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我很感谢我生命中遇到的两位朋友,如果我身上有灿烂的光芒,那这些光芒也是他们给的。我的老板柳星子,他是我见过的最棒的总裁。还有就是身在巴黎的秋泽老师,真的很感谢他。如果不是他选我参赛,如果不是他要我对自己说我很强,我一定能行,如果不是他让用心去唱歌我都不知道现在会怎样。以前,我有个很悲哀的想法,那就是我知道自己无法成为童话里的公主,但现在,我觉得自己能够成为一个只有我才能够成为的人!” 云上的子18 第二轮的歌艺竞技,如火如荼地进行著。 乐笛选的是时下风行其道的快歌曲风。 舞台上的她以牛仔裤营造率性轻快的基调,童趣化的高底球鞋,用色的大胆挥洒和服装的恣意混搭,配合她娴熟的jazz,hip-hap舞步,充分展现了她动感前卫的个性。 可以说,她的演出时尚而讨好,自然为她赢得出场为止的最高分。全场的观众都在为她而疯狂“乐笛乐笛!”的呼喊声此起彼伏,简直就要把整个会场的气氛推至顶峰。 雨乔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上了台,她竟然没有为这样的气氛所影响。她全身散发出的那种静谧气质渐渐平伏了观众们的狂热。 雨乔心里其实只想着秋泽在机场对她说的话:“你唱我制作的音乐,重复地唱,唱著唱著,不知不觉中就会变成你自己的歌,把属于我的东西传递给你,再由你,传递给所有聆听的人。不仅让他们去听,重复的是让他们去感受,感受你的心。” 对,这就是唱歌的真谛 用心去唱歌! 细腻的音符流淌出一首舒缓的歌,雨乔的长发轻舞飞扬。如同轻柔的呼吸声,美妙的音乐伴随著柔情散布在整个空气中,使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纯净而柔和 风沙飞来拭我的眼/太阳燃烧我的思念/黄沙覆盖美丽的宫殿/忧伤深埋你我的时间 雨乔浅唱低吟著,她的唱腔空灵清澈。 那歌声就像一块单色水晶,那种纯美的清澈,让人必须小心翼翼去听,仿佛一不经心,就会错过这在顷刻间就会烟清云散,什么也留不住的天籁梵音。 黄沙再狂宫殿终会出现/回忆一定会有幸福的感觉。 星子此时是微笑着的。他知道,这是秋泽临走前交给他和雨乔的幸福的感觉。这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秋泽多年来呕心沥血的压箱之作。 短短两天,雨乔竟能如此完美地再现曲中神韵,真是难为她了。 雨乔用一连串的高音结束了这首歌,随后,评委无不亮出了10分的最高分。 全场再次沸腾,这才是全场的最高潮,因为,他们见证了一个奇迹。 整场比赛已经成了雨乔与乐笛的竞争。 两人在之前的比赛中平分秋色,究竟谁能最终等上后座,还有最后一个环节──媒体提问。 云上的子17 不要忘了,这同时也是所有娱乐公司大老板们心中想要争夺的战场。 站在后台的星子看到了这一幕,天中这回可谓来势汹汹!星子的心里想着,眼神则看向一旁的雨乔。 雨乔此刻的心情也像打翻了五味瓶,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紧张?她看着后台那些正忙著补粉的佳丽们,出身优越,气质良好,各个都是超美的人,她们和普通人完全不一样。 匆匆赶来的叶月拿出一个纸杯,打开了自己带来的保温壶:“这是蜂蜜加水梨果沙,对喉咙很好,快喝快喝!” 自从秋泽走后,艺术总监的重任就落在叶月的身上。 “雨乔,叶月的这个不知道叫什么的东东真的能喝吗?不要害得你等下上台了闹肚子可不好!”说话的正是叶月的欢喜冤家坤达 话音未落,一不明飞行物以0。01秒的时间砸中了坤达的后脑勺。一看,原来是叶月的高跟鞋。 “死四眼田鸡,不要趁老娘刚走不远就乱放箭,你知道什么?我叶月的独门配方从来都是质量有保障。保证雨乔一下唱歌时所向披靡,无往不胜!”叶月从大老远跳了回来,还做了几个劈杀的动作。 看着叶月和坤达两人的耍宝,雨乔不由的笑了。 “总裁,从刚才观众的反映来看,乐笛小姐的受欢迎程度很高,这次比赛她一定没问题的!” “那是当然,不愧是台湾小姐的获得者,也不愧是我们秘密栽培了两年的王牌。” 黄莺脸上照例是那种得意满满的笑。谁也不会知道,在走入会场之前,她的心里还满是不安。victory风头实在太劲了,这不得不让她甩出最后一张王牌。她用欣赏的眼神望着正在忙著上妆的乐笛,看着这尊造物主的精品。两年前,年仅17的她一举夺得了台湾小姐选举的后冠,缔造了台湾小姐获得者年龄最小的记录。黄莺就是看中了她身上的热情活力能够轻易虏获年轻一族的心,将她招之麾下。这些年在她身上砸下的钱每一笔都掷地有声,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比赛天中不能再输,她真的有点不舍得这么快就让乐笛重现江湖。 起初她还有些担心,但现在看来,这份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乐笛的魅力还是这么的惊人! 比赛的司仪已经在介绍列席的评委和嘉宾。 快要上台了。这种感觉越来越近了,雨乔手中的纸杯因为紧张的缘故而被捏得粉碎。 星子不经意间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将自己手上的一条星星手链取了下来,跪下身去,戴在了雨乔的手腕上:“还记得秋泽老师对你说的话对吗?你已经很出色了,不必害怕,那是你的舞台。那还记得我和你说的秘诀吗?南瓜哟!好了,现在我再把我的小星星给你,安心了吗?加油!” 雨乔摸著在自己手上的星星手链,想着那天晚上在机场临别时秋泽对自己的鼓励,一时间镇静了下来。 对,那是我自己的舞台,不是吗? 数十盏追光灯打在了台上,夺目流光中,参赛的佳丽们粉墨登场。 “下面一位是,天中娱乐的。乐笛小姐。” 啊── 整个会场的神经再次产生了排山倒海的欢呼。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再次昏倒。 乐笛一身桃粉色重纺纱长裙,轻柔的雪纺纱,飘渺的巴洛克设计理念,精制的裙皱花边儿,都衬托出了女人特有的柔美感觉和典雅风情。此刻,她正在司仪的示意下向全场的观众们挥著手,那无处躲藏的眼神,轻泯唇角的梨涡浅笑,竟也会引来阵阵的躁动与尖叫。 “接下来的是,victory的雨乔小姐,” 全场安静了下来,只见雨乔一身飘逸的水兰色长裙,披肩长发松松地绑成了两条辫子挂在胸前,清新而且脱俗。秀发上波浪式的水晶发夹也在追光灯的映照下熠熠升辉。 她自信地微笑着:“大家好,我是雨乔,请多多指教。” 别人刚才最多只是觉得雨乔可爱,但当她展露出无暇的微笑时,也许世上没有比她更美的女生了。 站在‘后台的叶月不由地看傻了眼:“这么有feeling的模样才是雨乔的真面目吗?就像我当年一样。” “要不怎么说真人不露相”坤达说著,眼睛瞟了叶月一下“露相非真人呢?” 坐在主席位置上的堂本微笑看着台上的雨乔,这就是那天晚上那个毫不起眼的女孩吗?虽然现在还不算完美,但比从前实在好太多了! 第一轮自我介绍结束后,司仪公布了现场人气指数排名。 第一名果不其然是乐笛。 而雨乔紧随其后。 贵宾席中,黄莺与星子碰巧挨著肩坐著。 “黄莺总裁果然棋高一著啊!”星子的话意味深长。 “星子总裁过奖了,要不是你的victory咄咄逼人,我又怎么不计成本摆下这么大的阵仗呢?”黄莺兵来将挡。 “只是这么快就把手下的王牌公之于众,天中的市场份额相对的会有损失吧?”星子笑着,精明的笑。 黄莺瞪了星子一眼,这个小鬼简直成了精。但她很快恢复了自若,在与victory撕破脸皮的明争暗斗中,不能自乱阵脚。 “星子总裁的担心也许是多余了,如果天中赢了这场比赛,那么对于局势的发展,我很乐观。” “哪要是输了呢?” 黄莺一脸不以为然:“好象现在占上风的是乐笛吧?星子总裁!” 星子不再说话了。 好戏才开始,不是吗? 云上的子16 舒蕾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平治内,俏丽的面容难以掩饰长途飞行的疲惫。 就在victory全员忙著应付堂本雄一的这段时间里,舒蕾其实并没有闲著,她正式迈出了进军娱乐圈的第一步。 而这一步一跨就跨到了马尔代夫。 40多天来,她都在接拍一部跨国大制作。对于这次工作,她投入了十二分的精力,最高记录两天两夜都没有合过眼。演艺方面的经验自然积累了不少,但她现在想的,却是很长时间没有见面的星子。 “星星这头沙猪不定又在什么地方泡马子了,这个色鬼!” 舒蕾嘴里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却并非如此认为。她对星子,不,也许应该说是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台北的冬夜还是这般熟悉,灯火绚烂得叫人想就此迷醉。 星星,我回来,你还好吗? 舒蕾的双眼从飞驰的车窗中向外边的景色望去,带著浓浓的爱意。 可是,就在那一幕幕向后飞驰的景色中 她看到了 星子和雨乔正肩并肩坐在路边吃著冰淇淋。 星子脸上的飞扬神情,还有雨乔的羞赧浅笑。 都让风尘仆仆的舒蕾 看了心酸。 夜神再次拖曳著自己的黑色裙摆光临大地。 或许,今晚要显得格外的不同。 一轮明月高悬于空,将清辉慷慨地洒向这片大地,仿佛要为即将诞生的“月光女神”献上自己的厚礼。 月光女神,曾点缀过秋泽与红袖的爱情童话。 月光女神,是否又会产生新的动人故事? 也许,这些都还是未知的。 可知的是 “月光女神”的征选主会场,已经被众人的激情交织成了辉煌! 无可否认。这是一场华丽的盛宴。 会场内,整个舞台绚丽夺目,舞台的四角则搭建了浮桥伸向场边。就这样,整个会场被分成了四个方块,每个方块里都坐满了专程从四面八方赶来为佳丽们摇旗呐喊的拥趸扪。 这次比赛因为在网路上也引起了极大的关注。tony事务所为了扩大影响,联合在欧美方面的媒体力量,即将对全球进行同步现场直播,也就是说,今夜产生的“月光女神”将真真正正地成为万众瞩目的女神。 虽然最有可能谋杀媒体菲林的红袖缺席,但两位不远万里赶来的世界小姐和环球小姐还是引起了全场惊豔。堂本雄一照例坐在主席的位置,他的神情平静,完全是一种不为私情所影扰的境界。 这时,全场响起一阵欢呼声:“乐笛来了!”“真的喔,乐笛,乐笛,我爱你!” fans们的欢呼声吸引了堂本和两位评委的目光。只见在天中娱乐总裁的亲自护送下,一位绝色佳丽快速地向后台走去。她的出现就像在场内掀起了一阵旋风,竟然好象还有人兴奋到昏倒。风头简直盖过了世界小姐和环球小姐。 云上的子15 从机场回来的路上,星子一脸抱歉地对雨乔说:“真是不好意思,说带你出来吃东西,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一定饿坏了。” 雨乔一点也不在意,笑着说:“我没关系啊,最重要的是帮老师找到了自己的感情!而且我一直都有吃饼干。” 这时,星子突然想起了什么,车速减慢了下来,他对雨乔说:“我带你去吃些特别的东西。” 原来是一家卖冰淇淋的小店。 “你不是带我去吃特别的东西吗?就是这啊?”雨乔看着冰淇淋店,想想现在不到10度的气温,不禁打了个寒颤。 “冬天吃冰淇淋一定没有试过对不对?很特别哟,走了啦!”星子拉著雨乔的手,走了进去。 果然有好多品种的冰淇淋。 “快选啊,你先选!”星子看着那些五颜六色的冰淇淋,咽了咽口水。 雨乔有点不知所措,这么多叫人怎么选呢? “我还是要香草的好了!” “最有品位和最会吃的都选香草的。”星子认真地说。 雨乔有点好奇:“那你选什么的?” 星子顽皮一笑“我当然更会吃啦!老板,什么口味的我都要 喔!” “过来坐啊,直接坐在地上吃才会有感觉啊!”星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点也不怜惜身上的名裤名衣。 雨乔有点不相信地看着星子,哪里有一点总裁的样子嘛! 当然,她也坐在了地上。 就这样,两人在大冬天里,坐在地上,一同吃著冰淇淋。 “你的那个好象还不错的样子,你也好象对冰淇淋很有研究。”雨乔挑唇一笑,看着星子手中五颜六色的“巨无霸”说。 星子歪著脑袋:“要吃吗,不行哟,没那么简单啦!我们来玩剪刀石头布好不好?你赢了我就让你吃,你输的话,嘿嘿,就换我吃你的。” “好”雨乔也觉得很好玩,而且自己也不一定输:“开始。” “剪刀”“石头!” “哈哈,我赢了”星子喜出望外:“原来你也是剪刀石头布界菜鸟级人物,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行,再来,再来”看着星子把自己的香草冰淇淋咬了一大口,雨乔有些不服气。 “再来就再来” 雨乔现在很郁闷,她画面诙谐地坐在一旁,手中的冰淇淋最后一口也被星子吃完了。 “哈哈,你好象真的不会玩这种游戏耶,我从来没见过玩了100次还是输的人。”星子乐不可支。 什么嘛,人家晚饭都没吃,还说风凉话。 “好了好了,这个给你吃。”星子举著自己的“巨无霸”对雨乔说。 雨乔感激地看着星子,看着那双机灵的双眸,不知不觉中 醉了。 云上的子14 “飞往巴黎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国际航空公司c─176次航班已经抵达,请您办理相关登机手续,到11号登机口准备登机,谢谢!” 红袖的脸色很差,不仅因为身体原因,更是因为心里的伤。这次返台真的让她很痛,如今要离开了,也许是永远的离开,她不由地回过头,眷恋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这个曾经有梦和爱的地方。 可是,她却看到了一双在梦里魂牵梦系的双眼,那是 秋泽的双眼。 四目相接,彼此凝望,好象他们已经这样凝望了几千年。 秋泽直直向红袖走去,主动地握住了红袖的手。十指交缠。 他说:“我真的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我真的很想再见到你,可是你的脸色不好,我不要看到你这么憔悴的脸,我要看到你灿烂的笑容。” 红袖含著泪,但却徒劳无功。秋泽的心抽痛著,他将她拥入怀中,重新将红袖拥入怀中,他觉得好满足。 红袖的泪浸湿了秋泽的衣襟,她哭得很伤心:“泽,我怕,我们的时间不够了。” 秋泽捧起了红袖的脸拨开了遮在上面的发丝,在她的额头上烙下了深情的吻,然后用闪烁著光泽的眼神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女人“袖,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我们一生一世都不会分开,还记得我们的梦吗?我们在巴黎的月光森林,我要你做我的月光女神,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你的未来请让我加入,永不离开,好吗?” 在秋泽的怀中,红袖的双眼充满了向往:“我们的梦其实没有什么特别,那只有一个小房子,里面一定要有花,有我们认识了很久的床,有看得见森林的窗,森林是我们的生命,因为那里有月光。我们还要有一个我们喜欢的孩子,一个很漂亮的孩子,他很爱光明,他和我们一起听音乐,然后去我们想去的地方。我们的孩子很爱他的家,很爱他的爸妈,因为,月光的森林和秋天的光泽,从没有在我们的生命中离开” 秋泽的吻终于吻住了他最想好好品尝的唇,一如记忆中的甜美 那是幸福的瞬间 看着秋泽和红袖一同走进了登机口,星子和雨乔有些感怀。 秋泽和红袖永远是神话,是传奇,是璀璨星空中两颗最夺目且不坠落的星。 云上的子13 “我希望我们能心平气和地好好谈谈。有时候,愤怒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堂本望着秋泽,停顿了一下“我知道你和红袖之间有些误会,我也知道红袖找过你,可是你却没有给她机会解释。所以今天,有些话我不能不对你说,否则你们两人都将失去更多。” 秋泽看着堂本,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许只是默默地听著。 “红袖当年离开你,对你也许是莫大的打击,但你有没有考虑过红袖的苦衷?她不是不爱你,而是跟不上你的步伐。据我所知,当初你事业如日中天,公司方面跟本不希望你传出绯闻,你有没有想过她的压力有多大!”堂本加重了语气。 “所以她就可以选择和那个日本作家结婚而离开我,你不觉得这样的理由很可笑吗?”秋泽冷笑着。 “选择谁是她的自由,更何况事实也并非你想的那样。后来到了日本的她,生活并不好过,你难道没有责任检讨一下,这几年你又对她的消息了解了多少?” “对于背叛我的人,我没有义务顾及她的死活。” 堂本显得很激动,皱著眉看着秋泽:“这就是你爱她的方式,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情?爱一个人是要她快乐,以她的快乐为快乐,以她的伤心为伤心。在她需要你时,给她你的肩膀,当她找到自己的幸福时,祝她幸福。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不会在乎她是否曾在你的心上留下过伤痕,而在于你还会用这样的心去爱她。当她累了倦了的时候,你还会用这样的心去温暖她。” 秋泽有一点震撼,堂本的话似乎没错,这么多年来,自己只生活在对红袖的深深怨恨之中,怨恨封住了他的双眼,原来爱从来就不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占有,而是一种相识今生的默契和一种不计付出的情谊。 “你连你们的梦都忘记了,我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资格说爱她。你知道为什么要举办‘月光女神’大赛吗?难道你真的想不到什么?” 月光女神?月光女神! 秋泽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双眼渐渐湿润了。 “这是红袖的日记本,记载了她离开你后的点点滴滴,我看由你来保管比较好,因为她现在很需要你,她” “基本上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和把她的日记本给我,我要跟你说一句话,现在最应该关心红袖的难道不是你吗?” 秋泽迎著堂本的目光,打断了堂本的话。 “我也很希望自己能代替你的位置,我能关心她,呵护她,可是很遗憾,我没有你那么幸运,她一直爱的都是你。”堂本很难过地说著“她不是我的妻子,只是我的义女,而且我这个可怜的女儿现在身患绝症,今晚就要动身飞回巴黎,她说在那儿有她的梦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天,怎么会这样,这不是真的,红袖身患绝症秋泽的手不住颤抖著,他的世界崩溃了。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突然转过身,大步向外面跑去。 他对自己投降了,他不能失去红袖,他再也不能错过了! 星子和雨乔的车刚刚开到福临门,就遇上了夺门而出的秋泽。秋泽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用一种近乎于哭腔的声调对星子说:“快,飞机场!” 星子从未见过秋泽如此乱了分寸,但直觉告诉他,那一定是一件对秋泽至关重要的事。他二话没说,调转车头,向飞机场飞驰而去。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著,星子的车风驰电掣地在高速路上狂飙,车里的秋泽翻阅著红袖的日记,有如在炼狱中走了一遭。 原来,当年秋泽的fans们对这位天皇巨星如痴如醉,却不能接受他与红袖的一段感情。天中娱乐也根本不允许这两张王牌因为绯闻而影响各自的市场号召力,对他们的恋情从来都是不支持的态度。虽然秋泽不管这些,还是一如既往地爱著红袖,红袖却不能忍受每天看到娱乐小报那些无中生有的消息和痴迷fans对自己的恶意诽谤,生活得很压抑和窒息。这时,她遇到了一个来台的日籍作家,欣赏于他的谈吐,觉得有一种自由的放纵。于是,她决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成就秋泽的事业,闪电般与日本作家订了婚 可是到了日本后,她才发现这位日本作家不过虚有其表,而且终日酗酒,不久后竟因为醉后架车而命丧黄泉一夜间,红袖失去了一切,当她在人生路口徘徊不前时,她遇到了堂本雄一。后来又远赴巴黎,经营起她的第二舞台。这些年,她虽然颇有建树,但除了一些必要的场合,基本上不接受媒体的宣传和曝光。她为自己取了“堂本由纪江”的名字,还有低调处理自己的生活,都是为了不再影响秋泽,让他在事业上永保辉煌。可是她没想到秋泽会变得冷若冰霜,而且愤世嫉俗得厉害 袖,对不起,我不知道原来这些年来你也这么不开心,我以为受伤的只有我一个人。我真的很自私,我真的好让你失望。袖,你一定要等著我,我们还有一个梦;袖,你千万要等著我,我手中的爱情线,生命线,事业线都是因为你而拼成的,你不能离开。 云上的子12 红袖一身素装站在秋泽的家门,门虚掩著,从里面传来了那首蝴蝶飞不过这片海洋。 因为门没锁,所以她走了进去,房里似乎空无一人。于是红袖开始打量起这个简单的单身公寓。 深色的地毯,几件简单的家具,一台功能齐全的唱机,一架纤尘不染的钢琴。还有就是一柜子的唱片和cd,只有落地窗前摆放著的几个空酒瓶,显得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你来做什么?堂本由纪江小姐?”刚洗完澡的秋泽从浴室里走出来,湿湿的长发贴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看上去有一点憔悴。 红袖转身看着夕日的恋人,一脸的眷恋和委屈:“泽,你一定要这么叫我才觉得舒服是吗?” 秋泽并不为之动容,他用毛巾擦拭著头发,冷冷地坐在沙发上:“我有说错吗?你难道不是堂本由纪江?哦,对,你叫红袖,抱歉,我的脑子可能进水了。”秋泽露出没心没肝的冷笑“可是,我现在实在搞不懂你有什么来这里的理由,你有吗?真的有吗? 红袖知道自己与秋泽的心结不是说解就解的:“泽,你为什么不问问我这几年想对你说的话,这么久没见了,知道吗,我真的很想见到你。” “可是我不想!”秋泽阴黯的眼中闪著无情。 红袖的心一阵刺痛,她悲伤地说:“我知道,你还在为我离开你而生气,可是,我我可以和你解释,你愿意听吗?” “时间长了,分手的理由对我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秋泽刻意不去看红袖眼底的哀伤“重要的是我们已经分手了,反正也是你离开了我。”秋泽淡淡地说著,冷漠如影随形。 红袖身子一阵颤抖:“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改变了呢?为什么你不再热情,不再充满希望?” “你觉得又会是为了什么?”他提高了说话的声调,并用怨恨的眼神质问著她,为何她能够这样残忍对待自己。“我真的觉得你很奇怪,你是不是习惯在别人身上割开伤口后又不住地往上洒盐呢?”他想起这些年来铅华背后落弃的痛,也忍不住颤抖著。 红袖被问得一时语塞,她无言以对,因为她确实愧他太多了:“泽,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只能说,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 “你认为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这么多年我的伤痛了吗?”秋泽撇过去,不想再看到红袖的脸。 红袖忍住眼泪,上前了一步,用几乎是在恳求的语气:“泽,不管怎么样,答应我,你要好好的生活,你要为你的梦想而活,不要再把自己深藏在深冰下了,好吗?” 秋泽心中一阵触动。红袖的话让他知道她也一样还爱著自己,他深深地看了红袖一眼,那双眼眸中楚楚动人的闪光令他心软,可是,他又不愿妥协,毕竟,心中的伤口还在流血。 秋泽硬逼自己说出了伤人的字眼:“你所说的一切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不知道对你来说重不重要,反正我也不想像你一样,为了名利只会从一个男人身上跳到另一个男人的身上。 真的是很伤人的字眼。 红袖的自尊在一点点被摧毁,她眼中的泪早已落了下来,自己爱的人,却是这样恨自己,人世间的悲伤大概也莫过如此。 红袖尽力气咽下了喉咙中硬硬的那块东西,掉头想走,才打开门却又停了下来:“我心目中的秋泽,是个音乐天才,作曲,作词,还会唱歌,他不是为了出唱片而去唱歌,他只唱给他心爱的人听,他还有一个梦,那是和他爱的人一起做的梦。现在,他好象把这一切都弄丢了。” 秋泽背靠著门坐在地上,眼角流淌著一些叫眼泪的东西,许久,他对著眼前的大片黑暗和虚无空气,说了句:“对不起” 后天就是月光女神大赛召开的日子了,雨乔仍在加紧练习著。 她在克服一切,用心做到秋泽所要求的水准,一点也没有觉察到星子就站在身边。 不用闪躲/为我喜欢的生活而活/不用粉墨/就站在光明的角落/我就是我 鼓掌声这才把雨乔从音乐世界里拉回了现实,她害羞地看着星子:“总裁,你好!” “你歌唱得很棒,舞跳得也不赖,我真是佩服秋泽老师,他怎么会这么有眼光?” 星子的评价更让雨乔觉得不好意思。 “可是你好象还很害羞,这样可不好,你要知道,你将面对的可是全世界的人哟!”星子双手潇洒地插在口袋里,对雨乔挤眉弄眼“教你一个秘诀,千万不可以告诉别人,你就当台下的人都是南瓜好了。” 雨乔忍不住笑了,她笑得很灿烂。 “咕噜咕噜” 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声音。 “我好象听见什么东西在叫,你肚子里是不是藏了一只青蛙?”星子笑得几乎绝倒,还明知故问。 “哎呀,”雨乔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脸红得像熟透的西瓜。 “走,我请你吃好吃的东西。”星子对雨乔说。 雨乔却还有些犹豫:“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晚了就没位置了。”星子拉著雨乔的手跑了出去。” 福临门,古香古色的中式建筑,却是台北最富盛名的美食天下。 此时贵宾层里,堂本雄一与秋泽相峙而坐。 “秋泽先生,能在福临门这里用餐,真是一种享受,您不仅可以享受美味的中华料理,还可以品味这道地的82年产的红葡萄酒。” 堂本雄一看着杯中的红酒,在灯光的照耀下,红酒焕发出流动的光彩,如同一团烈焰。 秋泽不明白这个日本老头为什么会把自己约到这里,不动声色地看着堂本雄一大块朵颐。 “秋泽先生好象没什么胃口,福临门的料理是我的最爱。真要感谢红袖,是她把这里的人间极品介绍给了我,” 红袖,又是红袖,堂本雄一根本就是在挑衅! “你找我出来究竟有什么事?”秋泽低著头,压抑著自己的怒火。 “秋泽先生是我欣赏的人,你很有才华,但似乎对一切都太苛求了,贵国有句古话,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秋泽你应该好好领会。” 秋泽“嗖”的一声站了起来,以更冰冷的声音来掩饰心中的愤怒:“多谢堂本先生的教诲,我永生不忘,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了的话,我告辞了。” “等等,”秋泽没走几步,就被堂本叫住“你难道要永远生活在逃避之中吗?红袖常在我面前夸奖你的种种不俗,但我现在似乎觉得很失望!” 秋泽也停下了脚步,站直了身子,背对著堂本:“先生你是客人,对你我有足够的尊重,但如果你执意要在我面前提一些不相干的人或事,我也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 堂本看着秋泽握得紧紧的拳头,威严地说:“你真是个懦夫,你害怕自己再受到伤害,所以才不敢去面对现实!” 秋泽终于忍不住了,怒气冲冲地大吼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祝你和红袖百年好合吗?” 所有的食客都被秋泽吓了一跳,都在用诧异的目光望着这边。 堂本站起身来,调整了一下语气,说:“秋泽先生,我觉得我们之间有必要好好谈谈,应该不会占用你太多的时间。” 秋泽重新回到了堂本的面前。 云上的子11 第二天,两份报纸摆在了星子的桌面上。 乐坛之神再遇夕日红颜 红袖重舞能否旧梦重温 victory再出怪招 总裁‘私密’角逐‘月光女神’” 两个标题异常刺目,星子不得不佩服狗仔队对娱乐新闻的敏锐和杜撰。 “现在公司上下议论纷纷,真的要让没经验的雨乔参赛吗?”叶月不无担心地说著。 “不仅是全公司,大概全世界都在暴炒这件事。”坤达有网络为证。 “总裁,你看选手方面是不是还要斟酌一下,我个人觉得舒蕾不错。”peter神情严肃地考虑了很久,然后说。 “可惜就是嗓子不行,而且人现在在马尔代夫。”叶月遗憾地说。 星子心里也明白,victory好不容易取得了第一轮比赛的victory。如果这一环节出错,那么无疑会弄得很糟。更何况现在秋泽状态不佳,上次与堂本闹得不欢而散,还有就是雨乔,太多的不确定,大多的没把握,星子也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够冷静。 “我们应该相信秋泽老师,他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星子作出选择。 众人看着星子坚定的样子,明白了,又都纷纷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之中。 现在不该是做找不到跑道的问号。victory,永远只做让世人称奇的感叹号。 “这是关于参赛礼仪的书籍,还有乐理知识和标准台步的资料,还有这些,和这些。”秋泽把一大堆的资料堆在了雨乔面前“我希望你能在这几天全部熟悉它们。还有就是从现在开始每天上午在我这里练习乐感发音,下午去叶月那里练习形体美姿。晚上还有2小时的舞蹈和礼仪。从前你是谁对我来说不重要,也没有人会记得以前的你,所以现在比当初要辛苦百倍。这些你都了解了吗?”秋泽也不管雨乔是否接受,如同下命令一般,但也表现出了他的不安。 “我知道的。”雨乔看似了解地点了点头。 “知道,知道,你究竟知道什么?知道培养一个新人要花多长时间,可是现在我们基本上没有时间从头做起。”秋泽有一点抓狂。他一把推开了窗户,任由风吹乱自己的头发,他也许很需要冷静,真真正正的冷静。 好及时的音乐,好安静的音乐,是那首the mean of sweet。 秋泽睁开了双眼,想寻找是谁在弹奏这动人的琴声,却发现,原来音乐就围绕在自己的身边。 “你会弹钢琴?”秋泽对著雨乔说。原来钢琴旁纤指飞舞的,正是雨乔。 雨乔停止了弹奏:“怎样,老师是否觉得好些了呢?以前每次心情烦乱的时候,我都会弹这首曲子。” 秋泽又将身子转了过去,背对著雨乔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小时侯学过钢琴”雨乔从钢琴边站了起来,怯怯地说:“中五那年我过了钢琴十级,可是后来就没有弹了,弹不好,请老师多多包涵。”雨乔知道,秋泽对音乐的要求是非常严格的。 秋泽却一点也没有责怪的意思“钢琴过了十级,那看来还不坏。” 雨乔有些不解,不坏?! 那是不是就是好的意思? 两天过去了。 又逢黄昏,victory的走廊上,星子和peter行色匆匆。 “peter,关于这份企划案,我觉得”星子正要继续说,突然听见了歌声,一个熟悉的歌声,一个让他吃惊的歌声,是雨乔的歌声: 放慢速度才恍然大悟/最亮的演出是我的投入/我的一举一动你都在乎/你快乐我满足 她一个人正在练习室里,面对著平光镜练著歌和舞步。 星子停住脚步,从门缝里望去,雨乔专注的样子。 “总裁” peter在一旁发话。 等一下,别出声,星子举手示意。 “不行。这一句唱得不好。步子也跳错了,我真笨。”雨乔生气地责怪自己,她吸了口气,重振精神,清了清喉咙“好,重来。” “总裁,她唱得不错喔!” “嘘”星子把食指放在唇上“嘘” 这一刻,星子开始意识到,自己选对了人。 云上的子十 秋泽曾经想过一千一万遍自己和红袖再度重逢的场面,想象中的画面有惊喜,有激动,有欢笑,有脉脉无语,甚至还有深情相拥。 但他绝对想象不到,会是这般的耻辱,这般的恼怒。 去他的见鬼的堂本由纪江! 秋泽的银色bmw开得仿若流星 “原来是这样。”星子听完peter的述说后,仿佛明白了各中缘由。 秋泽和红袖本是一对羡煞旁人的情侣。两人都是同一所国中的学生,之后又一同考进了同一所艺校,最后还加入了同一间公司,也就是赫赫有名的天中娱乐。他们都是最具明星气质的人。很快,才华出众的秋泽成为了横扫乐坛的流行天王。而气质高雅的红袖则是t型台上叱吒风云的翘楚。可是后来,红袖离开了秋泽,秋泽似乎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竟结束了自己的演艺生涯。 “当年天中为了报复秋泽,利用自己在娱乐界的影响,全线封杀了关于秋泽的所有一切。他最落魄的时候,只能为一些二三流的小歌星写歌,而且还不能署真名。当时victory不过只是一间刚成立不久的小公司。初来乍到,也不管什么封杀不封杀的,也就是在秋泽最潦倒的时候,victory接纳了他。当年我是秋泽的推荐人,所以他的事我知道不少。”peter和星子说著。 对于victory的过去,星子自然了解,但对于自己的部下,他发现自己其实真的并不是了解得很多。 “秋泽从那时起就改变了很多,他变得冷酷无情,也变得恩怨分明。短短三年,在秋泽的加盟下,victory脱胎换骨,抢占了不少原属于天中娱乐的市场份额。正因为如此,他们现在才会处处与我们针锋相对,但往往输多胜少。这次红袖回来,我真的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peter的语气充满了担心。 “peter,给我车钥匙!”星子从peter那取到钥匙后,转身打开了车门。 “总裁,你这是要去哪?” “去找秋泽!” 难道他想冒险?! “是你?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星子从打开的门缝里看到了一身便装的秋泽。他很吃惊于秋泽的样子,怎么会这么快就恢复到了平时的神情?完全不象需要安慰的人。 “我可以进去吗?我可是第一次来秋泽老师家玩哟!”星子也不管秋泽同意与否,闪身钻进了屋。 有时候,耍一下小孩子脾气,比较好办事。 秋泽似乎也没有意思要去阻止。他指著沙发对星子说:“坐吧,你喝些什么?但我这里只有酒,似乎也不适合你喝。” 星子觉得秋泽还把自己当成孩子,不服气地说:“老师,拜托,不要小看人好不好,我可是19岁了哟,早就过了成人礼了。” 秋泽好象笑了笑,坐在了不远处的地毯上“你的深夜来访并不是真的为了喝酒吧?” 星子也在笑着:“可不可以请老师忘了我是孩子,也忘了我是victory的总裁,只是把我当作你的朋友,ok?” 秋泽不想回答,在星子面前他总有所保留,无法敞开心房对话。但是 两瓶青柠朗姆酒还是被打开了。 秋泽喝了一口,正色道:“其实你为什么来我知道。” “你可以放心,我秋泽决定了的事就会认真地去做,我选了雨乔作为代表,就一定会让她成为‘月光女神’。总裁,你可以放心了。”秋泽嘴角一抹苦笑。 星子十分不愿意用总裁的身份与秋泽沟通“可是我这次来并不是为了这件事。你介意我说你和红袖小姐的事吗?你不该这么对” “够了,不要以为坐在我的沙发上就可以对我的生活指手划脚!”一提到“红袖”二字,就像掀开了秋泽的旧伤疤。 看着秋泽谴责的目光,星子觉得有些尴尬:“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去拒绝任何人,毕竟,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事情是可以改变的。” 秋泽快速地站了起来,他再次被激怒了,愤怒的血液肆意流淌:“在公司,你是我的老板,也许我会听你的。但在其他方面,你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而且这里是我的家,请不要用小孩的无知揣测我。” 星子终于明白了,在秋泽心目中,自己永远跃不出“小孩”和“总裁”这两个角色。他知道自己没有必要等秋泽下逐客令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完全没有来的必要。 对于锁心的神,怜悯无疑是自取其辱。 秋泽一个人呆在空寂的屋里,他也不想对星子这样。在一次又一次的接触中,他发现星子并不是自己心目中的“总裁”和“小孩”他身上总有一种东西,一种能够自己发光并影响到别人的东西。秋泽实际上早就肯定了星子,可是,为什么,今晚的一切都弄得一团糟 仅仅是因为 红袖吗? 秋泽第一次感到了迷惘! 云上的子九 黄昏时分,起雾了。 城市的灯火若隐若现地照射出隐隐亮光,透过浓浓雾色,就像一个无法触及的梦境。 唱机开着,唱针滑过密纹唱片,发出嘶嘶回响。 一遍一遍播放着的,是那首蝴蝶飞不过那片海洋 回忆还没变黑白/已经置身事外/承诺不必说出来/关系已经不在/眼泪还没落下来/已经忘记感慨 冰凉的青拧朗姆酒在音乐声中顺着喉管往下蔓延,最后变成了火热热的烈,真是很不错的味道 很悲凉很孤独的味道 这种味道,陪了秋泽好久。 手机响了,秋泽拿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星子的电话。 “你好。是我,有事吗?8点半到松鹤居,好,我会去的” 坐在地上的秋泽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已经僵硬的小腿。 唱针早已滑出了它的轨迹,手中的酒也所剩无几。 又要回到红尘中去了,秋泽不由地做了个深呼吸。如果生命中只有自己喜爱的音乐,只有不停的歌唱,只是歌唱,那该有多好啊! 这样至少可以忘记了昨天的逝去,忘了明天的未知,忘了今天的自己 但也许,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还是 忘不了 松鹤居内,堂本和星子等人谈笑风生。 “堂本先生今晚叫我们来,难道是要宣布您的下一步计划吗?”星子觉得自己应该不会猜错。 “所以我说过你是个厉害的小娃娃,这正是我的意思。”堂本微微一笑。 “堂本先生只通知victory一家,恐怕别的唱片公司会不服气哟!”peter暧昧地说。 “其他公司我自然会在明天的记者招待会上通知他们。”堂本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我只会款待有实力的人或亲密无间的朋友,victory是我有实力的朋友。” 星子和peter相视而笑,心照不宣。 “那么请问堂本先生,你的第二个计划究竟是什么?”发问的竟会是秋泽。 堂本饱含深意地看着秋泽:“秋泽先生很少这么着急,莫非也有预感回会遇到故知?” 故知?! 秋泽被堂本的一句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会有什么朋友会和堂本扯上关系? “你们瞧,她来了。”这时堂本站起身来,向大厅望去。众人的目光也随之而去,他们看到大厅外停泊的一辆豪华房车中,风致款款地走下了一名女子: 灵动而富有东方神韵的脸庞,恰到好处的冬季淡妆,随风飞扬的如丝长发,一袭高贵的黑色维纳斯长裙,飘逸的裙角流露出十足的性感味道,斜肩的设计,更让它的主人凸现出万种风情。 这简直就是从画里走出的女子。 无论是谁,此刻都会有一种惊艳的感觉,只有秋泽心中,是一阵又一阵刀绞般的疼痛。 “我来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巴黎最杰出的服装设计师,堂本由纪江小姐,其实她也是台湾人,她的中文名字还是由秋泽先生说吧!”堂本依旧那种满怀深意的眼神。 秋泽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看着眼前这个如此熟悉却也是这般遥远的人,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红袖。” 红袖看着秋泽的双眼,她分明从中读出了惊讶,思念和喜悦,但为什么这一切那么快就被冷漠所取代了呢?尽管激动,她还是得体地说:“大家好,秋泽,你好!” “既然你来了,那么就公布我们的计划吧!” 好伤人的“我们”秋泽的拳头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红袖微笑地望了堂本一眼,继而说道:“堂本先生此行的第二个目的就是举办一场”月光女神“的选拔赛。” “月光女神?!” “对,我们需要选出一名最具东方女性气质的女孩。这不仅仅是我的意思,也是红袖的意思。为了使比赛更具权威性,过去曾数次获得世界超模大赛的红袖将和新当选的世界小姐和环球小姐组成评委团,比赛将于两周后进行。我需要说明的是,这次比赛不仅要选出外表不俗的女孩,更侧重佳丽们的自身能力。包括歌艺和品质。”堂本站在红袖身后补充道。 红袖一直望着低头不语的秋泽,问道:“victory的侯选佳丽将由秋泽你负责是吗?” “对,我当然要负责。”秋泽抬起了头,双目充满了被人羞辱的愤怒,松鹤居内顿时剑拔弩张,弥漫着不自然的气氛。“反正女人不过是见摆设品,无论是谁只要花些工夫都可以成为她们的救世主。我已经选好了,victory这次参赛的佳丽将由你出任。” 他抓住了她的手。 他抓住了她的手? 他抓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雨乔的手! 身为星子秘书的雨乔,也随行参加了今晚的聚会。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夜晚,会成为她人生中最具转折意义的一夜。 因为,秋泽选中了她。 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但的确发生了。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我可以走了吗?”秋泽不顾众人还流连于惊愕之中,已经转身冲了出去。 一直注视着秋泽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红袖闭上了眼。那双充满深情的黑眸掠过与秋泽同等的悲伤。 云上的子八 走出作曲室,星子决定去秋泽的办公室看看。 “秋泽老师,我可以进来吗?”星子敲响了门。 “门没有锁,”秋泽竟然没有拒绝。 “如果你是为了合作的事来的话,那么可能会让你失望了”秋泽坐在转椅上,双手合闭,并没有看星子一眼“我也许对那些所谓的古典没feeling,我只做我认为好的音乐,对于附庸风雅的东西,我有必要忽略。” 星子很认真地望着秋泽:“我听说老师您是个尊重音乐就像神一样的人,您的每一个音符都透出坚持与进取,您对音乐是一种责任,永不放弃的责任,所以老师不应该是一个会因为自己的感情而影响到公司的人。” 秋泽显然有一些恼怒,眉目间充满了怒气,他将椅子转了过去,背对著星子“谢谢你的褒奖,我当然不会因为自己的感情影响到公司,我现在觉得很难控制自己的感情。所以,我决定不再负责这次工作,可以吗?” 星子想尝试进入秋泽的内心世界,可又找不到入口“老师,未来可以发生的事情你已经拒绝了,那么我可不可以请你想象一下,如果你和六月完美的配合,会是什么样子呢?就像从前一样。” “从前?”秋泽的眉头一皱,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从前是什么意思?” 星子一抹苦笑,起身走到了门口,停顿了一下“老师,有时候,对孩子天真和本能的伤害,可能会很残忍,你说呢? 台北秋叶原音乐厅,全台湾最顶级的音乐厅,也是堂本雄一征选音乐的主会场。 各大唱片公司都带来了自己最满意的作品,也就是他们心目中的生命之音。 可是,堂本雄一似乎对这些都不甚满意。 坐在主席位置的他聆听著一首又一首的作品,也在一次又一次地摇著头。 “怎么,台湾音乐界的水平,不过如此吗?”    天中娱乐的现任总裁黄莺是音乐界又一举足轻重的人物,精明能干的她为了这次比赛,不惜重金从欧美方面聘请专人制作了一首气势恢弘的音乐。她深信这样的一番努力能够打动挑剔的堂本。而此时,天中娱乐御用的弦乐队正一丝不苟的演绎著这一作品。 果然,堂本显然也被旋律吸引住了,至少,他没有再摇头。 黄莺面露得色,她傲慢地看着不远处坐著的victory总裁星子,看着眼下这位风头正茂敢与自己自己争一日之短长的毛头小子,双眸中闪烁著逼人寒光。 天中和victory的恩怨由来已久,更何况 当然,此刻黄莺的心中竟会有一点可怜星子,因为有消息说,victory的秋泽因为“窝里斗“已经不会参加比赛。这回倒要看看。失去主心骨的victory还能玩出什么花招。 可谁知她的得意并没有持续太久,堂本的评价打碎了她的一切幻想。 “形式多于内容,华而不实。” 轮到victory了。众人的目光都在等候著,也许,他们更多的是在等待著秋泽。谁都知道。秋泽是业内首屈一指的人物,也可能只有他的音乐,才能博得堂本雄一的一笑。 可是,众人看到的,只是走上台的六月和星子。 秋泽竟然真的没有来?! 事实上,这几天,都只是六月和星子在准备著。秋泽的撤出,也并没有使victory失去方向。六月真正拿出了对音乐的感悟,与星子从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做起,终于完成了,现在这一首叫做奇迹的作品。 六月的手指拨动了琴弦,他那纤长的手指按动把位,一连串活跃的和弦水般流出。紧凑流畅柔美的前奏后,星子的低音贝司加了进来。而在星子的绚丽贝司后,六月跳动的鼓点则响彻整个秋叶原 堂本雄一忘情地倾听著。他不仅叹服于舞台上的两个少年对乐器的娴熟和默契配合,也真正被奇迹那奋发向上的旋律所感染。透过音乐所传达的那层表层悦感,他看到了沈蕴其中的不放弃不绝望的亮点。 “只有这样的音乐,才配称得上是有生命。”堂本喜形于色。 全场的人更是为之所折服。 奇迹结束了最后一个音符,秋叶原里却是一片寂静,当众人刚反应过来要起身鼓掌时,又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 秋叶原的门“ 吱呀”一声被推开,户外强烈的阳光照射到场内,一个英俊的身影背著光走了进来,脚步声清晰。 众人纷纷回头,只见逆光之中,一个男子步入会场,默然冷淡的目光,紧绷的嘴角,飘逸的头发,惊人的风采。 正是姗姗来迟的秋泽。 他默默地走到了台上,潇洒地坐在了钢琴前,心无旁骛地弹奏起来,指尖飞快地在黑白键上飞转。 又是那首林花春谢! 竟是那首林花春谢! 意境还是那么悠远,曲调依旧这般空灵。所不同的是,在那些有毛病的转音和衔接处都做了相当的修改,而且节奏更加紧凑,流畅。用钢琴来演绎竟也完美的取代了原曲中的大提琴和竖琴,更有一种分声部的完整。 那一天,秋泽深深思考著星子走时所说的话,同时也在一点一滴地收集著逝去的记忆。终于,脑海的一景一幕定格在了3年前的那个六月,那个现在想起还隐隐作痛的六月,那个叫“so fine” 的组合,那个叫“萧圣南”的男孩。 就是从这个男孩的身上,秋泽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是一块基础很好的美玉,只要经过一番切割和打磨,就能发出耀眼的光芒。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 秋泽心中的冰似乎有些溶解,他的目光,集中到了桌上的那张标记著林花春谢的cd。 秋泽是属于音乐的,音乐就像在他身上流动一般。 整个秋叶原的人都相信这一点。因为在今夜,他们依稀听到了神曲。 堂本是震动的,他如愿以偿地见识到了秋泽的实力;星子是镇静的,他知道秋泽的心思不能从表面去理解,而只能用同样的一颗心去理解:六月,他的世界简直就在覆地翻天,他仿佛又从秋泽身上看到了过去某些熟悉的东西,然而,他更不能相信秋泽所演绎的是自己的 林花春谢。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遇寒雨晚来风。”堂本雄一站在台上,很有感触地说“音乐需要灵魂,有了灵魂的音乐才是真正的音乐,沈浸在有灵魂的音乐中的感觉,情绪可以随著旋律起伏,每一段乐曲都像一个精彩的故事。今晚真的很感谢victory,他们用自己的实力给我讲了两个动听的故事:奇迹真的是个奇迹,不仅在于它的形式,更在于他的内涵,所表达的力量让人欲罢不能:还有就是林花春谢,流行乐中竟能透出如此高雅的古典味,就像美酒一般让人回味无穷。感谢victory,感谢秋泽!” 全场的焦点,不能不再次集中到秋泽身上,只有他自己不这么认为,他从堂本的手中取过话筒,淡淡地说:“我要向堂本先生和在坐的各位澄清一件事,林花春谢的作者并不是我,而是victory的六月,所以请媒体朋友们把镜头给他,今晚的舞台应该属于他。”秋泽说完这话,与来时那般一样,默默地向后台走去。 媒体们迟疑了一下,但很快就意识到这是比秋泽获奖更大的新闻。 在一片闪光灯照耀下,六月真的成了全场最耀眼的明星。 人潮渐渐散去,喧哗归于平静。 六月满载著惊喜和激动,走出了秋叶原的大厅。他有些疲倦了,但他很快又打起了精神。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因为他看到不远处,秋泽正倚著墙等著自己。六月有点不知所措,决定就这样从秋泽的身边走过。 可是 “你难道没有看到我吗?还是,根本就不像和一个与自大狂是一国的人讲话,圣南?”秋泽的眼神定定地盯著六月。 六月心里一阵阵痛,秋泽老师还记著那句在气头上的话。那天在作曲室里,六月其实是不愿意说这句话的。 秋泽与六月对峙著:“我不习惯对别人坦白的说真心话,但有一句话也许我今天不得不说,圣南,你不是垃圾,你做得很好,我为我过去所说的话向你道歉。” 六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和那天一样,夺眶而出,但是 这次不是因为悲伤,而只有 感动 秋泽就这样走了,他再次冷漠地将目光从六月的身上收回,向著大门走去。然而就在眼神交错的一瞬,六月真的感受到了星子所说的那种深藏在冰层下的 火热! 秋泽老师,谢谢你! victory的生命之音如旋风般席卷了整个乐坛,很快也在普罗大众中传播开来。六月一夜间家喻户晓,然而就在这时候,他却离开了victory。 公司决定送他到英国最富盛名的朱丽安国际音乐学院深造。 关于这一切,据悉,都是秋泽的安排 云上的子七 星子见秋泽不肯让步:“这样吧,你先把这两件作品带回去听听,合作的事我们以后再议。反正离最后截止的日子还有两个星期。散会!” 夜晚 秋泽一边用毛巾擦著头发,一边打开自己的唱机。这时,他想到散会后peter对他说的话 “秋泽,你的脾气还是这么硬,不要看不起别人,你为什么不再听听六月的作品。” 看不起别人?那也要看看他有没有能让我看得起的资本,不过是一个用乐器耍帅的小男孩。 好吧,不要说我不给你机会,就姑且听一次吧! 秋泽把六月的那张cd放进了唱机。 音乐倾泻而出,流淌在秋泽的公寓里。 这不能不说是一张好作品,意境悠远,旋律和缓,大提琴的低诉与竖琴的细语相映成趣,深沈也空灵的感觉。 但如果挑毛病,也还不少,许多转音处理得略带生涩,后部分节奏趋快,前部分却相对平淡。 “还是个15岁的孩子。”秋泽心中暗暗对自己说,眼前浮现出了那个高高的个子,黑黑的皮肤的叫六月的男孩。 为什么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尤其是那个眼神,仿佛在过往的一瞬中曾经见过。 “合作?!”秋泽想着想着,笑骂了一句 “也许我疯了!” 坎坷不安的六月站在秋泽专署的作曲室外,却没有勇气去推开那扇紧闭的门。 当秋泽把自己决定与六月合作的消息宣布时,整个victory都炸开了锅。然而神一向都高深莫测,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众人只是期待著,期待著这样的组合能!出火花,谱写出生命中的音乐。 可是,六月却不这么认为。 真的要面对秋泽吗,真的要面对神吗,真的要和神合作吗? 或者,这不是要不要的问题,而是敢不敢的问题。 门还是被推开了 六月看见秋泽一人坐在钢琴边,时而弹奏,时而在曲本上标记著什么,而在他觉察到六月已经进来后,也只是冷冷地说:“你来了。”便继续自顾自地忙碌著。 一种尴尬而沈闷的气氛。 “老师,您在做什么?”六月首先打破僵局。 沈默,大概是秋泽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无聊。 “公司的意思,好象是叫我们合作”六月试探性地问。 “基本上,你站在那里听就好了,需要的话我会问你的意见的。”秋泽伏下身在钢琴上试了几个极高的弦音。清晨的阳光从透明的玻璃窗外射进来,照射在一袭白衣的秋泽,那是一种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六月明白了,这就是秋泽所谓的合作,自己像小丑一样站在神的一旁,恐怕连一次发言机会也没有。 “秋泽老师,你听我说,我觉得在没有将我们两个人的意见协调的情况下,谱出来的曲是一点意义也没有的!”六月不知从那里来的勇气说出了这样的话。 秋泽从睫毛下瞟了六月一眼,眼神犀利,回答也冰冷:“我觉得现在还不需要你的意见,你可以保持安静吗?” “我觉得你对我有成见!”六月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他也无法确定秋泽是不是已经想起了什么。 秋泽停止了一切动作。他抬起头,目光深邃地望着窗外的景物,嘴角一抹嘲讽的笑:“我以为你会和其他的人不同,可是从开始到现在,你也是那样喜欢在一些无聊的枝节上斤斤计较。我现在突然觉得在这里你是多余的,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合作下去了。现在我已经说完,你可以出去了!”说罢,便拿起笔在曲本上重重地记下了一个休止符。 “你,你”六月倒吸了一口冷气:“你根本就是和自大狂是一国的。” 六月简直是在挑战秋泽的忍耐极限。 果然,秋泽脸色大变,他已经没有心情去理会别人的感受。“你不走是吗?那我走好了。”秋泽重重地将钢琴合了起来,将未完成的曲稿撕成粉碎,拂袖而去。 云上的子六 堂本雄一到达的第二天,就在松鹤居举行了规模空前的冷餐会。各大媒体对堂本的成功“遁形”十分感兴趣。后来才知道,这一切都是victory的perfect plan。一时间,关于堂本将与victory合作的传言四起,victory在第一轮的“登陆战”中可谓先拔头筹。 而此后不久,堂本公布了此行的第一个目的,那就是寻找 生命中的音乐! “生命中的音乐,难道老头子觉得现在的music都没有生命吗?”坤达靠在沙发上纳闷道。 秋泽总喜欢站在透明的落地窗前。那样可以看到头顶的蓝天白云,还有那城市中为一日三餐大拼的饮食男女。 “什么是音乐,那是治疗疼痛和幻觉的药丸,它缠绕著我们。” 秋泽对音乐的阐述。 星子双手撑著桌子,若有所思“我决定用三天时间征集全公司的音乐作品。凡是victory的成员都有资格参加,秋泽老师,就由你负责吧。” 秋泽的双眼闪过一道寒光 音乐 生命中的音乐 所有的作品征集完毕,并完成了录制工序,正在victory的会议室里播放著。 “这个不错,但感觉节奏慢些!” “这是什么玩意呀,简直不能听!” 不时传来一些议论的声音。 “你们觉得怎样?” 听完所有作品,星子征求著大家的意见。 peter从桌子上的作品中选了选,说:“我个人认为只有这两件还不错。一个是秋泽的冰山漂移 还有就是六月的林花春谢。 叶月插话:“我觉得林花春谢意境不错。” “可是好象缺乏流行因素的样子。这方面冰山漂移很强,表达了一种为了爱情的执著,即使冰山千里漂移融入赤道边际也不后悔的情感,这样的音乐绝对有市场。”坤达提出反对意见。 秋泽则似乎事不关己,不一物喜,不以己悲。 这一切星子都看在眼里:“我也觉得这两件作品都很有实力,也正像你们所说的,它们又似乎都存在著软肋。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能不能请秋泽老师和六月合作,将这两件作品长处发扬,短处互补?” 众人觉得这个想法虽然很大胆,但确实具有可行性。于是,都将目光集中到了秋泽的身上,只等著他的首肯。 “对不起,我从来,没有和人家合作的习惯,也觉得根本就没有合作的必要。”秋泽果然不是容易说服的,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云上的子五 练习场内,一群新人正在练舞,其中,一身短打扮的舒蕾最为耀眼。他们投入地训练著,一点也不为周遭的旁骛所影响。 终于,结束了训练。舒蕾累得坐在地上!汗,这才发现星子一身深咖啡色休闲装,双手插在裤兜里靠在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死星星,你来看什么?”舒蕾一点也不给身为总裁的星子面子。 “我来看victory的秘密武器──舒蕾小姐有没有偷懒啊!”“我像是那种会偷懒的人吗?” 星子走过来,坐在舒蕾旁,认真地看着仍然累得气喘嘘嘘的舒蕾。“你真的太辛苦了,又要忙学校的考试,又要参加公司的训练,学生艺人真不好当。” 舒蕾心中泛起一丝甜意,笑着说:“我还好啦,你怎么样,我的学生老板大人?” 星子躺在宽敞的练习场木地板上:“我可就惨了,学校公司两头烧,还要来慰问我那些难伺候的明星们。” 舒蕾作势要给星子一拳:“喂,你说谁?” 星子躲开了,然后笑道:“今晚到我家吃饭,我妈可是指明了要你去,这算不算是公司福利呢?” 舒蕾嘴里说:“你就想,我那是这么好打发的?”心里却喜滋滋的。 是啊最近忙东忙西,真的好久没有去拜访柳叔叔和阿姨了。 舒蕾的父母和星子的父母是世交,两人就是双方家长看着长大的,可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所以,舒蕾来到星子家一点也不觉得拘束,乖巧的她正和星子的母亲闲话家常。 “这么久不见,我们舒蕾又漂亮了不少,怎么样,星子没有欺负你吧?”星子的母亲仇英亲切地问道。 她的头发挽了个发髻在脑后,灰黑色的套装越发显出其是一位体面优雅又干练的女人。与一般的贵妇不同,她的社会身份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医学家。 舒蕾换上了一套和体的深红色连衣裙,打理得很好的卷发更使她平添几分女人味“谢谢阿姨的夸奖,星子对我很照顾,不过,他是victory的总裁真的叫我很吃惊。” “我们当初作这个决定也很突然,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胜任。他没在公司里耍少爷脾气吧?”说话的是星子的父亲柳云中,他是柳氏豺团的总裁。但很奇怪,victory和柳氏的关系似乎不是很大。 “他还好啦,学习工作两不误。而且,好象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在学校都很有女孩子缘哟!” “呵呵,舒蕾有危机感了,要加油哟!”柳云中笑道。 舒蕾的脸红了,柳叔叔的话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她是在乎星子的。 “咦,星子这孩子跑哪儿去了?”柳云中发现星子原来没在大厅里。 “他也许在自己屋里,我去看看。”仇英起身上了楼。 柳云中望着妻子,若有所悟。 “妈,你今天叫我回来好象并不单纯是为了看看舒蕾哟!”星子看着电脑屏幕说著。 仇英坐在星子的床上“你现在都已经知道了吧,他回来了,而且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星子走过来,体贴地抱著母亲:“这样很好啊,这就是我们当初作这样选择的目的啊,你为什么会不安呢?” 仇英爱怜地抚摩著星子的手,说:“我是在担心你,担心victory。” 星子什么也没有说,他的双眼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初东的斜阳将黄昏的色彩洒满整个大地,风中偶尔会飘落一两片黄叶,顺著下坠的轨迹翻转著身体,慢慢飘曳,最后落地,归于沈寂。 这几天,有关堂本雄一赴台的消息早已铺天盖地。各大娱乐公司闻风而动,都想要独揽堂本雄一所带来的商机,从而成为亚洲流行娱乐的主宰。 然而,victory却在这几天风平浪静,既不像其他公司那样预定总统套房,也不安排旗下艺人频频曝光,摆首弄骚。 难道这只是风雨前的平静?还是 早已成竹在胸?! 万众瞩目中,堂本雄一乘坐的班机终于安稳地降落在了桃源机场。 全台湾娱乐界最具分量的媒体悉数到场“大炮筒”纷纷对住了机场的出口。各大娱乐公司派上阵来的美女们也已各就各位,就等著这位音乐教父的现身。 可是 可是。 一小时过去了,众人非但没有看见堂本雄一,甚至连一个姓堂本的日本人也没有接到。 然而这个时候,从飞机场通向台北的高速路上,victory的超长房车四平八稳地行驶著。 车内,peter将一个做工精细的锦盒递给了面对他坐的客人。 “这是全台湾最出名的炸鸡排和春卷,福临门的说。” 这位接过锦盒的客人,正是让所有人都望穿秋水的 堂!本!雄!一! 他穿著阿曼尼的西服,当听到“福临门”三个字时,严峻的表情多了几分欣然之色。 “果然是福临门的料理!” 堂本雄一现在可以说得上是喜出望外了。 peter见堂本雄一十分满意,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不容易啊!要不是星子决定从堂本的喜好入手和凭借自己对本土小吃界的熟悉,哦,当然还有叶月和坤达出色的公关,要取悦眼前的这位尊神,那倒真的是要比登天还难! 堂本雄一用特备的湿手巾擦了一下嘴,问道:“我们这是去哪?” peter连忙回答:“victory为堂本先生您准备的下榻地点是松鹤居面海的顶级套房。现在本公司的总裁柳星子和艺术总监秋泽应该已在那里恭候了。” 堂本雄一看着peter,满是笑容:“你们考虑得很周到,据我所知,松鹤居的房子一般都要提前一个月来预订,更不用说顶级套房了。 peter也笑着说:“我们知道堂本先生您锺情于松鹤居的温泉,也了解到您喜欢每天早上面向大海深呼吸,所以我们为您的安排应该可以满足您对休养的要求。” 堂本将目光转向了窗外的风景:“你们办事能力很强,希望贵公司艺术造诣也不要让我失望。当然,还有你们的秋泽总监。” peter觉得堂本的话有所保留,而且有种诡异的味道,心想: 果然是个挑剔的日本老头! 车门被门童打开了,堂本雄一稳稳地踏在了台北的土地上。 “堂本先生,您好,我是victory的总裁柳星子。”星子友好地伸出了手。 堂本有点吃惊地看着星子,伸出了手“我一直以为victory的总裁应该是个老谋深算的老家夥,没想到,竟会是个小娃娃。” 星子自信地说:“堂本先生刚出道时不过弱冠之年,不也是个,娃娃吗?” 堂本脸上一阵喜悦:“哈哈,你是个厉害的娃娃。” 这时,堂本的目光转向一旁的秋泽。今天也许是因为场合正式,秋泽竟然穿上了平日很难看到他穿的西服。 这次轮到堂本先伸出了手:“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秋泽先生!” 秋泽迎著堂本那深邃的目光,礼节性地握了一下手,说:“你好,我是秋泽。” “我们进去谈吧!”peter顺水推舟。 堂本则似笑非笑地问:“等一下,我有个问题要请教星子总裁,贵公司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在老夫身上,究竟想得到些什么?” 星子看着精明的堂本,诚恳地说:“为了成为堂本先生的合作夥伴,成为亚洲娱乐界巨头。” 堂本听后哈哈大笑,说:“好,我喜欢你的诚实,我们进去谈。”说完,便和同样满意的星子,一同走进了堂皇的松鹤居。 云上的子四 “原来你是victory的老板啊?原来你也开这种专门利用艺人赚钱的吸血鬼公司!”舒蕾盯着星子看,仿佛是在看外星人。 “什么啦,victory可不是吸血鬼公司。还有,你可不可以小声些啊?”星子不想路人皆知。 事实上,从雨乔的突然杀出,所有的选手们都知道了刚刚弹琴的就是 victory的总裁! “你怎么什么都不和我说啊?柳伯父和伯母也不说,你们的保密工作做得还真好。”舒蕾怒从心中起,恶从胆边生,觉得自己和星子这个玩伴一下子就生疏了许多。 “也就是不久前的事,总之一言难尽好了!”星子解释道。 “我不管,以后要是我进了victory,可不看你脸色吃饭!”舒蕾故意露出一种小女孩需要别人宠爱的表情,其实是故意耍大小姐脾气。 “喂,你要搞清楚哟,现在到底是谁在看谁脸吃饭?”星子一脸委屈。 “总裁,peter请你过去,好象是比赛出来了。”雨乔走过来提醒道。 “我马上就去,舒蕾,你在这边等我,不要乱跑喔!” 雨乔看着星子,又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舒蕾,心想,这位一定是总裁的女朋友,从刚才看到他们在一起时就觉得是一对碧人,不象自己,总是犯错 根本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瓷人。 “下面我们请本公司总裁,也就是选手之一的,柳星子先生,公布比赛结果。”叶月那甜得能挤出蜜汁的嗓音。 站在礼堂舞台上的星子从peter手中接过了名单,正要打开,就听见 “等一等,我还没有参加比赛。”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礼堂的门口,看到的竟然是一个大提琴,不,是一个单肩背了大提琴的高高瘦瘦的,黑黑皮肤短短头发的小男孩。 “可是我们的比赛已经结束了啊,你迟到了。”peter对小男孩表示遗憾。 “我叫六月,今年15岁,我是从高雄赶来的,拜托,请你们让我参赛吧!” “可是”peter有些为难。 “victory举办这次比赛就是为了给新人机会施展自己的才华,既然你来了,我们当然不可以不让你表现啊。来吧,现在开始,这个舞台属于你。” 星子将结果放在一边,率先从舞台上走了下来。     六月一个人站在舞台上,面对台下黑压压的人,他感到了投来目光的异样性。其中有不是很满意这么安排的,也有不信任等着看好戏的同时,他也发现了两双特别的目光,一个来自刚才那位亲切的总裁哥哥,还有一双,他很熟悉 那是秋泽的目光。 “请问能不能给我全套的乐器?” 就这样,架子鼓,电贝司,吉他等等全套设备被摆上了台。 六月坐在舞台中,拉起了自己的大提琴。琴声低沉深蕴,仿佛讲述着遥远的故事。不仅如此,在接下来的表演中,六月用遍了所有的乐器。 打鼓的技术不错,贝司也玩得似模似样,钢琴,小提琴样样精通,键盘好象也不在话下 当他奏完最后一个音符后,发现刚才那些不同的目光都变了,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下面我宣布,入选的15名幸运儿是舒蕾、李雯,任齐” 舒蕾听到自己的名字列在第一位,不禁觉得很满足:“死星星,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她低声嘟囔道,其他入选者也纷纷喜出望外。 可是,怎么会没有六月的名字? “小弟弟,你表现得很不错,真的。”六月正一脸失望地坐在椅子上时,耳边响起了一个亲切的声音,他抬头看去,一个满是鼓励的脸庞,是雨乔。 星子念完了名单后,接着说:“本次比赛能够得到大家的大力支持,我感到十分荣幸,同时,更让我高兴的是,我们在比赛中还发现了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的实力有目共睹。他就是——六月!” 雨乔忙拉着六月的手:“小弟弟,你没有失败,你是最后的赢家!” 六月也有点不敢相信,真的吗,是我吗? 我真的赢了吗? 激动的他从星子的手中接过奖杯,更接受了众人的祝贺和接纳,可是,高兴之余,他也发现,原来此时会场里少了他最期待看到的那个目光。 来自秋泽的目光。 新人赛过去两周了,舒蕾和六月等一批在大赛中脱颖而出的新人都与victory签了约,成为了旗下的艺人。正在分门别类地接受victory安排的为期一个月的训练。舒蕾与六月更是被定为公司重点培训的王牌,总之是忙得不可开交。 所以,每当月圆之夜,总能听到叶月的狼嚎。 “说你呢,腿抬高点,注意形体美。” 周五的下午,由于星子的学生身份,便成了他与victory六金刚例行短会的时间。雨乔由于身为星子的“私密”也有资格参加这样的高层集会。 这天,星子在和peter他们正在商量是否推出偶像团体与市道流行h4,v7相抗衡时,雨乔风风火火地连门也忘了敲就闯了进来。 “总裁,大事!日本tony事务所的传真。” 叶月在一旁嗔怪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都做了那么久了,还这么冒冒失失。” 一句话,雨乔脸红到了脖子根。 星子接过雨乔递来的传真,看了看,兴奋地说:“的确是大事,亚洲音乐教父堂本雄一将于两周后赴台休养。此行更大的目的是为了雄一先生酝酿已久的几个计划,据说是其毕生心愿。 坤达的职业敏感告诉他,应该马上和自己的电脑老婆亲密接触。 “堂本雄一,现年56岁,日本北海道人氏。自16岁出道以来40年间共获世界级音乐大奖26次。总计发行专辑唱片178张。20年前成立的tony事务所,现在是全球第二大娱乐公司。其在北美,欧洲两地有自己的娱乐帝国。个人也是全球最具影响力的传媒权威之一。噢,还有,在财富榜上他高居第4位。” 星子略有所思。 “如果我没有分析错的话,他此行很有可能是要建立他在世界上的第三个娱乐王国。”peter正色道。 星子皱了皱眉头:”你是说,亚洲娱乐王国。” “没错!”peter站起身,来回踱着步“他是在寻找合作伙伴,也就是说,谁要是承接下这个plan,谁将成为亚洲娱乐界的龙头老大。” peter停下了脚步,仿佛发现了又一个新大陆。 “秋泽老师,你怎么看?”星子礼貌地征求着秋泽的意见。 “他,很挑剔!”冷冷的口吻,秋泽的作风。 连神都叹之为挑剔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well,不管怎样,我们都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从今天起,peter,你和坤达负责这件事。我们要做好准备,至少,要比其他公司做得好。” “叮咚叮叮”原来是星子的手机响了。 “喂,喔,是妈啊,今晚回家吃饭?好,好的,晚上见。” 接完母亲的电话,星子笑着说:“从下周起学校放假,我每天都会回公司上班,接待堂本的事务就从下周一全面铺开。现在散会,你们享受周末,我奉旨回家。” 云上的子三 chapter 叁 星子的车停在victory的大门前,星子坐在车里对雨乔嘱咐道:“你先上去,叮嘱他们千万不要透露我的身份。”他一时童心大盛“我要看看这个新人赛究竟好不好玩。” 随后,舒蕾的车也来到了victory。她下了车,目不转睛地盯着victory大大的招牌,更加迷惑。 奇怪,难道是星子也要参加这个比赛?还是,那个看上去土里土气的女生?不管那么多了,上去看看再说。 而此时 victory练习大厅的走道上早已人山人海,不约而同作着明星梦的少男少女们正或焦急或不安地准备着。 毕竟,能进入victory这样的大公司,不是件容易的事。 真的是太不容易了,这里说的是“饱受煎熬”的主考们。 练习大厅内,两个赛点的比赛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a区。以叶月为首的演艺赛区。 一个男孩犹犹豫豫,羞羞涩涩,狃狃捏捏,结结巴巴地介绍着自己。 “我我叫叫查红冰”“来来自花莲,我我,我什么也,也也不会,是我我妈叫我我来来的。” 好不容易等他说完话,叶月一脸不耐烦:“抬起头来。” 没想到,这句话竟把查红冰吓得不轻,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原先那一星半点儿的自信也被叶月吓跑了。 b区。以秋泽为首的歌唱赛区。 一位打扮妖艳的女生正在show着自己。 只见她扭着屁股进来,顾盼神飞中给每个评委都投了个微笑,嗲声嗲气地说:“我是玛—丽—亚”她顿了一下,抛了个眼神给柏霖。“我来自屏—东”再扔了个微笑给peter“我的特点是胸大臀—圆”她脱下了原本就薄如轻纱的外套,露出小可爱。“我想成为大—明—星”噘起了嘴,似笑非笑“我要做全—能—艺—人!”说完,使劲脖子的全部力量把头发向一个方向甩,做“飘柔”状。 秋泽眼皮也没抬一下:“你可以滚了!” a区。 “下一个”“下一个是谁啊?” 叶月低头忙着看资料,正纳闷怎么没人说话,却发现坤达的脸红得吓人。 “你发烧啊?”叶月一脸疑惑。 坤达一声不哼,用手指了指前方。 叶月顺势一望,看到了令自己血腥(流鼻血)的一幕。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生,正一件件地脱着衣服,而且,不剩几件了。 “你你你要干什么?”叶月哪里见过这种架势。 “我要赤裸裸地表现艺术!”男生边说着,边作势要脱去身上最后一道屏障。 “保—安啊!”巨大的分贝让全楼的玻璃震抖不已。 b区。 秋泽冷冷地盯着眼前的这位女生,发现从一开始唱一首很难听的曲子到现在为止,她的眼睛都在看着天花板。 “这位小姐,你到底在找什么啊?我们公司天花板上绝对没有蟑螂,如果没有其他事了的话,你可以出去了。”peter有点不耐烦了。 女生并不以自己绝差的表演为耻,傲慢地说了一句:“哼,本小姐有的是钱,只要你们把我捧成小甜甜第二,我保证你们钞票大把! 原来她并不是在找什么,而是习惯用鼻孔看人。 秋泽觉得很无聊,决定出绝招: “歌唱得让人想用酒精洗耳,而且鼻孔也不干净,没用的寄生虫,还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吗?” 霎时间,女生的脸色都变了“什么跟什么嘛,人家不理了啦,5555” 好象受了极大的委屈,落荒而逃。 神的刻薄,就算你再有钱也保证要死翘翘! 舒蕾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了正在黑色皮上昏睡的星子,却没有看见雨乔,正想上前去给星子一招“碎梦刀”就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21号舒蕾,21号舒蕾来了没有?” “有,有!”舒蕾应声道。 “到你了。”工作人员指示道。 好,先放你一马,等我比完再来收拾你。 舒蕾理了理头发,却也不慌不忙地推开了那扇深红色大门。 叶月还没有从刚才的“色劫”中回过神来,就发现从门外袅袅走进一个花容月貌,身材纤细高挑的美女。 她深深地鞠了个躬,软语温言地说:“评委好,我是辅大的舒蕾,今年18岁,喜欢表演,是名业余模特。” “哦,那走几个台步试试!”叶月对舒蕾颇有好感。 音乐响起,舒蕾大方且娴熟的走起了台步,不故意做作,也不摆诱惑姿态,在追光灯的衬托下,她俏丽的脸蛋显得妩媚动人。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万人迷”气质,也是舒蕾天生的魅力。 评委团里不住有人点头,连叶月也赞叹倒:“就是这种迷离的感觉,真是快好苗子。” 雨乔站在正在熟睡的星子的身边,不知如何是好。因为下一个就到他了,可是,该不该叫醒他呢? 就在她举棋不定时,星子几乎是在最后一分钟奇迹般地醒过来,再用剩下来的59秒时间让自己恢复到了神清气爽的模样。然后看看身边吃惊不小的雨乔:“脑子刚刚放假,到我了吗?” “是的,总,不,星子,你在b区,是秋泽老师主考。”雨乔不忘提醒道。 “知道了”星子信心十足地走了进去,雨乔看着他,心理嘀咕着,总裁真的要参赛吗? 看着星子进来,几乎所有的评委都要起身行礼(自然不包括秋泽了),可是马上就被星子用手势回绝了。 “今天我只是一个来victory的新人,请大家用公平的标准衡量我,谢谢!” 评委们你看我,我看你,都在想,是玩真的吗? 秋泽还是主考的口吻“那么你可以开始了吗,星子选手?” 星子看着秋泽眼中咄咄逼人的光,心想,这是我们之间的一场较量,当然不能输,于是镇静地说:“评委好,我是柳星子,辅大企管系二年学生,今年19岁,今天想请各位老师听听我的曲子,多多指教。” 说完,走向一旁配置的钢琴,优雅地坐下,开始了美妙的钢琴演奏。 琴声旋律动人,音符仿佛把每个聆听者都带入了一种静谧的氛围之中。 可是秋泽却不以为然:什么自己的曲子,不过是海顿的小夜曲,像他这种公子哥能弹一两首名曲一点也不足为奇。 渐渐的,他的这种想法却动摇了。因为他不仅听到了海顿的小夜曲,依稀还有古诺的小夜曲,舒伯特的小夜曲,罗西尼的小夜曲,甚至还有一两段巴哈赫维思刻的少女的祈祷和德彪西的月光。 这么多的名曲时而交错而出,时而同时响起,在星子左右手联弹,互弹及延弹中完美的流淌着,一点也不显杂乱和牵强,仿佛还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不仅是b区的评委们沉醉其中,而且a区的,以至吵吵嚷嚷的走道上的选手们都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好好听的音乐。” “是啊,隐隐约约的,挺安静的感觉。” 舒蕾已经从b区出来了,这回她看到了和星子在一起的那个女孩:雨乔正沉醉于美妙的音乐之中,纤细的右手还放在身旁的沙发上有规律的打着点儿。 音乐停止了,评委们都鼓起了掌,只有秋泽静坐在座位上。但看得出,他对星子的表现很有触动。 “这个叫什么?”秋泽问道,语气不是一贯的冷淡,而搀杂了更多的惺惺相惜的味道。 “没有名字,就叫‘夜魂’好了。”星子缓缓从钢琴边站了起来。 “虽然是个大杂烩,但是,还算过得去,星子选手,你通过了。”秋泽说这句话时,低着头看着什么。 星子知道,那是他在演示自己的震动。 哈哈,秋泽老师,这回合我赢了! 得意洋洋的星子刚走出赛区,就被在一边等候多时的舒蕾捕个正着。她丝毫不顾其他选手都在用敬佩的目光望着星子,恨得牙痒痒地道:“不要告诉我刚才是你在弹琴。 “是我没错喔。怎么,是不是好好听?”星子顽皮地眨着眼睛。 “少臭美,说,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为什么背着我参加新人大赛,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和我一起来,为什么?”她是想用“为什么”淹死星子! “那你不也背着我参加比赛了吗?”星子使了个太极推手。 “我” “总裁,你弹得真的好棒!”雨乔从一旁跳了出来,一脸兴奋。 星子的脸却很难看,完了,还是露馅了。 云上的子二 chapter 贰 天气不坏,夏日的阳光难得有如此的柔和。 辅仁大学收藏颇丰的图书馆,往往是学生们乐于自习的好场所。 当然,有时原因也不仅仅是书多,比如今天。 “啊,好帅啊,好纯洁的眼神哟,不愧是企管系的首席校草。” “就是,连看书都这么有亲和力,哇,爱死他了!” 时不时从图书馆里传来的阵阵女生嘀咕声,仿佛昭示着 原来图书馆里也是有幕男狂存在的。 此刻星子正做在图书馆的一角,面前摊开着笔记本和书,看样子是在自习,阳光从窗户的一角照射进来,博爱地倾洒在他的身上,还有他那件天蓝色不系扣的衬衫,明艳得可爱。 可是,他真的是在自习吗? 只见他兀自呆呆出神,完全进入一种神游天外,物我两忘的境界。即便这样,不经意间他还是构成了图书馆中最醒目的风景。 女生谈论的焦点自然是他哟! “摆脱!一大清早不要叫你那些‘阿纳答’们释放过剩荷尔蒙了好吗?” 一个低沉略带沙哑的女声。 是谁这么吵?! 朦朦胧胧中,星子回过神来。企管大全,醒了三分之一;再看看四周,原来是在图书馆啊,又醒了三分之一;怎么怪怪的,这个在自己眼睛不到2cm的忽闪忽闪的东东是什么?噢,是一双目露凶光的眼睛,对了,还有一张精致但严肃,漂亮又不满的美丽脸庞。 妈呀! 这下,星子全醒了。 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站在星子面前,双手插腰挖苦到:“好你个星星,什么时候学会‘睁眼见周公’大法了?” 星子揉了揉双眼,辨认了一下说话的是何方神圣。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披着瀑布般长及腰间的卷发,五官修饰得很精致,拥有惹火身材长长美腿小蛮腰的辣mm。 “舒蕾,干嘛搅人清梦啊?”星子埋怨地说。 舒蕾指着图书馆一边对星子说:“你再不醒过来,我看这里就要被这些花痴们挤满了。”星子朝舒蕾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一群胸大没脑的女生们在他视线里摆首弄骚。 “难怪我刚才听说有人说爱我!”星子碎碎念道。 “真是丢女人的脸,都不知道她们想什么,从早到晚就会追着男生跑,一点最基本的矜持也没有,真是世风日下。”舒蕾一口气说了很多,不愧为大姐大。 “你好象吃醋了哟!”星子收回目光,笑着对舒蕾说。 舒蕾俯下身,逼视着星子:“你也就是稍为长得对得起江东父老,再说我们从小长大,你身上有什么我还会不知道,吃你的醋,可能吗?” “波澜壮阔哟!”星子的双眼并没有看舒蕾,而是在她身上搜索着什么。 “去死拉,色鬼!” 舒蕾明白星子在看什么后一边敲着星子的头一边跳开了仗许。 “啊——”女生们疼惜地惊呼 “不要太夸张了好吧!”舒蕾想也就是轻轻敲了星子一下,竟会引起这么多“护草使者”花容失色。 “不要打我头啦,会笨的啦。”星子捂着头,缓缓地站起,动作慵懒迷人,图书馆里又依稀听到有人晕倒的声音。 “我看我们还是走吧,要不真是会闹出人命的。”舒蕾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今天有空没,要不要陪我去一个地方?” 星子边收拾东西边说:“今天吗?不行哟,我有约了!” 舒蕾没有想到星子会拒绝她,没好气地说:“是哪条芳草这么荣幸啊,时间不早了,要不要去人家楼下等着呢?” 星子捋了捋头发:“你是说那些女生吗?我和她们从来都是保持三尺开外的距离,再说,我最讨厌那些在女生楼下像狗一样等着自己的主人牵出去兜风的男生了。” 这时,星子的手机响了。“不和你说了,我要走了,see you!”说完,挎包帅气地往身后一甩,踌躇满志地走了出去,快到门口时回头对舒蕾狡黠一笑:“真的不要太吃醋哟,会不漂亮的!” “去,我,我会?死星星,你以为你是谁啊?”舒蕾一脸不屑,却也开始认真打量着这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远去的背影,有些怀疑的样子。 搞什么嘛,神秘兮兮的! 她同时也发现图书馆的各个角落都在不约而同地向她射来嘲讽的目光。舒蕾环顾四周,杀人目光所到之处无人敢接招。舒蕾明白,对于美丽且具有威胁性的同性,女人是很容易产生妒忌的。自己一直就是这些“慕男狂”们的肉中刺。就在今天,舒蕾被星子放鸽子,或多或少使这些妒忌的女生们出了口恶气。她们此刻都一定在想:“你也有今天!” 我是这么好欺负的吗?舒蕾唇角闪过一抹冷笑,然后振臂高呼:“有没人要陪我去参加victory的新人赛?” 话音未落,四周的所有异性都以最快的速度向她靠拢(包括60岁的男图书馆管理员)可还没等舒蕾露出女王般的笑容时,她就已知道自己犯下了一个极大的错误。 她脚下的地板开始颤抖,从四面八方前后左右的方向开始有隐隐的声音传来,一楼、二楼、三楼 已可以看见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救—命—啊!”刚刚走出图书馆不远的星子看到络绎不绝的男生往这边赶来,不禁纳闷: 发钱吗? “总裁,我在这里。”是雨乔的声音。 星子看了看四周,终于在辅大广场的花坛里找到了“隐蔽”得不错的雨乔。 “你怎么躲在这,是躲猫猫吗?“星子故意压低了声音。 雨乔还是小心翼翼地说:“总裁,遵照你的吩咐,我在辅大出现都要十分低调的啊!” “那你知不知道把一辆奔驰停在最显眼的地方然后自己躲在这里反而会有更多人看呢?”星子恢复到了正常的语调,略带威严。 的确,雨乔也发现人来人往的广场上有不少目光朝这边投来。 “真对不起,总裁,我又把事情弄糟了。”雨乔一脸懊恼。 “好了,我们快走啦。”星子拉着雨乔,向早已在一旁等候的奔驰飞奔而去。 这一切,都被刚刚才脱离人海的舒蕾撞个正着。 “放我鸽子,原来是和这么个土里土气的女生幽会,还说什么保持三尺开外的距离,算了,不去参加新人赛也罢,我倒要看看你们唱的是哪一出好戏!” 舒蕾连忙拦下一辆计程车,尾随着星子的奔驰而去。 云上的子一 chapter 壹 九月的台北,上午8:00。victory的会议室。 早起的各部门负责人悉数到齐,脸上满是赶不走的困意。前一天晚上,他们都接到了公司执行总监peter。chen开早会的通知,但究竟是为什么,谁也不知道。 当然现在也无法知道,因为那标着peter。chen的位置上,空无一人。 而此时,victory的接待处。 雨乔是第一天来上班。她是本分,认真,也有点普通的女孩,因此还算适合担任接待的工作。她也十分珍惜这份工作,因为victory虽然成立不久,单在业内口碑却不俗,自己能加入victory,自然能比常人更有机会接触到那些遥不可及的明星啦!说不定想到这里,她幸福的笑了。 喂,醒醒啦!才起床,怎么又作起了白日梦?雨乔提醒自己打起精神,因为刚刚那个素以严肃出名的peter。chen说过,今天会有重要人物来访,一定做好第一次接待任务,是的,加油! “叮咚”电梯门开了。 天啊,怎么说来就来,不要紧张,一定要笑,要笑。 雨乔满面桃花地向电梯的方向望去,但很快,笑容就僵住了。 因为来的不是什么贵宾,而是—— 一头剪得很碎的短发,一张还算英俊的脸,一双大且亮的眼睛,一脸玩世不恭的坏笑,一件红白相间的t恤,一条卡其色宽腿仔裤,一双不甚干净的耐克球鞋。 根本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学生样男孩嘛! “小姐,你笑得好夸张哟!” “呃这个,先这个,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雨乔被男孩的一句抢白弄得不知所措,对于如何称呼他,也是挺难解决的问题。 “哦,会议室在哪?”男孩看似认真的问道。 “什么?”雨乔有点不确定自己耳朵听到的东西。 “我是说,会议室怎么走?”男孩拨了拨头发,笑着说。 雨乔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不速男孩,长得还不错啊,不会是来找麻烦的吧?好,给我出难题,看我绝招。” “对不起,如果你是要来参加victory的新人选拔赛,你可以在这里填写报名表和相关资料,比赛下月进行,届时我们会根据你留下的通讯方式提醒你;如果你是来找人,请在这里静侯片刻,我为你联系后方可入内:如果你要买唱片,我们的唱片行设在三楼;如果你想喝水,那边有饮料机,咖啡汽水任君选择;如果你要用洗手间,从这里左转便是;当然,如果你是来找碴的,那么抱歉得很,我们的保安都是黑带七段。” 好喘好喘,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他应该支撑不住了吧? 男孩听后,还是笑着“well,那么,请给我看看你们的报名单。” 电梯里,一位西服笔挺的男子正在一边看表,一边碎碎念道:“一大早就 召来了各部门负责人,可都过了半小时了,主角还没到,哎,这位星子少爷,看来也不过是爱开玩笑的二世祖啊!”    “陈先生好!”雨乔朝电梯望去,走出的正是peter。chen。 peter点了点头“各部门负责人到了吗?” “是的,遵照您的吩咐,他们于半小时前就在会议室里集合了。” “通知他们会议取消了,各归各位吧!”peter转身就要走进公司。 “谁说要取消会议了?”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peter寻声望去,只见刚才的那位男孩一边填着表格,一边说道。 雨乔的心一下间提到嗓门眼。心想,天啊,知道就早点打发这个讨厌鬼了。第一天上班就出这种状况,会死得很难看的拉! “星子少爷,你怎么会在这里?”peter有些吃惊。 “星子少爷?!”雨乔再次对自己听觉产生了怀疑。 星子整理了一下手中的表格,并将它们递给了不知如何是好的雨乔:“这位小姐要我参加公司的新人选拔赛啊!”peter转身看着雨乔“真是胡闹,你知道这是谁吗?他就是公司总裁星子少爷啊!”糗大了,这个根本就是学生的男孩怎么会是老板哩? “我不知道啊!”雨乔低着头,小声地说道。 “你猪头啊?!你不会问吗?要你在这里是当花瓶摆的吗?”peter看起来有点出离愤怒。 “好了好了,不要怪她,我的脸上也真的没有刻着‘公司老板’四个字啊!”星子在一旁微笑着“这位小姐,这是我的报名资料,下个月开赛时,请按我留的通讯方式联系我,不要忘了哟,我们走吧!” 少爷,总裁,报名资料,天哪,昏了 会议室内。 “peter这是在唱哪一出空城计啊?”人事部负责人柏霖转着手中的笔。 财务总监willon看着表:“就是,都快9点钟了。” “一大早把人都招来,自己却不知到哪去了,玩笑也未免太大了吧!”市场策划坤达一边盯着笔记本电脑一边说。 “拜托拜托,本来就已经够烦的了,你们就不能少出声吗?”平面镜前,新人培训部负责人叶月正对着镜子描眉补妆“等一会还要跑十几个地方,真是不把时间当时间。” 众人吵吵嚷嚷,倒也有一人独自站在落地窗前一言不发。他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黑色的皮衣皮裤,棕色的头发,仿佛也从某个侧面突现了他的与众不同。如果说victory能在业内占据不可忽视的一席之地,那么peter除了经营有方之外,就数他功劳最大了。 他就是victory的艺术总监秋泽。 “嘭——” 随着大门被推开,peter和星子走了进来。 “各位同仁,久等了,下面请允许我为你们隆重介绍,本公司幕后总裁,柳星子少爷。” 众人的目光一下集中到了peter身边站着的显得特别与场合氛围格格不入的星子,都在想,总裁是他,有没有搞错?!秋泽则淡淡地看着星子,嘴角挂着一丝不意察觉的高傲的笑。 星子也没有淹死在众人既惊奇又不信任的目光之中。他十分自在地坐在了会议室主席的位置上,平静地望着那些刚见面的好奇宝宝说:“大家好,我是星子,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星子的自在倒使得叶月他们不自在了,草草打完招呼后,都了无声息地坐在座位上。只有秋泽把手放在桌子上弹弄着什么,仿佛完全沉浸在他自己的音乐世界里。 peter见气氛不对,忙在一旁说:“总裁,他们都是我们公司的精英,我给你介绍一下” “人事部长柏霖”星子脱口而出。“有”柏霖反应还算灵敏,但也很吃惊这个不起眼的男孩竟会知道自己。 “台大管理系毕业,从事人事工作10年,业绩突出。”星子依然平静地说着:“缺点,喜欢在背后说上司坏话,举例忽略。” 一句话,使得柏霖的嘴马上成了“o”型。 “财务总监willon,英国牛津大学金融系毕业,经济管理硕士,曾在欧洲三大会计事务所任职,口碑良好,不足之处在于好色。” willon一脸尴尬。 “坤达,市场策划高级人才,对于营销方面颇具经验,就是有点笃信电脑。” “叶月,资深艺术指导。曾是娱乐圈中炙手可热的红星,现负责新人培训工作,可谓尽挥其长。缺点嘛” 星子在这里卖了个关子,不好意思地看着坐立不安的叶月。 “如果美丽也是错的话,那就是你的最大缺点。” 叶月的双眼简直就要迸出红心,对星子的好感度也瞬间达到最高值。 这时,星子将目光投向了并不搭理他的秋泽。 “艺术总监秋泽,唱片界的金牌制作人,同时也是娱乐界超级巨星。3年前转入幕后工作,放弃如日中天的事业,原因不明。幕后工作成绩斐然,为victory制作的二十张大碟全部登上过teentop的冠军位置。可谓是业内的神级人物。” 星子对秋泽的评价出奇的高,其他在场的人也并没有表露出丝毫的不服。秋泽在娱乐圈中,的确早就成为了神一级的人物。 盛誉之下,秋泽还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那么缺点呢?”他冷冷地问到。 是啊,神的缺点又是什么呢? 星子将身体靠在了沙发上,不咸不淡地说:“神一般都挺不食人间烟火。” 秋泽听后,扬起眉毛看了星子一眼,嘴角还是那一丝傲人的冷笑。 peter见星子对公司人员资料了解得如此详细,不禁夸奖道:“原来总裁早就对我们的根底了解得一清二楚,真是不简单啊!” “对自己手下的情况一清二白,是老板的本分。在我看来,达到这种程度的老板还简单得很。”秋泽双眼望着窗外,制造状况的样子。 星子一点也不生气,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坦诚地说:“我其实真的就是一个很简单的老板,我现在还是辅大的学生。你们一定在想,这个小子何德何能,要不是凭借父辈资本,给他十年也不一定能坐到这个位置上。你们都是业内数一数二的人才,在自己负责的领域内都可独当一面,要你们马上接纳我,这基本上是强人所难,但关系不大。要知道,你们选择的是victory,你们是在为自己的理想工作,而不是为我。所以我也需要你们给我时间,给我时间去证明一切,我是星子,而不是胡闹的少爷。” 星子一番慷慨激昂,叶月和peter带头鼓起掌来。秋泽站了起来,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出去。 神是不喜欢热闹的场合的,同样,神也不易为人所动。 “听到了吗?”叶月和坤达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那个星子少爷夸我美丽哟!呵呵,没想到,我叶月还是当之无愧的‘少年杀手’哟!”叶月边走边不时从走廊的仪容镜中注意自己的妆扮,仔细地摸着自己的脸庞,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 “安了,安了。”坤达对叶月的举动嗤之以鼻,一脸不以为然“叶月老姐,自我感觉不要太好哟,人家总裁可是说你‘太’美丽了,都过分了哟!” “你个死四眼田鸡!”叶月被坤达的话惹毛了“也对,你知道什么啊?反正你的生活中也没有异性,你这个娶电脑为妻的人!” “电脑怎么了?”坤达一点也不示弱。 “美丽怎么了?”叶月也不饶人 “电脑怎么了?”“美丽怎么了?”电脑怎么了?”“美丽怎么了” 一场一男对一女的争辩就此开始,两人的声音一时间在victory内绕梁不绝。    “对不起,叶月总监,坤达部长,打搅一下,这是今天的新人报名单。” 是在这个时候好死不死的雨乔。 “哦,拿过来吧!”叶月总算从争吵中抽出身来,接过报名单,漫不经心地翻阅着。“言渝民,周成旭,都是谁跟谁啊?安秀明,泷泽七炫,怎么还有外国人?咦,柳星子,怎么会和总裁同名呢?”叶月翻到了星子的报名表。 “这个好像,好像就是总裁的报名单哟!”雨乔站在一旁怯怯地说。 叶月瞟了雨乔一眼,又看了看手中的报名表,再上上下下地好好打量了一遍雨乔,在那可与x光比美的眼神中,雨乔的头越来越低。 “你白痴啊,你没用脑想啊?要你在这里是当花瓶摆的吗?”叶月有被玩弄的感觉,殊不知叶月的严厉与她对化装品的挑剔同样出名,竟敢拿自己负责的新人大赛当过家家,哼哼! “叶月指导,是我要参加新人比赛啊!怎么,不可以吗?”这时候,星子也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又一次救了差点被叶月的怒吼声震飞的雨乔一命。 此刻叶月正背对着星子,所以星子并没有看到叶月表情的变化,只知道她转身过来时已面若桃花。 “是这样啊?总裁要参加,当然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啦!哈哈”在叶月那完全可以醉死人的笑容中,星子严肃地对雨乔说:“你是第一天上班吗?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在这里上班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是这种结局。 雨乔没有看星子一眼,此刻她觉得自己的梦完了,自己也完了。头天上班就碰上了这个不知是前世与自己有仇,还是今世八字相克的星子少爷,犯下这么多“滔天大罪”啊,上帝!要不是不想再在这里被别人当白痴,猪头看的话,雨乔真想张开双手问苍天为什么对她这么不公平! 星子看着雨乔委屈的神情,若有所悟:“小姐,我是说从今天起由你做我的私人秘书,负责我与公司的联络,ok?” 雨乔第三次怀疑自己的耳朵,连站在一旁的叶月和坤达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您,您是说,不解雇我?!” “当然不啦!”星子顽皮地一笑“至少我需要一个比黑带七段还厉害的秘书啊!哎呀,10点半了,我的企管课啊!就这样吧,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收好啊!”话还没说完,人已冲出了三尺开外。 只剩下雨乔,手中紧攥着星子手机号的纸条,神情恍惚。 工作,秘书,手机,少爷,又晕了—— 被鸟囚的笼 人与人,总会在巧合中相遇 然后,或许滋生情愫 川流不息的在诸如此类的巧合中漫溢。 和你的相遇,就是这样巧合的必然。 每天,我带着大瓶的牛奶,夹着生菜的三文治 去赶最早一班的公车。 而你,则提着两人份热烫的豆浆,金黄的油条 早出而归。 一个中转的电梯,你出我入,彼此错身。 我住9楼a。你住9楼b。 我开始默默地想去听到你,看到你,碰到你。 可每次擦肩,你都只是低着头,快步的离去。 这让我联想到一只鸟儿。 你总是一个人,从不停下,也从不与我说话。 寂寞写在我的脸,正如无奈写在你瘦弱的背影。 夜,很多时候都很静。 一个人在房里品味寂寥的流逝,闭上眼 偶尔也会听见你与人低沉对话的声音。 声音若隐若现,时段时续,我就将耳朵贴在墙上去听。 你用一种很轻的口吻,反复地说。 而应答你的他,却是粗俗的嗓门。 似乎是在呼喝,一个奴役的灵。 再后来,我又听到另一种声音,难过得入髓。 这反复困扰着我的度测,说不清。 那会不会是,你和他的 欲? 终于一个夜,电梯坏了。 夜归的我,只能穿过长长的廊,踏上层层的阶,步行上楼。 楼道的灯是昏昏的暗 我好象看到了你。 秋寒之中,你打着赤足,一身单衣,倚在自家的门外,不能进去。 你的双肩微微抽动,微暗的灯光使我不能确定你的脸上 会不会有那种叫眼泪的液体。 我还是关心的问,并替你拍响了门。 于是一旁的你拉住我的手,就像一只受惊的鸟儿。 你在避闪什么,你在隐讳什么 那,难道不是你的家? 门开了,我也明白了一切的原因。 和你同居的他,面容模糊着,看不清。 我只是看清了 他是矮胖的二世武大。 你的他说得不错,我是个局外人。 所以我也是能耗子的狗。 只是,我不明白,如此的你 为何死心地将自己绑捆 为何踏地地被他囚禁? 表停在,凌晨一点时分。 火柴棒,无声划过,照亮了我的脸。 灯也不去点,所以夜还是静。 只有那种难过入髓的声音,随夜潜来,清晰得过分。 有喘息,有呻吟,又喘息,又呻吟 快乐的喘息,痛苦的呻吟 我听得见,我也想象得出,那真的是 欲! 畸形的欲! 一切的一切,拨乱了我的心跳。 我和他之间真的只是隔了这薄薄的一道墙。 为什么,却容纳了世上最远的距离。 在你和他的欲里,两个我在交替 一个幻想一个失落,一个微笑一个哭泣。 沉沦与迷失,我也炸裂得身粉骨碎。炸裂于,我的欲。 天明。 我不得不拖着煎熬的身体,去赶最早的车。 如常,也如愿 我遇到了你。 只是,不是交错,而是同时。 于是我微笑。我说,我要下去。 你说,你要上去。你也笑了,宁静淡泊,也苍白美丽。 电梯都没到,我们都在等。 我能闻到,你身上的淡淡香气。 那香味诱惑着我,化作昨晚片片熟悉的 魇的残影。 你抬头遭遇了我的目光,欲说还休,很快就躲掉。 你只是说谢谢。 一滴汗珠从我的额上滑落。 这没什么,真的。 我红着脸看着你,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知道,其实,我已爱上了你。 我和你一样,憎恨那囚你的笼。我也想敞开自己的天空,让你自由的翔。 甚至,我也想像他那样占有你,占有得死去活来。 可是,这一切,我却没有足够的信心去说,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做。 心也只能在保留与放弃间挣扎 没什么的什么,其实还是包含了很多。 你的电梯先到了,于是你淡然的微笑说再见 优雅的离去。 我开始后悔,还来不及开始 是不是结局就这么注定? 走出大厦,天灰蒙,一切都显迷离。 觉得有东西从我面前坠下,进行着伤人的破碎。 那是一种重物落地的声响,其中,我依稀听到生命消亡的冥音。 然后,我又看见了你,就在我的面前。 像一只鸟儿。 鲜血燃尽你的苍白,为你化上了最浓的胭脂。 我不信,这决不是你。 你还会和我说话,还会和我说话的。 然,天无语,地无语,你无语。 只有那闻讯而来的警车鸣笛,一遍又一遍刺痛我的神经。 爱情转瞬即逝,你已无可挽回。 我也看清了此刻自己的心灵,一贫如洗。 曾经,你是被人囚禁的鸟。 你没有自甘堕落,却决绝的选择了自毁 带着委屈和隐忍的痛的颜色,翔过天际 落花般轻轻飘落,只留下一地的美。 也许,你没有也不会想到,这个世上 还会有一个因你而囚禁的笼,还要在这座欲的城中 痛苦的浮游,然后,等待末日的救赎。 今夜只为怀念 今夜。 拨通了你的呼机。只因为,分手,已一年。 不想去说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也许,是为了怀念。 给自己倒了杯冰水,在不寒的晚上,饮下。 水无味,却有情愫在心头沉淀,挥之不去。 然后,左臂搁在右臂,五指弹奏,无章可寻。 在等待,分别一年的声音。一切都是未知,于我,却是随缘。 听夜留去的声音,真的只是因为怀念而已。 想起了坐公车回家,遇到的那名男子。 他有很好的发,很好的齿,很亮的眼。 和你一样,一年前的你。 我于是去看他的手,很长的手,有力的手。 就像某夜,我们赤裸,缠绵于地。你很长的手,有力的手 穿扶我的发,伴随,那强烈的 欲! 车子开得很糟,象酗酒的人。 他的身体于是前倾,眼也遭遇了我的眼。 不知有没有由此 留下彼此凝望的 瞳。 这样,也是好的。 大概是一种偶遇旧欢的暧昧。 它隐讳,所以我不得不再多看他。 情感沦陷的城市,总会有灯绿酒红的短暂欢笑。 那么他,是不是也只为了流连夜店的拥抱 才会在这个车厢中停靠? 就像你。 他会相信爱情吗? 那就像等待呵护绽开的花蕾。 我也遭遇过一朵花的。它高空坠下翻转着擦伤我的背。 因此神伤,只为死亡的迅速 和美丽的决绝。 他会相信那不少情,不少爱,却永远与永恒无关的爱情? 他会相信那也会倦,从而累的爱情? 他会吗?他会吗? 会吗 车子载着我,也载着他,两个人的浮游 回行的却不是当年的路径。 在这陌生的车厢里,看陌生的他 想熟悉得陌生的你 和一段声名狼藉的日子。 他是什么人,他不可能是你。 那么,我呢? 我又是什么人,什么人又是我? 我的面前又倒了一杯冰水。 水不仅无味,也是无色的。 手,停止了弹奏,在抚摩着那个就做心的地方。 可能是欲望,我清楚地听到了指间摩擦而成的喧哗。 还有困在胸膛中砰然的跳动,都很微弱,也很遥远。 我是怎么了,所谓的忘记和割舍 是不是自欺欺人? 现在,这样的疑问和困在胸膛中的心碰撞着。 我相信,它们都会潜进随后的夜梦。 重复构建,自甘自毁。 爱的颜色是什么?会不会是电话铃喧嚣响起时 心头的那一抹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