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导体》 风 2008年11月某无人区几个探险者带着一队骆驼途径这片沙漠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一阵“妖风”刮过,两人和几匹骆驼倒地。 另一处人烟稀少地区 几座小平房立在草原边境,“妖风”刮来。出门打猎的几个猎人倒地,家中的妻子见迟迟不回,出门寻找,再没回来。平方里还有生命吗,也许吧。 类似的情况在世界各地的几处无人区和人烟稀少地区几乎同事发生。可当地几乎与世隔绝。几个月后,沙漠里的尸体被流沙吞噬,草原上的尸体早已腐烂。这些地区短时间是不会再有生命活动了。 那些死去的探险者的家人又会怎么担心他们呢,是日日夜夜都在念叨他们,还是早已习惯担惊受怕的日子。我们不是他们,我们也不知道。 白尘 今天是冬至,刚出门的时候,就被窗外的景象震撼到了 在四川冬天,早上七点刚过,应该还是凌晨的状态。可今天七点多我出门时,在电梯旁的窗子向外看,一片灰白——好像是雾。只有一些离得近的建筑能看清轮廓。我下楼之后才发现,奇怪的是楼下,地面上的城市还处于凌晨,昏暗的路灯光拍在地上,路上烟雾缭绕,车灯打出来的光柱里住着无数不知道是灰尘还是雾珠的颗粒物。路过的人都在咳嗽,看到这儿,我的嗓子也开始痒,我戴上了口罩。 在路边等车的时候,我的眼镜上不断地起雾,擦了又起,我干脆把眼镜取了下来。到了学校,学校里充斥着咳嗽声,教育局只能紧急停课。高三压力无比大,我的内心欢呼雀跃,可是满城的咳嗽声听得我发慌。不管了,先回家再说。 到家后我的困意全无,我打开手机,一条新闻推送过来——怎么会!全国开始共同演奏“咳嗽交响曲”。这种奇葩标题的新闻我总是视而不见,但这牵扯到我所真实遭遇的,我点进去看了看,才知道这种咳嗽现象已经在全国蔓延,突如其来的事故让全国陷入困境。 我赶紧打开电脑点开微博,飞机航拍图已经无法拍摄到任何状况了,根据全国各地网友所描述的情况来看,全国地面四五十米以上的部分已经充满了“雾”,我暂且称这种雾为“白尘”,因为早上在用纸擦眼镜时,我能感受到明显的颗粒感,没有一点水。很奇怪,全国各地城市地面以上二十米内的环境都还处于天将破晓或凌晨的状态,这个时候,已经是早上8:30了。 过几个小时间应该就好了。我抱着事不关己的心态想着。 我实在熬不住,尽管喉咙有点痒,但我还是回到床上睡了一觉。 微博热搜一直在更新,源源不断地有新闻推给我。我一觉睡到了将近中午,嗓子已经不痒了。我想起早上的事,下意识的拉开窗帘看窗外:一点没变,“白尘”反而更多了。我从楼上往下看,地面以上二十米的范围充斥着“白尘”,但已不是天黑状态了。微博里炸开了锅,几处严重的城市,已经有人因为不断咳嗽而死亡;“白尘”下降了很多,但依旧处于“上是白天下是午夜”的环境中。科学家说,引起剧烈咳嗽的原因是空气中的那种“白尘”。对,就是今天早上落在我眼镜上的那种,而致人死亡也是因为不断咳嗽导致肺的负担太大,肺泡炸裂。 因为怕死,我想着赶快去洗个澡,也许早上出去时身上沾了“白尘”,说不定能洗掉。以防万一嘛。可我刚起身,就觉得奇怪....!新闻里说“上是白天下是午夜”,可我刚才从楼上往下看时,分明是白天! 也许是沉迷《盗墓笔记》,我把自己想象成了吴邪,也许就可以解开谜题。强烈的好奇心不断吸引着我下楼看看。我抵不住诱惑。 戴着眼镜什么都看不见,我换了副隐形眼镜,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只漏出了眼睛,要不要拿个手电筒...还是拿一个吧,下了楼。 环境 打开大厅门,扑面而来的是一阵“白尘”,什么都看不见,一时间惊慌失措,短暂的失明把我吓退了,关上门。打开电筒,门内飘着刚冲进来的“白尘”,标配的红色地毯上凹进去的“出入平安”几个字填上了那种“白尘”。我看着玻璃门外的黑暗和漂浮的白尘,一时间有点犹豫。 “真的有必要装逼去拯救世界吗,连自己都不一定能保全呢”,我问自己。 看着地上白色的字,出入平安,会的。重新整理了一下心情,推开门。 扑面而来的“白尘”还是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眨了两下眼睛,在手电筒的辅助下看清了东西。周围的环境就像,黑夜里有无数的雾珠停留在空中,只是停着,没有动态画面。小区有路灯,但是很暗。眼前这景象,好像到了另一个空间。愣了半天,我往前走,在小区里游荡。也许是环境问题,我感觉四周静寂得听不见声音,整个小区好像没有人,甚至于整个城市都没有人。可几小时前整个城市还全是咳嗽声。我一直在盘旋,盘旋.... 电话声!打破了沉寂,是我的手机啊...是我爹打来的,我接起来: “喂爸。” “丫头啊,你那边情况怎么样啊。” “全国好像都是一样的,我这边也是什么都看不见。” “你现在啊,赶快出门,去买些吃的用的屯在家里,然后就不要再出门了,不知道这东西危害有多大,好几个城市都死了人呢,我这就给你转钱啊。” “好。” 挂断了电话,我又回了家,家里真干净啊!我从没这么感叹过。找出银行卡,又下了楼,蹒跚着出了小区。 原来还有人啊,小区外人很多,人人戴着口罩,车来车往,人来人往。 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还有没有出租车,我左右张望...竟然还有!我随手招了一辆。市民的防范意识明显还不够,超市里的食物和生活用品竟然还是很充足,我取了钱买了一堆药和消毒水,还有足够我生活两个月的食物和生活用品,又去交了足够的水费和电费。 到家之后,我用消毒剂彻彻底底的把自己消毒了两遍,把家里的门窗锁死(还是留了很细很细的通风处,至少“白尘”进不来),把家里消毒了两遍。就一直在家待着。 在家里闷了至少有20天,父母和朋友时不时会打电话来和我聊聊天,我实在是呆不下去了,外面的情况一天天的在变化,一天比一天严重。环境已经稳定了,地面上二十米到地面之间一直保持在天将破晓到午夜的一个过渡状态,再往上则就全是“白尘”。这种“白尘”充斥着每一个城市,但“上是白天下是午夜”的现象还没给出个解释,这种“白尘”的主要成分又是什么,怎么才能让这些“白尘”消散,还是个问题。 不少人不怕死出门都已命丧黄泉。我怕死,但我太想出门了,我做好了万全的防护准备工作。背了个包,装了食物水源和消毒剂,甚至都带上了号称不起雾的护目镜,拿着手电筒,再次推开了门。 这次小区内的场景与上次没什么不同,但我总觉得更加凄凉。是因为死的人变多了吗?我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别自己吓自己,这世上哪儿有什么灵魂,相信科学。 小区外,大街上,没有一点生气,几乎可以说是没有生命,一些常绿树的叶子也落完了。我再次定住脚步,不敢走了,小区有多大,这个城市又是多大,走遍了小区,并不意味着我可以走出小区。这个城市的路灯很昏暗,空无一人的街道,没有一丝风,静态的画面,只有我一个动态生物。这种画面总会让我胡思乱想。 就这样吧,出来逛逛透透气就回去。我想着...又是一声消息声! 出发 呼...还是我的手机,我刚拿出手机,一个电话过来,手机屏幕上“姜将姜将”四个大字。我接起电话。 “喂。” “四点,你在哪儿呢?” “我在家闷了好几天了,在外面。” “你有做防护措施吗,带了什么东西。” “做了,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呢,背了个包,里面装了几个面包几瓶水和消毒剂,还拿了几个手电。” “够了,你快到我家小区门口来,别问那么多快点啊。” “嘟嘟嘟...” 给我打电话的,是我死党,姜暮生。听到她的名字,你也许会认为她是一个很温柔的女神,但其实不是。她这个人,有点神经大条。我俩高一认识的,不过文理分科后她选文我选理,但我们的关系始终不变。她之所以叫我四点,其实我也不清楚,问她她也不说,不过她一直管我叫四点,我也就习惯了。 不过这次很奇怪,小姜讲话语气很着急,一反平日里的大大咧咧,话也没说清楚就挂了电话。不过现在这情况,估计也没谁会开玩笑。我在物理书上看到过,人的心情是会随环境变化的,雨天的气压比平日里低,人的心情也会失落,像今天这种天气,谁都没法保持开心吧。因为这一点,我也没太在意小姜说的话。打起手电,调至强远光模式,在这一片迷雾里,凭着记忆,到了她家门口。 还没到小区门口呢,远远的我就看见几道光柱,跑近了才看清。六七辆军用皮卡排在小区门口,这种情况下不得不打开远光灯,一个个居民被带上车,车子开向别处。这些车子...应该是逃命的。小姜该不会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带我逃命的吧,此时的我内心给小姜磕了好几个头。 我在人群里找了半天,也没看见小姜。最后一辆车也马上就要走了,这孙子该不会看我半天没来自己先跑了吧。我有点着急了,站在路中间,正打算拿出电话来给她打电话,就听见小姜正在喊我。我正想寻找一下声音来源,突然我的脚下一空,被人拽了起来,下一秒我就被摔在皮卡车上。什么准备都没做好,我的肩膀重重摔下,一瞬间,我感觉胳膊都被摔脱臼了。随即碰到皮卡车的是我的头,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传到我的大脑,昏厥了一秒。 “你大爷...”我揉着着肩膀,忍着痛坐起来,敲了敲脑袋确定还清醒。刚想发火,看见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戴着黑色头套的人,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里透露着一点杀气,活像一个劫匪。那恐怖的眼神吓得我连连往后蹭,结果又撞到了一个人,我回头一看,又是一个劫匪。不是吧,难道小姜是要把我拉去买了?我“噌”地站起来,想和他们打一架,感觉到有人在拉我的裤脚,我低头一看,又是一个只露出眼睛的人,我快被整疯了。刚想一脚踹过去,就听到她在喊些什么。车子开的很快,我又是站着的,风隔着我的帽子刮过,我只能听见呼呼呼的声音。她喊的很大声,我只能模模糊糊听清几个字:小姜。是小姜吗? 我晃了晃头,让脑子没那么混沌,又坐下去,风声明显小了很多。我看着那双眼睛,确定了是小姜。她的防毒面具有点奇怪,眼睛是露出来的,看她裸露着眼睛,我实在是难受,想从包里掏出一个护目镜给她带上。突然想到,车上这么多人,有些人甚至只有一副口罩,如果我拿出护目镜,绝对会被这些人抢走的。 我把她拉到我身边来,靠在皮卡车的一个角落里,问她:“这怎么回事啊。” “我爸跟我说的,这是政府派送的一批人员,把幸存者接到防空洞里,我估计之前那十几天是在布置防空洞吧。”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你爸派人来的。” “哦对了我这有防毒面具,我爸他们之前放在这儿以防万一的,我戴着一个呢,还有一个给你。”她说着就要去背后的包里掏面具。 “别!”我阻止了她的动作,看了看车上的人,似乎没人听到。 “干嘛呀,你就带个口罩有用吗...诶我才注意到,你这个戴眼睛上的塑料壳子是什么啊。”小姜说着用手敲了敲我的护目镜。 “别闹。”我压住她的手,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我这是护目镜,本来想分你一个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不行,你看大家都想活命,我把护目镜拿出来之后肯定都会来抢,这护目镜我就只带了几个,谁知道之后路上会发生什么,要留几个在身上备用好点,还有你那个防毒面具也是一样,放好点,等到了地方再说。” “还是你考虑的周到啊。” “行了,休息会儿吧。”我说着就要拉着小姜驾驶室后的隔板靠,刚靠下去,刚刚摔过的肩膀就一阵疼痛,让我突然想起刚刚还没报的仇。 “刚刚是谁把我拽起来的?”我问道。 “就那个,戴着个黑头套,还拿着把枪,是政府那边的人,每车都有三个,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拉的是一车是逃犯呢,不过在这法治社会还能见到枪,也是够稀奇。” 我看着那人,他也看了过来,又是那双眼睛,想到这仇,我觉得这次反倒是我眼中带有杀气,我了移开目光,忍住气。要是他没枪,也不是政府的人的话,我早打过去了。 “你闭上眼睛吧,谁知道这白尘里有些什么。”我对小姜说 “就你那近视眼,万一有啥东西你看得清吗。” “我戴了隐形眼镜。” “得嘞,那姜姐我就眯会儿,你刚说那是啥,白尘?” “就空气里这些东西。” “这难道不是一场大雾吗。” “这要是雾的话,这十几天来怎么着也得散了,我之前观察过,空气里这些东西,是颗粒状的,没水分,不可能会是雾,所以我称它为白尘。” “懂了!别唠了啊,我要睡会儿了。” “行。”我揉了揉肩膀,靠了下去,这一路沿途没有风景,我只好盯着一片白色发呆。 门 “你怎么也在车上啊,是不是想自己跑。”我对着小姜说到。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回信,我扭头看,她好像睡着了。 “小姜?” “啊?怎么了?我不小心睡着了。”小姜往后蹭了蹭,抬起手,像是要揉眼睛。 “别动!跟你说了把眼睛闭上!更别说揉眼睛了。”我看着她停在半空中的手,有点生气。 “行行行,你问我什么?” “我说你怎么也在车上,是不是想背着我自己跑。” “这最后一辆车了,我本来说等你来的,结果也被人拽上来了,喏,就刚才拽你上来的那男的,上来之后我正好看见你站在路边,就可劲儿叫你,那男的听见我叫你之后就把你拽上来了,不过他可真够狠的哈,那撞击声我听了都觉得头痛。” 我点了点头,嗯了两声,表示听懂了。后来一路上,我俩都保持沉默。平日里的话唠小姜什么话也没说。我知道为什么。 我是个慢热的人,刚认识她的时候,她知道我理科好,就天天缠着我问我物理题,后来被她缠烦了,也习惯了,就成了朋友。我和她都是留守儿童,她的父母是军事基地的工作人员,常年在外,留她一个人在家。我父母从事的工作很神秘,他们什么也不跟我说,把我留在这个城市上学,去了其他城市,和他们会一直保持联系,但也总会莫名其妙的失联好几天。而小姜的出现算是给我孤独的生活里添上了一笔。认识她这么久以来,我们之间都是坦诚相待。这次这么正经地问她这种问题,估计她以为我在怀疑她,应该是生气了。我看了看她,她闭着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应该又睡着了。算了,等到了防空洞再跟她解释。 这一路上什么风景也没有,车上的人一句话也没说,大家最后一丝希望,就寄托在国家的防空洞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有四五个小时,终于停车了,旁边的小姜睡得东倒西歪,我把她扶起来过好几次。这几个小时过的很慢,我的屁股都坐痛了。我把小姜叫醒,那几个“劫匪”站起来,把车上的人往下赶。 “你看,他们这样子像不像在赶猪哈哈哈哈。”小姜也总算开口说话了。 我笑了笑,“前面的猪赶完了就该赶我俩了,好了,起来吧。” 我撑着皮卡车的围栏,打算站起来。可尽管这几个小时里我不断的变换我腿的摆放姿势,我的腿还是直不起来,屁股也很痛,整个人在起身的一瞬间像是粘在了车上。旁边的小姜也是惨叫声连连。 “卧槽,那些人怎么站的起来的,我还以为我长了双假肢。” 我用手用力一撑,总算是让屁股离开了车子,努力让自己站了起来,可腿依旧直不起来。 “诶四点你别走啊,我站不起来了,来拉我一把。” 我看着小姜,伸出手,想拉她起来,她的手搭上后,用力一拉,我试着用双腿站立,可才发现拉她的那只手是刚刚受伤的那个肩膀的手。一阵剧痛传到我的肩膀,我的手一松,站到一半的小姜又倒了下去,车上又发出熟悉的金属撞击声。 “我靠...你干嘛呢四点。” “我肩膀,刚才你一拉旧伤复发,手就使不上劲儿了。” 身后的两个“劫匪”听到声音后过来问了情况,又扶我们俩下车,我道了声谢,才发现扶我的“劫匪”好像是摔我的那个人。我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确认是不是他,他也看向我,这么近的距离,再加上他看我的眼神,我确定了,就是摔我的那个人! 为了扶我们他的枪放在了皮卡车上,这时候我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报复他。接着我便挣脱他的双手,可他的反应力很快,才挣脱了一点,就又被他紧紧拉住。我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结果他根本不鸟我。我问他。 “刚才你为什么摔我。” “你朋友叫你,你又站在路中间挡路,就把你抓上来了。” “那你不能轻点啊!你知道你摔的有多重吗,我这边的胳膊都快脱臼了。”说着我还想在他面前晃一晃我那胳膊,结果被他死死拉住了。 “对不起。” 道歉的时候他看都没看我,一直盯着前面,往前走,毫无诚意。我也没说什么,跟着他走。 我和小姜能正常走路后,就挣脱了他们,跟着人群往前走。因为背对着人群,我偷偷摸摸的拿出护目镜给小姜,小姜也偷偷地拿出防毒面具,给我戴上。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末日逃亡的场景,一个难以忘记的场景。 这是一个坡,我们站在比较高的地方。我看到,一扇门,像地下车库一样的门。门顶距离地面有四五米,门前的一条路有百米长,是斜向下的,俗称下坡路,现在正站满了人,门周围一圈放出强烈的光,能够看见附近的环境。这门里面,应该就是防空洞了吧。我目测了一下,这扇门大概有十几米长,六七米高,门下面是嘈杂的人群,大家争着往防空洞里挤,人们惊慌失措逃命的样子很难让我不联想到世界末日。 “你看那门,像不像通往地狱的门,放出天堂的白光,吸引人们前往,可实际上却是个地狱。我说的是不是很像。”小姜又开始施展她的才华了。 “你又开启文学家模式了,不过你还别说,这还真挺像你说的什么天堂地狱的。” “是吧。”尽管看不见小姜的表情,我还是能从她的语气里听出她是笑着说的。 我俩就傻站在原地看着,突然我身后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把我往前推,我看到旁边的小姜也和我一样,我回头一看。 “怎么又是你啊!” 这可不是防空洞 正是摔我的那个人,他扶着我肩膀把我往前推,嘴里还说着让我们快走。而他扶的就是我受伤的那个肩膀,肩膀又传来剧痛。我一下子就来气了,挣脱他的手,转过身把他搭在小姜肩膀上的手抓住,又把小姜拉到我身后,抓着他的手,跃到他身后去,他也愣了一下,我随即就是一脚。不过国家派来的人果真是有两把刷子,即使是突然袭击,他也没被我踹倒,只是一个踉跄,又回过头来看着我。小姜也跑到我身边来。 我看着他,骂道:“你有完没完啊,推我就算了还偏偏要推我受伤的那只肩膀,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吧!”小姜也很少看我发火,一直抚我的背,让我消消气。 他也是没想到我会动手,走到我面前,用还算诚恳的语气说到。“真的是对不起,我只是看你们两个站在这不走,想把你们推到人群里去,不然就来不及了。” 我听的一头雾水,刚想开口问,小姜则比我先开口:“什么意思,什么叫来不及了。” “我是一名军人,国家政府派来的,据我所知,这后面跟着的还有好几辆车,这儿容纳不下这么多人,如果不早点进去的话,人数上限后就不能进去了,看样子,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进不去。” 我听了之后,只觉得震惊,如果真的有人进不去的话,那就意味着剩下的人们只能在外面自生自灭。可当下最重要的是逃命,想到那人是个军人,刚才又踹了他一脚,我向他道了歉,他也不计较,随即就带着我们跑进了人群。 进了人流后,才发现是真的很挤,一点路也没了,全靠挤出来。我的包好几次都被人群夹住,我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扯回来,把它背在面前。我死死抓着小姜的手防止她走丢,那军人走在最前面,不断回头看我们俩有没有跟上。总算是挤到了最前面,我才看见原来这地还没开始放人进去呢。我也才注意到,这门不止一道,最外面是一道深灰色的大铁门,已经朝内打开了;再往里是一道卷帘门,也已经卷起来了;再深一点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一道玻璃门,看上去还挺牢固的,玻璃门外有好几排的特种兵守着,还有一道没什么用的铁栅栏挡着,应该是为了防止人们冲进去。这地方也是一路来最吵的地方,人们都在抗议,大家都想进去。 这个军人拿出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给一个特种兵一看,跟他说了些什么,又指了指我和小姜,就让我们进去了。当特种兵给我们仨让路的时候,周围吵到我连路都看不清了。 “好家伙,这位兵哥哥有通行证啊。”小姜进去后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的人群,调侃道。 那军人笑了笑,说到:“不是什么通行证,就是一个证明我军人的证件而已。” 我又问到:“为什么外面那些人进不来呢。” “国家政府还没发话让他们进来。” “那我俩为什么可以进来?”小姜接着他的话说到。 他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说到:“你俩是教科书吗,这么多问题。”随即又取下了面罩,“我是军人,我跟他们说你俩是我家属。” “哇,我居然有幸成为军人家属,嘿嘿嘿,虽然是假的。”小姜傻笑到。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人,发现他已经取下了面罩,才发现这防空洞里已经没有那种“白尘”了,而且我们走的也是一条下坡路,坡度很大,越走越往下。 “你俩可以把防毒面具和护目镜取下来了。”他突然开口说到。 “啊?”我吓了一跳,全程我俩包裹的严严实实,还用布把头包严实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我们戴了防毒面具,我也是真没想到他能看出来。 “原来你早就看到了,你为什么不来抢呢?”小姜“童言无忌”到,我拍了她一下,意思是让她别说这么没情商的话。 “抢?我为什么要抢?这是你们的东西,人人都想保护好自己,而且我是军人,为什么要去抢人民的东西,军人的职责就是保护好人民。” 我让他等等,等我俩把身上的几层“保护膜”都脱掉,他显然误会了我俩的意思,让我俩自重。我连忙跟他解释我们只想把外面的一层衣服和防毒面具脱掉而已。他哦了两声,然后自己也开始把防护服脱掉。 他让我们把脱下的外套,防毒面具和护目镜扔掉,说从外面带进来的物质会传播,我虽说舍不得这才戴了没多久的防毒面具,却也还是扔了。 脱了衣服后我觉得行动都要方便很多,我拿出消毒剂给我们简单的消了毒。我边走边观察,发现这跟想象中的防空洞完全不一样,先不说那门,这进门后的空间都不像正常防空洞该有的样子,反倒是非常大,像是来到了一座大商场的一楼。 “走,带你们坐电梯去。”那军人带着我们转过一个弯,然后我看到这里有一排的门,至少有五十个。那人走到了一个门前,门很窄,他完全挡住了门。很快,门被他打开了,里面就是普通的电梯的样子,我们走了进去,并没有看到电梯按钮。 小姜问那个军人道:“这怎么没有按键啊,难道靠脑电波就能知道我们去几层了?” 他笑了笑:“这你就不懂了吧。”他旋了几下旁边的一个旋转把手,“抓紧了!”电梯就开始极速下降。 速度很快,电梯以缆线断了一样的速度坠落。电梯里也没个扶手,真不知道那个军人说抓紧扶手是什么意思,我赶紧拉着小姜蹲下来,闭紧了眼睛,我仿佛能感觉得到风灌进我的耳朵。几分钟后,电梯停了。 出了电梯后,外面的环境和进电梯之前是一模一样的,那个军人又带着我们继续走。 小姜的父母是军事基地的,她也多少知道些军事常识,问道:“这地方怎么一点也不像防空洞。” “防空洞?谁跟你说这是防空洞了?”军人停下来回过头来看我们。我也才看清他的长相,符合我心中军人该有的样子:长相有点秀气却完全不娘,比小麦色稍微白一点的皮肤,五官很立体,两道浓浓的眉毛一点也不突兀,此时的他眉毛有点微微皱起,看上去有些严肃,深黑色的眸子里透露出一点疑惑,挺直的鼻子,有棱角的下颚线使整张脸看上去很有英气。 我和小姜都被他的长相给愣住了,过了半天小姜才反应过来,回答到:“是我爸妈跟我说的。” “你爸妈?还是别信你爸妈的话为好。”说完他又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爸妈,他们是军事基地的人,那你说这是个什么地方。” 他停了停脚,又转过身来弯下腰看着我俩:“军事基地?那你爸妈估计是受骗了。这里,不是防空洞,是国家建立的地下避难所,有着人们日常生活起居的一切所需,连接着全国各地,但是资源有限,所以我才会说有三分之一的人进不来。嘶...你俩,是学生吧,怎么长的这么嫩,还这么矮。” 他说完这句话我才发现他个子很高,看上去都快有一米九了。 “我们高三了,马上就成年了,什么叫个子矮啊,你他妈的难道打娘胎里出来就这么高吗,我们以后肯定会长高的,不是你一个军人怎么还拿我们学生逗趣儿啊,你配当...唔!”小姜情绪有点激动,破口大骂,她那最后一句话我已经知道要说什么了,赶忙捂住她的嘴。 然后我看到那个军人笑了笑,说到:“行,是我的错,说话不打草稿,没考虑到你俩的自尊心,认识一下吧,我叫宋仕铭。” “什么叫没考虑我俩自尊心啊,自己说话...”小姜嘀咕了两句,被我打断了,她看了我一眼,“哎行行行,我叫姜暮生。” 我接着说到:“张然。” 通道 “你们这光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写啊。”宋仕铭看了看我俩说到。 “生姜的姜,日暮的暮,生命的生。” “张起灵的张,依然的然。” “看来你还喜欢看小说呢。”他盯着我看了看,“叫全名也不方便,那我就叫你们小姜和..小然,可以?” 我俩点了点头。 “你们就叫我铭哥哥就好了,毕竟我比你俩大嘛。”他极其自恋地笑到。 我看着他,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军人还能这么不要脸,明明之前道歉的时候还很认真。我心中的军人应该是桀骜不驯,很照顾人的暖男。再联想到之前一系列的事,我觉得他是真不要脸。我和小姜对视了一眼,互相翻了个白眼,明白了我俩想的是一样的。然后小姜开口到:“那既然你叫我小姜,叫她小然,按这个叫法的话,我俩应该叫你老宋才对啊,是吧四点。”小姜说完这番话之后看了看我。 此刻的我应该爆笑,但我忍住了,说了一句:“是啊,老宋。” “我也没比你俩大多少吧,这样叫显得我好老。”他还想再说些什么,我和小姜没理他,往前走。“你们叫我声哥就这么难吗。”我和小姜还是没理他,过了一会,他又说到:“你们叫我小松好了,我队友都这么叫。” 我总算是明白了他为什么要我们叫他哥哥,我和小姜对视了一眼,憋住了笑,然后小姜对宋仕铭说到:“你早点这么说不就好了,你说你一个男子汉还会在名字这件事上纠结半天,不过我们俩叫你小松有点奇怪,这样吧,叫你阿松怎么样。”他闷闷地点了点头。其实我叫不出口,因为才刚认识他,对于陌生人,我还是习惯于叫他的名字。我对他说:“哦对了,叫我什么都行,就是别叫我小然,我不喜欢别人这么叫。” “知道了...张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背对着他我都能感受到他的无奈。他叹了口气,说到:“你俩知道往哪儿走吗。” 我和小姜转过身。我说到:“这不就一条路吗,还能往哪儿走。” “我就知道...跟我来,那儿不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宋仕铭走到一堵墙面前,我俩已经走过了那堵墙,我才注意到这墙的颜色有些不一样,一路过来这避难所里什么都没有,灯关也很昏暗,完全就是一条半圆形隧道,隧道里墙皮的颜色都是深墨绿色的,唯独这面墙,是黑色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所以刚才路过的时候也没注意到。 他趴在墙上,用耳朵贴着,听了半天,又起身来观察了半天,转过头来,让我俩来帮忙。因为墙颜色不同,又离得近,所以能看清有两道很明显的分界线。再仔细看看才能看出这面黑色的墙似乎是一扇门,分界线实际上就是门缝。宋仕铭把两边的门缝扒开了一条缝,足够放下一只手,让我俩一人站一边,把手放进缝里扒着墙,然后他按着门中间,“我说拉,你俩就拉,一定要用力。” “这是水泥墙,应该很坚硬吧,怎么拉啊。”我发出了疑惑。 “别管那么多,按我说的做,拉!” 我双腿成弓步,使了猛劲,我以为这水泥墙肯定扒不动,没想到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难,只要用足够大的力气,就能把这缝扒开。随后我听到一声机关声,我看到那扇门被宋仕铭往里面推动了三公分。然后他示意让我俩停下来,我刚松开手,就看见原本弯曲的墙边自动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这也太神奇了吧,这水泥墙怎么没有我想象中的硬。”小姜问道。 “这墙是水泥墙没错,但这门旁边的金属是碳和铁的合金,这你们总知道吧。”宋仕铭拍了拍手上的灰,说道。 “什么碳啊铁啊的,哎呀我化学不好,你跟四点讲吧。”小姜摆了摆手,走到我身边。 宋仕铭踹了下门的左边,门就朝里自动打开,听那踹门的声音可以判断这是铁门。门里很黑,我从包里拿出手电递给阿羊和小姜。 “你这手电质量行不行啊。”宋仕铭问我。我回到:“你不用就还我,有就不错了还挑,我包里放了备用电池。”打开手电后,我们三个从里面关上了门,把门往外推回到原来的样子。我注意到门上用油漆喷了几个我不认识的字,不对,应该说是符号,看到小姜和宋仕铭好像都没注意到,我也没问什么,就打着手电在黑暗中前行。 门后面是一条通道,很窄,只能过一个人,宋仕铭在前,我在中间,小姜殿后。走了有一段时间,我又看到了那种类似的符号,问道:“你们来看看这是什么,我在门口就看见了。” 小姜凑了上来,打着手电看了一会,认真地说到:“这应该是古时候某个小王国的文字。” “古你妈呢,你当这是盗墓啊。”宋仕铭隔着我敲了一下小姜的头,又解释道:“这就是建造这个避难所时候的一个记号,这条通道是工人走的,出了这条通道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了。” 小姜揉了揉头,一脸委屈,我看着好笑,扭过头问宋仕铭道:“那这还要走多久啊。” “看这个符号,我们才走了一半。” 刚才我们走得比较快,也走了十几分钟,现我的脚已经有点痛了,这条工人走的通道为什么要建的这么长。宋仕铭也看出了我的疑惑,说到:“这条通道所通向的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所以这通道才会修的这么长,入口才会这么隐秘,而你们之前打算走的那条路,通向的是地下避难所的大厅,到时候会有很多人聚集在那里,不知道有没有人沾染上那种引起人咳嗽的物质,所以我们要走这条路,可以避免和那些人接触。” “你说了那么多,咱们到底是要去哪儿啊,被你说的好神秘。”小姜说到。 我看宋仕铭沉默了半天,只说等我们到了就知道了,然后打着手电继续往前走。 器官贩卖处 又走了很久,一路上再也没见到过那种奇怪的符号。这个通道很窄,也很矮,比宋仕铭高了十公分左右。尽管打着手电也还是感受得到黑暗,这种压抑的环境让人喘不过气。但我注意到通道在一点点的变宽,不自觉想到《桃花源记》。 我和小姜一直跟在宋仕铭身后,只能跟着他的脚步走,前面的路什么也看不见。走在前面的宋仕铭突然停下脚,我和小姜都没刹住车。 “怎么了?” “往回走!还有防毒面具吗,快拿出来戴上!”宋仕铭转过身把我俩往后推,他的手电没关,四射的光晃得我眼睛疼,后退了几米后,才停下来。小姜停下来后说到:“没有了,我就带了两个出来,刚刚被你扔了,这不都进来了吗,还要那玩意儿干嘛。” 宋仕铭转过身,把手电转向前方示意我俩看,我看到距离我们不远处的空气里有雾气,不是很重。不对,这好像是“白尘”,可是我们在地下几米处,怎么还会有这东西。 “哟,这地下怎么还起雾了。”小姜开口说到。我回头拿手电晃了晃她,回道:“这不是雾,是白尘,就地上的那种。” 宋仕铭看了看我:“你这丫头还不错嘛,认得出这东西,不过白尘是你给这东西取的名字吗?”我点点头。“嗯,确实像白尘,诶那你们有口罩吗,就普通口罩也可以,拿出来挡一下总归是好的。” 我看了他一眼,从包里拿出三个口罩,三个护目镜,分给他俩,自己也戴上,宋仕铭看着我,说:“你怎么这么抠,再分享几个出来,这种情况下一人得戴两个口罩嘛。”他这么一说,我也才反应过来,白了他一眼,打算再拿三个出来,突然想起包里的口罩所剩无几了,可拗不过他,又一人分了一个口罩。 小姜问到他:“可就算这样,我们身上的皮肤还是有很多暴露在外啊。” “没事,出了这通道就好了。” 出了通道就好了?什么意思?这路上他不止一次说过通道背后,整得我真的很好奇通道尽头到底是什么。我还想问他,但他转过身继续往前走。我也只好跟上。 进了那片“雾”里,手电打过去,细小的灰尘尽收眼底,我举起袖子,看到袖子上的白色小灰尘,确定这就是“白尘”。随着我们的走动,空气里的“白尘”也在流动,像水一样,能清楚的看见它的流动痕迹。 我走在小姜前面,看到光柱晃来晃去,估计是小姜打着手电到处看,然后我听见她贫嘴到:“这地底下怎么会有白尘,不会是漏气了吧。”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宋仕铭回答到:“不知道,按道理来说这底下确实不该有白尘,而且这白尘还是半路出现的,是有点奇怪。” 走了不过几十米,“白尘”已经没有了,我转过身让小姜偏一下头,打着手电看我们走过的路,离我们现在所在地的五六米远的地方还有那个“白尘”。然后我又看了看前面还没走的路,只有一片黑暗。奇怪的就是,这部分的“白尘”就像是一个整体,不会蔓延到别处。用个形容词的话,就像是一团云一样,就在这通道的中间待着,我们刚刚,就是通过了一团“白尘”云。我向小姜和宋仕铭说了这个发现,他们认同了我的想法,说我很有想象力。 走了快二十分钟了,我估摸着应该快到了,就问宋仕铭:“快到了吧。” “嗯。” “我们到底是要去哪儿啊?” “别问那么多,我不会害你们。” 走在我身后的小姜拽了一下我的衣角,我知道她是有什么话想单独跟我说,但在这空间里讲悄悄话也会被听到,于是我从上衣兜里拿出手机晃了晃,意思是让她发消息告诉我,但并没有停下脚步。随后,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细微的震动声在这只有脚步声的死寂里显得无比刺耳,我忙把手机调成静音,又盯着宋仕铭的背影看了看,他继续往前走着,好像没听到。 我看了一眼小姜发来的消息:我本来是没觉得什么的,他这么一说我反倒觉得他有问题了。 我抬头看了看宋仕铭,边走边回到:什么都别说,跟着他走吧,这种情况下,只能信他了,这儿这么挤,如果他真想害我们,我俩也打不过,而且他还是个军人。 因为是边走边回,我们三个彼此间的距离也很近,低着头回消息的我没控制好走路的速度,也没注意距离,一不小心就撞上了宋仕铭。撞上他的那一刻我正好把消息发了出去,然后心虚的把手机收了起来,说了句对不起。宋仕铭什么也没说,被我撞到的时候停了下又继续走。 顷刻后,他说到:“把手机收起来吧,别玩了,到时候真摔了。”他又顿了顿,“有什么话直接说就行了。” 一瞬间,我全身的血液全部冲向我的脸,我感受到我的脸开始迅速发烫,如果我能看到我自己的话,估计是满脸通红。实在是太羞耻了,就像是背着一个挚友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之后被拆穿了一样。我没想到他会知道我在玩手机,听他的说的话,他好像也知道了我们在说他。一时间周围的空气带着尴尬的气味。 我回头看了看小姜,给她使了个眼色,想让她说点话缓和气氛,她也懂我的意思,用着玩笑语气说到:“这走廊尽头是不是什么太空站啊,也许这条走廊其实就是个空间通道,还是说,你这人要把我俩拉去卖了。” 宋仕铭笑了下:“你俩脑洞还真大,过了这通道,就到器官贩卖处了。” “啊?”我和小姜同时叫到。 宋仕铭又笑了下,听上去开心了点。 然后,几乎是一瞬间,我听到一声巨响! 玻璃罩子 像是两块坚不可摧的巨石互相撞击在一起的声音,很大,充斥着整个通道,狭小的空间里这种程度的声波足以震破人的耳膜。我的头感到一阵晕眩,赶紧捂住耳朵,大吼着让小姜和宋仕铭照做。声音来回不断的撞击在墙壁上,过了几十秒才小声了很多。 我们仨小心地放下了手,空间里还回荡着刚才巨响剩下的余音,小姜明显被吓懵了,我也没好到哪儿去,脑子里一片混沌。宋仕铭不到两秒他就调整好了状态,看到我俩愣在原地,叫了叫我俩:“诶,灵魂出窍了?” 被他一招魂,我立马恢复了精神,小姜好像没听到,我拍了她一下,她才看向我俩,然后问道:“你们叫我了?” “是啊。” “我刚才好像没听到你们叫我,现在也听的不是很清楚,我不会要聋了吧。” 我看她有点着急了,赶紧说到:“没事的,可能是你刚才没有及时捂住耳朵,强烈的声波让你的耳膜有点受伤,导致你听到的声音不是很清楚,不过你还能听到声音,应该过段时间就好了,要是真聋了,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小姜喘了口气,然后又问到:“那这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就,就,是不是外面核弹爆炸了,那这个世界是不是就剩我们仨了,那这可怎么办,四点你吃的带够了没啊。” “不是,我估计我们快到了。”宋仕铭盯着着我们还没走的路,回答到。 “到哪儿?你说的那个很重要的地方?就是器官贩卖处?!”小姜突然提起宋仕铭说过的话,我也突然想起,然后护住身后的小姜,警惕的看着他。 “唬你俩的,还真信了。”他轻笑了一声,“走吧,再走两百米左右就到了。” 之前有说过,路在变宽,但先前变宽的路也还是只能一个人走,可接下来的路,原本只能一个人过的路变成了两个人可以并排走。小姜走到我身边抓紧了我的手,她看上去很害怕很紧张,因为她手心出了汗。 路变宽了,所以只要偏一下头就能看见前方的路,走了有一段距离后,我看了看路,原本看不见尽头的路出现了尽头,是一扇门。我想往前冲,看了看小姜,怕有什么危险,松开了她的手往前冲,然后我听到小姜和宋仕铭喊了一声。 走这条通道他妈的像鬼打墙一样怎么也走不完,总算是到头了。 就在我距离那门不到十米的距离的时候,我看见那门上有什么红色的东西,是那种符号吗,不是,一个巨大的血红色符号布满了这道门,看上去无比瘆人。我赶紧停住了脚,听到小姜和宋仕铭跑过来的声音。 不同于入口的那个符号,这个符号和入口的完全不相似,不像是同类型的,而且入口的符号是很小一个,不仔细看没办法被察觉。 小姜跑到我身边来,拉着我的手。 “你怎么不跑了?”宋仕铭到我身边来看着我,听语气他有点生气,“我还以为你脑子出问题了呢,不就是看到门了嘛,招呼都不跟人打一声就往前冲,出点事怎么办!” 我看他生气了,说到:“走了这么久总算是看到门了,我太激动了嘛,你别生气,而且我出事了,你也不用负责,小姜负责就好了。”我用被小姜拉着的手指了指小姜,小姜看着我,发出疑惑的声音。 宋仕铭转过身,可能是在降火气吧,气氛有点尴尬。不过他俩好像都没看到门上的东西,我赶紧说到:“你们看这门上的是什么。” 小姜顺着我手电的光看过去,被吓了一下,说到:“这是血书吗?” 宋仕铭转过身看了看我俩,又看向门,回答到:“不是,还是当年修建通道时的一种...文字吧。” “那跟之前看到的怎么完全不一样,还这么大一个。” “用途不一样吧,可能这个符号是为了庆祝这个通道修建完成?” 我盯着这符号看,看的入迷,不自觉的走上前去,听到宋仕铭在我身后叹气的声音,然后跟了上来。凑近了看这符号,真的很像小姜口中的血书。门是大理石门,上面有些疙瘩。这个符号,不像是油漆喷上去的,是用刷子刷上去的,我能在符号的边缘看到刷毛的痕迹,红色的字看上去又有点发黑,就像干了的血的颜色,符号的样子很奇怪,像是一个人,周围一圈环绕着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总之看上去很诡异就对了。 宋仕铭走到了我身后,说到:“看完了吧,我要开门了。” 我回头看他,问他:“这符号是用血画上去的吗,颜色怎么这么像血。” 结果他反到盯着我说到:“我也不知道,要不你试试?” 他的眼神里看不出情绪,我有点害怕,绕道他身后去,拉着小姜。然后,他让我俩帮他开门,还是像来时一样,我们用同样的方式开了门,不过是往外开的。 门被按动的那一瞬间,我仿佛从门缝里看到了白色的圣光。打开后,我看到的,却是一片白,难道绕了一圈我们又进入了“白尘”的世界? 宋仕铭走了出去,让我俩也出去。 走出去后我才发现,门外的空间很大,就像是来到了一个新城市,而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玻璃罩子??? 很大,就像电影里描写的实验基地一样,是半圆形的,挡住了我们前进的路,不过我想这里面应该就是宋仕铭所说的重要的地方了吧。透过玻璃能看到它的顶端,这个巨大的玻璃罩子有三座教学楼那么高吧,占地面积我也没办法估计,因为我现在所站的位置没办法看到它的全貌。而刚才看见的白色的东西,是玻璃罩子里的一个巨型的三角体。三角体顶端正好碰到玻璃罩子的顶端,三角体底部的一个点就在我们附近,能看到这个点也正好碰到玻璃罩子边缘,我想其他两个点应该也是一样的。 我被震撼到了,想把小姜和宋仕铭叫过来一起讨论。结果刚想回头,我的后脑勺就一阵剧痛——我被人袭击了。接着就是一阵眩晕,我闭上了眼睛。 病房 过了很久,我迷迷糊糊地醒了,周围很安静。我睁开眼睛,强烈的光刺入我的眼睛,我眯了好一会儿眼睛才适应了。这里的样子是像是病房,因为我躺在病床上,四面环绕着隐私帘。不知道是谁打的我,下了狠劲儿,我的头还是很痛,居然没有包扎,还好没有失忆。 我所在的地方只有一张被隐私帘围起来的病床,病床边没有床头柜,没有呼叫按钮。我从床上起来,发现左手被绷带包扎了,右手背上有好几个针孔。这地方不会真的是器官贩卖处吧。我下了床,好家伙,连双鞋都不给我留,只好光着脚了。 拉开隐私帘,我的病床边还有两个床位,一个被隐私帘围起来了,另一个是空着的。我看着被围起来的地方,想拉开帘子看看是谁,说不定是小姜呢,可这样侵犯人的隐私不好吧。我正在犹豫要不要看看,听到一点声响,低头一看,一双脚就站在隐私帘背后,正面对着我,看样子里面的人也起来了。然后我听到那人说话了。 “四点?” “是我!” 我赶紧拉开帘子,看到小姜和我一样,一只手缠了绷带,一只手有好几个针孔。我和她像生死战友再次见面一样死死抱在一起。 她跟我说,她出了通道后也和我一样看到了那个玻璃罩子,还没来得及感叹就被打晕了,再然后,就到了这。刚醒过来就看到隐私帘外的人影,试探性的叫了我一声,没想到真是我。 “那个宋仕铭不知道怎么样了。”我说到。 “你还想着他呢,我估计啊就是那家伙把我们骗到这儿的,这病房里就我们两个人,他人呢,说什么不会害我们,你看我俩这样子,像不像被害人。”小姜气愤的说道。 我笑了笑,看到我们都还穿着自己的衣服,就说:“不过,你看这病床,这里应该是医院,但为什么我们两个没穿病号服啊。” 小姜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拉开衣服外套看了看,“呼,还在还在。” “你还戴着呢。” “是啊,那算是我的第一次桃花吧。” 小姜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吊坠,是一个硬币,我刚和小姜成为朋友的时候就看到她戴着了,她只和我说过这东西对她很重要,因为刚成为朋友,我也没好意思问来历。 “这么多年了,我就一直看你戴着,这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啊。” 小姜手里握着硬币,一脸花痴样地说到:“这就说来话长了啊...” “哎行行行,你长话短说。” “啧,你懂个屁。”小姜用极其嫌弃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又说到:“小时候我难得和我爸妈一起出去玩,大概六七岁吧,因为太开心了,就跑丢了,不小心跑进了一个很小的电玩城,那时候我小啊,看到那么多人玩游戏骂人爆粗口的样子,就吓哭了,后来,我遇到一个男生,那个时候他应该有十六七岁吧,他就带着我在电玩城玩,带我找父母,他陪我等我爸妈的时候,我一直在闹,他就给了我个硬币,结果走的时候忘了还他。”小姜说的时候,还时不时的傻笑,“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他了,连他名字我都不知道。” 我也听的入迷,没想到小姜这么神经的一个人,在她身上还发生过这种偶像剧的剧情。 “行了,走吧。”小姜拍了拍我,起身走向门口,“诶这怎么打不开啊。” 我听到小姜不断尝试开门的声音,跑过去看,确实,门从外面被锁住了。 是铁门,上面有一扇玻璃,能看到外面,就是很普通的医院的样子,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一丝科学研究所的感觉,门外有人经过,像是护士,我赶紧拼命拍门呼救,可那人像是没听到,我不信邪,等了好久又有一个人过去,我又重复同样的动作,可那人还是没有反应,甚至连看都没看这里一眼。 我突然意识到不对,不管怎么呼救外面的人都听不见,我回到病房里把隐私帘都拉开,果然,病房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三张床,和我们两个人,连窗户都没有,唯一的光源就是头顶的几个日光灯管。我担心起来。我用力抬起床的一只床脚,然后松手,重重落下,发出巨大的响声。 小姜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想骂我,可能是看到我担心的样子才没骂,问到:“怎么了?” “嘘,别说话。”我盯着房门看,没有一点动静。 我又说到:“病房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三张床和我俩,我们的手机,背包和包里的东西都没了,而且门被锁住了,也没有窗户,不管我们怎么喊外面的人也听不见,就算他们听不见,那我们俩这两颗大脑袋挤在那个玻璃上,他们总该看得见吧。而且我刚刚弄出这么大的声音,也没人注意到。这地方有问题,隔音效果这么好,绝对不是医院。”我坐在床上,闭起眼,深呼吸到,只希望不要是我想象的那样。 “你先别着急,我们想想办法。”小姜在我面前走来走去,“诶,有了,我们试试用床砸门?” 好像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我点了点头。可是总不能俩人抱着一张床去砸门吧,我又低着头想办法。 “你来帮忙啊,我一个人怎么搬得动。”小姜叫我,我抬头看,她正费力的搬着床。 “你脑子里是可以养鱼吗,这么大张床怎么搬啊,而且根本就过不了这个过道。” “对哦。”小姜放下了手,揉了揉手腕,“诶?这是什么,四点你看。” 小姜跑到我身边来,把她的手伸了出来,在她的手腕上,有一个条形码。 “这是条形码,你什么时候纹的身,还挺好看。” “去你大爷的,姜姐我敢去纹身吗,我连个纹身贴都不敢贴,生怕我爸妈突然回来看到,这指不定就是送我们进来的人干的,你看看你手上有没有。” 我挽起袖子,我也有。 “感情这儿的人把我们当商品了是吗,还给我们纹个条形码。”小姜说到。 我对比了一下我们的条形码,是蓝色的,但构成条形码的粗细却不同,条形码下方本还有数字的,这个却没有,但在条形码上方却有一串数字,应该是编号,我的是0100012,小姜的是0100013,我想了很久也没明白用意。 小姜有点不耐烦了,说:“想明白了吗。” “没呢,一点线索也没有。” “这玩意以后再去研究,现在先想想怎么出去,你不是说这床太大搬不了吗,那咋办,要不再睡一觉?说不定一觉醒来又变了个地方。” 我没理她,观察着房间里的一切,尽可能的去用到每一件东西,房间里没有监控,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监听器。面对着一干二净的墙,我有点抓狂了,静了静心,突然想到一个点子。 “快,小姜,帮我把这个隐私帘扯下来。” 说着我就站到了床上去扯隐私帘,没一会就扯下来了一个,小姜还想去扯其他两个,我叫住了她。 挂隐私帘的滑道是铁做的,如果这个滑道能取下来,也许能把那个玻璃捅破。不过我也没取过这种滑道,不知道它能不能取。可天花板太高,我够不到,跳了好几次都不行。 “要不我踩着你上去取?”小姜语出惊人,被我怼了回去。 我又和小姜把旁边两张床的头从两边分别搭在这张床上,然后我踩上了这两个床头所创造的一个支点上,小姜在下面扶着,还挺稳。高了很多,我看到这个滑道是用一字螺丝固定的,房间里是肯定没有螺丝刀的。我不想下去找,找到了又要再爬一遍,这东西太难爬了,所以我让小姜找找有没有病床的腿有破洞,这种病床的腿多半是空心的铁,如果有破洞,应该能取下铁皮,加工一下可以当成螺丝刀用。 “有。” “你帮我取下一片手掌大小的贴片来,小心点别划到手,要不你用床单或者帘子包着手取。” “好嘞。” 我蹲在上面,等待着,我感受到支撑我的两张床的床位在慢慢的滑动,就催小姜快点。 然后我在小姜取铁片的声音中听到了一阵开门声。 疑心 我吓了一跳,没蹲稳,支撑着我的两张床就开始松动,小姜赶紧跑过来扶住一边,可另一边的床没人扶着。眼看着我就要摔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口跑进来扶住了其中一边的床。 “你们两个搞什么!” 是宋仕铭。 我慢慢爬下来,站在小姜那一边。 小姜张开嘴就开始骂,骂宋仕铭把我们俩骗到这儿来,讲了一堆话,马上就要说脏话的时候,我拉住了她。 宋仕铭帮我们把床归位,告诉了我们事情经过。 “这里有监听器,我必须很小声的跟你们说话。”然后我们开启了几乎静音模式的声音进行对话。 “砸晕你们的人是我,在这里有接应我的人,我们现在处在研究所的中心,就是你们在外面所看见的巨大的三角体内部,把你们砸晕的原因是进入研究所的方法是不能让外人看见的,刚才路过监控室的时候听到你俩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就过来找你们。” “我们为什么会在这儿,手上的绷带和针孔又是怎么回事,我们的东西呢。” “这里应该算是医院,因为我,你们有了优先检查的权利,手上的绷带和针孔是检查留下的,很幸运,你们没被白尘看上。你们东西有专门存放地方,等会去拿就好。” “这条形码是什么。” “算是在这地方的身份证,检查通过的人才会有这个编号,你们算是进来的比较早的一批了,因为还有很多像我一样的军人带了他们的家属,01是一号生活区,00012代表着你们是这个生活区的第十二个住户,待会你们出去后,就会被人带去一号生活区。” 宋仕铭说的话漏洞百出。 既然进入这里的路不能让外人看见,那为什么他没有被砸晕。还有,监听室应该是比较机密的地方,保密措施做的应该都很好,为什么他只是路过就能听见。而且他为什么会有这个房间的钥匙。我心中的怀疑越来越强烈。小姜没发现这些漏洞,天真地点了点头。 我警惕的看着他,问到:“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你别这么看着我啊,我知道我长得是挺好看的,那也别...”宋仕铭用极其自恋的语气说到,我仿佛又看到了让我们叫他哥哥的那个不要脸的宋仕铭,假装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诶别生气,快了快了,再过个俩小时吧。”宋仕铭赶紧“赔礼道歉”到。 两个小时,我可等不及。 “太久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快点出去。” “有。” “什么?” “自刎。” 又开始不正经了。 “开个玩笑。”宋仕铭笑了两下,“这地方戒备森严,任何人出入都要扫描手上的条形码,会有记录的,你俩的时间还没到,根本出不去,最多在医院里转转。” 我们看着他,没说话。 “你们相信我。” 小姜开口道:“信信信,只要能离开这个比停尸房还安静的房子,待哪儿都行,我要去拿我的东西,我手机还在包里呢,我要跟我父母报平安。”说着作势要就往外冲。 “回来回来,等下他们把你当失心疯病人抓起来了。”宋仕铭一把按住小姜的肩膀,又说:“你俩收拾收拾跟我走,去拿该拿的东西。” 该拿的东西?除了包还有要拿的吗? “光脚去?”小姜坐在病床上晃着脚说到。 “我去给你们拿鞋行了吧。”宋仕铭转身出房间,还把门也带上了。 小姜晃着脚,百无聊赖的哼着不知名的歌,我却满脑子都是宋仕铭说的话。他这一路来隐瞒了太多,他这个人,深不可测,说的话不能全信。可是目前我们手无寸铁,只有信他的,相信他这里只是个做检查的医院,相信他两个小时后就会去到生活的地方。 我本想把我的想法告诉小姜,但宋仕铭硕这房里有监听器,对我们不利的事,还是少做,我又闭上了想说话的嘴。 宋仕铭把鞋拿过来之后,我们出了房间,小姜想往前走,我拉住了她,跟在宋仕铭身后走。 房间外还是很安静,有护士台,也有值班的护士,走廊边的座椅,病人扶的扶手,这些东西使得这个地方像个医院。 我们坐的电梯,宋仕铭按下了6楼的按钮。我注意到电梯里没有标注每层楼的科目。我看了一眼楼层,傻眼了,我们是从11楼进的电梯,也就是说,我和小姜之前待的那个房间在11楼,而这座医院一共有23层。正常的医院哪儿会有这么高的楼层,我想问宋仕铭,可是对他的怀疑超出了信任,我没问。我一旁的小姜同学举手发言了,我实在不知道她是怎么跟我当了这么多年朋友的。她问宋仕铭为什么医院有这么多楼层,宋仕铭偏过头用余光看了看我俩,说不知道。 不知道你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心说到。小姜被泼了冷水,低下头不再讲话。我敢肯定,他一定知道原因,只是不想告诉我俩,因为他回头的用余光看我们的眼神太犀利了。 电梯停在了9楼,进来了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戴着口罩,架了副眼镜,手上戴着橡胶手套,应该是医生。 进门后按下了电梯按钮,按按钮的时候,我看到他很明显的愣了愣,又按下了5楼。站在我前面,宋仕铭旁边。 6楼到了,出门的时候,我从那个医生身边过去,我想侧身过去,结果他先我一步躲开了,像是想避免与我的接触。我没太在意,出门后还是扭头看了看他,这一看,我差点摔在地上——他正死盯着我们看。他戴着眼镜,一只眼镜上有电梯里灯光的反射,但另一只眼睛里,却透露着奇怪的情感,恐惧,憎恨,杀心。 电梯门闭合的一瞬间,我看见他取下了眼镜,从电梯边上站到了正中间。 我回头一看,小姜他们已经走远,我吓得赶紧追上去,此时我也不管信任不信任了,我把刚才的事告诉了他俩。可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那个男的看到我们要去6楼的时候愣了一下,难道说6楼有什么东西吗?那宋仕铭带我们来6楼,他肯定知道这地方有什么。 紧接着宋仕铭说:“那不是医生,是这儿很重要的一名科学家,精神有点问题,你就当他刚才犯病了。”说着他走到了一个类似公司前台的地方,让我俩走远点,接着他和坐在前台的人说了什么,拿到了一张卡和一把钥匙,就带着我们走到一扇门前。 我又注意到门前什么都没有,没有门牌,整个医院,好像没有能指路的东西。那宋仕铭,为什么看起来对这儿那么熟悉。 我越来越怀疑他了。 身份证 门后的房间排满了置物架,上面放着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纸盒子,就像个快递柜。我和小姜不能进去,在门口等着,只能看到宋仕铭在一堆置物架间穿梭,几分钟后拿出了两个盒子给我们。 宋仕铭关上门之后就去归还钥匙了,我和小姜像两个乞丐一样蹲在门前拆开盒子,盒子里是属于我们的东西,背包里的东西一件不少,就是鞋子没了,宋仕铭说我们穿着鞋子在外面走过,沾染了“白尘”,所以销毁了。我无所谓,但小姜的那双鞋可是花了大价钱买的,后来的路上她诉了一路的哭。 我们背上包,又坐上了电梯,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我眼前又浮现了刚才那个科学家的样子,还还电梯里只有几个再普通不过的护士。我们这次要去的是19楼,宋仕铭说要去拿我们在这儿生活必须要有的东西。 出电梯后,我突然想到在通道里的那一声巨响,就问宋仕铭:“你搞清楚那声巨响是怎么回事了吗。” “不清楚,我询问了和我们在同一时间段进来的人,他们也听见了。” “有很多条那样的通道吗。” “嗯。” 19楼的空间明显小了很多,宋仕铭把我们送到了一个类似等候室的房间里,就去拿东西。他让我们在这儿待着,我估计他可能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就开始观察起来。 等候室的门是玻璃推拉门,面对的是一片白墙,房间有两间教室合并起来那么大,排满了座位,除了座位,还有一个电视。还挺贴心,我心说到。房间里依旧没有窗户,光源还是只有电灯。 房间里还坐了几个人,都离我们有段距离。9点钟方向的像是一对母女,小女孩看上去才六七岁,扎了一对双马尾,本来是在看着我的,看到我看向她,就移开了目光。7点钟方向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男生,脸上还有些稚气,看上去和那个小女孩长的还有几分相似。在我们正后方的,是一个大叔,五十多岁了吧,离我们也是最远的。 我可能有点敏感,看着这几个人,总觉得他们有问题。我希望是我多疑了。 小姜也注意到了,她说:“这几个会不会是一家的啊。” 我顿了顿,心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这个时候就没必要去纠结这些事了,就跟小姜说别想这些了。 大概一刻钟过后,门口来了两个人,应该和宋仕铭一样是军人。然后那四个人都出去了,看样子那个男生和那对母女是一家人,他们和一个军人走了,那个大叔应该是另一个军人的父亲。大概又过了一刻钟,我透过等候室的门看到宋仕铭朝我们走过来,手里拎了个巨无霸的纸袋子。有半个人那么大。他招了招手,示意我们过去。 袋子里有两件黑色夹克,两个对讲机,两个吊牌,吊牌里是空的。宋仕铭刚想说什么,他腰间别着的对讲机传来了声音:“小松小松,来总部。”他手忙脚乱的关掉对讲机的声音,然后看了看我俩,又朝对讲机说到:“收到。” “我现在有事,你俩拿着”他从脖子里拿出个吊牌给我们,我看了一眼,里面像是装了张身份证。他又说:“去5楼,拿着这个去找那个前台,他会带你们去的。”说着,他把纸袋子给我们,把我们送到了电梯里面,走到隔壁一间电梯里。 我和小姜都是一脸懵,反应过来的时候,电梯已经快到5楼了,我突然想起之前那个露出极其恐怖的眼神的科学家,也是在5楼下的楼。我脑子里居然不自觉的浮现出“杀人犯”这个词,那个眼神,太像了。也是在这一楼下的电梯,我按下6楼,因为之前去过那一楼,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电梯门开了。我被恐惧中昏了头,拉着小姜就想从楼梯间跑走,但是没有楼梯间。小姜撒开我的手,问我到:“你发神经啊到处跑。”我冷静了一下,宋仕铭让我们来这儿是有原因的,可是他还值得信任吗,让我们两个单独到那个杀人犯所在的楼层,他到底是何居心。我胡思乱想,手里宋仕铭的身份证被小姜抢走。我跟了上去,听到小姜说:“你想啥呢,我们没去错楼层啊,你这两天怎么越来越奇怪了。” 小姜拿着工作牌去到前台,前台工作人员看了看工作牌,又看了我们一眼,就领我们到一个房间。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照相馆的模样,我和小姜各自拍了几张照,又被前台领到另一个房间去,生硬的挽起我们的袖子,把手腕上的条形码扫了一遍,就让我们等着,等了几分钟,出来一张类似身份证的卡。上面记录了我们的照片,条形码,职业,生活区,还有那个编号,和宋仕铭的很像,只是宋仕铭还有其他的信息,我也看不懂。 前台让我们穿上马甲,把那张身份证放在吊牌里戴着,然后把我们的对讲机拿去调试了半天,给我们别在马甲上,简单的和我们讲了使用方法。 一套操作行云流水,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做了很多年这种工作的人。然后他就回到了前台,全程和我们说的话除了解释对讲机的使用方法外,不超过10句。 我在原地整理了一下,不知道该干嘛,脑子里生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去找宋仕铭。 我和小姜说,去找宋仕铭,她问去找他干嘛,我愣了愣不知道说什么,小姜又说到:“哦,去把这个还给他。”他在我面前晃了晃宋仕铭的身份证。 我干笑了两声,点了点头。 “可是他去哪儿了啊,听他对讲机里说,去什么总部。总部在哪儿?” 我想了想,想到了那个前台工作人员,给小姜使了个眼色,小姜也明白了我的意思,走过去问:“你知道总部在哪儿吗?” 前台那个人听到后,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抬头看了看我俩,眼神像是在问我们:“你们确定要去?” 小姜看他没说话,又问了一遍,那个人回答到:“在顶楼,23楼,你们去那儿干嘛。” 小姜晃了下手里宋仕铭的身份证,说:“找他。” 国家好“仕铭” 小姜一个转身,手里宋仕铭的吊牌就被收了起来,我们走到电梯前,等着。 门开了,走进去之后,我透过电梯的镜子看到电梯外站了个人。我的头皮一下子就麻了,转过身一看:是那个杀人犯。正站在我们刚才站的位置的后面,看着我们,尽管带了口罩,可那个眼神我记得很牢。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刚刚一直站在我们身后。小姜按下了23楼,看到他,问到:“你不进来吗?” 他看着我,摇了摇头,但却又走了进来,站在我正前方。也许是我太过敏感,我感觉我和他之间只隔了不到十厘米,电梯空间瞬间小了几倍。小姜把我往后拉了一下,我才换了口气。 小姜用眼神询问我怎么了,我指了指杀人犯,摇了摇头,意思是隔墙有耳。小姜也懂我,没再追问。 快到23楼的时候,杀人犯还没下电梯,我移动了一下身子,看到了电梯按键,只有一个23楼是亮着的。 他要追杀我们吗?? 我看了他一眼,能看到他的侧脸,他正用余光看着我们。 心里的恐惧在电梯这样的空间里被放大了无数倍,脑子里不自觉的想到那个眼神,我冷汗都下来了。我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恐惧的声音,看了眼小姜,她正用一种看傻b的眼神看着我。 23楼到了。 总算能与杀人犯分开了。出门后他就直奔一个房间,小姜想跟上去,我拉住了她,跟她说了上次在电梯里看到那个杀人犯的经过。 尽管她没看到过那个眼神,但在我的添油加醋下,她也对这个杀人犯产生了恐惧。 “那我们现在去哪?” 小姜提出这个问题后,我开始打量这个23楼。面积明显比之前我们待过的几层要小很多,但是天花板却很高,三面墙各有两扇门,刚才杀人犯进的就是我们左侧的第二扇门。 “说实话,这一路过来,我发现就我们两个不熟悉这儿,而且你没发现这地方没有一个指路的东西吗,熟悉这儿的人,应该在这儿待了很久了。我们不能待太久。两个小时快到了,我们把这东西还给宋仕铭之后就马上去他说的生活区。宋仕铭也有问题。”小姜一口气说了一堆话。 “我早就怀疑宋仕铭了,在通道里听到那声巨响后,你看到宋仕铭的反应没,惊慌不乱,毫不在意,就像这声巨响他早就预料到了一样。我之所以没说出来,是担心你表现的太明显。” 这样回想起来,我之前的行为确实把各种情绪都表现出来了。 我朝她竖了个大拇指。 “还有啊,我们和他素不相识,只是因为他摔了你一下,就这么帮我们?” “也许是想补偿我们呢?”我说。 “不是,他难道没有家人吗。” 被小姜这么一说,我又开始沉思起来。 “先别想这个了,走,去看看宋仕铭在哪儿。” 这一层楼没有前台,光秃秃的大厅和六扇门,我和小姜仿佛陷入了机关,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怎么办。”我小声嘀咕了一句,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一扇一扇试?” “这地方怎么可能那么简单,你没听见这是总部吗,万一里面有什么国家机密,可是要掉脑袋的。” 小姜沮丧的点了点头。突然扯着嗓子喊:“宋仕铭!” 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我看她还想再喊一声,赶紧制止:“你干嘛呀。” “把他叫出来啊,我们进不去,就把他叫出来。” 开门声。 宋仕铭从我们左侧的第二扇门出来了。 我和小姜对视了一眼——这不是那个杀人犯进的门吗? 他做出了一个让我们小声点的手势,把我们拉到一个角落。 “干嘛?”他用口型问我们。 “喏,给你。”小姜把宋仕铭的身份证放到他手里,声音丝毫没有变小。 宋仕铭愣了一下,又说:“弄好了?” 我和小姜点点头。 “你俩来这儿干嘛。” “还你东西。我们走了。” 说完小姜拉着我的手就走到电梯前。还没等到电梯来,牵着我的手的小姜明显顿了一下,接着倒下。然后就是我。脖子上像是被针扎了,接着就是一阵剧痛穿到全身,眼前渐渐模糊,倒了下去。 我用最后迷糊的意识确认了一定是宋仕铭干的,我在心里问候了宋仕铭的祖宗,就失去了意识昏死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我像是做了个梦,挣扎,不停的挣扎,明明没有束缚,可周围的环境让我压抑。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又躺在一张床上。 这该不会是梦中梦吧。 我起身看了看周围。还好,这里不是之前那个病房的样子了。而是一个正常的卧室的样子,只是除了床,衣柜还有一张桌子。没有其他东西了。 冷光灯散播在房间里,显得有点阴冷。我赶紧起床。这次给我留了鞋子。我所有的东西都堆在一旁的桌子上。我检查了一遍,都齐了,就走到外面去看。 外面是客厅的样子。我转了转。这房子,就是一个什么都有的出租屋。我醒了醒脑子,回忆起宋仕铭说过的话,这应该就是他说的生活区了。可这家伙也太暴力了,才认识了多久,就打了我三次,还真是个国家好“仕铭”。 我的脑子里突然一闪而过一个念头,我的潜意识想告诉我,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想了很久,难道说,那第一次的误伤也是他故意的?这样一想,这一路来他种种行为都显得太过于刻意了。他有可能,是有人派来监视我们的?? 我越想越害怕,赶紧跑到刚所在的卧室拿出手机给小姜打电话。接着我听到房子里传来了电话铃声。 正常情况下,我会觉得是小姜也在房间里,但这个想法在这种环境下坚持了不到一秒。空荡的房子,我完全不熟悉,房子里没有一点生气,所有的灯都是冷光灯,除了家具齐全和免费以外,几乎一无是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住这儿这要交钱。) 突兀的手机铃声在这死寂的房间里不停发出刺耳声。我吓出了冷汗,连头都不敢回,此时的我全身僵硬,闭紧了眼睛。只希望小姜快接电话,让我确定一下。 房间里的电话铃停了,小姜也接了电话。 “喂。” “小姜,你在哪儿呢。” “我不知道啊,我刚被你这通电话吵醒了,我看看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沙沙声,然后是脚步声。 “我看样子,这儿应该是个旅馆?” 我听到房子里也传来小姜的声音,但我还是不敢动,也不敢确定,又说:“你快在房间里大声喊我。” 然后我把手机拿远。听到离我不远处传来小姜叫我的声音。 我松了口气,应了声小姜,又在电话里说到:“你听到我了吧,出房间来找我,我不敢到处走动了,我房间门开着呢。” 我挂断了电话。但还是紧闭着眼睛,绷紧了身体,《盗墓笔记》里的各种奇怪的事让我担心刚才听到的小姜喊我的那一声是假的。 然后我听到开门声,脚步声,越来越近。 “四点?” 我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真真实实的小姜站在门口,才放松了身体,冲上去抱住了她。 小小姜说她在回头的一瞬间,就看到那个好市民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扎向了她的脖子。不知道那他给我们注射了什么东西,有没有毒。 我和小姜和父母报了平安之后,才知道我们的父母也已经在生活区了。不过他们在2号生活区,不知道离我们远不远。 之后我们在这个出租屋里全方位检查了一遍,生活用品都齐全,我们各自的卧室房门上还印着那个编号,我和小姜都很满意。但是阴冷的灯光确实瘆得慌。 于是我们想要出门看看。 对峙 房子的大致构造是两室一厅,还有一个书房,书架子上没有一本书,小姜说这地方的书得让皇帝来看。还有一间房,门打不开,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可能是储物间。 每间房都有窗户。客厅还有阳台,就和普通出租屋一样。我们从阳台往外看,所在的地方是个小区,没有“白尘”,环境也很好。小区内也是正常小区的样子。眺望过去,这个小区有至少10栋楼,还有些看不见。每栋楼都有十几层,我们所在的房子,应该在七八楼的样子。 楼下没有人,对面的几栋楼里也明显没有人住,小区里居然还有喷泉,屏住呼吸的话,只能听见被水花声盖过的心跳声。 像一个死城。 不过身边有熟悉的人,我就变得大胆了。 小姜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出门,我的手已经按下了门把手。 “你还愣着干嘛。”我朝小姜问到。 “这就出门了?” “对啊,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外面一点人都没有,你不害怕吗?” “出去逛逛,熟悉熟悉环境,也不是什么坏事,你要实在害怕,我们就找几件防身的东西。” 小姜妥协了,我们在房子里拿了两把扫把。 “等会怎么回来啊。” 小姜把我问倒了。不过如果我们是被安排在这儿的话,房子里应该有钥匙吧,果不其然,我在玄关处找到了一把钥匙,我单独出门试了试,可以打开。 接着我们就鬼鬼祟祟地出了门。 这明显是个公寓楼,一层楼里有好几个住户。楼道里有灯,墙上标了f9,奇怪的是没有楼梯。 我们的坐电梯,注意到这地方还有负三楼,不过负的那几层楼的按键都是红的。 “这还有负三楼啊,你看这颜色。”小姜说着打了个摆子,又说:“咱们就出来买几个灯泡,也不是什么侦探,是吧。”她看着我说到,按下一楼。 我歪了歪头,回复了她一个疑惑的眼神,心说你看我干嘛,我也没说要去地下室看啊。 从单元楼出去后,外面很安静。 一切都正常的太过于奇怪了。 抬头看天空。碧蓝的天,像白炽灯一样亮的太阳,散发出的阳光丝毫不炽热。 我突然觉得不对劲。我们明明是在地下,怎么还会有天空呢?难道我们回到地面了?可难道不是应该遍布白尘吗? 小姜和我对视了一眼,我知道她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就说:“这会不会是个穹顶。” “有可能。” 当下的情况是:我们所处的地方是地下但是还有天空;这地方根本就没有超市。 我们几乎是绕遍了整个小区,都没找到大门在哪儿。奇怪的地方就是这个小区像个迷宫,没有边缘,也找不到出口,我们像是一直在兜圈子。走到最后,我们已经不记得来时的路了,周围的高楼长的都一样,我们那个出租屋所在的楼已经找不到了。 小姜有点着急了,我安慰到:“没事没事,天还没黑呢。”我看了眼时间,下午一点多,“咱们在这儿等会吧,或许一会儿就有人来了。” 我找了个长椅坐下,小姜闲得无聊,拿着扫把当起了保洁员。坐着坐着,竟有一丝惬意。这地方出乎意料的有风,也许是人造风。 我吹着风,小姜说无聊,拿着扫把在周围能看的见我的地方瞎扫地,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说实话,上高中以来,很久没有这样休息过了。 “诶四点,你说我这给他们扫了地,这小区的物业看见了会不会给我工资啊。” 我笑了下:“他们估计会招你去当真的保洁员。” “去你的。” 电话铃声。是我的。 “喂。” “张然!你和小姜在哪儿!” 我听声音有点熟悉,问:“你谁啊?” “宋仕铭。” 我当下就是一个白眼,把手机举远,小声把小姜叫过来和我一起听。 我回到:“我们在小区里。” “我去你们家找你们,半天没人开门啊?” 看样子这国家好市民还真瞒了我们什么,我看了小姜一眼,她示意我继续说。 “我们迷路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儿呢。” “周围环境告诉我,原地等我。” 那好市民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我把周围有什么树,房子上标了啥,甚至连有什么野花都告诉了他,就挂断了电话静等他来。 “总算是等到救星了。”小姜坐下来喘了口气,“你看姜姐我这地扫的干净吧,你说这地下怎么还有树啊,关键是还掉叶子。” 我看了一眼,她把扫出来的落叶堆到了一起,周围确实没有落叶了,我调侃道:“不错啊你这技术,要不你就去当保洁好了,赚钱养我啊。” 小姜笑了笑,靠在椅子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那好市民就来了。 他跑到我们面前,小姜二话不说就站起来了,说:“走吧,我们找不到路了,你既然刚去过我们家,应该知道在哪儿吧。”说完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宋仕铭。 宋仕铭愣了下,完全没想到小姜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然后转过身带我们回到了出租屋。 “这儿以后就是你们家了。这可是一号生活区里最好的小区啊,家具电器什么的都齐全,像其他的小区根本就没这么好的条件。”宋仕铭等我们打开房门后,像个房产中介一样为我们介绍,“住进这小区,你们可是托了我的福的,得找机会报答我啊。还有,你们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好了,我离你们也不远。” 我突然觉得不对,就问到:“哦对,你怎么有我电话的。” 宋仕铭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实话:“我说实话吧,是你俩在病房的时候,我拿你俩手机存的。” “你怎么能拿到...”我还想质问他,被小姜叫停了。 “行行行,咱们先不问这个了,先说说你为什么又袭击我俩,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你拿了个什么东西扎进我脖子里了,说清楚是啥。”小姜坐在沙发上,像严刑逼供犯人的法官。我好奇她不怕宋仕铭翻脸吗,那好市民可是军人出身啊。 于是我又注意到茶几上离我很近的位置放了把水果刀,不知道小姜什么时候拿过来放着的。我看到的时候都惊了。我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向小姜,小姜用一种对我充满希望的眼神看着,轻微地点了点头。看来她是想让我在宋仕铭翻脸的时候用刀啊。怪不得会突然这么有勇气问他这问题。 有了武器的加持,我胆子大了起来,“还有我,我也被你扎了。”我加入了小姜的逼问。 宋仕铭看着我俩,愣住了,笑了笑,又低头:“你们这么说,整的我像容嬷嬷似的。” 他这一笑让我怀疑他看没看到桌上的刀,不过那么明显,弱视患者应该都能看见。 我看着宋仕铭。他低着头看自己的手,他的手确实很好看,纤细修长,军人的原因,皮肤有点黑,还有些肉眼可见的疤痕。 我问他:“你这一路我们怀疑你很多次了,你必须得解释清楚,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身份。”我身子朝刀的方向挪了挪,对一个这么可疑的危险分子说出这种话,我是有心理准备的。我余光看见小姜抖了下,明显没想到我会问的这么直接。 宋仕铭手上的动作顿了下,说:“证据。” 我和小姜第一次和别人进行这种对峙,都很紧张。我想把我们怀疑他的原因都说出来。但是刚张口,紧张的大脑让我完全忘了有些什么事,我甩锅给小姜:“小姜,你说说。” 小姜看着我,满眼疑惑。然后她临危不惧,把我们之前列出来的怀疑原因一一说了出来。 宋仕铭听完后没有表情,但眼神去有一种奇怪的笑意。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原来你们早就发现了啊,我还以为你们会发现的再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