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下乡美人成了大院竹马心尖宠》 第1章 断绝父女关係 1980年,秋。 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打在军区大院那一排排苏氏风格的建筑屋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身黑衣,神情悲伤的宋诗诗跪在自家门前,目光紧紧盯著眼前紧闭的大门。 “爸,我求您,就让我进去给妈磕个头,送她最后一程行吗?”她的声音因为哭泣而变得沙哑。 说完,她又重重地磕了个响头,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屋门打开,宋振华居高临下地看著跪在雨幕中,额头上早已血红一片的宋诗诗,冷声道:“你怎么还有脸来送你妈?要不是因为你,她怎么会被气到心臟病发?若不是因为你的执迷不悟和愚蠢,你妈怎么会走得这样早?” 宋振华双目猩红一片,握紧成拳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著。 宋诗诗泪流满面,看著眼前穿著一身笔挺军装,满脸怒容的宋振华,心中酸楚,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爸,我知道错了。求您,我只想和妈妈好好道个別。”宋诗诗苦苦哀求。 宋振华抬手指向宋诗诗身后,“別说我没给过你机会,你现在上去给那小子一巴掌,並跟他断绝往来,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去送你妈最后一程,跪在她的灵堂儘儘孝。” 宋诗诗回头望去。 大雨中,在她身后不远处,安锦生正撑著伞,站在那儿静静望著她。 宋诗诗抬手摸了把脸上的雨水,却看不清安锦生此刻的神情。 一想到要跟安锦生断绝往来,她的心就痛到窒息。 她根本做不到。 否则也不至於將母亲气到心臟病发而亡。 “爸,求您別逼我!”宋诗诗近乎哀求。 “逼你?”宋振华冷笑一声,对这个女儿彻底失望。 见父亲生气,宋诗诗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她想开口解释。 这时,一把伞撑在了她的头顶。 接著“扑通”一声,安锦生就这么跪在她的身旁,抬手狠狠地朝脸上扇了两巴掌。 “伯父,都是我的错,您別怪诗诗。” “只要您让她进去给阿姨磕个头,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说完,安锦生作势要继续扇自己巴掌,却被宋诗诗拽住。 “爸,您別为难他,气死妈妈的是我,您怨我也是应该的,这事和锦生没关係。” 到现在这个时候了,宋诗诗还护著安锦生,宋振华气得抬起脚踹了出去,军靴落在安锦生的胸口,令他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 安锦生吃痛地蜷缩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 “爸,您这是做什么?”宋诗诗急了,不禁语气中带了些责备。 宋振华点著头,像是终於下定了决心:“宋诗诗,我宋振华就当从来没有过你这个女儿。从今天起,你我断绝父女关係!我不想再看到你!” 断绝关係!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宋诗诗的心上。 她瞪大眼睛,满脸震惊,泪水瞬间决堤。 “爸,您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您的亲女儿啊。”她的声音颤抖著,一直跪著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朝一旁倒去,好在她及时用手掌撑住地面,稳住了身子。 可大门却被宋振华重重摔上,阻隔了她的所有视线。 宋诗诗拼命摇头,“不,不……爸,您別不要我。” 无论宋诗诗如何敲打大门,屋里的人,再未为她打开。 这一刻,她终於意识到,她不仅永远失去了母亲,也同时失去了父亲。 泪水止不住地流,宋诗诗无力地趴在地上。 眼角余光看到仍然蜷缩在地的安锦生,宋诗诗连忙起身跑过去。 “锦生,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安锦生皱眉,在宋诗诗的搀扶下站起身。 他低头看著胸口的脚印,以及沾满泥水的衣裳,还有身旁这个如同落汤鸡的女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呵!” 一声嗤笑突兀响起,“宋诗诗,你可真是没用,我到底还是高估了你。” 他的声音如寒冬的冰刃,能將人的心臟刺穿。 宋诗诗整个人僵在原地,维持著抬头望他的姿势,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你说什么呢?” “早知道如此,我何必浪费时间陪你演戏,真是晦气。” 说著,安锦生一把甩开宋诗诗扶著自己的手臂,还朝被他甩到地上的宋诗诗啐了一口唾沫。 “我原本还想著通过你父亲的关係,能再换个好点的工作。 可如今连你父亲都不要你了,你在我这儿也就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宋诗诗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嘴唇颤抖著,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安锦生的话,如同一柄柄利刃,將她刺得千疮百孔。 “锦生,还没好吗?咱们该走了,张厂长估计已经到了,咱们还是赶紧换身衣裳过去,別迟到了。” 一道清丽的女声在安锦生身后响起。 “好。”安锦生回头对著那女人笑。 那笑容里有著宋诗诗从未体会过的情感。 “锦生,你刚刚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明明说过要娶我的,还说会一辈子对我好的。” 见安锦生要走,宋诗诗什么也顾不上了,一把抱住他的腿。 “娶你?” 安锦生蹲下身,手掌捏住宋诗诗的后颈,將她的脸摁到水坑里。 “宋诗诗,你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一点配得上我?” “要不是因为知道你是首长的女儿,就你这样的,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说著,安锦生站起身,抬脚用力地在宋诗诗手背上碾了碾。 直到宋诗诗受不住,痛呼出声,他才算解气,然后转身离开。 不!这都不是真的! 她强忍著身上的疼痛,坐起身,朝著安锦生远去的背影大喊:“可若不是我,你能有今天吗?” 当初她在父亲的逼迫下,到怀青大队当知青。 惯来没吃过苦的她,哪里受得住下乡的苦。 安锦生对她嘘寒问暖,每次她最难过的时候,都是安锦生及时出现帮助她、安慰她。 渐渐地,她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得知安锦生家里条件不算好,她心疼他,便將母亲偷偷塞给她的钱和麦乳精,都在了他的身上。 后来母亲好不容易为她弄到了工农兵大学的名额,最后她也给了安锦生。 当时的安锦生並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只以为是她的亲戚帮忙弄到的。 安锦生离开后,每个月都会给她写信,敘述他在学校里的所见所闻。 当时的她完全沉浸在爱情里,即便身边的人嘲笑她傻,她也不在意。 在安锦生离开的第二年,高考恢復,她也终於有机会回京市。 她为安锦生在京市租了房,为他托关係找工作。 几乎承包了他所有的生活开销。 只要安锦生爱她,这些她都不在乎。 可安锦生却说,他不过是在陪她演戏而已。 那些甜蜜的日子都是假的! 如今將她利用完了,就弃如敝屣。 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在安锦生走出军区大院的时候,宋诗诗终於追上了他,並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第2章 重生1974 “安锦生,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这么些年,你吃我的,住我的,就连你上大学的名额,现在的工作,也都是我给你的。”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对我?” 安锦生眼里闪过一抹狠戾,他猛地挣开宋诗诗的手。 “你说的这些,难道不是你自愿给我的吗?现在又在这里说这些,好像我欠了你似的。 我真是受够了你这总是高高在上的模样,以及你那大小姐的脾气。 你要是误了我今天的大事,我饶不了你。” 说完,安锦生就要去骑那辆宋诗诗为他买的凤凰牌自行车。 宋诗诗哪里肯就这么放他离开。 “你不能走!” 可安锦生像是发了狠,用力推开她。 他的力道太大,宋诗诗控制不住身体,向后倒去。 这时一辆汽车急剎的声音同时响起。 “诗诗!”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宋诗诗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呼唤声。 可她確定,那声音不是安锦生的。 …… 再睁开双眸时,宋诗诗对上的是母亲郑佩兰担忧的目光。 “诗诗,嚇死妈妈了。” “妈妈含辛茹苦养了你十八年,你要是就这么去了,你让妈妈还怎么活啊?” 看著眼前活生生在自己面前的母亲,宋诗诗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坐起身,一把拥住郑佩兰,低声喊著:“妈妈,妈妈……” 宋诗诗重生了! 重生在了1974年,父亲宋振华让她响应国家號召,下乡当知青的前一天。 因为宋振华强迫她下乡,所以她一个想不开,便跳了河。 此时正是她被人救上来送回家之后。 “乖,妈妈在呢。”郑佩兰轻轻拍著她的背。 下乡的名额只要报上去,是没办法更改的。 郑佩兰狠狠心,还是开口劝道:“诗诗,你別怪你爸,他也是为了你好。下乡当知青,也不见得是件坏事,你……” 宋诗诗鬆开郑佩兰,点著头道:“我知道,明天我会去的。” 郑佩兰有些吃惊地挑了下眉,“你想通了?” “嗯,您放心吧,我不会再做傻事了。” 见宋诗诗不像是说假话敷衍自己,郑佩兰这才放心。 起身准备去给宋诗诗做点吃的时,郑佩兰突然想起什么,转身道:“对了,今天多亏了寻州,要不是他回来正巧碰到救下你,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寻州?孟寻州吗? 他不是早去部队了吗? 这不过节不过年的,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虽说你俩从小就定了娃娃亲,可这样的事情,你还是得亲自跟人说声谢谢的。” “知道了,我换身衣服就去。” 母亲出去后,宋诗诗起身,走到梳妆檯前,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五年后的她,比现在要沧桑许多。 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宋诗诗深呼一口气。 安锦生,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竟然想杀了我。 这一世,咱们走著瞧! 宋诗诗来到客厅,就看见孟寻州身姿笔挺地坐在沙发上,那一身军装,看著很是威风。 “寻州。” 孟寻州起身,面容冷峻,就连说话,也是冷冰冰的:“你没事了吧?” “嗯,没事了。”想到母亲说的话,宋诗诗走过去,“听妈妈说是你救了我,谢谢你。” “你没事就好。” 或许是两人太久没见了的缘故,宋诗诗觉得此时很尷尬,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了。 相对而坐,宋诗诗一抬头就对上了孟寻州的目光。 “你……” “你……” 俩人几乎同时开口。 “你先说。”孟寻州抬手,示意她先说。 宋诗诗本就不是个藏著掖著的性子,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你不是在部队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听我爸说你要下乡的地方就在我们训练营附近,就特意请假回来送送你。” 孟寻州的这个回答,是宋诗诗万万没有想到的。 “哦,孟叔叔还好吗?” “挺好的。” 说到这儿,孟寻州的耳尖悄悄红了几度。 只因他想到父亲让他回来送宋诗诗时,还催他跟宋诗诗赶紧培养感情,他都等不及抱孙子了。 “下午我想带我妈一起去医院做个检查,一会儿你能不能帮我一下?” 上一世,直到母亲被她气得心臟病发,她才知道母亲心臟有问题。 既然重生了,自然首要的事情,就是带母亲去医院检查一下。 孟寻州挑眉,“郑姨生病了?” 宋诗诗朝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身子稍稍前倾,捂著胸口,压低声音解释:“我怀疑我妈这里有些问题,想著带她去检查检查。但你也了解她那性子,我要是直说,她肯定不会同意的,还会怪我浪费钱。” “行。” 幸亏有孟寻州打配合,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郑佩兰最终还是同意去医院做检查。 只是检查报告需要明天才能拿到。 宋诗诗她明天还得赶下乡的火车,晚上她悄悄写了封信,放在宋振华的书房里。 上一世他们疏忽的事情,她希望这一世能弥补回来。 …… 车站里人声鼎沸,全是下乡的知青在和亲人告別。 醒目的横幅掛“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在绿皮火车上。 “这些都是妈妈特地在供销社给你买的,你要是饿了,就自己拿出来吃,知道吗?” 郑佩兰一遍遍地叮嘱她,生怕她照顾不好自己,在路上將东西弄丟。 “你还从来没离开妈妈这么长时间呢,这一出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出门在外,为人处世谦逊一些,知道吗?外面比不得家里,可没人能处处忍让你。” 感受到郑佩兰的情绪,宋诗诗的眼眶也跟著红了。 “妈妈,我会和別人好好相处的,我也会照顾好自己,真的。” 郑佩兰声音哽咽:“你们快上车吧。” “走吧。”孟寻州拎著行李,站在宋诗诗身旁。 宋诗诗一步三回头,不停地和郑佩兰挥手道別。 希望父亲能看到她留的信,带母亲去看病。 火车开出去没多久,车上便有知青唱起了歌。 是那首《到农村去,到边疆去》。 在歌声中,她不知不觉间,便趴著睡著了。 再醒来时,她是被广播里的播报声吵醒的。 睁开惺忪的双眸,朝车窗外望去。 穿著朴素的知青们,背著大包小包的行李,拥挤地朝站外走。 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滑落下去。 “醒了?” 第3章 什么身份 孟寻州坐在她身旁,手护在她的头顶上方,避免其他人拿行李时砸到她。 她的行李,早就被孟寻州拿下来,放在了脚边。 “嗯。”宋诗诗轻声应声,捡起孟寻州盖在自己身上的军装外套。 孟寻州怕她等得心急,耐心解释:“咱们晚点下去,现在人太多,万一磕著碰著了,就不好了。” “好。” 这人面上虽冷,却是个细心的人。 宋诗诗面带微笑,打量著孟寻州。 她以前对他的关注太少了,也不知道上一世,孟寻州有没有找到心仪的对象。 总归不会如她那般,最后落得悽惨的结局就是了。 直到其他的知青都走得差不多了,宋诗诗才跟在孟寻州身后下车,朝站外走。 只一眼,宋诗诗便看到来接他们这些知青的军绿色卡车。 车身有些斑驳,车轮上沾满了泥。 卡车上是没有座位的,所有知青只能待在后面的车斗里,不过里面一般都铺著一些草蓆,不是特別娇气的,会选择坐在草蓆上。 车边站著一穿著军装的小伙,正大喊著:“清河公社的知青到这边来。” 他嗓门很大,喊完,周围不少知青都向那边聚了过去。 “诗诗,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你……” 孟寻州说著,有些担忧地看了眼军绿色的卡车,怕宋诗诗受不住卡车的顛簸。 宋诗诗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她故作轻鬆地说:“没事,我自己可以的,你赶紧回部队吧。若是回去得晚了,你领导该批评你了。” 部队里一向严格,孟寻州为了她请假回来,这已经是很深的情谊了。 这份情,宋诗诗心领了,只等以后有机会再报答他。 “那行,这是警卫室电话,你若有急事找我,就打这个电话。” 孟寻州从胸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写著一串数字。 “知道了,等你下回放假休息,我请你吃饭。” 孟寻州应该是很赶时间,他点头应下,没再多说,帮她將行李搬上卡车后,就转身离开了。 宋诗诗上了车,找了块空地坐下不久,就听到不远处的几个女知青说著悄悄话。 “没想到这次去怀青大队的知青里,还有长得这么俊的。” “咱们可是去建设农村的,你这想什么呢?” “哎呀,我就是说说嘛。” 宋诗诗这才发现,原来是安锦生来了。 安锦生长得出挑,一米八六的个头,一头寸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阳光。 他对著谁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他目光所到之处,引得车上不少女知青都露出害羞的神情。 安锦生和其他男知青有说有笑地说著话,当他的目光落在宋诗诗的身上时,不禁停顿了两秒。 而宋诗诗完全无视,只装作没瞧见。 农村的路並不好走,他们乘坐的卡车一路顛簸,好几位知青都晕车吐了。 反倒是看起来白白嫩嫩,娇里娇气的宋诗诗,一点不適感都没有。 卡车跑了一个多小时,在一个村口停了下来。 副驾驶座上的小伙再次跳下来,朝著车上的知青招手。 “怀青大队的知青,赶紧收拾自己的行李,下车了。村里路窄,也不好走,我们只能把你们送到这儿了。大队里应该会派人来带你们的。那边还有牛车,你们若是不愿走路,可以付车钱,让张叔送你们去村里。” 说话的男同志似乎和那赶牛车的张叔很熟,互相打了招呼,等怀青大队的知青全都下车后,这才上车,继续送其他大队的知青。 和宋诗诗一同下车的知青差不多有十几名。 大家大眼瞪小眼,没想好该怎么办。 一直盯著宋诗诗的安锦生,嘴角微勾,缓步靠近她。 只是他刚走到宋诗诗身边,还不等他开口,宋诗诗直接朝牛车旁的张叔走了过去。 “张叔,我行李有点多,能麻烦您帮我搬上车吗?” 张叔顺著宋诗诗手指的方向看了眼,不客气地道:“你这行李太占地方了,得加钱,六分。” 宋诗诗笑著点头,“行,没问题。” 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 “大家好,我叫陈辉,是咱们怀青大队知青点的队长,欢迎你们加入我们知青这个大家庭。” 陈辉穿著灰色衣衫,胸口別著毛主席徽章,他的鼻樑上还架著一副细框眼镜,嘴角掛著一抹温柔的微笑。 陈辉的到来,让原本有些无措的知青们瞬间活络起来。 宋诗诗和另外两名女知青一起,坐著牛车,率先到了知青点。 而陈辉则带著其他知青,走路回来。 牛车缓缓停在知青院门口。 张叔帮她们將行李从牛车上拿下来就没再管,驾著牛车又去接路上的知青了。 听到动静,早早就等在知青院的副队长张青梅迎了出来。 “你们好,我是咱们知青点的副队长,我叫张青梅。” “副队好,我叫宋诗诗。”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宋诗诗一直都很喜欢张青梅。 她长得虽算不得漂亮,却能干、上进,有才华。 另外两名女知青也连忙上前打招呼。 几人说话的功夫,腿脚快的男知青也到知青点了。 而安锦生就在其中。 宋诗诗她们三人的行李堵在院门口,男知青们根本进不去。 安锦生率先走过去,和张青梅寒暄了两句后, 状似无意地转头朝宋诗诗道:“同志,需要帮忙吗?” 明明三位女知青站在一块,可他却独独问了宋诗诗。 “谢谢,不用了。” 宋诗诗果断拒绝。 就在其他人以为她要自己拎行李的时候,却见她转身朝安锦生身后的两名男知青走去。 “两位同志,我的行李有点重,能麻烦你们帮我拎进去吗?” 说著,宋诗诗又从背包里掏出两颗生牛轧递给他们,“这是我家里人给我准备的,你们尝尝,还挺好吃的。” 两名男知青笑著接过牛轧,二话不说,直接拎著宋诗诗的行李就进了知青院。 避免麻烦,宋诗诗直接让他们將她的行李放到上一世她住的那间屋子门口。 安锦生努力维持著脸上的表情,朝著其他人微笑著。 可刚刚和宋诗诗同坐牛车的一名身穿蓝色上衣的女知青,忍不住小声嘀咕:“这宋同志也太过分了吧?她难道不知道安同志的身份吗?得罪了他,可有苦头吃了。” “什么身份?” 第4章 一文不值 她这话,立马引起另外几人的注意。 “听说安同志是从京城来的,父亲还是军区的大官。” “总不会是首长吧?” “那还真说不好。” 大家一听安锦生是首长的儿子,看他的目光也变得不一样了。 见宋诗诗已经进了知青院,动了心思的女知青靠近安锦生的身边,小声问:“安同志,能麻烦你帮我一下吗?” 安锦生惯来会做好人,他朝著那个女知青温柔一笑,应道:“没问题。” “那真是太好了,安同志,你人真好。” 宋诗诗走在最前面,身后的议论声尽收耳底。 安锦生不过是普通工薪家庭出身,这才下乡第一天,就敢冒用別人的身份。 难怪在陈辉队长走后,他那么顺利地成了知青点的队长。 呵……她倒是要看看,他能顶著这个身份,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 为了迎接新知青,张青梅早就提前一天让老知青们腾了一间房出来。 宋诗诗也不急,只等其他人搬好了她再搬。 可有些人就是看她不顺眼,在经过她身边时,阴阳怪气地说著酸话。 “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家里有点钱吗?神气什么?” “长得妖里妖气的,就知道勾引男人。” “咱们到这里可是吃苦的,她倒像是来享福的。” 宋诗诗闻声抬眸看了眼,並未打算这个时候和对方硬槓。 她装作没听到般,收回了视线,在屋前的石墩上坐了下来。 刚刚说酸话的,是周行雪以后的好姐妹,名叫江翠。 说好姐妹,都算是好听的了。 江翠家境不好,而周行雪是村里大队长家的女儿。 为了能得到个轻鬆点的工作,她便开始巴结周行雪。 以前江翠一直针对她,她还一直以为是江翠嫉妒自己。 可现在再看,恐怕是因为她和安锦生的关係让周行雪伤心了,江翠就是被周行雪当枪使了。 宋诗诗越是没反应,她越是蹦躂地欢。 江翠眸光一闪,將她自己的行李拖进房间的时候,故意装作被绊倒的模样,整个人朝宋诗诗的行李上倒去,同时伸手重重一推。 隨之传来的,便是“叮呤咣啷”的声响。 只见从宋诗诗的包裹中滚出两罐麦乳精。 江翠一双眼睛瞪得滚圆,那眸中的嫉妒几乎溢出来了。 宋诗诗不紧不慢地走过去,见到其中一罐麦乳精的盖子开了,麦乳精撒了一地。 接著她便变了脸色,坐在地上就开始掩面哭泣。 嘴里还不忘喊著:“这可是我妈省吃俭用,好不容易给我买的麦乳精,就这么被人给撒了,这还让人怎么过啊……” 宋诗诗这一顿操作,直接將周围的人给嚇傻了。 这姑娘看著斯斯文文的,怎么说哭就哭啊? 刚將行李放好,从房间出来的安锦生见状,觉得这是个接近宋诗诗的机会。 於是他走到宋诗诗的身旁,关切地问:“同志,发生什么事情了?” 宋诗诗装作没听见,哭得更加大声。 江翠也没料到宋诗诗的反应会这么大。 她原本还想著装著柔弱可怜,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宋诗诗肯定也不会硬拉著她赔的。 可奈何宋诗诗根本不给她表现的机会。 “你別……別胡说,我不是故意的。” 见大家对自己指指点点的,江翠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想解释,却不知该从哪儿开始解释。 张青梅刚刚不过是去房间拿东西,没想到就这么会儿功夫,女知青这边就出事了。 她急匆匆地从房间跑出来,询问了事情经过后,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麦乳精这样金贵的东西,可不是隨隨便便一句道歉就可以了事的。 张青梅先是安慰了宋诗诗两句,见她不再哭闹,这才开口道:“虽然这事是江同志的无心之失,但宋同志的麦乳精確实是你打翻的。不如这样,你將宋同志的这罐麦乳精,按照市面价格赔给她,这事大家互相退一步,就算了了,如何?” 宋诗诗自然没意见。 她这么做,不过就是想让江翠长长记性。 以江翠的条件,估计她全身上下,一共也就只有五十元了。 这一下子全得赔给她,怕是江翠晚上要睡不著觉了。 “我……这不过就是撒出来了一点儿而已,凭什么让我赔一罐的钱?” 江翠咬牙,涨红著脸,想要討价还价。 大家都看著呢,见她如此,有人看不惯地出声:“这东西这么金贵,你把弄撒了,人家还怎么吃啊,你不买,难不成还真想欺负宋同志不成?” “就是啊,赶紧赔了吧,我们还等著进屋收拾东西呢。” “这买了剩下的自己也能喝啊,就別磨蹭了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明显没人愿意帮江翠说话。 但说来也巧,就在江翠要鬆口应下的时候,知青点院门口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今天知青点可真热闹,陈大哥,我爸让我过来看看,你们这儿可有需要帮忙的?” 来人正是周行雪,她是怀青大队大队长的女儿,又是记分员,在村里,人人都给她几分面子。 上一世,最后在安锦生身旁,催他离开的,正是周行雪。 见她过来,大家主动给她让出一条道。 等了解了事情经过,周行雪脸上的笑意不减,对著宋诗诗道:“宋同志,不就是撒出来点儿嘛,剩下还有很多呢,也不耽误你吃不是?我看,江同志的家境也不算好,不如给我个面子,这事就这么算了,如何?” 这才第一次见面,就开始摆架子了。 还面子,周行雪的面子,在她宋诗诗这儿,一文不值。 “你和江同志是亲戚吗?你这意思,是要帮江同志赔给我吗?” 宋诗诗装作听不懂周行雪的话,执意要对方赔偿,只是这赔偿的人,从江翠变成了周行雪。 周行雪的脸色瞬间变了顏色,“你……宋同志,大家都是为革命做贡献的知青,何苦在第一天,就这样为难人家呢?” 宋诗诗不愿和她纠缠,直接转向张青梅,委屈地擦了擦眼泪,“张副队,你可得为我做主啊,呜呜……” 第5章 我没偷钱 张青梅见状,怕场面一发不可收拾,拍了拍宋诗诗的肩,“宋同志不要著急,这事是咱们知青点的事情,自然是听陈队长和我这个副队长的。” 张青梅一直都很不喜欢周行雪,是那种本能的討厌。 之前周行雪还想过勾搭陈辉,后来得知陈辉家境不好,转脸態度就变了。 她最討厌这种人了。 周行雪也没想到张青梅会当著这么多人的面,不给她台阶下。 可张青梅说得也没错,这里是知青点,不是她一个记分员能说三道四的地方。 听说张青梅的家境很好,周行雪也不敢做得太过,再说她只是单纯看不惯宋诗诗而已,这事最终如何,对她而言,並不重要。 江翠见帮她的人走了,而宋诗诗和张青梅的態度又这么坚定,根本不可能让步,她牙都要咬碎了,只能硬著头皮,將身上所有的积蓄赔给宋诗诗。 宋诗诗接过那五张大团圆,蹲下身將那罐完好的麦乳精放回包里,然后朝著张青梅道谢。 一场闹剧总算是解决了,陈辉这才提高嗓音说:“同志们,大家下午可以在村里逛一逛,熟悉下环境。 为了欢迎大家,咱们怀青大队的大队长会为大家准备丰盛的晚餐。” 陈辉说得激情澎湃,引得这些本就热情高涨的新知青们高声应和。 宋诗诗將自己的东西拖进房间,也不急著收拾。 怀青大队的条件並不算好,给知青点盖的房子,也都是土房。 他们这次新来的知青,女知青有六名。 却要挤在一间房间里。 本就不大的空间,再堆上她们六个人的行李,显得就更加逼仄了。 和张青梅打了声招呼,她径直出了知青点。 原本还在跟周行雪寒暄的安锦生,注意力立马被吸引过去。 周行雪害羞地低著头,並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一路上,遇到不少村里人,大家都在忙著农活,见著她,也只是看上两眼。 宋诗诗径直走到村东头的赵木匠家。 到了门口,见赵木匠家院门开著,她抬手敲了敲门。 “赵叔,您在家吗?” 赵木匠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但实际上却是个心地很好的人。 “谁啊?” 从里屋走出来一位跛脚的老头。 他上下打量著宋诗诗的穿著,蹙眉道:“你是知青点新来的知青吧?这个点,你跑我这儿来做什么?” “是,我叫宋诗诗,今天刚到咱们怀青。 听说您木匠手艺好,就想著请您帮忙打套木柜,要能上锁的那种。 不知道您现在可有空閒?” “你第一天来,是怎么知道我的?” “从一位朋友那儿得知的。 对了,听说您爱吃糕点。 第一次登门拜访,这点心意,还请您收下。” 说完,宋诗诗从背包里拿出一小包桃酥。 见到桃酥,原本还冷著脸的赵木匠眉眼都笑开了。 “你要多高的柜子?” “我东西比较多,还是想要大一点的。您这儿要是有木盆,我也想买两个。” “行,盆倒是有现成的,你直接拿吧,给我5块就行。 但柜子要等明天了,我正好在做一个柜子,明天能完工,到时候就先给你吧。” “那真是太感谢了。柜子多少钱?我今天把钱一併给了。” 一般人不看到东西,都是不愿先给钱的。 所以宋诗诗的举动再次令赵木匠心情大好。 他挥了挥手,“一共给25块就好,柜子好了,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还能有上门服务,这还真不错。 宋诗诗爽快地付了钱,带著两个盆王知青点走。 在快到知青院的时候,她突然听到路边一家院子里传来咒骂声。 “你个小丫头片子,吃我的住我的,如今还敢偷钱了?” 女人声音尖细,说出的话也透著尖酸刻薄。 接著一道带著哭腔的小女孩声音响起:“我没偷,那是我哥寄给我的。” “你少拿你哥说事。你才多大?你能管得住钱?你哥把你放在我们家养,这些钱就是给我们的,你不说一声就自己拿,这不是偷是什么?” 女人说完,一个男孩搭腔道:“就是啊,徐丽,我妈养你也不容易,你不能当白眼狼啊。” 接著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的声音,还伴隨著女孩痛呼哭泣的声音。 听到“徐丽”这个名字,宋诗诗顿住了脚步。 她这才想起来,这徐丽是孟寻州战友的妹妹。 当初她听到徐丽的事情时,是孟寻州和他的战友徐强一起,来参加徐丽的葬礼。 她当时只看到了孟寻州,至於徐强和徐丽,她並不认识。 她只知道徐丽很可怜,活著的时候一直被她姑姑一家人虐待。 徐丽和徐强父母双亡,徐强为了供养妹妹,於是去当了兵,並把妹妹徐丽放到姑姑家寄养。 但她姑姑也不是善茬,一直拿著徐强寄回来的钱票,却並没有善待徐丽。 平时家里好东西都给了陈家梁,也就是徐丽的表弟。 最后更是为了拿到高额彩礼,好让陈家梁有钱娶媳妇,逼徐丽嫁给隔壁村的傻子。 徐丽也就比宋诗诗小两岁,无助的她,在那个夏天,跳河自尽了。 或许是自己经歷过那种悲惨结局,所以宋诗诗此刻对徐丽產生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咚咚咚……” 她鼓足勇气,上前敲门,敲门声令院子里的声音消停下来。 “谁啊?”没一会儿,女人尖利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出。 宋诗诗深呼吸,然后回道:“你好,请问徐丽在家吗?” 听说是找徐丽的,女人上前开门。 徐桂英上下打量著宋诗诗,从她身上那上好的衣料就不难猜出她的身份。 “你应该是今天才来的知青吧?来找我们家徐丽,有事?” 宋诗诗朝院子里瞄了一眼,女人挪动身子,挡住了她的视线。 “是这样,穀场那边的婶子们正在准备晚上的晚饭,但缺人手,钱婶让我来叫徐丽过去帮忙。” 女人想著宋诗诗一个刚来的知青,对村里都还没熟悉呢,既然能搬出钱婶,还能找到她家来,此事应该做不得假。 於是徐桂英转身朝躺在地上的徐丽道:“既然大队长家的喊你去帮忙,你就赶紧过去。这次我就饶了你,下次再让我逮到你偷钱,仔细你的皮。” 徐桂英错开身,宋诗诗也不多问,立马进院子里,將浑身是伤的徐丽扶起来,一道离开。 直到確保徐桂英再也看不到她们,这才停下脚步,將徐丽扶到路边坐下。 第6章 迎新晚会 看著宋诗诗从包里拿出紫药水,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自己摔伤的伤口处。 徐丽犹豫了半天,试探性地开口问:“姐姐,其实钱婶没有找我帮忙,是不是?” 宋诗诗对著她的伤口轻轻吹了吹,减少她的疼痛感。 將紫药水收拾好,抬头冲她露出一抹微笑。 “你还挺聪明。” 突然被夸,徐丽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可下一秒,她眼神落寞,声音也低沉下去,“若是姑姑知道,回去只会……” 说到这儿,徐丽的眼泪“吧嗒”一下落在她的手背上。 “你会做饭吗?”宋诗诗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当然,她也明白那些安慰对徐丽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徐丽一愣,摇头道:“不会,但我会切菜,姑姑经常让我在厨房帮忙。” “那正好,你给我打下手,咱们去穀场那边帮忙去。” …… 知青点,陈辉正准备带大家去村子里转转,迎面就看到本应该在地里干活的吴志华,大汗淋漓地跑了回来。 见他这样,陈辉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忙站起身迎上去。 “志华,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吴志华灌了一槓子水,这才开口解释:“我刚刚看到穀场那边,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女知青正做晚饭呢。平时不都是村里的婶子们给新知青做第一顿晚饭吗?別是新知青刚来,就被村里人给欺负了吧?” 陈辉蹙眉,回头看了眼院子里的女知青。 所有女知青里,独独少了宋诗诗。 “应该不会,我和张同志去看看,你回去忙你的,要是让大队长看见,得扣你工分了。” “行,那我先回地里去了。” 张青梅走过来,小声问:“怎么了?” “志华说在穀场看到宋诗诗在做饭,怕她是被村里人欺负了,所以回来和咱们说一声。你和我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好。” 於是大家一起朝穀场的方向去了。 等他们到的时候,远远地就闻到了饭菜香。 “没想到宋同志看著娇娇弱弱的,手竟然这么巧,还会做饭呢?” “就是,这光是闻味道就香得很呢。” “我中午就隨便垫了点儿,这会儿还真饿了。” “……” 张青梅和陈辉对视一眼,走到忙碌的宋诗诗旁边。 “宋同志,你不是到村里逛逛吗?怎么跑这儿来做饭了?” 宋诗诗將锅里的白菜豆腐盛出来,笑著回道:“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我瞧婶子们都心不在焉的,就主动过来帮忙了。反正这些不都是为了咱们这些新来的知青做的吗?这点小事,没什么的。” 所有人都听到了她的话,想想自己来了后就只顾著聊天,不禁纷纷红了脸。 陈辉朝眾人招了招手,“那咱们一起吧,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忙活。” 有人帮忙,宋诗诗自然不会拒绝。 她將手里盛好的菜递给徐丽,一抬头正巧与安锦生的目光对上。 她在他的眸中,看到了一种志在必得的欲望。 收回视线,宋诗诗又继续去忙自己的。 有了大家的帮忙,晚饭很快就做好了。 而忙完农忙的村里人和老知青们,也纷纷来了穀场。 大家对宋诗诗的手艺讚不绝口。 可在这些讚美中,也有不和谐的声音出现。 “不是说这顿饭是为了欢迎我们的吗?现在饭也要我们自己做,还都是粗粮和素菜,连个肉末都瞧不见,这也太寒颤了吧?” “就是,这和我想像中的下乡,完全就不是一回事儿。” 说话的,是新来的一位叫王敬文男知青,和一位叫钟建民的男知青。 宋诗诗对钟建民不是很了解,她只记得上一世,在安锦生去工农兵大学后不久,他就入赘了村里一个叫春兰的女人家里。 春兰家有个亲戚在清河镇工作,所以春兰家的日子一直过得比村里大部分人家都要好一些。 或许正是这个原因,钟建民才会在那样的情况下,选择入赘吧。 而王敬文这人,宋诗诗就很厌烦了。 厌烦程度仅次於安锦生。 因为他这人从骨子里就是烂的。 他们来怀青不到半年时间,王敬文被爆出偷窥女知青洗澡、偷女知青晒的贴身衣服,他还和村里的寡妇有染。 王敬文最后有没有被警察抓走,宋诗诗並不知道,她只记得从王敬文的事情暴露后,她就再没在知青点看到过王敬文。 收回思绪,宋诗诗吃著碗里的大白菜,目光扫视了一圈。 她发现称讚她做饭好吃的,都是之前的老知青们。 他们吃过苦,所以自然知道,宋诗诗能將这些普通的菜烧出这么美味的味道来,有多不容易。 而抱怨的,都是和她同一批来的新知青。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江翠。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她总觉得江翠看安锦生的目光不一样。 就像……就像是一匹找到目標的狼,专注地盯著自己的食物。 宋诗诗如同一个局外人般,打量著眼前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眼见这些新知青的情绪越来越低,陈辉终於开口劝解:“同志们,咱们到农村来,就是让咱们接受再教育的。只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 “我代表怀青大队的全体知青,欢迎你们的到来,让咱们一起为国家復兴,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黑夜中,大家烧了火堆,围在一起唱歌,跳舞,很是热闹。 第二天一早,宋诗诗和同寢室的杨慧芳一道坐张叔的牛车去镇上。 看向牛车对面坐著的安锦生和周行雪,宋诗诗直接选择无视。 等到了清河镇,和张叔约好了集合时间,宋诗诗本想自己行动,无奈杨慧芳一直跟著她。 “诗诗,我看你带了不少东西,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杨慧芳性格开朗,是宋诗诗鲜少觉得还不错的人,所以她问什么,她便答什么,没有要隱瞒的意思。 “我想买点种子回去培育看看。” “买种子?可村里不是有种子吗?” “咱们既然是来建设农村的,自然不能只埋头苦干啊,我们能做的也有限。和村里人相比,可能也就脑袋聪明点,所以我就想著研究看看能不能优化下目前的种植技术。” “你……这也太优秀了吧,我都想不到。” 杨慧芳闻言,惊讶得嘴都合不拢。 就算她能想到这点,怕是也做不到啊。 宋诗诗其实没想那么多,她只是想努力做出点成绩,让自己能获得更多的机会。 她並不准备再在怀青待四年,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我这也只是个想法而已,得等做成了才算。” 上一世,她在大学学的正是关於农作物养殖方面的。 她没想到自己能有一天可以將这些真的派上用场。 80年的时候,对於蔬菜的栽培,已经有了更好的技术。 而那些,正是现在这个时代稀缺的。 若是她能將这个事情做成,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宋诗诗还在想著这些种子买回去后,要种在哪儿,怎么弄,结果一个人突然从她们后面衝过来,將杨慧芳身子都撞歪了。 她连忙扶住杨慧芳,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杨慧芳有没有受伤,就见杨慧芳大叫一声:“啊……小偷!刚刚那人偷了我的钱包!” 第7章 钱包被偷 买完所需的东西,宋诗诗又陪杨慧芳去供销社,可两人刚从供销社出来没多久,杨慧芳的钱包就被偷了。 杨慧芳急得都要哭了。 宋诗诗二话没说,將手里的东西塞到杨慧芳的怀里,想也不想就衝出去追那个小偷。 可小偷跑得太快了,宋诗诗根本追不上。 “抓小偷,抓住前面那个穿蓝色条纹的小偷!” 即便追不上,宋诗诗却依然没有放弃。 眼见那小偷要拐进前面一个巷子,她有些急了。 那边巷子可是四通八达的,一旦钻进去,她再想追上就难了。 “砰!” 就在小偷的身影拐进巷子后,宋诗诗就听到重物落地的声响。 她加快脚步,到了巷子口,朝里望去。 巷子里的场景让她愣住了。 只见之前跑的时候还会得意回头冲她挑衅一笑的小偷,此时正被孟寻州踩在脚下,动弹不得。 孟寻州弯腰夺过小偷手里的钱包,转头望向气喘吁吁的宋诗诗。 “钱包是你的?” 宋诗诗本能地点头,可下一秒反应过来又赶紧摇头。 “不是,是我同批下乡的知青的。” 孟寻州点头,將钱包递给她,“那你先拿著吧。” 宋诗诗从小就是个爱打抱不平的性子,也正是这点,才会在最初的时候,引起孟寻州的注意。 所以见到她追小偷,孟寻州觉得很正常。 宋诗诗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再见到孟寻州,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直到她跟著孟寻州一起將那小偷交给警察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在警局做完笔录,宋诗诗和孟寻州以及他的战友三人站在警局门口。 孟寻州介绍道:“诗诗,跟你介绍下,这位是我的战友,好兄弟,徐强。” “强子,这是我发小,宋诗诗。” 徐强诧异挑眉,“这不会就是你之前总惦记的那位吧?” 孟寻州闻言,瞪了他一眼。 宋诗诗並没有注意到他们说的什么,她在听到徐强这个名字的时候,再次想起徐丽。 也不知道徐强知不知道自家妹妹的现状。 “诗诗?” “啊?” 听到孟寻州叫自己,宋诗诗回过神来,才发现杨慧芳已经到了。 “诗诗,你有没有事?” 杨慧芳跑上前,上下打量著宋诗诗,检查她是否受了伤。 “钱要是真丟了也就丟了,大不了我后面一段日子节俭一点,可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可怎么交代啊?” 宋诗诗“噗嗤”一声笑出声。 她发现杨慧芳还真是有点可爱呢。 杨慧芳瞪她,“你还笑!” “我没事,正好遇到我发小。” 说到这儿,宋诗诗拉著杨慧芳,给孟寻州和徐强认识。 去国营饭店的路上,宋诗诗问:“那个……你们今天怎么在清河镇?部队不训练吗?” 孟寻州扫了眼宋诗诗手里的东西,“我和徐强来镇上办点事,你这是来採买东西?” 宋诗诗点头,將自己准备研究下种植,提升现在种植收成周期长的问题跟他简单说了下。 “没想到你竟然对这方面感兴趣,我那儿正好有不少关於农业养殖的书,你要不要?” 孟寻州望著宋诗诗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些什么。 “要,当然要。” 宋诗诗眸光发亮,不停地点头,生怕孟寻州反悔。 “那我过两天给你送过去。” 宋诗诗疑惑,孟寻州以前好像也没这么空啊。 这才请假回京市,救了她后,又送她下乡。 现在又说要给她送书。 “你们不用训练的吗?” 孟寻州轻笑:“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我是训练別人的那个?” 宋诗诗瞪大眼睛,“原来你这么厉害啊。” “整个大院,恐怕只有你觉得我不厉害。” 说著话,他们已经不知不觉走到国营饭店门口了。 里面很热闹,宋诗诗並没有听清他说的什么。 “什么?” 孟寻州只是微笑著淡淡道:“没什么,你和杨知青去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好。” 宋诗诗拉著杨慧芳去窗口点菜,而孟寻州则找了个空位坐下。 徐强在他身旁坐下,望著宋诗诗的方向,小声问:“老大,你这么在意宋同志,干嘛不直接跟她说清楚啊?” “你不懂,她和別人不一样。” 孟寻州盯著宋诗诗的背影,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徐强不懂,但他难得看到孟寻州这个样子,倒觉得挺新鲜。 “对了,宋同志下放到哪个大队啊?” “怀青。” “怀青?那真是巧了,我家妹子现在就在怀青姑姑家住著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那正好,我过两天准备去一趟,你一起过去看看你家妹子吧。” “好嘞。” …… 孟寻州將宋诗诗她们送到和张叔约定好的地方,看著宋诗诗上了牛车,他才和徐强离开。 宋诗诗她们到的时候,安锦生和周行雪已经在牛车旁等著了。 所以安锦生自然也看到了孟寻州。 路上他一直时不时地瞄宋诗诗两眼,完全没看到坐在他身旁的周行雪气得都快將衣角扯烂了。 他总是没忍住,漫不经心地道:“刚刚那位当兵的同志,是宋同志的哥哥吗?昨天也瞧见他来送你。” 宋诗诗根本不想搭理他,只装作没听见。 谁知安锦生还没怎么样呢,周行雪却先忍不住了。 她冷哼一声,“宋知青,你这样也太没礼貌了。人家安知青跟你说话,你是没听到吗?” 昨天杨慧芳就见周行雪一直缠著安锦生,今天上镇上採买东西,没想到她还跟著。 自己什么样也不照个镜子看看,还好意思说別人。 再说今天宋诗诗为了帮她抓小偷,都不顾自身的安危,她肯定是要帮宋诗诗的。 “周同志,请你注意自己的措辞。安同志问的问题是人家的隱私,本身这么问就很冒犯,不理也是正常的。” “你这……” 周行雪还想说什么,安锦生却打断了她。 “是,是我冒昧了。只是想著大家都是一个大队的知青,关心下而已,並没有其他的意思,宋同志別误会。” 安锦生说话的时候,一直观察著宋诗诗的神情。 就在他以为宋诗诗不会搭理自己的时候,却听到宋诗诗冷声道:“其实让你们知道也没什么,那是我娃娃亲对象,从小一起长大的髮小。” 杨慧芳知道孟寻州是宋诗诗的髮小,却並不知道他还是宋诗诗的娃娃亲对象,一时也震惊地捂著嘴,不知道说什么。 周行雪闻言,脸上立马眉飞色舞起来。 有对象好啊,这样就不会跟她抢安知青了。 第8章 你格局太小了 安锦生的眸子在听到“娃娃亲对象”几个字的时候,眯了眯。 可很快他就调整了心態,浅浅一笑,维持最后的体面,“原来是这样啊。” 之后的一路上,安锦生再没开过口。 回到知青点,宋诗诗就马不停蹄开始在自留地捣鼓她的种子。 现在是秋天,正好可以播种下去试试。 她刚弄完种子,准备洗手去屋里收拾行李,就看到有一小伙正朝著知青院里探头探脑的。 小伙正是赵木匠的小徒弟石头。 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赵木匠看他可怜,便收他做徒弟,教他养活自己的本事。 宋诗诗洗了手,走过去,笑著问:“你是赵木匠的徒弟吧?这是来给我送柜子的吗?” 说著,宋诗诗看向石头身后的板车。 上面放著一个差不多半人高的柜子。 石头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然后点头,“你是宋知青吧,师父让我把这柜子给你送过来,你住哪间屋子?我给你搬进去。” “哦,好,就右手边倒数第三间。” 宋诗诗说著,帮石头將院门拉开了些,然后率先进屋子看了一眼。 好在现在屋里没人。 石头將木柜按照宋诗诗的要求放到床边靠墙的位置就离开了。 宋诗诗將木柜擦了一遍,这才將自己的包裹里的行李,一件件放进柜子里。 等她收拾完,正要上锁的时候,江翠和另外两名女知青回来了。 “天啊,宋同志,你这是在哪儿弄来的柜子,也太好看了吧?” 苏玉一直苦恼自己的行李和其他人的堆在一起,不安全不说,以后也容易弄混,还不好看。 如今见到宋诗诗的柜子,那真是羡慕得不得了。 可还没等宋诗诗回话,江翠就酸溜溜地说道:“有些人啊,就喜欢搞特殊,非要做出些和大家不一样的事情,真是资本主义做派。” 宋诗诗將柜子锁好,这才转身,对苏玉温柔一笑,“这是我昨天在村里的赵木匠那儿定做的,昨天那两个木盆,也是他那儿买的。赵木匠手艺很好,你们要是想要,去他那儿定做一个就行。” “做一个得不少钱吧?”贾静文小声问。 宋诗诗点头,“我东西多,贵点也正常,你们可以定做个小些的,不过价格我不太清楚,你们可以先问问,若是不合適,就不做。” 苏玉觉得宋诗诗完全不像江翠描述的那般,自私、小气,她也没瞧出宋诗诗喜欢同男同志纠缠不清。 她反而觉得宋诗诗挺好相处的,为人也大度。 方才江翠都说那么难听的话了,宋诗诗也能面不改色地和她们对话,完全当作没听到。 江翠这人,最是受不了別人无视自己了。 宋诗诗越这般轻视她,她就越要找机会刺激宋诗诗。 “不就是个破柜子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的別人的钱?” 苏玉听了,有些为宋诗诗打抱不平,立马反驳道:“江同志,大家都是一个宿舍的,何必说话句句带刺呢?你这样,倒显得你格局太小了。” “就是啊,你说这么多,宋同志都没跟你计较,你也不知道收敛,还变本加厉,真的是太不知好歹了。”贾静文也跟著帮腔。 宋诗诗见江翠那已经青了的脸色,心情大好。 但面上她却装出老好人的模样,劝道:“算了,大家別因为我闹得不愉快,不过就是个柜子,我只是不习惯將自己的东西就这么敞开放著,这才买的柜子,没想到……” 宋诗诗说完,一脸无辜地望向江翠。 苏玉忙安慰她:“宋同志,你人也太好了些,你这样的性子,是要吃亏的。” 苏玉和贾静文想买柜子,於是说著话,便拉著宋诗诗出了屋子。 江翠气得快將手里的被单扯烂了,她瞪著宋诗诗离开的背影。 我让你得意,咱们走著瞧! ……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里,唤醒了还在睡梦中的知青们。 宋诗诗动作麻利,简单收拾下,便出了门。 张青梅和陈辉两人已经等在院子里了。 老知青们正拿著农具,准备去上工。 因为前晚的晚饭是宋诗诗做的,所以大家对她的印象都很好,看见了,都笑著和她打招呼。 宋诗诗也一一笑著回应。 看著朝气满满的新知青们,陈辉清了清嗓子,指著金黄色的麦田道:“这次秋收任务重,大家都要齐心协力。这边的麦田分成几个区域,男知青们负责面积较大、地势稍复杂的区域,女知青们主要负责相对小一些的地块。但是大家都不能鬆懈,爭取儘快完成收割任务。” 话还没说完,江翠皱著眉,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陈队长,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能不能给我分配个轻鬆点的活啊?” 陈辉打量了下她那一副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无奈道:“若真是不舒服,那就去打猪草吧,但工分就要少很多了。” 一听可以不用下地,江翠哪里还管什么工分,忙不迭地点头应下。 宋诗诗心里冷哼,身上都没钱吃饭了,还只顾著偷奸耍滑。 陈辉分配的任务,已经算是很照顾女知青们了。 男知青们负责的区域可比她们大得多。 而巧合的是,安锦生负责的区域就在宋诗诗旁边。 她只是一开始的时候朝那边瞄了一眼,之后便只专心收割小麦。 毕竟许久没有下地干活了,宋诗诗適应了下,动作渐渐越来越顺畅。 新知青们刚来,受不了苦,干不了多久就开始喊累,村里人也都见怪不怪了。 但直到大家歇下来,才发现新知青里,竟然有个小姑娘,一直没喊过累,也没怎么休息过。 汗水顺著她的额头流下,將她的衣衫都打湿了。 “瞧见没有,这新来的宋知青真不错,看著娇里娇气的,没想到这么能干。” “是啊,我还以为她就做做样子,没想到这速度都赶上咱村里的老把式了。” 江翠从边上路过,正巧听到村民在议论宋诗诗。 第9章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江翠朝宋诗诗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安锦生正朝宋诗诗的方向走,酸溜溜地说:“哼,就会装模作样,勾引男人,我看你明天还爬不爬得起来。” 苏玉闻言瞪了她一眼,“你就別在这儿泛酸了,人家宋知青可比你强多了。” “强什么强,你们那都是被她骗了。” 说完,江翠扭头就跑开了。 宋诗诗完全没有听到大家的议论,感觉有些累了,她直起腰,捶了两下,走到一边去喝水。 刚喝两口,就瞧见安锦生走了过来。 “宋同志,这是我带来的苹果,可甜了,我一个人也吃不下,咱两分吧。” 说著,安锦生將手里的苹果掰成两半,递到宋诗诗面前。 “不用了,谢谢。”宋诗诗不想跟他纠缠,將手里的水杯放好,就准备继续去干活了。 適当休息倒是没什么,她怕休息时间长了,她一会儿就干不动了。 安锦生看著宋诗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安同志,这苹果你要吃不下,要不,我帮你吃吧?” 另一边,和宋诗诗他们同批来的新知青钟建民凑了上来,眼睛一直盯著安锦生手里的苹果。 安锦生恨得牙痒,瞪了他一眼,“谁说我吃不下?” 说完,他故意当著钟建民的面,將两瓣苹果一边咬了一口。 “小气,不给就算了。” 钟建民没好气地朝他翻了个白眼,继续忙活自己的了。 这一忙活,就忙到了中午,大家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吃著各自带来的食物。 宋诗诗不想沾染是非,她找了块阴凉的地方,靠著树干,从包里拿出母亲为她准备的乾粮。 拿东西的时候,手掌传来刺痛的感觉。 摊开一看,上面全是被磨出来的水泡。 水泡现在还不能弄破,否则下午的活她就干不成了。 “诗诗,诗诗……” 乾粮才吃了一半,宋诗诗就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杨慧芳拎著一个布袋子跑过来,“我就猜到你会躲这儿。” “怎么了?” 宋诗诗將手里剩下的半张饼放进布袋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粘上的草屑。 “张副队让我来叫你去大队长那儿领粮食,说是大队部预支给咱们这些知青的,以后要用工分还回去的。” 杨慧芳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兴奋。 “没想到大队部对咱们还挺好的,我之前还愁头一个月咱们吃饭的问题呢。” 反正中午休息的时间还很充足,宋诗诗跟著杨慧芳一起去大队部。 只是两人刚到大队部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吵闹的声音。 “怎么发的都是粗粮啊?这让我们怎么吃?” “大家都吃的这个,怎么就你们新来的知青不能吃?” “可我们城里来的,是真的吃不惯这些粗粮啊,就不能给我们换些细粮吗?” “想吃细粮就钱买,队里没有细粮预支给你们。” “多少钱?” “八毛。” “这也太贵了。” “没钱你还挑,这粗粮你们要是不要就算了,不过我可提前跟你们说清楚,后面你们再想过来领,可就没有了。” “……” 门口的宋诗诗和杨慧芳对视一眼,新知青上工第一天就跟大队部的人闹起来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两人走进大队部,就看见以王敬文为首的几名知青,正跟周行雪吵得面红耳赤的。 宋诗诗暗自鬆了口气,还好大队长不在,这事还没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过宋诗诗並不准备多管閒事。 这王敬文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拉著杨慧芳直接走到周行雪的面前,“周同志,麻烦帮我和杨慧芳同志的预支的粮食登记一下。” 宋诗诗一点多余的话都不说,周行雪本在气头上,闻言没好气地说:“没了!” “没了?”杨慧芳是个直性子,指著旁边那已经分成一个个麻袋的粮食,问道:“那边不是还有很多吗?怎么就没了?” 周行雪冷哼一声,坐到办公桌后,脸上的傲气更盛几分,“我说没了就没了,赶紧走。” 杨慧芳刚想再说话,听到有人靠近,她转头望去,就见安锦生走过来了。 周行雪见到安锦生,一改之前囂张跋扈的嘴脸,脸颊緋红,笑意盈盈地起身迎了上去。 “安同志,你是来领粮食的吗?” 安锦生瞄了宋诗诗一眼,然后冲周行雪点头道:“嗯,麻烦周同志帮忙登记一下。” “不麻烦的,喏,你在这边签个字,然后苞米麵和红薯各拿一袋就好了。” 安锦生依照周行雪的指示在办公桌上的本子上签了字。 杨慧芳见状更气了。 “你刚刚不是跟我们说没了吗?怎么他来了,你就给他领了?” 周行雪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们能和安同志比吗?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吗?” 之前不满粮食是粗粮的几位知青见周行雪这般囂张,也开始帮杨慧芳一起指责周行雪。 这边闹得厉害,很快宋诗诗就看到陈辉和张青梅急匆匆赶来了。 “宋同志,要不我去帮你领你那份粮食吧?” 突然听到旁边的说话声,宋诗诗才发觉安锦生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旁。 宋诗诗装作没听见,拽了拽正吵得脸红脖子粗的杨慧芳。 等杨慧芳望向她的时候,她朝门口的方向扬了下下巴。 杨慧芳见到陈辉和张青梅,气瞬间消得差不多了。 果断不再爭吵,还跟著宋诗诗朝后退了两步。 陈辉他们既然过来了,自然是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陈辉和张青梅出面,周行雪也没再为难他们这些新知青。 宋诗诗顺利领到粮食就准备回去。 可她和杨慧芳刚走出大队部不久,安锦生就追了上来。 “宋同志,这粮食可不轻呢,加起来也有三四十斤呢,要不我帮你拎回去吧?” 宋诗诗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虽然麻袋磨著手上的水泡很疼,但相比面对安锦生的噁心,她寧愿疼著。 安锦生蹙眉,大步上前,再次挡住了宋诗诗的路。 见宋诗诗终於正视自己,安锦生疑惑地问:“宋同志,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为什么我觉得你对我有些敌意啊?” 第10章 难不成宋诗诗是在吃醋? “安同志,你肯定是误会了,宋同志和你都不熟,怎么会对你有敌意呢?”杨慧芳追上来解释。 安锦生目光紧紧盯著宋诗诗,轻声问:“是这样吗?” “是的,是你误会了。” 宋诗诗说完,余光正巧看到朝他们这边走来的徐丽。 她放下手里的粮食,抬手朝徐丽招手,“丽丽!” 徐丽看到宋诗诗也很高兴,快跑了几步,来到宋诗诗的面前。 不等宋诗诗开口,徐丽下意识就帮宋诗诗將那两袋粮食拎起来,“姐,我正准备去找你呢。” 宋诗诗朝杨慧芳招了下手,见她跟上,这才一边往前走,一边问道:“怎么了?找我有事?” “嗯。”徐丽点头,“姐,你们下午下工后,有空吗?” “……” 宋诗诗她们渐渐走远,安锦生尷尬地站在原地。 既然不是对自己有敌意,难道是因为在意自己身边有別的女同志? 难不成宋诗诗是在吃醋? 安锦生想到这儿,面色缓和些许,嘴角忍不住上扬。 难怪好几次他撞见宋诗诗在偷瞄他,可他主动接近,她又拒绝。 看来他还得再多些心思,爭取早点把宋诗诗搞到手。 他哼著小曲,朝知青点走去。 另一边,徐丽帮宋诗诗將粮食拎回知青点后,这才说道:“我想晚点去河里捉鱼,我们这儿的鱼可鲜了,到时候给你弄一条尝尝。” “行。那我下工后直接去河边找你。” 宋诗诗和徐丽约定好后,就直接去上工了。 她得快点將今天的活干完,等徐丽捉鱼的时候,她正好可以去摘点草药,晚上捣碎了抹手上,不然明天的活她怕是就干不成了。 杨慧芳將那两袋粮食拎回去,就已经累得不行了,所以她没跟著宋诗诗去上工。 大家都是第一天下地干活,情况都差不多,手上多多少少都磨出了水泡,有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杨慧芳一进屋子,就听到同屋的知青正在抱怨。 “这哪里是人过的日子?呜呜……我下午不想去了。” “可这才上工半天,队长能同意吗?” “我管他同不同意,反正我不去了。” 正在哭的是沈淑芬,瞧著就是平时在家里娇生惯养惯了。 今天上工第一天,她还穿著裙子,看著就不像是去下地干活的,倒像是要去表演的。 这割了一上午的麦子,裙子上早就沾满了泥。 此时她正坐地上哭呢。 蹲在她旁边的,是戴著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贾静文。 瞧那样子,她估计是也不太想去上工了,可又不敢说。 屋里就她两人,杨慧芳嘆口气,没进屋,直接转身去地里了。 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好劝。 从准备下乡开始,她就已经做好吃苦的心理准备了。 她们几个女知青里,她觉得就宋诗诗的家里的条件是最好的,可人家不是照样不喊累不喊疼地下地割麦子吗? 难不成这些人还想著下乡是来享福的不成? …… 下午上工后,麦地里又是一片热闹的景象。 宋诗诗虽然懂得技巧,可毕竟这一世她並没做过这样的体力活。 无论是在体力上,还是速度上,终究是跟不上男知青的。 安锦生这边弄完后,二话不说,提著镰刀就过来帮宋诗诗割麦子。 听到动静,宋诗诗朝旁边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有人愿意当免费劳动力,她也不能拦著人家不是? “安知青。” 直到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处响起,宋诗诗停下手里的动作,回身看了一眼。 只见周行雪拿著一个瓷缸子,一脸笑盈盈地朝安锦生走去。 “累了吧?喝点儿水歇歇吧。” 那上赶著的样子,真是不值钱。 “真是有伤风化,不要脸!” 突然一道低低的女声在宋诗诗耳边响起。 她侧头望去,就见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苏玉站在她旁边,双手环胸,一双眸子目不转睛地盯著安锦生和周行雪的方向。 “你怎么过来了?地里的活干完了?”宋诗诗说著,朝苏玉负责的那块地望去,可那还有一半没割完呢。 苏玉闻言,摇头道:“我今天是干不完了,也干不动了。” “对了,我来找你是有事要请你帮忙。” 想到正事,苏玉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昨天我按你说的去找赵木匠,可他跟我报的价格太贵了,一个半人高的木柜,就要收我30块。 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或者帮我去说两句好话啊? 咱们头一年的能预支的粮食本来就有限,后面肯定要钱买粮食的。 这要是为了个柜子就这么多,……” 宋诗诗也是占了上一世的经歷的光,才知道赵木匠的喜好。 可若说有多少面子,那真是说笑了。 但这事,也不是不能帮忙。 “你这次下乡,是不是带了自家酿的酒?” “咦?你怎么知道?” 宋诗诗只是笑,並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赵木匠有个爱好,就是喝点小酒,你去弄一小壶给他送去,价钱的事儿不就好商量了吗?” 苏玉眸光一亮,朝宋诗诗竖起大拇指。 “这种事,你都能知道?若是事成了,我一定记你的好。” 看著苏玉离开的背影,宋诗诗露出一抹微笑。 上一世,苏玉受江翠和周行雪的教唆,对她一直没有好脸色。 没想到这一世,不过就是买了个柜子,局面就完全变了样。 嘆口气,她又继续將剩下的麦子割完。 “宋同志,刚刚周同志只是给我送水喝,我和她之间没什么的,你別误会。” 安锦生不知道发什么疯,周行雪刚走,他就凑了过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宋诗诗蹙眉,“你们之前的事情,和我没关係,你不用跟我解释。” “我知道你在意我和其他女同志走得近,虽然那都是她们主动凑过来的,不过你放心,我以后会儘量和她们保持距离的。” 安锦生完全不顾宋诗诗在说什么,自顾自地解释著。 第11章 自家妹子 宋诗诗白了他一眼。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男人这么普通又自信呢? 见宋诗诗不理会自己,安锦生以为她是因为刚刚周行雪来找他而生气了。 他又走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相信我。” 宋诗诗很反感他的靠近,直起身朝后退了两步。 面色严肃地道:“安同志,麻烦你自重。我还有工作要做,没时间跟你在这掰扯这些有的没的。” 宋诗诗的声音大了些,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安锦生也不好再说这事,只是尷尬地笑著应道:“那我帮你割麦子。” 说完,他就走向另一头。 等宋诗诗忙完,太阳都下山了。 想起和徐丽的约定,她將农具还回去后,就直接朝河边走。 即便听到身后安锦生唤她,她也没有理会。 村里的路,宋诗诗比安锦生熟。 拐几个弯儿,就轻鬆地將他甩开了。 “诗诗姐!” 远远地,宋诗诗就瞧见徐丽正在河里朝她招手。 想起徐丽上一世是被溺水而死,宋诗诗忙加快脚步,“你注意点,水里不安全。” 徐丽无所谓地道:“没事的姐,我在家吃不饱的时候,经常来河里捉鱼吃。” “他们不给你饭吃吗?”宋诗诗皱眉。 徐丽不说话,低头去插鱼。 为了捉鱼,徐丽好几次都摔水里去了,身上的衣服早就湿透了。 宋诗诗站在岸边,心一直提著。 可看了几次后,她心中有些疑惑。 徐丽的水性看起来很好,水深的地方她也不怕。 那上一世,她为什么会溺水而死呢? 难道这事有什么別的隱情? “姐,看,我逮了条大的,晚上可以熬个鱼汤了。” 徐丽抓著一条九斤多的鱼,脸上洋溢的笑容,是宋诗诗觉得最好看的时候。 或许是被徐丽感染了,宋诗诗也跟著乐。 “你可真厉害!赶紧上来吧,入秋了,晚上还是有些凉的,別冻著了。” 徐丽用一根木棍从鱼的头部穿过去,两人抬著鱼回了知青点。 “我的天啊,这么大的鱼?宋同志,你们这是在哪儿弄来的?” 陈辉盯著宋诗诗她们手里的鱼,惊呼出声。 宋诗诗直接將鱼递给陈辉,“这是徐丽在河里捉的,麻烦队长帮忙处理一下,我换个衣服出来给大家做鱼汤。” “好,我来弄。” 宋诗诗这是给大家改善伙食,陈辉自然乐意帮忙。 进了屋,徐丽站在门口,怎么也不愿意再进去一步。 “进来啊,傻站在那儿做什么?” “姐,我……我身上脏……” 徐丽低头看著自己脚下的水渍,脸颊染上一抹红晕。 宋诗诗直接上前,將她拽了进去。 她从家里带了粗布料,在柜子和她睡觉的地方拉了个帘子。 这样正好製造出一个私密空间,可以换衣服。 免得有人进来的时候,太过尷尬。 她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衣服和一条没用过的毛巾递给徐丽。 “你先换,我在帘子外面等你。將身上的水擦乾净,別著凉了。” 说完,她直接走出去,將帘子拉上。 徐丽看著手里的衣服和毛巾,心里暖暖的,眼眶却莫名有些红。 怕宋诗诗等急了,她快速换好衣服出来。 宋诗诗的衣服上,总有股清香的味道,很好闻。 “喏,这双鞋你也换上,我的鞋码小了,你穿不了,我刚刚去问张副队借了一双,你先穿著。” 宋诗诗拿著一双鞋从屋外走进来。 徐丽摇头,將鞋子推回去,“这怎么行,姐,我这样也没事的,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说什么傻话呢,这双你穿著,张副队那儿,我回头再去镇上的时候,买双新的还给她。 这么晚了,你回去,你姑姑他们还能给你留吃的? 今天这鱼可是你逮著的,说什么也得留下来吃饱了再回去。” 宋诗诗將她拉到一旁坐下,作势要给她换上,徐丽连忙伸手,“我自己来就行,姐,你快去换衣服吧。” 徐丽盯著脚上的鞋看了许久,然后抬头朝帘子后的宋诗诗问道:“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宋诗诗拉开帘子走出来,笑著应道:“这就算好了?咱俩投缘,我把你当自家妹子,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 一句“自家妹子”令徐丽的眼眶再次红了。 她点著头,“我也会把诗诗姐当作亲姐姐的。” 宋诗诗摸摸她的脑袋,宠溺地说:“走吧,大家还等著咱们去做鱼汤呢。” 鱼汤里放的作料,都是宋诗诗从家里带来的。 那香味,瀰漫在整个知青院里。 大家平日除了粗粮就是蔬菜,连个肉末都看不到。 今天沾了宋诗诗的福气,喝到香浓可口的鱼汤,吃到鲜嫩的鱼肉,大家纷纷夸讚徐丽厉害,夸宋诗诗手艺好。 宋诗诗只是笑著又为徐丽盛了一碗鱼汤。 江翠斜睨了宋诗诗一眼,小声嘀咕:“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条鱼吗?至於吗?” 杨慧芳就坐在江翠身边,將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我说江同志,你刚刚吃鱼、喝鱼汤的时候,可没见你少吃啊,怎么抹了嘴就开始说人家了呢?” 杨慧芳嗓门大,江翠被她这话闹个脸红。 她冷哼一声,转身就去了后院。 见大家都吃完了,宋诗诗起身准备洗碗。 知青点的活,都是大家轮流来的。 今天轮到宋诗诗洗碗了。 可她刚起身,杨慧芳就从她手里拿过碗,“你今天做饭了,这碗我来洗。” “可明天才轮到你啊。” “我觉得杨同志的觉悟很高,这事確实应该这么处理,我想其他的同志,应该也没意见吧?”张青梅笑著上前,拍了拍杨慧芳的肩膀,朝著其他知青道。 大家笑声一片,应道:“没意见。” “宋同志,要是以后你做饭,洗碗的活,我包了。” 有位老知青拍著胸脯,做著承诺。 另一位知青打笑道:“你想得美,就是你愿意洗,也不能顿顿让宋知青做饭啊。” “嘿嘿,我这不是觉得宋知青手艺好嘛。” 之前那位老知青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大家说笑著,宋诗诗则拉著徐丽,要送她回去。 走到知青院门口,安锦生追了上来,“宋知青,天晚了,我陪你一道送徐同志回去吧。” 徐丽看出了宋诗诗的不情愿,连忙摆手道:“不用了,我从小就在村里生活,早就习惯了。姐,你忙了一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宋诗诗想了想,反正徐丽姑姑家离知青点也不算远,便点头应下,並吩咐她路上小心。 转身却见安锦生竟然还站在这儿。 第12章 这跟耍流氓也没什么区別 “安同志,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为什么总缠著我不放?” 安锦生一愣,解释道:“我没有啊,我就是关心你而已,没有恶意的。” “请你以后和我保持距离,你这样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的。说得严重点,你这跟耍流氓也没什么区別。” 宋诗诗面色严肃,眸中有丝不耐烦。 安锦生后退一步,朝院里的其他知青看了一眼。 见没多少人注意到他们这边,这才开口:“宋同志,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就是表达下单纯的革命友谊而已。” “我不管你存了什么心思,请你离我远一点!” 宋诗诗懒得听他的鬼话,说完就走了。 一进屋,苏玉就喜滋滋地拉著宋诗诗,朝她怀里塞了把。 “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奶,可甜了。” 说完,她还看了眼屋里的其他人,小声说:“別人可都没有。” 见她这么高兴,宋诗诗猜测,肯定是柜子的事情解决了。 “谢谢了。”宋诗诗也没声张,小声道了谢。 …… 一连上工了好几日,宋诗诗手上的水泡,因为上了药,她又戴了手套,已经结痂了。 自从那天晚上和安锦生谈话后,他也消停了不少。 但每天,他还是会做完自己的工作后,就帮她割麦子。 宋诗诗也懒得管他。 只要安锦生不要接近她,隨便他怎么折腾。 没了她接济,安锦生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这天中午,宋诗诗刚吃完乾粮,准备继续下地干活,就见杨慧芳急匆匆地跑来找她。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杨慧芳指著知青点的方向,“我刚刚从知青点过来,看到……看到徐丽正被她姑姑打呢,好像还说要把她嫁给隔壁村的傻子。” 徐丽和宋诗诗关係好,这是知青点的知青们都知道的事情。 宋诗诗一听,丟下手里的镰刀就往徐丽姑姑家跑。 一想到徐丽在河里泡得发白的样子,宋诗诗就心急得不得了。 徐丽,你可一定要坚持住,等等我。 “死丫头,你要是不嫁,老娘就是绑,也得给你绑去。” 宋诗诗刚走到徐丽的姑姑徐桂英家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谩骂声和徐丽的闷哼声。 “姐,你要是不去,我怎么有钱娶媳妇啊。” “你才多大就想著娶媳妇?再说,你娶你的,和我有什么关係?我还要等我哥回来呢,我不嫁!” “反正对方只要活著,我今天就是把你打残了,人家也不会说什么的。” “砰!” 宋诗诗一脚踹开院门。 徐桂英此时正高举著一把缠得紧紧的竹丫丝,准备朝徐丽身上抽。 宋诗诗的目光扫到地上一块木头,想也不想,捡起来就朝徐桂英身上扔去。 “哎呦~” 那块木头正巧砸在徐桂英拿著竹丫丝的手背上,突然的痛感令她鬆了手。 趁著这个空当,宋诗诗已经衝到徐丽身边。 她护在徐丽身前,反身怒视著徐桂英。 “她做错什么事情了,你要下这么重的手?” 徐桂英捂著被砸得通红的手,上下打量宋诗诗,咬牙切齿地指著徐丽,“我说你这小贱蹄子,今天怎么嘴这么硬呢,合著是觉得有这个女知青当靠山了是不是?” “我辛苦把你养大,你现在自认为翅膀硬了,现在还和外人合伙欺负到老娘头上了?” 徐桂英越说嗓门越大。 徐丽嚇坏了,身上疼得直不了身,只能蜷缩在地上哭泣。 “你不过是她的姑姑,先不说徐丽在你家没待几年,就这几年,你们让她吃过一次饱饭吗? 徐强寄回来的津贴,哪一次不是被你私吞了? 你还好意思说辛苦把她养大?我看是你脸大,还差不多。” 宋诗诗也是气急了,梗著脖子和徐桂英吵。 “我们家的事情,你一个外人知道什么?她吃我的住我的,我怎么没养她了?这世道,吃的用的哪样不用钱,她哥寄回来的津贴,我拿了不是应该的吗?” 徐桂英也不是个轻易服软的主,反驳完宋诗诗,转头再次拿起竹丫丝,指著徐丽骂:“你个白眼狼,你就看著一个外人这么说你姑姑是吗?你哑巴了?你给我说话!” 见徐丽不吭声,徐桂英作势就要拿竹丫丝继续往她身上抽。 宋诗诗也没多想,眼一闭,扑在徐丽身上。 “姐!”徐丽的眼泪止也止不住。 她太没用了,现在还连累了诗诗姐。 要是她死了,是不是就解脱了? 就再也不用受这样的苦了? 她不要嫁给那个傻子…… 宋诗诗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后背火辣辣地疼。 “家梁,去,把你姐给我绑起来,今天就是说破天,咱也得把她送过去。” 话落,徐桂英的儿子陈家梁擼了擼袖子,上前抓住宋诗诗的胳膊,將她从徐丽身上拽起来,手臂一个用力,就將她甩了出去。 宋诗诗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眼看她就要倒在一根倒插在地上的尖锐木棍上,她认命地闭上眼。 可预想中的疼痛並没有发生,她只感受到自己被一双结实的大手稳稳接住。 睁开眸子,缓缓抬头,孟寻州那坚毅的轮廓在阳光下映入她的眼帘。 孟寻州似乎正在生气,这一刻,她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还来不及回味此时自己的反应,另一边就传来杀猪般的惨叫声。 “啊……” 在孟寻州的搀扶下,宋诗诗站起身,朝徐丽的方向望去。 “强……强子,你咋回来了,你快放开家梁,都是误会,误会……” 徐强此时拧著陈家梁的手腕,將他整个人抵在墙上。 徐桂英见到徐强,顿时泄了气,之前的囂张跋扈全都没了,只剩下害怕。 “误会?” 徐强怒视著徐桂英,“当初我將丽丽送来你这儿,就是怕我在部队,没人能照顾她,怕她受欺负。 我月月省吃俭用,將省下来的津贴寄回来,生怕丽丽过得不好。 姑姑,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强子,你听我说,这真的是误会。我也是为了丽丽好啊,你不知道我求了媒婆多久,才找到这户有钱人家,这亲事是別人求都求不来的。” 徐桂英摆著手,脸上堆满討好的笑容,眼睛却一直偷瞄著徐强的手,生怕惹怒他,他一气之下就將陈家梁的手弄断了。 第13章 白月光 徐丽见到徐强,强撑著站起身,哭著喊道:“哥,他们要把我嫁给一个傻子。姑姑还总不给我饭吃,连衣服也是捡別人不要的穿,我若是不嫁,姑姑还会打我。” “哥,你带我走好不好?我在这儿真的活不下去了,哥……” 看著眼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手臂上裸露出的肌肤上新伤叠著旧伤,徐强红了眼。 他手上越发用力,陈家梁拼命叫唤,可根本无济於事。 只听一声脆响,陈家梁的手腕被徐强硬生生弄脱臼了,疼得陈家梁当场晕了过去。 徐桂英见儿子晕倒,嚇坏了,也不管对徐强的惧怕,坐到地上就开始嚎:“杀人啦……杀人啦!徐强,你们兄妹俩今天谁也別想跑,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跟你们没完!” 徐桂英这么一叫唤,原本围在院外看热闹的村民中,有人转头就跑,去喊、大队长了。 孟寻州回头看了眼宋诗诗,確认她没什么事情后,抬腿就朝晕倒的陈家梁走去。 “你想做什么?” 徐桂英也是真怕这些当兵的,她俯身趴在陈家梁的身上,警惕地盯著孟寻州。 孟寻州不吭声,伸手抓住陈家梁受伤的那只手,將脱臼的手腕復原。 “你放开我儿子,你別动他。”徐桂英要朝孟寻州扑去,却被徐强一把拉住手臂,动弹不得。 孟寻州也不知怎么用的力,只听一声脆响,原本还昏迷著的陈家梁脸色惨白,尖叫一声猛地从地上坐起身,捂著手腕痛哭。 “天杀的,你们这些当兵的这么欺负人,我要告你们。” 徐桂英为了儿子,也是发了狠,衝著徐强和孟寻州恶狠狠地喊。 “好啊,那咱们就去好好说道说道,你是如何虐待军属,如何贪墨军人津贴的。我倒要看看,到时候,是谁叫得惨一点。” 徐强走到徐丽身边,將她打横抱起。 徐丽身上都是伤,必须送医院去做个检查。 宋诗诗看著徐强远去的背影,暗暗鬆了口气。 徐强及时回来,徐丽应该就不会因为要嫁给傻子而死了吧? 徐强离开,徐桂英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坐在地上哭。 “咱们不走吗?”宋诗诗拽了下孟寻州的袖子,小声问。 孟寻州对她温柔一笑,轻声道:“一会儿肯定还有麻烦,我留下来处理下。你刚刚有没有受伤?” 说到受伤,宋诗诗此时才感受到后背的疼痛。 但她不想让孟寻州担心,所以只是微微皱了下眉,然后摇头。 孟寻州盯著她,刚想再问两句,就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大队长周建国带著几人,正朝这边跑,围在院子外面看热闹的人,都纷纷让开道。 孟寻州也不废话,知道对方身份后,將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周建国也不顾还在哭的徐桂英,劈头盖脸地將她批评了一通。 徐桂英想反驳,可碍於大队长的身份,张口无言。 “孟同志,你看这样行吗?徐丽以后由村里照顾,徐强放心在部队服役,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今天的事情再发生。”大队长诚恳地说。 “周大队长,不是我不愿点头,这事毕竟是徐强和徐丽的家事,最终如何决定还得看他们自己。” “是是是,那我晚些带人到镇上去看看徐丽。”周建国点著头,应和道。 “大队长,那我呢?我儿子就不管了吗?”徐桂英仍然不死心,见他们谈得差不多了,问了一句。 周建国气得牙痒痒,低吼道:“你什么你?我看你儿子叫得挺有劲了。” 说完,周建国一拂袖子,转身就走。 孟寻州和宋诗诗则赶往镇上的医院。 孟寻州和徐强这次出来是办私事,所以他俩是骑自行车过来的。 “上来,我骑车带你去,要是走路去,怕是天黑也到不了。” 孟寻州跨上自行车,回身看著宋诗诗。 宋诗诗犹豫了下,想想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 只是她坐上去后,不好意思抓孟寻州的衣服,又怕自己半路掉下来,只能死死抓著后座。 即便骑自行车,等他们到清河镇上的医院时,太阳也差不多要落山了。 好不容易找到徐丽他们,就看到徐强拥著正哭得厉害的徐丽。 徐强脸色难看,眉头紧锁。 “丽丽,你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见这阵仗,宋诗诗还以为徐丽被徐桂英打出什么毛病了。 听到宋诗诗的声音,徐丽从徐强怀里退出来,擦了擦眼泪,解释道:“诗诗姐,我没事,都是皮外伤,擦擦药就好了。” 说到这儿,徐丽突然想起宋诗诗还为自己挡了一下,连忙问:“姐,你后背不是也挨了一下吗?你赶紧让医生给你也擦下药,不然要是留了疤就不好了。” “你受伤了?”孟寻州一听,眉头皱起,就要上前查看。 “我没事,我去医生那儿上点药就行了。”宋诗诗连连摆手。 孟寻州转身就出去了,没一会儿就领著医生进来。 因为需要上药的地方在背部,所以孟寻州和徐强便出去了。 感受著药物带来的清凉感,宋诗诗缓缓舒了口气。 “姐,孟大哥对你真好。” “嗯?” 医生刚出去,宋诗诗就听到徐丽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徐丽躺在病床上,侧头看她。 “按我哥的话说,你就是孟大哥心里的白月光,而且自小就是。听说这次为了给你找书,听说把几个领导的办公室都跑遍了。” 徐丽说著,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神色来。 “要是我以后找的对象,也像孟大哥对姐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宋诗诗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她和孟寻州是髮小,自小关係就比旁人好。 所以他对她的好,她只当是朋友情谊,是髮小之情。 她从没想过孟寻州对自己是特別的。 只是这次从她下乡开始,好像他们之间,確实是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你才多大,就开始想这些事情,不知羞。” 宋诗诗抬手在徐丽鼻樑上轻轻颳了下,打趣道。 “这有什么的,村里有女人跟我这么大的时候,早就结婚了。再说,这次我姑姑不也是要將我嫁人的吗?总归要嫁人,我寧愿嫁给我喜欢的人。” “咚咚咚!” 病房外响起敲门声,孟寻州和徐强推门进来。 第14章 不是说好不动手的吗 “咱们先去吃饭,然后送你们回去。” 宋诗诗点头。 这么一耽搁,她下午的活也没做,后面还得起早些,將活补上。 几人到怀青大队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徐强还要处理徐丽的事情,所以他和孟寻州晚上就在徐桂英家住下了。 徐桂英吃了亏,也不敢再作妖。 孟寻州將宋诗诗送回知青点,將手里的书递给她。 “这些书应该够你看一阵子的,等我弄好更好的,再给你送来。” 看著手里的书籍,宋诗诗不禁再次想起病房里徐丽跟她说的话。 可她已经在安锦生那里吃过一次亏了,她真的还能相信別人吗? 不对,不对! 宋诗诗摇晃了下脑袋,想將脑袋里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甩出去。 现在她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为怀青做出突出贡献,这样才可能得到提前返城的机会。 这一世,她要为自己好好地活。 她还要回去,好好陪伴爸妈呢。 至於感情的事情,她已经不奢求了。 “诗诗,怎么了?” 宋诗诗一抬眸就对上孟寻州担忧的目光。 她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好在现在天黑,孟寻州看不清楚。 “没事,谢谢你的书,这对我很重要。不早了,我进去了。” “好,早点休息。” 孟寻州看著眼前已经关上的院门,无奈地笑了下。 任重而道远啊! 嘆口气,他迈步朝徐桂英家走去。 “怎么样?送回去了?” 徐强在院子里打水,瞧见孟寻州回来,顺口问了一句。 孟寻州走到旁边的石墩上坐下,“我怎么觉得从医院回来后,她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怪。” 徐强挠头,“那个……我可能知道为什么。” “因为什么?” 徐强举手做投降的姿势,“但是老大,咱先说好了,我说完,你不能动手哈。” 孟寻州的眸子眯了下,“你说。” “我为了安慰我家妹子,就……说说了你喜欢宋知青的事。” 最后那句,徐强的声音小得跟蚊子哼一般,但孟寻州还是听清楚了。 孟寻州动作快得如一道闪电,逼近徐强,一脚將他踹了出去。 “不是说好不动手的吗?”徐强惨叫著。 孟寻州快步走近,作势还要踹他,“我什么时候动手了?” “老大,你这……我错了,我也没想到我妹子的嘴那么快啊。” 听到自家老哥的惨叫声,徐丽趴在窗户上朝外望。 即便看著两人打闹,她也觉得这一刻很幸福。 只是……哥哥终究还是要回部队的,到时候她又是一个人了。 …… 宋诗诗今天起了个大早,种在后面菜地里的蔬菜种子,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样了。 算算日子,应该差不多都要发芽了,而且今天正好是她照看菜地。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宋诗诗在种下种子的时候,特地做了个简易的塑料布棚,就是为了维繫这些蔬菜生长环境的温度。 可她到菜地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塑料布棚被人扔到了菜园外面。 好在破坏棚子的人,並没有去破坏她的种子。 因为宋诗诗看到她种下去的菠菜和生菜种子已经发芽了。 给菜地浇了水,宋诗诗又重新將塑料布棚搭了回去。 现在是秋季,又在山里,早晚温差大,有塑料布棚,蔬菜就能够更好地生长。 如果实验成功,她可以用自己种植的成果去劝说大队长。 一旦这种方法普遍下去,大家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不过,今天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搭建的塑料布棚被人破坏,宋诗诗也意识到,她在知青点的菜地做实验,確实有些不合適。 她还得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第15章 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桂英刚想开口,就听到徐强再次开口。 “但是,从今天起,我不会再让徐丽跟你们住了。这也就意味著,以后我寄回来的钱票,也和姑姑再没关係。” 一听以后都拿不到那些钱和票了,徐桂英猛地站起身。 “什么?她不和我们住,你想让她住哪儿?说到底我还是你们的姑姑,怎么可能会害你们?” “要我说,丽丽还是跟我们住,你们要是对之前那个说亲的不满意,大不了我不逼她嫁人就是了。” 徐丽恨恨地瞪著徐桂英。 这老女人就是瞧她哥来了,才说这些唬人的话。 话说得好听,不就是惦记她哥的那点儿津贴吗? 在一起生活这几年,她还能不知道这老女人的肠子? “姑姑,我哥已经在大队长那儿买了房,以后我就住自己的房子就可以了,不用你操那份心思。” 徐桂英斜睨了她一眼,想发作,可最终还是忍下了。 她笑著望向徐强,“强子,你们爹娘都不在了,咱们就是最亲的亲人,可不能因为这点儿误会,就生分了啊。你说是不?” “姑姑,以后若你们善待丽丽,我自会念你们的好。丽丽的婚嫁问题,由她自己决定,我不会干预,你们自然也没资格干预。” 徐强的態度很强硬。 昨天去医院,看到徐丽身上的伤口时,他心里五味杂陈。 该说的也都说清楚了,徐强便带著徐丽去新屋。 考虑到徐丽和宋诗诗的关係比较好,两个人也能相互照应。 所以徐强就买的知青点附近的房子。 “哥,今天诗诗姐他们要抢收麦子,估计得忙到很晚,我这儿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我想做点吃的,一会儿给诗诗姐送去,下午就帮她干农活了。” “你们什么时候走?我怕我送不了你们了。” 徐强闻言,看向孟寻州。 他也不清楚什么时候回去,这事还是得听孟寻州的。 孟寻州看向穀场的方向,“我们晚点走,一会儿我们跟你一起去地里。” 想到在家里被宠得跟个公主一样的宋诗诗,来到农村,竟然吃了这么多苦,孟寻州心里有些不得劲。 但这事,他能帮的並不多。 他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那真是太好了。” 徐丽也不想这么快和哥哥分开,但她也心疼宋诗诗,昨天她看见宋诗诗手上的水泡都出血了。 现在听到徐强和孟寻州要一起去地里帮忙,她能跟哥哥多待一会儿,自然是高兴的。 徐丽做了点简单的吃食,三人便一同往宋诗诗负责的区域走去。 现在正是午休的时候,麦地里、穀场上,满是扎堆在一起的村民和知青们。 宋诗诗和杨慧芳两人坐在一棵槐树下说著话,没有注意到徐丽他们的到来。 “姐。” 徐丽大声喊了一声,见宋诗诗抬头看过来,她忙抬起手招了招手。 宋诗诗没想到孟寻州他们竟然还没离开,她站起身迎了上去。 “姐,我给你带了些吃的,咱们一起吃。” 徐丽拉著宋诗诗,给她看自己带的东西。 宋诗诗点头应著,目光却时不时看向孟寻州。 直到再次在槐树下坐下,宋诗诗才问道:“你们怎么没回部队?” 孟寻州看了眼宋诗诗的手,淡淡回道:“不急,晚些回去。” “丽丽,你就只给诗诗带了吃的吗?有我的份儿吗?”杨慧芳见徐丽將红薯、玉米摊开,再看看手里乾巴巴的窝窝头,顿时觉得手里的不香了。 徐丽笑得灿烂,“当然有啦,我特意煮多了些,慧芳姐,你想吃就自己拿。” “啊,还是丽丽最好了。”杨慧芳嘻嘻一笑,伸手拿了根玉米吃起来。 宋诗诗想到菜园子的事情,想了想还是问道:“慧芳,前几天你去菜地里浇水的时候,有没有见到我弄的那个塑料布棚?” “塑料布棚?没有啊,我们新知青里,我是第二个负责菜地的,我去的时候,没有看到什么塑料布棚,怎么了?”杨慧芳回忆了下,摇头道。 宋诗诗蹙眉。 当时排任务的时候,菜地里的活,是大家一人一天轮的,而江翠是第一个,杨慧芳是第二个。 如果杨慧芳说没有看到塑料布棚,那就只能是江翠破坏了她的棚子。 这女人可真够烦人的。 “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实验,我今天去菜地浇水,发现有人將我搭建的塑料布棚给毁了。”宋诗诗解释。 杨慧芳闻言,立刻意识到是谁做的,她转头朝远处经过穀场的江翠看了一眼,“那这事,你要告诉陈队长他们吗?” 宋诗诗点头,“说是自然要说的,但得当著大家的面说。” 孟寻州静静听著,没有插话。 从小宋诗诗就很有主意,有些事情,他不能过多干预,免得惹她不高兴。 …… 不远处,安锦生看到孟寻州,心中警铃大作,刚想起身朝宋诗诗那儿去,谁知周行雪竟然凑了过来,拦住了他。 “安同志,我给你带了菜,这是我偷偷省下来的鸡蛋,可好吃了。” 安锦生的眸子一直盯著宋诗诗的方向,嘴里却应承道:“哦,是吗?你自己吃吧。” 周行雪察觉出安锦生的不对劲,回头也朝宋诗诗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抿唇,暗暗白了宋诗诗一眼。 就知道勾引男人的狐狸精,自己有对象,还勾引別人,不知廉耻! “今天一定很辛苦吧?我爸说今天大家得干到很晚呢。” “是。” 安锦生说著话,几次想绕过周行雪朝宋诗诗那边走,可都被周行雪挡住了去路。 见周围不少人都看向他们,安锦生只能作罢。 “安同志,你喝喝水,吃慢些,別噎著。” 安锦生尷尬笑笑,没有接话,也没接她手里的水。 周行雪见他这样,有些生气地將手里的水杯重重地放到地上。 “安锦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行雪的声音很大,周围的村民和知青都看了过来。 安锦生也是嚇了一跳。 意识到周行雪想说什么,他皱眉,压低声音解释:“怎么了?我刚刚在想事情,没注意到你说什么。这里这么多人,你这样,对你的名声不好。” 第16章 谁应声,我就说的谁 周行雪看向四周,咬牙切齿地威胁道:“你下工后来找我,我在老地方等你,你要是不来……” 安锦生连忙点头,“知道了,我一定去。” 见周行雪离开,安锦生才悄悄鬆口气。 而另一边,杨慧芳吃著玉米,眸子一直盯著安锦生和周行雪这边。 完全將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当热闹看。 宋诗诗用胳膊肘碰了她一下,小声提醒:“別看了,赶紧吃。” “现在知青点都在传,说周行雪瞧上了咱们新来的男知青安锦生,天天在安锦生面前献殷勤。” “我原以为只是周行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没想到这中间好像还有点別的情况啊。” 杨慧芳说得津津乐道的,宋诗诗听得只是无奈摇头。 上一世,安锦生一直围在她身边,她当时並没有注意到他和周行雪之间的事情。 在她的印象中,他和周行雪好像並没有那么多接触。 至少没有这一世这么多。 不过现在这些也都不重要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只要让他回到他原本的生活轨道上,或许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周行雪那女人可不是能轻易敷衍的人。 安锦生想像骗她那样骗周行雪,怕是行不通。 恶人还是得靠恶人磨。 这一世就任由这两人互相折磨去,她只要静静看戏就够了。 “这个药你平时多抹一抹,下回我给你多带点手套过来。” 正想著心事,突然一个药瓶递到眼前,宋诗诗怔愣地抬头看向孟寻州。 “拿著吧,这是昨天在医院拿的,昨晚忘记给你了。” 见宋诗诗没接,孟寻州身子朝前倾了下,將药瓶硬塞到她怀里。 “唔……以后要是能有人也这么关心我就好了。”徐丽双手捧脸,晃著脑袋,露出羡慕的神情。 杨慧芳也跟著点头,“就是啊,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你俩够了,还吃不吃了?”宋诗诗红著脸颊,白了她俩一眼。 然后转头朝孟寻州道谢。 吃过午饭,孟寻州和徐强,还有徐丽帮著宋诗诗割麦子。 有三个人的帮忙,她负责的区域很快就弄完了。 看看日头,时间也不早了。 孟寻州和徐强也该赶回部队了。 “別送了,回去吧,自己照顾好自己。” 宋诗诗將两人送到他们停放自行车的地方,一时不知要说些什么。 孟寻州微笑,朝她摆了摆手。 “嗯,我知道。”宋诗诗点头,“看你们离开,我就回去。” 刚跨上自行车,孟寻州像是想起什么,回过头道:“我明天要出趟任务,可能最近半个月都没法来看你了,你身上的钱还够吗?” “没事,你忙你的,我出门的时候,我妈给我塞了不少,够的。你在部队好好的,別总记掛我,小心惹你领导不高兴。” 宋诗诗也不清楚孟寻州部队里的纪律,但她总觉得孟寻州这样三天两头地来找自己,他领导肯定会对他有意见的。 “宋知青,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领导可是巴不得老大早点解决个人问题呢,这样才好专心报效祖国啊。”徐强笑著打趣。 孟寻州见宋诗诗又红了脸,轻声安慰:“你別听他胡说,我有分寸的,放心吧。” “嗯。”宋诗诗点头。 送走孟寻州和徐强,宋诗诗又继续回地里干活。 等大家將最后一批麦子全部收割完,天已经黑了。 回到知青点,趁著所有人都在的时候,宋诗诗走到陈辉面前,跟他提了菜园子的事情。 “有这事?” 虽说知青点的自留地是给大家种菜用的,但也不是说不能种別的东西。 再说宋诗诗的出发点是为了怀青村,陈辉自然是支持的。 “你放心,这事我会调查清楚,一定给你个交代。 另外,你若是真想做实验,光靠那一点地方,怕是也不够。 咱们下乡知青每人可以向村里申领一亩自留地种菜,明天我去跟大队长说一声,这样你也不用担心別人破坏了。” 宋诗诗以前从来没关注这方面的事情,所以並不知道自留地的事。 她双眸发亮,点头道:“那真是太谢谢了,我瞧著种子发芽了,还在愁要是以后想种点別的种子该怎么办呢。” 有了陈辉的帮助,自留地的事情很快就办下来了。 上回她在供销社买了不少种子,因为菜地能供她播种的地方不大,所以她但是只播种了菠菜和生菜,现在还有很多种子没用呢。 不过因为这雨一连下了好几日,她也没法去分配下来的自留地播种种子。 知青们都歇在知青点。 人閒下来,又都聚在一起,就难免是非多。 “有些人啊,长得妖里妖气的,天天就知道勾引男人,还偏偏喜欢惦记別人的。” 江翠坐在炕床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望向宋诗诗的方向。 宋诗诗在布帘后,正整理东西呢,根本不知道江翠说的是自己。 杨慧芳冷哼一声,“江翠,我告诉你,你少在这儿阴阳怪气的。自己是什么货色,你心里没点数吗?心里脏的人,看谁都觉得脏。” “你说什么呢?谁脏了?” 江翠本想酸宋诗诗几句,却没想到竟然惹得杨慧芳先开了口。 而且还说得这么难听。 “谁应声,我就说的谁!”杨慧芳斜睨著她,冷声道。 “杨慧芳,今天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咯,我招你惹你了?你就这么说我。” 江翠擼起袖子,走到杨慧芳面前,大有这事不说明白,就要跟人碴架的架势。 “你自己做了什么,还用我说?” 江翠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可想想,杨慧芳说不定是故意诈她的话,自己似乎也没做什么才对。 她扬著下巴,挑衅地问:“我做什么了?” “你敢说诗诗在后面菜园子里搭的塑料布棚不是你故意扔掉的?你敢说那些蔬菜种子,前两日不是你故意破坏的? 说到底,你就是见不得人家比你好!” 杨慧芳也不怕她,心想江翠也不过就是最近和大队长的女儿周行雪走得近些而已。 又没什么了不起的。 第17章 为她的演技点个讚 说起来,也不过就是人家的狗腿子罢了。 天天就知道躲懒,只捡轻鬆地活做,她就不信,等明年工分称粮的时候,她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得意。 怕是就算是大队长的女儿,也是没那么多粮食养活她的。 江翠咬牙,低吼道:“你有证据吗?你就胡咧咧,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你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孬种!”杨慧芳衝著江翠啐了一口唾沫,“还撕烂我的嘴?你有本事来啊。” 宋诗诗听到两人的爭吵,撩开帘子走出来。 正巧从窗户缝隙瞧见张青梅正往她们这边走,忙上前两步,拽住还想开骂的杨慧芳。 江翠哪里能忍得了別人骂她,衝上来就想打杨慧芳。 宋诗诗冲杨慧芳使了个眼色。 杨慧芳也是个鬼精的,还不等江翠碰到她,顺势就倒在地上哭喊起来。 张青梅推门进来,就看到杨慧芳倒在地上哭,而江翠像发了疯一样,要朝杨慧芳扑去。 好在屋里的其他人將江翠拽著。 可她奋力挣脱,嘴里还喊著:“你这贱人,我要抓你的脸。” “够了!”张青梅厉声怒喝。 所有人都是一愣,苏玉她们拽著江翠的手也鬆开来。 江翠一挣脱束缚,指著地上哭的杨慧芳道:“张副队,你可要给我做主啊,杨慧芳不仅污衊我,还骂我。” 张青梅再次扫了眼哭得正凶的杨慧芳,再看看趾高气扬的江翠。 这局面,怎么看也不像是江翠说的那样。 杨慧芳抽泣著,断断续续地解释:“张副队,我……往日……是……什么样的为人……你是知道的,我怎么可能污衊她呢?” “我不过说了两句真话,她就不管不顾地上来就要打我,呜呜……” 杨慧芳那眼泪,真的是说来就来,且保真。 宋诗诗默默为她的演技点个讚。 这可真是比影院的电影还精彩。 张青梅嘆口气,“你俩跟我出来。” 说完,张青梅转身就率先走出屋子。 宋诗诗將杨慧芳从地上扶起来,杨慧芳朝江翠冷哼一声,也走了出去。 江翠恨恨地瞪了宋诗诗一眼,“你少得意,我知道这事和你脱不了关係。” 宋诗诗只是冲她微笑,然后做了个“再见”的姿势。 江翠气急,还想说什么,门外张青梅催促的声音传来,她只能作罢,走了出去。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宋诗诗返身看向屋里其他人。 大家纷纷避开视线,只有苏玉朝她露出笑容。 刚刚这场闹剧,打破了雨幕下知青点的平静。 江翠最终被处罚了,而且陈辉还当眾批评她偷奸耍滑,让她做深刻检討,並写下检討书,下次开会时,当眾读出来。 还说等雨停了后,让江翠和大家一起下地干活。 而杨慧芳只是被思想教育了一番,让她以后说话注意些。 雨还没有停的意思,宋诗诗拿著孟寻州送来的书看得入神。 “宋同志,院子外面有位叫徐丽的同志找你。” 院子里,一位老知情正撑著伞站在那儿,衝著宋诗诗喊。 宋诗诗抬头,对上徐丽的目光。 她冲那位老知情道了谢,然后返身將书锁进柜子里,这才打伞出去。 “丽丽,你怎么来了?” 徐丽噘著嘴,“姐,我一个人在家有些害怕,想喊你陪陪我。” 要说徐丽害怕,宋诗诗是不信的。 她搬出去一个人住都好几天了,现在才说害怕? 不过村上的单身汉確实蛮多的,徐丽一个小姑娘,一个人住確实也不太安全。 虽然她那房子离知青点挺近的,但真要有什么事情,她在知青点也是没办法那么快知道的。 其实这两天她也在考虑搬出知青点住。 先不说住著挤,就是平时要做个什么事情,都感觉很不自在。 之前天天下地干活,倒没那么强烈的不適感。 这几天下雨,大家都窝在屋子里,她是真的感觉很不舒服。 “行,你等我会儿,我去跟陈队长他们说一声。” 要搬出知青点,也就等於脱离知青点的约束。 其他人没有离开知青点的底气,但她宋诗诗却没这方面的顾虑。 將自己的想法跟陈辉说了后,陈辉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你要知道,脱离知青点,很多事情,你就要靠自己了。” “我知道,但我有自己的打算。” “行吧,你既然想好了,我也就不劝了。那你出去住哪儿?” “我和徐丽就跟亲姐妹差不多,我准备搬到她家去,租她家的房子住。” “租?” “对,亲兄弟明算帐嘛。” 陈辉点头,然后让张青梅带宋诗诗去登记。 好在晚饭后,雨就渐渐停了。 徐丽和杨慧芳一起帮宋诗诗將行李搬走。 安锦生站在屋檐下,望著她离开的身影,眉头深蹙。 他转头望向陈辉,“队长,宋知青这是要离开吗?” “没有,她只是搬出知青点而已。”陈辉没有解释那么多,转身走开了。 安锦生握紧拳头。 看来他猜得没错,宋诗诗就是有钱人家的女儿。 只有不愁吃喝的人,才能这么有底气地搬出知青点,脱离知青点的庇护。 这个月已经过半,大队部预支给他的粮食,根本不够吃,已经所剩不多了。 他若是再搞不定宋诗诗,说不定后面就要开始饿肚子了。 虽然现在周行雪一直纠缠著他,但说到底,他还是看不上周行雪农村人的身份的。 以后他肯定是要返城的,一旦和周行雪纠缠不清,他返城就没什么希望了,毕竟她是大队长的女儿。 现在不过是顾忌著对方的身份,所以一直吊著。 想到这儿,安锦生也不顾其他人的想法,直接追了出去。 “宋同志,我来帮你。” 宋诗诗那柜子里的东西多,她们几个女同志,搬起来確实费劲得很。 安锦生既然想出力,宋诗诗也没说什么。 而在安锦生的眼中,宋诗诗没有直接拒绝,这种沉默就是对他的认可。 他嘴角上扬,越发卖力地帮忙搬东西。 杨慧芳走到宋诗诗身边,小声道:“人家怎么说也是首长的公子哥,你这么使唤人家,是不是不太好啊?” 第18章 是个知青就能翻译了? 徐丽翻了个白眼,“这不是他上赶著来帮忙的吗?先不说他这身份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我瞧著他也不怎么样。” “怎么说?” “谁家好人一来就跟女同志纠缠不清的?他不是来纠缠我姐,就是和周行雪那女人纠缠不清,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听到徐丽的吐槽,宋诗诗差点笑出声来。 一个小丫头都能看明白的事情,上一世的她却看不清,確实太蠢了。 “你小点声,让他听见,多尷尬啊。”杨慧芳上前去捂徐丽的嘴,眼睛却是看向將柜子搬进屋的安锦生。 徐丽没好气地拂开她的手,“有什么好怕的,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来到这儿,不都是一样要下地干活,挣工分养活自己吗?” 宋诗诗笑著揽住徐丽的肩,小声道:“我家丽丽说得对!” “你们……唉……早知道我就不起这个话头了。”杨慧芳见她俩笑作一团,无奈摇头。 雨停后,村里又要开始忙著种蔬菜。 宋诗诗则开始忙著在她的自留地上搭建塑料布棚,播种蔬菜种子。 自留地的土地算不上肥沃,她需要確保土壤的质量。 所以在播种前,她还得时间解决土壤疏鬆、施肥,还有排水等问题。 因为刚经歷过好几天的大雨,土壤过湿,会导致种子腐烂。 她得等土壤晒乾一些再种。 趁著这个功夫,宋诗诗准备再去清河镇一趟。 一是她想买肥料,二是她还想去镇上的图书馆看看。 若是有合適的书,她想借回来研究研究。 以前在课堂上听老师讲的那些,都只是理论,真的要去做的时候,她发现有什么细节需要注意。 孟寻州送来的书確实都很好,可对於大棚养殖的记录的並没有多少。 大队长知道她要做这个事情,也很支持。 她去请假的时候,二话没说就批了。 因为还要买肥料拖回来,宋诗诗直接去找张叔,钱雇他的牛车去镇上。 有钱赚,张叔自然应下。 肥料有点多,宋诗诗先买好放到张叔的牛车上,这才折身去图书馆。 清河镇的图书馆並不大,但里面的书籍却挺全面的。 宋诗诗很快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书籍。 “你这也太不负责任了,翻译成这个样子,你知道后果吗?现在还敢说这是小事?” 宋诗诗刚想去办理外借书籍的手续,就看到不远处一位穿著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正指著一个年轻人厉声呵斥。 “我在你这儿工作这么长时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不过就是翻译错几个词而已,何必这么……” 年轻人还有些不服气。 “行行行,既然如此,我这里也用不起你这尊大佛了。”中年男人说著,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拍在桌子上,“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你可以走了。” 年轻人瞪大眼睛,“你要解僱我?” 见中年男人不为所动,年轻人也怒了,他拿起桌上的信封,“你当我稀罕你这工作?我看没了我,你这文件还能找谁给你翻译出来。” 中年男人气的扶额,低吼道:“这用不著你操心,你赶紧给我离开!” 看著中年男人愁眉不展的样子,宋诗诗想了想,上前道:“您好,我是京市来下乡的知青,或许我能帮您。” 中年男人转身看向宋诗诗,上下打量一番,眸中满是怀疑。 宋诗诗也不急,只是衝著他微笑,神情自信。 而之前那位年轻人却露出鄙夷的神色,嘲讽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工作?是个知青就能翻译了?” 宋诗诗也不跟他计较,只是坚定地望向中年男人,“您若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可以隨便拿份文件给我翻译,一试便知。” 中年男人看了眼年轻人,然后点对宋诗诗道:“行,那就试试。” 说完,中年男人反身从他身后的书架上取下一本英文书籍。 他隨意地翻开一页,然后指著其中一个段落道:“你就翻译这一段吧。” “好。”宋诗诗没有多言,取来纸笔,坐下就开始翻译。 不过一个段落,几分钟她就翻译完了。 吹乾纸上的墨跡,宋诗诗起身將纸张递给中年男人。 “翻译这么快?你怕不是瞎写的吧?这书可是著名作家的著作,里面很多生僻词,我都要翻词典才能知道其中的含义,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能翻译出来?” 年轻人现在就是一副看热闹的架势,双手环胸,说著风凉话。 宋诗诗本不愿搭理他,可他总喜欢找存在感,於是斜睨著他道:“你不行,不代表別人也不行。要我说,有些跳樑小丑自己做错了事情,却要別人承担后果,真的是很无耻。” “你骂谁呢?你懂什么?我翻译出来的文件,正確率高达百分之六十,这已经是很难的了。” 年轻人一张脸涨得通红,伸著脖子和宋诗诗爭辩。 宋诗诗白了他一眼,“才百分之六十,就值得你自得成这样?” “你……” “太好了,太好了,同志,你这翻译出来的正確率很高啊。” 年轻人还想反驳,没想到那中年男人猛地拍了下桌子,激动地站起身,望著宋诗诗的眸子发亮。 “这样,咱们去我办公室谈谈翻译文件的事情。” “主任,你都不认识她,就相信她有能力翻译文件?你別被她骗了。” 年轻人根本不相信宋诗诗的能力比自己强,还在极力劝说著。 可中年男人根本不想再搭理他,但也不想他一直在这儿影响別人。 於是他面色严肃地看著年轻人道:“张勇,看在大家共事的这一年的情分上,我不叫人赶你。你若识趣,就自己离开。至於我会不会被別人骗,跟你没有一丁点儿的关係。” 年轻人抿唇,“行,我就等著你来求我的那天,你別后悔!” 说完,年轻人推门而出,身影消失在人流中。 第19章 別碰我家孩子 到了中年男人的办公室,他给宋诗诗倒了杯茶,不好意思地道:“对不住哈,让你看笑话了。” “对了,还没跟你自我介绍,我叫赵建设,是管理这家图书馆的主任,平时他们都叫我赵主任。” “赵主任好,我叫宋诗诗,是怀青大队的知青,京市人。” 赵主任闻言点头,“知青好啊。” “事情是这样的,这份文件比较特殊,涉及到一些机密,所以在你翻译之前,我需要你先签一份合同,和一份保密协议。” 这个要求,宋诗诗觉得也很合理,她点了点头,“可以的。” 签完合同和保密协议,赵主任的脸上终於露出笑容来。 “宋同志,为了避免文件內容泄露,在你翻译期间,我需要你在馆內进行翻译,住宿问题,图书馆负责。如果最终翻译结果对方满意,给你的报酬也会翻倍。” 宋诗诗想了想,点头应下。 反正她那自留地还得晒几日太阳,正好趁这几天来镇上做翻译工作,也不影响。 她一开始只是想帮忙而已,没想到还能赚点工资,真是一件大好事。 “赵主任,那我明天再过来可以吗?今天本来是来镇上採买东西的,我还得將东西送回去才行。” 宋诗诗从图书馆出来后,想到明天还得来镇上待几天,到时候回去可麻烦了。 让她步行回怀青村,她怕是第二天就起不来了。 想了想,她直接往供销社走。 可就在她快走到的时候,刚拐过一个街角,迎面就被人撞翻在地。 宋诗诗捂著吃痛的胳膊,闷哼一声。 定神看向对面发出“哎哟”声的妇人,她同时看到旁边地面上还躺著一个五六岁的男孩。 只是那男孩闭著双眼,一点动静都没有。 若不是那胸口处微弱的起伏,宋诗诗都要怀疑这孩子已经死了。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再看那妇人,摔倒后,只顾著查看自己有没有受伤,根本就不顾地上的孩子。 宋诗诗站起身,朝那孩子走去。 可她还没碰到那孩子,妇人就冲了过来,一把毁掉她的手。 “別碰我家孩子。” 宋诗诗皱眉。 这孩子身上穿的衣服,明显就是好料子,反观妇人身上的衣服料子,是再差不过的粗布料。 这人该不会是拍子的吧? 见妇人朝身后看了一眼,抱起孩子就要跑,宋诗诗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你撞伤了我,还想跑?” 妇人没料到看起来柔弱的宋诗诗竟然会这么难缠,她朝宋诗诗啐了一口,骂道:“什么撞伤,明明是你撞的我,我还没找你算帐,你倒拉著我不放了。” “你给我放手,你听到没?”妇人用力挣扎,可她也不明白宋诗诗一个小姑娘,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人都要倒了,也没能挣脱。 “既然咱俩说不清楚,那就去警局,让警察主持公道。”宋诗诗死命拽著妇人的胳膊,眸子时不时扫向妇人怀里的孩子。 她们两个这么大的吵闹声,再加上刚刚这孩子还摔在地上,这些都没能让他清醒过来。 这妇人是拍子无疑了。 一听宋诗诗要到警局去,妇人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她在口袋里掏出五块钱,递给宋诗诗,“我还有急事,我也不跟你掰扯了。这样,我赔给你五块,这事就这么算了,行不?” 这事可不是五块钱就能解决的。 宋诗诗摇头,“不行,你刚刚喊那么大声,大家都怎么想我的?这事不说清楚,谁也別想走。” 说来也巧,宋诗诗说话的时候,眼角余光看到街角有几名巡警走过,她连忙大喊道:“警察同志,警察同志,快来啊!” 妇人一听到宋诗诗喊警察,彻底慌了神,她也顾不得怀里的孩子了,放下孩子就想跑。 可宋诗诗抓得太紧了。 警察跑过来,眼神一扫,心中立刻有了猜测。 三名巡警將宋诗诗和妇人围起来,然后询问情况。 宋诗诗也不装了,直接道:“警察同志,我怀疑这妇人是拍子的,这孩子从我遇到的时候到现在,一直没醒,你们快看看。” “你瞎说什么呢,这是我孙子,什么拍子,你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妇人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是拍子的。 可警察已经在这儿了,她想跑也是跑不掉的。 警察抱起孩子,带著宋诗诗和那妇人一道去了警局。 经过审问,那妇人很快就招认了。 “宋同志,今天多亏了有你,否则咱们就放过了一个罪犯。”负责给宋诗诗做笔录的小警察感嘆道。 可宋诗诗现在最关心的是那个孩子的健康问题,“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醒了吗?” 小警察点头道:“醒了,不过那孩子估计是受到过惊嚇,不管怎么哄都不说话。” “我能去看看他吗?” “可以,跟我来吧。” 小警察领著宋诗诗往医务室走。 一进去,她就瞧见小男孩双臂抱著膝盖,將自己缩成一团,眼神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宋诗诗走过去,怕嚇到小男孩,她特地与他相隔一段距离才开口问:“小宝,你还记得爸爸妈妈的名字吗?” 听到宋诗诗的声音,小男孩明显怔愣了下,接著眼眶里瞬间蓄满泪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宋诗诗被他这一声嚇了一跳,同时也很无措。 她直起身,转头望向旁边的小警察。 可还不等她开口寻求帮助,就感觉到小傢伙衝过来抱住了她的腿。 “抱抱!” 宋诗诗低头,就对上小男孩泪眼汪汪的大眼睛。 他举著手,要宋诗诗抱。 “看来你们的缘分还真不浅,刚刚我们想尽了办法,这孩子也没开口,还对我们很提防,没想到你一来,这孩子就主动亲近你了。”旁边的医务人员笑著说。 看著一旁桌上的吃的,宋诗诗弯身將小男孩抱起来,轻声问:“小宝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小男孩双手环住她的脖颈,点了点头。 第20章 举手之劳而已 因为小男孩一直不愿意鬆手,宋诗诗只能跟著一起在警局等她的父母过来。 但想到张叔还等著她呢,她只能请警察帮忙去跟张叔说一声,让他先回去,將肥料送到徐丽家。 或许是窝在宋诗诗的怀里比较安心,小男孩吃了点东西,就躺在宋诗诗怀里睡著了。 一直到下午差不多两三点的样子,一位打扮比较新潮的妇人走进警察局。 她一进来就问:“警察同志,我的儿子呢?” 警局里似乎有人认识她,说了两句话,就领著她到医务室。 妇人看见宋诗诗怀里睡得正香的孩子,眼泪夺眶而出,蹲下身,哽咽著低声喊道:“小宝,妈妈来了,別怕,妈妈来了。” 小男孩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妇人的那刻,转头就扑到妇人的怀里哭喊道:“妈妈,妈妈……” “妈妈在,妈妈在,小宝。”妇人拥住小男孩,拍著他的背,轻声安慰。 宋诗诗揉了揉因为长时间抱著小男孩而有些酸麻的手臂,站起身,准备离开。 谁知她刚迈出一步,妇人就拽住了她。 “同志,今天的事情真是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儿子都不知道会被拍子的拐去什么地方。” “这没什么的,举手之劳而已,我相信別人看见也会这么做的。”宋诗诗有些不好意思地连连摆手。 “这对你来说可能是顺手的事情,但对於我们家来说,就是救命的大恩情。”妇人抱著小男孩,起身对宋诗诗继续说:“这样,你今天跟我回家,我一定得好好招待你。” 盛情难却,宋诗诗实在是不好意思再拒绝。 最后只能跟著妇人离开。 坐上他们家的汽车后,宋诗诗才知道,原来小男孩的爸爸是向阳县一家服装厂的厂长。 而妇人名叫苏雅琴,今天她是带著儿子李皓阳来清河镇走亲戚的,没想到她不过是买个东西的功夫,李皓阳就被拍子的给弄走了。 有时候这缘分,真的是说不清楚。 李皓阳很喜欢宋诗诗,从警局出来后,他就一直牵著宋诗诗的手不放,像是生怕她跑了一般。 宋诗诗看著他那紧张的小模样,觉得很是可爱,“皓阳,我既然答应你妈妈去你家做客,就不会半路走掉的。” 说著,她扬了扬被李皓阳抓得紧紧的手,示意他鬆开些。 可李皓阳却摇著头道:“不行,我得看著才放心。” 苏雅琴拍拍他的脑袋,“难得见我家这小子对谁这么紧张的,我想过或许是咱们有眼缘,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挺喜欢的。” 说著,她又看了看李皓阳,笑著继续说:“我瞧你也顶多也就十几岁,我比你年长一些,不如你我结为异姓姐妹,以后啊,互相帮衬著,如何?” “这……不太好吧?” 苏雅琴是个火热的性子,说风就是雨的,且越说越起劲。 宋诗诗也不是不愿意,只是觉得,大家还算不上熟悉,这样草率,怕不太好。 可苏雅琴完全不在乎,她摆了摆手道:“这有什么的,你放心,我家那口子虽然是个厂长,但在家里,都是我做主,他不敢说什么的。” “你救了我儿子,我和小宝又都这么喜欢你,这姐妹啊,我是认定了。” “对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你是哪里人?” 苏雅琴实在太过热情,宋诗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应道:“我是京市的。” “京市?那怎么会在清河镇啊?” “我是怀青大队的知青,今天本来是来镇上採买东西的,谁知道路上就撞见那拍子的了。” “知青啊,那很苦的。不过没事,有我在,以后肯定是不会饿著你的。” 宋诗诗很喜欢苏雅琴的性格。 有什么说什么,很直爽。 “那我以后就叫你琴姐吧,你叫我诗诗就行。” “可以啊。” “……” 一路上,苏雅琴和她聊了很多。 汽车是直接开往向阳县的,开车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苏雅琴的家是个独门独院的平房。 院子的围墙是用灰色的砖石砌成,围墙並不高。 推开木质的院门,里面被打扫得很乾净,青石板路的两边还种了不少草,院子里的大树下,还有一个鞦韆。 正对著院门的是那座平房,青灰色的瓦片在阳光下泛著古朴的光泽。 进了屋,看著客厅里摆放著雕刻精美的实木沙发,还有表面镶嵌著大理石的实木茶几。 光是看家里的装修风格和家具,就足以看出,苏雅琴家是真的有钱。 “诗诗,你先坐,家里的阿姨已经在做晚饭了,我去给他爸打个电话,让他早点回来。” 话落,宋诗诗就见苏雅琴朝沙发边的座机跑去。 而李皓阳看了看苏雅琴,然后拉著宋诗诗往旁边一个屋子走。 “皓阳,你要带我去哪儿?” “小宝房间,有好东西。” 跟苏雅琴聊了一路,宋诗诗才知道,平日里苏雅琴他们都会叫李皓阳“小宝”。 所以当时她见到李皓阳的时候,下意识喊的那句“小宝”,立马让这个缺乏安全感的小傢伙,像是找到亲人了一般。 而且自从苏雅琴来了后,李皓阳的话也变多了很多。 他说话总喜欢自称小宝,说话软软糯糯的,很可爱。 李皓阳进了房间便鬆开了宋诗诗的手。 宋诗诗打量著这间房间,瞧著这应该是李皓阳的房间。 房间里的地面上,还摆放了几个金属玩具车。 足以瞧出苏雅琴夫妇对李皓阳的宠爱程度。 宋诗诗回过神,李皓阳已经重新走到她跟前。 “这个送给你。” 李皓阳摊开掌心,一支很漂亮的银色钢笔。 这看起来就不便宜。 宋诗诗摆手道:“皓阳,我知道你想感谢我,但是这钢笔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李皓阳似乎不能理解,皱著眉头。 怕打击到他的自尊心,宋诗诗放缓语调继续说:“你若真的想感谢我,不如等下次咱们见面的时候,你送一件你亲手製作的礼物给我,如何?” 李皓阳很高兴地点著小脑袋,“好。” “诗诗,小宝,出来吃点东西吧。” 客厅里传来苏雅琴的喊声。 第21章 漂亮小姨 苏雅琴准备了很多吃的,水果、奶,可谓相当奢侈了。 在晚饭做好的时候,苏雅琴的丈夫李承德回来了。 今天的事,他也是苏雅琴回来的时候打电话给他才知道。 所以进屋一看到宋诗诗,他便笑著上前,“妹子,大恩不言谢,以后你但凡需要帮忙的,直接跟哥说,哥绝不推辞。” 李承德的年纪看起来要比苏雅琴大一些,他和苏雅琴在一起经歷了很多不容易。 两人结婚多年没有孩子,后来在朋友的介绍下去了一个寺庙求子,没想到年底就怀上了。 他们膝下也就李皓阳这一个孩子,自然是宝贝的不行。 所以他们对宋诗诗自然也是万分感激的。 “对了,你当时和那拍子的撞上之前,是准备干嘛去的?这么一耽误,怕是事情也没办成吧?” 经李承德这么一提醒,宋诗诗这才想起,她明天还得去图书馆翻译几天文件,本来她是准备今天回去后跟大队长说明情况,然后请个假的。 可现在显然是回不去了。 见宋诗诗蹙眉,苏雅琴关心地问:“怎么了?” 宋诗诗將情况简单说了下,李承德笑著摆手道:“我当多大的事情呢,我们服装厂存了各大队部的电话,一会儿你打个电话回去说明下情况就是了。” “真的吗?真是太感谢你了,姐夫。”宋诗诗鬆了口气,整个人也放鬆下来。 “小事。”李承德笑笑,“你刚刚说你要做翻译工作?你还会这个?” 不等宋诗诗回话,苏雅琴有些骄傲地说:“那是,我家诗诗妹子可是从京市来的知青,会点洋文,有什么稀奇的?” “是是是,你家妹子很厉害。” “那当然。” 看著苏雅琴夫妇俩斗嘴,宋诗诗突然有些羡慕。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拽了下,宋诗诗低头看向身旁坐著的李皓阳。 他瞪著水灵灵的大眼睛望著她,“小宝以后是不是得喊你小姨了?” 宋诗诗点头。 “漂亮小姨,你以后还会来小宝家吗?”李皓阳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期盼。 宋诗诗郑重点头,直视他的目光,“会的。” 跟周建国打过电话后,晚上宋诗诗便在苏雅琴家住下了。 他们家房子大,有专门准备的客房。 第二天一早,苏雅琴家的司机富贵叔將她送回清河镇的图书馆。 本以为富贵叔送她到了地方就会离开,可没承想司机也跟著下了车。 宋诗诗不明所以,站在图书馆门口看著他。 可富贵叔將车停这儿,人就走了。 宋诗诗想了想,没再管,转身推门进了图书馆。 赵主任早早地就在办公室等著她了。 见她来了,很是高兴。 “宋同志,文件昨天下午亲自去县城取回来了,这几天就辛苦你了。另外招待所那边我已经办好手续,晚上你直接过去报自己名字就可以了。” “好的,谢谢!” 赵主任算是照顾得相当周到了。 宋诗诗翻译期间,是直接在赵主任的办公室里办公的。 就是为了给她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 刚將第一张文件內容翻译完毕,赵主任就推门进来,提醒她说门口有人找她。 按理说她来图书馆做翻译的事情,並没有告诉几个人,应该不会有谁来这儿找她才对啊。 但想了想,她还是將手里的资料锁进抽屉之后,才起身出去。 “宋同志。” 图书馆外面等著她的,竟然是富贵叔。 宋诗诗疑惑地问:“富贵叔,你怎么还没回去?” 富贵叔將一旁的自行车推了过来,笑著道:“夫人昨晚就叮嘱我,今天送您过来的时候一定得去买辆自行车送您。” “这怎么行?这也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宋同志,你不收,这自行车我也退不了,带也带不回去。就算真带回去了,夫人怪罪下来,我这工作怕是也得丟了。您看?” 富贵叔一脸为难,大有宋诗诗不將这自行车收下,他就一直耗在这里的架势。 见周围已经有些路人因为好奇停下脚步,宋诗诗还得回去翻译文件,犹豫再三,还是点头收下了。 看来只能等下次见到琴姐的时候,再还回去了。 富贵叔像是生怕宋诗诗反悔,將自行车递到她手上,转身就走。 宋诗诗无奈摇头,將自行车停到图书馆大门旁,將车锁好,这才返身回办公室继续翻译文件。 图书馆门口虽然人来人往的,但大门边就是登记台,她的自行车放在那儿,倒也不用担心有人偷。 一连工作了五天,宋诗诗才將那厚厚的一沓文件翻译完。 不得不说这工作量是真的大。 这几天,她每天差不多六点多钟就来图书馆了,除了吃饭,要一直忙到晚上八九点钟才结束。 因为赵主任要这文件要得急,宋诗诗不得不拼命。 文件翻译工作刚完成,赵主任就迫不及待將所有资料整理好,坐车赶去县城了。 好在他临走时,將宋诗诗这几日的工资结算给了她。 这次翻译的文件比较多,但因为不確定正確率是多少,所以赵主任只结算了五百元给她。 但对於宋诗诗来说,这已经很多了。 要知道,这钱都能抵得上她爸一个月的工资了。 不过这也足以证明,这份文件的重要性。 有了自行车,宋诗诗回怀青大队就方便了很多。 从供销社买了三斤猪肉,又买了两只鸡,还买了十斤大米,盐、白砂、食油都买了些。 这些东西加起来,也就了差不多二十左右,还有些票证。 要不是实在带不下了,宋诗诗还得再买些东西带回去。 到徐丽家的时候,已经是太阳落山的时候了。 徐丽已经下工回来,正在做饭。 瞧见宋诗诗回来,她高兴坏了,一溜烟就从厨房跑了出来。 第22章 妈妈寄来的信 “姐,你这是发財了吗?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啊?” “听说你这次去镇上有事,一去就是好几天,可担心死我了。” 徐丽一边帮宋诗诗將东西拿进屋,一边敘述这些天对她的担心。 宋诗诗笑著將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徐丽听得直瞪眼睛。 “姐,我真是不知该怎么形容你了,我该说你运气好呢,还是不好呢?” “反正最后的结果是好的不就行了,不过財不外漏,別人要是问你,你就说我败家,將身上那点钱都整光了,知道吗?” 徐丽点了点头,看著一个麻袋装的碎玻璃渣,她疑惑地问:“姐,那这些是干嘛用的?” “咱们现在两个女孩单住,我怕村里有坏心眼的盯上咱们,回来的路上正巧看到不少空瓶子,我就都砸碎了。 等吃了饭,你和我一起將这些碎玻璃渣弄到围墙上,万一晚上有人想翻围墙,就得吃些苦头了。” 宋诗诗说著,又问:“对了,我还想养条狗,我记得蒋山家的狗好像要下崽了,你过两天去问问。” 徐丽听得一愣一愣的,“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她只是经歷过而已。 宋诗诗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脑袋,拎著肉和调料就进了厨房。 徐丽也没閒著,院子里本来就有养鸡的柵栏,她將两只鸡放进柵栏后,便去河边挑泥巴了。 她们家的围墙是土墙,要想將那些玻璃碴按上去,只能再弄些泥巴固定下。 等明天太阳晒乾,这些玻璃碴就能起作用了。 而且白天人多,弄这些就太扎眼了。 …… 天刚亮,宋诗诗本想去自留地看看,若是土晒得差不多了,她就得开始播种子了。 而且塑料布棚还没搭建好,要做的工作还有很多。 可她刚出门,杨慧芳就跑来了。 她气喘吁吁地道:“我就知道你一回来,就要起早去地里。” “有事?”宋诗诗朝她招手,想喊她进屋里说话。 可杨慧芳却摆手道:“我不进去了,我来就是给你送信的。 信是前天送来的,我看是京市来的,猜著可能是你家里人寄来的信。 我怕回头忙忘了,就提早起来给你送过来。” 杨慧芳这情意,宋诗诗自然是要记在心上的。 她接过信,又从兜里掏了一把奶塞进杨慧芳的兜里。 杨慧芳也没客气,道了声谢就跑走了。 宋诗诗返身回屋,看了眼信封,是她妈妈寄来的信。 “亲爱的女儿: 见字如面! 算算日子,你到怀青大队差不多有一个月了,这段日子可还习惯? 你留给你爸的信,妈妈看了。 我已经在医生的建议下,开始服用药物,情绪稳定的情况下,不会有什么问题。 怕你一直掛心,所以想著写信跟你报个平安。 也不知之前给你留的钱、票够不够用,我又给你寄了点。 望你一切安好,盼回信! 爱你的妈妈。 郑佩兰。” 没有看到母亲的信时,宋诗诗还没觉得什么。 可当她看著母亲亲手写下的信,眼泪就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取出纸笔,宋诗诗写下回信。 她在信中大致说了下自己在怀青大队发生的事情,怕母亲一直因为记掛自己而提心弔胆,所以她將所有可能涉及到的不好的事情都省略掉,只说好的部分。 她现在是下乡的知青,母亲总这么给她寄钱票,若是被有心人盯上,就不好了。 所以她將自己在镇上图书馆做翻译的事情也说了,並让母亲不用再给自己寄钱、票。 写好信,贴好邮票,宋诗诗委託徐丽帮她把信给送信的邮政人员。 她还得赶去自留地弄她的种子和塑料布棚。 宋诗诗这么一忙活,就忘记了时间。 知道腰杆子吃不消了,她才到旁边坐下休息,喝口水。 只是她一抬头,就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远处过来。 她站起身,来人也加快了脚步。 孟寻州的面容渐渐清晰,阳光洒在他的发梢。 他逆著光而来,此刻一身军装的他,在宋诗诗的眼中,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但具体是什么,宋诗诗也说不上来。 或许是他那双闪烁著喜悦却又带著隱忍的眸子。 又或许是他那令她充满安全感的气场。 “刚刚去知青点找你,才知道你已经搬去徐丽家了,她说你来这边了,我就直接过来了。” “有什么要帮忙的?” 算起来,他们已经有半个月没见了,可孟寻州就像是日日都跟她见面般自在。 没有久別的客套,熟练地拿起她身旁的锄头,开始鬆土。 “你这是刚出任务回来?” “嗯。” 他刚出任务回来,就直接来了她这儿。 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姑娘了。 从重生回来后,她就隱隱感受到孟寻州对自己態度的不一样。 只是她不愿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所以总是刻意迴避。 即便徐丽那天在医院说得那般明白,她也只当自己不曾知道。 可刚刚,她看到孟寻州望向自己的眼神,那眸中的情绪,她竟读懂了。 避不开,也逃不掉。 当初的她很反感家里人定娃娃亲这样的方式。 她一直以为孟寻州也是这么想的。 “孟寻州。” 鬼使神差的,她喊出了他的名字。 “嗯?”孟寻州停下动作,直起身看著她。“怎么了?” 可宋诗诗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那什么……你来得正好,我正愁这塑料布棚应该怎么弄呢。” 孟寻州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行,我今天给你弄好再走。” 看著孟寻州一个人在忙,宋诗诗有些不好意思。 孟寻州鬆土,她就跟在后面播种种子。 到了中午,因为孟寻州来了,她也不好意思带著他一起吃饼。 想著昨天买的猪肉还没吃完呢,於是和孟寻州打了声招呼,就回去做饭去了。 宋诗诗回去的时候,徐丽並不在家。 她今天上工,估计是带了乾粮在地里吃。 反正昨天买的肉多,宋诗诗乾脆做了一盘红烧肉,炒了一盘小白菜和马铃薯。 小青菜和马铃薯是徐丽在院子里种的,很好吃。 天天吃玉米红薯,她也吃够了,今天乾脆將昨天买的大米也蒸上。 將饭菜装成两大份,她拎著就朝穀场走去。 还没走近,宋诗诗便瞧见徐丽和杨慧芳她们聚在一起说著话。 第23章 只有你不怕我 看到她过来,徐丽立马起身迎了过来。 宋诗诗將手里装好的一份饭菜递给徐丽,“我中午烧了饭菜,你和慧芳分著吃。” “姐,那你呢?” 徐丽接过饭菜,揭开盖子,看到里面香喷喷的红烧肉,咽了口口水问道。 “你孟大哥来了,现在还在我那自留地帮忙干活呢,我去那边吃。” “哦……”徐丽闻言,脸上露出曖昧的神情。 她拍了徐丽一下,“少贫,赶紧去吃,我走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不远处的安锦生想上前,可陈辉却拽住了他。 “队长。” “我知道大家因为你的身份,对你多有忍让,但我还是得劝你一句,不要仗著自己的身份,就为所欲为,那后果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陈辉本是好意,只是因为看到安锦生总是和周行雪纠缠在一起,却还时不时去骚扰宋诗诗,怕他误入歧途,所以好言相劝。 可安锦生根本不领情,他眸光淡然,冷声道:“队长说的是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至於后果我承受不承受得起,就不劳队长操心了。” 被陈辉这么一打岔,等安锦生再抬头想去追宋诗诗,早已不见她的身影。 …… “寻州,歇会儿吧,吃饭了。” 宋诗诗到自留地的时候,孟寻州已经將鬆土的活做完了,此时正在播种子。 將装饭菜的篮子放到地上,宋诗诗倒些水给他洗了手后,又递毛巾给他擦汗。 以前没有对比的时候,她觉得安锦生对她的好,就已经是顶好的了。 现在看到孟寻州,她才发现,以前安锦生说给她帮忙,那都算不上帮什么忙。 上一世,安锦生每次都说自己忙完活就帮她,可每次都是等到大家都快干完活的时候,他才会来帮她。 而且帮她时,也没能给她减轻多少负担。 只是那时的她,满心满眼都是安锦生,所以只要安锦生动手,她便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可笑。 那样拙劣的演技,她竟然都看不穿。 “诗诗。” 孟寻州见宋诗诗突然不动弹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见她回神,才问道:“想什么呢?” “没什么,咱们去吃饭吧,不然饭菜都凉了。” 刚刚孟寻州唤她名字的时候,她总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 孟寻州第一次吃到宋诗诗做的饭菜,几次都诧异地抬头看她一眼。 “相识这么多年,我竟然都不知道你还会做饭,而且手艺还这么好。” 宋诗诗有些害羞地低下头,“能入口罢了,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 和孟寻州在一起,宋诗诗总是会不自觉地紧张。 但紧张的同时,她又觉得很安心。 因为她知道,孟寻州不会害她。 他和安锦生不同。 两人一边吃著饭,一边隨意地聊著天。 “我原本还打算將我那自行车给你用的呢。” 得知苏雅琴送了辆自行车给宋诗诗,孟寻州撇嘴道。 “你的给了我,你还怎么回部队?” “跑回去啊,就当训练了。” 孟寻州的回答逗得宋诗诗直乐,“你傻不傻啊,我现在有能力赚钱,就算没人送,我也能自己买。” “是,你向来都很优秀。”孟寻州点头附和。 宋诗诗上下打量他,“我怎么觉得你这次任务回来,变了不少呢?” “哪里变了?” “说不上来,但感觉你话变多了。” “你这是嫌弃我?”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这样挺好的。以前就总觉得你性子沉闷,跟谁都不爱说话,天天冷著张脸,跟谁欠你钱似的。” 宋诗诗回想以前在大院时对孟寻州的印象,忍不住笑著打趣。 孟寻州微微挑眉,“原来你以前是这么看我的啊。” “是啊,没人跟你说过吗?” “没有。”孟寻州摇头。 宋诗诗笑著说:“不过没人跟你说过倒也不奇怪,大院里的孩子,谁不怕你?” “你啊。”孟寻州直白地回道。 可她根本没反应过来,反问:“什么?” “只有你不怕我。”孟寻州目光定定地直视著她。 这一刻,她从那眸光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別开了视线,望向別处。 “咱们两个人,一下午能將这棚子弄好吗?” 宋诗诗感觉到这一刻两人之间奇怪的气氛,清了清嗓子,岔开话题。 看著孟寻州面上尷尬的神情,宋诗诗知道,这傢伙肯定是知道完不成,但又因为之前说的话,下不来台,抹不下面子。 就在她要开口宽慰孟寻州的时候,却听孟寻州道:“我不想骗你,跟你说实话,就咱们两个,一下午想將这棚子弄起来,根本不可能。” 他眸光澄澈,神情真诚,“不过你放心,明天我再叫几个兄弟过来,帮你一起弄,爭取明天就给你弄好。” 军人的承诺,宋诗诗还是相信的。 而孟寻州的承诺,她就更不会怀疑了。 於是她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孟寻州蹙了下眉,没说什么。 忙到太阳下山,她本想留孟寻州在家吃饭的,但他说要赶回部队有事,她也就没再劝。 徐丽回来的时候,脸上一直洋溢著笑容。 宋诗诗好奇地问:“今天怎么这么开心,是捡到钱了,还是发生什么好事了?” “这可比捡到钱还令我高兴。”徐丽凑上来说:“姐,你不知道,中午你走后,那安知青就和陈大哥吵起来了。” 宋诗诗疑惑:“安锦生和陈辉?” “对。”徐丽点头,“陈大哥好心劝安知青安分点,別仗著自己的身份肆意妄为,和周行雪纠缠,谁知竟然把安锦生惹恼了。” “反正安锦生后来说话蛮难听的,说陈大哥拿著鸡毛当令箭什么的,陈大哥也不是吃醋的,说他整天就知道拍婆子。” 宋诗诗听得直摇头,“你少凑这样的热闹,小心哪天人家一个不注意,將火烧到你身上。” “我知道,我离得可远了,不过就是想看那安知青狼狈的样子。 大家都在传他是什么首长的儿子,可我看他一点都不像。 哪有干部子弟跟他那样,整天就知道和女同志拉拉扯扯的,不知羞耻。 问题是周行雪想攀高枝,和他纠缠不清,他也不拒绝。 转头还想纠缠你,我看著就来气。” 第24章 那你想怎样 “是龙是虫,日后自会知晓的。”宋诗诗实在不想听安锦生的事情,她转移话题道:“明天你孟大哥还要来给我搭塑料布棚,可能还会带几个人来。你会杀鸡吗?人家给我帮忙,我想著燉个鸡肉锅。” “会啊,这事交给我。”徐丽拍著胸脯保证。 次日,孟寻州比宋诗诗预想的来得还要早。 而且他还带了不少人。 数下来,加上他,足有五人。 其中有两人看著穿著粗布衣裳,应该不是他们部队的人。 孟寻州跟她介绍:“给你介绍下,这两位是我从镇上请来的师傅,他们弄这棚子比较有经验。” “另外,我昨天看你这儿的塑料布好像也不太够,就请教了这两位师傅,就又买了些。” “这边两位是我战友,铁军和卫国,本来强子要来的,但他临时接到领导派的任务,所以没来成。” 宋诗诗点头,和其他人一一问好。 五个大男人在地里忙活,宋诗诗就显得清閒很多,主要是她也帮不上忙,插不上手。 她乾脆回去,和徐丽一起,给他们准备中饭。 人家出了力,她总得弄顿好的犒劳一下。 徐丽动作麻利,將鸡收拾得很乾净。 宋诗诗將鸡切块,用温水洗去残余的血水,然后用黄酒和盐醃製。 101看书.com全手打无错站 她主要是想著鸡块能更入味一些。 反正现在还早,这鸡块还得醃製两个小时,时间来得及。 今天人多,主食她是不可能再煮大米了,那样也太奢侈了些。 將玉米和红薯蒸上,她又去院子里摘了些小白菜、萝卜,还有土豆。 徐丽去河里捉鱼去了,算一算,菜应该够吃了。 趁著鸡块醃製的功夫,宋诗诗將所有配菜准备齐全。 一顿收拾下来,鸡块也醃製得差不多了。 冷水下锅,加生薑、葱、黄酒和盐。 等水煮沸,用汤勺撇去最上面一层浮沫。 然后加香菇、香叶进去。 等汤水再次煮沸后,宋诗诗將柴火减少了些,让火变得小一点。 香菇燉鸡还得燉个把小时呢,宋诗诗乾脆取了书来看。 徐丽拎著两条鱼回来的时候,刚迈进院门,就闻到鸡汤的香味。 她用力吸了一口气,感嘆道:“姐,这也太香了吧,我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宋诗诗抬眸打趣她:“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你若喜欢,以后我再给你做就是了。” 徐丽笑著將鱼放到厨房门口的盆里,然后摇头道:“我就是嘴馋,咱们就剩一只鸡了,可不能再祸祸了,我还指望它生鸡蛋呢。” “没了下回我去镇上再买唄。” 宋诗诗无所谓地耸肩道。 徐丽却坚决摇头拒绝,“不要,姐,你的钱还是存起来吧,咱们可不兴天天这么吃,会遭人眼红的。” “知道了,机灵鬼。赶紧去將鱼处理了,等香菇鸡块汤好了,咱就烧鱼。” “哎……我这就去。” 宋诗诗看书,徐丽蹲在旁边处理鱼,可小嘴却没歇著,又说起了村里的八卦。 “姐,我跟你说,昨儿发生了一齣好戏。 知青点那个江知青,昨儿队里给她分配了拔草的任务,谁知道一个不留神,她就把队里的菜苗给拔了。 拔了好大一片呢,蒋山他娘发现的时候,可气坏了。 那江知青也是个不服管的。 听蒋山他娘骂得厉害,江知青气坏了,委屈地一边哭,一边说蒋山他娘欺负她。” “江知青?是之前和我一个房间的江翠吗?” “对,就是她。”徐丽点头,“之前她不是在农忙抢收的时候一直打猪草嘛,大队长就说给她安排个轻鬆点的火,可谁知道她会那样啊。” “后来呢?” “后来啊,大队长来了,说那片菜地折算成工分,从江知青的工分里扣。 当时她哭得可惨了。 不过我瞧著,知青点的知青们好像都有点排斥她。” 徐丽说得起劲,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就说话的功夫,鱼已经处理完一条了。 江翠会有这样的下场,宋诗诗一点都不意外。 “她做得確实不对,大队长处理得很公正。” “是啊,但是我还听说,咱们村的酒鬼二麻子家的儿子,最近和江知青走得挺近了。” 宋诗诗有些震惊地问:“你说的是周远?” “对对对,就是他。”徐丽连连点头,回头看向宋诗诗,“姐,你怎么谁都认识?” “也算不得认识,他不是周大队长家的亲戚嘛,也就了解了一点。” “这样啊……”徐丽也没多想,將手里处理好的鱼清洗乾净。 饭菜全部烧好的时候,孟寻州他们还没回来,宋诗诗便让徐丽看著火,她亲自去自留地看看。 去自留地要经过一片茂密的小树林,她刚要过去,突然听到林子里传来一男一女的说话声。 因为听著那女人的声音很熟悉,她便放慢了脚步,悄悄靠近了些。 “远哥,你之前答应我的,会帮我,不让我吃苦的,可你看现在……”女人说著就开始哭了起来。 因为离得近了些,宋诗诗这才听出来,说话的女人,竟然是江翠。 她不在知青点待著,跑这小树林里和男人私会? “我是答应过,但你连碰都不让我碰,我也没办法啊。”男人说话的声调怪怪的。 想起今天徐丽跟她说的事,宋诗诗也猜出和江翠私会的男人是谁了。 “那你想怎样?” “你让哥哥亲亲,哥哥就帮你。” 话落,宋诗诗就听到江翠低低的惊呼声,以及周远越发粗重的呼吸声。 真是……有伤风化,不知羞耻! 宋诗诗红著脸,快速离开。 只是她心里羞愤,一时没注意脚下,踩到了树枝,发出清脆的声响。 小树林的声音戛然而止。 接著就听到周远的厉喝声:“谁!滚出来。” 宋诗诗加快脚步,头也不敢回,闷头朝自留地跑。 “哎哟!” 一个不留神,她竟撞到了人,对方將她扶稳。 宋诗诗这才看清,是孟寻州。 “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孟寻州朝宋诗诗身后看了一眼,並没有看到什么人,这才问道。 她想解释,但又不知道怎么形容刚刚听到的事情,犹豫半天,只说:“家里饭菜已经做好了,你们要不先回去吃了饭再弄?” 孟寻州仔细打量著她面上的神情,好半晌才点头道:“正准备回去呢,下回慢些,村里路不好走,小心崴了脚。” “嗯。”宋诗诗低著头,不敢与孟寻州对视。 第25章 警告你,离我远一点 她总感觉孟寻州的那双眸子,似乎能將她看透般。 回去的时候,有孟寻州他们一起,宋诗诗心里也安定了些,路过那片小树林时,她控制不住地朝那边看了好几眼。 小树林已经没了声响,估计周远和江翠已经离开了。 但她的异常举动,却引起孟寻州的注意。 孟寻州也朝小树林的方向看了眼,却没有问她在看什么。 徐丽家难得像今天这么热闹。 因为人多,再加上除了徐丽和宋诗诗外,其他又都是男人,在堂屋总归不方便。 所以他们乾脆將桌子搬到了院子里。 香菇燉鸡汤的香味飘出好远,伴著香味的还有热闹的夸讚声。 刚回知青点不久的江翠闻到香味,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听著那些对宋诗诗的夸讚,她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凭什么她宋诗诗就能过得这么滋润,我就要过这样的苦日子?” 回到屋里,江翠坐在炕床上,用力拍下,手上传来的钝痛令她齜牙咧嘴。 屋里其他几人都还在地里,只有她躲懒回来了。 …… 晚上孟寻州他们將蔬菜地的塑料布棚弄好后,就离开了。 宋诗诗去送孟寻州的时候,他趁著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把一把匕首塞进她的手里。 “这是?”她有些不明白,疑惑地望著孟寻州。 孟寻州朝铁军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走,然后才回身解释:“你和徐丽两个人住,总得留点防身的东西在身上。” “知道了,谢谢。” 匕首表面平平无奇,但刀刃却异常锋利。 孟寻州表面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做事特別细心。 不知为何,她突然就感嘆了一句:“以后谁要是嫁给你,肯定很幸福。” 没有听到回应,她抬眸却对上孟寻州深邃的眼神。 那其中就像有万千星辰,要將她吞没一般。 她眨巴眨巴眼睛,想要退缩,孟寻州先她一步开了口:“我如果没办法来看你,会抽空给你写信的。但你若有急事找我,一定记得给我打电话,號码上回给过你。” 写信? 宋诗诗不知该怎么回应,只能本能地点头。 直到孟寻州远去的身影再也看不见,她才回神。 徐丽不知什么时候凑到她身边,在她耳边打趣道:“姐,你都快成望夫石了。” 宋诗诗转身就挠她腰上的痒痒肉,“我让你口无遮拦,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呵呵呵呵……我错了,姐,我真的错了……”徐丽一边求饶一边躲闪,笑得枝乱颤。 因为要照看自留地的种子,记录每个时间段里种子生长的状態,还有塑料布棚里的温度和湿度变化,以便隨时做出调整,所以宋诗诗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有去上工。 好在大队长对她的工作也比较支持,即便她没有去上工,也没说什么。 说起大队长周建国,不得不说的是,周行雪这个女人虽然不怎么样,可她爸妈却都是还不错的人。 周建国为人正直,脾气耿直,思想层面也比较超前。 而钱婶为人热情,就是嘴巴碎了点,其他没什么大毛病。 周行雪是周家最小的女儿,她上面还有两个哥哥。 她大哥周长根好像去当兵了,而她二哥周金保在村里给周建国帮忙。 周金保性格比较含蓄,平日里他都跟个隱形人一样,不太引人注意。 而那个和江翠私会的周远,是周行雪二叔的儿子。 自从周远的母亲病逝后,周远的父亲就日日以酒度日,有时喝得烂醉时,还会动手打周远。 这也导致周远越发成了一个日日游手好閒的混不吝。 …… 这天一早,宋诗诗照常准备去自留地。 徐丽一早就上工去了,宋诗诗反身锁门,可一回身,她就对上了安锦生那令人作呕的嘴脸。 她本想直接绕开他,可安锦生却伸手拦住了她。 宋诗诗抬眸与他直视,不耐烦地问:“安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目光落在他拦在自己身前的手臂上。 安锦生缓缓收回手臂,目光慌乱地闪躲著,避开她的视线。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只是瞧你许久没去上工了,有些担心你,所以来看看。” 安锦生微微侧头,她看见他耳尖那抹红,心里有些诧异。 以她对安锦生的了解,他只有在害羞的时候,耳尖才会红。 宋诗诗一直没有回应,安锦生也不在意,他自顾自地说:“听说你之前去镇上待了几天,是不是来乡下有些不习惯?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上镇上的医院了?” 看著眼前这个似乎对她很关心的安锦生,宋诗诗並不觉得有多美好,反而全身发寒。 他上一世就是这样,用这虚偽的面孔欺骗了她那么多年。 “我还有事,你若没別的事,我就走了。” 她说著就要离开,安锦生面上一急,再次挡在她面前。 “诗诗,我……” 安锦生刚开口,宋诗诗就打断了他,“安同志,请你注意措辞,你和我还没有相熟可以这么称呼,若是让周同志瞧见了,她会误会的。” “你就是在意我和周同志走得近是不是?你相信我,都是她主动勾搭我的,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也没什么都没答应她。” 安锦生一听宋诗诗提起周行雪,心中就更加坚信他的判断是对的。 宋诗诗就是因为他和周行雪走得近,所以吃醋了。 宋诗诗是真的受不了他这副自以为是的嘴脸,冷声道:“安锦生,我最后一次警告你,离我远一点。 我对你和周行雪是什么关係,根本没兴趣。 因为我看见你,就打从心里感觉厌烦。 这可能就是老人常说的没眼缘了。 或许是上一世,你对我做了什么很恶毒的事情吧。 麻烦你以后別再来找我。” 她一口气將这些话说出来,只觉得心中痛快。 说完,她要不去看安锦生是什么表情,直接离开。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乾脆跑了起来。 跑出很远的距离,她才停下来。 回头看了一眼,还好,安锦生並没有追来。 “小美人儿,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听到周远的声音突然出现,宋诗诗嚇了一跳。 她猛地迴转头看向正前方。 刺骨的寒意涌上心头。 第26章 那天是你对不对 她竟然不知不觉跑到前几天发现周远和江翠私会的小树林附近了。 此时周远正站在一棵槐树下,一双眸子色眯眯地上下打量著她。 周远这人可不像安锦生那么好对付,他可什么都听不进去。 “周远,你想干嘛?” “呦,原来小美人知道我是谁啊,那倒也是省事。”周远齜牙一笑,继续道:“我瞧上美人,想著若是能將美人娶回家,那可真是死也值了。” 宋诗诗蹙眉,手背在身后,偷偷握紧別在腰后的匕首。 上一世,周远也曾骚扰过她。 只是那时安锦生总围在她身边,而周远看见安锦生就没再靠近过她。 现在想想,周远估计是顾忌安锦生“首长儿子”的身份,所以才没对她怎么样的。 现在她身边可没安锦生。 周远对上宋诗诗警惕的眼神,越发兴奋,他搓著双手,缓步靠近。 “那天在竹林外偷听的,是你对不对?” 周远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宋诗诗身子僵硬了一瞬,朝后退,避开周远的靠近。 “呵呵,其实就算那天树林外的是你也没关係,只要让你成为我的女人,那些也就不重要了。” 周远的目光太过放肆,令她想作呕。 “周远,你做事就不想想后果吗?” 其实宋诗诗知道她说什么都是徒劳,只是此时她若不说些什么拖延时间,她怕周远真的会扑过来。 “什么后果?在怀青村,还没有我周远不敢做的事情。” 周远眼神一凝,猛地加快速度,一把抓住宋诗诗的手臂,將她拖拽进怀里。 “小美人儿,让哥哥亲亲……啊……” 周远话还没说完,就是一声惨叫。 宋诗诗趁他靠近之际,快准狠地握著匕首划向他的手臂。 周远因为吃痛而鬆了手,朝后退了两步,捂住鲜血直流的伤口,红著眼眶盯著她。 “你还是不够狠,只是划伤手臂可阻止不了我。”周远低眸看了眼伤口,轻笑一声,嘴里说著令宋诗诗浑身发寒的话。 她该怎么办? 眼下往回跑吗? 可她哪里跑得过周远这个从小在村里长大的男人? 再划伤周远?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周远有了警惕心,她就没那么容易再得手了。 此刻烈日当空,她却觉得浑身冰寒。 手臂的伤对周远並没有多少威胁。 那伤口似激发了他身体里的狼性,发了狠地朝宋诗诗扑去。 宋诗诗转身就跑,什么也来不及想。 下回若再见著孟寻州,她一定要拉著他,让他教自己些防身的招数。 这光有匕首,对付这样不要命的人,力量悬殊下,也是没有多大用处的。 她还没跑出多远,周远便追了上来。 拽住她的头髮就朝后扯。 宋诗诗被迫朝后仰去,整个人摔在地上,头皮扯得生疼。 她咬牙,挥起匕首就朝后划去。 可慌乱间,她並没有伤到周远。 周围没有人,宋诗诗也就省去了呼救的力气。 她发了很,想割断被周远拽住的头髮。 周远抬起一脚,將她手中的匕首踢飞出去。 没了防身的武器,周远更加放肆。 宋诗诗的双手被周远紧紧抓住,按在地上。 那狰狞的笑容,让宋诗诗感觉到什么是绝望。 “救命!救命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拼尽全力地大喊著,同时试图用脚去蹬周远。 周远实在太过灵活,对付一个毫无章法的宋诗诗,简直是小菜一碟。 可意外就在周远最得意的时候发生了。 周远刚准备跨坐在宋诗诗的身上,“砰”的一声,他被人踹飞出去。 然后宋诗诗就看到一个身影朝周远扑去,很快两人扭打在一起。 她连滚带爬起身朝后退。 当看清和周远扭打在一起的人是安锦生的时候,她心里“咯噔”一下,五味杂陈的情绪涌上来。 她抿了抿唇,转身就跑走了。 周远看到宋诗诗跑远的身影,一边朝安锦生的脸上挥拳头,一边嘲讽道:“我还以为你俩是郎有情妾有意呢,原来也和我一样啊。” “谁他码的和你一样?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安锦生朝地上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抬起一脚就踹中周远的胸口,將他踹飞出去。 “你自从来了咱们怀青,整天就知道流连在女人堆里,咱们谁不知道谁?跟我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 周远也不是吃亏的主,爬起来就朝安锦生揍去。 “你天天和我堂妹亲热,转头又去纠缠宋诗诗那个婊子,你以为我不知道?” 安锦生咬牙,挥出去的拳头越发用力。 “你不过是个泥里长出来的垃圾,怎么能和我相提並论?” “就算你是首长的儿子又如何?还不是要和我们这些泥腿子待在一起吗?就连你心心念念的女人,不是照样可以弃你而去吗?得意什么?” “闭上你的嘴。” 周远將安锦生掀翻在地,安锦生就势一滚,正好滚到之前宋诗诗丟掉的匕首旁。 他捡起匕首,眼眸晦暗,朝著周远就冲了过去。 …… 宋诗诗带著大队长等人赶来时,就瞧见周远的腹部插著一把匕首躺在地上,而安锦生的手还抓在匕首的手柄上。 能看得出,他很紧张,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刚刚看到是安锦生救了她时,她心里是复杂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希望这两个人狗咬狗,互相將对方打死打残都好。 她虽恨安锦生,却不想安锦生是因为救自己而死。 她跑回穀场,叫上大队长和陈辉他们,想著带人来帮忙。 却没想到会看到现在这样的局面。 “快!去叫赤脚仙来一下,另外让张有德拉牛车过来,送周远去镇上的医院。” “这事性质不一样,陈辉,带人將安锦生控制起来,等警察来了再说。” 周建国扫了一眼,便快速做出决策。 而安锦生什么也没说,他鬆开手,抬头在人群中搜索。 当他的目光与宋诗诗对视时,嘴角竟露出一抹微笑来。 宋诗诗不明白他这个时候的微笑代表什么意思,但她觉得安锦生多半是疯了。 第27章 连人命都闹出来了 “姐,你没事吧?”徐丽急匆匆跑来,抓著她的胳膊上下打量。 她收回视线,看向徐丽,摇头道:“没事,只是一点擦伤而已。” 徐丽转头看向已经被大家抬上牛车的周远,咬牙切齿地说:“这傢伙就是报应,一肚子坏水。” 毕竟周远是周建国的侄子,宋诗诗拉了下徐丽的胳膊,將她拽到旁边,小声道:“这事毕竟是因我而起,一会儿警察来了,肯定会找我谈话的,你还是先回去將活做完,我忙完就回去。” 徐丽朝周建国的方向看了一眼,想了想,点头应下。 周远在赤脚仙的陪同下,被送去了清河镇。 而安锦生则被关在知青点的柴房里。 宋诗诗没去看他,只是安静地待在杨慧芳她们房间,等警察来。 江翠坐在炕床上,翻著白眼道:“有些人啊,不知羞耻,勾搭完这个勾搭那个,现在好了吧?连人命都闹出来了。” 宋诗诗今天的心情是真的不好。 若是平时,她肯定不会跟江翠硬扛,毕竟为这样的人劳神劳心,实在不值得。 但今天这事,要说和江翠一点关係没有,她是不信的。 她还没去找江翠的麻烦,这女人竟然就自己凑上来找骂。 “江翠,前几日在小树林,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吗?”她恶狠狠地瞪著江翠,“难道你想我当著大家的面,揭穿你?”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江翠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她强装镇定,眼神在杨慧芳等人的脸上扫了一圈,梗著脖子道。 “不懂?人在做天在看,你终有一日会自食恶果的。”宋诗诗冷笑。 江翠囔囔:“你少说这些唬人的话,你当我是三岁孩童?我什么都没做,我怕什么?” “诗诗,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今天的事情,还有江翠的份儿?”苏玉听出了点苗头,诧异地问。 杨慧芳的目光在宋诗诗和江翠身上来回扫视,“我信诗诗说的,她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冤枉人的。她既然这么说,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贾静文和沈淑芬两人没有发表言论,她们两个刻意避开大家的视线,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讲话是要凭证据的,你们张口就冤枉人,我要找队长评评理。” 江翠说哭就哭,掩面跑了出去。 苏玉皱眉,“这人可真有意思,她自己胡说八道的时候,怎么不见她哭?” “好了,人都跑走了,你说再多,她也听不见啊。”贾静文透过窗户朝外看了一眼,小声劝道。 可苏玉却並不领情,“你刚刚怎么不敢劝她少说两句?” “我……”贾静文欲言又止,她抿唇別过头,没再继续说下去。 江翠说要找陈辉,宋诗诗她们都没在意。 杨慧芳凑到宋诗诗身边,小声问:“诗诗,所以那天江翠到底做什么了?” 苏玉也很好奇,闻言也凑了过来。 本来宋诗诗还不想多嘴將江翠和周远的事情捅出来的,但今天周远先是来调戏欺辱她,接著江翠又口无遮拦。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这一个个的,是將她当泥人隨意拿捏吗? 她將江翠和周远私会的事情说出来。 “这也太不要脸了。” 屋里除了苏玉的惊呼声,其他人都瞪圆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她们刚刚说的话,正巧被准备推门进来的张青梅听到。 “诗诗,你跟我出来一下。” 杨慧芳拉住准备出去的宋诗诗,小声道:“要不我陪你去吧?” 她微笑著,轻轻拍拍杨慧芳的手背,“没事,张副队估计就是想找我了解下情况而已。” 张青梅叫她出去,不过是想了解下在小树林那边时的事情经过而已。 毕竟她才是当事人。 “事情我大致知道了,你一会儿警察来了,你也不用紧张,如实说就可以了。” 说完,张青梅拍了拍她的肩,“这么些年,这样的事情,也没少发生,有心里过不去的自杀的,也有选择直接嫁给那人的。 但我希望你別这么做。 虽然很多人下乡后就是一辈子,但我依然相信,咱们终有一日,是有机会回去的。” 原来张青梅是怕她因为这事想不开啊。 “我明白,我也同样相信。” 她想告诉张青梅,再过几年,国家將恢復高考,到时候,將有数不尽的知青们通过高考返城上大学。 但是她要怎么说出口呢? 怕是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张副队,警察同志来了。” 知青院门口,吴志华领著两名警察朝院里走来。 陈辉跟去镇上医院,查看周远的伤势,避免后续处理的时候碰到些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警察过来时,就只有张青梅来对接。 宋诗诗也很配合,该说的事无巨细全说了,不该说的,半个字都没透露。 今天发生了什么就是什么,她不能將前几天发现周远和江翠私会的事情告诉警察。 因为她没有证据。 空口白话的,到时候反而说不清楚还惹一身骚。 直到下午差不多一点多的时候,警察才离开,而安锦生也同时被带走了。 宋诗诗一直饿著肚子,此时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都怪周远,害得她菜地也没去成。 心中暗暗將周远骂了无数遍。 早上和周远拉扯的时候,她准备的乾粮都不知道丟哪儿去了。 嘆口气,她朝家里走。 打开院门,她就瞧见徐丽从厨房里探出个脑袋来。 “姐,你回来啦,饿坏了吧?我煮了点吃的,快来!” 这一刻,宋诗诗的眼眶一热,鼻尖发酸。 没有什么比家人更重要了。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是真的很奇妙,上一世她和徐丽无缘相识。 可这一世,因为她的一个念头,敲开了那个院子的门,与徐丽相遇。 至此两人相互取暖,现在更是像家人般。 这也是一种幸运吧。 宋诗诗什么都没说,快步上前,一把將徐丽拥入怀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啊……姐姐姐,快放开我,我锅里的菜要糊掉了。” 第28章 你真的愿意教我 就在宋诗诗还沉浸在这种情绪中时,徐丽突然著急地拍著她的手臂。 她破涕为笑,鬆开了徐丽。 看著徐丽转身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样子,她只觉心里暖暖的。 “还是我来吧。” “我是不是太笨了?都不会做饭。” 徐丽快速在锅里翻炒著,嘟著嘴,有些自责。 看出徐丽是真心想亲自做顿饭给自己吃,宋诗诗没有插手,只是安静地守在旁边陪著。 ……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宋诗诗在菜地忙到很晚才回来。 一回来,徐丽就告诉她,图书馆的赵主任寄了封信给她。 信里,赵主任只是询问她可不可以在九月十五號去图书馆,他有事和她说。 菜地的事情,短时间內不用继续盯著了,去一趟清河镇,倒也不影响什么。 反正之前就跟大队长周建国打过招呼了,周建国同意让她暂时照顾菜地就可以。 反正现在大家的任务也基本都是收菜、种菜,而宋诗诗现在做的事情,也是为了怀青大队。 “丽丽,我明天要去镇上一趟,你要不要去?” 现在早晚温差有些大,而徐丽从徐桂英家搬出来的时候,並没有多少衣服。 宋诗诗想著带徐丽去镇上,给她买几身厚一点的衣裳。 还有被子,她和徐丽只有一床薄被,肯定要再买一床厚点的被子。 徐丽眸光发亮,期盼地望著她,“真的可以吗?会不会耽误你办事啊?” “没事,你可以在图书馆看看书,等我办好事情,带你去买衣裳和被子。” 宋诗诗摸摸徐丽的脑袋。 徐丽点头,“好啊,不过我不太识字,看不了书,但是我可以在图书馆乖乖等你。” “没有人教你识字吗?” 她虽然知道徐丽在徐桂英家总是受欺负,但是她一直以为徐丽以前是有识过一些字的。 看到徐丽摇头,她还是有些诧异的。 徐丽有些自卑地低下了脑袋,“以前家里穷,爹娘去世后,我和哥哥生活得更艰苦了,那时没有机会读书,能填饱肚子就觉得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来了。 后来哥哥去当兵,將我送到姑姑家住,姑姑嫌我麻烦,说我什么都不会,吃多了都是浪费粮食,就更不会送我去读书了。” 宋诗诗上前一把拥住徐丽的肩膀,“没事,以后姐教你识字、读书,以后咱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在宋诗诗眼中,徐丽其实很聪明。 很多东西一教就会,而且肯吃苦,肯下功夫。 如果从现在开始教徐丽读书,等三年后,高考恢復,她或许也是有机会考上大学,展开不一样的人生的。 “我可以吗?姐,你真的愿意教我?”徐丽有些不自信。 宋诗诗无比认真且肯定地道:“当然,你的人生由你自己做主,再也没人可以隨意支配你的人生。”宋诗诗目光坚定,“你以后可以大胆地做你自己想做的任何事,不用有什么顾虑,对我也是。” 徐丽眼眶一下就红了。 第29章 哪有不收钱的道理 苏雅琴笑著摆手,摸了摸李皓阳的小脑袋。 “没有,是小宝说想你了,非吵著要来找你。正巧你姐夫昨天和赵主任碰到,我这才知道你今天要过来,所以一大早就带著小宝来这儿等你了。” 闻言,宋诗诗蹲下身,与李皓阳直视,温柔地说:“小宝,小姨得先去办点事情,你和妈妈还有这个阿姨一起在这儿等一会儿,小姨忙完就带你上街,好不好?” 李皓阳想了想,又看了眼苏雅琴,这才点头应道:“好,小宝等你。” 和苏雅琴和徐丽简单说了两句,她便直接去了赵主任的办公室。 推门进去,赵主任正在泡茶。 听到声响,赵主任侧头看向门口站著的宋诗诗,脸上洋溢著和煦的笑容,冲她招了招手。 “宋同志,快过来。” 赵主任將刚刚泡的那杯茶放到她的面前,缓缓道:“今天叫你过来,主要是为了上回那份文件的事情。” 宋诗诗点头,並不急著开口,她静静望著赵主任,等著他的下文。 “上面领导对你翻译的文件很满意,还大大夸赞了你一番。 今天第一件事情就是將和你说好的报酬给你。 第二件事就是想问问你,是否愿意和咱们图书馆长期合作?” 不等宋诗诗开口,赵主任补充道:“待遇的事情你放心,以你的水准,咱们馆里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宋诗诗微笑著开口:“能和您共事,是我的荣幸,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跟您学习。 但我的情况您也知道,我还在怀青大队插队,没有办法像別人一样天天来图书馆准时准点上班。” “这都是小事情,只要你愿意来,其他条件咱们可以慢慢协商。” 赵主任生怕就因为这些小事错过了像宋诗诗这么好的苗子。 宋诗诗笑著站起身,伸出手,“那以后就请您多多关照了。” 赵主任激动不已,双手握住她伸出的手,眸底都隱隱含著泪,“宋同志,欢迎你的加入。” 后来又和赵主任大致商量了下,最终商量下来的结果就是,赵主任同意她每周来一次图书馆。 而需要翻译的文件如果不急的话,她可以每周到图书馆报到的时候来取文件,只要保证文件內容不被泄露就行。 如果遇到很急或者很重要的文件,赵主任可以给怀青大队部打电话,或者寄信给她。 临走的时候,赵主任递给她一封很厚信封。 “这是上回答应你的奖金,另外上面领导也对你进行了嘉奖。” 宋诗诗大致看了眼,估计得有一千元。 没想到重生后她挣的第一份工资,竟然是靠翻译文件得来的。 “继续加油哈,小宋同志。” “谢谢赵主任,那我就先走了。” 从赵主任办公室出来,她的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喜悦。 李皓阳看到她出来,第一时间冲了过去,抱住了她的腿,仰著脑袋问:“漂亮小姨,你这是忙完了吗?” 宋诗诗眉梢都带著笑意,弯腰將李皓阳抱起来,“是的,现在小姨可以陪小宝去街上买好吃的啦。” 趁宋诗诗去谈事情的功夫,苏雅琴也从徐丽那里了解到了不少事情。 但图书馆的人並不少,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 宋诗诗瞧出苏雅琴的欲言又止,然后將目光看向一旁的徐丽。 徐丽耸肩,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苏雅琴跟著丈夫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想要从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嘴里套出点话,那真是手到擒来。 宋诗诗也猜出了几分,却没点破,只是笑著逗弄怀里的李皓阳。 走到苏雅琴身边,她才轻声道:“姐,我准备带徐丽去买几件冬天穿的袄子,你和小宝要去吗?” “去,当然去,我们都等你等了这么久了,哪有不去的道理。” 苏雅琴轻抚耳边的碎发,继续道:“不过你们要买衣裳,乾脆去我们家的成衣铺和裁缝铺啊。” 她一直以为苏雅琴家只是在县城开服装厂的,没想到他们竟然在这清河镇还有成衣铺和裁缝铺。 与其给別家挣这钱,不如给自家姐妹挣。 抱著这样的想法,她和徐丽两人坐著苏雅琴家的汽车,跟著一起去李氏成衣铺。 她的那辆自行车,原本是想付钱给苏雅琴的,就当是她从苏雅琴那儿买的。 可苏雅琴虎著脸威胁她,说是要是她再提付钱的事情,就乾脆別认她这姐妹了。 为了这点事情將两人的关係闹僵,实在是不值当。 她只能將自行车收下,当作是苏雅琴送给自己的礼物。 因为坐的苏雅琴家的汽车,她的自行车也就暂时停在图书馆了。 到了李氏成衣铺,宋诗诗发现,里面的衣服款式虽然比较单一,但是布料色却比別家要多一些。 成衣的质量也很不错。 店里还掛著很漂亮的布拉吉。 徐丽从进了店铺,一双眼睛都看直了。 “看中什么,就去试试,姐给你买。”宋诗诗伸手拍拍徐丽的后背,柔声说。 徐丽转头看向她,那双眸子似能说话,像是在问她“真的可以吗?” 她点了点头,“去吧。” 苏雅琴从旁边拿了两条布拉吉塞到徐丽的手里,大方地道:“来自家店铺,哪里有付钱的道理?只要你们喜欢,直接拿回去。” 宋诗诗被苏雅琴的话逗乐了,“姐,你开门做生意,哪有不收钱的道理?” “你救了小宝的事,我也没给你钱啊什么的,送你们几件衣服,算是什么事?” 李皓阳搂著宋诗诗的脖颈,也跟著他妈妈一起劝道:“漂亮阿姨,你就听我妈妈的吧。今天店里的员工敢收你的钱,以我妈妈的脾气,肯定会把那人开除的。” 小孩子的话,是最真的。 所以她也清晰地看到,在李皓阳刚说完这话后,成衣铺里的两名店员立马背过身去,不敢与她直视。 知道劝不了苏雅琴,她乾脆放弃挣扎。 有人对自己好,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实在没必要没苦硬吃。 她赚的钱可以存起来,等哪天回京市的时候,可以给爸妈买点礼物啥的。 第30章 你给我撒开 爸妈要是知道她能挣这么多钱,肯定也会很高兴的。 想到这儿,她还真的挺想爸爸妈妈的,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见他们。 “漂亮小姨,你怎么了?你怎么不高兴了?是不是这些衣服你不喜欢啊?” 李皓阳很敏锐地察觉出她情绪的变化,他奶声奶气地说:“要是这些你都不喜欢,那咱们去裁缝铺吧。裁缝铺的孙师傅手艺可好了,小宝的衣服都是他做的。” 宋诗诗微笑著摸了下他的脸,“没有,小姨只是有点想爸爸妈妈了。” “那小姨可以回家啊。” “小姨现在还回不去呢。” “那就打电话啊,小宝想妈妈的时候,都会给妈妈打电话的。” “……” 她和李皓阳说著悄悄话,而苏雅琴不知跑哪里去了,並不在成衣铺里。 一抬头,正巧徐丽换好衣服出来。 她的皮肤因为长期日晒的原因,是那种接近小麦的顏色,但她的五官却很精致。 而她身上这件布拉吉,將她衬托得格外好看。 有种洋娃娃的感觉。 “好看吗?”徐丽有些不自信地问。 李皓阳发出一声惊嘆,“哇……丽丽姨,你真好看。”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徐丽红著脸,有些不好意思地捂著脸问:“真的吗?” “嗯嗯嗯。”李皓阳连连点头。 …… 等宋诗诗帮徐丽挑完衣服,想著再去裁缝店给她和徐丽定做两件衣的,可苏雅琴迟迟没有回来,她们也不好擅自离开,怕一会儿苏雅琴回来就找不著她们了。 “奇怪,你妈妈去哪儿了?”宋诗诗抱著李皓阳站在成衣店门口朝外张望。 李皓阳看了眼不远处站在汽车边的富贵叔,“不知道,不过妈妈应该不会走远的,漂亮小姨,咱们再等等妈妈吧。” “嗯,好。” 等了没多久,宋诗诗无意间朝外望去的时候,正巧看到富贵叔似是看到了什么,猛地朝一个方向跑去。 她好奇地起身跟出去看看。 这一看,宋诗诗也急了,抱著李皓阳就跟了上去。 只见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供销社门口,苏雅琴正与一个满脸刻薄相的妇人撕扯著。 走得近了,怕李皓阳被这样的场景嚇到,她蒙住李皓阳的眼睛,低声安慰两句,然后將他交给徐丽照看。 那妇人面容消瘦,眼角眉梢儘是戾气,“看我不打死你这个骚货,让你嘴硬,让你买,有钱了不起啊?我让你看不起人!” 妇人拽著苏雅琴的胳膊,猛地一扯,差点將苏雅琴拽倒在地。 但她揪著苏雅琴头髮的手,並没有鬆开。 苏雅琴疼得齜牙咧嘴,身上的裙子也被妇人扯破了。 宋诗诗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抄起供销社门口的扫把就朝妇人身上招呼。 “你给我放开,听到没有。” 扫把精准地砸在妇人揪著苏雅琴头髮的手臂上,妇人痛得立马鬆了手。 她眼疾手快,立马上前將苏雅琴扶起,將那套在外面的罩衫整理好后,反身挡在苏雅琴身前,目光警惕地盯著妇人。 富贵叔因为是男人,不好下手,此时见两人终於分开,衝上前挡在宋诗诗和苏雅琴前面,大声喊道:“我警告你,我刚刚已经报警了,一会儿警察就来了,这事我们可不会善了。” 见到富贵叔,宋诗诗可算鬆了口气。 她转身將哭得跟个泪人儿一样的苏雅琴抱在怀里,同时检查她有没有哪里受伤。 “警察?你唬谁呢?你当老娘是被嚇大的?”说完,妇人指著苏雅琴继续骂:“我最烦你们这帮有钱人,仗著有几个臭钱,就目中无人,我呸!” 宋诗诗听得直皱眉。 在她的印象中,苏雅琴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这妇人说的话肯定不真实。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警察同志来了,大家让让。” 那妇人原本还很囂张,一听这话,转头就准备往人群里钻。 富贵叔来不及多想,上前就拽住了妇人的胳膊,將她扯了回来。 妇人拼命挣扎,嘴里还不停歇,“你个老不羞的,你给我撒开,再不放开,我可喊人了。” 富贵叔根本不搭理她,直接空出一只手高举著朝那几名警察招手,“警察同志,这边,这边。” “怎么回事?” 富贵叔一直等警察走到身边,这才鬆开一直拽著妇人手臂的手。 因为不了解事情经过,所以富贵叔只说了看到妇人打骂苏雅琴的事情。 打人的事情可大可小,但瞧著苏雅琴狼狈的样子,还有那身上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罩衫,几名警察同志心里也有了计较。 但该问的,还是得问。 苏雅琴抽抽泣泣地將事情经过告诉警察。 原来是苏雅琴想在供销社买些肉和菜,但因为她买得多,刚刚那位妇人排在苏雅琴后面,与她相隔两个人。 等轮到那个妇人买肉的时候,肉已经没了。 妇人心存芥蒂,於是瞧见苏雅琴正在买蔬菜的时候,就故意在旁边冷嘲热讽的,就差指著苏雅琴鼻子骂了。 苏雅琴也不是吃亏的主,当场就反驳了回去。 妇人丟了脸面,见苏雅琴要走,就追了上来。 之后便是宋诗诗他们看到的情景了。 苏雅琴毕竟是有素养的文化人,打架哪里是那妇人的对手? 警察给他们做了笔录,又询问了供销社的工作人员,然后苏雅琴便被送去了医院,而那妇人则被直接警察带走了。 这妇人也是个欺软怕硬的,瞧见警察,立马就老实了。 苏雅琴临走还不忘让富贵叔將她在供销社买的肉和菜拎著。 “还好我没买鸡蛋,否则这会儿怕是一个都不剩了,对了,这些你回去的时候带回去,我瞧著你这几天又瘦了,回去多补补。” 坐在病床上,苏雅琴还在庆幸自己的明智。 宋诗诗却一直皱著眉头,“你今天把我们嚇坏了。下回一个人,可千万別跟人起衝突,否则吃亏的时候,身边也没个帮手。” “我知道,这不是一心只想著护著菜了嘛,就……”察觉到宋诗诗情绪低落,苏雅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第31章 心心念念的人会是谁 她目光在病房扫视一圈,诧异地问道:“小宝呢?” “你都这个样子了,我怕小宝见了被嚇到,就让徐丽带他去玩儿了。” 看著苏雅琴乱糟糟的头髮,还有脸颊上的红肿,以及手臂上的青紫痕跡,宋诗诗心里就难受不已。 说到底,苏雅琴都是为了她,才会得罪那样的泼妇,然后被欺负。 她何其有幸,能遇到对自己这么好的人。 “唉……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打成这样。要是我家那口子瞧见,估计气得要把那女人……” 苏雅琴喋喋不休地说著,而宋诗诗低垂著脑袋,眼眶默默红了。 她起身,走到苏雅琴身后,用手指轻轻梳理著苏雅琴的头髮。 苏雅琴的发绳估计是与那妇人拉扯的时候丟了。 她乾脆將自己头髮上的发绳解下。 苏雅琴感受到宋诗诗的情绪,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犹豫半天,她才再次开口:“都是皮外伤,过两天就好了。” 病房外响起敲门声,接著就见李承德一脸担忧地走了进来。 他一看到苏雅琴,大步走到苏雅琴身边,將其拥入怀里。 “怎么伤成这样?那臭婆娘,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李承德一来,苏雅琴就成了小女人,依偎在李承德的怀里撒著娇。 一会儿说这儿疼,一会儿说那儿难受的,完全没了刚刚在宋诗诗面前说?只是皮外伤的模样。 人家两夫妻亲热,宋诗诗也不好一直待在那儿杵著。 於是藉口去找李皓阳,便出了病房。 走出医院,她就瞧见路边徐丽正抱著李皓阳,而李皓阳的手中正拿著一根葫芦。 那笑眯了的眼睛,足以瞧出李皓阳此时的开心。 “漂亮小姨!” 看到宋诗诗,李皓阳立马朝她伸手,要她抱。 “漂亮小姨,葫芦,你吃。” 说著,李皓阳將葫芦递到她的嘴边。 安抚了李皓阳两句,这小傢伙才乖乖待在她怀里啃起了葫芦。 她转头对上徐丽担忧的目光,露出一抹浅笑,“没什么大事,正跟姐夫撒娇呢。” 徐丽鬆了口气,同时也露出了笑容,“琴姐和姐夫感情真好,真令人羡慕。” “不用羡慕別人,以后你也会遇到那个对你心心念念的人的。” 她发现自从徐丽被徐桂英逼婚后,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跟“对象”有关的事情。 上回是羡慕孟寻州对她好,这次又是羡慕苏雅琴和李承德之间的感情。 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只有找到了令她心意的对象,她姑姑才会真正地放过她吧。 徐丽憧憬地望著远处,“会是谁?” “谁知道呢?”宋诗诗耸肩。 她连自己的未来都无法预料,更何况是別人的。 “诗诗。” 李承德揽著苏雅琴从医院里走出来,若不是那脸上还有伤,单是瞧苏雅琴的神情,哪里能看出她刚被人打过? “这都中午了,你姐夫要请你们上国营饭店吃饭,走吧。” 说完,苏雅琴牵著宋诗诗的手,就朝车边走。 宋诗诗回头示意徐丽跟上,然后才说:“我和徐丽隨便对付两口就行,你今天受了惊嚇,又受了伤,还是早点跟姐夫回去休息吧。” “没事,吃完饭你们继续逛,正好我还得去趟警察局处理下后续的事情,忙完我再来接你们。”李承德鬆开苏雅琴,走到前面为她们开车门,说道。 见他这么说,宋诗诗只好点头应下。 李承德自己开车过来的,所以宋诗诗和徐丽坐的富贵叔开的车,而苏雅琴和李皓阳则去坐李承德的车。 徐丽趴著窗口往外瞧,嘴里嘟囔著:“真是羡慕琴姐,女人活成这样,也是满足了。” 宋诗诗抬手就在徐丽头上敲了一下,严肃道:“你別一会儿羡慕这个,一会儿羡慕那个的,自爱、自强,才是最重要的。” 徐丽愣愣地看著她,也不说话。 她作势又要敲徐丽的脑袋,徐丽这才有了反应,身子朝后躲了下,“我知道了,姐,你可別打我的头,会打笨的。” “噗嗤~” 宋诗诗被逗笑,但还是尽力劝著:“丽丽,你现在的人生,是掌控在你自己手中的,不要试图將人生依託在別人身上。” 怕徐丽听不明白,她继续道:“就像之前,你將自己的人生依託在徐强的身上,后来去了你姑姑家,你又將人生依託在徐桂英身上。 这样的依託会让你失去自我,同时也不会长久。 你哥哥没法长时间照顾你,他要在部队建功立业。 你姑姑也没法长时间照顾你,因为她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这也就导致她后来动了要將你嫁出去的念头。 可若是有一日,你自己变强了,不需要依託任何人而活。 到那时,你不用羡慕任何人,因为你已经是別人的榜样。” 从来没有人和徐丽说这些。 自从和宋诗诗认识,她就已经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人生发生了变化。 但伴隨著这些变化,她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失衡。 她开始想要更多,可她又说不清那些到底是什么。 但今天宋诗诗跟她说的话,令她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虽然这个想法还只是棵幼苗,但她相信,终有一日,她肯定也会像宋诗诗和苏雅琴那般厉害的。 …… 到了国营饭店,全是富贵叔和李承德在张罗。 宋诗诗和苏雅琴他们,就在座位上坐著等著吃就行。 李皓阳下了车就缠著她,寸步不离。 有苏雅琴一家人在,宋诗诗和徐丽这顿吃得像是过年一般。 红烧肉、醋里脊、清蒸鱼、大米饭。 徐丽的一双眼睛都瞪直了,若不是宋诗诗给她夹菜,她怕是都不敢吃。 吃完饭,苏雅琴说要带她们去裁缝铺定做袄子,可几人才刚走到门口,几名乞丐打扮的人就冲了过来。 “给点吃的吧,给点吃的吧。” 嚇得宋诗诗等人连连后退,重新退回国营饭店里面。 这些乞丐就站在饭店门口,也不进,但那双眼睛却死死地盯著他们。 第32章 拦路乞丐 “这……这哪里来的乞丐啊?”徐丽將宋诗诗护在身后,皱眉问。 富贵叔和李承德挡在她们身前。 宋诗诗也不知道。 按理说这个时候,不太可能会有乞丐的。 清河镇虽算不上富裕,但大家顶多就是省吃俭用地过日子,还没到山穷水尽要靠乞討生活。 这些乞丐出现得太诡异了些。 而且他们似乎是盯著宋诗诗他们的,因为刚刚有其他客人出去,那几名乞丐並没有扑上去,甚至还侧身给人家让了路。 宋诗诗侧头看向苏雅琴,小声提醒:“咱们可能是被什么人盯上了,这些乞丐是冲咱们来的。” “可咱们在清河镇一向低调,没多少人认识我们啊?” 苏雅琴疑惑地看向李承德,“你说会不会是今天那泼妇啊?” 李承德侧头,“我也怀疑是她,看来你们暂时只能跟我去警察局了。” “可他们现在在门口堵著咱们,怎么出去啊?” 李承德朝点菜窗口走去,也不知道他和国营饭店的工作人员说了什么,没等多久,宋诗诗等人就瞧见警察来了。 那几名乞丐发现警察,掉头就跑。 那模样哪里像是好几天没吃饭的乞丐? 为了保险起见,宋诗诗他们还是跟著李承德一起先去了警局。 之前那妇人到了警局,变得很老实,警察问什么她答什么。 让她给苏雅琴道歉时,她也一点都不含糊。 这完全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只是这警察提出让妇人赔医药费的时候,她怒了。 指著警察就开骂,就是不愿拿钱出来。 在警察再三警告下,那妇人依然没有停止辱骂。 宋诗诗他们从警局出来的时候,那妇人又被关进去了。 这一次不给她拘留个几天,好好教育一番,肯定是不会放她出来的。 有李承德陪在他们身边,后面再未遇到什么意外。 与苏雅琴一家分开的时候,李皓阳早就累得趴在李承德肩上睡著了。 宋诗诗和徐丽从图书馆將自行车取回,便准备回怀青大队。 “姐,后面有两个人好像一直跟著咱们。” 因为这次带的东西也不少,再加上路並不是很好走,所以宋诗诗骑得並不快。 两人走到半路,徐丽隱隱觉得她们后面有动静。 回头望去,很快便发现了那两个一直尾隨著她们的男人。 只是相距有些距离,徐丽看不清对方面容,只能大致看出那是两个男人。 宋诗诗蹙眉,也没停下。 以她的经验,这个时候只有加快速度继续往回走,绝对不能回头。 若是她停下来,对方肯定会加快速度跑过来,在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她和徐丽两个女的,那可真是完了。 “抱紧我。”她叮嘱了一句,脚下用力越发蹬著脚踏。 也不知是不是她们加快速度的行为刺激到那两个尾隨的男人,他们不再隱藏身形,开始在大路上奔跑起来。 “姐,怎么办?他们……他们要追上来了。” 徐丽直观地看著那两人离她们越来越近,心中的恐惧也隨之越发强烈。 宋诗诗根本顾不得那许多,只能拼命骑。 “他们要是追上来了,你就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砸他们。” “可……” 徐丽有些心疼,这被和衣服可都不便宜。 虽说这些她们没钱,都是苏雅琴送的,但那可都是好东西。 宋诗诗猜出徐丽在想什么,厉声说道:“是东西重要还是命重要?” “当然是命重要了!”徐丽不假思索地回道。 那两个男人明显不是普通人,跑了这么远,还能越跑越快。 在徐丽將手里的东西都丟完后,那两人终是追了上来。 其中一人上来就要拽徐丽的胳膊。 “臭婊子,跑得还挺快。” “你们想干嘛,放开,放开我!” 宋诗诗一个没注意,徐丽已经拽下了车。 捏住剎车,宋诗诗停下来,回头看向那两人。 让她丟下徐丽一个人跑,她做不到。 “你们是谁?为什么一直跟著我们?”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著。 若是这两人是为了財,她也不是不可以破財免灾。 但若是他们抱著別的目的,那就是拼命,她也不能让这两人伤害徐丽。 “我们是谁?咱们中午不是才见过,这么快就忘了?” 另外一人缓步朝宋诗诗靠近,漫不经心地道。 中午见过? 中午她们是跟苏雅琴一家人在国营饭店吃的饭,那时候除了门口遇到的乞丐,也没…… 想到这儿,宋诗诗突然反应过来。 这两人就是中午拦住他们的乞丐。 宋诗诗丟下自行车,一边后退,一边问:“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直说便是。” “那姓李的把我姐弄局子里,到现在也没出来。我弄不了他,我还对付不了你们两个丫头片子吗?” 所以真的被苏雅琴猜中了,这两人果然是因为那个泼妇。 徐丽闻言大喊:“又不是我们抓的她。” “別跟她们废话了,事情办完就撤,別节外生枝。”抓著徐丽的男人不耐烦地皱起眉。 之前还跟宋诗诗说话的男人,此时也意识到,宋诗诗可能是在拖延时间。 他加快脚步,要去拽宋诗诗。 宋诗诗弯腰抓起一把沙子和石子就朝男人面部撒去。 “姐,快跑,不用管我。” 徐丽虽然害怕,却也意识到她们根本不是这两个男人的对手。 与其她们两个人都栽在这儿,不如能逃一个是一个。 宋诗诗拼命往前跑,就在那男人要追上她的时候,远处突然响起自行车的车铃声。 接著,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寻州!” “啊……” 宋诗诗刚喊出孟寻州的名字,她便感受到后背被那男人结结实实踢了一脚。 她受不住那力道,整个人朝前扑去,脸上、手上和身上传来痛感。 接著她又听到自行车倒地的声响,然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同时响起的,还有男人的惨叫声。 “孟大哥,救我!” 抓著徐丽的男人见同伴已经被揍得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他抓著徐丽的手,因紧张而越发用力。 第33章 內心的小人在打架 男人明显对孟寻州感到惧怕,他从后腰处拔出一把匕首,架在徐丽的脖颈上。 “你要是再靠近,我手上的玩意儿可没长眼睛。” 他紧紧盯著孟寻州,时刻提防著。 宋诗诗起身走到孟寻州的身边,“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了別人的事情摊上命案,可不值得。” 回想刚刚提到那个泼妇时,这两个男人的神情和態度,她也差不多猜出了这两人和那泼妇之间的关係。 被孟寻州打倒在地的那个男人,是那泼妇的弟弟,而眼前这个,估计是被地上那位拉来帮忙的。 男人似是也觉得宋诗诗的话很有道理,他咬牙切齿地道:“你那辆自行车给我,让我走,我就放了这小丫头。” 不等孟寻州开口,宋诗诗不假思索地回道:“可以,我们退到那边,你自己去取。” 若是一辆自行车就能救徐丽的命,那也值了。 说完她拉著孟寻州就退到路边,目光却一直盯著那男人。 男人见状,挟持著徐丽挪到自行车旁,单手扶起自行车,然后猛推了一把徐丽的后背,將她朝宋诗诗两人推去后,跨上自行车就跑走了。 也许是怕孟寻州追上来,男人头也不回地骑著自行车,渐渐远去。 孟寻州找了根藤蔓,將地上那个捆绑住,这才开始打量宋诗诗。 那目光似是在问她,她到底怎么样了。 宋诗诗也没等他开口问,直言道:“我没什么事,倒是丽丽,她脖颈都流血了。” “我没事,就是皮外伤而已,”徐丽连连摆手,然后惊呼一声:“哎呀,我们买的被子和衣服还在路上呢,可別被那人给捡走了。” 说著,徐丽转身就朝反方向跑。 孟寻州深深嘆口气,问宋诗诗:“你们今天去镇上了?” “是。对了,你怎么在这儿?”她这才想起问孟寻州,这个时间点,他怎么会在她这儿。 “本来打算来看看你,可一直没看到你。” 孟寻州的直白,让宋诗诗红了脸。 她心里纳闷,这傢伙现在是这么回事? 以前他说话挺含蓄的啊,怎么现在这么直? 下一瞬,她突然意识到什么,问他:“那你岂不是等了很久?” 孟寻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勾:“还好。” 等徐丽將东西捡回来,孟寻州直接將他的那辆自行车给了她,然后带著那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男人,步行回清河镇。 她在路边站了一会儿,直到看不清孟寻州的身影,这才骑上自行车,带著徐丽回了怀青大队。 一直等到回到家里,徐丽才重重鬆了口气。 她拍著胸脯,惊魂未定地说:“今天可真是嚇死我了,还好有孟大哥。 姐,你说这事咱们要不要跟琴姐说啊?毕竟这事还是因她而起,……” 话说到一半,迟迟没有听到宋诗诗的回应,徐丽停住话头,抬头看向她。 “姐,姐?”徐丽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嗯?怎么了?” “你刚刚在想什么呢?不会是在想孟大哥吧?” “没什么,今天发生太多事情了,有点累,我先洗漱休息了。” 宋诗诗说完,直接转身去厨房烧水。 徐丽怔愣地站在原地,嘴里小声嘟囔:“我应该没说错什么话吧?” 厨房里,宋诗诗盯著灶台的火,心里乱得很。 她喜欢过別人,所以自然知道,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什么样的。 这段时间,她总是刻意不去想孟寻州的行为和眼神,只当他是顾著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可今天,当那个男人靠近她时,她脑海中冒出的人,竟然是孟寻州。 然后孟寻州就真的出现了。 没有人知道她那时心里的澎湃。 也是那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对孟寻州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可前世的经歷还歷歷在目,难道她要再一次经歷一遍吗? 內心的小人在打架。 一方告诉她,孟寻州是不一样的。 另一方告诉她,男人都是一样的,不值得信任,只有自己自强起来才是真实的。 她实在是被这些情绪扰得脑袋都要炸了,最后只能强迫自己睡觉。 或许是今天確实太累了,没多大一会儿,她便睡著了。 徐丽偷偷进屋看了眼,见她確实睡著了,这才放心。 …… 因昨晚睡得早,所以宋诗诗很早就醒来了。 原本想著去菜地看看,顺便收点菜回来。 只是她刚打开院门,就与一脸怒气冲冲的周行雪对上。 “啪!” 周行雪二话不说,一个照面,上来就给了宋诗诗一巴掌。 “宋诗诗,你个贱人,都是因为你,锦生才落得这般下场。 锦生这次若是回不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宋诗诗捂著左脸,那火辣辣的痛感越发清晰。 这段时间,她因为发生了太多事情,心情本来就不是还很好。 结果一大早,还被人上门扇巴掌和指著鼻子骂,她就是再好的脾气,此时也不想继续忍下去了。 虽然以她对周行雪和安锦生的了解,即便她什么都不做,他们也不会落得睡那么好下场。 但是人家都打上门了,她哪里能退缩。 “犯贱就给我滚远点,別塔玛跑到我家门口来嘚瑟。” 说话的同时,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宋诗诗挥出去的力气很大,周行雪的半张脸通红一片,隱隱有些发肿。 “你竟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周行雪怔愣一瞬,很快便反应过来,就要朝宋诗诗扑去。 可迎接她的,是宋诗诗高举的笤帚。 “正好我早上扫完茅坑还没洗,打你正合適。” 笤帚一下下抽打在周行雪的身上,惹得她到处乱窜,尖叫连连。 可无论她怎么躲,宋诗诗都能精准地打到她。 一声脆响,宋诗诗手中的笤帚断了。 看著手中只剩断了的竹竿,宋诗诗將断裂的那端对著周行雪,警告道:“下回你再没事找事,无事生非,小心我用这个划你的脸。” 周行雪被嚇得脸色煞白,转身就跑,同时还不忘回头大喊:“宋诗诗,你给我等著,早晚我要让你跪下来求我。” “呸,什么货色,还想我跪下求你,你怕不是白日做梦!” 宋诗诗对著周行雪远去的背影啐了一口唾沫。 扔掉手里的笤帚竿,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 周行雪这人,水平就那么高,就是翻了天去,她也料定周行雪成不了大事。 只是明箭易躲,暗箭难防,周行雪惯会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不过话又说回来,天底下哪有日日防贼的道理? 第34章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宋诗诗回身想將笤帚放回去,结果就瞧见徐丽直愣愣地盯著她,眸中满是震惊。 “姐,没想到你还有这一面啊。”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像这种蹬鼻子上脸的人,就不能一味忍让。” 上一世,周行雪好像也曾这样来找过她,但当时却不是因为安锦生被警察带走,而是因为她和安锦生好上了。 她惯来孤傲,怎么会將周行雪放在眼里。 可因为安锦生曾劝告她,不要和周行雪起衝突,以免他们在村子里的日子难熬。 这种人情往来的事情,宋诗诗不是很懂,再加上她那是对安锦生的信任,所以他说什么,她都照做。 也正因为此,当时周行雪打了她,她也只是委屈地躲在屋子里哭,不敢反抗,也不敢反驳。 现在想想,怕是当时这两人就已经勾搭到一起了。 如今她也不用靠工分过活,有图书馆的翻译工作,加上菜地,就已经够她忙活的了。 这些也足够养活她和徐丽两个人。 自然的,她也不用再看周行雪的脸色过日子。 “我泡了杯麦乳精,放在灶台上的,你一会儿记得喝完再去上工。” 宋诗诗指著厨房,说完朝徐丽挥挥手,就出门了。 安锦生和周远的事情,很快就有了结果。 因为这事她是当事人,所以周建国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她。 安锦生因为是为了救宋诗诗,在和周远缠斗的时候,伤了对方,最终被判防卫过当,拘留三个月,並赔偿周远的医药费用。 而周远就惨多了,出院后,直接进了局子,被判一年有期徒刑。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宋诗诗心里鬆了口气。 安锦生被拘三个月,那至少她接下来的三个月,就能清净很多了。 她是真的看见安锦生就烦,有事没事都喜欢在她眼前晃悠。 至於周远,那是他活该,只判了一年,她都觉得判少了。 等周建国离开,周行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恶狠狠地说:“宋诗诗,现在你高兴了?锦生被你害这么惨,你也別想在村里好过!” 看著周行雪负气而走的背影,宋诗诗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 如今看来,这周行雪和安锦生还真是天生一对,一样的脑子有病! 来怀青大队已经一个多月了,在这种忙碌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今天是中秋节,也是国庆节,徐丽早上起来就开始忙活。 宋诗诗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吃著红薯,看著她。 “今天不就咱们两个人吗?你准备这么多吃的,咱俩能吃得完吗?” 看著徐丽面前摆放的苹果、蔬菜、肉,她觉得这算是徐丽最奢侈的一次了。 平时她但凡多做点肉,徐丽一边馋口水,一边嘴里嘟囔著太奢侈。 前两天去清河镇,她没想起来今天是中秋,所以什么也没准备。 徐丽面前的苹果和肉,还是去找村里人买的。 “那可不一定呢,今天可是中秋,我哥和孟大哥说不定会过来呢?” “他们在部队,部队有部队的规矩,哪能总往咱们这儿跑?” “我不管,就算只有咱们两个过节,也得过得热热闹闹的。” 徐丽对中秋节很执著,她也就没再劝。 穀场那边很热闹,听说知青们今天还办了个文艺演出,不过要到晚上了。 白天有劳动竞赛,无非就是比谁收的玉米和豆子多,谁速度快。 她懒得去看,徐丽喜欢凑热闹,跑去参加了。 宋诗诗今天哪儿也没去,就在家里看看书,打扫卫生。 中午的时候,她本想烧点饭菜给徐丽送去地里。 可她还没走到厨房,就听到院外响起敲门声。 “谁啊?” 这个时候大家都在上工,也不知道门外的是谁。 没听到回应,宋诗诗走过去,从门缝朝外望去,只见苏雅琴一家人竟然出现在她家门口。 她忙打开院门,惊喜地道:“姐、姐夫、小宝,你们怎么来了?” “今天中秋,你也不知道去找我,我们只来能看你啊。” 苏雅琴没好气地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李承德抱著李皓阳,站在苏雅琴身边微笑著。“你姐昨晚就跟我说这事了,小宝也想你了,我们开车方便,就直接过来了,也没提前跟你说。” “漂亮小姨,抱抱……”李皓阳身子前倾著,朝宋诗诗张开双手。 宋诗诗从李承德手中接过李皓阳,笑著说:“你们能来,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將苏雅琴他们迎进屋后,她又去洗苹果。 “我带了水果来,你一样洗一点,回头小丽回来也能吃。” 苏雅琴从富贵叔手中接过水果,拎到宋诗诗身边。 將葡萄、梨子、红枣等都拿了出来。 “我跟你说,我还特意买了月饼,你尝尝,可甜了。”说著,苏雅琴拆开月饼包装纸,餵了一点儿给宋诗诗尝。 李皓阳蹲在宋诗诗身边,看著她打水、洗水果,“小宝也想帮忙。” “好呀,小宝也帮小姨洗水果吧。” 本来宋诗诗是准备隨便烧两个菜的,但因为苏雅琴他们的到来,她就得好好弄点菜了。 现在她倒是有点庆幸徐丽早上的勤快。 要不是早上徐丽將菜都备好了,她现在可就有的忙了。 苏雅琴说要给宋诗诗帮忙,却被她赶出厨房。 “姐,还是我自己来吧,你们来我这儿就是客人,怎么能让客人动手下厨呢。” 她说著,推著苏雅琴出了厨房,然后朝在院子里玩泥巴的李皓阳招了招手。 “小宝,带你妈妈玩去,小姨要给你们做好吃的了。” “好!”李皓阳像是领到了什么光荣任务一般,起身大声应了一声,丟掉手里的石头,就朝苏雅琴跑来。 “妈妈,乖,我们去那边玩吧,別打扰小姨了。” …… 做好饭菜,宋诗诗拉著李皓阳就去了穀场。 家里毕竟来了客人,还是將徐丽叫回家吃饭比较好。 人多也热闹。 这丫头一大早就准备,肯定是想热热闹闹地过个节。 现在也算是如愿了。 “咦,这是谁家的小孩啊,长得也太好看了。” “这看著就像是哪个有钱家的小公子,不过这宋知青怎么牵个孩子啊?” 穀场的人多,因为到了饭点儿,大家三三两两围在一起,瞧见宋诗诗牵著个打扮精致的小孩,自然就多了个饭后谈资。 宋诗诗也懒得搭理,毕竟人家也只敢背著她说,也没人上前问她。 徐丽远远地看到宋诗诗来,还有些纳闷。 可当她看到李皓阳的时候,整个人惊得从地上蹦起来。 第35章 这人还真被她给盼来了 “皓阳,你怎么在这儿?” 李皓阳没来过乡下,瞧见什么都好奇。 他呲牙笑道:“我和爸爸妈妈,还有富贵爷爷一起来跟你和小姨过节啊。” “真的吗?”徐丽惊喜地望著宋诗诗,想要得到確切的答案。 直到看到宋诗诗点头,她才兴奋地大叫一声,然后跟著他们往回走。 路上,李皓阳一会儿问这是什么,一会儿问那是什么。 徐丽很有耐心,不厌其烦地跟他解释。 下午宋诗诗又带著苏雅琴一家去菜地转了转,还让他们带了点儿回去。 因为他们还要赶回县城,所以下午的时候,他们就走了。 不过苏雅琴这次来,倒是给她带了不少东西。 水果、肉、月饼,还有兔爷。 兔儿爷是这边中秋的特色玩具。 虽说一般是小孩子玩的,但对於宋诗诗和徐丽来说,也算是个有特色的礼物吧。 因为过节,大家今天下工都比较早。 徐丽回来没多久,说要去蒋山家领小狗回来就出门了。 这一去,好半天都没回。 宋诗诗不禁有些担心。 她走到院门口,朝蒋山家的方向张望,结果就瞧见徐丽抱著一只小狗,正和孟寻州,还有徐强一起朝她这边走来。 瞧徐丽那高兴的样子,这人还真被她给盼来了。 不过才两日没见,此时看到孟寻州,她不知为何会心中有些惆悵的感觉,好像他们已经很多天没见了。 孟寻州走到她身前停住脚步,徐丽和徐强很有眼力见地先进了屋。 “之前……” “你……” 沉默片刻,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话头。 “你先说吧。”宋诗诗小声说。 孟寻州看著她,目光深邃,“之前那两个人,已经被警方拘留,你的自行车我也要回来了。” “哦,那挺好,上回被嚇到,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声谢谢呢。” 有孟寻州在,她根本不用担心那两个人会跑掉。 “没什么,以咱俩的关係,不用总说谢谢。”说完,俩人又是一阵沉默。 孟寻州想了想,主动打破了这份安静,“你刚刚准备说什么?” “哦,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你们今天会来,有点惊讶。” 说到这儿,宋诗诗想起来她还得去做晚饭。 虽说中午烧得菜还剩一些,但孟寻州和徐强来了,她也不能让人家光吃剩下啊。 中午烧的红烧肉还剩一些,宋诗诗乾脆重新加工,在里面加了些板栗。 徐丽之前准备的鱼还有几条,她收拾出两条,准备燉个鱼汤豆腐。 再加几盘素菜,他们四个人,也基本够了。 估计孟寻州他们在部队也经常吃粗粮,今天毕竟是过节,让他们吃点好的。 正巧苏雅琴带来的饺子皮还剩一些,她將菜烧得差不多的时候,又去包饺子。 下午从菜地回来后,苏雅琴来了兴致,说她厨艺好,非拉著她一起弄饺子馅。 临走时,她还让苏雅琴带了一些饺子走。 不过这剩下的饺子馅和饺子皮,也够他们四个人吃了。 饺子馅有肉的,也有纯菜的,她每样都包了些。 本来还在跟徐强兄妹俩一起逗弄小狗的孟寻州,一回头,透过厨房窗户瞧见围著围裙,站在那儿包饺子的宋诗诗。 他突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第36章 碎嘴刘婶 见她们打得火热,宋诗诗特地朝后退了些许,生怕被无辜牵连。 同时她也想起关於卫晓璇和沈红英的事情。 上一世她俩的事情闹得很大。 沈红英插队到怀青大队已经五六年了,她家境不好,所以习惯省吃俭用。 也不知道她这样的性子,是怎么和村里的陈山河好上的。 听说两个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当然这些都是沈红英自己说的。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坏事。 毕竟沈红英觉得没出路了,想嫁给村里人,把日子过好一些,这很正常。 可问题就出在陈山河身上。 陈山河不是个安分的,在和沈红英接触的过程中,还在偷偷和卫晓璇纠缠不清。 上回沈红英和卫晓璇吵架,是因为有人瞧见卫晓璇和陈山河河边有说有笑的。 那次两人吵架,是周建国出面,两人才消停下来。 而这次是有人无意中发现陈山河和卫晓璇趁著大家下工后,在玉米地做齷齪的事情,於是將这事和沈红英说了。 这才有了现在这场闹剧。 说起来,沈红英也是个可怜人。 本以为即將改变自己的命运,要开始过好日子了,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但换个方向想,这也算好事。 至少是在结婚前发现的,若是结婚后…… “啊……” 宋诗诗在想事情,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推了她一下。 她整个人朝卫晓璇身上扑去,而沈红英打过来的拳头,也顺势结结实实落在她的身上。 还不等她反应,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开始指著她议论起来。 “哎呦,这不是徐丽家那位知青嘛,她跑过去做什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听说,这宋知青也是插足別人感情的第三者。估计是觉得都是同类,就上去维护了唄。” “真的假的?她插足谁的感情了?” “还能是谁?大家不都知道周家那小丫头瞧上了新来的男知青,结果这宋知青总是勾引那男知青。 我瞧见好几次那男知青都围在这宋知青身边,不是递水,递吃食,就是帮她下地干活呢。” “你还別说,我也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 “果然,长得好看的,心眼都多。” “……” 宋诗诗捂著身上被打的地方,坐在地上,脸都绿了。 宋诗诗回头看向她刚刚所站的位置,有个人正背对著她,朝人群外走。 那背影她太过熟悉,只一眼,便认了出来。 是周行雪。 此时那些閒言碎语还在继续,她转头看向那几个村妇。 说她插足別人感情的,是村里的出了名的碎嘴刘婶。 本来她还奇怪,怎么会有人对她和安锦生的事情这么了解,现在算是明白了。 刘婶一直想將自己的外甥女嫁给周行雪的二哥,可钱婶一直不肯鬆口,所以刘婶就將主意打在了周行雪的身上。 所以……这才是周行雪对付她的手段。 “可不止如此呢,这宋知青之前总往镇上跑,上回连著几天都没村里,一回来,还是骑著自行车回来的,嘖嘖……”刘婶说到这儿,故意不再说下去,任由其他人猜测。 “该不会这自行车是谁送的吧?” “这可是大件,谁能有这么有钱?” “这怕不是给哪个有钱人,当情人了吧?” 刘婶听到这儿,故意捂著嘴笑,“我可什么都没说,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啊。” 宋诗诗深呼口气,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 既然已经被卫晓璇和沈红英连累,她若是就这么走了,流言怕是只会越来越严重。 这些人,她越是对这些流言表现出在意,她们就越说得欢。 这样的局面,只会让周行雪更加得意。 仇人得意,她可就不高兴了。 所以,卫晓璇和沈红英这事,她管定了。 她看了眼沈红英,正想著该怎么阻止这两个女人继续打下去。 就瞧见徐丽拨开人群,朝她冲了过来。 而徐丽身后跟著的,好像是石头。 对了,她可以找赵木匠帮忙。 陈山河虽不算赵木匠的徒弟,但现在正跟著赵木匠做木工。 陈山河这人,除了对女人心了些,对赵木匠还挺尊敬的。 若是赵木匠开口,陈山河肯定会出面。 “姐,你怎么样?” 徐丽衝过来,上下打量著宋诗诗。 她一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了。 “呦,这徐家的小丫头还跟这宋知青待一起呢,別回头也跟著学坏了。” “你刚刚没瞧见老赵家的傻徒弟,一直跟著她吗?怕是早就学坏了。” “……” 这些人越说越过分,还牵连到徐丽身上。 这一点,是宋诗诗无法忍受的。 她低声叮嘱石头几句,等石头离开,她才转头看向在人群中,煽风点火的刘婶。 “刘婶,我劝你嘴上积点德。你那外甥女都跟別的男人私定终身了,你还在那儿瞎操心,钱婶可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娶別人玩剩下的女人进门。” 刘婶本还在跟別人说得起劲,没想到宋诗诗开口就將火力对著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等宋诗诗將话说完,钱婶人都傻了。 她外甥女不是怀青大队的,所以她外甥女的事情,怀青大队没人知道。 她想不明白,这宋诗诗不过才来怀青大队一个多月,怎么就能知道她外甥女的事情? 而且还知道她有意將她外甥女嫁给周金保? 可眼下被宋诗诗点破,刘婶哪里肯放过她? 刘婶指著她的鼻子就开始骂:“那个浪蹄子,自己不安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还敢当眾胡咧咧,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 说著,刘婶就要衝过来。 本就混乱的场面,因为宋诗诗和刘婶的加入,更混乱了。 宋诗诗也不急,在刘婶每次要铺过来的时候,她都巧妙避开,而且最后沈红英挥向卫晓璇的拳头,大部分都落在刘婶的身上。 而卫晓璇则是每次要跑开的时候,都好巧不巧被宋诗诗绊倒在地。 大队长今天好像是去镇上开会了,所以一时间,也没人能管这事。 “红英,別闹了,跟我回去。” 陈山河衝过来的时候,宋诗诗朝徐丽使了个眼色。 接著就见陈山河就这么直挺挺地朝前扑去,正巧將卫晓璇压在身下。 两人摔倒时发出一道沉闷的声响。 而宋诗诗在躲避刘婶的时候,故意踩到陈山河和卫晓璇的手。 两人再次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第37章 今天怎么跟开了窍一样 本来还准备朝前冲的沈红英,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她看看宋诗诗,又看看陈山河和卫晓璇,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眼见刘婶就要再次扑到宋诗诗身上,沈红英眼疾手快,手一拂,將刘婶推开,嘴里还叫嚷著:“给我让开!” 宋诗诗趁这机会,直接躲到石头身后。 刘婶被推倒在地,想起身,却半天也起不来,只能扶著腰骂道:“哎呦……哪个不长眼的推我?” 宋诗诗这才看到,刘婶刚刚被沈红英推倒后,正巧腰砸在一块大石头上,那真是看著都疼。 “噗嗤~”徐丽將宋诗诗挡在身后,捂著嘴偷笑。 刘婶听到笑声,眼神犀利地扫了过来。 石头见状,跟护犊子一样,將徐丽护在身后。 此时宋诗诗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这石头一向老实,也不喜多管閒事,今天怎么跟开了窍一样,还知道护著她和徐丽了? 还不等她想明白,沈红英那边闹得更凶了。 陈山河將卫晓璇护在怀里,沈红英气得將他那脸都要抓了。 眼看著事態越发严重,钱婶匆匆赶来,招呼著几个婶子一起將他们分开。 大家的关注点,都集中在刘婶和沈红英他们身上。 一时,所有人都將刚刚关於宋诗诗的流言给遗忘了。 徐丽还想继续看热闹,宋诗诗一把拽住徐丽的胳膊往回走。 石头回头看了一眼,也跟了上来。 “姐,怎么了?”徐丽疑惑地问。 她对徐丽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步伐迈得更快了些。 “回家再说。” 趁著现在场面混乱,再加上刘婶受伤,她们得离开这个是非地。 免得一会儿有人回过神来,又將火力转到她们身上来。 这次只是给刘婶一点教训。 下回她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还有周行雪。 如此不安分,若是不给这女人一点顏色瞧瞧,还总以为她是好拿捏的主。 难不成周行雪当真以为安锦生之所以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只是巧合? 回到家,关上院门,宋诗诗这才不急不缓地走进厨房,给徐丽和石头一人倒了一杯水。 “石头,今天谢谢你,要不是有你在,我和丽丽得被那些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石头本就不善与人沟通,此时更是无措。 他红著脸,眼神忍不住地朝徐丽身上瞄,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其实也没做什么。那个……都是师父,师父发话了,陈山河才去的。” 宋诗诗的眼神在石头和徐丽身上来回扫了两圈,见徐丽一直低著头,她也不点破。 “当然,你师父我也是要感谢的,改日我定登门拜谢,这包桃酥你带回去给你师父尝尝,我记得他好这口。” 石头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接。 “我姐给你,你就接著,这又不是感谢你的,是给你师父的。”徐丽见石头半天都没反应,宋诗诗的手都举半天了,忍不住开口帮腔。 “哦,好。”石头接过桃酥,在宋诗诗和徐丽的目光下,有些坐不住了,忙站起身要回去。 宋诗诗起身送他,“今天的事还是谢谢你,我明天要去镇上,你若有什么想买的,我帮你带回来。” “不用了,谢谢。”石头说完,转身就跑走了。 “人走了?”徐丽探出个脑袋,朝外看了一眼。 “想送人家就早点出来,磨磨蹭蹭的,人家走了你才来问。”她在徐丽的脑门上点了下,“老实交代吧,你和石头是什么情况?” 或许是之前她一直关注著自己的事情,竟然没有发现徐丽和石头之间发生了故事。 因为上一世徐丽很早就去世了,而石头过两年就离开怀青村了,所以她怎么也没料到他们之间会有什么。 徐丽耳尖通红,脚尖不自觉地在地上磨蹭,“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回捉鱼的时候被他撞见了,他觉得我捉鱼厉害,又给我做了捉鱼的杆子,一来二去,就熟了。” “只是熟了吗?” “那……那不然呢,还能有什么?”徐丽似是被逼急了,说话的嗓门都大了许多。 一张小脸,跟红苹果一般。 她瞧徐丽这样子,估计是对石头有好感的,但瞧著两个人之间的彆扭劲,应该还没好上。 不过石头这人,確实算是不错的。 做事踏踏实实的,人也善良。 若是以后徐丽能嫁给石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没有婆媳矛盾,两个人只要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就行。 但徐丽现在还小,倒也不用著急想这些事情。 就任由他们顺其自然就好。 於是她淡淡地扬起嘴角,“没什么,只是想说石头人不错,来日方长。” “哦,知道了。” 徐丽似也察觉到自己刚刚情绪太过激动,一点一点挪到宋诗诗身边,拽著她的衣袖,轻轻扯了两下,小声说:“姐,对不起啊,我就是……就是……” 宋诗诗摸了摸徐丽的脑袋,轻声说:“没事。” “对了,之前说好要教你读书的,但家里的书都不太適合你,我明天去图书馆帮你借两本书回来。” “好,这几天你教我的字,我都有认真学。” “那你写给我看看,” “喏,这是我的名字,这是姐的名字……” “……” 因为要去图书馆取翻译文件,所以宋诗诗第二天一早就出门了。 她去的时候,赵主任还没来,她也不急。 先將上回借的书还回去,然后又去找適合徐丽学习的书。 不管以后如何,多读书总归是好的。 “小宋,你今天来这么早?” 赵主任一来,就听登记台的小苏说宋诗诗很早就来了,於是过来找她。 宋诗诗闻声,將手里的书放回书架,转身笑著应道:“赵主任早上好啊。” “早上好。” 赵主任朝她招了招手,“正好我今天有事要找你谈,咱们去办公室聊吧。” “好。” 赵主任看起来神神秘秘的,但那脸上是洋溢著笑容的,想来应该是好事情。 宋诗诗跟著赵主任进了办公室,赵主任特地关上门,然后去旁边的柜子里取了份文件递给她。 “你先看看这份文件,咱们再聊后面的事情。”赵主任满怀期待地望著她。 第38章 知青院的流氓 其实与其说这是份文件,不如说更像是份邀请函。 因上回她翻译的那份文件,得到上面领导的重视。 正巧最近有个外交会议,原来的翻译员怀孕了,临產期就在最近,所以现在这个位置紧缺。 宋诗诗因为那份重要文件,得到了这次参选翻译员的机会。 “这是要回京市了?” 赵主任笑著点头,“没错,这次机会千载难逢,你爭取给领导留下好印象,说不定可以提前返城。” 返城的事情,她並没有完全指望翻译这个工作。 但赵主任都这么说了,她不免有些心动。 “那这次要去多久?” 宋诗诗担心的问题,赵主任自然知晓。 “这次过去,时间没法確定。但是你放心,只要你同意过去,我会亲自去怀青大队,说明情况,並给你开证明的。”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是要去的。” 赵主任都这么为她著想了,她怎能不去? 而且赵主任说得没错,这確实是难得的机会。 若是真能將此事做成,她也就不用在怀青大队苦熬了。 反正徐丽也不是怀青村的人,到时候直接將她带走,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赵主任眉开眼笑地,激动地说:“那真是太好了,那一个月后,我在这里等你来。” “好的。” 取走这次要翻译的文件,又拿了基本徐丽可以读的书籍,宋诗诗没急著回去。 而是去了镇上一家有名的木匠铺子。 “姑娘要买些什么?” 一只脚刚迈进铺子,店铺老板记忆笑盈盈地迎了上来。 “咱们店铺的手艺是清河镇顶好的,您瞧瞧,有什么中意的没有?” 宋诗诗四处打量,铺子里无论是木质家具,还是一些木质的小玩意,上面的纹都十分精美。 但此次来,可不是为了这些东西。 “老板,我想在您这儿买一套最好的木雕工具。” 店铺老板闻言,皱起了眉头,“姑娘,你別是来逗我的吧?” “没有,我是想买来送给一个朋友的。”见店铺老板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她连忙解释。 “我也是知道您这里是清河镇最好的木匠铺子,这才慕名而来。刚刚一进来,就瞧您气度不凡,想必您这样的人物,也不介意卖我一套上好的工具,对吧?” 谁不喜欢被人恭维夸讚? 宋诗诗这话,算是说到店铺老板的心坎上了。 他大手一挥,便同意了。 只是这价钱上,却並不便宜。 她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这东西什么价格,她心中有数,否则也不会跑到这儿来买。 上一世,这套工具是赵木匠送给石头的离別礼物。 现在不过是被她提前送给石头。 言语中一来二去的,店铺老板很快便鬆了口,最后宋诗诗是以五十六元的价格买了下来。 石头这次算是帮了她大忙了,又保护了她和徐丽,理应答谢他。 但石头这人性子有些轴,若是送別的,他肯定不会收的。 宋诗诗记得上一世,石头就是去大城市学雕刻,才离开怀青村的。 当时村里人都在说这事,所以她的印象很深。 又买了些肉、酒,还有赵木匠最喜欢的糕点,她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去。 她才刚骑著自行车到家门口,就听到知青院里传出惊叫声。 听声音,好像还是江翠的。 这女人又闹什么么蛾子? 抬头看了眼天色,现在应该还没到下工的时候,江翠怎么在知青院? 宋诗诗本不想多管閒事,可她刚將自行车赶进院子,就听到知青院里传出男人的声音,还有江翠大骂“流氓”的声音。 流氓? 她突然想到什么,东西都来不及放回屋,她转身就朝穀场的方向跑。 还没到穀场,宋诗诗就瞧见了陈辉。 “队长!” “宋同志,你今天不是去镇上了吗?怎么了?这么著急,是出什么事了吗?” 陈辉瞧见宋诗诗还蛮意外的,自从宋诗诗从知青院搬出去后,就很少能碰见她。 宋诗诗將自己听到的跟陈辉一说,陈辉整个脸色都变了。 “兄弟几个,拿著傢伙,跟我回去。” 刚刚宋诗诗说的时候,其他几名知青也都听见了,此时陈辉一招呼,他们手握镰刀,跟著陈辉一起朝知青点跑去。 宋诗诗跟在他们后面。 几人还没走到知青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江翠的呼救声,以及那个男人污秽不堪的言语。 “这gn养的东西,竟然敢在咱知青院撒野,兄弟们,进去就给我打。” 陈辉气急,一脚踹开知青院的大门,丟掉手里的镰刀,抄起院墙边的木棍,照直就衝进了江翠她们住的那间屋子。 宋诗诗站在院子里等著。 没多大一会儿,只见王敬文光著膀子,一边往上提裤子,一边狼狈地从江翠的屋子里连滚带爬地出来。 避免被王敬文无辜伤到,宋诗诗又朝后退了两步。 直到其他知青將王敬文的头摁在地上,她才悄悄鬆了口气。 “你们放开我,我什么都没做,都是那个贱人勾引的我。” “给我老实点,满嘴谎话,刚刚我们可全都听见了。” 陈辉拿著棍子从屋里出来,一双眸子里满是红血丝。 他走到王敬文身旁,想想就来气,朝著王敬文的肚子又踹了一脚。 瞧王敬文那凌乱的头髮,和身上的青紫,足以看出刚刚在屋里,老知青们將他打得有多惨。 宋诗诗抬眸朝倒数第三间的屋里看了一眼,江翠还在哭。 她虽然不喜欢江翠,但王敬文这人实在令人噁心,她只是不想这样的人阴谋得逞而已。 所以她並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进屋安慰江翠。 再说当日周远凌辱她的事情,她不相信江翠对此事毫不知情。 在王敬文无力反抗,被人捆在知青院里的大树上时,张青梅才匆匆赶回来。 张青梅只是与陈辉对视一眼,两人什么都没说,就进了江翠的屋子。 没什么热闹可看,宋诗诗想起自己还来不及放回屋的东西,她招呼也没打,直接转身离开了。 “我离开的时候没关院门吗?” 宋诗诗看著自家虚掩的院门,心中惊疑。 第39章 未婚先孕的女知青 她明明记得出门的时候,她有关门的。 缓缓推开院门,她就瞧见一个男人正背对著她,站在她的自行车旁,不知道捣鼓什么。 瞧瞧拿起院门便的门栓,她缓缓靠近那人。 离得近了,宋诗诗將门栓抬起就要朝那男人的后脑勺砸去。 谁知正在这时,男人似有所觉,回过身来。 “宋知青,你回来啦。” 看清面前的人是石头,宋诗诗忙將手中的门栓藏到身后。 “是啊,石头,你怎么在这儿?” “哦,师父让我来叫你,谁知道我一敲门,这院门就开了。我看著你这车上全是东西,家里也没人,想著给你收拾进厨房的。” 石头看了眼那门栓,也不生气,耐心解释。 赵木匠找她能有什么事?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宋诗诗是真的想不到。 “那正好,我还想著下午去登门拜访呢。” 她走进厨房,將酒和糕点拎上,又指著旁边的一个工具箱,对石头说:“石头,你能帮我把这个拿一下吗?” “行。” 怕石头拒绝,宋诗诗直到快到赵木匠家的时候,才开口道:“石头,这个箱子是我送你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这……这怎么行?”石头神情呆滯了一瞬,忙將工具箱放在地上,摆手拒绝。 “你先看看是什么东西,再决定要不要,如何?” 送礼物,总归是要让別人喜欢才最好。 宋诗诗也不想勉强石头,若他真的不要,她只能另想办法了。 石头犹豫一瞬,点了点头,蹲下身,打开箱子。 当看到箱子里的木雕工具时,石头僵硬地抬头,望著她的目光中充满震惊。 “这些都是给我的?” 宋诗诗点头,笑著说:“我也不知道该送你什么,你现在不是跟著赵叔在学徒嘛,若是能在那些家具上刻些漂亮的纹路,价格应该可以卖得更好些。 赵叔的条件也就那样,想必也没办法给你单独准备一套雕刻工具,所以我就买了。” “这也太贵重了,其实……我没做什么的。” 石头对这套工具爱不释手,却又觉得受之有愧,一时有些纠结。 “好了,你就先收下,下回说不定,我还有事找你帮忙呢。你若不收,我下次可真是不好意思跟你开口了。” “好吧,那谢谢了,这个我很需要。” 见石头小心地將那些工具又收回箱子,宋诗诗笑吟吟地走过去,敲响了赵木匠家的院门。 “是谁?”院內很快传出赵木匠的声音。 听著似乎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她连忙应声:“赵叔,是我,宋诗诗。” “来了。” 上回定做木柜的时候,她就已经留过姓名,赵木匠自然知道她是谁。 院门打开,赵木匠一眼便瞧见她手中拎著的酒壶和纸包,不禁挑了下眉,客气地说:“你来都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说完,赵木匠收敛情绪,看向她身后的石头,没好气地喊道:“叫你石头,你还真是个石头,客人来了,你也不知道主动开门。” 石头嘿嘿一笑,挠挠后脑勺,走到宋诗诗身边,小声道:“宋知青,里面请,我去给你泡茶。” “哎,好。” 她跟在赵木匠身后,笑容如煦地开口:“这上门拜访,也不好空著手来啊。我知道您就这点喜好,所以今天去镇上的时候,特地买了些回来。” “让你破费了。”赵木匠在堂屋坐下,又示意宋诗诗坐。 等石头將茶水上上来,赵木匠才开口说正事。 “这次叫你来,主要是想找你帮个忙。” 她从来怀青大队,除了一开始买柜子的时候和赵木匠有接触,后来就没来过。 现在突然说找她帮忙,她实在是想不出会是什么事情。 “有话,您直说就是了,能帮的我一定帮。” 赵木匠抬眸朝院子里的石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我其实是想让你帮忙写封信,但这事不能让石头知道。” “信?” 若只是单纯要写信,村里那么多知青,赵木匠为什么要找她? “这信特殊,我想你帮我写完,直接去清河镇寄出去。村里人多眼杂的,我怕……” 后面的话,赵木匠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宋诗诗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估计这收信人和石头有些关係,所以赵木匠不想让石头知道。 而赵木匠一样独善其身,突然要寄信,难免招来村里人的议论。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我每周都会去一趟镇上,等下周再去的时候,我提前跟您说。” 赵木匠想了想,问道:“能不能提前去?” “这信很急吗?”宋诗诗问。 赵木匠点头,“急。” “那行,我现在帮您写信,明早骑车去镇上给您寄信,如何?” “成。” 为了避免石头进来听到信的內容,赵木匠特意找了个藉口,將石头指使出去。 陈山河因为昨天的事情,到现在还没回过神呢,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来赵木匠这儿。 等石头回来的时候,宋诗诗已经写好信,並收进了包里。 “赵叔,那没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哎,好。”赵木匠点点头,又朝石头招手,“石头,去送送宋知青。” 石头是个实诚人,赵木匠让他送宋诗诗,他一直將宋诗诗送回家才罢休。 看著石头远去的背影,宋诗诗忍不住嘆口气。 赵木匠那封信,是写给石头妈妈的。 他妈妈原来也是怀青村的知青,只是却不幸被村里的地痞玷污了身子。 在村里,未婚先孕的女知青,无论走到哪里,都得被人戳脊梁骨。 在石头三岁的时候,石头的妈妈不知从哪儿弄到去工农兵大学的机会,於是丟下石头,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村里人那时的日子都不好过,没人愿意收留石头。 最后是赵木匠心疼他,收留了他,並传授他木匠手艺。 前不久,赵木匠无意间从朋友那儿得知石头妈妈的消息,就想著给那个女知青写封信。 信里也没说什么,无非就是告诉那个女知青石头的近况。 还有就是赵木匠觉得自己现在年纪大了,能力也有限,希望那位女知青能念在石头是她儿子的份上,帮一把。 这事毕竟是赵木匠藏在心里的秘密,他既然不想让石头知道,宋诗诗自然是要为他保守秘密的。 “姐,你怎么才回来?” 刚进院门,徐丽就冲了出来,还神秘兮兮地朝知青院看了一眼,“刚刚你可错过了一场大戏。” 第40章 从骨子里都烂透了 “什么?” “刚刚知青院可热闹了,听说那个叫王敬文的男知青,竟然趁江翠在屋里洗澡的时候,在外偷看。 被发现后,还不知收敛,竟然仗著知青院没人,想对江翠那个。 你是没瞧见,他被知青院的那帮知青们打得有多惨,鼻青脸肿的,我回来的时候,他们那边派了人正准备將王敬文送去镇上的警局呢。” 说到这,徐丽又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继续说:“不过那江翠也没什么值得同情的,之前她不是还和周远那二流子搞在一起吗?自己不检点,也难怪被心怀不轨的人盯上。” 说到底,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避免隔墙有耳,宋诗诗抬手在徐丽脑门上轻轻敲了下,严肃道:“这种事,是你个姑娘家家可以议论的?以后这种热闹少去凑,別哪天引火烧身不自知。” 徐丽委屈地撇撇嘴,“知道了。” “对了,我今天去镇上给你借了几本適合你读的书。”说著,她便朝堂屋走去。 徐丽跟在后面,像个小尾巴一样,好奇地问:“什么书啊?” “有诗词,有故事书,等你什么时候把这两本书上的字全部学会,我再教你別的。” 徐丽接过书籍,很是高兴,可下一刻她又收起了笑容,有些闷闷地道:“可我太笨了,学得也慢。” “慢没关係,咱们有的是时间,重要的是坚持。” 徐丽闻言,似懂非懂地重重点头应下。 “你先自己玩会儿,我去做午饭。”宋诗诗系上围裙,宠溺地拍拍徐丽的头,转身去了厨房。 没一会儿,徐丽跟著钻进厨房,开口道:“姐,要不这些肉,咱们把它醃起来吧?” “怎么了?” 徐丽一般不会插手她做饭的事情,今天怎么突然关心起醃肉的事情了? 徐丽回头看了眼外面,凑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咱们几乎天天吃肉,我最近上工,总能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咱们,我怕遭他们眼红,回头因此盯上咱们家,就不好了。” 说议论,估计算是好听的,怕是村里那些长舌妇话说得很难听,否则徐丽也不会这么说。 她其实对吃不吃肉,倒是没那么强的欲望。 不过是觉得徐丽之前在徐桂英家一直吃不饱,营养不良,想给她补补身体。 但话又说回来,徐丽说的也没错,她们这样吃,確实有些太过招摇。 人家虽然看不见,但每回烧饭的时候,都能闻著那肉香啊。 “行,我知道了。” 把菠菜从锅里盛起来,宋诗诗將菜盘递给徐丽,问道:“你会不会醃製猪肉?” 徐丽摇头。 “那等一会儿吃了饭,咱再弄吧。” 要醃製猪肉,就得用到盐。 她上回买的盐,再加上中秋节苏雅琴送来的那些,就是醃製猪肉后,也够她们俩吃一阵子的了,倒是不用担心。 …… 另一边的知青院里。 江翠在张青梅的劝说下,情绪已经平復很多。 杨慧芳故意扬声道:“今天多亏了诗诗给陈队长通风报信,否则翠还不知道会落得什么下场呢。” “是啊,我现在想想就后怕,也不知那王敬文到底是第一次犯,还是之前就已经……”贾静文说到后面,不敢再说下去。 这种毁人名节的事情,可不能乱说,是会死人的。 苏玉看著江翠,好心劝道:“翠,这次你是真的要感谢诗诗,要不是她机灵,你今天可就被那畜生给毁了。” 江翠捏著衣摆的手越发用力,咬牙道:“什么感谢,她若是第一时间就衝进来救我,我何至於弄成现在这般?” “江翠,我知道你难过,但是你也不能这么忘恩负义吧?” 屋里的几人对於江翠这言论,很是不舒服。 就连一直在大家有矛盾的时候,不怎么发表言论的沈淑芬,也忍不住开口说两句。 苏玉点头,表示认同,“就是啊,当时的情况,若是诗诗衝进来,不仅救不了你,她也可能也会遭王敬文的毒手。” “你们说这些,无非就是站著说话不腰疼。事情不是发生在你们身上,就不知道疼是吗?” 可江翠根本听不进去她们说的话,心里已经將宋诗诗记恨上。 她从炕床上下来,恶狠狠地道:“你们都帮她说话,我告诉你们,王敬文说不定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了。他现在已经被送去警局,等警察审出来,到时候全怀青大队的人都会知道,咱们屋里的人,谁也別想跑掉。” 说完,江翠扭头就准备朝外走,完全不顾因为她的话,而脸色煞白的几人。 杨慧芳上去就拽住她的胳膊,“江翠,你要是敢出去胡说八道,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嘴给撕烂?”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江翠轻蔑一笑,用力甩开杨慧芳的手,“刚刚你们一个个说风凉话,不是说得挺起劲的吗?不如留著日后劝劝自己?” 说完,江翠大笑著出了屋子。 “我就跟你们说了,没必要开解她。她这种人,就是从骨子里都烂透了的,已经无药可救。” 杨慧芳简直要气疯了,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要不是张青梅再三叮嘱她们不要在这个时候,和江翠闹出矛盾来。 她一定会追上去,撕烂那黑心女人的嘴。 什么东西。 贾静文眼眶已经红了,见眾人望向她,一把掀起被子,將头盖住,闷声哭了起来。 沈淑芬的目光在屋里的几人身上来回扫视,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苏玉上前拉著杨慧芳走出屋子,小声道:“你跟那样的人置什么气?她的名声已经臭了。本来大家念著都是同一批来的女知青,还想帮她一把。她既然不领情,咱就隨她自生自灭去。” “这道理我自然知道,可她说话也太气人了。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还將过错都落到別人身上,我看著她就来气。” 说到这儿,杨慧芳想到刚刚江翠话里话外对宋诗诗的恶意,於是抓住苏玉的手,一脸严肃地说:“不行,我得去告诉诗诗,让她提前提防著些。” 第41章 还能跑去哪儿 杨慧芳丟下一脸怔愣的苏玉,转身就朝知青院外跑去。 苏玉无奈嘆气,嘴里嘟囔道:“明箭易躲,暗箭难防啊。” “咚咚咚……” “诗诗,你在家吗?” 正准备吃午饭的宋诗诗和徐丽,互相对视一眼。 徐丽朝院门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听著好像是慧芳姐。” 宋诗诗站起身,“估计是有什么事情吧,我去开门。” 打开院门,看著一脸焦急的杨慧芳,她有些诧异,“怎么了?跑这么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进去说吧。”杨慧芳看了眼两边,指著堂屋的方向说道。 宋诗诗错开身子,让杨慧芳进来,然后领著她进了堂屋。 杨慧芳一时头脑发热就跑了过来,完全忘记了时间。 看到正在往嘴里扒著米饭的徐丽,杨慧芳尷尬地笑了笑,“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没事,你午饭吃了没?要是没吃,就在我这儿凑合吃点儿吧。” 宋诗诗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毕竟杨慧芳对她们一直都挺不错的,不过是添副碗筷的事情。 “那怎么好意思,我就是同你说两句话,说完我就走。”杨慧芳涨红著脸,有些不好意思。 徐丽眼珠子一转,放下碗筷,笑著起身將杨慧芳拉到旁边的板凳上坐下,“慧芳姐,咱们之间还客气什么?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唄。” 说完,徐丽转身又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她便拿著一副碗筷跑了回来。 看著摆放在自己眼前那白的米饭,杨慧芳鼻头有些发酸。 自从她下乡后,就再没吃过白米饭了。 想想自己天天抱著那点粗粮,还得精打细算地过日子,再看看如今宋诗诗和徐丽过的小日子,她是真的羡慕。 “要不……吃完饭再聊?”宋诗诗在旁边坐下。 徐丽连连点头,“嗯嗯嗯,我都饿死了,有什么话,咱们吃了饭再说。” “慧芳姐,你尝尝我姐做的菜,可好吃了。”徐丽边说边给杨慧芳夹菜。 见宋诗诗和徐丽如此,杨慧芳也不再扭捏。 三人安静地吃完饭,徐丽主动去洗碗、收拾厨房,给宋诗诗和杨慧芳留下谈话的空间。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堂屋內,宋诗诗一边沏茶一边问:“你来找我,是有事?” 杨慧芳將江翠在知青院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跟宋诗诗复述一遍。 “那个江翠,你以后可得提防著些,今天她当著我们的面,將所有的过错怪在你的头上,真是气死我了,我就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杨慧芳本来就看不惯江翠平时的行为作风,跟她描述的时候,难免会有添油加醋的部分。 不过杨慧芳的一片好意,她还是感受到了的。 她淡然道:“这事我心里有数了,其实不仅是江翠,周行雪因为安锦生的事情,也盯上了我。上回在穀场,刘婶那般造谣,多半就是受周行雪的指使。” “什么?竟然还有这事?”杨慧芳拧眉,可想了想又觉得宋诗诗说得有道理,“难怪了,我就奇怪,那天明明是沈红英他们之间的矛盾,怎么就突然引到你身上去了。” 说到这儿,杨慧芳想起那天从山上回来的时候,听说宋诗诗还被打了,可她因为那天不在,也没能帮上忙。 杨慧芳有些歉疚地说:“那天我被苏玉缠著上山挖野菜了,回来的时候才知道你被牵连的事情……” 她很快便听明白杨慧芳的意思,她摆摆手,衝著杨慧芳莞尔一笑,“没什么的,刘婶那人,我再了解不过,就算你来了,也对付不了的。” “想想也是,听说那天她被沈红英打伤了腰,这两天她都让她儿子抬著她到知青院门口,缠著沈红英,说是沈红英要是不赔她钱,她就日日来知青院。” “不过沈红英也不是吃素了,她每天天还没亮就出门了,也没见她上工,不知道她跑去哪儿了。” 还能跑去哪儿? 陈山河没去赵木匠那儿做活,又没给个说法,沈红英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那你有看到卫晓璇吗?” 杨慧芳嗤笑一声,“卫晓璇?那天虽然陈山河一直护著她,可就沈红英那手劲,他们哪里是对手?那天一回来她就去镇上了。听张副队说,她还得在医院住好几天呢。” 无论什么时候,第三者都是被人痛恨的。 卫晓璇怕是就算回来,在怀青大队也待不下去了。 不过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最终结果如何,谁也说不定。 本来这事和宋诗诗是没多大关係的,但她要想对付周行雪,却需要利用沈红英才行。 “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去上工了。等晚上我再过来找你们玩儿。” 杨慧芳走的时候,徐丽也正好將厨房收拾妥当,两人结伴去了地里。 家里只剩宋诗诗和小十五,弄了点吃的给小十五,宋诗诗取了矮桌和凳子,就坐在屋檐下翻译文件。 明天还得去镇上给赵木匠寄信,今天熬一熬,將文件翻译完,明天正好將文件给赵主任送回去。 村里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她更坚定了要提前离开这里的决心。 “宋知青在家吗?有你的信。” 这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她刚站起身准备活动活动,就听到院外有人喊她。 打开院门,只见一位邮递员打扮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笑著从自行车上掛的绿色布包里抽出一封信递给她:“是宋知青吧?这里有你的一封信。” “好的,谢谢。” 她从邮递员手中接过信,转身进屋。 母亲才给她寄信不久,按理说没特殊事情发生,是不会这么频繁给她写信的。 看了眼信封上的寄件地址,竟然是清河镇。 第42章 小小年纪不学好 从清河镇寄过来的,那就只能是孟寻州了。 毕竟上回他有说要给她写信的。 展开信,遒劲有力的字跡让宋诗诗眼前一亮。 经歷两世,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孟寻州的信。 信中倒是也没写什么特別的,不过是跟她敘述这些日子军中的忙碌,还跟她分享了军中他和战友之间发生的有趣的事情。 还有对她的关心等等。 特別的是,在信的末尾,孟寻州写的那句:“你心向自由,展翅任遨游。天地皆可往,何处不风流。我知你不羈,梦想未曾休。无论飞多远,牵掛在心头。当你身疲惫,归处有我守。原地待君回,岁月亦温柔。” 反覆看信中的內容,宋诗诗心中暖暖的。 犹豫了半天,她还是提笔给孟寻州回了信。 “寻州: 见字如面。 我在怀青一切安好,勿掛。 有个好消息想跟你分享,上回无意中在清河镇的图书馆,接到一个翻译的工作。 领导对我的能力很赏识,邀请我一个月后去京市参加一个会议,当翻译。 考虑再三,我决定去尝试一次。 还有你之前帮我搭建的塑料布棚,我的蔬菜已经收成第二波了,大队长对我的工作很支持。 如果今年塑料布棚的蔬菜种植成功,我们怀青队,有很大的机会得到“先进大队”的称號。 这其中有你的功劳,所以想跟你分享这份喜悦。 另外,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带的东西?我去京市的时候,帮你带回来。 诗诗书”。 將信仔细折好,放进信封。 她虽不知自己现在和孟寻州这样的关係是好还是坏,但至少,孟寻州是个很好的人,值得被她认真对待。 文件已经翻译完三分之二。 抬头看看天色,她也差不多该准备做晚饭。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不然徐丽那丫头一会儿回来,又得抱著她撒娇,说肚子饿了。 只是饭还没烧好,她没等来徐丽,却等来了杨慧芳。 杨慧芳衝进院子,就大喊道:“诗诗,你快跟我走。” 宋诗诗从厨房出来,皱眉问:“怎么了?” “丽丽的姑姑又来找她麻烦了,你快跟我走。”杨慧芳很著急,拉著她的手臂就往外走。 “等等。”她拽住杨慧芳,眸子在院子里巡视一圈,捡起一根木棍在手里掂了掂。“走吧。” 徐桂英那个女人,也不是个善茬。 上回徐强应该是顾念亲情,这才手下留情。 可这种贪得无厌的人,怎么会甘心呢? 也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还是拿根木棍,心里踏实些。 若是徐桂英他们对徐丽用强的,她就跟他们拼了。 还没走近,她们就听到徐桂英的怒骂声:“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天天跟男人混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我没有。” “没有?我眼睛可没瞎。你是不是跟那个宋知青学的?” “你说我就说我,干嘛扯我姐身上?” “什么你姐,我们徐家可没这么不要脸的人。” “你再胡说八道,我跟你拼了。” “拼?你以为你搬出去几天,这翅膀就硬了是吗?我告诉你,你老老实实给我搬回来,否则……” “否则什么,你跟我哥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不会搬去你家。” 徐桂英目光阴沉,根本不愿再听徐丽说什么,她朝身后的两个壮汉招了招手。 石头將徐丽护在身后,紧张地盯著那两个朝他们靠近的壮汉。 “徐丽,你最好老实跟我回去,否则等我的人將这个野男人打伤了,我可不负责。” 话落,两个壮汉加快脚步,朝徐丽冲了过去。 石头一人难敌四手,很快便被其中一名壮汉控制住,另一人则去拽徐丽。 徐丽拼命反抗,“什么野男人,我和石头之间清清白白的。” “清不清白的,谁说得清楚?”徐桂英冷笑。 “嘶啦”一声。 徐丽挣扎间,衣服从肩膀处撕裂开。 壮汉盯著手中的短袖,木了一瞬。 徐丽趁机逃开。 徐桂英见状,咬牙切齿地低吼:“徐丽,你这个样子,名节已经毁了,我看以后谁敢娶你。” 宋诗诗和杨慧芳这个时候也冲了过来。 她挡在徐丽身前,將木棍对著那缓过神准备再上前的壮汉。 “谁娶她,也轮不到你来操心。”宋诗诗恶狠狠地道。 徐桂英轻笑一声,缓步靠近,“轮不到我,难道还能轮到你吗?” “怎么哪哪都有你?现在村里人都传遍了,说你从知青点搬出来,就是为了方便你天天勾引男人。 我告诉你,你离我们家徐丽远一点。 若是將她带坏,耽误了我家徐丽的嫁娶,我们全家都饶不了你。” 徐桂英说完还挑衅地朝宋诗诗扬了下眉。 “姐,你別听她胡说。”徐丽紧张地盯著宋诗诗,唯恐她中了徐桂英的圈套。“那些都是她瞎编的。” 宋诗诗回身轻轻拍了拍徐丽的肩,“放心,我心中有数的。” 石头被壮汉反压著手,也不知他是被什么给刺激了,突然大声喊道:“今天有我在,你们谁也別想伤害徐姑娘。” 说完,石头奋力挣扎,竟真的挣脱开壮汉的束缚。 他想也没想,衝到徐丽身前,如同护崽子般將徐丽护在身后。 虽说这个时候不该走神,但宋诗诗还是诧异不已。 石头一向是个闷葫芦,此时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对徐丽很在乎了。 “嘖,穷小子,你个孤儿莫不是还真看上我家徐丽了?” 徐桂英望著石头的眼神充满鄙夷,她冷笑一声,继续道:“就你那点家底,拿什么娶她?难不成,你想她跟著你一辈子吃苦?” “我跟谁吃不吃苦的,和你有什么关係?上回我哥可是和你说得很清楚了,让你別插手我的婚事,你难道忘了?”徐丽紧握宋诗诗的手,咬咬牙,梗著脖子道。 似乎是徐丽提到徐强,將徐桂英惹烦了,她再次朝那两名壮汉挥手道:“不管如何,你们今天一定要將这死丫头给我抓回去,答应你们的酬金,我再加一成。” 两名壮汉对视一眼,接著露出狰狞的笑容,齐齐望向徐丽。 石头闻言,夺过宋诗诗手中的木棍,就想朝两名壮汉衝去。 宋诗诗一把拽住石头的胳膊,冲他摇了摇头。 石头皱眉,不明白宋诗诗这是什么意思。 宋诗诗看了眼一脸得意,仿佛胜券在握的徐桂英。 第43章 你能把我怎样 “两位大哥,不管徐桂英给你们多少报酬,我都翻倍给你们。只要你们將这女人扔到河里,並且不再对徐丽动手,这钱就是你们的。” 既然这俩人是徐桂英钱雇的,那就不用担心了。 以徐桂英那抠门样,估计也没多少钱。 只要能收到更多的钱,僱主是谁,重要吗? 两名壮汉神色一变,將目光看向徐桂英。 “你们別听她的,她一个下乡知青,粮食都是靠大队部预支的,哪里能有钱付给你们?” 徐桂英根本就不相信宋诗诗能出得起这钱,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两壮汉明显相信了徐桂英的话,不再犹豫,朝他们冲了过来。 石头低声道:“你俩躲远点。” 说完,他也冲了上去。 徐丽紧张地拉著宋诗诗,“姐,怎么办?” 宋诗诗左右看了看,这一片除了他们几个,再没旁人。 杨慧芳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走了。 跑走也好,免得连累她。 现在正是大家上工的时候,没有人过来也很正常。 只是这样一来,他们就得靠自己逃脱了。 石头一个人,肯定不是这两名壮汉的对手。 正在这时,她眼角余光瞥见徐桂英朝她们靠近过来。 她眼疾手快,將徐丽往身后一带,避开徐桂英抓过来的手。 “你们以为你们今天能逃得掉?” 徐桂英说完,宋诗诗就你瞧见与石头正面对打的壮汉,竟然从后腰处拔出一把匕首。 不行,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 她猛地推了徐丽一把,“丽丽,你快跑。他们的目標是你,只要你走了,他们对石头就不会下死手了。” 徐丽嚇坏了,根本没了思考的能力,只一个劲地点头。 她要去找人来帮忙。 徐丽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在徐桂英再次扑过来要抓徐丽的时候,宋诗诗用身子侧著朝徐桂英撞去。 旁边正好是泥坑,被她这么一撞,徐桂英直接掉了下去。 徐桂英浑身是泥,脚也陷在泥里,半天也拔不出来。 趁著这个时候,宋诗诗再次將徐丽推开,朝她摆手厉喝:“快走!” 徐丽心一横,不再犹豫,朝穀场的方向跑去。 刚跑过一片玉米地,眼看再跑一段路,就到知青点了。 突然,一个人影从旁边窜了出来,拦在她身前。 “周行雪?” 周行雪张开双臂,“徐丽,这么急匆匆的,你是准备去哪儿啊?” “快让开,我有急事!” 徐丽可没那閒工夫在这儿跟周行雪扯閒天。 可周行雪似故意般,徐丽往哪边走,她就往哪边挡著。 一连几次都如此,徐丽直接炸毛了。 她怒吼道:“你到底想干嘛?” “不干嘛啊,这路难不成是你家开的?我难道还不能走了?”周行雪无奈道。 “你让开,我还得去喊人救我姐。” “你姐?你不会是说宋诗诗吧?”周行雪做作的抬手掩唇,做出吃惊的样子。 可下一刻,周行雪又发出放肆的笑声。 “我就是不让你去叫人帮她,我就是要让那些人撕碎她的衣裳,撕开她虚偽的面具,让那些人將她摁在地上蹂躪。 她不是爱装吗? 这回,我看她还怎么装!” 徐丽瞳孔放大,难以置信地问:“今天的事情,跟你有关?” “若没我出手,就你那只知道窝里横的姑姑,能成什么事?就算让你知道这些,又如何?你以为就凭你,能把我怎样?”说著,周行雪还衝徐丽挑衅地笑了一下。 一股怒火从心底衝上头顶,徐丽剎那红了眼,她不管不顾地朝周行雪衝过去,將周行雪摁在地上,扬手对著那雪白的脸颊就开始招呼。 “我让你拦我,我让你犯贱!” 伴著徐丽咒骂声的,还有那清脆的巴掌声。 周行雪的脸迅速红肿起来,她想要呼救,可根本於事无补。 徐丽也是发了狠,“你还敢使坏,我让你欺负我们姐妹,我打死你。” “徐丽,你在干嘛呢?” 杨慧芳带著陈辉等人赶来时,就瞧见徐丽坐在周行雪的身上,正狠命地抽著巴掌。 杨慧芳率先跑过去,將徐丽从周行雪身上拉起来,小声劝道:“咱们赶紧去帮你姐和石头,別犯浑。” 徐丽浑浊的眸子,因杨慧芳的话清醒几分。 陈辉皱眉看著脸上都是指甲抓痕的周行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张青梅拍了他一下,提醒道:“愣著做什么,你赶紧带人去帮诗诗啊,这里我来处理。” 陈辉点头,不再耽搁,在杨慧芳的带领下,朝宋诗诗他们所在的方向跑去。 徐丽朝坐在地上哭闹的周行雪啐了一口唾沫,转身跟上杨慧芳他们。 …… 徐丽离开后,宋诗诗也没了顾忌,四下搜寻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 还没等她找到,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哼。 抬头望去,只见壮汉正拿著匕首,一下一下往石头的腹部捅去。 “石头!” 宋诗诗不知如何是好,看著石头身上全是血朝后倒去,她大脑一片空白,衝过去,扶住石头。 “快快快,就在前面。” “姐,石头!” 离开的徐丽去而復返,还带来不少人。 两名壮汉见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转身撒腿就跑。 “姐,石头怎么了?怎么都是血?”徐丽衝过来,看著石头身上被血染红的衣裳,一双手颤抖著,不敢碰他。 宋诗诗咬牙,逼迫自己冷静。 她將石头交给徐丽,站起身,朝陈辉等人招手道:“快,他被刚刚那人用匕首捅伤,赶紧送医院。” 陈辉派人先將徐桂英控制住,然后又喊了两人,先给石头包扎伤口,接著和宋诗诗、徐丽一起將石头送去镇上的医院。 其他人,则跟著陈辉一起去追那两名壮汉。 直到石头进了手术室,宋诗诗的手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发抖,停都停不下来。 而徐丽已经瘫软在地,双目无神地盯著手术室的大门。 第44章 无尽的委屈汹涌而来 医院缴费窗口处。 孟寻州拿著单子,正排著队,徐强从医院门口跑进来,“老大,铁军怎么样?” “医生说还得养几个月才能好。”孟寻州將单子递进窗口。 徐强蹙眉,“那下个月的特训,他不就参加不了了?铁军盼著这个特训,可是盼了好久的。” “那也没办法,他的腿要是不养好,以后別说特训了,怕是这身军装也没法继续穿了。” 孟寻州说完,徐强陷入沉默。 “好了,我带你去看看他,你陪他聊聊天,或许他心情能好点。” “行。” 还没到铁军所在的病房,徐强突然想上厕所,於是將手里的水果篮塞到孟寻州的手中,匆匆说了一句:“老大,帮忙拿一下,我去去就来。” 孟寻州望著徐强跑远的背影,无奈一笑。 他转头刚想继续往前走,可余光里似乎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停住脚,退后半步,朝走廊另一头望去。 “诗诗?” 他下意识朝宋诗诗的方向走去。 “老大,你怎么也过来了?你也要……” “你先去看铁军,我还有事。” 刚从厕所出来的徐强,话还没说完,低头看向手里的水果篮,有些懵。 本书首发 找书就去 101 看书网,??????????????????.??????超全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他转身对著孟寻州喊道:“不是,老大,你要去哪儿啊?” 因为孟寻州身影遮挡了视线,所以徐强並没有看到宋诗诗和徐丽。 见孟寻州也不回答,只是高举著手朝他挥了挥,他嘆口气,转身往铁军的病房走去。 孟寻州的眸子一直盯著手术室门口的那抹身影。 走得近了,他才看出宋诗诗和徐丽两人的状態有些不寻常。 宋诗诗一直盯著自己的手,她双手紧握在一起,却在轻微的颤抖著。 徐丽瘫坐在手术室门口的地上。 两人对於孟寻州的靠近,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孟寻州默默在宋诗诗身旁坐下,感受到她的无措、彷徨,他的大手握住她发抖的双手。 宋诗诗被他突然的动作惊醒,下意识想將手抽回,却在对上孟寻州的眸子时,停住了动作。 “发生什么事情了?手怎么这么凉?” 或许是孟寻州的手太过温暖,或许是他的声音太过温柔,反正宋诗诗在这一刻,眼泪决堤而出。 无尽的委屈汹涌而来。 “呜呜……” 她附在孟寻州的肩上,哭得像个孩子。 孟寻州身体僵硬,另一只手抬起,想要拍拍她的背,安慰她,可却犹豫了,终是没有落下。 她哭了好一会儿,情绪才稍稍缓和下来。 意识到自己与孟寻州的距离实在太近,动作太过曖昧,她將身子猛地朝后退去,同时將手也抽了回来。 “那个……”目光落到孟寻州湿了一大片的肩上,她的耳尖悄悄爬上一抹红晕。 “对不起啊,我……” 可开口解释,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孟寻州清了清嗓子,轻声说:“没事,反倒是你和徐丽,这是怎么了?” 说著,孟寻州的目光又落到禁闭著的手术室门,“是有谁在里面吗?” 宋诗诗点头,將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孟寻州眸光暗沉下去,“那两人抓到了吗?” “不知道,我们往医院赶的时候,陈队长已经带著人去追了。” 上回周远被安锦生捅伤时,她並没有那么强烈的无措感。 甚至还能冷静分析,当时如何做,才是对她最有利的。 可今天,当石头浑身是血躺在她怀里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石头就这么没了”。 手术室的门这时有轻微的响动,徐丽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从地上爬起来。 手术室的门从里面被推开。 医生带著口罩从门內走出,看著他们几人问道:“请问谁是病人家属?” 宋诗诗这才想起来,她们来得匆忙,还没派人去通知赵木匠呢。 “医生,我们是他的朋友,他的家人还没赶来,有什么事情您跟我们说就行。” 孟寻州主动站出来和医生沟通。 “病人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但还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你们先去交下费用。” “好的,麻烦您了。” 说完,孟寻州转身就准备走。 宋诗诗及时拽住他,“他是因为我和徐丽才受伤的,这钱理应我出。” “你不用和我分得这么清楚。”孟寻州无奈地道。 “我知道,但这次不一样,他和徐丽之间……”说著她看向一直朝手术室门內探脑袋的徐丽看了一眼,后面的话她没继续说。 因为有些事情,还是得靠他们自己。 她只能作为徐丽的娘家人,在她背后给予她支持和依靠。 “那我陪你一起。” “好。” 孟寻州跟在宋诗诗身后逐渐走远。 宋诗诗一直低著头走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心!” 她突然被孟寻州拉入怀中,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抬头瞪大双眸望著孟寻州。 他......未免也太大胆了些吧? “对不住,对不住。” 这时从他们身旁跑过去一个中年男人,男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差点撞到人了,连声道歉,可脚下的步子却没停下。 等那人过去,孟寻州才鬆开她,低头询问她是否有事。 宋诗诗为自己方才的胡思乱想尷尬不已。 然而孟寻州却並未发现, 她后退一步,摇头道:“没事。” …… 另一边,石头被护士从手术室推出来。 因刚做完手术,石头现在还处於昏迷状態。 病房里,只有徐丽一个人守著。 之前帮忙送石头来医院的两名老知青,在石头被推进手术室后,就离开了。 看著眼前唇瓣有些乾裂,脸上毫无血色的石头,本来止住的泪水再次涌出。 “你怎么那么傻?” “就算我被他们抓去,大不了就是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罢了,你何苦上去跟人拼命?” “你若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该怎么办啊?” 说完,徐丽趴在石头床边哭得越发厉害。 “丽丽?” 正沉浸在悲伤情绪中的徐丽,突然听到徐强的声音,她止住哭声,回身望去。 徐强正一脸震惊地站在病房门口看著她。 “丽丽,你怎么在这儿?” 徐丽起身,衝过去抱住徐强的腰,哭著说:“哥,姑姑这次为了逼我回去,还雇了人来抓我,石头哥为了保护我,被姑姑雇来的人捅伤了。” 徐强一听,眉头便拧成了一个结。 看来上回他就不该顾念什么亲情,否则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 第45章 这事真实度有多少 他扶著徐丽的双肩,將她扶稳站好,问道:“她人呢?” “谁?”徐丽一时没反应过来。 徐强咬牙切齿地喊出那个名字:“徐桂英。” “应该已经被知青院的陈辉队长派人抓起来了。”她那时整个人都是懵的状態,具体细节根本不记得,只记得当时陈辉有喊人。 徐强眼神充满戾气,“他一个知青哪关得住徐桂英?” 说完他又看了眼病床上的石头,叮嘱道:“你在这儿安心照顾他,我回趟怀青看看情况。” “好。”徐丽点头,又问道:“对了,哥,你过来的时候有看到诗诗姐吗?” “宋诗诗?宋同志也来了?”徐强诧异。 “是啊,我和她一直在一起,刚刚她好像去缴费了。”说著,徐丽探头朝病房外的走廊张望,“你没看到吗?” 徐强恍然大悟。 难怪之前老大明明说好陪他一起去看铁军的,结果他就是去方便了下,他突然就改了主意,也不说去干吗。 原来是瞧见宋同志在,就走不动道了啊。 看来他们家老大以后也是个怕老婆的主。 “没事,我们连长应该和她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徐强又叮嘱了几句,怕徐丽身上没钱,又给了两张大团圆,让她买点好的补补,这才离开。 …… 宋诗诗缴完所有费用,又出去买了点吃的,这才同孟寻州一起回石头所在的病房。 “对了,我都忘记问你了。你不是说最近挺忙的吗?怎么在医院?”快走到的病房时候,宋诗诗突然问。 孟寻州淡然道:“铁军受伤了,今天刚办的入院手续。” “是上回给我装塑料布棚的那个铁军吗?” “是。” “伤哪了?” “腿。” 宋诗诗看了看手中的吃食,“你也不早说,刚刚就应该多买一份的。” “没事,我一会儿再去他那儿看看,要是没吃,我再去给他买也不迟。”孟寻州微笑。 “算了,正好两份,原本想著石头应该还在昏迷,我和丽丽吃一份,剩下一份你吃的。现在乾脆一份给丽丽,一份给铁军,咱俩送完饭,出去吃唄。” 宋诗诗无奈,这人好像什么事情到他那儿就都不是事一样,总是这般淡定。 “行,都听你的。” 孟寻州明白,宋诗诗关心铁军,一是因为上回铁军帮了她,二是因为铁军是他的战友。 宋诗诗这人最是仗义。 若是她將你视作自己人,便会打心底对你好。 所以她才会在人群中那般耀眼,耀眼到他想忘也忘不掉。 去了石头的病房,看到石头的样子,孟寻州这才询问起事情的经过。 得知徐强已经赶回怀青村是处理这事,孟寻州也就没说什么了。 但那些伤害过宋诗诗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丽丽,一会儿我吃了饭就先回去了,明天我再带点日常用品和衣物,另外赵叔那边也理应去说一声。你若有什么事,直接找护士和医生。” 临走时,宋诗诗还不忘叮嘱徐丽,生怕她一个人在医院,处理不来这些事情。 “我没事的,姐,你回去记得谢谢慧芳姐。” “嗯?” “今天要不是慧芳姐提前去喊陈队长他们来帮咱们,我哪里能那么快就赶回去。” 徐丽这么一说,宋诗诗才反应过来。 她就说徐丽明明刚走,怎么那么快就返回来了,还带了那么多人。 当时人多,她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自然也没注意到杨慧芳在不在场。 杨慧芳为她们做到这种程度,是她没有想到的。 “那確实应该好好答谢她。” 宋诗诗原本准备自己回去的,可孟寻州无论说什么也要送她回怀青。 “我得確定这事已经顺利解决才能安心。”孟寻州面色冷漠,令人猜不出他心中所想。 “你现在跟我回怀青,晚上怕是就回不去了,你晚上住哪?” “不用担心,强子也在村里,到时候我同他一起。” 想到徐桂英一家人对徐强的惧怕,宋诗诗也就没再劝阻。 因翻译文件还没翻译完,宋诗诗回到家便开始忙碌起来。 而孟寻州则直接去找徐强,毕竟他若想要得知事情真相,徐强比他更容易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强子。” “老大,你怎么来了?”话刚问出口,徐强反应过来,又问道:“是送嫂子回来?” “你別乱叫,我们还没到那一步。” 徐强这么称呼宋诗诗,孟寻州自然是开心的,但这要是让旁人听到,会如何在背后议论她? 他可不希望有人在背后编排她,更何况还是在他不在她身边保护她的时候。 “我来找你,是想找你帮忙。你的事情处理完没?” 徐强回头看了眼徐桂英的家,点头道:“他们既然不顾念亲情,我自然也没必要在乎。” 在徐强身后,徐桂英的家里传出陈富的咒骂声,以及陈家梁的哭泣声。 “这臭娘们,没有一天消停的,lz要休了她。” “爸,你別听外面的,我妈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啊,她现在还等著咱们去救她呢。” “救救救,拿什么救?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去找她,你就跟她一起滚出去。” “……” 徐强冷哼一声,同孟寻州走远。 徐桂英虽说被警察带走,可她的丈夫、儿子,他可不会放过。 他不仅打了陈家梁,还將他们家给砸了。 陈富那孬种,他刚刚在里面打陈家梁的时候躲在屋里不出来,等他走了,陈富倒是摆出父亲的架子来了。 这一家人,没一个好的。 徐强带著孟寻州王知青院走,路上,他想起陈家梁跟他说的话,犹豫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老大,有个事儿,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说。”孟寻州转头盯著他。 “是关於宋同志的,陈家梁说,之前大队长的侄子周远差点强了宋同志,最后是知青院的一个姓安的知青救了她,那个安知青在和周远打斗的时候,捅了周远一刀,周远被判了一年有期徒刑,而那位安知青要被拘留三个月。” 孟寻州一听这话,周身的气场都发生了变化,冷声道:“这事真实度有多少?” “应该都是真的,就陈家梁那样,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骗我。” 两人到了知青院,迎面就与正出来的张青梅对上。 第46章 那两人实在太鸡贼 “同志,你们找谁?” 孟寻州礼貌性地頷首,“请问陈队长在吗?” 张青梅摇头,“陈队长带人上山去抓坏人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孟寻州与徐强对视一眼,心中明白陈辉他们是去抓谁,於是问道:“那你知道陈队长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虽然孟寻州和徐强穿著军装,可张青梅不明白他们是要干嘛,所以没急著回答,多问了一句:“你们找陈队长有什么事吗?” “我叫徐强,是徐丽的哥哥,听徐丽说陈队长去抓那两名壮汉了,我们也去看看,说不定能帮把手。”徐强搭腔道。 张青梅悄悄鬆了口气,“哦,原来是徐同志的哥哥,陈队长他们往那边上山了。” 说完,她又有些担心地补充道:“但他们下午天还没黑的时候就上山了,到现在也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他们一共去了几个人?” “四个。” 四个人追两个人,而且还进山了。 天还亮著的时候都难,更別说晚上了。 更何况山里还有野猪。 孟寻州当机立断,简单和张青梅说了两句,便同徐强一起按照张青梅指引的路线上了山。 他们一路往山里走,没走多久,就听到了动静和火光。 两人停下脚步,隱匿身形。 等那几人离得近了,孟寻州才听清他们说话。 “那两人实在太鸡贼了,哪里抓得到?” “明天还得上工呢,赶紧回去休息吧。” “话说队长和志华两个人行不行啊?不会出什么事吧?” “估计就是不死心,想再找找看,找不到自然就回来了。要我说,那两人肯定早跑了,这么晚,往深山跑,那不是找死吗?” “你说的也对。” “……” 等两名知青走到他们身边,孟寻州故意弄出些声响。 两名知青猛地一惊,將手中的长棍举到胸前,彼此背靠著背,一副防备的模样。 孟寻州从树后走出来,“知青同志,我们是来找陈队长的,能麻烦给我们指个路吗?” 这黑灯瞎火的,避免两名知青误会,徐强也走了出来,说道:“我是徐丽的哥哥,今天的事情我们也听说了,能麻烦你们帮忙指下路吗?” 其中一名知青放下手中的长棍,却没有要指路的意思,而是劝道:“要不你们还是別进山了,山里天黑后很危险的,队长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不如去知青点等他吧。” “是啊,是啊。”另一名知青附和。 孟寻州想了想,问道:“刚刚你们说的话,我们也都听到了,你们知道这山,在附近有没有其他下山的路?” 之前劝孟寻州和徐强去知青点等的老知青一拍脑门,说道:“我差点忘了,还真有一个,就离这里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但从山上走,要绕一些。” “那麻烦你帮忙带个路,万一咱们在那边正好堵住那两人呢。”孟寻州面上不动声色,可心里却是一喜。 两名老知青本就为了追那两名壮汉,在山上消耗了体力,如今即便想快点到另一个下山口,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若不是因为体力不支,陈辉也不会让他们提前下山。 走了差不多十分钟的样子,孟寻州忍不住开口问:“这里距离你说的位置还有多远?” 此时老知青也有些不好意思说他们走不动了,只能硬著头皮说:“一直往前走,会看到有条小河。跨过河后,沿著山路再走十来分钟就到了。” “不如这样,我和徐强先行一步,你们垫后。若是遇到那两人,不要急著与他们正面交锋,想办法拖住他们即可。” 这是孟寻州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说辞,免得伤了两名老知青的自尊。 两名老知青闻言对视一眼,点头应道:“这样也好,那就辛苦你们了。” 四人彼此心照不宣。 孟寻州和徐强两人快速朝前跑去,在接近老知青口中的小河时,孟寻州一抬手,徐强便停下脚步,同时蹲下身,利用周围的树丛,遮掩身形。 而孟寻州早已躲到另一边。 两人掩去身形的同时,小河的另一边出现了两个身影。 黑夜中,借著月亮照在河面上的微光,能看出对方的身形魁梧,行为粗鲁。 明显不是知青。 那这两人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黑暗中,孟寻州无声地同徐强打了一组手势。 徐强点头,悄然转身,绕过两名壮汉的视线,朝另一边远去。 几分钟后,两名壮汉淌著河水过来。 “累死lz了,那几个知青至於吗?追咱们这么久。” “早知道就不听那老女人忽悠了,差点就被抓到,还害我被那为首的知青伤了手臂。” “哼,她將咱们害得这么惨,回头咱不仅要向她要回剩余一半的钱,还得让她赔咱哥俩的医药费。” “她要是不给呢?” “不给?那就让她出出血!” 个头稍矮的壮汉说完,还挥了挥手中的匕首。 那刀刃在月光下,折射出亮眼的光芒。 就在这时,孟寻州如一头猎豹般,从树丛中冲了出来。 他的手中握著一把小臂长短的短刀。 当他快速接近两名壮汉时,快狠准地朝那个头稍矮的壮汉手腕划去。 “哐当”一声,那壮汉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砸在河边的石头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个头高一些的壮汉反应过来,下意识將那壮汉拽过去,避开孟寻州下一轮的攻势。 拳风擦著矮壮汉的鼻尖而过,將他嚇出一身冷汗。 两名壮汉连连后退,脚再次踏入河中。 “老二,这……这是人是鬼啊?” “不知道,你伤得重不重?” 那名被称为“老二”的壮汉,此时才后知后觉地觉察出手腕上的疼痛。 他皱眉,捂著伤口,能感受到伤口处不断流出的血都是暖的。 “老大,咱要不还是跑吧,我……我流了好多血。” “老大”警惕地盯著孟寻州,提防著他再次进攻。当机立断,“老大”低吼出声:“走!” 说著,“老大”猛地將那名被孟寻州伤了手腕的壮汉,朝河对面推去。 孟寻州眼见他们要跑,哪里会轻易放过他们,短刀在手中转了个,换了个角度,朝“老大”衝去。 另一个壮汉只顾著往河对面跑,根本没注意到这边的对战。 第47章 你少跟老娘装蒜 就在壮汉踏上岸边,回身想喊“老大”时,他的身后悄悄出现一个身影。 徐强的刀架在“老二”的脖颈上,同时低声威胁:“別动!” “老二”嚇得,不敢吱声。 孟寻州和徐强交换了个眼神,他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我劝你最好先回头看一眼。” “老大”皱眉,想到刚刚过河的老大似乎没了动静,退开的同时,转头朝河对岸看去。 “老大,救我。” “你们……卑鄙!”“老大”瞬间红了眼,恶狠狠地瞪著孟寻州。 孟寻州却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这叫兵不厌诈,我劝你最好放弃抵抗,你不是我的对手。” “呵……可不仅如此,你若再犹豫,都不用我动手,你兄弟怕是就要失血过多而死了。”徐强轻笑一声,大声补充道。 “老大”看看“老二”,咬牙將手中的匕首丟入河中,“放了我兄弟,我跟你们走,今天这事是我的主意,人也是我伤的,和他没关係。” 孟寻州没有多说,上去动作麻利地扣住“老大”的手臂。 同时,他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藤蔓,將“老大”和“老二”捆了个结结实实。 这两人他们还得交给警察处理,在此之前,他们可以受伤,却不能死。 所以徐强在给“老二”绑上的时候,便已经给他的手腕止了血。 等孟寻州和徐强压著两壮汉返回时,在之前和那两名老知青分开的位置,又多了两人。 其中一位戴眼镜的,倒是和宋诗诗描述的陈队长样貌有些相似。 心中有了计较,孟寻州上前直接说:“人,我们已经抓到。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连夜將他们送回清河镇,你们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在孟寻州他们过来之前,陈辉已经从另外两名老知青那里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见到两名伤人的壮汉已经被抓住,暗自鬆了口气,笑著道:“你们也辛苦了,不知你们准备怎么回去?要不我喊村里张叔赶牛车送你们去镇上?” “不用了,我和徐强都是骑自行车来的,不用麻烦了。” 客套两句,几人便分开了。 徐强和孟寻州的自行车都停在徐丽家门口,他们去取自行车时,宋诗诗的屋里还点著煤油灯,在翻译文件。 孟寻州只是朝院子里看了一眼,並没有打招呼的准备。 两人骑著自行车,拉著藤蔓的一头,拽住两名壮汉,朝清河镇赶去。 …… 孟寻州第二天独自去了拘留所。 当见到在拘留所里,鬍子拉碴的安锦生时,他心中毫无波澜。 “我知道你,听说你要见我,有事吗?” 安锦生轻笑一声,上下打量著孟寻州,一点都没有自己身处拘留所的自觉,反倒像他才是站在外面的那个人一般。 “我就是想问问,你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孟寻州没有理会安锦生这种莫名的自信,他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安锦生听完,却只是笑,並不回答。 “你既然不愿说,不如让我猜猜。你那天其实一直偷偷跟著诗诗,你是故意等周远那畜生快要得手的时候才出现的,你其实也同样覬覦著诗诗对不对?” 说到这儿,孟寻州露出一抹邪肆的笑,“难不成你以为这样的手段,就可以令诗诗对你死心塌地,对你倾心了?” 安锦生似是被戳中心思,面色扭曲了一瞬,可转眼就恢復如常道:“你不是她,又怎么知道她的想法?说不定她就是喜欢我这样的,等我回去,她说不定还会吵著要嫁给我呢。” 从安锦生的表现,孟寻州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不再跟安锦生多作纠缠,转身离开。 临走时,还特意吩咐警局的朋友,对安锦生多加“照顾”。 而另一边,宋诗诗一早收拾完东西,又准备了些吃食。 她赶著自行车走出院子,转身准备锁门。 突然,一阵大力从背后推来。 宋诗诗一个趔趄,身子砸在木门上,疼得她齜牙咧嘴。 “你个贱蹄子,都是因为你,我家小雪的脸都毁了。” “我告诉你,你们姐妹俩要是不给个说法,老婆子我可不会罢休。” 宋诗诗忍著痛转身,就瞧见穿著棕色粗布衣裳的周老太双手叉腰,对著她喋喋不休地说著。 “周老太,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什么周行雪的脸毁了?跟她有什么关係? 还要说法,她压根就听不明白。 “你少跟老娘装蒜,就你这不安分的骚货,就是嫉妒我家小雪,所以怂恿徐家那小丫头对付我家小雪,是不是? 若不是因为你,就徐家那小丫头,哪里有胆子家將我家小雪打成那样? 那脸肿得,都认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我家小雪的脸要是毁了容,老娘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抓你和徐家那小丫头的脸。” 宋诗诗可算是听出些不对劲来。 周老太在村里是出了名的难缠,虽然钱婶生了两个儿子,可周老太最疼爱的便是周行雪了。 周老太既然找来她这儿,就说明周行雪受伤,是跟徐丽有关了。 徐丽还有这胆魄?竟然將周行雪的脸都抓了? 干得是真漂亮。 她从小接受高等教育,即便重生,也做不来主动伤人的事情。 但这不代表,她就会圣母到替仇人说话。 眼看周围有村民停下脚步围了上来,宋诗诗故技重施,往地上一坐,就开始嚎啕大哭。 嘴里还叫嚷著:“周大队长啊,你可得为我们姐妹做主啊。 这人人都想来欺负我们,这日子可没法过啦。 回头我和徐丽一个想不开跳河,您可千万兜住了。 ……” 周围村民对著她和周老太指指点点。 周老太气得擼起袖子就准备再次朝宋诗诗扑去。 “老娘,你干嘛呢?” 周建国听到別人传话,起身就朝这边跑。 因为太急,一只鞋掉半路上他都没顾得上捡。 周建国上去一把拽住周老太的胳膊。 周老太正在气头上,可不管面前的人是谁,边打边说:“你个完犊子玩意,人家把你姑娘打成那样,也没见你吭过一声,你现在反倒还帮著人家对付起老娘来了?” “老娘,你说什么呢,这事你不清楚事情原委,別听行雪那丫头胡说八道。”周建国无奈道。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周建国顾忌面子,强行將周老太往回拖。 而钱婶挥散眾人后,来到宋诗诗身边,嘆了口气道:“宋同志,事情如何,青梅那丫头都跟我说了,我知道这事不能全怪徐丽。 小雪的脸,赤脚仙说没大碍,抹抹药,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她奶奶惯来宠她,你多担待,就別跟她一个老太太计较了。” 宋诗诗抽泣,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哽咽道:“可她若是再来找我们麻烦呢” 钱婶欲言又止,也不知该跟宋诗诗说什么。 最后只是嘆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我瞧你应该是要去镇上吧,赶紧去吧。” 钱婶作为周家儿媳妇,有些话不好说。 再说这次她女儿受伤,她心里也心疼。 可她谁也怪不著。 周行雪一时犯糊涂,她只盼著徐桂英別把周行雪供出来才好。 至於其他的,她也强求不了。 第48章 父亲的朋友 今天周老太会找上门来,这其中肯定是周行雪在作妖。 她本想过几日,等手头的事情忙完,再想办法收拾周行雪的,可周行雪实在蹦躂得太欢实,她得加快动作了。 钱婶离开后不久,宋诗诗骑上自行车,往清河镇而去。 她先去了趟图书馆,將文件交给赵主任后,领了工资,她又折身去寄信。 昨天看到孟寻州的时候,她都忘记把信给他了。 想想当时没给信,或许也挺好,否则还挺尷尬的。 “快快快,病人现在十分危险,赶紧去找適配的a型血。这可是个大人物,出了事,咱们医院谁也担不起这责任,快去。” 宋诗诗刚到医院,就看见护士们推著一个移动病床从她旁边过去。 避免被撞,她连忙朝旁边躲去。 只是隨意地扫了一眼病床上的人,她竟看到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之所以熟悉,是因为以前她在父亲宋振华的书房里,看到过父亲和这人的合照。 那合照就摆在宋振华书房的书架上。 每回父亲找她谈话,她都能看见那张合照。 有一回她问过父亲,那人是谁,父亲只淡淡地说是一位认识很久的好友。 鬼使神差的,宋诗诗跟在那移动病床后面。 直到那人被推进手术室,她才回过神来。 虽然不知道对方身份,但她明白这人在父亲心里的重要性。 將带来的东西送给徐丽后,宋诗诗直接去找了护士。 “同志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护士站的护士见到她,微笑著询问。 她伸手朝刚刚那人进的手术室指了一下,问道:“你好,我刚刚无意间听到刚刚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个人,现在需要输血,我可以吗?” 护士闻言,有些惊讶地看著她,“你是a型血?” 宋诗诗点头,“是的,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只是你是那个人的家人吗?怎么……”一般人很少有主动找上来说要为谁谁谁献血的,所以护士下意识好奇问了一句。 “不是,刚刚看推他进去的医生护士挺著急的,我就当做好事了。” 她只是单纯想帮帮忙,並没有指望对方感激她,而且现在这人是什么身份,她也不清楚。 父亲毕竟是京市军区首长,身份特殊,他们之间的事情,她不该掺和。 “这样啊,那你跟我来。” 护士笑著领宋诗诗朝输血点走去。 …… 石头的伤还需要在医院养几日,徐丽全程陪护。 宋诗诗却不能一直在医院待著,她还得赶回去照看菜地,还有家里的鸡和小十五要餵。 她本想留点钱给徐丽,可却被她拒绝,说是她哥已经给过了。 又叮嘱了几句,宋诗诗才骑车往回赶。 “宋知青。” 骑到半路,迎面又遇到赵木匠,他正坐在张叔的马车上朝她招手。 “赵叔、张叔。” 从自行车上下来,她笑著同他们打招呼。 “赵叔这是准备去医院看看石头?” “是,也不知道那小子伤成什么样,这不去看看,我这心里不安生。”赵木匠点头。 他扫了眼宋诗诗的自行车,见她什么都没带,又问:“你这是刚从镇上回去?” “嗯,徐丽在医院照顾石头,我刚给他们送了些日常用品。” 昨天回去后,她实在太忙,便委託杨慧芳帮忙通知了赵木匠。 所以赵木匠今天会出门,她並不意外。 赵木匠点了点头,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你快回吧,骑车小心些。” “知道了。” 看著宋诗诗远去的背影,张叔才开口道:“我怎么觉得你对这宋知青挺亲近的?” 赵木匠斜眼瞪他,“怎么?不可以吗?” “你看看你这臭脾气,还没说两句话就毛了。”张叔无奈摇头。 赵木匠从鼻腔发出一声冷哼,“人家宋知青是个挺好的孩子,你別听村里那些长舌妇乱嚼舌根。” “难得见你为除了石头以外的人说好话,你平时不是不爱多管閒事的吗?”张叔笑著打趣。 “就你话多,赶你的牛车。”赵木匠没好气地继续瞪他。 张叔只是笑,也不跟赵木匠计较,毕竟两人打小就认识,互相是什么脾气秉性,心中都是有数的。 宋诗诗回去后,直接去了菜地。 最近天气不错,菜地里的菜长势很好。 她特地有去村里的公用菜地看过,两相对比,棚內的蔬菜,要比露天种植出来的蔬菜,快那么几天成熟。 用篮子装了些蔬菜,她径直去了大队长周建国的家。 院门大开著,钱婶正坐在院子里摘菜,估计是准备做中饭了。 瞧见宋诗诗过来,钱婶起身迎了出来,“宋知青?你怎么来了?” “钱婶,周大队长在家吗?我有事跟他商量。” “在的,在的,进来吧。”钱婶笑著朝她招手,然后转身朝屋里喊:“当家的,宋知青来了,快出来。” “来了。”周建国在屋里应了一声。 接著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隨著脚步声,周建国从堂屋走了出来。 而在周建国身后,周行雪竟然也跟了出来。 她也不说话,一双杏眸等著宋诗诗,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剥了才解恨。 宋诗诗懒得搭理她,笑著將挎在手臂上的竹篮递过去,掀开罩在上面的粗布,对周建国道:“周大队长,上回我不是和您提过我那片菜地的事情嘛,您瞧瞧,这是我刚摘的,如何?” 钱婶闻言,也凑了上来。“呦,没瞧出来,宋知青还这么会种菜呢?这蔬菜比咱家的蔬菜可好太多了。” “这是你说的那个办法种出来的?”周建国带著疑虑问道。 宋诗诗点头,“是,我特地摘些回来给您尝尝。” 周建国看看蔬菜,又打量打量宋诗诗,“你来找我,怕是不只是为了给我送这蔬菜的吧?” “確实,这不是很快就年底了嘛,我想著咱们村是不是可以採用这种方法种植蔬菜,现在早晚温差大,对蔬菜的生长很受影响。 但我在大棚里种植的蔬菜,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只要方法得当,我们能比別人多收成不少蔬菜。 等年底,大家也能过个好年了。” 宋诗诗从一开始申请这一亩地的时候,就已经跟周建国说过自己的想法。 只是那时周建国只是抱著试一试的心態,所以对宋诗诗的这一举动,也只是默许的態度。 如今真的看到差別,心中还是很震撼的。 年底清河公社的几个大队之间,会根据各大队的生產情况,评选“先进大队”。 第49章 雪中送炭 而这直接影响到明年大队的粮食分配问题。 去年他们怀青大队就是倒数,虽不是最差,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再加上来的知青又多,所以预支粮食的时候,他都是省了又省,才匀出来些。 今年麦子的收成虽然还可以,但其他大队的情况都差不多,他们並不占优势。 他正愁今年该怎么办呢,结果宋诗诗就来了。 对周建国而言,这无疑是雪中送炭了。 他咬咬牙,“行,我这就安排人开始搭棚子。不过这段时间,就要辛苦宋同志传授大家大棚种植方面的知识了。” 周建国这么快就同意了自己的建议,宋诗诗意外的同时,也很欣喜。 “没问题。” 其实想单纯通过大棚种植就想达到產值大幅度提升,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管是种子的选择、培育,还是土壤、环境、棚內温度,都是有讲究的。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到现在才来正式跟周建国提议这事。 周行雪见她这么高兴,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囔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的?” 说完,周行雪转身进了屋。 本书首发 追书认准 101 看书网,101????????????.??????超便捷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没一会儿,宋诗诗就瞧见周老太从屋里走出来,抬眼看到她,抄起墙边的扁担就衝过来,要朝她身上招呼。 周建国眼疾手快,转身抓住挥来的扁担,怒道:“老娘,您闹什么?” “闹什么?你个没用的东西。这小贱人上回打了小雪,徐家那丫头也是受她蛊惑,才將小雪的脸打成那样。 你们做父母的不替小雪討回公道,老娘就自己来。” 周老太虽一把年纪了,可到底是从小在地里长大的,手上的力气並不弱。 不过一个用力,便將扁担从周建国手中抽了出来。 “你赶紧把这小贱人赶出去,不然你也滚!” 见周建国一直拦在宋诗诗前面,並没有退让的意思,周老太气急。 让儿子滚的话,不过是气话。 周老太將扁担重重砸到地上,气愤地转身进了屋。 周建国转身看向宋诗诗,无奈道:“忘了跟你说,徐桂英的事情,警方那边已经有结果了,她怕是要被判刑,陈富那边也在跟她闹离婚,你看你们这边可有什么诉求?” “这事毕竟是徐丽的家事,我不好插手,等她回来再说吧。” 如果按照她的心意,最好把徐桂英多关几年,不仅如此,还要让她赔偿。 石头的伤和徐丽的委屈不能白受。 但这事,她不是当事人。 即便她和徐丽感情再深,也不能在这种事情上做她的主。 反倒是那两名壮汉,她听说那天晚上是孟寻州和徐强將他们制服,並连夜送去警局。 但却一直没有结果,於是她问道:“我想知道那两个伤了石头的壮汉可有结果了?” “嗯,两个人都进去了。不过听说他们本来只需要在里面关三年的,但有人跟上面的人打了招呼,他们直接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 宋诗诗頷首,这事估计有孟寻州的手笔。 他这人最是有仇必报的。 从小有人欺负她,孟寻州都会在知道的第一时间,找人家家里去,直接將对方揍一顿。 这也导致大院里的男孩都怕孟寻州,同时也不敢再离她太近。 上一世的她,对孟寻州这种保护很反感。 可现在回想起来,倒觉得有些好玩儿。 …… 从周建国家出来,宋诗诗沿著麦田朝前走,远远地,便瞧见沈红英正站在院子里收衣裳。 她快走几步,对上沈红英望过来的眼神时,她抬手朝沈红英招了招手。 “你怎么来了?” 问完,还没等宋诗诗回应,沈红英又指了下堂屋,“进去说吧。” 这屋子是陈山河家的。 是陈家给陈山河用来娶媳妇的新房。 从上次在穀场闹过之后,沈红英就一直住在这儿。 即便现在村里人都在说她的閒话,她也不在意。 卫晓璇自从去镇上医院后,就再没回来。 听说周建国有派人去找,可谁都不知道卫晓璇去了哪儿。 她就这么私自离开,若是被发现,也是会被强制要求返回下乡地点的。 而她的个人档案上,也会有记录,以后怕是没办法返城就业,或者升学了。 没了卫晓璇,陈山河没了指望,在沈红英的强威下,只能屈服。 听说这个月底,沈红英和陈山河就要成婚了。 这也算是一件大喜事了,但沈红英的脸上却看不出半点喜色。 沈红英给宋诗诗倒了杯水,坐下说:“家里现在没其他人,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我来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她一直观察著沈红英的神情。 说起来,沈红英也挺可怜的,若是沈红英不愿帮她,她就只能再想其他的办法了。 沈红英抬眸打量她,“你先说说是什么事。” 宋诗诗靠近沈红英耳边,悄声说了句话。 沈红英诧异地望著她,“你確定要这么做吗?” 宋诗诗坚定地点头,“確定。” “我可以帮这个忙,那事后我能得到什么?” 虽然之前宋诗诗在穀场那次有帮忙將陈山河叫去,让她更清楚地看明白陈山河的真实想法,但这並不足以令她答应宋诗诗的要求。 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她也明白宋诗诗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所以她要趁著这个机会,为自己谋取些什么。 “你想不想返城?”宋诗诗没有多言,直接问沈红英的想法。 沈红英挑眉,“当然,若不是觉得返城无望,我何苦非得嫁给心都不在我身上的男人?” “我虽不能百分百肯定,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日后但凡有返城的机会,我会毫不保留的给你,而你需要做的就是在近几年內,至少77年之前,不要怀上孩子。” 这一刻,沈红英看宋诗诗的眼神的变了,她面色阴沉,冷声道:“呵……宋知青,你这话说的就像是个笑话。我原本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原来你也跟別人一样,只会吹牛。 咱们知青院的知青,谁不想返城? 你若真得到了返城的机会,你会愿意轻易让给我?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宋诗诗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因为她知道再过两年,母亲郑佩兰就会帮她弄到一个去工农兵大学的机会。 上一世,她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安锦生,但这次她肯定不会再这么做了。 她的志向不在工农兵大学,与其浪费掉这个名额,不如当做交易的筹码,给沈红英也不错。 但还没发生的事情,她不好明说。 就算出了意外,她没弄到工农兵大学的名额,至少在77年高考恢復的时候,沈红英也可以通过高考,实现返城的心愿。 她可以在这过程中,给予沈红英帮助,那便也不算食言了。 而且现在农村结婚,基本都没有领证一说,就算以后沈红英离开怀青,陈山河也没法说什么的。 “我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但是我可以明確地告诉你,我现在在做大棚养殖。 今天周大队长也採纳了我的意见,很快村里就会开展这方面的工作。 这种养殖方式一旦扩展,所有村子都將获利。 而作为发起者的我,想要得到返城的机会,不是没有可能的。 而且我现在在镇上也找到了份工作,如果这两年表现优异,也是有机会得到返城名额的。” 为了说服沈红英,她直接將自己的筹码拿出来。 当然这些也都不是空话,现在的她,就是在以这个目標而努力。 “我的机会有很多,而你却不见得能有这样的机会,你如今只能选择相信我。” 第50章 人生就一次,你愿不愿意赌一把 见沈红英还在犹豫,宋诗诗再次开口:“人生就一次,你愿不愿意赌一把?” 沈红英盯著她,沉默良久,直到院外有动静声传来,才匆匆说了句:“这事我答应了,希望你不要违背自己的承诺。” “当然!”宋诗诗微笑应声。 听到外面有动静,沈红英脸色一变,起身道:“他们应该回来了,你还是赶紧走吧。” 宋诗诗也不想跟陈山河有交集,点了点头,起身跟著沈红英朝外走去。 走出院门时,她与陈山河擦肩而过。 陈山河的目光肆虐地在宋诗诗身上流连。 沈红英站在一旁,望向陈山河的眸光中全是厌恶。 若不是之前的事情闹得太大,她已经被架在这儿没了退路,她根本不会选择跟陈山河成婚。 强压住心中翻腾的噁心感,沈红英冷声道:“吃饭吧。” 陈山河收回目光,快走几步跟上沈红英,“刚刚那是宋知青吧?她怎么到咱们家来了?” “她问我借东西,我没借。”说完,沈红英抬手就揪住陈山河的耳朵,“你该不会还想对宋知青有什么別的心思吧?” 这段时间,陈山河也是被沈红英整怕了,哪里敢承认自己的小心思,连忙否认道:“没有的事儿,我就是单纯问问,没別的意思,你误会了,误会了。” 沈红英冷哼一声,放开了陈山河。 其实她心里清楚,眼前这个她即將要嫁的男人,她是管不住的。 她现在只求自己能过得好些,填补心里的苦。 又过了几天,沈红英正在穀场同其他人一起搓玉米粒儿。 她看了眼不远处的江翠,然后跟旁边的婶子閒聊起来。 “婶子,我听说有人和咱们做一样的活,却一直挣著和男人们差不多的工分,也不知道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婶子一听,这还得了,瞪大眼睛惊呼:“什么?”察觉到自己声音太大了些,她又压低声音问:“你听谁说的?” “这事我知道。”听到两人谈话,旁边以为穿著黑色上衣的婶子凑过来说:“上回我家大军去取农具,结果就瞧见那江知青只交了一点点猪草,可……” 说到这儿,婶子又朝正在巡视的周行雪看了眼,然后將声音压得更低了些,继续道:“可那周家丫头,却给她记了十分。” “什么?” 围在一起搓玉米粒儿的婶子,还有几个老知青都听见了。 王寡妇是个暴脾气,当即將手里的玉米朝地上一扔,站起身,囔囔道:“我一个寡妇养活两个孩子,为了一口吃的,连我家只有五岁的二娃都在打猪草挣工分。 我辛苦一天,最多也才挣8个工分,凭什么她打个猪草,就能挣那么多?” 说完,王寡妇转身就朝正迎面走来的周行雪而去。 说来也巧,周行雪正在给江翠登记工分。 猪草连箩筐的一半都没到。 可周行雪只是隨意扫了眼,便在记分本上写了个10。 王寡妇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怒火似燃烧的火焰,越烧越烈。 隨著“啪”的一声脆响,穀场瞬间安静下来。 周行雪捂著红肿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瞪著王寡妇。 “王秀兰,你发什么疯?” 她才刚养好没两天的脸,再次被打肿。 “我发疯?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发疯。” 王寡妇上去一把扯住周行雪的头髮,迫使她朝后仰去。 接著王寡妇急走几步,周行雪立马仰面砸在地上。 “啊……” 那沉闷的摔倒声,在场所有人听得都心尖一颤。 王寡妇也不是傻的,趁著周行雪和眾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直接上手就在周行雪的身上掐起来。 她最是知道女人身上哪里最疼,却又不方便给人看伤处了。 周行雪尖叫著,可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无法从王寡妇手中逃脱出来。 此时,有人在人群中冲王寡妇喊道:“王寡妇,別闹了,大队长来了,有什么话,你跟大队长说啊。” 王寡妇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望去。 只见周建国正拨开人群往她们这儿过来。 她眸中闪过一抹算计,立马放开周行雪,往旁边的地上一坐,拍著地就开始嚎。 “哎呦……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有人仗著自己的身份,就完全不將我们这些辛苦劳作的人放在眼里了,天天假公济私的,这还让咱们怎么活啊……” 王寡妇也是个厉害的,也不知她是真心的,还是演戏,那眼泪是说来就来。 “怎么回事?”周建国走到周行雪身旁,將她扶起来,皱眉问王寡妇。 “周大队长啊,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她仗著身份,假公济私,记帐不公,咱们辛辛苦苦一年,可就指望著这点工分过日子了。” 王寡妇说话直接,不给周建国反应的机会,又道:“我们辛辛苦苦干一天的活,顶多挣八个工分。我家二娃割一天猪草,那猪草堆在地上,比他人还高,顶多也就算三个工分。凭什么她江知青只割了半箩筐都没有的猪草,周行雪就给她记十个工分?” 周行雪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咬牙辩解:“王秀兰,你少污衊人。我都是按照规定记得分,什么时候假公济私了?” “我亲眼所见,难道还冤枉了你不成?”王寡妇抹了把眼泪,恶狠狠地吼道。 “你有什么证据?” 周行雪梗著脖子,不肯轻易承认。 第51章 假公济私、徇私舞弊 可周行雪自始至终都不敢与周建国的目光对视。 围观的百姓们也开始產生怀疑。 “这玩意儿有什么好爭的,查下帐,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就是啊,要是真有徇私舞弊的,那可不能再让她当记分员了。” “眼看年底就要分粮了,可不能在工分上出差错啊。” “对对对,我也赞同查帐。” “我也赞成。”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提议查帐的人越来越多。 周建国低头看向周行雪,轻声问:“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假公济私、徇私舞弊?” 周行雪眉头一皱,委屈开口:“我没有,爸,您怎么能信她们胡说八道呢?” 说完,她又看向其他人,大声说:“我当这个记分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平时什么样,大家难道不清楚吗?要是隔三岔五的都来个人怀疑我,並要求查帐,这工作还怎么进行下去?” “周家丫头说的也没错啊,要是谁都来质疑下,这活都没法做了。你们看今天这么一耽误,这上午的活,少做多少?” 眼看著有人要被周行雪这番言论给说服,王寡妇柳眉倒竖,厉声低吼:“放你娘的狗屁,你少在这打马虎眼。老娘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你那点肠子,少在老娘面前显摆。” 沈红英站在人群外,抬眸与站在另一头,站在围观人群中的宋诗诗对视一眼。 两人相视一笑。 王寡妇的出现,是出乎她们意外的。 但这样也好,这事就不会有人怀疑到她们身上了。 王寡妇从地上站起身,用力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威胁道:“大队长,你今天要是包庇你家老么,就別怪我把这事捅到公社去了。我就不信没人能管这事。” 周建国確实有些为难。 但他作为怀青大队的大队长,这个身份就不允许他纵容自己的女儿做出这种事情。 他再次看向周行雪,想从她的神情中確认这件事情有几分可信度。 周行雪心里越发慌乱,对上周建国的目光,她下意识避开。 周建国不知在想什么,就在王寡妇准备开口催促的时候,他终於表明態度:“这事还有待调查,先不要急著下定论。” 说完,他的视线在穀场上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去,面色严肃,声音里带著几分官腔:“既然大家都对帐目產生怀疑,正好再过几个月就要过年了,趁年底分粮前,那就查下帐吧。” “那大队长准备让谁查?”人群中有人高声问了一句。 原本听到周建国说同意查帐时还有些得意的王寡妇,当听到这么一句时,脸色也跟著一变,附和道:“就是啊,你可不能表面上答应查帐,回头又让自己家人查,最后什么也没查出来。” 这话无疑是明著说周建国会包庇自己的女儿了。 周建国脸色难看,厉声喝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身为咱们大队的大队长,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此时说这些,其实也没什么说服力。 大家不过是碍於他大队长的威严,並没有说反驳的话。 “我身为周行雪的父亲,確实应该避嫌。”无奈嘆息,周建国继续说:“这样吧,我一会儿去和村长商量下,看看安排谁比较合適。” 村长和周建国因为权力问题,两人之间一直处於相互督促的状態。 见他都將村长抬出来了,王寡妇也没再说什么。 “好了,都去上工吧。” 事情既然已经定下来,周建国挥了挥手,驱散人群后,双手一背,转身就走。 王寡妇临走时还不忘冲周行雪啐了一口唾沫。 围观的人都散了,江翠才凑到周行雪身旁小声问:“小雪,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啊?” 说起来,这事都是因为江翠引起的,周行雪现在杀了江翠的心思都有。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办?”周行雪恶狠狠地盯著江翠,声音在低几分,“我告诉你,我这记分员的工作若是因为你丟了,你以后也別想好过。” 周行雪说完转身去追周建国。 江翠双腿一软,却又怕被別人瞧出异样,咬咬牙,追了上去。 “小雪,你等等我。” 看著周行雪和江翠俩人远去的背影,宋诗诗得意一笑。 周行雪最得意的,就是这记分员的身份。 也正因为此,她往日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经常利用身份,为所欲为。 上一世,宋诗诗可没少被周行雪穿小鞋。 周行雪在意什么,她就让她失去什么,看她以后还怎么蹦躂。 村长处理事情的速度还是挺快的,周建国前面刚找他说明情况,当晚他便安排村財务和知青院的张青梅一起,带著几名年轻人一起查帐。 要查,自然就是查今年一年的帐。 四五个人一起,一连查了四五日,才將帐目全部查完。 听说张青梅他们查帐的当晚,江翠偷偷跑进他们查帐的屋子,想要偷帐目,最后被人当场抓住,直接送去了警局。 而查帐期间,周行雪的记分员工作,也被停掉了,工作被一位已经嫁给村里人,姓杨的女知青暂时顶替。 周行雪虽然生气,可却也不能说什么。 周老太这次竟意外地没有出来闹,但有没有在家里闹,就没人知道了。 村长通知今天早上上工前要在穀场开大会,公布查帐结果。 宋诗诗早早地就被徐丽拉著去了穀场。 大家都很关注这次查帐的结果,毕竟这可是关係到大家明年一年的生存问题。 现在这个时代,没什么比粮食更重要的事情了。 村长来之前,大家三五围成一团,都在议论这个事情。 宋诗诗今天只是来看周行雪笑话的,所以她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和杨慧芳她们站在一起。 “你们猜这次查帐结果会如何?我这几天问张副队,她一个字都没透露,那嘴是真严。” 杨慧芳最是喜欢打听这些八卦,村里发生任何事情,宋诗诗基本都是从杨慧芳那里知道的。 徐丽小声应道:“这还用猜吗?这事肯定是坐实了啊,你没瞧见周行雪这几天老实多了吗?她若不是心虚,怎么可能会任由人这么编排她?” 宋诗诗心里真是要给徐丽鼓掌了。 往日还真没瞧出来,这小丫头看事情看得还挺明白的。 “村长来了。”苏玉这时提醒道。 第52章 还不知悔改 几人再没说话,將目光投向人群最前方。 村长开场说了些官方的场面话,接著才是大家关注的重头戏。 “这次几位同志为了查帐,很辛苦,一连查了五天,才终於將今年所有帐目算清楚。” “我们发现,不仅是工分不公的问题,帐目算得也是一塌糊涂,帐目混乱。” “周行雪同志確实存在徇私舞弊、假公济私的行为。村里决定,即日起,將撤掉她记分员的职位,同时,此事因影响太大,所以我们將会將周行雪交给警方处置。” 村长一连串的发言,人群直接炸了。 周行雪就站在周建国身边。 周建国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却硬撑著站在那儿,动也不动。 而周行雪却没这么淡定,她將求助的目光转向周建国,抬手拽住周建国的衣袖,委屈道:“爸,你帮我说句话啊,村长伯伯要是將我交给警察,我这辈子就毁了啊。” 见周建国不为所动,周行雪立马变了脸色,崩溃怒吼:“你不帮我,我就去找奶奶,她要是知道你这么对我,肯定……” 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周建国一巴掌扇在周行雪的脸上,“你自己做的好事,还不知悔改,我往日就是这么教你的?” 警察来得比预想的早得多,大家还没散开去上工,他们就將周行雪带走了。 有了村长和周建国的保证,大家也就没再追究此事。 警车前脚刚走,周老太就冲了过来。 她四处张望,没有瞧见周行雪的身影,於是大声质问周建国:“小雪呢?” 周建国不答。 人群中少不了喜欢看热闹的,有人故意大声说了一句:“人早就被警察带走了,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嘍。” “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周老太神情木然,再次问周建国。 周建国认命般闭上双眼,沉重点头。 下一刻,周老太手中的拐杖就落到了周建国的背上,“你这是当父亲的样子吗?自己的女儿被抓了,你还能站在这儿?你还不赶紧给我把小雪追回来?” 周建国也是气急,在周老太的拐杖再次落下前,一把抓住,面无表情地说:“她现在已经不是奶娃娃了,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既然做错了,就该承受惩罚。” “什么惩罚?我只知道那是我的宝贝孙女,你不心疼,我心疼。你不去,老婆子我去!”周老太说著,將拐杖从周建国手中抽出,转身就准备去追警车。 周建国再也无法忍受,怒吼道:“您看孩子都被您宠成什么样了?你还要闹?你是想看著我这个大队长的位置也拱手让人,才甘心吗?” 这还是周老太头一次瞧见自己儿子这么同自己说话,震惊的同时,也被他那句“拱手让人”给震慑住了。 周老太冷哼一声,再没说什么,调转方向,回家去了。 ……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晃神,宋诗诗与赵主任约定好去京市的时间也到了。 听说周行雪被拘留了,至於要拘留多久,她並不清楚。 按宋诗诗的预想,周行雪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为什么没有判刑呢? 但她对这一块儿的法律並不熟悉,所以並不清楚这中间的细节。 反正周行雪被抓走后,周建国几乎天天往清河镇跑。 短短几天时间,周建国的头髮就白了一片。 另外,村里人对於大棚种植也已经熟悉的差不多了,所以当她跟周建国说明情况后,周建国还夸讚她道:“小宋同志,你这么优秀,可真是咱们怀青大队的骄傲。” “哪里,您过奖了。不过我这次去,还不確定会待几天。” “没事,你儘管去,图书馆那边寄来的证明,我几天前就收到了。陈辉、张青梅,还有我儿子金保跟著你也学了这么长时间了,对於大棚种植遇到的问题,他们应该都能解决的。” 在宋诗诗开始担负起指导大家大棚种植的任务时,周建国便让陈辉、张青梅,还有周金保三个一直跟著她学习。 近一个月的时间,天气又不断发生著变化,遇到的很多问题,都是他们四个一起解决的。 所以周建国这么说,宋诗诗也很赞同。 这次回京市,她就带了两套换衣以上,反正去京市还可以买衣裳,再说家里也有。 为了省去麻烦,其他的东西,她都没带。 自行车自然是留给徐丽了。 她一开始教徐丽骑车,真是累得不行。 后来见石头一直跟著,她乾脆就站在旁边指正徐丽不正確的姿势,至於体力活,全让石头去做了。 石头也乐此不疲。 乘坐张叔的牛车到了镇上,宋诗诗没急著去图书馆,而是先去了趟供销社。 这么长时间没回去,总不好空著手回去。 她买了郑佩兰最喜欢的红围巾,还给宋振华买了副皮手套。 郑佩兰喜欢的糕点和宋振华喜欢的酒,清河镇没有卖的,她打算回京市再买。 当她拎著大包小包出现在图书馆门口的时候,赵主任看著她直乐。 “你这是回家还是走亲戚啊?” 赵主任一打趣,她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用自己挣的钱给爸妈买礼物呢。我也有段时间没见著他们了,总要让他们高兴高兴啊。” 赵主任闻言,连连点头,“你能回去,你爸妈估计就已经高兴坏了。” 去火车站的路上,赵主任叮嘱道:“估计等咱们到京市得明天早上了。领导明天上午要参加个会议,到时候我先送你回去,等下午再去接你过去。” 看著赵主任手里厚厚的公文包,估计他这次去京市,也是有事情要忙的,並不是单纯送她去京市参加考核。 於是她善解人意地道:“不用,您有事就去忙您的。我到了站,直接打电话让家里人来接我就行。” 赵主任看了她一眼,见她不像是说客套话,再加上他確实下午有事,也就点头同意了。 避免赵主任到时候联繫不到她,她还特地把家里的座机电话號码留给赵主任。 火车上,赵主任对她多有照顾。 车票也是赵主任买的,说是算出公差,都算在公费里。 火车上人很多,即便想起身去方便,也得让熟人帮忙看好座位,否则等你回来,怕是就只能站著到终点站了。 所以宋诗诗一路上,都没怎么喝水,吃东西也是吃自己带的乾粮。 上回跟孟寻州一起坐火车,她都没这种感觉。 第53章 我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那时候宋诗诗困了就睡,渴了,孟寻州会及时递水过来。 到吃饭的时间,孟寻州也是早早將准备好的包子、乾粮递到她手中。 她什么都不用操心。 如今有了对比,她心里对孟寻州又多了几分感激。 也不知道孟寻州在部队是不是特別忙,上回写信问他要不要帮忙给他爸妈带点东西,他后面回信里也没提这事。 算了,不想了。 大不了,等空了,她自己去拜访一下。 怎么说,孟伯伯夫妇俩对她一直还挺照顾的。 到了饭店,火车上,乘务员就开始叫卖起来。 赵主任几次说要给她买份餐盒,都被她拒绝了。 跟赵主任接触这么久,他的家庭情况,宋诗诗也都差不多了解。 赵主任每月的工资都交给他媳妇了,他自己身上其实是没什么钱的。 在这种情况下,宋诗诗自然不好意思占赵主任的便宜。 她还將自己带的乾粮分了些给赵主任。 宋诗诗趴在行李上眯了一会儿,但也没敢睡熟。 上回下乡坐火车睡著,那是因为孟寻州在身边,肯定没人敢偷她的东西。 可这次只有她和赵主任两个人,就只能自己多注意些了。 火车到站后,赵主任坐上前来接他的汽车,离开了。 宋诗诗並没有打电话回去,而是乘坐公交,先去买了糕点和酒,这才回去。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没多久,屋里就传出郑佩兰的声音,“是谁啊?” 宋诗诗憋笑不出声,又敲了几下。 郑佩兰打开门,第一眼看到的,是举到眼前的糕点和酒。 “谁啊?这么调皮?別是走错门了吧?”郑佩兰说笑著,伸手將眼前的东西往下拉。 宋诗诗嬉皮笑脸的模样出现在郑佩兰的面前时,她瞳孔睁大,泪水瞬间涌出。 郑佩兰上去將她拥入怀中,嘴里还不忘抱怨著:“乖,你怎么回来了?怎么回来前,也不跟家里人说一声,我好让老方去接你啊。” “我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才没说的。” 宋诗诗直起身,从郑佩兰的怀中出来,拎著东西往客厅走。 郑佩兰跟在后面抱怨:“回来就回来,怎么还买了这么多东西?你把钱省下来自己,我们哪里需要你这冤枉钱?” “妈妈,这可是我头一回自己挣了钱给你们买的礼物,你不喜欢?”她將东西放下,撒娇道。 郑佩兰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上下打量她,“你买的,不管是什么,妈妈都喜欢。可你不是下乡插队吗?你在哪儿挣的钱?” 说著,郑佩兰又摇头道:“不对,不对,我记得村里都是挣工分的,没听说过有直接给钱的,你是不是誆我呢?” 宋诗诗拉著郑佩兰在沙发处坐下,像个树懒一般掛在郑佩兰身上,故作委屈地说:“妈妈,你这也太伤我心了。我上回给你回的信上,不是就说了,我现在在镇上找到了一份翻译的工作,工资也还不错的。” “我这次回来,就是因为有个出公差的工作在京市,不然是回不来的。” 郑佩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那是写著安慰我的,你小时候也没少干这样的事情。” 见宋诗诗噘著嘴,郑佩兰拍拍她的手臂,欣慰道:“不管因为什么,你能回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对了,你这次回来能待多久?” 宋诗诗起身去拿送给郑佩兰的礼物,“我这次在家里不知道要待多久,这个要根据工作要求安排,不过我事先跟大队长说过了,他同意了我才来的。” “那就好,那我让你爸今天早点回来。”郑佩兰挪到电话旁边,就准备给宋振华打电话。 宋诗诗连忙拦住她,“我下午还要去工作,也不確定什么时候能回来。” “下午就要去吗?翻译工作要穿得正式一些,家里那些怕是也不合適,要不一会儿我带你去买两身?” 郑佩兰就是个爱操心的,尤其是宋诗诗回来后,她就没閒下来过。 不过宋诗诗很享受这样被郑佩兰掛在心上的感觉。 可能是失去过,所以现在格外珍惜。 “好,等我收拾完,咱们就出门。”宋诗诗將堆在那儿的东西收拾妥当,又將自己的行李放回臥室。 在郑佩兰的建议下,宋诗诗买了两套比较正式的,顏色较深的连衣裙,裙摆到膝盖下面一点,外面再套件军大衣,正合適。 郑佩兰带著她,正准备去国营饭店吃午饭,结果两人刚走出商场,迎面跑来一个年轻男人,將她们手里的包裹全撞到了地上。 “对不住,对不住,刚刚没注意。”男人反应过来,停下脚步,连声道歉。 郑佩兰摆手道:“没事,既然是无意的,你去忙你的吧。” 宋诗诗蹲下身去捡散落在地的衣裳、包裹,头都没抬,冷声道:“下回小心些。” 男人帮著將东西捡起,递到宋诗诗手上,“实在抱歉,我確实还有急事,就先走了。” 郑佩兰笑著冲他点头,男人这才离开。 看著落了灰的衣裳,宋诗诗忍不住小声抱怨:“这也太冒失了,这次是將衣服撞到地上,下回要是撞到人,可有他苦头吃的。” “好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再说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也跟咱们道歉了,你就別生气了。”郑佩兰將落灰的衣服拿出来拍了拍,温声安慰。 即便是拍打,衣服上依然还是有些印记在。 宋诗诗下午还得面试,这衣服今天是穿不成了。 见郑佩兰还在用力拍打,宋诗诗將衣服接过来,折好,放进袋子里。 “妈,別拍了。我再去买一身应付下午的考核,这两套一会儿回去,我洗洗就好。” 重新返回店铺买了一套连衣裙,母女两直接往国营饭店去了。 母女俩吃好饭,刚到家,宋诗诗就听到家里的电话在响。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过去接听。 “您好。” “您好,请问是宋诗诗,宋同志家吗?” 一听声音,她就听出是赵主任。 “赵主任,是我。” “小宋,是这样,我这儿有事走不开,你看你要是方便,我给你个地址,你自己过来行吗?”赵主任有些不好意思,说到最后,又补了一句:“路费我出。” 宋诗诗微笑,“没事的赵主任,您把地址报给我,我收拾收拾就过去。” “好,地址是……” 掛了电话,宋诗诗回房间换上才买的连衣裙,还將去年过生日,孟寻州送她的那块腕錶带上,外面套上军大衣,倒也不至於太冷。 方叔开车送她到了地方,直到看著赵主任出来接她,才离开。 赵主任看了眼送宋诗诗来的汽车,没有多问,但心里也有了猜测。 那车牌號,可不是普通家庭能有的。 “和你一起考核的,还有几个年轻人。一会儿你不要紧张,正常发挥就行。”赵主任一边领著她往楼上走,一边安慰她。 宋诗诗微笑应声。 第54章 竟是他 宋诗诗的英语,还是上一世上大学的时候学的。 正常的口语交流,也是没有问题的。 若不是有这自信,她也不会答应赵主任来参加考核。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个行政大楼,而考核则是在会议室里。 这边整条走廊上,大概有三四间会议室。 宋诗诗发现,每间会议室门口,都站著一位和她差不多打扮的男女,他们穿著正式,神色紧张。 显然也是同她一样来参加考核的翻译员。 赵主任將她领到最右边一间会议室门口候著,简单嘱咐两句,便离开了,只说等她考核结束再来接她。 走廊一时恢復安静。 原本不怎么紧张的宋诗诗,在这样的氛围下,也忍不住搓了搓手。 “请考生进场。” 隨著一道严肃的声音响起,面前的会议室门从里面拉开。 会议室不算大,却很整洁。 室內放著一张长桌,两名考官坐在长桌的里侧,一脸严肃地看著她。 宋诗诗双手交叠在身前,礼貌地朝考官微微躬身,“考官好,我是考生宋诗诗。” “请坐!”其中一位穿著深灰色正装,留著齐耳短髮的女考官,伸手示意她坐下。 宋诗诗在考官正对面坐下。 她的面前放著一份文件。 “现在进行的是笔试环节。” 宋诗诗点头,打开面前的文件。 上面分为几大题,第一道大题是政治文献的翻译。 这段时间,为了应对这次考试,宋诗诗在图书馆查阅了很多跟政治有关的英文书籍。 所以这题对她倒是没什么难度。 笔试內容涵盖了多个领域的翻译,对宋诗诗来说,也算是一次挑战。 除了跟政治相关的內容,还有与我国传统文化,还有时事新闻相关的翻译。 这里就涉及到一些国际相关的专业词语。 好在宋诗诗功课做得足,再加上上一世的记忆,正確率还是很高的。 考核过程中,她一直面带微笑。 桌边放著的那本英语词典,她没有动过。 光是这一点,就令在场的考官很是惊讶。 经歷长达三个小时的笔试时间,宋诗诗迅速而准確地完成翻译。 “你可以先去休息会儿,一个小时后来这儿参加口语考核。”女考官起身,领著宋诗诗出会议室。 “好的,麻烦您了。” 会议室的门在她面前重新关上,她轻轻呼出一口气。 转头朝旁边的会议室看去,其他考生似乎还没结束考核。 看了眼腕錶上的时间,现在才四点钟,赵主任估计不会这么快过来。 她走到旁边楼道边的窗口处,朝外望去,高大的棕櫚树引入眼帘。 “同志,这边有考核,不好在这里逗留的,请离开。”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 宋诗诗被嚇了一跳,回身看向来人。 “是你?”她皱起眉头,面色不虞。 面前的男人,身姿挺拔如松,一身剪裁合身的蓝色中山装,没有一丝褶皱。 利落的短髮,浓眉下一双明亮且有神的眼睛,直直地望著她。 男人似乎此时才反应过来,做出恍然的神情,“哦……你是早上商场那个……” 话没说完,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笑著道:“早上真是对不住,这样吧,我请你吃饭,算是赔礼道歉了,如何?” 他看得出,宋诗诗身上穿的连衣裙,並不是早上被他撞掉在地的那两套。 以衣服的崭新程度来看,明显是重新买了一套。 他心里著实有些过意不去。 人家都这么说了,宋诗诗也不好再摆脸色,但和对方吃饭,那是不可能的。 他和对方不过才见过两面,同陌生人没什么区別,怎么可能隨便跟他离开? “不用了。” 男人也不在意,笑著道:“那去一楼大厅等吧,这里確实不合適停留。” 宋诗诗点头。 到了大厅,她发现男人竟然还跟著她。 她停下脚步,回身问:“还有事?” “忘记跟你自我介绍了。”男人憨憨一笑,接著正色道:“我叫谢宥安,是负责……” 宋诗诗看了眼腕錶上的时间,抬手打断谢宥安,“不好意思谢同志,我还有事,就先上去了。” 她跟谢宥安说话,都没注意到时间,差点就错过口试时间了。 来不及等谢宥安回应,她转身朝楼上跑去。 刚到会议室门口,正巧会议室的门从內打开。 门內的考官看到她,怔愣了一秒,指著走廊另一边道:“宋同志,口试在大会议室那边,你往前走,第一间会议室就是。” “好的,谢谢。” 深呼吸,调整状態,她这才迈步朝大会议室走去。 大会议室內,其他三名考生已经在里面等候了,口试的考官还没有来。 听到门口的动静,考生们转头看了眼,又纷纷收回视线,並没有要相互交谈的意思。 宋诗诗刚坐下没多久,三位考官携著公文包走进会议室。 她的瞳孔不禁收缩了下。 竟是他! 因为在面前的三位考官中,谢宥安正在其中,且站在最中间的位置。 她隨著其他考生一起起身,向考官微微鞠躬,表示尊敬。 在口试过程中,除了最开始谢宥安进会议室时朝她挑了下眉,后面几乎都是一副严肃的面孔,再没露出半点其他的神情阿来。 他能如此,宋诗诗也悄然鬆了口气。 口试进行的很顺利。 无非就是考官现场模擬外交时会遇到的情况,有时候需要中文翻译成英文,有时候需要將英文翻译成中文。 因为外国人的语速是很快的,很多词,在说话中都是隱去的,这就很考验翻译员的功底了。 上一世,宋诗诗在大学有遇到一个外教老师,所以对这方面,並没有感到有太大的难度。 反而让她觉得有难度的,是如何將中方代表的言论,用合理的方式翻译成英文,不至於让对方曲解意思。 这很考验她的词汇量。 考核结束,外面的天都黑了。 赵主任早早地就等在会议室门外,瞧见她出来,笑著上前:“辛苦了,走,我带你去吃饭。” 直到上了车,赵主任才说京市图书馆的领导也会和他们一起用晚餐。 “那一会儿我需要注意些什么吗?”宋诗诗莫名有些紧张。 赵主任摆手道:“別紧张,就是大家一起吃个便饭,龚总人很好的。” “你上次翻译的那份文件,就是龚总亲自审核,然后送上去的。他对你一直很讚赏,多次委託我,说想和你见一面。” 赵主任都这么说了,宋诗诗也只能应下。 第55章 饭局 行政大楼,三楼会议室。 考官们集中在一起,对於下午四名考生的表现,进行综合评选。 “笔试这关,四个人表现得都可圈可点,不过我还是比较看好贺旭庭,笔试试卷,语法结构清晰,逻辑连贯,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其中一名考官拿著贺旭庭的笔试试卷,將试卷中,他认为好的部分圈出来。 而之前在宋诗诗笔试考场的那位女考官,上前看过贺旭庭的试卷后,却摇头道:“你们可以看看这份试卷,无论是语法结构,还是逻辑思维,都表现得很优异,甚至其中一些银灰的政治暗示和北京信息,她也通过巧妙的翻译,处理得恰到好处。” “而且我认为无论是笔试还是面试,这位宋同志翻译出来的准確率,是四个人中最高的。” 大家各执一词,有的说宋诗诗长相太过突出,不適合当外交翻译员。 那位女考官也不同其他考官爭辩,她转头看向坐在最中间,一直沉默不语的谢宥安,问道:“谢同志,你是这次接待外交人员的主要负责人,最终结果还是要你来定夺的。” …… 宋诗诗跟著赵主任到了饭店,见到了赵主任口中的龚总。 龚总比她想像中的要年轻很多,大约三十来岁的样子,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 “宋同志,久仰大名。” 龚总起身,礼貌性朝她伸手相握。 宋诗诗恭敬地伸手,“龚总好。” “宋同志,坐,我一直跟老赵说,想找个机会跟你好好聊一聊。” 龚总对她很热情,坐下后一直问这问那的,还跟她聊他的发家史。 龚总这人说话风趣,她倒也不会觉得不舒服。 “对了,我今天请你吃饭,其实还有个事情。我想趁著这个机会,介绍个人给你认识。”菜上得差不多的时候,龚总突然说道。 宋诗诗转头看向身旁的赵主任,赵主任冲他摇头,显然对此也是不知情的。 “这事我没跟老赵说。”龚总笑著摆手解释,“主要是要跟你引荐的这个人,他前段时间生病了,还做了个手术。他这人脾气倔,不愿在医院待著,今天刚回京市。我之前一直在他面前引荐你,这次他得知我要请你吃饭,就说也来看看。” 这意思,龚总也是今天临时知道那人要见她的? 若是如此,倒也能理解。 “可对方为什么要见我?”宋诗诗疑惑,即便龚总引荐,对方也至於主动要见她啊。 “是这样,你们交上来的翻译文件,虽然我都会查看一番,但最终都是要交到这位谢先生手中的。 他在我们国家外交领域,算是领头人物了,是很有话语权的。 但因身体原因,他自认已经无法在这么重要的职位上待太长时间了,所以近两年一直想培养出一位优秀的接班人。 可他脾气古怪,要求又严格,不少人都望而却步。 而想要拜他为师的人,他又都看不上。” 龚总说到这儿,压低声音继续说:“我看出你是个不错的苗子,所以特地在他面前多提了几句。 当然,也是因为你的作品优秀才引起了谢先生的注意。 这次机会难得,你可得好好把握住啊。” 虽然这所谓的谢先生是谁,她並不清楚。 但从龚总的话里,能够听出,这位谢先生的地位还是挺高的。 若是能被这样的人物看中,收为徒弟,那她就真的可以提前返城了。 宋诗诗这边刚点头应下,身后包间的门就被从外面推开了。 隨著包间门被打开,龚总和赵主任同时起身。 宋诗诗也跟著站起来,转身面朝门的方向。 “谢先生,你可算来了,身体如何?”龚总笑著迎上去。 宋诗诗抬头看向门口,当那道身影出现在她视线內时,她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竟然这么巧吗? 来人竟是谢玉山,她爸爸宋振华的好友。 上回在医院看到他时,他还是被人推著进的手术室,如今看著,脸色倒是好了不少。 “还好,我这都是老毛病了。”谢玉山的声音低哑,一双眸子似能看透世间万物。 当谢玉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 这种紧张感,来得太过突然,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具体原因。 谢玉山淡淡一笑,“这位应该就是你之前跟我提过的宋同志吧?” “是是是,怎么样?”龚总像献宝一样,正式向谢玉山介绍起宋诗诗。 谢玉山点头,也不接话,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看著倒是有些眼熟,不知宋同志全名叫什么?” 静默良久,就在宋诗诗觉得场面有些尷尬的时候,谢玉山再次开口。 没想到谢玉山会突然问她,宋诗诗暗自捏紧拳头,强装镇定地回道:“宋诗诗,我叫宋诗诗。” “京市人?” “是。”宋诗诗点头。 不明白谢玉山的用意,他问,她便老实回答。 看谢玉山这样子,看来还不知道那天给他献血的人,就是自己。 当谢玉山的注意力从她身上挪开时,她暗自鬆了口气。 好在后面吃饭的时候,谢玉山再未同她交流,只是和龚总聊了些关於文学创作,还有国际局势方面的话题。 当然,都是写普遍的话题,真正涉及到国家內部问题的话题,俩人谁也没提。 用过晚饭,龚总亲自送谢玉山回去,说是还有话要说。 等龚总和谢玉山的车离开后,赵主任本想送宋诗诗回去,可宋诗诗却拒绝了。 “您今晚喝了不少酒,住的招待所就在附近,何必绕那么大的弯子,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我从小在京市长大,这路我再熟悉不过了,丟不了的,您就放心吧。” 赵主任手一摆,“那怎么行?这么晚了,我哪能让你一个姑娘家家的独自回去,这要是半路出个什么事情,我可不好交代。” 赵主任动作幅度有些大,差点没站稳摔倒地上。 宋诗诗连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 赵主任这明显就是喝醉了,可她一个人,可没法將赵主任扶到招待所去。 她试图唤了赵主任几声,可赵主任已经没什么清醒意识了,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嘴里在嘟囔些什么。 正当宋诗诗为难间,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的面前。 “宋同志,真巧,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 从车上下来的,竟然是谢宥安,白天口试的考官。 “你看起来似乎需要帮助啊,不如坐我的车,我帮你如何?” 宋诗诗看著他,本能地拒绝道:“不用了,我……” 话还没说完,谢宥安笑著说:“你不用不好意思,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怕是也没法把你朋友送回去吧?” 说著,谢宥安伸手过来就要从宋诗诗手中接过赵主任。 对於谢宥安的行为,她十分不喜,她蹙眉朝后退了半步,避开谢宥安伸来的手。 “谢同志,谢谢你的好意,但真的不用了。” “我真的没有別的意思,只是单纯想帮你而已。” 谢宥安压根没將宋诗诗的拒绝放在心上,他再次上前,一只手已经抓住赵主任的胳膊。 宋诗诗此时已经有些不悦,还不等她开口,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诗诗。” 第56章 我知道,我也是故意的 孟寻州的突然出现,令宋诗诗暗自鬆了口气。 孟寻州摇下车窗,宋诗诗微微低头,看向驾驶座。 “孟寻州?你怎么在这儿?” 孟寻州从车上下来,看了眼站在旁边的谢宥安,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宋诗诗將赵主任交到孟寻州手上,谢宥安自然鬆手。 她这才对谢宥安道:“谢同志,既然我家里人来了,就不麻烦你了,不过还是谢谢你。” 毕竟谢宥安也没有恶意,该有的体面还是要给的。 谢宥安打量著孟寻州,点头道:“好,那我就先走了。” 宋诗诗頷首,然后和孟寻州一起將赵主任扶进车后座。 “先上车再说。”孟寻州为她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见她欲言又止,率先开口道。 赵主任早醉得不省人事,他整个人躺在车后座上,宋诗诗只能坐到副驾驶座上。 她刚坐下不久,孟寻州突然靠近,嚇得她屏住呼吸,背紧紧贴著座椅,不敢动弹。 似是察觉出宋诗诗的紧张,孟寻州嘴角微勾,长臂一伸,从她旁边拉过安全带,给她系好。 他声音温柔:“咱们先送他回去吧,他住哪儿?” 孟寻州坐回去,与她拉开距离。 宋诗诗悄悄呼出一口气,这才回道:“就在前面的招待所。” “好。” 有孟寻州在,她应付这样的事情就要轻鬆很多。 一下车,孟寻州动作麻利地將赵主任抗到肩上,问清楚地址,迈著大步將赵主任送回房间。 宋诗诗临走时,特意给赵主任盖上被子,两人这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她才想起孟寻州还没回答她的问题,於是再次问道:“我之前信里跟你说要回京市,可你给我的回信里,怎么也没跟我说你也要回来?” 孟寻州转头看了她一眼,又快速收回视线,看向前方,“临时接到的任务,事先並不知情。”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孟寻州今天来的时机也太巧了些。 “我去你家找你,郑姨跟我说的地址。” 是了,她怕郑佩兰担心,所以来酒店的时候,特意打了个电话给家里。 车內又是一阵沉默,孟寻州突然问:“你这次会在京市待多久?” (请记住 101 看书网超好用,101???????????.??????隨时享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嗯……还说不定,还要等明天的考核结果才知道。” 若是考核没通过,她估计明天就得赶回怀青了。 “你呢?”宋诗诗反问。 “也还没定,后面看领导安排。” 孟寻州还是像从前一样,话不多,可他偏偏又是一个令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回想起来,他在军区大院里,其实一直是被眾星捧月的那个,却偏偏总是喜欢待在她的身边。 以前她可能是习惯了孟寻州以这样的方式陪在身边,所以总是会不自觉忽视了他的存在。 可不知为何,自从重生后,她发现自己越发被孟寻州的一言一行所影响。 “那你后面应该也没什么空了吧?” “怎么?有事?” 孟寻州问完,却迟迟得不到回应。 两人谁也没再开口。 车缓缓开进军区大院,停在她家门口。 宋诗诗看了眼还亮著灯的窗户,犹豫片刻,还是主动打破这份沉寂:“那个……我到了。” “嗯。” 见孟寻州只是点点头,並没有其他话要说,她解开安全带就要去开车门。 可一道清晰的落锁声响起。 他的动作一滯,有些诧异地回身看孟寻州。 “怎么了?” “那个……” 刚刚锁门的动作,只是孟寻州下意识的动作。 可锁完,在对上宋诗诗的视线时,他內心又有些后悔,怕这样的举动会嚇到她。 他其实想问问宋诗诗,刚刚在饭店门口那个男人是谁,但是他现在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问这个问题呢? 怎么问都很唐突。 “我去见过安锦生了。” 孟寻州也不明白自己这个时候,为什么要提这个事情。 说完,孟寻州小心地观察著她的表情。 毕竟安锦生是和宋诗诗同一批去怀青大队下乡的知青,又救了她。 他怕她会在意他私自去见安锦生。 但他又迫切地想知道宋诗诗对安锦生的想法。 那样的男人,不配染指他心中的纯洁。 宋诗诗只是挑了下眉,並没有太多反应,似在等孟寻州的下文。 “他算不得什么好人,那天救你,也是故意做给你看的,你別……”说到这里,孟寻州突然不知应该怎么说了。 他在別人背后这么编排人家,似乎不太好。 但他又不想宋诗诗因为这个事情,对安锦生產生別的情感。 宋诗诗嘴角上扬,目光坚定,“我知道的,我也是故意的。” “什么?”孟寻州没明白。 “我说我知道他是故意的,那天在我遇见周远之前,是安锦生纠缠我,我是为了躲避他,才会没注意到周远在那片小树林附近的。而且他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周远制服我,將我……他才出现。这种巧合,我不信。” 这些话,就连徐丽,她也不曾说过。 如今却对著孟寻州,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 但说完,她心里反倒轻鬆很多。 整个事情经过,孟寻州都是从別人口中得知的,所以当时很多细节,他並不清楚。 也因此,宋诗诗刚刚说的那句“我知道,我也是故意的”,孟寻州没有听懂。 於是孟寻州继续问:“那你说你也是故意的,是什么意思?” “其实当时安锦生和周远打斗的时候,我只是躲起来了,並没有第一时间去叫人。我是等到安锦生捅了周远后,才去喊的人,结果半路上却正巧碰到陈队长他们。” 说完,宋诗诗后知后觉地打量孟寻州的神色,犹豫著问:“你知道真相,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很坏的人?” 孟寻州摇头,“不会,你能有能力保护自己,这是令我意外且欣喜的。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的,不用担心。” 她闻言,脸上重新扬起笑容。 “不过,你刚刚说你是在半路上遇到知青院的陈队长他们的?”孟寻州皱著眉头,心中还在不断分析著这个事情。 瞧孟寻州对自己的事情这么认真,她心里很温暖。 她刚想说什么,从她的角度,正好瞧见郑佩兰和宋振华站在窗帘后看著他们。 第57章 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 於是她轻咳两声,“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就先进去了。” 孟寻州反应过来,一边应声,一边解开车门锁,那慌乱的模样,再次將宋诗诗逗乐。 她打开车门下车,孟寻州也跟著下来,在她即將推门而进的时候,再次开口:“我明天再来找你。” “好。”她重重点头,然后抬手冲孟寻州挥了挥。 她原本以为,重生归来,她做的所有的事情都得独自面对。 可现在她突然觉得,似乎有个人,一直在默默关心她的一切。 而这些关心,她上一世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 推开家门,迎面就对上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望著她的父母。 “爸妈,你们还没休息啊?”宋诗诗故作惊讶地问了一句,假装刚刚没有看到他们在窗口。 宋振华朝她招手,“过来坐。” 郑佩兰几次欲言又止,却都被宋振华拦住了。 宋诗诗在他们对面坐下,笑著问:“怎么了?搞得这么严肃?” 宋振华拍拍郑佩兰的手,安抚好她,这才將视线重新转向宋诗诗,“我和你妈平日里也算是个开明的父母,按理说我们不该过早地干涉你的私人感情问题,但我们还是想作为父母,送你几句话。” 宋诗诗假装不知,“您说。” 郑佩兰见宋振华说半天也没到正题上,一著急,抢先道:“还是我来说吧。” 宋振华蹙眉,什么也没说,但望著郑佩兰的眼神里,全是宠溺。 “乖,刚刚我和你爸瞧见孟家那小子送你回来的?” 宋诗诗点头,“对。” “虽然说你和寻州小时候订过娃娃亲,但我和你爸都不是那种会在婚姻上逼儿女的人,你不要因为娃娃亲的事情,就逼著自己接受自己不喜欢的人。” 郑佩兰虽然从来不说,但宋诗诗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她怎么会发现不了,宋诗诗从小对孟寻州的感情就不是男女之情绪呢? 如今不过才下乡一两个月,两个人之间就看起来这么亲近了? 郑佩兰不相信宋诗诗会转变得这么快。 虽说她很希望宋诗诗可以选择孟寻州作为一生的伴侣,但她是希望女儿幸福的。 郑佩兰说出这段话,是宋诗诗没有想到的。 以前她一直以为,父母对於自己的婚姻,有他们的预设。 他们就是想她按照他们的预设去走。 可上一世的她,就是因为反感这个,才刻意与孟寻州疏远的。 101看书 追书神器 101 看书网,??????????????????.??????超方便 全手打无错站 即便当初他们是那样要好的朋友,形影不离的伙伴。 可现在郑佩兰却明確地告诉她,不要因为娃娃亲而束缚住自己的感情。 那她上一世的举动,就更显得像个笑话了。 因为若不是她反感娃娃亲,她不会那么快接受安锦生对她的好。 思绪迴转,视线对上郑佩兰期盼的眼神,宋诗诗笑了, “妈,我从小就和寻州是好朋友,他不过是担心我太晚回来不安全,开车接我回来而已,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 “可……”郑佩兰还想说什么,宋振华再次拦住她,“不管你和寻州现在是什么关係,我们作为父母,还是有必要跟你说,女孩子要懂得自爱,不要轻易被男人欺骗,懂吗?” “你爸说的没错,不管你以后喜欢谁,一定要记住,没有结婚前,一定不可以和男人发生关係。你现在一个人在怀青插队,我和你爸也没法照顾到你,你要学会自我保护才好。”郑佩兰点头附和。 以前的宋诗诗,最是听不得父母的嘮叨。 但现在她很享受这种被父母惦记、嘮叨的氛围。 这是父母对她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而已。 “我知道了。我跟你们保证,我绝对会加强自我保护意识,杜绝和別的男人过於接近。” 说著,她怕郑佩兰和宋振华不信,还抬手伸出三根手指朝天,作势要发誓。 郑佩兰生怕她下一刻就说出什么可怕的誓言,连忙过去將她的手拂下。“说话就说话,发什么誓?” “爸妈,我和寻州现在还只是朋友关係,因为我从没在乡下生活过,所以他总是担心我,总想帮帮我。不管我和他以后会如何,但至少现在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宋诗诗的眸子无比清澈、真诚,宋振华只是点头,而郑佩兰將宋诗诗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 郑佩兰刚想感嘆两句,可手上的触感,令她动作一僵。 她低头看向宋诗诗的手心。 只见那手心的指根处、指尖上,全是一层茧。 作为母亲,哪里看得了这个?这意味著,女儿这段时间在乡下,一定吃过不少苦。 可宋诗诗从早上回来到现在,一句抱怨、诉苦的话都没说。 眼泪瞬间涌上来,可郑佩兰却强忍著,眨巴眼睛,想要將泪水逼回去。 在郑佩兰眼中,宋诗诗一向自尊心很强,她既然不愿说,郑佩兰也不愿戳破她的自尊心。 宋振华起身,过来將郑佩兰扶起,揽著肩对宋诗诗说:“你妈心臟不好,需要早点休息,你也赶紧去休息吧。” 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宋振华怎么会没察觉出郑佩兰的情绪呢? 宋诗诗跟著起身,见郑佩兰一直低著头,以为她是心臟不舒服,连忙说:“那爸妈,你们快去休息吧。” 郑佩兰点头,没有吭声,她依偎在宋振华的怀里,进了主臥。 看著父母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后,宋诗诗有些自责。 这次回来,她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情,都忘了问郑佩兰关於心臟病的问题。 上回郑佩兰给她写的信,也只是说了个大概,並没有细说到底是什么问题,后期会如何治疗。 宋诗诗暗自提醒自己,明天一定要好好问问情况。 但有时候,现实总是不会按照你的计划进行。 第二天一早,宋诗诗刚吃完郑佩兰亲手做的早饭,家里的电话就响了。 “诗诗,是你的电话。”郑佩兰接听完电话,捂著话筒,对著坐在餐桌边的宋诗诗喊道。 宋诗诗应了一声,走过去,与郑佩兰擦身而过的时候,她压低声音问:“谁打来的?” “对方自称是什么赵主任。”郑佩兰也不认识,只能努力回想刚刚电话里听到的內容。 第58章 前世大院闺蜜 宋诗诗走到电话旁,接起电话,“餵?” 一听到她的声音,赵主任有些兴奋的声音隨之响起,“小宋同志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考核通过了。” “真的吗?” 虽说这次考核,宋诗诗也很有信心,但等待结果的过程,她还是会忐忑。 如今真的听到自己通过了考核,喜悦的心情,是压也压不住。 “当然,你今天在家好好调整下状態。从明天开始,你就要接受为期一周的培训了。一周后,外交人员將抵达京市,到时候可就是看你表现的时候了,能不能留下来,这次机会,至关重要。” 赵主任苦口婆心地说著,话里话外,都是对她的关心。 “好的,谢谢您,您什么时候空閒下来,我请您到我家做客。” 宋诗诗是真心想感谢赵主任。 赵主任在电话那头笑著说:“这次来京市確实挺忙的,等有机会的,一定上门叨扰。” 掛了电话,郑佩兰看著她一脸喜色,好奇问:“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妈妈,我昨天考核通过了,接下来还要培训一周。这次我可以在家里多待几天了,自然高兴啊。” 宋诗诗上前挽住郑佩兰的手臂,將头轻轻靠在郑佩兰的肩上。 郑佩兰笑著拍了她一下,打趣道:“都多大人了,还喜欢跟妈妈撒娇,也不怕被人看见笑话。” 她直起身子,嘟著嘴,“这里哪有別人啊,我多大都是妈妈的女儿,我就喜欢赖在妈妈身边。” “好好好……”郑佩兰拿她没办法,只能宠溺地看著她笑。 想起郑佩兰的身体情况,宋诗诗拉著郑佩兰聊了好久。 大致情况基本都了解了,说是现在主要以药物控制病情,只要情绪不要大起大伏,基本不会出什么问题。 宋诗诗这也算暂时放心了。 只要能控制住病情,她也不再惹郑佩兰生气,上一世的悲剧,应该就不会重演了。 …… 不过一天时间,宋诗诗回来的消息,在大院里传遍了。 之前在怀青,她天天忙得团团转,不是要顾著菜地,就是翻译文件,要么就是忙活她和徐丽的一日三餐。 反正总有干不完的事情。 现在突然閒下来,她本打算睡个午觉,结果她刚躺下,郑佩兰就来叫她,说是陈佳禾来找她玩了。 陈佳禾是她从小到大,在大院里,玩得最好的朋友。 她记得上一世,好几次,她因为安锦生有时候对她的冷漠而想要放弃时,都是陈佳禾一次次劝她,开解她。 起床来到客厅,她就看见陈佳禾正打量著客厅里摆放的瓶。 那是她爷爷在世时留下的,说是她最喜欢了,送给她插用。 但爷爷去世后,她再没用这个瓶插过。 “诗诗,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跟大傢伙儿说一声啊?要不是昨儿听王茜说,我都不知道呢。” 听到脚步声靠近,陈佳禾转身看到她,脸上洋溢著喜悦的笑容,朝她跑来。 陈佳禾伸手挽住她的手臂,语气里满是埋怨。 “一直在忙,確实还没来得及跟大家说。” 她其实是故意没有出去显摆的。 这大院里,没几个真心的。 一个个不过是想著看她笑话。 当初她不愿下乡,却又不知怎么反抗宋振华,是陈佳禾和王茜在旁边给她出主意。 说她父母最是在意她,若是她做出跳河自杀的举动,肯定会心软同意的。 但其实只要报名下乡,那是没有办法更改的。 她重生后,回想此事,越想越不对劲。 所以这次再见陈佳禾,她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反正很不舒服。 “你之前不是下乡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是得了返城的名额了吗?”陈佳禾对她这次回来的原因很好奇,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宋诗诗藉故去给陈佳禾倒水,不著痕跡地將手臂从陈佳禾手中抽离出来,转身往厨房走。 “没有,是因为別的事情。” 她並不想將真实原因告诉陈佳禾,又怕陈佳禾继续追问,於是岔开话题道:“对了,听说你进了文工团,现在如何?” 陈佳禾眸中露出一抹得意之色,下巴也跟著微微抬起,“哎呀,其实也还好啦,我们下周有演出,所以最近为了排练,也挺忙的。” 一提到文工团,陈佳禾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话里话外都透露著炫耀。 “诗诗,你不知道,我虽然才进文工团没多久,但这次演出,领导特地表扬了我,让我站在最前排表演。” “是吗?那你还挺优秀的。” 听到夸奖的话,陈佳禾更加得意,喋喋不休地又跟宋诗诗分享了很多文工团里发生的事情。 可这些事情,都是陈佳禾变相地夸自己。 宋诗诗都连著打了好几个哈欠了,可陈佳禾毫无所觉,越说越起劲。 “诗诗,那你呢?你在下乡后,是怎么样的?你跟我说说唄,我可好奇了。” 炫耀完自己,陈佳禾开始將话题转到宋诗诗身上。 可她那眸底透露出的情绪,却带著些许鄙夷。 从小到大,在大院里,宋诗诗总是最耀眼的那个,而她陈佳禾,站在宋诗诗身边,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她。 如今好了。 宋诗诗下了乡,日日在泥地里打滚,而她去了人人都羡慕的文工团。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她觉得有优越感? 得知宋诗诗回来时,她吃惊的同时,又急切地想跑到宋诗诗面前炫耀一番。 昨天来找宋诗诗,结果宋诗诗並不在家。 所以她今天从文工团回来后,就跑来了。 哼,宋诗诗就算是首长的女儿又如何? 一旦下了乡,可没那么容易返城。 好多下乡知青,一辈子都待在了乡下,回不来了。 “也没什么特殊的,也就下地割麦子、种菜,什么都做。”宋诗诗敷衍地回道。 原本以为话题到这里就差不多可以结束了,谁知道陈佳禾简直没得歇,“真的吗?那你会做那些吗?是不是很苦啊?” “陈佳禾。”她实在忍受不住,出声打断。 陈佳禾愣住,问:“怎么了?” 说来也巧,宋诗诗还在想她应该找什么理由劝陈佳禾回去的时候,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 “有人来了,我去开门。”说著,她起身去开门。 大门打开,门外站著的,是孟寻州。 孟寻州面带微笑,將手中提著的吃食举到宋诗诗面前,“我特地去买了些你平日喜欢吃的,你这段时间在乡下,怕是馋得紧。”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我哪里吃得了这么多?”看著孟寻州两大袋东西,宋诗诗夸张地张大嘴巴。 还不等孟寻州再开口,屋里一直关注著这边动静的陈佳禾跑了出来。 陈佳禾双手搭在宋诗诗的肩上,眸光中满是喜色,“寻州哥,你也是来看诗诗的吗?” 第59章 你怎么还没走 陈佳禾看到孟寻州,心里暗自庆幸今天来找宋诗诗这个决定,果然是对的。 宋诗诗將身子往旁边挪了挪,迫使陈佳禾的手从她的肩上滑落,陈佳禾的这份亲近,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寻州,先进来吧。” 现在已经十一月,京市的风大,这么站在门口,那风吹得她直哆嗦。 她想接过孟寻州手中的袋子,帮他分担些。 孟寻州却退了半步,避开她伸过来的手,笑著说:“挺重的,还是我来吧。” 宋诗诗撇撇嘴,没再坚持。 她率先转身朝客厅走去。 孟寻州没有理会陈佳禾,陈佳禾也不在意。 因为从小孟寻州便是如此,除了面对宋诗诗时他会有好脸色,对大院里的其他小伙伴,一直都是如此冷著一张脸,一副距人於千里的模样。 谁瞧了都有些怕他。 进了屋,孟寻州將两袋吃的,放到餐桌上。 “呀!寻州哥,你这都买了什么好东西啊?”陈佳禾说著就凑上去,伸手要去抓袋子。 “啪”的一声,孟寻州一点都不客气,一巴掌將陈佳禾的手拍开,嫌弃地问:“跟你有什么关係?你怎么还没走?” 陈佳禾心里有些委屈。 她像以前一样,眨巴著泛著泪光的眼睛,转头看向宋诗诗,“诗诗……” 陈佳禾心中有些得意。 以前孟寻州每次凶她,她只要摆出委屈的样子叫宋诗诗的名字,宋诗诗一定会帮她说话。 而只要宋诗诗开口,盂寻州就算再不愿意,也会同意的。 当陈佳禾在静静等著宋诗诗替自己说话的时候,却听到宋诗诗说:“佳禾,要不你先回去吧。” 陈佳禾的思绪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回应。 “陈佳禾?” 直到宋诗诗再次唤她的名字,陈佳禾才回过神来,“可……可我……” “怎么?你还有事?”孟寻州不耐烦地斜眼睨著陈佳禾。 陈佳禾对上孟寻州的目光,嚇得一激灵,慌乱地摇著头道:“没……没有。”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说完,陈佳禾再次看向宋诗诗,露出一副受欺负的神態,“那诗诗,我今天就先回去了。下次再找机会,咱们大院的几个一起聚聚,毕竟这样的机会也不多了。” 陈佳禾希望宋诗诗能在这个时候出言挽留自己,可宋诗诗却並未如此。 她弯唇笑了笑,“你也忙一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这赶人的意图实在太过明显,陈佳禾捏紧拳头,强撑著扬起一抹僵硬的笑容,“行,我今天也確实有些累了,就先回了。” 宋诗诗亲自將陈佳禾送出门,然后挥挥手,不等陈佳禾再开口,便当著陈佳禾的面关上了屋门。 门关上后,陈佳禾如变脸般,脸上的笑容不见,神色瞬间阴沉下来。 宋诗诗,我看你能得意多久。 等你意识到自己只能一辈子被困在山沟里,再也无法回到大小姐的生活,我真是期待看到那时的你,会是什么表情。 只要你不在大院,不在京市,寻州哥早晚会看到我的好,和我在一起的。 他只能是我的! 想到这儿,陈佳禾的心情舒坦了许多,转身离开。 屋內,宋诗诗走回孟寻州身旁坐下,长长舒了口气:“这女人可算是走了。” 孟寻州见她如此,忍著笑意道:“你若不喜欢她,直接赶她走不就好了。” “老话说,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怕她做什么?她要是敢对你怎么样,我就让她直著进来,横著出去。” 除了宋诗诗,孟寻州从不在乎別人。 为了宋诗诗,即便是打女人,他也毫不手软。 “就你最是厉害。”宋诗诗笑著打趣,“其实我也不是怕她,只是觉得和她正面吵,就是给咱大院的人找乐子看。要对付她,办法多的是。让她找不到我头上,那才叫本事。” 回想刚刚孟寻州来了后,陈佳禾似乎整个人就变得不一样了。 那感觉就像是…… “你说陈佳禾是不是喜欢你啊?” 这个念头刚闪过,她就直接问了出来。 孟寻州蹙眉,“怎么可能?你別瞎猜。” 想了想,孟寻州又补充道:“就算她存了那样的心思,我也不可能看上她。” 若那个相守一生的人不是你,我寧愿孤独终老。 最后这句话,孟寻州没有勇气说出来。 “你今天有空吗?” 孟寻州不想自己与宋诗诗难得的独处时间,全部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於是他主动转移话题。 宋诗诗那点困意,早被陈佳禾折腾殆尽,此时反倒精神旺盛得很。 “有事?”她反问。 “听战友说最近出了部很不错的电影,去不去?” 电影? 她已经很久都没看过了。 上一世,为了照顾安锦生,她学做家务,学做饭,还要兼顾学习,哪里有时间去看电影? 更何况那时,安锦生也不曾想过带她去看什么电影,安锦生只知道在她身上索取。 只怪她太傻,看不穿。 再回忆这些已毫无意义。 她从思绪的漩涡中挣脱而出,应了一声:“好!” 孟寻州感到有些惊喜,眉眼都染上了笑意:“那咱们现在就去,时间还来得及。” “好像现在的电影票都挺难弄到手的,咱们现在去,能看得上吗?”宋诗诗套上外套,问道。 孟寻州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两张票,在她眼前晃了晃。 “票我已经提前买好了,我对你说的话,绝对不会落空。” 孟寻州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是在说誓言一般,太过严肃。 这让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就有些尷尬了。 “赶紧走吧。”宋诗诗催促道。 本来宋诗诗对於答应孟寻州一起看电影这事,是没什么太多感觉的。 但不知为何,坐在孟寻州的副驾驶座上,他们离电影院越近,她的心跳就越快。 快到她都能听到自己那如鼓般的心跳声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电影院,她又因为紧张,怎么也解不开安全带。 孟寻州都下车了,见宋诗诗还没下来,过去为她打开车门,柔声道:“诗诗,到了。” 见宋诗诗一直低著头,孟寻州突然想到什么,就这么低头钻进副驾驶座。 第60章 看电影 宋诗诗原本还在低头和安全带扣较劲,忽地感觉到有人靠近,她回头想看看。 就在这一瞬间,眼见她就要跟將头钻进来的孟寻州撞上,她下意识朝后退。 可她的唇依然擦过孟寻州的脸颊。 “轰”的一声,宋诗诗只听到自己內心一声巨响,脸颊跟著滚烫起来。 孟寻州也没料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转头。 当那片柔软触碰到他的脸颊时,他身子整个僵硬在原地,无法动弹。 两人维持著这样的动作不过几秒,可对他两而言,似乎过了好久。 孟寻州反应过来,迅速帮宋诗诗解开安全带扣,然后將身子退出去。 他背过身,不断做著深呼吸,不敢回头去看宋诗诗的神情。 直到听到车门被关上的声音,孟寻州才回身看她。 “咱们进去吧。” “嗯。”宋诗诗小声应著,没好意思抬头。 电影院很简陋,就只有一排排的木长凳和一个黑白的荧幕。 孟寻州选的电影,是一部讲述男女之间的革命友谊的。 此时长凳上已经坐著不少观眾了。 孟寻州对照票號,领著宋诗诗往第四排靠中间的位置走去。 电影院里面特別黑,宋诗诗看不清路,只能拉著孟寻州的衣角跟著往前走,好几次都差点被別人的脚绊倒,好在孟寻州一直留意著她,及时扶住她。 电影院里,只有幕布上投射出的光亮。 找到座位,宋诗诗端正坐著,抓著孟寻州衣角的手,也隨之鬆开。 孟寻州低头看了一眼,心里莫名有一丝失落感。 电影开始播放,宋诗诗全神贯注看著电影。 正当她看得起劲的时候,手上突然多了点什么。 她低头看向手里,捏了捏,好像是瓜子仁。 转头看向孟寻州,他抬头盯著荧幕,似乎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宋诗诗唇畔漾著笑,安静吃著孟寻州为她剥的瓜子仁。 別说,还挺香的。 电影还挺好看的,最后的结局里,两个人最终走到了一起。 看完电影出来,宋诗诗肚子饿得咕咕叫。 “咱们要不先去吃饭吧。”她说著话,转身看向孟寻州,却发现孟寻州从耳尖到脖颈,红彤彤一片。 她诧异地问:“你这耳朵和脖子怎么这么红啊?是刚刚影院里面太热了吗?” 她没发现,她问完这话,孟寻州的脖颈又红了几分。 孟寻州抬手摸了一把脖颈,含糊地应道:“应该是吧。” 怕宋诗诗继续询问,孟寻州接著说:“饿了,咱们就去国营饭店吧。” 一听要去吃饭,宋诗诗也没再问,点了点头,“好。” 在宋诗诗没注意的时候,孟寻州深呼吸,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 刚刚看电影的时候,他哪里有心思看电影啊。 整个心思都在回想著在车上的那一幕,再加上感受到宋诗诗在自己身边,他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即便是外面的冷风,也无法吹散他內心的焦热。 “寻州?你干嘛呢?怎么还不上来?”见孟寻州站在车外也不动,宋诗诗纳闷地重新打开车门,探出半个身子问道。 孟寻州尷尬地轻咳两声,应道:“来了。” 好在宋诗诗一心想著去吃饭,注意力也没在孟寻州身上。 这倒让孟寻州放鬆很多。 两人在国营饭店刚坐下,就有人惊喜地走过来,喊道:“诗诗?你怎么在这儿?” 听声音似乎是苏雅琴,宋诗诗转头朝声音来源处望去。 只见苏雅琴挎著包,另一只手牵著李皓阳,笑意盈盈地朝她走来。 离得近了,李皓阳挣脱苏雅琴的手,一把抱住宋诗诗的腰,“漂亮小姨,我好想你啊。” “小宝,琴姐,你们怎么在京市?”宋诗诗站起身,揉了揉李皓阳的头髮。 苏雅琴没急著解释,目光落到宋诗诗身旁孟寻州,“这位是?” 宋诗诗这才反应过来,苏雅琴和李皓阳还不认识孟寻州呢。 连忙介绍道:“这是我发小,孟寻州。” 接著她又向孟寻州介绍苏雅琴和李皓阳,顺带简单解释了下和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孟寻州礼貌性頷首,算是跟苏雅琴打招呼了。 苏雅琴笑著点头,回以一礼,但那不断在孟寻州和宋诗诗身上打量的眼神,却充满曖昧。 宋诗诗跟李皓阳说了两句,这才解释:“我这次接到一个工作,但工作之前,需要考核和培训,所以就来京市了。” “原来是这样,我刚刚还在想你若是返城,肯定会同我说的呀。” 虽然心中对宋诗诗和孟寻州之间的关係存在怀疑,但苏雅琴也没有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只是心中感嘆,她原本还想著给宋诗诗介绍自己家的堂弟呢。 这次来京市,主要就是为了这事。 宋诗诗虽说现在还在怀青下乡,但她相信以宋诗诗的优秀,返城是早晚的事。 自家堂弟若是不趁早去追宋诗诗,以后就更没机会了。 谁知道,她还没来得及跟堂弟说这事,就瞧见宋诗诗身边已经有人了。 这孟寻州看著长相、气质,都是绝佳的。 举手投足之间,充满军人气场,一看就不是个简单的人。 这么一对比,她家堂弟就逊色许多。 看来她堂弟是没这福气了。 “那琴姐你呢?你怎么突然带小宝来京市了?”宋诗诗也好奇苏雅琴怎么会来京市。 苏雅琴没有说她堂弟的事情,而是道:“我娘家在京市,我也好长时间没回来了,就想著带小宝回来看看两位老人家。” 苏雅琴的娘家竟然是京市的,这点倒是宋诗诗没有想到的。 她一个京市的姑娘,竟然嫁给了向阳县的李承德,这还挺让人意外的。 好在李承德有能力,又对苏雅琴很是宠爱,也不算亏。 苏雅琴还想拉著宋诗诗逛商场,孟寻州要赶回部队,也就没跟著一起。 但他怕宋诗诗晚上回去不方便,想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苏雅琴笑著打趣:“放心吧,有我在,诗诗丟不了的。等我们逛完,我亲自送她回去。” “那就有劳琴姐了。”孟寻州也不在意苏雅琴的打趣,同苏雅琴说了两句客套话,这才驱车离开。 等孟寻州离开,苏雅琴才开口道:“你这次培训结束,是要跟谢先生一起接待外交人员吗?” 刚刚宋诗诗不过是在苏雅琴问她的时候,隨意说了一句参加的是什么考核而已,没想到苏雅琴竟然连谢先生都知道。 她眼眸中透著疑惑,眉梢微微上扬,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没有告诉过你吗?我父亲是外交副部长。” 这回,宋诗诗才是真的被惊到。 她嘴巴微张,感嘆道:“姐,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其实也还好吧,在京市,你在路上隨便遇到一人,都可能是身份不简单的。像我这样的,也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 苏雅琴对於她父亲的身份,是真的不在意。 和苏雅琴在商场逛了会儿,在天黑之前她们才准备回去。 李皓阳早就累了,趴在宋诗诗怀里睡得正香。 避免李皓阳生病,宋诗诗还特地买了个包毯將他裹了起来。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苏雅琴將手上的东西递给富贵叔,见宋诗诗將李皓阳放到车后座躺尚好,摆了摆手道。 宋诗诗摇头说:“小宝睡著了,你还是赶紧送他!回去吧,別受了凉,就不好了。” “车上冻不著的,再说你不是给他买了包毯嘛。我可答应了你发小,要亲自送你回去的,你可別让我做一个失信的人哈。”苏雅琴佯装生气,瞪著她。 宋诗诗无奈一笑,坐进后车座。 “你住哪?把地址报给富贵叔。”苏雅琴坐到副驾驶座上,一边收拾著平边的东西,一边叮嘱。 第61章 你这是在等谁 “军区大院1號院。”宋诗诗淡然报出地址。 “哪里?” 这回换苏雅琴吃惊了。 能在军区大院1號院住著的,身份都不简单。 虽然从第一次和宋诗诗见面的时候,苏雅琴就看出就她不简单,但苏雅琴只是以为宋诗诗家里条件还不错而已。 可现在看来,这可不只是只不错,那是相当厉害了。 宋诗诗以为苏雅琴是没听清楚,於是又重复了一遍。 苏雅琴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有些事情,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在不清楚宋诗诗是否愿意分享她的真实家庭背景之前,苏雅琴还是选择尊重宋诗诗。 汽车在军区大院1號院门口停下。 军区大院管控很严,不是什么车都可以隨意进出的。 所以苏雅琴让富贵叔將车停在路边。 因小宝睡著了,宋诗诗也没邀请苏雅琴去家里,只说下次有机会,喊苏雅琴到家里尝尝她的手艺。 “这次我也没准备礼品,再说也太晚了些,確实也不適合上门拜访,等下回我带你姐夫一起来。”苏雅琴对人情世故总是有她自己的一套讲究。 …… 天刚蒙蒙亮,宋诗诗就醒了。 洗漱完,走出臥室,她就听到厨房里传出响动。 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掛钟,现在才早上五点多。 他们家没有请阿姨,所以这个时候会出现在厨房里的,只会是母亲郑佩兰。 她还想今天给爸妈做顿早饭的,妈妈这么勤快,她真是一点表现的机会都没有。 这么想著,她已经走到厨房门口。 看著郑佩兰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宋诗诗倚在厨房门边,委屈地道:“妈妈,你在做什么呢?” 郑佩兰手上的动作没停,回头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乖,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是不是肚子饿了?” “嗯,確实有点饿了。”算了说著,宋诗诗摸了摸肚子。 算了,她还要在家待至少一周呢,后面再看有没有时间吧。 郑佩兰掀开蒸笼的盖子,热气翻腾,迷了宋诗诗的眼。 “我特地给你蒸了最喜欢的肉包子,你先端出去吃。” “您这都给我了,我爸一会儿下来,不就没得吃了?”她看著被郑佩兰拿空了的笼屉,无奈问道。 郑佩兰推她出去,“放心吧,饿不著你爸,你先吃你的。今天你还要去工作,多吃点才有力气啊。” 宋诗诗直接被逗笑了,“妈,我又不是下地干活,要什么力气?” 母女俩说笑两句,宋诗诗快速吃完盘里盛的三个大肉包,赵主任的电话就打来了。 这回,赵主任开著公车前来接她。 宋诗诗早早收拾妥当,等在军区大院门口。 还没等来赵主任,她倒是先碰见了陈佳禾。 陈佳禾骑著自行车,从宋诗诗身边路过时,特意停下来,回头看她一眼,然后赶著自行车,又退回来。 “诗诗,原来真是你啊,我刚刚还以为自己眼,看错了呢。” 宋诗诗面带微笑,没有接话。 “你这是在等谁?不会是在等寻州哥吧?”陈佳禾故作诧异地问。 不等宋诗诗回答,她又接著说:“我听我哥说,寻州哥他们最近有紧急任务,今天怕是来不了了。” 陈佳禾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还带了些许幸灾乐祸。 宋诗诗觉得陈佳禾著实有些聒噪。 她不过才下乡两个月左右,怎么就能让陈佳禾的自我优越感这么强了呢? 她本不想跟陈佳禾计较,可她太烦人,总喜欢在她面前找存在感。 於是她忍著不耐烦,淡淡道:“没事,反正我也不是在等他。再说我们昨天才一起看过电影,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什么?你昨天和寻州哥去看电影了?”陈佳禾脸色骤变,扬声问道。 宋诗诗心中得意一笑,可面上却不显露半分,故作诧异地问道:“对呀,怎么了?佳禾,我和寻州看个电影,你这么大的反应做什么?” 说完,她上下打量起陈佳禾,说话拖著长音道:“难道……” “没有,没有,我就是……就是有点吃惊而已。”陈佳禾察觉到自己的失態,连连摆手,找补道:“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不喜欢寻州哥的吗?” “可我们两家定了娃娃亲的呀,我和寻州又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看个电影,没什么的吧?” 话音刚落,她瞧见一辆小轿车缓缓停在她身旁。 宋诗诗朝驾驶座上的赵主任挥手打了个招呼,然后对陈佳禾匆匆丟下一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看著宋诗诗坐上小轿车,和车里的男人有说有笑的,原本还嫉妒得快要发狂的陈佳禾,心中不禁冷笑一声。 宋诗诗,我还以为你有多清高呢。 难怪你这么快就能从乡下回来,原来是找了个有钱的老头啊。 你等著,我一定要让寻州哥看清你的真面目。 你根本不配和我抢。 陈佳禾得意地扬著下巴,骑上自行车,朝文工团而去。 而宋诗诗坐上车后,赵主任知道她的身份后,一直感嘆著,说她太过低调。 宋诗诗全程尷尬地保持著微笑。 这事她也没必要高调啊,她总不能下乡后,走哪都跟人宣扬她是首长的女儿吧? 那怕是只会有更多的麻烦找上门。 她不喜欢麻烦。 赵主任將她带到上回考核的行政大楼內,只是这次培训是在二楼。 將她交给负责培训的老师后,赵主任便离开了。 她这次主要接受的培训,分为礼仪和政治用词等方面。 主要是针对在接待外交人员时,翻译过程中的一言一行。 很多政治上的专用术语,只是一个词不对,可能整句话的意思都会不一样。 若是因为这个,而令对方误会,这会直接影响双方之间的合作。 此事非同小可。 所以宋诗诗这次很认真地在学习。 培训结束的当晚,谢玉山再次约见她。 不过这回,谢玉山不是通过龚总找上的她,而是直接让谢宥安来找她。 “宋同志,请留步,谢先生约你一敘。” 谢宥安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连眼神都不曾偏半分,似是跟她未曾见过般。 明明上回见到谢宥安,他举止投足还那般轻浮。 “请跟我来。” 第62章 竞选资格 宋诗诗跟在谢宥安身后,走进一间办公室,谢玉山就坐在办公桌后。 看到她来,谢玉山站起身,走向一旁的沙发,示意她坐:“小宋同志来啦,请坐。” 宋诗诗依言坐下,唤了声:“谢先生。” 谢宥安静立在谢玉山身后,双手交叠在身前,一脸肃穆。 宋诗诗扫了他一眼,便快速收回视线。 “小宋同志是京市人?”谢玉山不紧不慢地泡著茶,状似无意地问道。 宋诗诗不明白谢玉山的目的,只能配合著应声:“是。” 按理说,这些信息,龚总那边估计早就跟谢玉山提过,可今天他特地叫她过来,却又问了一遍,不知是想做什么。 “父母都是做什么的?”谢玉山抬眸看了她一眼,问道。 这怎么还问起父母了? 难道是想对她做背景调查? 不过想想她既然通过考核,那后面也是要跟著接待外交人员的,做个背景调查,倒是也能理解。 於是她也没有隱瞒,直言道:“家父是军人,家母曾当过教师。” “军人?还姓宋。”谢玉山低声嘀咕了两句,眉头不自觉耸起,接著问:“不知可方便告知你父亲在军中的职务?” 宋诗诗点头,“父亲如今是军区首长。” “咱们京市军区吗?” “是的。” 听到这儿,谢玉山动作一滯,“不父亲可是宋振华,宋首长?” “是的。” “哈哈哈哈,没想到兜兜转转,竟还是故人之女。”谢玉山显得很高兴,扬声道:“我和你父亲可是多年好友,当初也是一起上过战场的。” 谢玉山大笑两声,“我和你爸认识的时候,他还没跟你母亲在一起呢。” 想到父亲宋振华总会时不时看他和谢玉山的合照,而且这么些年,她从记事起,从没见过谢玉山。 既然两个人是这么好的朋友,为什么这些年都不曾联繫呢? 心里这么想,宋诗诗也直接问了出来。 谢玉山像是回忆起很久以前的事情,沉默片刻,方才回道:“当年你父母成婚后,我发生了些变故,不得不隱藏身份。后来回了京市,又一直忙於公务,再加上身体欠佳。就是你父亲现在当上京市军区首长的事情,我也是近日才打听到的。” 其实宋诗诗问出口,就没想过谢玉山跟她解释。 因为真正想听到答案的,不是她,而是宋振华。 可谢玉山却意外的,很有耐心地跟她解释。 谢玉山將思绪从回忆中拉回,然后朝身后的谢宥安招了招手。 “小宋同志,跟你正式介绍下,这是我的小儿子,名叫谢宥安,如今也在咱们外交部工作。你面试的时候,应该见过他。” 宋诗诗面带微笑,礼貌地朝谢宥安頷首,装作並不相识的模样。 她发现,谢玉山自从知道她的父亲是宋振华后,对她的態度要和煦很多。 上回和龚总他们一起吃饭时,谢玉山表现得有些冷漠,甚至有些上位者的姿態。 而今天见面,谢玉山一开始对她只是维持表面的礼貌,但现在却有种长辈对晚辈的亲近感。 她更喜欢谢玉山现在对她的態度,会让她觉得相处起来更舒適一些。 谢玉山介绍完,这才说到正题上。 “这次叫你过来,主要是为了两件事。 一是一周后的外交工作,因为要涉及的方面很多,所以前期的准备工作,需要你和宥安之间多沟通。 二是上回龚总向我引荐了你。 相信你也知道我准备收弟子的事情,但这事非同小可,所以我需要在眾多优秀的人才中,找到我认为中意的。 虽然你目前只有高中文凭,但根据你之前的表现,我依然觉得你有资格和其他优秀的人才一起参与竞选。 当然,前提是你愿意的话。” 相信有很多人都曾在谢玉山面前露过脸,就为了在他面前留个好印象,有机会成为他的弟子。 这样的机会,对於现在的宋诗诗来说,也是难得的。 她没想过谢玉山会主动找到她,跟她说这事。 虽然还不是同意收她为弟子,只是有个参选的资格,但宋诗诗依然忍不住激动。 其实上一世,她就曾听说过谢玉山的名號,只是那时他並不知道外交部的谢先生就是父亲的好友谢玉山而已。 “我愿意,您能认同我的能力,给我这样的机会,我真的很感激,我会努力证明自己的。”宋诗诗起身,郑重地朝谢玉山鞠躬致谢。 谢玉山也跟著起身,笑著道:“这几天你好好培训,为下周的工作做好准备。回去替我跟你父亲带句话,就说等这阵忙完了,我定登门拜访。” “好的,我一定將话带到。我爸要是看到您,一定很高兴。” “是吗,哈哈哈哈…” 从谢玉山办公室出来,谢宥安一路將她送出行政大楼。 “我还是头一回见著我爸这么高兴。” 就在她想著一会儿是直接坐公交回去,还是去街上给徐丽买些什么寄回去的时候,谢宥安突然开口。 “不过话说回来,那天来接你的男的,是你对象吗?” 前一秒还在感怀的谢宥安,突然话题急转,令宋诗诗反应不过来。 她斜眼睨了谢宥安一眼。“跟你有关係吗?” 她就知道,这人本性难移,正经不了多久。 “我觉得咱俩更適合些,你看军人多忙啊,见面都困难,我就不一样了,除了接待外交人员的时候忙一些,平时想见面的时候,隨时可以见面的,你说呢?” 谢宥安不死心,还替宋诗诗分析起来了。 宋诗诗翻了个白眼,停下脚步,面朝著谢宥安,认真道:“谢同志,看在你父亲是我爸的好友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跟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了,我和谁合不合適,都跟你没关係。我对你也没兴趣。” “我知道啊,但现在没兴趣,不代表以后也没兴趣啊。再说我对你有兴趣不就行了?” 谢宥安就像是打不死的蟑螂。 无论宋诗诗怎么拒绝他,他都不在意。 “哎……小心!” 宋诗诗有些生气,她不喜欢这样的纠缠。 若是以后都没有见面的机会也就罢了,但后面他们还要一起工作,怎么都避免不了见面。 她有些不耐烦,转身就朝前走去。 可她並没有注意到周围,只听谢宥安大吼一声,她整个人就被谢宥安朝后拽去。 第63章 孟寻州吃醋了 “哎哎哎……”一骑自行车的女人避让时,摔倒在地。 她还没起身,转头就朝宋诗诗的方向骂道:“长没长眼睛啊?走路不看的啊?真是疼死我了。” 说著,她扶著腰站起身,又弯腰去扶自行车。 她一边打量著自行车有没有损坏,嘴里一边嘀咕著:“真是出门没看黄历,碰到这倒霉催的。” “你这同志怎么说话的?你自己差点撞到人,我们还没追究你的责任,你反倒责怪起我们了?” 谢宥安將宋诗诗扶稳站好,扭头就开始跟那女人对上了。 一副今天不把这事掰扯明白,就不放別人走的架势。 宋诗诗站在谢宥安身后,还没弄明白什么情况呢,就瞧见谢宥安已经上去跟人理论去了。 或许是见他们站在政府大院门口,谢宥安又穿著中山装,一副干部的模样。 女人原本还很囂张的气焰,立马消了大半。 她挥了挥手,做出息事寧人的样子道:“算了,算了,今天算我倒霉。” 说罢,她就准备骑车离开。 “你……”谢宥安伸手,作势要去拉对方的车龙头。 宋诗诗连忙上前拽住他,“算了,我也没被撞到,就別计较了。这门口人多,挺难看的。” 说著,宋诗诗左右看了看。 此时已经有不少人驻足在看热闹了。 谢宥安扫了眼周围,將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又理了下衣领和衣摆。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落到宋诗诗身上,“你真没事?” 宋诗诗摇头。 之前她只觉得谢宥安像个性格跳脱的街溜子。 但经过刚刚的事情,她对谢宥安的印象,倒是改善了些。 至少不像之前那样厌烦他了。 “你准备怎么回去?要不……我送你?”谢宥安试探地问。 宋诗诗正要拒绝,就看到孟寻州的车朝她这边开来。 她心中纳闷,这孟寻州怎么这么空閒?陈佳禾的哥哥可比他忙多了,以前陈佳禾经常在她面前抱怨她哥几个月都看不到人。 要是住在部队的时候,一年都看不到几次。 没有对比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可这一对比,真的差距不是一点点的大。 胡思乱想间,孟寻州的车已经停在她面前。 孟寻州从车上来,绕过车头,走到她的面前,柔声问:“忙完了吗?” “嗯。”当著谢宥安的面,宋诗诗没有多问。 孟寻州看了谢宥安一眼,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他收回视线,“那咱们走吧。” “好。”宋诗诗应了一声,然后转身面向谢宥安。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谢宥安率先道:“那你今天先回去休息,明天培训完,我来找你,跟你聊点工作上的事。” 想起今天谢玉山交代的事情,她点了点头:“好的。” 上了车,车子开出去一段,孟寻州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刚刚那人是之前在饭店门口遇到的那个?” 孟寻州虽语气淡然,可她还是听出了些不一样的情绪来。 她转头看向目不斜视的孟寻州,“我爸书房里的那张和別人站在山下合影的那张照片,你还记得吗?” 小时候孟寻州经常去她家玩,自然也是去过宋振华的书房的。 “记得,他和那张照片有什么关係 宋诗诗把谢玉山的事情同孟寻州说了一遍,“谢宥安正是谢先生的小儿子,他也负责这次的外交接待任务。” 她这么一解释,孟寻州也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那个谢宥安对宋诗诗肯定没安好心。 单是看谢宥安望宋诗诗的眼神,身为男人的孟寻州就足以看出其中的含义。 虽然知道自己不该干涉宋诗诗交朋友,可他是真怕自己不。在的时候,宋诗诗爱上了別人。 他声音有些微颤,眼睛不敢看向宋诗诗,轻声问:“以后除了工作上面的事情以外,可不可以儘量离他远一点?” 直到孟寻州问出这话,宋诗诗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她刚刚感知到的不一样的情绪,是孟寻州吃醋了啊。 她莫名有些想笑,可又怕孟寻州误会她的意思。 於是她强忍著笑意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反正等这次翻译工作结束,我就回怀青了,以后就更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了。” 孟寻州听她这么说,明显感受到宋诗诗对谢宥安的不在意,他鬆口气的同时,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这次队里有任务,怕是要到月底才能回清河,到时候没法送你回去了。” “没事的,还有赵主任呢,我到时候和他一起走。”宋诗诗倒是不在意的,她也不想孟寻州因为她的事情,在领导面前留下不太好的印象。 宋诗诗让孟寻州陪她去商场买了些东西,主要是冬天的袄子,还有吃的。 这些东西都是要寄回去的。 有孟寻州在,她也不用担心拿不动的问题,可算是买了个尽兴。 …… 之后的几天,宋诗诗再没见过孟寻州,想来部队里应该是开始忙了。 谢玉山在外交上,是真的很厉害。 宋诗诗这次就是作为谢玉山的翻译员出席,通过这次,宋诗诗才真的打从心里开始敬佩谢玉山。 无论是从谈吐,还是从胸襟,谢玉山都有他过人之处。 若能被这样的人收为弟子,是一件非常值得炫耀的事情。 外交会议很顺利。 会议结束后,宋诗诗也谢得到了玉山的夸讚。 收弟子的事情,直到宋诗诗准备离开京市那天,谢玉山也没再提。 虽然心里有些小失落,但她也能理解。 不管从学歷,还是经验来说,她都还有很多欠缺。 和那么多优秀的人相比,她必须要有超越別人很多的长处才行。 她还要更多的学习和歷练。 在她离开京市的前一天下午,陈佳禾再次找上门来。 “诗诗,听说你明天就走了,大傢伙商量著咱们聚一下,一起吃顿饭,毕竟下回再聚,还不知是什么时候呢。” 宋诗诗心里明白,这顿饭怕是並没有陈佳禾说得那么好。 说是鸿门宴,估计也不为过。 但她还是答应去了。 第64章 鸿门宴1 宋诗诗来到约定的饭店,推开包间的门。 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一一出现在她面前。 陈佳禾正和其他人在说话,听到动静,回身看向她。 陈佳禾与她身旁的方慧对视一眼,眼中染上笑意,转身就朝宋诗诗迎去。 “诗诗,你怎么才来啊,大傢伙都等你半天了。” 宋诗诗嘴角噙著笑,眼底却无半点笑意,目光在包间扫了一圈,解释道:“路上有点事,耽搁了。” “咱们宋大小姐今天能来就不错了,迟点算什么,你们说是不是?” 站在圆桌最里端,靠窗的位置,一位个头不高的男人高声说著。 这人叫何卫军,以前总喜欢跟在孟寻州屁股后面,但孟寻州嫌弃他为人不行,从小就不喜欢他。 她记得,何卫军从小就喜欢陈佳禾,只是他长相不好,个头又不高,工作也算不上是顶好的,陈佳禾根本就看不上他。 但即便如此,何卫军依然对陈佳禾的所有话,都言听计从。 这次,估计也不例外。 陈佳禾脸上闪过一丝得意,拉著宋诗诗的手臂,故作亲密地说:“就是啊,你今天可是主角。” 什么主角,怕是都等著看她笑话呢。 其实重生后,宋诗诗一开始只想將自己的日子过好,並不准备报復谁。 但她发现,有时候不是你想如何,就能如何的。 有些人,就是会不断给你找事,不断纠缠。 他们就是看不惯你好,就想把你的生活搅得乱七八糟。 比如周行雪,比如安锦生,比如陈佳禾…… 她突然就不想再看这些人在自己面前嘚瑟、蹦躂了。 安锦生现在被拘留、周行雪也被抓,如今眼前的陈佳禾,她也不会轻易让她好过。 想看她的笑话? 她平时不爭,不代表她不会反击。 她今天就让这些人知道,她宋诗诗在外面不可能让人欺负了去,在大院儿,更不可能。 “我不过才走了两个多月,怎么感觉你们一个个的,胆子倒是大了许多,都敢调侃我了?” 她將手臂从陈佳禾的手中挣脱出来,走到桌边,目光扫过桌上的还未开封的酒。 她伸手將酒拿起,打开酒盖,缓步走到何卫军身边。 “卫军,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不喝一杯,实在不像话。 这样,咱们今天就喝这白酒。 我喝一杯,你喝一杯,敢不敢?” 何卫军酒量不行,属於一杯倒的那种,但此时被大家的目光关注著,拒绝的话,何卫军怎么也说不出口。 陈佳禾闻言,兴奋得恨不得原地蹦起来,忙朝何卫军身边的人挥手,“哎呀,这不太好吧?毕竟卫军是男的,你一个小姑娘,哪里喝得过他啊?” “是吗?那不如我喝一杯,你喝两杯,如何?”宋诗诗依然是那副浅笑的模样,目不斜视地望著何卫军。 “我从没看过诗诗喝过酒啊,这怎么比,都是她吃亏吧?” 身后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陈佳禾就势劝道:“诗诗,你又不会喝酒,你跟他拼什么酒啊?迟到就迟到嘛,大家又不怪你。” 陈佳禾表面上是在劝宋诗诗不要跟何卫军比酒,可手上的动作却是接过她手中的白酒,然后又在桌上拿了个酒杯,倒满了酒。 见陈佳禾如此,何卫军硬著头皮从陈佳禾手中拿过那杯白酒,说:“既然宋大小姐都开口了,身为咱们一號院的男人,我怎么也不能认怂啊。” “我先干为敬。”说完,何卫军仰头將那杯白酒一口闷了下去。 喝完,他还故意显摆地將酒杯倒过来,“看,一滴不剩。” “诗诗,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咱们女同志认个输,服个软,也没什么的。”陈佳禾继续在一边劝著。 可听听这话。 大院里谁不知道,宋诗诗看著娇娇柔柔的,可性子最是要强。 从小到大,就没谁见过她向谁服软低头的。 所以陈佳禾就是故意这么说,目的就是想將宋诗诗架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但这些的前提是,宋诗诗不会喝酒。 可他们都不知道,她的酒量很好。 只是自从爷爷去世后,她就再没喝过了而已。 宋诗诗的眸光扫向旁边,立马就有人递过来一只空酒杯。 她伸手接过,自己倒了杯白酒。 “我宋诗诗说一不二,既然大家今天是来给我践行的,那今天不喝趴下,谁也別想走。” 说完,她仰头一杯白酒下肚。 然后將酒杯重重敲向桌面,酒杯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同时,一直在硬撑的何卫军应声倒地,醉得不省人事。 “下一个是谁?”宋诗诗连一个余光都不曾留给何卫军,转身面前其他人。 这个下马威,直接將所有人震慑住了。 陈佳禾恨铁不成钢地踢了何卫军一脚,暗道:“没用的东西。” 当陈佳禾的头转向宋诗诗时,那脸上的神情立马变了回来,用娇柔造作的嗓音说:“诗诗,咱们还没点菜呢,要不先点菜吧,酒可以慢慢喝嘛。” “还没点菜?那今天这顿饭,是谁请客?” 她本是隨意问出一句,可没想到,话刚问出口,整个包间都静了。 就连一直说个不停的陈佳禾,此时也抿著唇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不是你们喊我来吃饭的吗?不会连谁请客都不知道吧?” 宋诗诗在座椅上坐下,目光从所有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陈佳禾身上。 陈佳禾咬唇,“那个……大家就想著一起聚聚,还没商量好谁买单呢。” 虽说大家家里的条件都还可以,但他们自己身上是没什么钱的。 光是宋诗诗刚刚手里拿的那瓶酒,他们都不见得付得起,就更不要说一桌的菜了。 宋诗诗像是看不出大家为难的样子般,笑著拍了拍手道:“既然还没商量好,那咱们玩游戏好了,最后输的那个人买单,如何?” “那个……诗诗,我突然想起来单位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呢,我得赶紧回去处理下,这段饭怕是吃不了了。下次,下回你再回来,咱们再聚哈。” 坐在靠门口位置的一女孩,见势头不对,慌张地拿起坐椅上的背包,一边说著,一边朝门口的位置退去。 等她说完,她开了门就溜了出去,根本不给包间里其他人反应的机会。 宋诗诗倒是无所谓,刚刚溜走的那个,是他们一號院里,胆子最小的。 平时像这样的聚餐,她是不会参加的,但今天她竟然来了,估计也是被陈佳禾逼来的。 因为宋诗诗隱约记得,这女孩似乎也在文工团的。 宋诗诗將目光再次落到陈佳禾身上,等著答覆。 第65章 鸿门宴2 有人开了头,包间里的其他人明显也有了退意。 “那个……我……” 果然,还没等陈佳禾开口回答宋诗诗的问题,就有人忍不住开口想找理由离开。 但陈佳禾怎么可能轻易放他们离开? 他们若走了,谁看戏呢? “你们怎么回事?来之前咱们可是都说好了的,今天谁要是敢先离开,別怪以后我和他(她)翻脸。” 陈佳禾知道说別的没有用,乾脆直接威胁起眾人。 她这话还是有几分威慑力的,其他人果然没再提离开的事。 但也因此,包间里再没人说笑。 陈佳禾缓了缓情绪,这才问宋诗诗,“诗诗,你想玩什么游戏?” “简单,咱们就猜拳好了,贏的人退出,输的人继续猜拳,直到选出最后那个输的人为止。” 宋诗诗根本不是想玩什么游戏,她不过是想利用游戏对这些人小小惩戒一番。 刚刚趁陈佳禾他们犹豫的时候,宋诗诗已经把菜都点了。 大家毕竟都是大院的,她也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但又足以给这些人一个教训。 大家一听只是玩猜拳,暗自鬆了口气。 “既然如此,咱们赶紧玩吧。”有人受不住现在的氛围,开始催促。 陈佳禾的目光一直不曾从宋诗诗身上挪开,此时她才像是如梦初醒般,“那就开始吧,咱们这么多人一起猜拳,我还真没玩过,还挺新鲜。” 看著所有人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宋诗诗心中只觉得好笑。 (请记住 看书首选 101 看书网,101????????????.??????超给力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她知道陈佳禾现在为什么露出志在必得的模样。 陈佳禾估计是觉得可以通过猜拳,將她设计成最后买单的人。 可陈佳禾高估了这群人之间的默契。 不过两个回合,宋诗诗就成功退出了这场游戏。 她收回手坐下时,陈佳禾的脸色骤变,那真是精彩。 一会儿红,一会绿的。 宋诗诗冷眼旁观。 该说不说,这陈佳禾的运气就是背,一桌子人,最后就剩她和吕晓晓两个人。 吕晓晓和陈佳禾从小就不对付。 两个人算是从小打到大的。 刚刚陈佳禾威胁大家的时候,吕晓晓一直没吭声,因为她本来就没打算走。 她今天来参加这个聚会,本来就不是为了看宋诗诗的笑话,而是想看看陈佳禾这坏丫头,又要搞什么名堂。 她就是来搞破坏的。 凡是陈佳禾想办成的事情,她吕晓晓就要毁掉。 两人之间也没多大仇,多大的恨,她就是单纯不喜欢陈佳禾这个人。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没有一处看得顺眼的。 陈佳禾牙都要咬碎了,她今天就是想给宋诗诗难看的。 可她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局面却完全变了。 为什么跟她预想的根本不一样。 为什么本来应该出丑的宋诗诗,现在悠閒地嗑著瓜子,而她却要在这儿跟吕晓晓猜拳。 若是贏了,倒没什么。 可若是输了,她到哪里弄钱付帐单啊? 爸妈为了她哥哥以后娶媳妇,一直在存钱,根本不可能给她钱这样。 要是让她爸妈知道这事,少不得要脱一层皮。 但是她又不想当眾丟了面子,只能硬著头皮跟吕晓晓继续猜拳。 “快点吧,一次定胜负。”见陈佳禾一直在愣神,吕晓晓不耐烦地催促道。 陈佳禾有些恼羞成怒,回懟道:“不过是个游戏,催什么催,你赶著要投胎啊?” “陈佳禾,我劝你嘴巴放乾净些,否则我不介意撒泡尿给你洗洗。”吕晓晓毫不示弱。 陈佳禾正要爆粗口,宋诗诗拍了拍手上沾上的瓜子壳屑,“你俩还比不比了?我们这么多人饿著肚子,还等著呢。” “就是,就是,早知道我今天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 “谁说不是呢。” 宋诗诗刚说完,就有人开始搭腔。 陈佳禾听得脸色涨红,显然被气坏了。 强忍著怒意,陈佳禾伸手出了一个拳头。 听到笑声,她抬眸看向对面,吕晓晓出的是“布”。 陈佳禾输了。 宋诗诗心里可开心得不得了。 看来老天爷都在帮她,陈佳禾今天註定是没办法笑著从这间包间走出去了。 “哈哈哈哈……陈佳禾,今天可就谢谢款待了哈。”吕晓晓笑的得意,说著,还问向旁边的人,“菜点了没啊?我肚子都要饿掉了。” “诗诗好像点过了。”不知是谁应了一句。 陈佳禾一张脸都白了几分。 游戏结束,服务员正好敲门进来上菜。 看著桌上的红烧肉、醋排骨、大汤黄鱼、青椒炒子鸡等好几盘肉菜,陈佳禾心都凉了。 可一桌子的人,谁还顾得上陈佳禾啊。 一个个跟饿狼一般,快速席捲桌上的菜。 大家一人一筷子,都不够吃的。 等陈佳禾反应过来,想要去夹菜吃的时候,桌上已经只剩一点菜叶子了。 她拿著筷子的手有些发抖,但还是朝那菜叶子伸去。 但有人比她的动作快多了,就这么在她面前,將最后几片菜叶子也夹走了。 陈佳禾將碗筷重重放到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可吃饱的眾人,根本没人在意她。 “佳禾,今天让你破费了哈,这饭店选的不错,厨师的手艺是真好。” “下回我爷爷过寿,我让我爸也选这家饭店吃饭。” “哎,你们怎么回去?” “我骑自行车来的,自然是骑自行车回去啊。” “……” 陈佳禾气疯了。 这些人吃饱后,便拍拍屁股走人了。 根本没人在乎陈佳禾有没有钱付这顿饭钱。 陈佳禾看著空了的包间,心里还在盘算著她要不要也跑。 可她的手刚搭上门把手上,包间的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 “陈女士,您这边一共消费五十元。” “五十?”陈佳禾惊呼。 刚刚那一桌子的菜,她一筷子都没吃到嘴里,结果就要她五十? 她每个月的工资才三十五元,还都交给她妈了。 陈佳禾实在不知道应该从哪儿弄来这笔钱。 “我这一桌菜,也不值五十吧?你別是誆我。” 服务员闻言蹙眉,指著桌上那瓶白酒道:“这酒你们拿的可是我们这儿最好的,还有那烤鸭,一只就要近二十元,你们这么多人,光是猪肉大葱水饺,就吃了好几斤呢。” “就是看你们今天消费得多,我们经理还特意吩咐给你们抹了零头呢。”服务员说完,上下打量了下沉默不语的陈佳禾,试探地问:“你不会是没钱付帐吧?” 第66章 鸿门宴3 “怎……怎么可能!” 陈佳禾眼神闪躲,强装镇定。 “那您跟我去前台吧。”服务员並没有怀疑她的话,转身在前面带路。 宋诗诗並没有离开,她就在前台大厅里坐著,等著看陈佳禾出糗。 陈佳禾跟著服务员到前台时,正想著一会儿该怎么跑才不会被饭店的人抓到,结果目光就与宋诗诗的对上。 陈佳禾的眸子顿时亮起来,她拽住正准备走进前台內的服务员,然后指著宋诗诗道:“我今天出门太急,忘记带钱包了,不过那边那位,和我是一起的,你去找她付钱也是一样的。” 看著陈佳禾被逼得已经不顾脸面,宋诗诗只觉好笑。 服务员狐疑地朝宋诗诗望去,“还是你自己和朋友沟通好吧。” 在饭店里,像这样被客人当枪使的事情遇到太多回了,若是遇到不讲理的,最后吃亏的还是她们这些服务员。 所以服务员自是很容易便看穿了陈佳禾此时的意图。 见服务员不上套,陈佳禾气得跺脚。 “我去就我去。” 看著逐渐靠近的陈佳禾,宋诗诗丝毫不慌,连姿势都不曾变动半分。 陈佳禾在她面前站定,理直气壮地道:“诗诗,你去把饭钱付一下。” 宋诗诗嘴角带著一抹浅笑,双手环胸,“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最后输掉游戏的人,是你才对吧?” “可这本来就是为你组的局,难道不应该你付钱吗?”陈佳禾根本不接茬,自顾自地说著。 “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这局是你组的,人是你叫来的,也是你硬要我来吃这顿饭的。你若没钱付,我不介意帮你跑一趟,去你家拿钱。” 宋诗诗这话刚说完,陈佳禾扬声吼道:“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宋诗诗挑眉,起身靠近陈佳禾,压低声音道:“你不会以为我下乡了,你就能高我一等,隨意拿捏我了吧?” 成功看到陈佳禾因被看穿心思而震惊的眼神,她继续说:“別说以前你做不到,现在、未来,你都不可能做到,就別再做梦了。” “你……”陈佳禾被宋诗诗这话激怒,“宋诗诗,你有什么好骄傲的?你下了乡,就別想再回来,以后你也只能嫁给乡下的泥腿子,怕是到时,连温饱都保障不了。” “咱俩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你得意什么?” 话落,陈佳禾估计越想越生气,伸手就要推宋诗诗。 原本宋诗诗是可以避开的,但她瞥见饭店大门口有几道身影靠近,於是什么也没动,任由陈佳禾將她推倒在地。 倒地后,宋诗诗手掌撑地坐起身,回身委屈地冲陈佳禾喊道:“佳禾,你付不起饭钱,也不能拿我出气啊,我不过是怕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想留下来陪陪你而已,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陈佳禾直接懵了。 直到一声怒吼和清脆的巴掌声传来,陈佳禾才反应过来。 “陈佳禾,你是要反了天啊?” 陈佳禾捂著被打得发烫的脸颊,难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盛怒的陈父,“爸?” “你还知道我是你爸?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肥,不仅敢打诗诗,还敢在外面吃饭不给钱?你是要把我这张老脸丟尽才甘心吗?” “爸,我没有,不是……” 话没说完,陈佳禾灵光一闪,突然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她转头指著还坐在地上的宋诗诗,怒吼道:“是你,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对不对?” “佳禾,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宋诗诗装傻,脸上的神情更加委屈,眼眶中隱隱还有泪。 陈父抬脚踢向陈佳禾,“人家诗诗这么好的孩子,为了响应国家號召,自愿下乡建设农村,你以为都跟你一样不思进取。你还敢胡说八道?” 陈父瞪了陈佳禾一眼,转身去扶宋诗诗,“抱歉啊,诗诗,都是陈叔叔平时对佳禾疏於管教,才让她成了现在这样,你別和她计较。” “没事的,陈叔叔,只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佳禾如今这样误会我,我真的很伤心。”说著,她抬手擦拭眼角的泪水。 陈父忍著怒火,再次瞪了陈佳禾一眼,然后对宋诗诗保证道:“你放心,陈叔叔一定將这事解决好。明天我亲自带佳禾去你家,让她正式向你道歉。你看天也不早了,你今天先回去,如何?” “好吧。”宋诗诗抿唇点头,在陈父转身去前台付钱的时候,对著陈佳禾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陈佳禾见状,想要衝过来將她撕碎,可又迫於陈父的威压,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咬牙瞪著她。 宋诗诗转身离开。 她平时只是不想费那个心神去跟別人开撕,但不代表她就可以任人欺负。 不管是在怀青还是京市,仿佛从她下乡开始,周围那些臭虫,总喜欢在她面前蹦躂。 或许,她真的应该让那些人长点教训,否则真是没有安生日子过。 再次离开京市,她没有让郑佩兰送她。 她不想郑佩兰情绪太过激动,所以在前一天晚上,她特意要求跟郑佩兰一起睡。 母女俩聊了很多,她告诉郑佩兰自己对未来的想法,以及自己现在正在努力的方向,也缓解了郑佩兰与女儿分开的焦虑、悲伤的心情。 这次回来,一直想给父母做一顿饭的心愿,最终还是没能实现。 这是宋诗诗这次回京市,最遗憾的事情。 毕竟要回怀青了,她一大早还给孟寻州在京市的部队打过电话,可警卫员说孟寻州现在並不在部队。 看来是执行任务去了。 孟寻州既然在忙,她这点小事,就没必要打搅对方了,反正等孟寻州回清河镇,还是有机会见面的。 和赵主任一起坐上回清河镇的火车。 等她回到怀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家里的大门是虚掩著的。 这个时候,应该还没到午休的时候,徐丽怎么在家里? 推开院门,她將自行车停放好,这才朝屋里走去。 她和徐丽的房间,一个在左,一个在右。 將东西放到房间里,她转身朝徐丽的房间走去。 “丽丽,你在家吗?” 徐丽的房间门紧闭著,里面听不见动静。 她试著拧动门把手,可门是在里面锁著的。 宋诗诗皱眉,再次敲门,“丽丽,丽丽?” 就在宋诗诗在考虑要不要去知青点找陈辉他们帮忙开门的时候,屋里隱隱传出些动静。 第67章 红糖薑茶 “丽丽,你在屋里吗?你怎么了?” 察觉到不对劲,宋诗诗再次敲响徐丽的房门。 她贴著房门听里面的动静,只听屋里传出徐丽微弱的声音:“姐,姐……” “丽丽,你怎么了?你……” 话还未说完,“啪噠”一声,房门从里面打开。 徐丽脸色难看,没什么血色,正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扶门,“姐,你回来啦……” 宋诗诗看徐丽一副要摔倒的模样,忙上前扶住她,“我刚回来,你这是怎么回事?肚子疼吗?” 徐丽摇头,“没事,只是那个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疼得厉害,我……我休息会儿,应该就会好了。” 徐丽这样子看起来可不像是没事。 “那你再去躺会儿,我去给你煮点红水。” 將徐丽扶到床上躺好,她发现徐丽用的被子还是旧的薄被。 “上回买的新被,你怎么不用?这么冷的天,別冻坏了。”宋诗诗说著转身去柜子里拿厚被。 徐丽笑著说:“不冷,还没到过年呢,我捨不得用新的。” “买回来就是让你用的,你不用,买它干嘛?” 將厚被盖在徐丽身上,又將那床薄被抱出去,宋诗诗开始生火熬红薑茶。 女孩子来月经时,喝点热的红薑茶,能缓解些疼痛。 只是看徐丽刚刚疼得都冒虚汗了,若是一会儿吃了饭还没好转,她就要带她去镇上看看了。 將红薑茶端进屋时,徐丽已经睡著了。 宋诗诗將红薑茶放到床边的柜子上,然后又去厨房开始做饭。 家里的菜都是现成的。 熬排骨汤的时候,她又进屋看了眼。 见徐丽醒了,她上前摸了摸盛红薑茶的杯子。 还好,是温的。 “把这个喝了再睡会儿,饭做好了,我再叫你。”將杯子递到徐丽手中,宋诗诗叮嘱道。 不知是不是因为现在正是脆弱的时候,徐丽红著眼眶,委屈地道:“姐,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我这次回京市,还给你买了围巾,还有袄子,回头你试试看。”宋诗诗眼中含笑,习惯性地摸摸她的脑袋。 “我锅里还燉著肉,你先睡会儿。” 离开怀青不过一周左右,家里倒是被徐丽收拾得很乾净,只是看著家里的粮食,並没有少多少。 也不知道徐丽这丫头是没怎么生火烧饭,还是太节省。 虽说节俭是美德,但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也不能太亏待自己。 家里就她和徐丽两人吃饭,倒也不用做多少。 中午她就燉了个排骨玉米汤,炒一盘青菜,又蒸了米饭, 將饭菜端到堂屋,不用她喊,徐丽便闻著味儿出来了。 小十五摇著尾巴,一直跟在宋诗诗身后。 “姐,还是你做的饭菜香,我好几次把菜都烧糊了,搞得我都不敢烧了。” 徐丽喝了红薑茶,又睡了会儿,脸色好了许多。 此时她嘴里咬著排骨,还不忘夸讚宋诗诗的厨艺。 宋诗诗笑著拿起手帕给她擦去嘴角沾上的汤汁,柔声道:“你若想学学,以后我慢慢教你。” “好呀,好呀。”徐丽连连点头。 徐丽今天身子不舒服,是没办法继续上工了。 吃过饭,宋诗诗直接拿著工具去豆子地,替徐丽將今天剩下的活做完。 她去跟周建国说替徐丽上工这事时,周老太差点要去厨房拿刀砍她。 还好周建国反应快,一见周老太怒气冲冲地往厨房走,率先一步拦住了周老太。 本来她还想问问这段时间,大棚种植的问题,可眼下怕是什么也说不成了。 於是她直接去了地里。 周行雪被警察带走后,周老太就经常在家里和周建国闹。 她这次回来,明显感觉周建国憔悴很多,鬢间的白髮也填了不少。 有周建国为周行雪到处奔走找关係,想来周行雪很快就能回来的。 本来她设计这齣戏,就没指望能一棒子將周行雪打死。 她只是要先给周行雪一点教训,顺便断了她以后考大学的机会。 虽然她重生后一直在有意避开安锦生,但安锦生一直和周行雪私下调情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若不是安锦生给过周行雪承诺,或是两人之间发生过亲密关係,周行雪怎么会那么激动地跑来找她,还打她。 以她对周行雪的了解,若安锦生只是保持纯洁的友谊关係,周行雪顶多在背后搞些小动作,绝不会明目张胆地和她闹。 不过也正是因此,她才明白,原来这么早的时候,安锦生和周行雪就已经私混在了一起。 而她上一世却被瞒骗了那么久。 …… 宋诗诗忙了一下午,在她快要完成今天分配的活时,张青梅朝她跑来,“诗诗,你可算回来了。” 停下手上的动作,她直起身,看向有些气喘吁吁的张青梅,问道:“怎么了?” “大棚里的蔬菜最近虫害特別严重,我们想了很多方法,都解决不了。听说你回来了,我就赶紧找来了。”张青梅简单跟宋诗诗说明原因。 看著手里所剩不多的活,宋诗诗不紧不慢地说:“我把这点话做完就过去看看。” “行,那我在菜地等你。” “好。” 张青梅离开后,宋诗诗加快手上的动作。 她得快点弄完,等解决了菜地的麻烦,她还得回去给徐丽做饭呢。 中饭做的排骨汤还剩一些,晚上可以简单点,用排骨汤下麵吃。 等她忙完赶去村里专门弄的大棚菜地,陈辉他们都在。 几人围在一起,似乎正在討论什么。 张青梅是第一个发现宋诗诗过来的人,她朝宋诗诗招了招手,並扬声喊道:“诗诗,这边!” 其他几人也跟著转头看问1宋诗诗。 “宋同志,你可算来了,你快来看看。”说著话,陈辉等宋诗诗走近,领著她走进大棚內,指著地里的大白菜等蔬菜道:“你看,这些菜个头虽大,可菜的品质却不好,而且还不断长虫,菜都被咬得不成样了。” “像这样品相的蔬菜,根本不好卖。”张青梅在一旁补充。 第68章 菜地的麻烦 宋诗诗拧著眉,一言不发地在大棚內走动查看。 “你们有给大棚通风吗?” 她转了一圈,突然想到什么,转身问陈辉等人。 周金保摇头回道:“没有,大家说天冷了,棚內温度高点,產量才能提升上来,我们还怕风漏进去,捂得可严实了。” 周金保惯来老实,有什么说什么。 “这样肯定是不行的,温度高確实能將產量提升上来,但同时也会增加害虫的生长。” 宋诗诗仔细观察菜地里虫子的形態、大小,还有顏色等特徵,以此来分辨是害虫的种类。 像体型较大的绿色肉虫,可能就是菜青虫。 而如果是白色的小飞虫,可能是白粉虱。 不同的害虫需要採用不同的防治方法。 “那怎么办?你有办法吗?” 说起来,这事是周金保负责的,所以他此时很是自责。 宋诗诗指著一片菜叶上的菜青虫道:“先別急,像这样个头较大,又很容易发现的害虫,咱们可以让大家每天轮流清晨或是傍晚来捕捉。 重点查看叶片的正反面、茎部等害虫容易藏身的部位。 当然,这很费时费力,安排任务的时候,需要沟通好。 另外可以弄些草木灰撒在蔬菜叶上,能有效驱避像蚜虫这样小型害虫。 一般在有露水的早上,或是浇水后撒施,效果是最佳的。” 陈辉和张青梅互相对视一眼,他们原本以为將这事告诉宋诗诗后,她怎么也会回去查完资料,才能给出解决方案。 却没想到宋诗诗只是转了一圈,就能直接说出对应的方案来。 “如果蚜虫数量过多,咱们可以在大棚內种植像雏菊这样可以吸引瓢虫的卉。 瓢虫是蚜虫的天敌。 当然也可以在附近树林里收集一些捕食性昆虫,如草蛉等,然后將其释放到大棚內,帮助控制害虫。” 张青梅手里一直拿著一个小本子,宋诗诗说的每句话,她都有认真记录下来。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也可以去买些农药撒撒,但这个成本就高了,再加上还得控制药水的稀释比例,需要专业的人来弄。” “我都记下了,可咱们只是解决了虫子,怕是不够吧?” 张青梅看著手中的记录本,提出自己的疑问。 宋诗诗笑著点头,“是的,土地的施肥、灌溉的方式,还有大棚的通风问题、温度和湿度的问题,光照问题,都是很重要的,需要相应做出调整。” 周金保人都懵了,“这么多问题吗?” 倒不是他嫌事情多,只是怕自己记不住。 他自认没有陈辉和张青梅那样聪明,自己总是要比別人多学很多遍才能记住。 但好在宋诗诗明白他的意思。 宋诗诗显露出来的淡然,让三人原本焦躁的心都安定下来。 “別慌,这些问题,咱们一样样来解决,解决方案,我今晚整理出来,明天给你们。你们可以先解决虫子的事情。” 因为涉及到的东西比较多,想灌溉的事情,需要採用滴灌或沟灌的方式。 怕她讲出来后,周金保他们听不懂,宋诗诗想著不如回去写出来,再画图,这样更清晰明了。 毕竟当初在学校,她曾跟著老师去参观的,看过实物是什么样的。 陈辉看著宋诗诗侃侃而谈的自信模样,不禁好奇问道:“宋同志,不知道你平时都看的什么书,怎么会懂这么多?不知道能不能借我看看?” 有些知识,她確实是通过书上的內容了解到的,但大部分还是通过她上一世在学校,跟著老师学到的。 不过光是书上的那些內容,也够陈辉他们学习了。 於是她点头道:“我家里就有几本从图书馆借来的书,你们可以先拿回去看,看完我再还回去就行,只是仔细別弄坏了。” 陈辉一听,当即兴奋地点头应道:“那是自然,那我晚些去你那儿拿。” 张青梅看著他这模样,无奈摇头,“还是我去拿吧,这么晚了,陈队长去你那儿也不方便。” “是是是,我一激动,都忘记这茬了。”陈辉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 现在村里人时不时还是会对宋诗诗和徐丽评头论足的。 这种事情,张青梅他们也不好管,只能想办法儘量避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周金保没读过什么书,唯一会的事情就是种地。 所以在陈辉他们说看书的时候,他並没有插话,只是在他们说完后,才开口问道:“那个……我比较笨,你们学会了,再教我,行吗?” 陈辉这段时间和周金保接触比较多,两人之间的关係亲近不少。 他闻言,拍拍周金保的肩,“兄弟,你放心好了。等我学会了,保证亲自將你教会。这可是造福咱们全村人的事情。” 因心里还记掛著家里身体不舒服的徐丽,宋诗诗同他们打了声招呼,便回去了。 “姐,你回来啦。” 听到院子里的响动,徐丽从堂屋走出来。 宋诗诗看了眼院子,中午晾的衣服已经收了,柴火也劈好了。 这丫头不舒服,也不知道好好休息,真是个閒不住的性子。 “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你把炕都烧起来了,我又喝了红薑茶,已经没那么疼了。” 相比宋诗诗中午回来的时候,徐丽现在的精神头好很多。 这天越来越冷。 她记得今年的雪下得很早。 这屋子毕竟是当初徐强临时找的房子,连火墙都没有。 等下雪了,她和徐丽不得冻死? 好在她手里有钱,可以趁下雪前,找人將火墙砌起来。 火墙內部有复杂的烟道设计,热烟在其中迂迴上升或水平流动,让墙体能够均匀受热。 炉灶生火后,热烟在火墙的空心通道里流动,通过墙体的热传导,將热量散发到室內,屋里也就暖和了。 “那我先去做饭,你歇会儿。” 心里有了筹划,宋诗诗转身进了厨房。 徐丽跟在她身后,“我来帮你,我今天躺了好久,人都要麻了,你就让我给你打打下手。” 见徐丽坚持,宋诗诗也就没再劝,只是叮嘱她洗菜的时候,要用温水洗。 姐妹俩做著晚饭,宋诗诗顺便將准备砌火墙的事情跟徐丽提了一嘴。 “我没意见,只是这样弄一下,要不少钱吧?我手头没那么多钱,要不等我问我哥要,咱们再做?” 徐丽倒不担心別的,只是愁手头没什么钱。 第69章 砌火墙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做翻译挣的钱,完全够用。” 宋诗诗倒是不在意这些,反正挣钱就是为了改善生活的。 徐丽紧拧著眉头,“那怎么能行?你每个月都是给了我租金的。平日里咱们吃的肉、糕点啥的,也都是你的钱。如今家里要砌火墙,怎么能再你的钱?” 说到底,这房子还是徐丽的,宋诗诗不过是租客。 哪有主家装修房子,要租客出钱的道理? 那也太不像话了。 徐丽能记得这份情谊,宋诗诗就已经很高兴了。 至少比某些养不熟的白眼狼要强得多。 “咱俩情同姐妹,不用计较那些。”她笑著摆手道。 徐丽却不愿意,“姐,你给我租金的时候,不还跟我说什么,亲兄弟明算帐吗?怎么到你这儿,你就又说不计较了?” 见徐丽坚持,宋诗诗无奈笑道:“可你现在不是钱不够吗?你说怎么办?” “要不咱们晚些再砌,等我哥把钱寄来的。”徐丽一心想等徐强的消息再说。 宋诗诗摇头拒绝,“不行,这火墙必须现在就开始砌。” 这事不能耽误。 若不是因为她去京市待了一个多礼拜,这火墙早就砌好了。 可徐丽態度坚决,她也不想因为这事,让徐丽不高兴,於是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要不这样吧,咱们先拿我的钱將火墙砌起来,帐目多少,我记录下来,等你什么时候有钱了,再还我,如何?” 徐丽跟著宋诗诗这段时间,也清楚她的性子,於是也不再坚持,点头道:“好,那我一会儿给我哥写信,明天邮递员应该回来,到时候再寄出去。” 火墙的事情,算是定下来了。 宋诗诗晚上通宵將菜地的问题和解决方案整理出来,一直忙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结束。 將整理好的笔记让徐丽给陈辉他们送去,她才安心睡下。 徐丽今天身子好了许多,便正常上工去了。 因为宋诗诗对大棚种植蔬菜的事情所做出的贡献,现在她上不上工,周建国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並不强求。 再说宋诗诗现在在给镇上图书馆做翻译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所以就更不会干涉宋诗诗了。 昨晚周金保回去后,將宋诗诗好一通夸。 周建国还是头一回见自家这个老实巴交的儿子夸一个女孩,还说了那么多话。 宋诗诗睡饱起来的时候,就见小十五趴在她房门口,可怜兮兮的模样。 见她从房间出来,小十五立马来了精神,摇著小尾巴跟在她身后。 那討好的模样,一看就是饿了。 “別急,一会儿给你弄点吃的。” 小十五很好养活,什么都吃。 隨便弄点菜和汤,再弄点红薯,它也能吃得很香。 现在这个时代,人能吃顿肉,都算是奢侈了,就更不要说狗了。 在她们家,隔三岔五,小十五就能啃上一顿骨头。 这要是放到別家,別说骨头了,肚子都不见得能填饱。 若是让村里那些长舌妇瞧见她这么餵小十五,怕是又得在背后念叨了。 看看日头,差不多中午了。 昨天才吃的排骨,今天乾脆弄点肉丝炒一炒。 转身去院子里摘点辣椒。 “宋知青,您在家吗?” 宋诗诗刚起身准备回厨房,就听到院外传来石头的声音。 她走过去打开院门,还未开口,便一眼就瞧见石头手里提的篮子。 篮子里装满了蔬菜。 石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后退半步,將手中的篮子递给宋诗诗,“宋知青,这是徐丽同志让我去你那菜地摘的。” 徐丽怎么让石头帮她摘菜?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是你帮我照顾的菜地?”宋诗诗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没想到石头坦然地点头应道:“嗯,徐丽同志每天要上工,忙不过来,菜地不过是顺手的事情,我就跟她说我去照顾了。” “那真是谢谢你了,石头,回头等我空閒下来,请你和赵叔喝酒。” 看石头摘回来的菜,竟然都没什么虫咬,看来石头將他的菜地照顾得很好。 “不……不用了。”石头有些难为情,却又不好直接走,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对了,你回去帮我问下赵叔,他认不认识精通砌火墙的师傅,我家想砌个火墙,冬天我和徐丽也能过得暖和些。” 想到火墙里面的门道还是很深的,要是不找个经验老道的师傅,回头砌好了,不经用,那钱就白了。 赵木匠在村里待的时间长,他又是手艺人,接触的人也多。 在这方面,说不定赵木匠能帮到她们。 说到正事,石头也少了几分紧张。“那我现在就回去问,师父最近还总问我您回没回来呢。” 赵木匠找她? 难道是为了上回寄出去的信? 说起来,那信也寄出去有段日子了,竟然一直没有收到回信。 可上一世,石头明明离开怀青村了。 他一个孤儿,若不是因为他母亲,以他对赵木匠的感情,肯定不会离开的。 宋诗诗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先回去帮我问问你师父,就说我想砌面用青砖砌成的火墙。” “哎,知道了。”石头应著,转身跑走。 火墙分用青砖或者土胚砌。 青砖耐用、坚固,而土胚省钱。 她还是想用青砖,但这弄面火墙需要多少青砖,人工费多少钱,她也不清楚。 若是去清河镇,就这么鲁莽地去问,怕是要被人当羔羊宰。 还是让熟人找个靠谱的师傅,才比较放心。 她的屋子靠近厨房火炉,到时候將火墙按在她这边,等天冷了,就让徐丽搬到她这间屋子来,两个人一起住。 而师傅们施工的这段时间,她就搬去徐丽的屋子住著。 倒也不影响什么。 石头办事实诚,没多久又跑了回来,只说赵木匠说这事包他身上了,便没有其他的了。 说完,石头就走了。 宋诗诗有些懵,不明白赵木匠这句“包他身上”,具体是什么意思。 然而下午她正在家里翻译文件呢,就瞧见一队人马拉著木板车,就停在了她家院门口。 第70章 最好让他俩年后结婚 木板车上,是堆放整齐的青砖。 宋诗诗將还未翻译完的文件锁紧抽屉,然后起身走出去。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瞧见赵木匠拿著旱菸杆走了过来。 “你砌面火墙,这些青砖就够了,价格也给你谈下来了,这是清单,你直接把钱给老武就行。” 赵木匠说著,从口袋掏出一张清单,又指了指跟在他身后,长相憨厚,被称为“老武”的老汉。 宋诗诗礼貌地朝老武微笑頷首,然后扫了眼手中的清单。 清单写得很详细,青砖多少块,每块多少钱,以及其他材料和人工费,天数,全都標註的清清楚楚。 她脸上的笑意漾开,將院门全部打开。 “赵叔、武叔,你们快进来吧。” 將眾人迎进院子,宋诗诗和老说明做哪面墙后,便去烧水。 “小宋,你这屋里的东西,得搬走啊,不然一会儿他们弄起来,可不方便。” 赵木匠在屋里转了一圈,提醒道。 宋诗诗闻言,从厨房探出脑袋,扬声回:“知道了,我这就来收拾。” 老武笑著摆手:“不用著急,我今天主要是把材料运过来,然后再具体测量下,以免老赵给我报的数据有误差,我们明天才正式动工。” 说著,老武看了眼宋诗诗的屋子,“你屋里那些搬不动的柜子,等明天工来了,我让人帮你搬。” 不愧是赵木匠找来的人,就是细心,靠谱。 “武叔,那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送走武叔等人,见赵叔似乎有话说,她直接开囗留赵木匠在家里吃中饭。 赵木匠看了她一眼,没再推脱。 將厨房里的小木桌搬到院子里,宋诗诗特地拿出这次从京市带回来的酒,给赵框匠倒上。 “赵叔,您尝尝,这酒可是我特地从京市带来的,在京市,这酒可受欢迎了。” 赵木匠端起酒杯,放在鼻尖闻了闻,“好酒,不少钱吧?” “还好,您若喜欢,这壶酒您一会儿带回去喝。” 其实买酒贵的了不是钱,而是票。 不过宋诗诗手上的票一直都够用,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赵木匠扬了扬手上的酒壶,“那这酒就当你孝敬我了,回头给你打几个家具,让石头给你送来。” 宋诗诗也不跟赵木匠客气,笑著道了谢。 “赵叔,石头上午说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说到这事,赵木匠抿了口酒,嘆口气说:“还是上回跟你说的那事。” “上回的信寄出去后,那边一直没有回信,会不会是地址弄错了?” 在宋诗诗的认知里,总觉得但凡是做母亲的,即便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拋弃自己的孩子,但当她再次得知自己孩子消息时,不可能无动於衷的。 而且现在石头也长大了,根本不需要她养活。 只是希望她能帮一把而已,这点要求,並不过分吧? 可对方就是没有回音。 她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收件地址弄错了。 可赵木匠却摇头,“没弄错,一直收不到回信,我就托朋友去打听了,那个女人又结婚了,信被她男人给撕了。” “什么?” 这点是她没想到的。 “那石头怎么办?” “我原本是想著,若是他妈能帮一把,石头以后也能过得好些,不用跟著我过这样的苦日子,以后说不定还能娶一个城里的漂亮媳妇。可眼下,他妈那边怕是指望不上了,再加上他最近和……” 赵木匠说到这儿的时候,抬眸看向宋诗诗,然后朝徐丽的房间扬了扬下巴,“和那丫头走得挺近,避免大家以后说閒话,我想著最好让他俩年后结婚,你看需要准备什么彩礼,我儘量满足。” 徐丽和石头的婚事,赵木匠竟然来找她商量? 宋诗诗震惊地瞪大眼睛。 她还以为赵木匠是想托她找关係,看看能不能再联繫上石头的母亲呢。 她怎么也没想到赵木匠会突然提这事儿。 “赵叔,我虽然平时和徐丽关係不错,也都是像亲姐妹一样相处,可说到底,我也只是个外人,婚姻大事上,我是做不了她的主的。” 宋诗诗有些为难,皱著眉继续道:“再说,我看他俩现在的感情也还没到那步呢,咱们也不用在后面干著急,他们现在这样,挺好的。村里人爱说,就让他们说好了,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就行了。” 怕赵木匠心里不舒坦,她又补充道:“他们两个以后若真走到那一步,即便石头没有钱给多少彩礼,只要他对丽丽好,知道心疼她,到时候给丽丽打几副家具就行,其他的,我多给丽丽准备点嫁妆就是了。总归咱们不都是想他们能过得好嘛。” 赵木匠嘴角弯弯,“徐丽那丫头能碰上你,真是她的福分。你能为她做到这份上,已经算很好了。今天是我著急了,那就听你的,再等等看吧。” 许是跟宋诗诗聊完后,赵木匠心中释然了,后面吃好饭,赵木匠就拎著酒壶,哼著小曲儿回去了。 赵木匠前脚刚走没多久,徐丽就回来了。 看著摆在院子里的饭菜,还有酒杯,以及那一大堆青砖,徐丽诧异问:“姐,你吃过了?这青砖谁拉来的?” 宋诗诗將赵木匠帮忙找师傅来砌火墙的事情和徐丽说了,但后面赵木匠提的徐丽和石头的事情,她半个字也没说。 感情的事情,旁人还是少插手比较好。 “那我一会儿帮你收拾屋子。”徐丽嘴里包著大米饭,生怕宋诗诗一会儿自己忙活,连忙说了一句。 宋诗诗进了屋,在窗户边回道:“你先好好吃饭,吃好了再帮忙也不迟。” 有徐丽帮忙,两人在天黑之前,將能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到徐丽的屋子。 那些搬不动的柜子,就只能等明天老武他们来的时候帮忙搬了。 晚上两人睡在一张炕床上,宋诗诗突然很好奇徐丽和石头的事情。 她望著屋顶,淡淡开口:“丽丽,你睡著了吗?” “没呢,咋了,姐?”徐丽本来是侧身背对著宋诗诗的,听到她说话,於是也同她一样,仰面躺著。 宋诗诗侧头看向徐丽,一双眼睛在月光的照射下,亮晶晶的。 “你最近和石头相处得如何?” “挺好的啊,你怎么突然问起他了?”徐丽语气虽听不出什么异常,可在黑暗中,她藏在被子里的双手,却因紧张而握紧成拳,脸颊也开始发烫。 第71章 沈淑芬请客 “没什么,就隨便问问。”真正的原因,宋诗诗自是不好说的。 屋里安静下来,两人谁也没说话。 就在宋诗诗以为徐丽已经睡著了的时候,突然听到徐丽那带著些许小女生娇羞感的声音传来。 “以前我只是把他当个傻大个看,不会说话,整个人就像楸一样。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发现他总会出现在我身边,无论我是否需要,他都在。 他会在我累的时候帮我干活,他会给我摘野果子吃,他会在別人欺负我的时候,一直挡在我前面。 有时候我站在他身后,突然就觉得,我不用羡慕琴姐和姐夫了,也不用羡慕孟大哥对姐姐你了。” 这晚,徐丽同宋诗诗说了许多她和石头之间发生的事情,虽然都是很平常的事,但就是在这些平常的事情中,才能看出一个人,他到底是不是真心对你好。 虽然徐丽和石头之间还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但已经足以看到他们未来的美好了。 翌日,宋诗诗睁开朦朧的双眼,屋外传来鸟儿欢快的叫声。 转头看向旁边睡得正香的徐丽,她不禁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 昨晚聊得太晚,今天家里还得弄火墙,乾脆给徐丽请一天假,这会儿让她多睡会。 梳洗好,宋诗诗拿著农具就出了门。 她先去大队部给徐丽请好假,接著又去她自己的菜地转了圈。 本来还想去村里的大棚地看看,结果半道上就被石头叫住,说是老武他们已经去她家了。 闻言,宋诗诗连忙往家赶。 也不知道徐丽起没起来,要是让老武他们一直等在外面,那她真是不好意思。 紧赶慢赶,终於回到家时,瞧见徐丽正忙前忙后地给老武和另一个师傅倒热水,宋诗诗心里才鬆口气。 “姐,你回来啦,武师傅刚刚说做一间房间的火墙,大概需要五天左右的时间。” 徐丽將宋诗诗拉到一边,小声道:“刚刚武师傅还跟我说,让咱们先付一部分订金,尾款等完工验收后再付。” 老武这么说很合理,宋诗诗並没意见。 本来大家出来做活就不容易,而且老武他们还將青砖都提前买回来了,给她省了不少力气。 最终宋诗诗和老武擬定了份合同,她將购买青砖的钱都付了,但其他材料,以及人工费等,只付了百分之三十。 所有费用中,只有青砖是最贵的。 一块青砖要两毛钱一块,她那间屋子不大,差不多用五百块青砖就够了。 而老武那边也只给她算这么多,说若是最后不够,再另外算,她也同意了。 而砂浆那些需要根据师傅们的用量计算,但费用总共也就差不多在二三十块左右。 老武这边就两个人,一个人一天的工钱是两块,两个人做五天的活,那就是二十块。 她们家这一大动作,惹得村里人又开始有话题聊了。 宋诗诗也懒得管,只要她和徐丽过得舒服就行,她哪里能管得了村里那么多长嘴呢? 老武他们果然是老练的师傅,说好五天,就真的五天就把活干完了,材料用量也估算得差不多。 看著炉子烧起来后,暖烘烘的火墙,宋诗诗心里別提多高兴了。 將剩余工钱结清,宋诗诗还给老武和另一个做工的师傅,一人送了把。 老武是赵木匠介绍来的,所以无论是材料费还是工费,都是给她们打了折扣的。 火墙做好了,宋诗诗和徐丽两又將屋里的东西搬回去。 而徐丽晚上也搬来宋诗诗这屋来睡了。 日子似乎就这么平静而舒坦地过去。 村里菜地的问题在宋诗诗的帮助下,以及陈辉他们的不断努力下,终於算是解决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元旦。 他们怀青大队因为大棚种植蔬菜,收成比別的大队高出好几成。 且蔬菜无论是品相,还是味道,也都是顶好的。 “姐,你快去看,周大队长领了个证书回来了,还带了不少好东西呢。”徐丽急匆匆跑到菜地叫宋诗诗去穀场。 宋诗诗从大棚里钻出来,笑著问:“什么证书?” “好像是什么先进大队。” 没想到竟然真的评上了。 宋诗诗摘掉手套,套上厚手套,拎起菜篮子,朝徐丽挥了挥手,“走走走,带我去看看。” 地上白皑皑一片,都是这些天下的雪。 为了避免大棚被雪压垮,宋诗诗这些天每天来扫雪、控制大棚温度。 此时穀场围满了人,周建国站在高台上,兴奋地发表著感言,同时鼓励大家明年继续努力。 宋诗诗正看著热闹,就见沈淑芬凑了过来,笑意盈盈地说:“宋同志,咱们知青院的姐妹晚上想一起庆祝庆祝,你也过来唄。” 看著热情的沈淑芬,宋诗诗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平时沈淑芬除了会抱怨日子过得苦以外,是不会掺和这样的事情的,更不会主动和她套近乎。 今天著实有些反常。 贾静文似是看出宋诗诗在想什么,小声道:“等过了年,沈淑芬就要嫁给周大队长的二儿子周金保了,她说想趁这个机会,请大家吃顿饭。” “哦,这样啊。”宋诗诗恍然。 只是这沈淑芬是什么时候和周金保那老实巴交的人走到一起的?她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出来。 而且沈淑芬家境也还不错,怎么就突然想嫁人了? 难道她不打算回城了? 虽想不明白,但人家都这么说了,宋诗诗也不好拒绝,便点头同意了。 “那个,沈知青,我能跟著去凑热闹吗?”徐丽凑了上来,问道。 沈淑芬下意识就要拒绝,可站在她身后的江翠在她开口之前,拽了一下她的胳膊,她立马换了个態度,笑著道:“可以啊,人多也热闹嘛,到时候你就和宋同志一起来吧。” “好啊,沈知青你人真好。” 毕竟晚上是沈淑芬请客,徐丽嘴甜地说了两句好听话。 “诗诗,你站这儿干嘛呢?”沈淑芬她们刚走开不久,杨慧芳就凑了过来。 宋诗诗把沈淑芬晚上请客的事情同杨慧芳说了,並问道:“你知道她和周金保是什么情况吗?她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嫁人了?” “你不知道,上个月她家里人给她寄了信,当时她哭了好久。” 杨慧芳看看左右,確定没人注意,才压低声音继续道:“我后来才知道,她爸妈说家里出了点意外,遇到了个与她同龄的女孩子,后来发现当初在医院生產的时候,他们竟然抱错了孩子,那女孩自己找上了门。” “抱错?”徐丽惊呼。 杨慧芳点头,“当时咱们屋的人都挺惊讶的,他爸妈说要认回亲生女儿,还把沈淑芬亲生父母的住址给了她,你说她能不难过吗?” “她爸妈这是铁了心不要她了啊?” “估计是。” 徐丽皱眉,“那这和她嫁人有什么关係?” “她爸妈都不要她了,她肯定就不想回去了唄,她总说与其过这种苦日子,还不如嫁人。”杨慧芳耸肩,“至於她和周金保的事情,咱们屋的,没几个人知道,至少我不知道。” 杨慧芳这么一解释,宋诗诗觉得也能理解几分了。 可能是她想多了吧,既然人家只是请她们吃顿饭,去一趟也没什么。 到了晚上,宋诗诗和徐丽如约去了知青院。 沈淑芬、贾静文、江翠,还有苏玉和杨慧芳,当初她们同一批来的女知青坐在同一张桌上。 桌上的菜也很丰盛,有鱼有肉,这沈淑芬这回也是下血本了。 沈淑芬站起身,朝宋诗诗和徐丽招手,“宋同志、徐同志,快来,就等你们了。” 说著,沈淑芬提起酒壶,给宋诗诗和徐丽各倒了一杯酒。 宋诗诗抬手,“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我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这么高兴的日子,怎么能不喝酒呢?你说是吗?” 沈淑芬举著酒杯,一双眸子紧紧盯著她。 沈淑芬这劝酒的架势,让宋诗诗感觉无比熟悉,可她一时半会儿却又想不起来这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第72章 这个蠢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在沈淑芬热切的目光中,宋诗诗只是象徵性地抿了一小口。 “诗诗,今天真的很感谢你能来,也谢谢大家给我这个面子,我先干为敬。”沈淑芬说著说著就开始哭,贾静文和杨慧芳一直在旁边安慰她。 以前一直话很多的江翠,今天却格外安静。 宋诗诗瞄了江翠一眼。 江翠竟然一直低著头在吃饭,即便沈淑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她坐在旁边也是不为所动。 “嘖……” 宋诗诗感觉身体有些难受,她碰碰正吃得欢的徐丽,小声说:“丽丽,我出去透透气,你慢慢吃。” 徐丽嘴里叼著根鸡腿,点了点头,含含糊糊回道:“知道了,姐,那你小心点。” 此时天已经渐渐暗下来,宋诗诗起身往外走。 而就在这时,自始至终一直低著头的江翠,在这一刻抬起头,目光阴毒地看向宋诗诗离开的方向。 江翠起身看了眼桌上的几人,不声不响地跟著离开饭桌。 宋诗诗晃了晃有些晕乎乎的脑袋,走路都开始打飘。 她扶著墙,想著要不回家算了,毕竟知青院离她们家也不算远。 刚刚沈淑芬给她倒的那杯酒绝对有问题。 以她的酒量,不可能抿一小口就醉。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好在徐丽不喝酒,而且沈淑芬的目標明显是她,倒是不用对徐丽太过担心。 深呼吸,宋诗诗刚想继续往前走,结果就瞧见一个黑影正从巷子拐角处猫著腰走过来。 她心下一惊,头脑也清醒许多。 不对,沈淑芬为什么要对付她? 她平日里跟沈淑芬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更不可能得罪沈淑芬。 今天江翠也很反常。 平时江翠见到她,肯定要说两句难听话的,结果今天在饭桌上,竟然异常安静。 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联繫。 再看向那逐渐靠近的男人,宋诗诗突然意识到什么,眸底的情绪微沉。 …… 在知青院后方有间无人居住的屋子。 因长时间无人居住,再加上风吹雨打的,屋顶都是破的。 在黑暗的屋子里,隱隱传来一对男女的说话声。 而屋外,此时路过一个黑影,因听到他们的对话,而缓步靠近。 此人正是在警局被拘留了三个月的安锦生。 他面色憔悴,头髮杂乱,可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却栩栩有神。 “你就在这儿等著,我將那女人弄来,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屋里,女人声音压得很低。 男人犹豫了会儿,忍不住提醒道:“你別给我找个磕磣的来,到时候我可是要加钱的。” “你……有的吃,你还挑。” 女人明显有些生气,可大概是想到后面要做的事情,又强压下脾气,说道:“放心吧,宋诗诗在咱们怀青大队,那是出了名的妖精,你绝对亏不了。” “嘿嘿,那感情好。”男人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 安锦生听到这儿,皱著眉头,转身往屋子旁边的阴影处藏起来。 他刚躲好,屋门就从里面被拉开。 只见江翠探出脑袋,四处扫了一圈,確认没人,这才猫著腰走出院子。 安锦生一直等江翠走远,这才从阴影处走出来。 他转头看向屋里。 这江翠竟然想找个野男人玷污宋诗诗? 真是好大的胆子。 宋诗诗只能是他安锦生的,谁也別想染指。 他付出那么多,坚持了这么长的时间,就是为了在宋诗诗面前建立一个温柔、体贴,愿意为她付出所有的完美男人形象。 今天若不是他正巧赶回来,撞见江翠的阴谋,那他之前的所有努力,就都白费了。 想到这儿,安锦生恨不得现在就追上去,將江翠扔进河里淹死。 这个蠢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下一刻,安锦生目光扫过院子,看到地上有一根和成年男人手臂一般粗的木棍,当即便捡起,然后轻手轻脚地朝屋门靠近。 听著屋里男人的淫笑声,安锦生握著木棍的手,越发用力。 屋门是虚掩著的,安锦生借著月光朝里面望去。 只见一个男人正背对著门,不知在忙活些什么。 安锦生当机立断,不给屋里的男人任何反应的机会,猛地衝进去,对著男人的后脑勺就是一闷棍。 男人连打自己的是谁都没看清,就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安锦生发出一声冷哼。 反正他也正愁这次回来后,要怎么让宋诗诗对他死心塌地。 江翠虽然蠢,但也间接地帮了他。 既然江翠设计让宋诗诗跟別的男人亲热,那为什么那个男人不能是他安锦生呢? 只要他將这个男人藏起来,这屋里这么黑,谁会知道屋里的男人已经换了呢? 安锦生越想越得意。 避免一会儿江翠將宋诗诗弄过来的时候撞见,他动作麻利地將男人拖出屋外,不知从哪里找来了绳子,將男人藏到屋后。 怕男人醒后叫唤,他还特地脱下男人的袜子,堵住对方的嘴。 收拾妥当,安锦生返回屋里,將门掩好。 屋里隱隱有股香味飘散在空气中,安锦生原本並没在意。 可他发现,他的身体越来越热。 那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焦灼感,令他非常难受。 第73章 看热闹 身为男人,安锦生很快就反应过来,这种焦灼的感觉是什么了。 呵,这江翠竟然准备的这么充分。 不过这样也好,一会儿宋诗诗来了,他也能省些力气。 有了这香,很多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屋外传来院门的响动,安锦生靠近门边,从破了洞的窗户朝外望去,只见一人搂著另一个朝院子里走。 瞧那身姿,明显是女人。 月光太暗,安锦生看不清对方的脸。 想来应该是江翠已经將宋诗诗弄来了。 为了避免江翠发现,他离开窗边,躲进屋子阴影处藏了起来。 门被推开。 “噗通”一声,女人將人扔进屋里,转头就將屋门关上。 安锦生隨即还听到落锁的声音。 他心中冷笑。 这江翠做事还挺严谨,人都这样了,还怕人跑了,竟还锁门。 想到宋诗诗就在门口的位置,安锦生摸黑走过去。 將地上的人扶起来,抱到里屋的床上。 虽然床上没有床单被子,但毕竟是炕床,总归比地上要乾净些。 安锦生將外套脱下,铺在床上。 女人大约是闻了屋里的香气,身体开始有了反应,发出诱人的嚶嚀声。 隨著这个声音,安锦生所有的理智荡然无存。 他扑上去,在女人耳边呼出一口热气,引得女人身体缩了下。 安锦生的声音温柔如水,在女人耳边低语:“诗诗,你终於是我的了。” 床上的女人悠悠转醒,发现身上趴著个男人,刚想反抗。 当她听到男人的声音及说的话时,整个身子一僵。 感受到男人的亲热,女人放弃反抗,顺从地跟著男人的动作而动,却未开口说一句话。 屋里的动静实在不小,而门外站著的女人,在月光的照射下,露出了她的面容。 竟是宋诗诗! 宋诗诗抬手擦了下被自己咬伤的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没想到,屋里的男人竟然会是安锦生。 这样也好,等明天天亮后,村里就更热闹了。 宋诗诗悄悄將锁打开,然后转身离开。 刚刚若不是她留了心眼,將自己的唇咬破,用痛感刺激神经。 在江翠想要掳走她的时候,她就真的要中招了。 她趁江翠不注意,用石头將江翠砸晕,然后偽装成江翠的样子,將人扔进屋里。 怕男人发现不对劲后衝出来,她还特地锁了门。 …… 清晨,一道尖锐的叫声打破了怀青村的寧静。 宋诗诗早早起床,和徐丽正啃著玉米,听到那声尖叫,两人对视一眼。 昨晚返回去的半路上,她遇到吃饱后准备回去的徐丽。 好在她遇到徐丽,否则昨晚她怕是要在外面躺一晚上了。 就算没有心思不纯的人,她也会被冻死。 “姐,咱们也去看看热闹。”徐丽最是喜欢看热闹,尤其是曾经欺负过她们姐妹俩的人,那热闹就更得看了。 將碗筷收进厨房,宋诗诗拍掉手上的水珠,说道:“走吧。” 避免引人怀疑,宋诗诗和徐丽特地等其他人都朝知青点后面那间废弃屋子走去时,才悄悄跟上去。 那声尖叫声,是江翠发出来的。 大家赶过去的时候,就瞧见江翠衣衫凌乱,神色慌张地从废弃屋子的后方跑到前院。 还不等大家反应过来,江翠又像是发了疯似的衝进主屋。 “这怎么回事啊?” “这还用问吗?你看她那样,昨晚肯定是没干好事。” 围观的人中,有压不住好奇心的,缓缓朝主屋靠近。 还没等他们靠近,只见从屋后又跑出来个男人。 男人身材肥硕,提著还未穿好的裤子衝出来。 瞧见院里院外这么多人,也是愣在当场。 “滚!” 屋里此时竟传出另一个女人的怒吼声。 眾人一惊,顿时將目光移向主屋的方向。 肥硕男人见状,一手提著裤子,一手捂著脸,衝出人群跑走了。 宋诗诗和徐丽站在院墙外围的角落里,这个位置不仅可以將院內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还不容易被其他人注意到。 她此时心中也是纳闷。 刚刚跑走的男人,应该是昨晚江翠原本为她准备的。 但后来屋里的人换成了安锦生。 应该是安锦生回来,將那男人弄去了后面。 可她离开的时候,明明安锦生同江翠已经缠绵在一起,怎么江翠是从后面跑出来的? 看那样子,昨晚和江翠欢好的人,竟是那个肥硕的野男人。 那安锦生呢? 屋里的另一个女人又是谁? 大家好奇地伸长脖子朝屋里望。 没一会儿,屋里就传出扭打和叫骂声。 “你个贱人,昨晚的教训还没吃够,竟然还想肖想我的男人。” “什么你的男人?原本和安知青在一起的人,是我。” “我让你不知廉耻,我昨晚就应该把你脱光了餵狗!” “你以为你能好到哪儿去?你就算和安知青睡了又如何?人家此时还不是冷眼旁观?” “我要撕烂你的嘴……”、 听著这爭吵声,宋诗诗可算是听出屋里的人是谁了。 没想到昨晚回来的不仅是安锦生,还有周行雪。 只是大队长周建国怕是要气到吐血了。 费了那么多心思和人情,好不容易將周行雪弄回来,结果她一回来就闹出这样的丑事。 而自始至终,话题的中心人物,安锦生,一直都没动静。 听著屋里的动静不小,怕再出什么事情,村里几个妇人衝进屋子,强行將周行雪和江翠拉开。 周行雪衣领敞开著,头髮凌乱,脖颈上青青紫紫的,还有抓痕。 而江翠也差不多,只是脸上比周行雪多了个巴掌印。 而安锦生已经穿戴整齐,面色冷峻地站在旁边。 江翠和周行雪见外面这么多人,这时才反应过来事態的严重性。 宋诗诗心中冷笑。 这下可比她预想的还要热闹。 没多大会儿功夫,周建国和钱婶,以及陈辉和张青梅都赶了过来。 陈辉和张青梅是从菜地赶回来的。 而周建国和钱婶是听跑来通知他们的村民说了这事,才急匆匆赶来的。 周建国进了屋,第一件事便是上前一巴掌扇在周行雪的脸上。 这一巴掌明显下了重手,周行雪当场嘴角就流了血。 “你个逆女,还嫌不够丟人的是吗?一回来就做出这么……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情,你还有脸和別人打架?” 钱婶虽然也生气,可到底是自己生的女儿,看著女儿狼狈的模样,心酸的眼眶瞬间红了。 钱婶哽咽著劝道:“好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算把她打死,也於事无补啊。” 周建国咬著后槽牙,恶狠狠地瞪了钱婶一眼,“就是你们把她惯的,你看看都惯成什么样子了?” 第74章 子不教,父之过 周建国一来,江翠就坐在地上哭。 安锦生是首长的儿子,大队长肯定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周行雪又是大队长的女儿,最后吃亏的,只会是她。 想通了这点,江翠什么也顾不得了,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装可怜,博同情。 她要將昨晚的事情,全推到周行雪的身上。 反正她已经和周行雪撕破脸,也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可周建国的注意力一直在周行雪和安锦生的身上。 根本就没有精力去管江翠。 而屋外,看热闹的村民也基本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议论声越来越大。 周行雪见周建国责备钱婶,壮著胆子冲周建国吼:“子不教,父之过。你难道不该自我检討下吗?你说我妈做什么?” “好好好,你现在翅膀硬了,觉得lz管不了你了,是吗?”周建国越说越气。 可外面的议论声他也都听到了,只能强压住火气,又看向沉默不语的安锦生。 “你们几个跟我回去,这件事情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了。” 有大队长管这事,陈辉和张青梅也没有插嘴的份儿,只能在旁边看著。 江翠眼珠子一转,当即便大声哭喊起来:“周大队长,这事真的和我没关係。我昨晚不过就是多喝了两杯,可没想到回去的路上竟然遇到行雪,她嫉妒我喜欢安知青多时,於是將我打晕,……” 后面的话,江翠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在外面看热闹的人群却炸开了锅。 大家可都瞧见那个肥硕的野男人,是和江翠从一个地方跑出来的。 两个人,一个跑出来时衣衫不整,一个出来时提著裤子,那昨晚后面发生了什么,谁还能不清楚? “之前就听说这江知青和周远那小痞子搞在一起,我一开始还不信,现在看来,怕是真的。” “我早就看出这江知青不是什么好的了。” “话说这江知青可是说,昨晚是周队长的丫头將她打晕,然后让她跟那野男人在一起,周家丫头自己去爬了安知青的床?” “好像是这样。” “天啊,这周家丫头真是没看出来啊,手段也是够厉害的。” “现在最得意的,估计就属周家丫头了。自从安知青来了咱们村,这周家丫头就一直对人家嘘寒问暖,天天送吃的喝的。如今和安知青都那样了,怕是要逼著人家娶她嘍。” “不仅如此,我听说有人曾经还瞧见他两偷偷牵手抱在一起呢。” “……”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 宋诗诗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架势。 这件事情发酵得越厉害,安锦生就会越生气。 安锦生生气了,她自然就高兴了。 昨晚想了好久,今天在看到那个肥硕的野男人后,有些不明白的事情,她忽然豁然开朗。 安锦生估计是无意中识破了江翠的阴谋,所以才將那个野男人扔到破屋后面的。 但他没有离开,反而躲在屋子里。 这目的不用猜,也显而易见。 安锦生如今已经卑劣到这种地步,还真是让她开了眼。 他昨晚估计是將江翠当成了她。 可为什么今早出现在屋子里的会是周行雪呢? 虽不明白昨晚她离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眼下的局面,宋诗诗很满意。 生活还真是处处是惊喜呢。 周建国听著外面那些话,真是要气疯了。 他猛地转身,拂袖而去。 钱婶紧拧著眉,对安锦生和江翠道:“你们先去我家吧,昨晚的事情,老老实实交代清楚。” 本来还想偷偷溜走的江翠,身子僵在原地,尷尬地回头,露出委屈的表情。 “快走,別在这儿丟人现眼!” 钱婶对江翠也是恨透了。 今天若不是江翠那一声尖叫,如今怎么会闹到这种局面? 若这事不闹这么大,她暗自让安锦生娶了周行雪就行了。 可如今闹成这样,即便他们现在结婚,周行雪的名声也臭了。 钱婶走出屋子,朝著四周还在围观的眾人挥手道:“都赶紧回去,別在这儿看了,有什么好看的?” 宋诗诗在角落拽了下正伸长脖子朝屋里看的徐丽,小声道:“没热闹看了,我们也走吧。” “哦,好吧。”徐丽还有些失望,毕竟她们到现在还没看到周行雪和安锦生到底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呢。 然而她两刚转身离开,安锦生正巧从屋里走出来。 安锦生的目光正巧扫到宋诗诗离开的背影,眸底某种情绪一闪而过。 …… 周行雪、安锦生,还有江翠的事情闹得很严重,即便周建国想强行將这事压下来,也无能为力,毕竟嘴长在別人身上。 一连好几天都没人瞧见这三人的踪影。 直到一周后,宋诗诗准备去菜地摘些蔬菜回来,结果刚出门,就看到安锦生站在她家门口。 她就站在门內,静静望著安锦生。 安锦生面上的神色变了又变,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那晚原本应该进屋子的是你,若不是你,我不可能……” 事情发生了这么些天,即便当时不明的事情,如今也都清楚了。 安锦生万万没想到,最后自己是被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宋诗诗摆了一道。 “我之前为了救你,在局子里待了那么久,不求你报答,但你怎么能这么害我呢?” 若不是知道安锦生的真面目,光是看安锦生现在的表演,真是的很难怀疑他。 瞧这委屈又真诚的眼神,瞧这神態,安锦生不去演电影真是可惜了。 可清醒如宋诗诗,她冷漠地望著安锦生,藏在门后的手,已经握紧栓门的门栓,谨防安锦生若是做出不理智的行为,她好及时应对。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宋诗诗,你有没有心?打从见你第一眼,我就喜欢你。 平时上工的时候,我也是想著你。 怕你累了,还总想帮你多干点活儿。 你被人欺负,也是我衝上去跟人拼命。 你怎么能……怎么能设计害我,让我和別的女人睡在一起?” 安锦生捂著胸口,做出一副深情男人受伤的姿势。 宋诗诗看著就想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不想装了,於是冷哼一声,眼神上下打量著安锦生,目光里满是鄙夷。 第75章 麻烦你下回要装,也装得像些 “什么喜欢?你不觉得好笑吗? 昨晚你为什么出现在那屋子里,难道不是你自己心怀不轨进去的? 我可没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进去。 再说你说帮我干活的事情。 你那叫帮忙吗? 磨半天洋工,也就割了那么一小块地方。 麻烦你下回要装,也装得像些。 你还说喜欢我,我真是看见你就噁心。” 宋诗诗说完,还朝安锦生啐了一口唾沫。 安锦生根本就不相信宋诗诗说的话,摇头道:“不可能,你说的都是假话、气话,对不对? 你是不是因为我和周行雪发生关係,所以吃醋了,生我气了?” 说到这儿,安锦生上前想抓宋诗诗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宋诗诗拿著门栓指著安锦生,提防的意图不能再明显了。 “诗诗,你这是做什么?我只是想让你我解除误会,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 你相信我,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现在就娶你过门。”安锦生极力解释著。 “你简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鹅肉,白日做梦!你想娶,我可不愿嫁!像你这种心臟人也脏的男人,连垃圾都不如。” 这种倒胃口的男人,她当初到底是怎么看上的? “诗诗,你不要说这样违心的话气我,我知道你对我也是有好感的。” 安锦生就像著了魔一般,不管宋诗诗说是什么,他就认为宋诗诗是因为生他气才会如此的。 “这样,我们今天就结婚,等回头我让家里人想办法,给咱俩弄到回城的名额,咱俩一起去城里发展,如何?” 这是实在没办法了,觉得打感情牌没用,想要用回城的名额来诱惑她了。 哼!还真是不择手段。 “回城的名额?你拿什么弄?你自己什么身份你自己不知道吗?难不成假话说多了,连你自己也相信了?”宋诗诗毫不留情地戳穿安锦生虚偽的面孔。 安锦生身子一僵。 不可能,宋诗诗不可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怀青大队里,所有人都以为他是首长的儿子,以后肯定要回城的。 难道是宋诗诗从谁那儿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 安锦生胡乱猜测,可他今天是铁了心要跟宋诗诗在一起,否则他就要娶周行雪了。 周行雪虽然是大队长的女儿,可他並不想一辈子都待在怀青大队。 所以他不能娶周行雪。 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来找宋诗诗。 只要他今天和宋诗诗成婚,那即便是大队长,也不能强迫他再娶。 还有宋诗诗那什么娃娃亲对象。 人都不在身边,能有什么用? 到头来,人还是他的。 想到这儿,安锦生恶狠狠地盯著宋诗诗:“不管如何,宋诗诗,你註定是我安锦生的女人,谁也不能抢走!” “安锦生,你要是有病就去治!別跑我这儿来发疯。”宋诗诗握紧手中的门栓,抵住安锦生不断靠近的身体。 这男人简直就是油盐不进。 她不能再继续跟安锦生继续耗下去了。 男女之间力量的悬殊,不是她可以抗衡的。 安锦生抓著门栓的另一头,用地抵著,欲將宋诗诗一步步逼进院子。 就在刚刚,安锦生已经想好了。 若是宋诗诗不识趣,他大不了就在这儿把她睡了。 一个失了贞洁的女人,除了选择跟著他,还能如何? 难不成还指望她那个当兵的娃娃亲对象还要她? 怎么可能? 都是男人,谁能忍受得了自己的女人被別人睡过? 安锦生越想越得意。 宋诗诗看出他走神,一个用力,趁机將门栓从安锦生手中抽出来。 几乎不用思考,她举起门栓就朝安锦生的脑门砸去。 安锦生反应也是快。 下意识抱头就往旁边躲。 “诗诗,诗诗,你听我解释,我对你是真心的。” “你给我滚!再让我看到你,见你一次打一次,不要脸的东西。 你以为你是什么玩意?还敢跑我家来,脏了我的地。” 前世今生所有的怨气,在这一刻堆在一起。 宋诗诗发了狠,一个劲地朝安锦生砸去。 安锦生被逼著出了院子。 他前脚刚踏出院门,宋诗诗就快速將院门关上,並上了门栓。 安锦生被打得有些恼火,返身就准备再次衝进院子。 “安知青,你在这儿干嘛呢?” 安锦生还未走到宋诗诗面前,就被一道声音拦住。 杨慧芳本来是想找宋诗诗一起去镇上的,可没想到远远地就瞧见安锦生抱著脑袋,狼狈地从宋诗诗她们院子里冲了出来。 同时杨慧芳也听到了宋诗诗的怒骂声。 这还是杨慧芳第一次见到宋诗诗这么生气。 想到安锦生如今跟周行雪还没掰扯明白呢,现在又来纠缠宋诗诗,於是扬声叫住安锦生。 杨慧芳快步走到近前,瞧见安锦生被打得青紫的手背,忍著笑意,假装关切地问:“安知青,你这是怎么了?走路摔的?” 安锦生感觉到一丝尷尬,避开杨慧芳的视线,含糊地“嗯”了一声。 “对了,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瞧见周行雪好像正往咱们知青院去呢,估计是去找你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安锦生一听,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知道了。”他敷衍地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就走。 临走时,他又朝宋诗诗已经关上的院门看了一眼。 杨慧芳看著安锦生远去的背影笑了,那笑容说不出的嘲讽。 …… “咚咚咚……” 宋诗诗刚將安锦生刚刚站过的地方冲刷乾净,就听到敲门声。 她直起身子,不耐烦地朝门口吼道:“安锦生,你別逼我再把你送进去。” “诗诗,是我。” 她刚吼完,下一刻就听到门口传来的是杨慧芳的声音。 她忙上前打开院门,带著些歉意道:“慧芳,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我还以为……” “没事。”杨慧芳面带微笑,闭口不提看到安锦生的事情。 “我想去镇上买些东西,想著来问问你去不去。” 毕竟宋诗诗有自行车,若是坐牛车,又得多几毛钱。 她也没挣钱的路子,平时用的都是当初来下乡时从家里带来的那点积蓄。 能省一点,自然想省一些。 宋诗诗闻言,想到自己確实也差不多要去镇上拿翻译文件了,於是点头应道:“行,那我稍微收拾下,你等我会儿。” “好。” 杨慧芳因为没什么票,所以悄悄和宋诗诗说想去黑市逛逛。 宋诗诗对黑市没兴趣,於是跟杨慧芳分开走,她先去了趟邮局,想把写给孟寻州的回信寄出去。 要不是杨慧芳说来镇上,她差点將寄信的事情忘记了。 只是让宋诗诗没想到的是,她竟收到母亲郑佩兰的信。 信封里有两张纸。 第76章 她翻译水平如何 一张纸上写的是郑佩兰给她写的信,另一张则是一封介绍信。 上回她回去的时候特地找郑佩兰帮忙,弄一个去工农兵大学的名额。 只是没想到郑佩兰这么快就弄到了。 虽然要明年开年后再去学校报导,但能弄到这么一个名额就很难了。 这下她对沈红英也有交代了。 將信收好,她这才往图书馆走。 “宋知青!” 刚走到图书馆门口,宋诗诗就听到有人叫自己。 她回身望去,只见沈红英正站在不远处朝她招手。 等沈红英走到她身前,宋诗诗才问道:“你来镇上买东西?” “陈山河说想吃肉了,我就来买点。”沈红英上下打量著宋诗诗的穿著,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宋诗诗看了眼四周,然后压低声音说:“咱们进去说吧。” 图书馆这会儿並没有什么人。 宋诗诗领著沈红英到最角落的位置,小声说:“你现在还想离开怀青吗?” “想有什么用?”沈红英心里苦涩。 虽说她不怕陈山河和他爸,但陈山河在家也从不给她好脸色。 她现在虽然不用再上工,可天天还要给陈山河父子俩洗衣做饭,家里的家务活全是她一个人的。 她无时无刻不想逃离,但…… 宋诗诗从包里將那封推荐信递给沈红英,“上回答应你的事情,我自己托家里人帮忙弄到了。这是明年去工农兵大学报到的介绍信。” 沈红英闻言,惊喜地瞪大眼睛,去接信的手都忍不住颤抖。 “你真的……真的弄到了?你没有骗我?” 其实当初沈红英决定帮宋诗诗的时候,並不是真的觉得宋诗诗可以帮到她。 她只是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没什么希望了,所以即便宋诗诗是骗她的,她也想把那个当做一个念想。 只是当这一切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沈红英反倒有种不真实感。 看著信件上的印章,沈红英眼眶都红了。 沉默一阵,沈红英將信件重新装好,然后递迴到宋诗诗手中。 “怎么了?你不要吗?”宋诗诗低头看看手里的推荐信,不解地问。 沈红英摇头解释:“不是,我现在不能把这信带回去,否则一旦被发现,不仅我去不了,你也去不了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体验佳,101????????????.??????超讚 】 宋诗诗这才明白,原来沈红英这是怕陈山河父子发现这封信后,会撕毁。 “所以这信还是拜託你暂时先帮我保管一下,等要走的时候,我去你那儿取。” 沈红英双颊泛红,一双满含泪光的眸子格外有神。 仿佛有种云开月明的感觉。 宋诗诗点了点头,“好,我先替你存著。” “谢谢。”沈红英擦掉激动的泪水,接著说:“其实刚刚叫住你,是想跟你说安锦生和周行雪的事儿。” 沈红英说完想说的话,便回去了。 她告诉宋诗诗,周老太逼著安锦生娶周行雪,原本周建国见安锦生不愿意,也不准备强求,但不知道那晚周行雪跟周建国说了什么,第二天周建国的態度就完全变了样。 安锦生受不住,於是趁周行雪不注意的时候,跑走了。 可没跑得多远,就又被周建国派人抓了回去。 如今全村人都收到消息,说是周行雪和安锦生明天结婚。 而江翠今天也回了知青院,一回去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理。 整件事情,最高兴的就属周行雪了。 可周行雪还没明白,像安锦生那样的人,如果他在你耻看到了价值,那他自然会在你面前表现出温柔体贴的一面。 可一旦他对你產生了反感,觉得你没有可利用价值了,他就会让你看到他最恶劣、最丑陋的一面。 这两个人之间的结合,才是他们之间互相折磨、痛苦的开始。 垃圾配垃圾,简直绝配。 …… 在图书馆等了一会儿,宋诗诗才瞧见赵主任一脸喜色地朝办公室走来。 见宋诗诗站在门口,赵主任忙快走几步,“小宋,你什么时候到的?等很久了吗?” “没,也就一小会儿。”她面带微笑,“赵主任今天心情很好啊。” “是啊,是啊,今早刚接到的消息,我正想著找你呢,你就来了。”赵主任打开办公室门,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进办公室说话。 宋诗诗坐到沙发上,缓缓道:“我也正好有事要同您说。” 赵主任一愣,转身去柜子里拿茶叶,“那你先说。” “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叫杨慧芳,是和我同一批下乡的女知青。为人热心,做事也稳妥。我想问问您,您这儿还缺翻译吗?能不能给她也分点工作做做?” 宋诗诗话刚说完,赵主任停下手上的动作,回身看她,“她翻译水平如何?” “她是高中文化水平,也学过一些英语,但专业上是否过关,还需要测试。我想著先来问问您这边的意见,若是可以,我再带她来做个测试,若是不行,……” 其实这事她还没跟杨慧芳提,她只是瞧著杨慧芳每次到她们家吃饭的时候,露出的羡慕的眼神,心里就有些难受,总想帮一把。 赵主任收起严肃的表情,摆手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现在翻译任务確实也重,若是你那朋友水平可以,我这里自然没问题。” “这样吧,一会儿我给你那份抄录下来的文献和有相关报导的报纸,你带回去让她先试著翻译出来,再寄给我就可以了,但结果需要等一周才能收到。” 赵主任这算是相当照顾了,宋诗诗自然是领情的,忙向赵主任道谢。 “我找你,是想跟你提谢先生的事情。 京市那边今早打来电话,说对於你上回的表现,领导们很满意,想问你有没有意愿回京市参与翻译员的工作。 另外,你不是在跟那些名校的人竞选谢先生接班人的位置嘛? 若是回了京市,你也能有更多机会表现,对你是好事。 龚总让我问问你的意见。” 宋诗诗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这才回来多久啊? 怎么这么快就…… 不过,这確实是好事,也难怪刚刚她看到赵主任那么高兴了。 赵主任见她不说话,也不在意,继续道:“我其实也很纠结,既想你有更好的发展,又捨不得你离开。” 第77章 跟块不值钱的破抹布一样,还要遭人嫌弃 宋诗诗想到徐丽,犹豫著开口问道:“回京市,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我在怀青一些事情要处理,不知谢先生那边急不急?” “不急,谢先生那边也表示让你年后再回。 毕竟你现在是知青,那边也还需要为你回城办些手续。 若是你能趁这段时间,帮我培养个好的翻译员出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赵主任眼里满是笑意,显然是为她高兴的成分更多一些。 取了这周要翻译的文件,宋诗诗又在图书馆等了杨慧芳一会儿。 杨慧芳远远瞧见宋诗诗,一边朝她这边跑,一边时不时朝身后看一眼,也不知她在看什么。 等杨慧芳走到近前,宋诗诗打趣道:“干嘛呢,搞得神神秘秘的。” “你猜我刚刚看见谁了?” “谁?” 瞧杨慧芳这样,宋诗诗不禁被勾起了好奇心。 “江翠,没想到她今天竟然也去黑市了,只是我瞧著她那样,可不像是去买东西的。” 前几天村里分粮,江翠因为总偷奸耍滑,上回村长派人查帐的时候,把她的工分全部修改过来了。 她那点工分,连还之前在村里预支的粮食都不够,就更不要说分到粮食了。 再加上这次发生的事情,她的名声也臭了,周建国了解到这事的起因就是江翠,就更不会给她分配新的粮食了。 走投无路的江翠,想找点別的门路,也能理解。 “遇见她,你也没必要这样吧?”宋诗诗不解地问。 杨慧芳又朝后面看了眼,压低声音说:“你不知道,我瞧见她挽著一个老男人的手臂,那样子……那样子……” 说著,杨慧芳的脸都红了,却不知该用什么词去形容。 “你说这女人怎么就閒不住呢?她是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吗?” 其实对於江翠,宋诗诗都没怎么用手段。 江翠之所以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都是她自己作的。 “谁知道呢。” 宋诗诗还想赶回去给徐丽做晚饭,那丫头什么都学得快,唯一做饭这事,无论怎么教,她都做不好。 上次她回京市一周,回来时,她感觉徐丽都瘦一圈了。 此时看杨慧芳说得起劲,宋诗诗乾脆拉著杨慧芳离开,让她在路上说。 “我瞧著那老男人看著不像普通人,你说她会不会回来报復啊?” 杨慧芳坐在车后座,自顾自说著。 可宋诗诗却听得心一惊。 元旦那天晚上的事情,只有她和徐丽知道事情的真相,她谁也没说。 可杨慧芳此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会这么说?”宋诗诗轻声问。 杨慧芳刚想开口解释,目光却瞥见宋诗诗斜挎包里的信封。 信封里的信纸露出个角,她正巧看见了个红章。 她目光移到宋诗诗身上,心情复杂。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这么大呢? 有些人隨意就可以得到別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而有些人用尽全力,什么也改变不了。 轻声嘆了口气,杨慧芳晃晃脑袋。 “她平日里总说村里人针对她。这次大队长因为上回的事情生气,这次连预支的粮食都不分配给她了。她还说上回是周行雪陷害她,將神志不清的她与那个野男人扔到一起的,她这找到靠山,还不想办法报復?” 原来是说周行雪吗? 宋诗诗暗自鬆口气,“我听说那屋里的药是江翠自己下的,她不过是自食恶果罢了。再说这种生活难道不是她自己选择的?” “说的也是,我主要是怕她一时不理智,迁怒於我。” 杨慧芳对於宋诗诗说的观点,也很赞成,她点了点头,继续说:“毕竟我们那屋,只有我对她说话不客气。像她那样小心眼的人,別回头因此记恨上我,也偷偷对我下手,我可应付不来。” 这些事,还真是说不好。 宋诗诗不知道该回什么,乾脆什么都没说。 只是这事却比预想的,来得还要快。 江翠確实回来报復了,可她报復的不是別人,正是周行雪。 在周行雪和安锦生结婚那日,因安锦生是知青,所以就商量著让安锦生先將周行雪从周家接回知青院,后面再一道回周家。 也就走个形式而已。 周行雪刚被安锦生背回知青院,知青院门口就开来了一辆小轿车。 小娇车的车头上扎著鲜艷的朵。 “天啊,这谁家的小轿车啊,看著可真漂亮。” “哎,之前大家不就在传,说安知青是首长的儿子嘛?你说这会不会是首长知道自己儿子今天结婚,所以特地过来参加婚宴的?” “不会吧?那这周家丫头可真是捡到宝了。” “谁说不是呢。” 就在所有人还在猜测这辆轿车主人的身份时,眾人就瞧见江翠穿著大红袄,仰著头,站在院子里,挑衅地盯著周行雪所在的屋子。 沈淑芬快走几步,追上江翠,“翠,你……你这是要去哪儿?” 江翠目光扫过眾人,撩动髮丝,骄傲地回道:“当然是嫁人啊。” “你別开玩笑了,今天可是周大队长女儿和安知青成婚的日子,你別闹事。” 经过上回的事情,沈淑芬也有些怕了,生怕江翠再闹出什么是非出来。 大家都是同一批来的知青,沈淑芬也不忍江翠將自己的路走绝。 江翠將自己的手从沈淑芬的手中抽出来,冷哼一声,“谁闹了?谁规定今天她周行雪结婚,別人就不能结婚了?” “可你嫁给谁啊?”沈淑芬朝周围看热闹的人扫了一圈,压低声音问。 江翠朝知青院门口的小轿车扬了扬下巴,“喏,那不就是吗?” 这下,不止沈淑芬,院里院外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有人好奇,大声质问:“那不是安知青家里的车吗?怎么成来接你的了?你別是想嫁人想疯了吧?” 江翠冷哼一声,迈步走到车边,打开车门,然后故意提高声音,衝著院里的人说:“这嫁人啊,就得嫁得风光些。 我可不像某些人,什么都没有,就这么把自己嫁出去了。 跟块不值钱的破抹布一样,还要遭人嫌弃。” 话落,江翠不再理会眾人,转身坐进轿车里,扬长而去。 此时,眾人才反应过来。 这轿车还真是来接江翠的。 之前说那轿车是首长的人,脸一热,缩著脖子,躲到人群后不敢露头。 “真是没瞧出来,这江翠是真有本事,这么快就勾搭上个有钱人,这以后的日子,怕是要享福咯。” “谁说不是呢,真是个不安分的,一个破鞋,也有这么多男人要。” “同样是破鞋,人家能嫁有钱人,里面那个就只能选个蹲过局子的。” “哎,你小点声,要是让里面的听著了,跑到大队长那儿告状,你就不怕给你穿小鞋?” “怕什么,他周家还能只手遮天不成?” 话虽这么说,可说这话的婶子明显將说话的声音降低许多。 外面看热闹的人说著閒话。 而此时在屋里,一直听著外面动静的周行雪咬著下唇,气得抬手就想將手里装水的瓷缸扔地上。 安锦生斜睨著她,不咸不淡地开口:“人家说的也没错啊,你气什么?” 第78章 他俩这喜糖,吃了也不吉利 “锦生,你说什么呢?当初你拉著我的手,可是亲口承诺过会娶我的。” 周行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可当她对上安锦生那满含嫌弃的目光时,她脸色青紫交换,捏著衣角的手指因太过用力,而变得苍白。 安锦生冷笑一声,“你怎么这么蠢,连真话假话都分不清楚?若不是你们一家人逼迫我,我怎么可能会娶你?” 周行雪只觉得眼前的安锦生无比陌生。 “锦生,你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其实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你从来都不曾了解我而已。我告诉你,周行雪,即便我现在娶了你,你也別妄想我会再碰你一下。” 安锦生倚靠在门边,视线落在外面,那侧顏线条利落沉稳,抿唇的模样冷俊淡然。 “不,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懂你了。锦生,咱们以后过得不会比江翠差的,你爸爸是首长,只要他肯帮我们,咱们回城过好日子,不是早晚的事吗?” 周行雪之所以对安锦生执念这么深,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安锦生的身份。 所以当她意识到安锦生其实並不喜欢自己时,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在想她该做点什么,才能留住安锦生。 安锦生眸光一沉,一声不吭。 本来安锦生和周行雪的事情就不光彩,大家不过是给周大队长面子,走个过场。 这被江翠一打搅,周行雪和安锦生又在屋里吵,大家站在外面,冻得脚都麻了,一时也没了看热闹的兴致,纷纷散了。 而和安锦生同屋的几个男知青返回屋里,见屋里气氛怪异,杵在门口,不敢开口。 钟建民一向是个说话不会拐弯的人,他衝著门口的安锦生道:“安同志,你准备什么时候带你媳妇回去啊?咱们闹也闹过了,你们再不走,我们几个连休息的地方都没了。” 安锦生一双眸子阴沉地盯著钟建民。 “催什么催?” 钟建民被他这態度也惹毛了,当场就想跟安锦生爭辩,幸亏旁边其他知青拽住他,小声劝道:“你跟他计较什么啊?他现在是周大队长家的上门女婿,又是首长的儿子,可不是咱们这些人能够招惹的。” 钟建民不服气地冷哼一声,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知青院。 安锦生朝屋里坐著不动的周行雪看了一眼,也不叫她,直接离开。 周行雪见状,忙將桌上的喜什么的收拾乾净,装到兜里,追了上去。 “真是够小气的,结个婚,咱们忙前忙后的,连个喜都捨不得。” 等安锦生和周行雪离开,屋里的几个知青看著只有生壳和纸的桌子,忍不住抱怨两句。 “算了,他俩这喜,吃了也不吉利。” “说的也是。” …… 宋诗诗坐在炕床上,和徐丽一起听著杨慧芳说著上午发生的事情。 三人嗑著瓜子,吃著果,別提多愜意了。 “听说周行雪回去就闹著周大队长给她和安锦生单独分个房子,原本周建国不同意,最后还是周老太出面,逼著周大队长同意的。” 杨慧芳说得兴奋,徐丽听得入神,追问道:“可周金保不是月底结婚吗?这把房子给周行雪他们了,到时候周金保娶沈淑芬的时候,不就没房住了?” “谁说不是呢,沈淑芬听到这事,在咱们屋里骂了周行雪半天呢。” 杨慧芳说到这儿,还幸灾乐祸地笑了半天。 门外这时响起敲门声。 “我去开门。”徐丽笑著,起身穿鞋,走了出去。 徐丽出去后,杨慧芳看著宋诗诗,露出羡慕的神色,“真羡慕你们,要是我也能像你们这样,即便在这里过一辈子,我也知足了。” “你现在过得不舒心吗?”宋诗诗反问。 杨慧芳摇头,“只是觉得好像天天都这样过著仿佛没有尽头的苦日子,有些无措。” 宋诗诗感受到杨慧芳有些异样的情绪,还来不及细问,就听到徐丽大嗓门地喊道:“姐,你快看是谁来了。” 跟在徐丽身后进屋的,竟是沈红英。 沈红英没想到屋里还有其他人,她看到杨慧芳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那个……你这儿有客人,那我晚点再来好了。” 沈红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宋诗诗看了杨慧芳一眼,在杨慧芳准备起身的时候,她开口道:“慧芳算是自己人,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 见宋诗诗这么说,沈红英犹豫片刻,这才说:“家里发生了点变故,你上回给我的那封信,能现在给我吗?” 虽然不知道沈红英说家里发生了变故指的是什么,但她依然点了点头。 “当然,我现在拿给你。” 说著,她起身去书桌边,將带锁的抽屉打开,取出上回的信封递给沈红英。 沈红英接过信封,小声说了句“谢谢”,眼眶有些泛红,多余的话一句都没说,转身便离开了。 目睹著这一切的杨慧芳,在宋诗诗拿出那封信封时,猛地握紧了拳头。 原本她以为那信封里的东西是宋诗诗自己的,所以她才会感嘆,觉得她们之间的差距那么大。 可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珍贵的东西,宋诗诗却要送给沈红英呢? 相比沈红英,难道不是她跟宋诗诗才更亲近一些吗? 即便不是她,那也应该给徐丽啊?为什么偏偏是没什么交集的沈红英呢? 说嫉妒也好,说不甘也好,杨慧芳此时的心里,某些东西开始失衡。 杨慧芳再无法继续待在这里。 只见杨慧芳毫无徵兆地起身,一言不发,穿上鞋子,套上外套就出去了。 经过宋诗诗身边时,她连个眼神都不曾给到。 “慧芳,你怎么突然走了?” 杨慧芳根本不搭理宋诗诗,闷头往前走,脚步越来越快,回了知青院。 宋诗诗转头望向徐丽,不解地问:“她怎么了?” 徐丽耸肩,摇头表示不知道。 想到刚刚沈红英来之前,她就感觉到杨慧芳情绪不太对。 她实在放心不下,於是吩咐徐丽乖乖在家待著,便追了上去。 第79章 原来是为了那封推荐信 在杨慧芳即將推开知青院大门的时候,她终於追上来,一把拽住杨慧芳的胳膊,担忧地问:“慧芳,你怎么了?你要是有什么难处,你直接跟我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其实当初杨慧芳的钱包被偷,她当时並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本能地追了上去。 但杨慧芳一直因为这事,处处帮著她和徐丽。 这份情意,宋诗诗是记著的。 她很珍惜和杨慧芳之间的友谊。 杨慧芳做著深呼吸,似在调节情绪。 在宋诗诗再次开口之前,杨慧芳转过身,直视著她:“我怎么了?你刚刚给沈红英的是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宋诗诗瞪大眼睛。 原来是为了那封推荐信吗? “从咱俩相识到现在,我自认一直把你当最亲近的姐妹看待,可你呢?你有真心把我当做姐妹看待吗?我还不如一个和你相处几次的人,是吗?” 杨慧芳的情绪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不免大了些。 这知青院门口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 宋诗诗小声说:“你误会了,你先去我那儿,我慢慢跟你解释。”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我有什么资格让你宋知青跟我解释?”杨慧芳现在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 宋诗诗皱著眉头,听到知青院里传来响动,她耐著性子,拉了下杨慧芳的手,压低声音再次劝道:“慧芳,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里人多,咱们有话,去我那儿,我好好跟你说,如何?” “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东西你都给了,现在说再多又有什么用?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 杨慧芳在气头上,一心只想著宋诗诗將那么珍贵的名额给了別人,她就是个小丑,在別人心里,她什么都不是。 知青院的门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张青梅。 杨慧芳看了张青梅一眼,將手臂从宋诗诗手中抽了出来,头也不回地进了知青院。 张青梅察觉出两人之间的不对劲,小声问:“你两之前不是一直感情很好吗?这是咋了?” 宋诗诗嘆口气,摇了摇头,“没事,等她冷静点,我再找她谈吧。” 说完,宋诗诗返身往回走。 杨慧芳的反应会这样大,是宋诗诗没预料到的,但现在明显不是找杨慧芳沟通的最佳时机。 …… 沈红英从她这儿取走介绍信后,宋诗诗就没见到沈红英。 回想昨天沈红英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原本去找沈红英,好好问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可还不等她出门去找沈红英,陈山河就找上了门。 一大早,陈山河將她家的院门敲得震天响。 “姓宋的,你给我把门打开,我知道你在家。” 屋里,徐丽坐起身,揉揉惺忪的眼睛,“姐,这一大早的是谁啊?” 宋诗诗拍拍徐丽的脑袋,柔声道:“你再睡会儿吧,我去看看。” 宋诗诗开门之前,先去了趟厨房。 她打开院门,一只手背在身后,上下打量了下一脸愤怒的陈山河。 “找我什么事?” 陈山河冷哼一声,“什么事,你心里不清楚?我媳妇不见了,你老实说,你把我媳妇藏哪了?” 宋诗诗瞧陈山河这著急、气愤的样子,简直可笑。 “你媳妇不见了,你不去找她,你跑来找我做什么?我天天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难不成还要帮你看著你媳妇?”宋诗诗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陈山河一摆手,“你少来这套,我打听过了,我媳妇昨天是来了你家之后才不见的。” 陈山河这明显是故意来找茬来了。 宋诗诗这次回来,谁也不想惯著。 “你这话说出来就你自己不觉得离谱吗?我家又不吃人,你媳妇来一趟就能不见?” 陈山河深知自己说不过宋诗诗,根本不愿继续跟她閒扯,“你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我再问你一遍,你把我媳妇藏哪儿了?” 即便宋诗诗已经猜到沈红英去了哪儿,她也不会出卖沈红英,將沈红英的行踪告诉陈山河的。 所以今天无论陈山河怎么逼她,她都不会妥协。 这种男人,人家在身边为他付出的时候,他视若无睹,不懂珍惜,现在人家走了,他倒装起深情来了,也不知道是要演给谁看。 陈山河说完,就要衝过来,他手中还抓著一根长棍。 显然今天是有备而来。 宋诗诗一咬牙,將藏於身后的菜刀举到身前,“你再敢往前一步试试。” 周围一时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有热心的婶子,见两边僵持著,忍不住劝道:“宋知青,你要是知道山河媳妇去了哪儿,你就告诉他唄,这么一个大活人不见了,他肯定担心的呀。” “我不知道,昨天沈红英確实来过我这儿,可她见我家里有客人,没说两句话就走了。” 宋诗诗一脸无辜。 陈山河蹙眉,一时不知该不该相信她说的话,同时也怕激怒宋诗诗,到时候真拿菜刀砍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陈山河顿住脚步,一言不发地看著宋诗诗。 就在两边都沉默下来时,不远处传来一道嗤笑声,“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宋知青,咱们做人可得诚实些。” 宋诗诗探出头望去,竟是杨慧芳。 “昨天,不是你把那封推荐信给沈红英的吗?不然她怎么可能会离开?”杨慧芳一改从前的善解人意,望著宋诗诗的眸子里只有冷漠。 宋诗诗眉间微显不悦之色。 杨慧芳若是因为推荐信的事情,心有不平,她也能理解。 虽然不知道杨慧芳是怎么知道那个信封里装的是推荐信的,但总归朋友一场,她也不想杨慧芳误会。 但现在她这么做,完全就是不顾她和沈红英会如何,只为发泄自己心里的怨气。 说到底,那是她的东西,她想给谁就给谁。 先不论她和沈红英之间的约定,即便杨慧芳同她关係好,也不代表她有好东西,就只能给杨慧芳,不能给別人啊。 “慧芳,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宋诗诗面色严肃,紧盯著杨慧芳。 第80章 可那跟我有什么关係 杨慧芳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並没有回答宋诗诗的话,只是挑眉回望过去。 陈山河的目光在杨慧芳和宋诗诗身上来回扫视几圈,这才问道:“什么推荐信?” “你不知道吗?宋知青將去工农兵大学的推荐信,给了你媳妇。”杨慧芳笑声刺耳,此时完全像变了个人一般。 宋诗诗厉声喝道:“杨慧芳,你知道你现在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吗?” “后果?知道啊。”杨慧芳挑眉回望,无所谓地道:“可那跟我有什么关係?” 瞧著杨慧芳那充满挑衅而又陌生的面孔,宋诗诗的心都凉了一半。 杨慧芳这一举动,直接將她原本对杨慧芳產生的那点愧疚,荡然无存。 虽说杨慧芳平日里对她和徐丽多有照顾,有什么小道消息,杨慧芳都会第一时间跑来告诉她们。 可她自认对杨慧芳也是不错的。 家里时常会吃顿肉时,她想著杨慧芳领的粮食不多,又一直吃的粗粮,心疼杨慧芳吃不好,有时也会让徐丽去叫杨慧芳到家里,和她们一起吃饭。 上回回京市的时候,她给徐丽买袄子的时候,还给杨慧芳也买了一件。 她是真心將杨慧芳当朋友看的。 她万万没想到,只是为了一封推荐信,就足以让杨慧芳对她做出今日这样的行为。 此时宋诗诗的眸子里满是失望。 “什么?工农兵大学?”陈山河闻言,满脸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宋诗诗。 可很快陈山河又摇头否认,“你肯定是骗我的。那么好的机会,宋知青为什么不自己用,却要送给沈红英?她难道脑子有病?” “有没有病我不知道,但那信是我亲眼瞧见她给你媳妇的,信不信隨你。” 杨慧芳双手环胸,扯唇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天啊,工农兵大学?我听说现在名额可紧张了,宋知青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干嘛自己不去?” “会不会是她有什么把柄被山河媳妇抓著,所以……” “这都去上大学了,山河媳妇肯定不会回来了呀。” “她连家都不要了?” “你不知道?昨个山河的爹,大中午喝得烂醉,结果竟然跑到正在睡午觉的山河媳妇房里,……” “这也太不要脸了,难怪山河媳妇要跑。” 围观的村民胡乱猜测著,但更多的是唏嘘宋诗诗的大方。 毕竟无论是谁,也不会轻易將这么好的机会让给別人。 宋诗诗知道,她现在说什么都是无用的,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不说话,少说少错。 陈山河沉默两秒,撂下一句“我去找大队长”后,转身就跑走了。 见陈山河离开,可杨慧芳还站在那儿,宋诗诗望向杨慧芳的眸中一片冰寒,没有丝毫温度,“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又如何?我就是要让你看看,即便你给沈红英推荐信又如何?只要陈山河知道这事,沈红英就別想如愿。” “慧芳姐,你怎么能这样?我姐上回还说……”徐丽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听到杨慧芳这么说,一把拉开院门,大声说道。 宋诗诗厉声制止:“丽丽!不用说了。” 她原以为杨慧芳和她们是同路人,她一心想让徐丽的人生越来越好,对杨慧芳也是一样。 只是她一直没想好怎么帮杨慧芳,所以也就没提这事。 但这次去京市,她突然意识到,做翻译,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就算不能靠翻译离开怀青,至少也能为自己增加一份收入不是吗? 昨天去镇上,她还为了这事特地问了赵主任。 只是回来后,事情太多,她还没来得及跟杨慧芳说。 这一耽误,再加上误会,事情就闹成了这样。 “我怎样?我真心待你们,你们又是怎么待我的?平时我什么事情都跟你们说,你们有麻烦,我但凡知道,总是冲在最前面。可你们却寧愿帮一个外人,也不愿意把那么好的机会让给我,我凭什么还要帮你们?” 杨慧芳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事做错了,她觉得自己很委屈,是宋诗诗她们对不起她在先的。 既然真心错付,那就收回,没什么大不了的。 “慧芳姐,你真的误会我姐了。”徐丽拧著眉,却不知该怎么解释。 宋诗诗拉住徐丽的手臂。 她看著杨慧芳说:“我对你是不是真心的,你自己去好好想想。至於工农兵大学的名额,那本来就是为沈红英弄的,所以没有让不让一说。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至於你之前对我们的帮助,我自然会用其他方式报答你,但你也要清楚一点,从今天起,咱们之间的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说完,宋诗诗拽著徐丽后退一步,然后关上院门,转身將手里一直握著的菜刀放回厨房。 徐丽见她不高兴,上前劝道:“姐,你和慧芳姐之间都是误会,说开就好了,有必要和她说这么重的话吗?” “丽丽,人和人之间真的是不同的。”宋诗诗摇头,“我问你,你昨天知道我给沈红英推荐信的事,你当时生气吗?你会因为嫉妒、不甘心而想著报復我吗?” 徐丽瞪大眼睛,立马反驳道:“那怎么可能?我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的。” “我当时只是有些震惊而已,但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理由,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满足了,怎么可能会为了这点事情,就报復你?” 话刚说完,徐丽突然反应过来宋诗诗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所以……你的意思是……” 宋诗诗点头,“朋友之间,至少要有最基本的信任。 不明白的,直接问就好了,以咱们之间的关係,我不可能瞒著不说。 我自认平时对她也是不差的,没想到……” 话音顿了顿,宋诗诗嘆口气,“我真的很反感这种为了利益,就毫无原则地做出对朋友捅刀的行为。” “姐,你的意思我自然明白,可……可上回石头被伤的事情,要不是慧芳姐给你报信,后来又去帮忙叫陈队长他们来帮忙,后果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第81章 要不要跟我一起回京市 徐丽是一直记著杨慧芳的恩情的。 之前大家感情那么好,现在却为了这事伤了彼此之间的情谊,实在不值得。 “丽丽,她的好,我自然记得,可……或许我们和她並不是一路人。” 宋诗诗觉得,杨慧芳可以生气,可以不搭理她,她也可以尽力去解释,去哄杨慧芳。 可她无法接受杨慧芳因为心里的那点不平衡,因为嫉妒而做出伤害別人的事情。 重点是沈红英並没有做伤害杨慧芳的事情。 在这件事情里,沈红英是无辜的。 徐丽沉默不语,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会儿,等宋诗诗出门去菜地后,徐丽才从炕床上跳下来,她决定去趟知青院。 她犹豫半天,还是决定去找杨慧芳好好聊聊。 她相信杨慧芳一定是一时糊涂,才会这么做的。 站在杨慧芳她们住的屋前,徐丽抬手敲响房门,屋里很快便传来声响。 “谁啊?” 听声音,好像是贾静文。 “贾知青,是我。”徐丽应声。 贾静文刚要起身去开门,杨慧芳的冷喝声同时响起,“不准去!” 贾静文被嚇得身形一顿,朝杨慧芳的位置瞅了一眼。 可布帘遮挡住视线,什么也看不到。 一旁的沈淑芬冲贾静文摇摇头,將她拉回来,让她不要多管閒事。 门外的徐丽自然也听到了杨慧芳的声音。 她沉默片刻,鼓足勇气,也顾不上此时知青院还有其他人。 她大声冲门內的杨慧芳喊:“慧芳姐,我知道你本意並不是真的想伤害我们。 我姐也一直把你看作最好的朋友。 平时她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是最清楚的。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这次的事情,你连问都没问过我姐,也不听她的解释,就这么武断地毁了你们之间的友谊。 你真的觉得值得吗?” 屋里的杨慧芳没有回应,泪水早將她的脸颊打湿。 杨慧芳捂著嘴巴,不愿自己的哭泣声让其他人听见。 徐丽久久听不到回应,失落的低下脑 可徐丽依然不想放弃,“慧芳姐,不管你现在怎么想的,我还是希望咱们可以回到以前一样。 我姐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努力换来的。 她经常天不亮就起床开始忙碌,晚上也要工作到深夜。 虽然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帮沈红英,可至少我知道一点,她是我的家人,是我最信任的人。” 说完这些,徐丽再次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嘆口气,转身离开。 她尽力了,最终还是得杨慧芳自己想明白,然后和她姐和解才行。 …… 另一边,宋诗诗將菜地的事情忙完,並没急著回去,而是直接去找赵木匠。 她这人其实很记仇。 沈淑芬竟然敢同江翠一起设计对她下药,她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沈淑芬。 赵木匠门路多,平时村里来找他帮忙的人也多,只要稍稍將那晚的事情透露出去,然后传到钱婶耳中。 那沈淑芬就別想再嫁给周金保。 赵木匠这人真的是个很值得结交的人。 只要他认可你这个人,只要你需要帮助的时候,他能二话不说就帮你。 而宋诗诗也没別的好感谢赵木匠的方式,只能將菜地的蔬菜,还有家里的醃肉拿些过去。 “下回別总拎这些东西过来,你留著和丽丽吃,你们两个小丫头多补补,瞧你这瘦得跟个柴火一样。” 赵木匠话虽说得不见得多好听,可宋诗诗却听得心暖暖的。 “这是拿来孝敬您的,家里还有呢,我和丽丽够吃的。”宋诗诗站在那儿,没有去接赵木匠递过来的醃肉。 赵木匠无奈一笑,也不再坚持,挥手道:“你说的事,我知道了,这么冷的天,没別的事,你先回去忙吧!” 这赶人的架势,真是翻脸无情。 “哎,那您忙,我先回了。” 从赵木匠那儿回去,宋诗诗刚打开院门,就看到垂头丧气的徐丽。 “这是怎么了?” 徐丽听到宋诗诗的声音,这才晃过神来。 她摇了摇头,起身接过宋诗诗手里的菜篮,“没事。” 宋诗诗关上院门,返身进了厨房,“有个事情,忘记和你说了。” “什么?”徐丽摘著菜,抬头看她。 “昨天去镇上,赵主任说我可以回京市当翻译员了,我想著问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京市。” 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徐丽了。 若是她不在,不知道徐丽还会不会被別人欺负。 徐丽整个人呆住,不知该作何反应。 宋诗诗能回京市工作,徐丽自然是为她高兴的,但…… 但为什么此时心里会有种不舍的感觉呢? 脑海中闪过那个憨憨的模样。 “丽丽?” 宋诗诗伸手在徐丽眼前晃了晃。 见徐丽回神,又问了一遍:“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京市?反正等你哥回头培训结束,也是要回京市的。” 说完,宋诗诗才反应过来徐丽的顾虑,她放缓语调:“你可以好好想想,不用急著答覆我。即便要走,也是年后的事了。” 徐丽闻言点头,“好。” 吃过午饭,趁宋诗诗午睡,徐丽悄悄出门,朝村东头走去。 今天没有下雪,可地上的雪还没化,等徐丽走到赵木匠家时,鞋子早就湿了。 她站在门口,不禁打了个寒战。 抬手刚想敲门,院冂竟从里面被拉开。 门后站著的不是石头,而是陈山河。 陈山河看了徐丽一眼,转头冲院子里喊:“石头,有人找。” “哦,来了。”石头声音闷闷的,似乎在屋里。 徐丽侧身让开门口的位置。 陈山河没再多说,越过徐丽,浙浙走远。 石头没一会儿跑出来,见到徐丽,石头眉头微蹙,眸中满是担忧。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跑来了?” 徐丽不过是脑子一热,就这么跑来了。 可当她真的站在石头面前时,原本想好的话,却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怎么了?有话要跟我说?” 虽然徐丽一直没说话,可石头却精准地捕捉到她的情绪。 徐丽抬头,朝院子里看了一眼,然后点头。 石头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压低声音说:“我师父睡著了,有什么话先进来再说吧。” 领著徐丽到他们做活的屋子,石头特意將烧得正旺的火盆端到徐丽跟前。 “刚刚看见你鞋子都湿了,赶紧脱下来烤烤,別回头受了寒,病了。” 说完,石头背过身,去捣鼓他的木头。 徐丽盯著他的背影没有动,直到举在火盆上的手感受到一丝灼热感,这才动了动冻得有些僵硬的身子。 第82章 你就这么想我离开 徐丽脱了鞋袜,將脚放在矮凳上,拿著鞋袜放在火上烤。 当她犹豫半天,正准备开口时,石头却突然起身往外走。 几乎是下意识的,徐丽脱口而出:“你去哪儿?” 石头顿住脚步,却並未回头。 “你现在光著脚,我去给你拿双我的鞋袜。” 话落,石头撩开门帘走了出去。 徐丽低头盯著火盆里的火苗,嘴角悄悄上扬。 这或许就是她犹豫不决,会產生不舍情绪的理由。 外面很快传来脚踩在雪上的声响,门帘被撩开,一股冷风灌进来。 石头见徐丽冻得一哆嗦,忙將布帘放下来,將手里的袜子放在火上烤一会儿,等袜子的温度暖和了,这才递给徐丽。 “这鞋袜我没穿过,都是新的,你先將就著穿。” 说著,他自然地伸手接过徐丽手里湿漉漉的袜子,然后从旁边犄角旮旯的地方拖出一个类似小型晾衣架的木架子,將徐丽的袜子和鞋子掛在架子上。 见石头丝毫不嫌弃自己湿漉漉的鞋袜脏,那熟练晾晒的动作,仿佛为她做过无数遍一般。 “你来是想跟我说什么?” 石头洗了手,又打了热水给徐丽洗洗,这才从怀里拿出两个热乎乎的红薯,递给她。 徐丽把玩著手里的红薯,深呼吸,鼓足勇气开口:“我姐要回城了,她问我要不要跟著一起去。” 她目光就炯炯有神,似乎想从石头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石头嘴里包著红薯,鼓著腮帮子,瞪大眼睛望著徐丽。 “咳咳咳……” 他一时没注意,竟被红薯噎到又呛到,咳个不停。 徐丽左右看看,没有水,只能手伸到他身后,帮他抚背顺气。 石头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徐丽收回手,坐回去,低头继续把玩手里的红薯。 石头缓过气来,这才问道:“你要跟宋知青一起去京市?” “我还没决定。”徐丽点头。 石头平时虽然看起来有些木,可这个时候,他却听出了徐丽的话外音。 宋知青问徐丽要不要一起去京市,徐丽没有马上答应,还跑来找他,这代表什么,石头心里是明白的。 他心里虽然高兴,却也清楚地知道,什么选择才是对徐丽最好的。 所以他只是沉默了两秒,接著抬头笑著说:“去吧。” “什么?”徐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又问了一遍。 “我说你去吧,跟著宋知青去京市,你才能过上更好的日子。”石头目光清澈,语气诚恳。 徐丽猛地站起身,生气地瞪著石头,她將手里的红薯扔向石头,咬牙切齿地说:“你就这么想我离开?” 反应过来徐丽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石头忙跟著站起身,摆手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是想说现在能力有限,还没法给你好的生活。但是你相信我,只要你肯等我几年,我一定会去京市,风风光光娶你的。” “你……你说什么呢……” 刚刚还在气石头心里没自己的徐丽,此时双颊爆红,一时羞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她和石头之间,从来没说过这方面的事情。 但自从上回石头为了她受伤,她在医院一连照顾了石头好几天后,两人之间似乎就多了些什么。 感情的事情,两人心照不宣。 可今天,石头却突然说要娶她。 这让她又高兴,又羞臊难当。 “你知道的,我这人不会说话。原本我想著你反正还小,咱们顺其自然。我努力学徒,爭取早点挣大钱到你家去提亲。可现在你都要走了,我……我怕来不及了,我怕你去了京市,就忘了我。” 石头就像是某一窍被打通了般,一股脑地將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不会的。”徐丽抿唇,强压著嘴角,她抬眸对上石头的眸子,无比坚定地说:“石头,我愿意等,我也不会忘了你。但我希望你別忘了自己今天说出的承诺。” 石头郑重点头,“当然。” 將手里的红薯再次递给徐丽,两人相视而笑。 “对了,刚刚我来的时候瞧见陈山河了,他还在赵叔这儿学徒吗?” 石头点头,“师父说,只要陈山河愿意踏实学,他就愿意教。不过陈山河最近闹著要去京市,师父今天骂了他,他心情不好,就提前走了。” “他这是要去找沈红英?” “嗯,那毕竟是他明媒正娶的媳妇,哪里肯就这么让人跑了?” “可他又不知道沈红英在哪儿,怎么找?” “他就那么一说,年前肯定是去不了的。师父骂他活该,说他咎由自取,骂他是窝囊废,他也不敢回嘴。” 徐丽没想到对感情那样三心二意的人,竟然会对赵木匠这么尊崇,“那他对赵叔还挺尊敬的。” “那是当然,我师父的手艺就是在整个清河镇都是数一数二的,多少人求著要跟著他学徒,他都把人赶走了。陈山河若是惹了师父,他在这一行,也不可能混下去了。” “……” 徐丽一直等鞋袜烤乾后才离开。 …… 清河镇部队训练营,孟寻州打了热水,进了宿舍。 洗漱乾净后,他这才坐到书桌前,从带锁的抽屉里取出宋诗诗最近才寄过来的信。 宋诗诗惯来报喜不报忧,信里写的都是她在怀青大队好的一面。 虽也没写什么,可只是看著她的字,孟寻州心里就开心。 自从从京市回来后,就一直在忙,等明年他们部队就要回京市了,所以年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即便他此时恨不得飞到宋诗诗身边,却也只能压抑住內心的澎湃。 抽出乾净的信纸,抚平上面的褶皱,孟寻州一笔一画,认真给宋诗诗回信。 “诗诗: 见字如面! 最近部队比较忙,今年过年可能也没法陪你一起过了。 明年开春后,我就要调回京市了。 不知你在怀青是否真如你信中说的过得那么好,我很担心你。 若是村里有人欺负你,一定记得给我来电话。 无论如何,我都会跑去保护你的。 我在部队也用不到什么票,知道你不缺钱,就只能將这些攒下来的票送你了。 別拒绝,就当是我无法陪你过年的补偿了。 今年的新年礼物,等我回京市再送你。 望你一切都好。 寻州书。” 將信仔细折好,放入崭新的信封里。 这时,宿舍门外传来敲门声。 “老大,您睡了没?” 第83章 有人耍流氓了 “门没锁,进来吧?” 孟寻州將信件重新锁进抽屉,这才开口应道。 推门进来的是徐强。 可徐强进来后,却犹犹豫豫地半天没有开口。 孟寻州最见不得一个大老爷们这般作態,他一脸严肃,冷声道:“有事就说。” “我想请假,去看看我妹妹。”徐强眼一闭,大声说。 说到徐丽,孟寻州就不自觉想到宋诗诗。 他的眉头轻皱成川,“徐丽怎么了?出事了?” “没有,没有。” 徐强意识到孟寻州误会了,连忙摆手。 “主要咱们怕是到过年,也没法儿回去。所以想著趁现在还不算太忙的时候,请假回去看看。” 孟寻州闻言,嘴角噙著一抹笑,“你也是个爱操心的命。” 说完,他冲徐强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这点事,也值得你扭捏成这样?” “嘿嘿……”徐强傻笑著挠头,“主要是现在大家都在忙,我怕我这个时候请假,您要骂我。” “徐丽现在和诗诗住一起,两个女孩子,確实让人不放心。我实在走不开,正好,你明天去一趟,顺便帮我把这封信给诗诗。” 孟寻州没有过多为难,想到写给宋诗诗的回信,乾脆再次將信拿出来,递给徐强,並叮嘱徐强不要偷看。 徐强怔愣地接过信,“老大,您这不会是写的情书吧?” 孟寻州闻言,举起拳头作势要揍他,威胁道:“你明天还要不要请假了?要是这么閒……” 话还没说完,徐强立马举手投降,“我错了,老大,我明天快去快回,保证不耽误部队的事情。” 孟寻州冲徐强点头,“赶紧走,別搁我眼前碍眼。” “嘿嘿,这就走,老大,您早点休息。”徐强嬉皮笑脸地,转身出去,將门带上。 孟寻州对著门的方向,笑骂一句:“臭小子!” …… 今年冬天格外冷,宋诗诗基本不怎么出门了。 整日待在屋里,看书、翻译文件。 徐丽这两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每天下午都要出去一会儿,直到快做晚饭的时候才回来。 她见徐丽每天心情也不错,也就没有多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即便是家人,也应该为彼此保留一部分空间。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自从和杨慧芳闹翻后,她这里也难得清静了一段时间。 有赵木匠帮忙,还没到月底,沈淑芬和周金保的婚事就黄了。 沈淑芬去周家要说法,却被钱婶和周老太指著鼻子骂。 为了这事,沈淑芬在知青院哭了好几日。 不过这些事情,都是徐丽每次回来的时候告诉她的。 除了隔几天去菜地看看,外面的事情,她根本不理会。 就在她还在畅想著今年是不是可以这么清閒地过个好年的时候,门外突兀地响起敲门声。 宋诗诗透过窗子朝院子里张望,徐丽出去了,所以院门並没有栓上门栓。 她习惯性將桌上的文件锁进抽屉,这才走出房间。 打开堂屋的大门,院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 “谁啊?” 她站在堂屋门口没有动。 可门外的人听到她的声音,却並没有开口回应,反而敲门声更显急促。 宋诗诗紧拧著眉,走出去將院门打开一条缝隙,朝外看。 可她还来不及看清门外的人是谁,就感受到一股大力將门推开。 宋诗诗连连后退,险些摔倒。 等站稳身子,宋诗诗这才看清进来的人是谁。 此时安锦生就站在她家院子里,目光深邃地望著她。 她乾脆將院门开得大一些。 “安锦生,我上回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你怎么阴魂不散的,你到底想做什么?” 看到安锦生,她就来火。 她从前怎么不知道安锦生这么缠人呢? 他都和周行雪结婚了,怎么还来纠缠她? 这个时候家里只有宋诗诗一个人,若是安锦生要做什么坏事,她就只能跑了。 想到这儿,宋诗诗扶著院门的手不敢鬆开,她站在院门口,半步也不愿挪动。 安锦生嘆口气,做出深情的模样,“诗诗,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 “停!” 见安锦生又要开始在她面前演深情,宋诗诗翻了个白眼,抬手制止。 “你想干什么就直说,別说这些让人噁心的话。你的真心,比那粪坑的粪便都不如。” 安锦生听著这些贬低的话,是真的有些恼了。 可想到自己听到的消息,又强行咽下这口闷气,耐住性子,温柔道:“我自认从来没有伤害过你,你为什么对我的敌意这么大呢?” “不为什么,就是单纯地看不惯你而已。” 想当初安锦生將她的头摁在水坑里,將她贬低到泥里的模样,她就恨不得上去將安锦生棒揍一顿。 “我知道你在跟我置气,听说你给陈山河媳妇弄到了工农兵大学的名额,你看看,能不能给咱俩也弄个。” 安锦生话音刚落,宋诗诗遂发出一声冷笑。 “你不是跟別人说你是首长的儿子吗?怎么?连一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都弄不到,还要问我要?別说我没有,就是有名额,我凭什么要给你?” “我……”安锦生语塞。 他的耐心彻底耗尽,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缓步朝宋诗诗靠近。 “你想做什么?” 感受到安锦生情绪上的变化,宋诗诗警惕地盯著安锦生,身子靠著院门朝后退。 “你总是这么清高,仿佛能看透所有的人和事。你连和你並没有多少交集的人都肯帮忙,为什么就是不肯帮帮我呢?若是你成了我的女人,你肯定不忍心看著我过得这么苦的,对不对?” 安锦生淡淡地挑了下右眉,仰头舒展脖颈,发出“咯吱咯吱”的骨骼摩擦声。 那模样,看著就让人浑身发寒,渗人的厉害。 宋诗诗此时已经退出院子,站在门口的小路上。 当她听到安锦生的话时,心中警铃大作,转身就想跑。 下一秒,安锦生用闪电般的速度朝宋诗诗衝来,他一把拽住宋诗诗的手臂,用力將她拽进院子。 “汪汪汪……” 小十五听到动静,从狗窝里探出脑袋。 见宋诗诗被欺负,立马衝出来,一口咬住安锦生的脚脖子。 安锦生吃痛一声,抬起另一只脚踹了出去。 只听一声呜咽声,小十五倒飞出去,再没声响。 “小十五。” 宋待诗红了眼眶,心道完了。 也顾不了那许多,她扯著嗓子朝院外喊著“救命”。 她和安锦生的力量悬殊太大,此时除了呼救,根本没別的办法。 安锦生还在用力將她往屋里拽。 宋诗诗死死抓住门框,不肯鬆手。 “救命……救命啊……有人耍流氓了……” 安锦生见状,从背后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去试图掰开宋诗诗抓著门框的手。 安锦生还在她耳边低语:“你就別浪费力气了,一会儿有需要你使力气的时候。” 眼见安锦生即將得逞,宋诗诗心中悲凉。 只恨当初她应该再晚点去喊人的。 若是那时安锦生將周远杀死,这畜生现在是不是就该在牢里待著了? 也就不会来继续祸害她了。 可后悔有什么用呢? 她现在该怎么办? 然而就在安锦生得意,宋诗诗近乎绝望的时候,一道倩影高呼著“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狗东西”。 那道身影手里举著木棍就衝进院子。 第84章 你个不要脸的狗东西,我打死你 “你个不要脸的狗东西,我打死你!” 棍棒砸在安锦生身上的沉闷声响,伴隨著安锦生的痛呼声,一道传入宋诗诗的耳中。 安锦生躲避棍棒的过程中,不自觉鬆开桎梏著宋诗诗的手。 “你个臭婆娘,谁让你多管閒事的?” 安锦生一返身就要去夺对方手中的棍子。 宋诗诗趁机跑开几步,身边没有能用的器具,下一刻她跑进厨房,拿著锅铲就冲回堂屋。 安锦生骂著难以入耳的脏话,一边躲闪著,一边瞅准机会,伸手去抢棍子。 宋诗诗一时无从下手,她举著锅铲,目光紧隨安锦生。 这时她才注意到,和安锦生对峙的,竟是还在跟她置气的杨慧芳。 杨慧芳一脸怒意,拼命用棍棒打在安锦生的身上。 就在安锦生一把拉住杨慧芳拿著棍棒的手臂时,正巧他的后脑勺对著宋诗诗。 没有任何犹豫,宋诗诗举著锅铲,朝著安锦生的后脑勺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闷响,安锦生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人向一边倒下。 宋诗诗握著锅铲的手又紧了几分,她站在原地喘著粗气,抬眸看向对面的人。 “你……” “你……” 两人对视良久,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你先说吧。”宋诗诗轻声说。 杨慧芳感到一丝尷尬,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你没事吧?” 宋诗诗摇头,“没事。” “那他怎么办?”杨慧芳接著指著地上昏迷的安锦生问道。 “咱们可得快点將他弄到別的地方去,要是让人瞧见他在你这,就算你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啊。” 是啊,安锦生被她打晕了,不能让他这么躺在她家的地上。 可这么大个人,就算她和杨慧芳两个人,也没办法將安锦生弄出去啊。 “要不……” “咚咚咚……” 宋诗诗刚开口,院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 她和杨慧芳同时被嚇了一跳。 回身望去,院门还是开著的,徐强一身军装,手里拎著不少东西,笔挺地站在院门口。 “宋同志。”徐强看到宋诗诗,笑著打招呼。 宋诗诗从屋里走出来,惊讶地微张著嘴巴。 “徐强?你怎么来了?你们最近不是应该很忙吗?” 徐强迈进院子。“是挺忙的,主要是我想著要忙到年后了,所以乾脆趁现在请个假回来一趟。老大实在脱不开身,还让我把信带给你。” 说著,徐强拎著大包小包的东西,就朝堂屋走。 “那个……” 宋诗诗本来是想提醒他安锦生的事情,但还没等宋诗诗开口,徐强一眼就瞧见手里拿著棍棒站在那儿,並瞪大眼睛望著自己的杨慧芳,还有地上闭著眼睛躺著一动不动的安锦生。 只是隨意扫了一圈,徐强没有要和杨慧芳打招呼的打算,而是直接转身看向跟著走进堂屋的宋诗诗,关切地问:“宋同志,这小子欺负你了?” 对於徐强,宋诗诗並不想隱瞒,於是將刚刚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了徐强。 徐强捏紧拳头,咒骂道:“这个畜生!” “要是老大知道,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说著,徐强上前抬脚朝安锦生的肚子上踢了一脚。 安锦生发出一声呜咽,却並没有醒过来。 “那你准备怎么处置他?”徐强问。 生气归生气,可徐强明白,这事怎么处理,还是得听宋诗诗的。 宋诗诗想了想说:“麻烦你將他丟到周大队长家屋后面去,至於他们什么时候发现他,就跟咱们没关係了。” 杨慧芳自从徐强来了后,就再没开口说过话,此时忍不住开口质疑:“你就这样饶过他了?” 宋诗诗摇头,“怎么可能?不过要报復他,別的方法对他那样的人根本不管用,打蛇就得打七寸。” …… 徐强那天將安锦生丟到周家屋后,最后还是周行雪发现的他,人倒是没什么大碍,不过是受了凉,手和脸冻伤了而已。 可安锦生醒来后,无论周行雪他们怎么问,安锦生都没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说是他不小心摔了一跤,砸到了后脑勺。 这也在宋诗诗的预料之內。 上一世和安锦生在一起那么多年,虽然安锦生说他是在演戏,可有些行为习惯,是改不掉的。 只要她不再喜欢安锦生,静下心仔细琢磨,其实不难发现安锦生的破绽。 安锦生別的都不怕,可他最怕別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谁,也怕他父母知道他看到他真实的一面。 所以,宋诗诗在徐强將安锦生扛走的时候,直接写了封匿名信,寄往京市。 她真是期待安锦生父母看到那封信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那天小十五被安锦生踹了一脚,一只脚被踹骨折了,好在村里的老大夫赤脚仙给治好了。 不过这个帐,她也会记在安锦生头上,到时候也算给小十五报仇了。 因为那天的事情,她与杨慧芳之间的关係也缓和了很多。 不管怎么样,在那样的情况下,杨慧芳没有任何犹豫地衝过来救她,这份情意做不了假。 “姐,你今天真的准备请慧芳姐来咱家吃饭吗?” “当然。”对上徐丽那双灵动的眸子,宋诗诗笑著戳了一下她的脑门,“饭菜都差不多好了,赶紧去叫你慧芳姐过来吧,別磨蹭了。” 徐丽脸上洋溢著开心的笑容,脆声应道:“哎~我这就去。” 有些事情,她主动些也是应该的。 杨慧芳拉不下面子,她就递个台阶,事情终归是要说开的。 她当时也確实是生气上了头,现在回想起来,即便杨慧芳做得不对,她也不该因此就在心里將这个人否决了。 饭菜刚端上桌,门外就传来徐丽的说笑声。 “姐,慧芳姐来了。” 人还没进屋呢,徐丽就开始囔囔。 宋诗诗在围裙上檫去手上的水渍,迎了出去。 目光对上杨慧芳的,两人相视一笑,她招了招手道:“外面冷,赶紧进屋吧。” 第85章 事情说开了就好 杨慧芳一进屋,就显得有些侷促起来。 徐丽看了眼,起身道:“姐,我去厨房弄点咸菜来,你们先吃。” 说著,徐丽起身便出去了。 “坐吧,都是今天去菜地摘的新鲜菜。” 宋诗诗率先坐下,杨慧芳点了点头,坐在了她的对面。 “这个猪肉是丽丽跟我一起醃製的,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杨慧芳盯著宋诗诗没事人一般给自己夹菜,犹豫半天,才终於开口:“那个……” 可开了口,杨慧芳又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哪儿说起。 宋诗诗抬眸对上杨慧芳的视线。 “其实今天请你来吃饭,就是想將咱们之间的误会说清楚。 一是谢谢你上回不顾一切衝进来救我。 二是想跟你把沈红英的事情,说清楚。”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看书首选 101 看书网,101????????????.??????隨时享 】 杨慧芳静静听著,没有插话。 “沈红英和陈山河的事情,你是知道的,上回周行雪找刘婶四处散播关於我的谣言,甚至还牵扯到丽丽的身上。 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將陈山河引来,將矛盾集中在沈红英他们那里。 这样就不会有人注意到我和丽丽了。 但同时我也是想让沈红英看清楚陈山河这个人。 后来周行雪总是来找麻烦,甚至为了安锦生直接上门扇我巴掌。 我气不过,就想著找沈红英帮忙。 但我和沈红英无亲无故的,找她帮忙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杨慧芳听到宋诗诗被周行雪上门扇巴掌的时候,忍不住拧了下眉。 “所以你承诺给她的好处就是那封推荐信?” 宋诗诗点头,“上次回京市,我特地让家里人帮忙,这才弄到一个名额。 沈红英也不容易。 原本她是准备年后再去学校的,但这不是出了事嘛。” 其实宋诗诗蛮同情沈红英的,她也是想帮沈红英一把,同时也是看中沈红英的聪明,所以才找沈红英合作。 “我其实没想过要伤害她,我只是当时气不过,当天晚上我就有些后悔了。”杨慧芳低著头,想为自己当时的行为解释,可又觉苍白无力。 所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其实我也不是真的要那个名额,若是那名额是你为自己求来的,我只会祝福你。 那天咱俩从镇上回来,我无意中看到你包里露出来的信时,是有些羡慕你的,却不嫉妒。 即便那名额不是给你自己的,哪怕是给徐丽的,我也不会那么生气。 我当时就是觉得,你没真心把我当朋友。 我在你心里,连与你没什么交集的人都不如。 一时钻了牛角尖,越想越生气,后面就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 听说陈山河闹著要去將沈红英抓回来。 我……” 杨慧芳愧疚得不行。 沈红英的事情她也听说了,那陈山河父子就没一个好东西。 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补救。 “放心吧,沈红英没有和陈山河领证,在法律上,他俩不算夫妻,陈山河年后开学若是去闹,正好可以报警將他抓起来。” 听宋诗诗这么说,杨慧芳才稍稍鬆口气。 “对不起啊,诗诗,都怪我,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了。” 杨慧芳会跟她道歉,宋诗诗还是蛮意外的,她笑著说:“事情说开了就好。” 正巧这时徐丽端著一盘咸菜走进来,“慧芳姐,这可是我第一次醃製咸菜,你快尝尝怎么样。” 杨慧芳很给面子,夹了一筷子,对徐丽竖起大拇指,夸讚道:“很入味,很好吃。” 或许是话说开了,心里的结解开了,杨慧芳也没了之前的侷促。 “吃饭前,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说。” 趁著大家心情好,宋诗诗转身进房间取出一份文件递给杨慧芳。 “这是?”杨慧芳下意识接过,疑惑地盯著手里的文件。 宋诗诗淡然一笑,“我年后就要返城了,之前一直在镇上的图书馆做翻译工作,因为文件涉及机密,所以很少人知道这事。 上回咱们一起去镇上,我特地问了图书馆的赵主任,並向他推荐你。 赵主任说,你將这里面的文献和报纸翻译出来,然后寄给他。 一周后就能收到考核结果。” 杨慧芳听到这个消息,震惊地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身。 椅子在地面挪动的声音,格外刺耳。 可宋诗诗和徐丽的眼里都是笑意。 “你怎么……我……” 杨慧芳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 原来整件事情,都是她的错。 如果当时她愿意听宋诗诗的解释,事情也不会闹成这样。 愧疚的情绪汹涌而至,令杨慧芳的眼泪瞬间流下。 “对不起,我……谢谢你,诗诗。” 最终所有的愧疚,都变成那句“对不起”和“谢谢”。 “没事了,我也很感谢你。当你在跟我闹情绪的时候,还愿意为我挺身而出,甚至都不曾考虑这么做自身的后果时,我就已经原谅你了。” 宋诗诗说完,徐丽悄悄握住她的手,似乎在给她力量。 杨慧芳抿唇,“可以我的英语水平,即便你把机会让给我,我怕这工作我也做不了。” “我之前也考虑到这一点,但你总归是有英语基础的,趁著我回城前,我好好给你辅导下。 反正现在天冷,村里也没什么活做,无非就是轮流去菜地照看下。 只要我在家,你可以每天来我这儿学习。” 听宋诗诗这么说,杨慧芳自然是高兴的,但…… “可是没几天就要过年了,我现在学来得及吗?” 杨慧芳还是不自信。 “不要担心,你只要能做到翻译简单的文章就可以。 所有派发的翻译任务,都是从京市那边一层层派发下来的。 到时候我会和图书馆那边商量,难度大的文件翻译,我会帮忙翻译。 你学完基础的,能独立翻译文章了,后面就要一边学习,一边自己翻译了。 另外遇到不懂的词,学会用词典查阅就可以,很多翻译员都是这么做的。 下回去镇上,我给你带一本词典回来。” 宋诗诗越好,杨慧芳越愧疚。 即便是一句“对不起”,杨慧芳都觉得不足以表达她的歉意。 “我会认真学,绝不辜负你的信任。沈红英那边,我也会想办法帮她,这事既然是我惹出来的,我就要负责解决。” 其实宋诗诗和杨慧芳关係能这么好,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杨慧芳的性格。 她是个敢爱敢恨的人。 有错她会认,不会为了所谓的面子,就找藉口。 她也是个很仗义的人。 只要她认定你这个朋友,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儘自己所能帮你。 在宋诗诗心里,杨慧芳唯一的缺点就是有时候比较衝动,那种不计后果的衝动。 …… 从那天和杨慧芳说开后,杨慧芳每天一大早就会来找宋诗诗。 基本一天也就教两个小时,其余时间,都是杨慧芳在旁边复习、练习宋诗诗教的內容,而宋诗诗则在旁边翻译文件。 而徐丽照常早上帮忙打扫家里,吃过中饭就出门。 在除夕夜的前一天,徐丽才刚出门没多久,就兴冲冲地跑了回来。 徐丽站在院子里,衝著堂屋喊:“姐、慧芳姐,你们快出来,又有热闹看了。” 第86章 你下个乡,哑巴了 宋诗诗將翻译好的文件锁进抽屉,这才跟著杨慧芳一起出去。 徐丽见她们出来,连忙招手道:“快快快,跟我走,村里又有热闹看了。” “什么热闹?” 真是难得见徐丽对什么事情这么兴奋的,宋诗诗不禁有些好奇。 可徐丽却故意卖关子,挑眉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行吧,那就一起去看看。” 反正明天就除夕了,能在过年前看个热闹也挺好的。 宋诗诗抱著这样的心態,就准备跟著徐丽一起去看看。 可杨慧芳却没动,她返身將桌上的笔记还有报纸抱在怀里,“既然你们要出门,那我就回知青院了。” “慧芳姐,有好戏看呢,你不去吗?”徐丽好奇地问。 杨慧芳摇头,“不了,我本来学习时间就不够用,我还是抓紧时间多学点,反正那些热闹看不看也无所谓的。” 杨慧芳能这么上进、努力,宋诗诗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见徐丽还想劝,宋诗诗拽住徐丽的胳膊,笑著说:“你慧芳姐想学习,就让她安心学吧,我们自己去看,等她閒了,再说给她听就是了。” “那好吧。” 几人一起出门,宋诗诗將堂屋门锁上,又將院门带上,这才跟著徐丽一起朝穀场的方向走。 路上还遇到不少村民往一个方向跑,显然都是去瞧热闹的。 但看那跑的方向,好像是周建国周大队长他们家。 心中有了猜测,但宋诗诗並没有多问,只是静静跟在徐丽身后往前走。 周建国的院子周围,一进围了不少人。 但看热闹的人,都默契地没有出声。 屋里传出的吵闹声,震耳欲聋。 “你现在长本事了,啊? 我们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连结婚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我们说,你想干嘛? 造反吗?” 屋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著年龄应该不小了,也不像是周建国的声音。 宋诗诗和徐丽已经走到院子门口。 宋诗诗拉著徐丽往旁边站了站,找了个能看到堂屋里情景,但又不显眼的位置。 男人话音刚落,就瞧见周行雪从角落衝出来,指著男人大声质问:“你们是谁啊?在这儿说什么胡话呢?” 安锦生一声不吭地耷拉个脑袋站在暗处,让別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而男人身旁的妇人见状,上前抬手“啪”的一声,將周行雪的手打下去,转头对著安锦生道:“呦,这就是你娶的媳妇?一点教养都没有!你瞒著我们,就娶了这么个女人?” 说完,见周行雪还想指,妇人猛地转头盯著她,眼含警告之色,威胁道:“你要是再敢伸手指一下,老娘把你手指给掰断咯。” 周行雪还是有些怕的,悻悻然將手缩了回去,可又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丟人,於是梗著脖子道:“就凭你们也配称是我长辈,我呸!” 原本安静的如同隱形人的安锦生,此时也没忍住,拽著周行雪的手臂,用力將她往后拽。 哪怕因为他突然的动作,令周行雪差点摔倒,他也不在意。 反而低声警告:“周行雪,你少说两句。” “我……” 周行雪想反驳,但她又立马反应过来,对著安锦生质问道:“锦生,他们到底是你什么人啊?你就看著他们上门欺负我?” 徐丽看到这儿,忍不住將身子朝宋诗诗的方向倾了倾,小声问:“姐,你说这两人是谁啊?瞧著好像跟安知青关係不简单呢。” 宋诗诗睨了徐丽一眼,笑著说:“你兴冲冲拉我过来看热闹,你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 “不知道啊。”徐丽耸肩,“我就是听说今早周大队长家来了两个陌生人,还声称是找安知青的。这明天可就是除夕了,谁会没事这个时候跑来?这事肯定不简单。” “就你机灵。”宋诗诗伸出食指在徐丽脑门上点了点。 “你別闹。” 屋內,安锦生没有回答周行雪的问题。 他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明显在压抑著自己的情绪。 周建国和钱婶在旁边看著,都没说话。 “我怎么闹了?”周行雪不满地噘著嘴,但还是听话地没再说下去。 男人似乎看出了点什么,皱眉问安锦生:“你和这女娃如今已经结婚,我们作为父母的,至少应该喝杯喜酒吧?” 男人望著安锦生的目光,令安锦生越发局促不安起来。 他闷声不吭的样子,男人越看越恼火,起身就要上去踢他。 “你下个乡,哑巴了?老子问你话呢。” 妇人见状,赶忙上前拦在安锦生面前,“你这是干嘛,这儿还有外人在呢,你咋上来就想打儿子?” 这对夫妻的话,如一颗石子被扔进平静的湖面,一石激起千层浪,惊得屋里屋外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什么?你刚刚说你们是锦生的父母?” 最先开口的自然是周行雪。 可回答周行雪的不是那对夫妻,而是正杵著拐杖正走进堂屋的周老太。 “你个傻丫头,这还看不出来吗?你被这小子骗了。当初我让你不要跟他纠缠在一起,你不听,现在好了……” 周老太来了,钱婶立马站起身將自己的位置让给周老太坐。 周老太说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用拐杖一下下敲著地面。 “这怎么可能?锦生……锦生明明是首长的儿子啊,他们……大家不都是这么说的吗?”周行雪明显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眼前一阵阵发黑,身子也有些站不稳。 钱婶上前扶住周行雪,无声嘆气。 “首长的儿子?我倒是不知道,我一个工厂老职员,什么时候成首长了?” 安父盯著安锦生的目光阴沉,那咬牙切齿的样子,估计要不是顾忌这里人多,安父的拳头就要落到安锦生的脸上了。 安母回身拽了安锦生一下,低声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句话啊?” 安锦生紧抿著唇,倔强地不肯开口。 就在安父忍无可忍,猛地起身,抬手准备打安锦生的时候,周建国终於开口道:“好了,要教育孩子,就到別的地方去,別在我家教育。” 第87章 那都是你说的,我可从来没说过 “事情我大致也清楚了,既然你们是安锦生的父母,今天就留下吃饭吧。 有话咱们好好说,再这么闹下去,只会让別人看咱们的笑话。” 说到这儿,周建国的目光扫向外面。 安父闻言收回手,狠狠瞪了安锦生一眼,“回头再跟你算帐。” 周建国毕竟是怀青大队的大队长,不想自家这点破事让旁人看笑话,丟了面子。 可周行雪可顾不了那么多,她拽住安锦生的胳膊,崩溃大吼:“安锦生,你跟我爸妈说,他们不是你父母,你爸爸是首长,以后……以后我们还要去京市的,我们还要过好日子的。” 无论周行雪怎么晃动安锦生的胳膊,安锦生都不吭声。 “你说话啊!你不是答应我,以后跟你爸妈说回城的事情吗?你不是说……” 周行雪哭喊著,安锦生冷著脸,用力挣脱开她,“那都是你说的,我可从来没说过。” “你……就算是我说的,可我说的时候,你也没反驳啊,难道不是你默认的吗?” 周行雪捂著心口,摇头往后退。 她不敢相信,自己图谋这么久,最后得到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安锦生也很恼火,不知道到底是谁跟他爸妈透露了他的事情。 他原本只是想著和周行雪只是做做戏,等他有朝一日能回城了,就甩掉她,所以並没有打算让父母知道他结婚的事情。 而眼下的情况,安锦生並没想好该怎么应对,可周行雪非拉著他要说法。 要不是周行雪的家人在这儿,他恨不得上去將周行雪的嘴堵上。 真是不嫌丟人的。 院外眾人听到这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顿时炸开了锅。 宋诗诗她们旁边,几位妇人围成一团,正聊得火热。 其中一位肤色黝黑,瓜子脸的妇人问道:“这安知青竟然不是首长的儿子?” “我的老天爷唉,难怪这安知青被抓进警局后,老老实实在警局关了几个月,也没人將他弄出来呢。”旁边另一位长得有些微胖,下巴处有颗大黑痣的妇人恍然大悟道。 “我当初也是看中他的身份,还想著將女儿嫁给他呢,好在周家丫头一直缠著安知青,我才打消了念头。不然现在被气晕的就是我了。” 说话的是住在赵木匠隔壁的陈婶,她那闺女个头不高,又胖,性格还霸道,背地里总被村里人笑话。 若是平时她说这话,肯定会有人讽刺她白日做梦,可现在她说这话,別人只会点头表示认同。 “谁说不是呢。这安知青也是脸皮厚,明明就是普通家庭出身,非给自己编个首长儿子的身份,你们说他图啥?” “还能图啥?他在村里上工的时候,你没瞧见周家丫头给他送了多少好东西?你以为周家丫头是看上他这个人了?那是盯上人家首长儿子的身份了。” “你咋知道的?” “……” 此时屋里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即便耳朵已经不大好使的周老太,也將外面的议论声听得清清楚楚。 只见周老太扶著捌杖起身,走到堂屋门口,衝著外面看热闹的人喊:“看什么看,都给老娘滚远些,再不走,晚上我让我家老头子去找他好好聊聊。” 周建国的父亲早几年前就死了,这周老太明显就是嚇唬人的。 现在的人都怕这个。 哪里还敢继续听墙角啊?纷纷散开,各回各家了。 也有心里不服的,一边往回走,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的,“死老太婆,就会拿这些东西嚇唬人,我们跟她家老头子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他就是回来,也是找他们家的人啊,哪里找得上我们?” “好了,周老太一向这个脾气,你跟她置什么气?不值当!”旁边的人还在劝。 其他人都走了,宋诗诗拽了下徐丽的袖子,两人也跟著回去了。 这不过是个开始。 上一世,她和安锦生的父母没少打交道。 可以说,安锦生能有现在这个样子,跟他的父母脱不了干係。 这一家人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和“吸血鬼”。 安父在厂里也是个老油条,天天变著法地偷懒,还爱面子,总喜欢在外面跟別人吹牛。 而安母惯会占便宜,还是个不知足的人,无论你对她多好,她都觉得不够。 可以说,安锦生完美遗传了他父母身上所有的坏毛病。 而周行雪死缠烂打也要扒著安锦生不放,这就是周行雪应该要承担的后果。 上一世她不是冷眼旁观,看她的笑话吗? 现在风水轮流转,也该轮到她看他们的笑话了。 心情舒畅的宋诗诗挽著徐丽的手臂,开心地说:“走,回去姐给你炸红薯丸子吃。” “真的吗?”徐丽瞪著亮晶晶的眸子,馋得开始吞咽口水。 宋诗诗抬手在她鼻子上轻轻颳了一下,“小馋鬼,今天让你吃到饱。” “姐,你真好~” 耳边只有徐丽的欢呼雀跃声,宋诗诗也跟著乐。 “哎……姐,你看那是不是琴姐啊?” 她们走到知青院门口的时候,徐丽突然指著她们家院门口的三道身影问道。 宋诗诗隨著徐丽手指的方向望去,正巧看到苏雅琴拉著李皓阳的小手,回身张望。 徐丽开心地原地蹦起来,高举著手臂,挥动著大声喊:“琴姐,琴姐……” 苏雅琴听到有人喊自己,抬头看去。 一旁的李皓阳指著宋诗诗和徐丽的方向,提醒道:“妈妈,是漂亮小姨她们。” 宋诗诗和徐丽加快脚步,走到苏雅琴身前。 “琴姐,这明天就过年了,你怎么来了?” 宋诗诗抱起向她张手的李皓阳,这才笑著问苏雅琴。 “就是因为明天要过年了,所以我才来接你们去我那儿过年啊。这人多才热闹嘛。” 说著,苏雅琴朝她们招了招手,“你们两个快去收拾两件衣服,今晚在我那儿住,等过了年我再將你们送回来。” “可我现在是下乡知青,离开村子是要跟大队部打报告的。” 宋诗诗无奈一笑,真心觉得苏雅琴这性子,真是说风就是雨,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没事,我一会儿跟富贵一起去大队长家,你俩就別操心这些了,抓紧时间去收拾东西。” 苏雅琴性子急,说完转头就准备招呼富贵叔一起走。 只是刚走出两步,苏雅琴又回身叮嘱在宋诗诗怀里,安静待著的李皓阳:“小宝,你帮妈妈监督两个小姨收拾东西哦,妈妈办完事情就回来接你们。” “好的,妈妈,小宝保证完成任务。” 李皓阳做了个军人敬礼的动作,那小模样逗得几人直乐。 第88章 真的跟个小监工一样 有富贵叔陪著,苏雅琴很快就將所有手续办完。 大队长家现在一地鸡毛,所以在苏雅琴说明来意后,便直接点头同意了。 只想苏雅琴快点办完后续,赶紧离开。 可屋里的安锦生却將苏雅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都怪江翠和周行雪,要不是她们捣乱,现在说不定他已经將宋诗诗弄到手。 那么此时的他就该和宋诗诗一起,跟著眼前的女人一起去县城过年。 越是这么想,安锦生看向周行雪的目光就越发厌恶。 …… 宋诗诗收拾著衣服,徐丽凑上来问:“姐,咱们真要去琴姐那儿过年吗?” “丽丽小姨,我妈妈说了,今年要带你和漂亮小姨去我们家过年呢。我们那儿过年的时候,街上可热闹了,还有好多好吃的,到时候我带你和漂亮小姨去吃啊。” 李皓阳在旁边,真的跟个小监工一样,宋诗诗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真的吗?都有什么好吃的啊?” 徐丽瞬间被李皓阳的话吸引过去。 “有好吃的葫芦,还有香糯的酥膏,……” 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嘰嘰呱呱说了好多。 等苏雅琴和富贵叔回来的时候,宋诗诗已经收拾好了。 苏雅琴一进院子,看著装成袋的红薯,不解地问:“诗诗,你弄这么多红薯干嘛?” 宋诗诗和徐丽一起將收拾的东西拿到院子里。 “我原本准备炸红薯丸子的,既然要去你那儿,想著乾脆带点到你那儿去做。” 苏雅琴皱眉,“要不还是別带了吧,这些向阳县都买得到的。” 徐丽摇头应道:“琴姐,这些可都是我们自己种的。还有这些蔬菜,都是我姐亲自种的大棚菜,和外面卖的是不一样的。” “行吧,反正咱也有车,带就都带著吧。”见她们坚持,苏雅琴也不再劝。 看著苏雅琴一脸“拿你们没办法”的神情,宋诗诗捂著嘴偷乐。 “笑什么?”苏雅琴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宋诗诗上前挽住苏雅琴的手臂,轻轻晃了晃,语气里带著些许撒娇:“琴姐,我这些菜可都是特地带给你的,我们怀青种出来的蔬菜,品质可是顶好的,在別的地方可不一定吃得到呢。” 这话说得苏雅琴心里舒坦多了,笑著拍了拍她的手,“不枉我心疼你一场。” “漂亮小姨,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从得知宋诗诗要到他家过年,李皓阳高兴得一大早就开始兴奋到现在。 往常这个时候,他早就困了,要睡午觉了。 可现在一双眼睛水汪汪地望著宋诗诗,半点困意也没有。 宋诗诗点头,“可以啊,小姨已经收拾好了,咱们出发吧。” “哦~回家咯~”李皓阳高兴地在原地转著圈。 因为可能要在苏雅琴家住几天,小十五一个在家,也没吃的,所以她们把小十五也带上了。 说来也巧,因为明天就过年了,所以一大早,趁著天气不错,还有太阳的时候,宋诗诗在屋里给小十五洗了个澡。 小傢伙可调皮了,溅了宋诗诗一身水。 这会儿带著小十五一起上车,不仅没有异味,小傢伙身上还香香的。 李皓阳很喜欢小十五,在车上一路都抱在怀里。 最后两小只都睡著了。 徐丽坐在副驾驶座上,苏雅琴和宋诗诗带著李皓阳坐在后排。 苏雅琴將李皓阳抱到自己腿上躺著,让他睡得更舒服些。 富贵叔也减缓了车速,避免车子顛簸,顛到李皓阳。 苏雅琴微微侧身,小声说:“这小子还挺喜欢你家小十五的,等回头不如送我家养段时间,等养肥了,我再给你送回来,怎么样?” “琴姐,小宝喜欢小狗,回头我去村里给你要一只就是了,何苦惦记我家小十五啊?我家小十五还要给我看门呢。” 说完,宋诗诗做出可怜样,惹得苏雅琴闷声发笑。 玩笑话半真半假,宋诗诗想了想还是將自己即將回京市的事情告诉了苏雅琴。 苏雅琴很惊讶,“这么快?一般下乡的知青,好像没有这么快就能回城的吧?” “是,我也算是幸运的,遇到了赵主任,又正巧遇到上回那样的机会,龚总和谢先生愿意给我机会,对我也很赏识,所以……” “那也是你自己优秀啊,我听说当时面试的人有好几个呢,可你面试结束后,大部分考官对你的印象都是最好的,连谢先生的儿子都对你讚不绝口呢。” 怕吵醒李皓阳,两人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 “琴姐,你连这个都知道?” “那是,姐的消息可是很灵通的,尤其是跟你有关的,我可是很关注的。” 宋诗诗盯著苏雅琴,眼里都是笑意,她挽著苏雅琴的手臂,將头轻轻靠在苏雅琴的肩上,感嘆道:“琴姐,你怎么这么好啊。” “你知道就好,大不了以后也对姐好点唄。”苏雅琴有些小傲娇地扬了扬下巴,那上扬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住。 宋诗诗附和:“那当然,以后我肯定会对你好的。”说到这儿,她又补充一句:“我现在也会对你好的。” 临近傍晚的时候,他们终於到了向阳县苏雅琴家门口。 这还是徐丽第一次来苏雅琴家,一双眼睛瞪得滚圆,看到什么都稀奇地张望半天。 一下车,小十五也醒了,跟在徐丽身后到处转悠。 李皓阳大概是累了,睡得很香。 最后还是李承德从家里拿著厚毯子出来,將李皓阳包裹得严严实实地抱回屋里。 “姐夫还是一如既往对你们好,真让人羡慕。”徐丽盯著李皓阳的房间,由衷感嘆一句。 苏雅琴从李皓阳的屋里出来,正巧听到徐丽说的话,於是打趣道:“上回你姐给我写的信里说,你跟村里一小伙相处得不错,那小伙儿还救了你好几次?” 说到石头,徐丽的脸不自觉开始发烫,低著头,点头应道:“嗯,是救了我好几次的。” “那现在怎么样?你姐要回京市,她多半是要带著你一起的,你怎么想?” 苏雅琴毕竟是过来人,很多事情宋诗诗没想到的,苏雅琴下意识就想到了。 徐丽抬眸看了宋诗诗一眼,犹豫了会儿,才开口:“我是想跟著姐一起回京市的。” “那石头呢?你这些天,天天下午都出去,应该就是去找石头了吧?你要跟著我去京市,他怎么说?” 宋诗诗也很快反应过来。 其实有时候不是她没想到,她只是下意识不想过多干预而已。 比如徐丽姑姑的事情,比如徐丽和石头之间的感情。 她只能作为朋友、亲人,给予徐丽力所能及的帮助。 她最近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情,又要辅导杨慧芳学习英语,確实有些忽略徐丽。 第89章 向阳县过年 徐丽羞红了脸,眼神闪躲,“他鼓励我跟著姐一起去京市,他还说让我再等他几年,说他会努力挣钱来娶我。” 说到这儿的时候,徐丽捂著脸,脑袋低低得恨不得钻桌子底下去。 石头能这样想,宋诗诗多少有些意外。 不过这也说明石头对徐丽的感情是认真的。 他肯为徐丽不顾性命,也肯为徐丽想未来。 “这样也好,你正好趁这几年好好学习。你现在还小,感情的事慢慢来。” 徐丽点头,“我知道的,姐。” 在石头说让她等他娶她的时候,她就想好了,她也要和石头一起努力,为他们的以后努力。 李承德將李皓阳安置好,这才从房间出来。 苏雅琴朝李承德的方向瞄了一眼,考虑到徐丽可能不希望自己感情的事情让李承德知道,於是转移话题道:“明天是除夕,诗诗,明天上午,你带丽丽和小宝去街上逛逛吧。” “那琴姐你去吗?” 听苏雅琴这语气,不像是要同他们一起出门的样子,所以多问了一句。 “我就不去了,刚刚回来的时候,你姐夫跟我说明早有人要上门拜访,我和你姐夫走不开。” 苏雅琴虽然没有细说,但宋诗诗单从苏雅琴对这件事情,表现出来的神情来看,也能猜出苏雅琴对於明天上门的客人,显然是不喜欢的。 李承德走到苏雅琴身边,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五张大团圆,递给宋诗诗, “这钱你拿著,明天带小宝他们去街上,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宋诗诗一愣,连忙摆手拒绝:“这怎么好意思?我和丽丽这次来,也没带什么礼物,哪里还能再拿你们的钱啊?” “我和你姐是真心把你当家人看的,再说不过是接你们回家过个年,哪里用你们送什么礼物?” 李承德说完,苏雅琴也跟著帮腔:“就是啊,你们来的时候,不是带了蔬菜和红薯吗?” “可那都是我们配己种的,不值什么钱的。” 这么对比,宋诗诗都觉得有点受之有愧了。 “礼物嘛,心意最重要。”说完,苏雅琴上前挽著她的手臂,朝餐桌方向走,“好了,这点钱,咱们就別折腾了。你再不收,你姐夫就该多想了。” 话说到这份上,若再拒绝,就真的有点不识抬举了。 这是苏雅琴和李承德对她表达的善意,所以宋诗诗就收下了。 “谢谢姐姐、姐夫。”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反正明天她也是要上街的,到时候去商场挑些新年礼物回来就是了。 “先生、太太,饭菜都好了,吃饭吧。” 苏雅琴家的王阿姨將手中的排骨汤放到桌上,一边在围裙上擦著手,一边招呼。 “哎,来了。”苏雅琴应了一声。 等几人都上了桌,王阿姨再次开口:“那个太太,要是没別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王阿姨转身就准备去取包。 “等一下,王姨。” 苏雅琴叫住王阿姨,起身朝李承德伸出手。 在王阿姨转身过来的时候,苏雅琴已经拿著一个红包走了过去。 她將红包塞到王阿姨的手里,“王姨,你这一年照顾我们一家人也辛苦了。这不是过年了嘛,我和老李给你包了个红包,你回家好陪陪家人,等初八再回来就可以了。” 王阿姨拿著红包,看看李承德,又將视线重新落到苏雅琴身上,担忧地问:“那这么些天,你和先生,还有小宝吃饭怎么办?” 苏雅琴不太会做饭,再加上李承德不忍看她辛苦,所以才请来王阿姨照顾他们。 王阿姨在苏雅琴他们家也做了好几年了,往年苏雅琴他们要回京市的时候,王阿姨才会回家。 可今年苏雅琴他们要在家里过年,她怎么能不担心? “王姨,你放心回去过年,我这几天都在这儿,保证不会让琴姐他们饿肚子的。”宋诗诗笑著上前。 王阿姨怔愣了一秒,问道:“宋姑娘会做饭?” “不仅会,我姐做的饭可好吃了。”徐丽说这话的时候很是骄傲,仿佛被夸的人是她自己一般。 王阿姨半信半疑地望向苏雅琴,直到看到苏雅琴点头承认,王阿姨才放心,“那这几天就辛苦宋姑娘了。” “应该的。” 苏雅琴亲自去送王阿姨,等她回来的时候,笑著解释:“別在意哈,王姨就是担心我,我除了做饭不好吃以外,其他家务都是会做的。” “没事,反正有姐夫疼你,就是真不会,也没什么的。”宋诗诗说的真心话。 李皓阳直到他们吃完晚饭才醒,宋诗诗亲自餵他吃饭,帮他洗漱,小傢伙高兴得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 第二天一早,李皓阳还在睡梦中,就被宋诗诗从床上拉了起来。 往日有起床气的李皓阳,一睁眼看到是宋诗诗,顿时什么脾气都没了。 “小宝,这可是你的饿地盘,你今天可要带我和丽丽姨好好逛逛哦。” 一出门,宋诗诗就给李皓阳安排了任务。 “没问题,我保证今天好好招待漂亮小姨和丽丽姨。” 可能是有了使命感,也可能是想在宋诗诗面前好好表现,李皓阳兴奋地原地直转圈。 別看李皓阳才五岁多,可他对向阳县所有街道的熟悉程度,令宋诗诗和徐丽咋舌。 “漂亮小姨,我知道一家特別好吃的早餐店,咱们先去吃早餐,一会儿再带你们去向阳最大的商场,好吗?” “好啊,今天我和丽丽姨全听你安排。” “好耶~” “你慢点,小心车。” 宋诗诗和徐丽跟在李皓阳身后,徐丽怕李皓阳听到她们在议论他会不高兴,所以特地压低声音,凑到宋诗诗旁边道:“姐,这小傢伙也太机灵了,咱们村里那些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可没他这么聪明的。” “其实这很正常,生活环境不同,眼界不同,自然就会不一样。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长处,小宝虽然聪明,可自理能力却远不如那些在村里,从小起早贪黑地干活,晚上还得回家做家务的孩子。” 徐丽闻言,点著脑袋,不断回味著宋诗诗说的话。 买了些吃的,宋诗诗还在商场给李承德买了件衬衫。 像李承德那样经常和別人谈合作的人,衬衫是百搭的衣服,必不可少。 她还给苏雅琴买了件春季外套,上回在清河镇公交社门口,苏雅琴那件罩衫就被那个泼妇扯坏了,她正好给苏雅琴再买一件。 而小宝现在正是上学的年纪,所以宋诗诗给他买了书包和文具。 因为之前给徐丽买过袄子,还在苏雅琴的成衣店买过春装,所以宋诗诗乾脆给徐丽买了几瓶雪膏。 现在城里的小姑娘都喜欢擦这个。 见徐丽喜欢,她就直接买来送给徐丽。 宋诗诗她们在街上一直玩到快中午的时候才回来。 但他们到家的时候,家里的客人还没走。 宋诗诗本想转身再带徐丽和李皓阳到附近转转,可还没等他们走出院子,身后的大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第90章 典型的人面兽心 听到声音,宋诗诗回头望了一眼,然后拉著徐丽和李皓阳靠边站了站,给客人让道。 当她看清其中一人的面容时,宋诗诗浑身肌肉紧绷,神情也变得不自然起来。 没想到早上来拜访李承德和苏雅琴的人,竟然是温旭。 温旭是上一世安锦生的领导。 她有时会去安锦生工作的厂门口等安锦生下班。 有一次温旭的车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溅了她一身水渍。 她那时的性格还比较张扬,当场就拦住车,要找温旭理论。 结果就是那次,温旭盯上她,一直纠缠她。 那时的她从没怀疑过安锦生,以为只是温旭这个领导人品不行。 温旭每次纠缠她,甚至对她动手动脚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在安锦生他们厂门口。 因为温旭的纠缠,她跟安锦生说过好多次,她不去他们厂门口等了。 可每回安锦生都会找各种藉口,或哄或威胁,逼著她去。 可只要她去,十次有九次会碰到温旭。 有时候安锦生约她出去吃饭,她也会遇到温旭,而且每次都是在她好不容易逃离温旭纠缠之后,安锦生才出现。 如今回想起来,安锦生当时肯定是故意的。 因为安锦生总在她面前抱怨工作辛苦,可温旭纠缠她的那段时间,安锦生的心情出奇的好,再没听过他抱怨过一句。 她恨安锦生,想毁了他,但她也同样厌恶温旭这个人渣。 当初要不是她机灵,差一点……差一点就让温旭得逞了。 此时温旭经过宋诗诗身边时,目光无意间扫过,可又很快將视线收了回去。 “啊!” 徐丽的一声痛呼,令宋诗诗回过神来。 见徐丽吃痛地指著她抓著的手,反应过来,连忙鬆开。 “对不起啊,丽丽,有没有伤到?” 徐丽皱眉,摇了摇头,“没事。” 说完,徐丽抬眸打量宋诗诗,“姐,你刚刚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上一世的事情,她要怎么跟徐丽说呢? 最终她只是摇头,“客人走了,咱们进去吧。” “哎?我刚刚还念叨你们怎么还没回来呢,快进来,让我看看你们都买什么了?” 苏雅琴刚將温旭他们送走,一抬眸就瞧见宋诗诗他们两大一小站在院门口。 见宋诗诗脸色不好,苏雅琴从她手中接过装东西的袋子,“怎么回事?怎么脸色这么差?” 不想苏雅琴他们担心,宋诗诗摇头道:“没事,只是有点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苏雅琴和徐丽一起扶著她进屋,让她先到沙发上坐一会儿。 李皓阳爬到她身边,靠著她坐,很安静乖巧。 就连小十五似乎也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跑到她脚边,用脑袋蹭她。 “你既然不舒服,下午咱们就在家里玩玩好了,就不出门了。” 虽然宋诗诗说没事,但苏雅琴还是有点担心。 宋诗诗也没意见,点头应下。 看到温旭后,她確实没什么心情逛街了。 看著徐丽將买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摆在桌上,宋诗诗只是静静望著。 休息了会儿,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她起身去厨房。 虽然晚上才算年夜饭,但今天毕竟是除夕,中午也不能马虎。 宋诗诗做了个肉沫蒸蛋,蒜蓉小白菜,麻辣豆腐,红烧肉。 家里毕竟有孩子,肉和菜得搭配著来。 徐丽默默帮宋诗诗生火,控制火候。 两人配合默契,很快香喷喷的饭菜就上了桌。 苏雅琴去书房叫李承德,宋诗诗和徐丽,还有李皓阳三个人坐在餐桌前,等著他们。 李皓阳摸摸一直咕咕叫的小肚子,嘴巴瘪了瘪,摆出要哭不哭的样子,看起来,可怜极了。 “漂亮小姨,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啊?” 宋诗诗朝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宝再坚持会儿,等你爸爸妈妈来了,咱们一起吃,好不好?” 李皓阳歪著脑袋想了半天,终是点头应了声“好”。 小傢伙陪她们逛了一上午,刚吃完饭就支撑不住,眼睛闭上就睡著了。 李承德抱他去房间,苏雅琴则陪著宋诗诗一起收拾碗筷。 本里徐丽说她洗碗的,但苏雅琴觉得宋诗诗和徐丽是她请来过年的,不是请她们来做家务的。 做饭她不会,所以宋诗诗说做,她没法说什么,但收拾厨房,洗洗碗,她还是可以的,自然不会让宋诗诗和徐丽做。 见苏雅琴坚持,宋诗诗也没再提。 她和徐丽两人坐在客厅看著黑白电视,上面正巧在播电影,两人一时看入了迷。 连苏雅琴端来洗好、切好的水果,她们都没注意到。 下午几人都回房休息了会儿,起来后,宋诗诗又要开始准备晚饭了。 过年团圆,总归是要吃饺子才圆满。 厨房空间太小,宋诗诗乾脆將东西都搬到餐桌上弄。 饺子馅调好后,弄了一大盆。 苏雅琴感嘆道:“这么多,我们几个人也吃不完啊。” “没事,我看家里有冰箱,我多包点,到时候放冰箱里冻著,就不容易坏了。等下回想吃的时候,直接煮著吃。” 上回苏雅琴和李承德就夸她包的饺子好吃,所以这次她特地多做点。 晚上他们一起吃了连夜饭,看了烟,看了春节联欢晚会的节目。 李皓阳一晚上,小嘴巴就没怎么停过,他不是在说话,就是在吃东西。 看著这么温馨的画面,宋诗诗真想將这一刻永久保存下来。 大年初一,开始不断有人上门拜年,宋诗诗便带著徐丽和李皓阳去外面玩。 街道上有许多昨晚放的鞭炮,有些还没炸的,还可以捡起来点著玩儿。 只是他们刚走到巷子口,就瞧见了温旭的身影。 温旭正拉著一个女人的手,而那女人一直在躲,神情、动作都很反抗。 “姐,这不是……”徐丽也记得温旭。 只是温旭的行为与他的外表反差极大,他是典型的人面兽心。 看著那女人已经避无可避,整个人都贴到了墙上,徐丽拽住宋诗诗的衣袖,紧张地说:“姐,咱们要不要上去帮忙?” 第91章 周大队长被打进住院 先不论宋诗诗和徐丽能不能从温旭手中救下那个女人,她们现在还带著李皓阳呢,所以肯定是不能贸然上前的。 其实这个閒事,宋诗诗完全可以不管的。 只要她现在带著徐丽和李皓阳离开,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但看著那女人无助的样子,就不禁让她想起当初的自己。 在那个女人开始大声呼救的时候,宋诗诗抱起李皓阳,然后拉著徐丽从巷子的另一边走去。 “姐,咱们不管了吗?”徐丽不放心地回头望,语气里充满担忧。 见宋诗诗摇头,徐丽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可她並不怪宋诗诗。 “管,但不能是我们衝过去。” 宋诗诗太知道温旭这个人了。 这一世,她绝不能给温旭缠上自己的机会。 “那咱们要怎么帮?” 徐丽不解。 在宋诗诗怀里的李皓阳这时指著他们正前方的巷口道:“那边经常有警察叔叔巡逻的,咱们去找警察叔叔啊。” “小宝真聪明。” 宋诗诗正是准备去找巡警。 昨天小宝带她们出去的时候,她无意间就有注意到有巡警经过。 有警察介入,她们也就脱离了干係。 但她没料到李皓阳竟然跟她想到一起去了。 对於对李皓阳的夸讚,宋诗诗从不吝嗇。 快步走出巷子,他们很快就找到巡警,只是简单描述了下看到的情景,巡警便衝进巷子,朝温旭他们所在的方向跑去。 宋诗诗他们没再进巷子,只是站在原地看著巷子的方向。 “那个女人应该没事了吧?”徐丽伸长脖子朝巷子里张望。 有没有事,他们也管不了,能做的,他们已经做了。 他们绕到另一边巷子口,在巷口斜对面有家茶馆,他家的糕点很好吃。 刚找了个位置坐下,巷口就传来温旭的声音。 “警察同志,这都是误会,她是我对象,我们就是闹了点矛盾而已。真的。” 温旭被警察抓著,不敢反抗,只能极力解释。 可警察根本不吃这一套。“快走,还是等到了警局再好好解释吧。” 温旭的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目光从宋诗诗他们这边扫过时,宋诗诗和徐丽都背过了身去,而李皓阳个头矮,被宋诗诗身形挡著。 “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好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他。”温旭心中有火,无处发泄,只能高声咒骂。 “老实点!”巡警露出一丝不悦,从后面推了温旭一把。 直到温旭和巡警的声音远去,宋诗诗他们才再次望去。 之前被温旭欺负的那个女人也跟在巡警身边,她正一边走一边低头抹泪。 …… 在向阳待到初二,正月初三一早,宋诗诗和徐丽就拎著大包小包的东西,准备去车站。 拎的东西基本都是吃的,是苏雅琴给她们准备的、 因为走得早,李皓阳还没醒,宋诗诗也没叫他,省得回头送她们走的时候,小傢伙哭鼻子。 小十五这几天跟著他们待在苏雅琴家,都胖了一圈。 那一身肉嘟嘟的,显得更可爱了。 小十五很乖巧,躲在宋诗诗的背袋里,也不隨意叫唤。 本来苏雅琴是想让富贵叔开车送她们回去的,但宋诗诗知道他们一家要去京市,所以就拒绝了。 去京市,李承德作为女婿,肯定要陪著喝两杯的,到时候就不好开车了。 有富贵叔在,就不用担心这样的事情了。 好在向阳县回清河镇很方便,乘坐客车,下午一两点就到了,隨便弄点吃的,两个人继续往回走。 因为没有自行车,两个人只能走路回怀青。 走上回怀青大队的土路,宋诗诗乾脆將小十五放下来,说实话,还挺沉的。 “姐,你累不累?要不你把东西都给我拿吧。” 见宋诗诗脚步越来越慢,徐丽担忧地问。 以她们现在这速度,怕是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 “没事,一会儿在前面,咱们歇会儿再走。” 话音刚落,宋诗诗就听到身后有车軲轆的声响。 她拉著徐丽,往路边让,正准备喊小十五也过来,结果一抬眼就瞧见赶牛车的张叔。 “宋知青?你们这是刚回来?”张叔热情地打招呼。 宋诗诗点头,“张叔,您来了正好,带我们一程唄,东西太多了。” “行啊,这大过年的,我反正也要回去,就不收你们钱了。”张叔笑著说。 “那真是太谢谢您了。” 宋诗诗兴冲冲朝徐丽招了招手,然后又將小十五叫回来,一道上了牛车。 “张叔,这大过年的,您怎么出来赶牛车了?” 张叔闻言嘆口气,抱怨道:“別提了,这大过年的,他们也不让人安生。自从那安知青的父母来了后,这周家就一直没消停过。早上,安锦生的爹跟周大队长打起来了,结果就把周大队长打进了医院。这下好了,两家人怕是更不好相处了。” “什么?那安知青的父母还待在周家?”徐丽惊讶。 “待著呢,说是不把两个孩子的事情掰扯清楚,就不走了。” 张叔说著,无奈摇头。 “您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周大队长他们才动手打起来的吗?” 宋诗诗也有些好奇。 她虽然有预料到安锦生的父母来了后,安锦生和周行雪肯定不好过。 但她没想到,安父会跟周大队长动手。 这要是周大队长有个什么事情,她真的要愧疚的。 “我哪里有那閒工夫打听这个,当时他们慌里慌张把我叫过去,当时周大队长都昏迷了,我就听了个大概,就赶忙將周大队长送去镇上的医院了。” “那谁在照顾周大队长?” “钱婶在呢,周大队长还得在医院住几天,我帮忙办好手续就回来了。” 张叔估计是觉得周家的事情太糟心了,所以也不愿再多说。 宋诗诗和徐丽对视一眼,两人都没再继续问下去。 张叔像是想到什么,再次开口道:“对了,昨天老赵还问我有没有瞧见你们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宋诗诗看向徐丽。 这个时候赵木匠找她们,大概率是为了石头和徐丽的事情。 “知道了,我明天去问问,谢谢你,张叔。” 第92章 回城后的打算 回到家,宋诗诗和徐丽已经累得不想动了。 隨便弄点吃的,灶炉烧起来,洗漱乾净的两人窝在暖和和的房间里,这才感觉活过来般。 “丽丽,明天你跟我一起去赵叔那儿。” 平时若是去赵木匠那儿,宋诗诗都是自己去。 可这次要谈的事情若是和徐丽有关,有些事情还是要看她自己的意见。 徐丽没想那么多,於是点头答应:“哦,好的。” 宋诗诗看英文书籍,增加自己的知识储备,而徐丽也没閒著,她在看宋诗诗给她借的作文书籍,主要是为了学习如何写作。 徐丽如今已经可以顺畅阅读书籍,若是遇到不认识的字,她会自己查字典,基本不用麻烦宋诗诗了。 徐丽虽然很努力,但她欠缺的知识实在太多,77年的高考,她估计是上不了了。 等徐丽將初中前的文化內容补上,在徐丽自己愿意的情况下,宋诗诗会想办法让她读高中,然后参加高考。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閒时看书选 101 看书网,101???????????.??????超愜意 】 “姐,你睡著了吗?” 夜里,两人躺在床上,回周一片寂静,徐丽怎么也睡不著。 宋诗诗轻声应了一声:“还没。” “怎么了?” 徐丽沉默片刻,才再次开口。 “姐,你回城后,有什么打算啊?以后就当翻译员吗?” 徐丽对自己的未来有些迷茫,所以想问问宋诗诗。 “打算吗?工作嘛,暂时可能就翻译文件,贴补家用,主要还是以外交部的工作为主。 不过我还是会继续学习的,学歷也很重要。 至於生活方面,等咱们去了京市,我会在工作附近租间房,咱俩住。” “租房?你不住家里吗?” “我家到外交行政楼有点远,上班不方便,而且我也怕你住我家,和我父母一起,会拘束,没有我们自己住自在。” 宋诗诗说得隨意,可徐丽听明白了,宋诗诗就是为了她才会想著租房的。 徐丽突然觉得自己是宋诗诗的累赘。 “那我呢?我能做什么?我在村里,至少还能挣工分,还能养鸡种菜,去了京市,好像我什么也不会做。” 徐丽想得多,开始胆怯。 从小父母不在了,哥哥徐强去当兵后,徐丽就只能一个人去姑姑家生活。 现在好不容易从姑姑家逃离出来,不用忍飢挨饿,不用担心自己那句话说错,那件事做得不对就挨打。 可这样的舒心的日子还没过多久,她又要离开熟悉的环境,这让徐丽本能地產生不安感。 “丽丽,我建议你跟我去京市,是想著你可以去个好的环境,见见不同的世面,同时也专心学习。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做其他的事情。 我只会给你建议,至於最终怎么选择,这个决定权在你自己手中,因为这是你的人生。” “我听说城里的工作很难找,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知青下乡。连那些有文化的知青都找不到工作,那我不是更找不到了吗?” 不等宋诗诗回话,徐丽继续说:“我不想当一个只知道坐享其成的人,我想为你付出,我想让你和我哥看到,我也是可以帮你们,我不是负担,但……我好像现在还做不到。” 宋诗诗没想到徐丽会想得这么多,这么远。 但这也是好事,说明徐丽的思想比她预想的要成熟。 “那你现在是想先工作是吗?” “嗯,我想白天工作,晚上学习,就跟姐你平时一样,你能做到的,我相信我也可以的。” 徐丽说到这儿,直接坐起身,表情无比认真,虽然宋诗诗看不到。 “那会很辛苦。”宋诗诗侧过身,面朝著徐丽。 “我不怕苦,以前那么苦的日子我也忍过,这和以前相比,根本不算什么。”徐丽坚定地说。 工作,宋诗诗也没办法,但她突然想到苏雅琴。 李承德的服装厂,徐丽不一定能进,但苏雅琴管理的那些成衣铺和裁缝铺,说不定可以给徐丽安排个工作。 学裁缝,也是门手艺活。 做得好了,也是不错的。 想到这个可能性,宋诗诗觉得或许真的可以试试,但前提是要问过徐丽的意见。 “你愿意学裁缝吗?如果愿意,我可以问问琴姐那边。” “是用缝纫机做衣服的那种吗?”徐丽问。 宋诗诗也不確定,她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可能吧,具体是什么样的,还得问过琴姐才知道,你平时缝衣服,我瞧著缝得挺好的,你若是愿意,其实可以尝试下。” “我愿意啊,只要琴姐肯收我,我一定认真学。” 或许是有了目標,徐丽整个人从无精打採到神采奕奕,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此刻,在黑夜中,她那双眼睛里有光。 宋诗诗能听出徐丽语气里的激动。 既然徐丽愿意,她自然会在这事上多下点功夫。 “这事咱们还没跟琴姐说,能不能成还不一定,你先不要抱太大希望,免得回头太失望而伤心。” 徐丽毕竟年纪小,经歷的事情也少,宋诗诗怕事情没成,她接受不了,只能提前先给徐丽打个“预防针”。 “好。”徐丽正在兴头上,自然宋诗诗说什么她都应下。 明显没將宋诗诗刚刚的话放在心上。 …… 次日,宋诗诗和徐丽俩將家里收拾好,才出门去赵木匠家。 只是走到半道上,就听到有人在议论周建国他们家的事情。 “这周大队长也真是倒霉,竟然摊上这样的亲家。” “谁说不是呢,听说周家老大知道周大队长被打进医院,今天要请假从部队回来呢。” 宋诗诗路过的时候,朝那几个妇人瞅了一眼。 这些人,为了聊这些家长里短的,也不嫌外面天冷。 而且也没见她们出门干什么,村里谁家有个什么事,她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也不失为一种本事。 “谁跟他说的?” “还能是谁?肯定是周老太啊。” “那周家可就更热闹了。” “没办法啊,那安知青的爸妈就跟狗皮膏药似的,说没钱坐车回去,死乞白赖地问周家要钱,周老太和钱婶不肯,他们就赖在周家吃住,天天还囔囔著吃不好,要吃肉。” “怎么不要脸?那周家丫头可是嫁给安知青,又不是安知青嫁给周家丫头。” “你说这些没用,人家说了,他家儿子这就算入赘,他们辛辛苦苦养的儿子,如今却要在周家卖力,那就得给钱。” “这……” 这安锦生和他父母在周家闹的事情,村里传得沸沸扬扬,几乎走到哪儿,大家都在说这事。 徐丽几次想开口跟宋诗诗说些什么,都被她制止了。 “想说什么,等去了赵叔那儿再说。” 第93章 要我说,就乾脆把事情办了 到赵木匠家的时候,开门的是石头。 “新年好啊,石头。” “新年好,宋知青,丽丽。” 石头脸上掛著笑,目光落到徐丽身上时,耳根不自觉开始发烫。 宋诗诗只当没有瞧见,问道:“赵叔呢?” “师父在里屋呢,他猜到你们可能这个点会来,特地让我等著呢。” 一进门,石头將他们领到堂屋,屋里烧了一盆火,很暖和。 “师父,宋知青她们来了。”石头朝里屋喊了一声。 赵木匠应了声“知道了”,又等了会儿,才慢悠悠地从里屋走出来。 一打眼,赵木匠就瞧见放在桌上的水果和点心。 “你们来就来,带什么东西?” 虽然赵木匠嘴上在抱怨,可那眉眼中全是笑意。 “赵叔,新年好!” “赵叔,新年好!” 宋诗诗和徐丽站起身,对著赵木匠做拱手的动作,以表祝贺。 赵木匠从怀里掏出两个红包,分別塞到宋诗诗和徐丽手中,“新年好,都好。” 招呼宋诗诗她们坐下,石头又端了生、瓜子,还有些果出来,赵木匠这才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回来的。” 见石头递过来的盘子,宋诗诗抓了把瓜子,道了声谢。 赵木匠点头,“听石头说你们准备回京市了?” “是,不过还没跟周大队长说。本来想著这次从向阳县回来再办手续的,不过周大队长现在在医院,回京市的日期怕是要延后了。” 说到这个,宋诗诗又在心底將安锦生骂了几十遍。 她和安锦生就是八字犯冲,总是会连累到她。 “小丽的哥哥也不在身边,她和石头的事情,我也只能找你谈了。” 赵木匠神情严肃,此时就如同石头的父亲般,担忧著自家傻儿子的未来。 宋诗诗的目光落到石头身上,“这事石头和丽丽有自己的打算,我选择尊重和支持。” “唉,丽丽是女孩,年龄又小,她可以不在意这些,但作为男方,我却不能不为石头考虑。这孩子实诚,又不会说话,很多事情想得太过简单。” 赵木匠也是为了石头的事情,操碎了心。 宋诗诗能理解,却不一定完全赞同,但她也不会多说什么。 “两个孩子既然愿意在一起,要我说,就乾脆把事情办了,然后他们一起去京市,结婚证等小丽年纪到了,再领也不迟。” 赵木匠的话,让徐丽和宋诗诗都是惊。 “京市的工作可不好找。” 就是因为城市工作岗位紧缺,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知青下,石头这要是去京市,宋诗诗可没那本事给安排工作。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联繫了我师弟,他说只要石头愿意去,可以跟著一起干,做个几年,他们就能自己租房住了。” 赵木匠明显已经把石头和徐丽以后的路都想好了。 只听他又说:“丽丽这孩子,我也算看著长大的,是个好孩子。我这些年也有些存款,该给的聘礼,我们一分都不会少的,绝对不让丽丽吃亏。” 宋诗诗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看向徐丽,轻声问:“你自己怎么想的?” 徐丽也有些无措,手指无意识地搓著衣角,犹豫著开囗:“我……我得跟我哥商量一下。” “这结婚是大事,是应该跟你哥商量商量。”赵木匠点著头,表示认同。 宋诗诗又看向石头,只见石头一双眸子,正目不转睛地望著徐丽,那脸上掛著不值钱的傻笑。 原本还想问问石头的宋诗诗,见他这模样,觉得也没有问得必要了。 “结婚的事不急,等徐丽问过她哥,再给您答覆。 其实我觉得,他们现在还小,这次分离,也可以当作对他们之间感情的一个考验。 若是在一起,他们还要在一起生活几十年的。 只是嬲功度过一个个考验,他们之间的感情,才会更加牢固。您说呢?” 赵木匠深深看了她一眼,“道理我自然明白,但你是没瞧见,这傻小子自从知道徐丽这丫头要离开,天天无精打采的,看著就窝气,恨不得上去踹两脚。问他,又半天憋不出个屁来。” 徐丽听到这儿,睫毛轻轻颤动,缓缓抬眸,视线与石头的目光对视上的一瞬间,又迅速移开。 这情竇初开的模样,看得宋诗诗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赵木匠留她们吃了中饭,才让她们回去。 中饭是石头做的。 这傻小子看著五大三粗的,做的饭菜倒是挺好吃的。 这一点,倒是和徐丽蛮相配的。 俩人以后若真的修成正果,徐丽打下手,石头做饭,想想那画面就很温馨。 …… 眼看越发临近赵主任给的期限,而周建国却还在清河镇医院住著,宋诗诗决定拿些东西去看望下。 “姐,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听说周行雪和姓安的为了躲那两人,都在医院待好几天了。” 这也是宋诗诗头疼的。 她是真的不想跟周访雪和安锦生再有什么牵扯,但她要返城,就必须经过大队长这边。 “行,那你收拾下,咱们一会儿就走。” “好。” 她们这齣去,估计中午也回不来,所以徐丽直接把小十五送去石头那儿、让石头帮忙照顾一下。 对於徐丽的请求,石头从来不会拒绝。 从家里拿了点水果带上,宋诗诗和徐丽便出门了。 骑著自行车,还没到中午,两人就到了图书馆。 宋诗诗先將年前拿的翻译文件交给赵主任,赵主任见她过来,顺口问了下1回城手续办得如何了。 “我们大队的大队长住院了,我今天就是为了这事,想著去医院问问的。”宋诗诗解释。 赵主任皱眉,“要是需要我帮忙,你儘管开口。” “好的,我们还得去医院,赵主任,那我们就先走了。” “行,快去吧。” 赵主任亲自送宋诗诗出来,並叮嘱她,要是大队长那边没办法办手续,就想其他的办法。 从图书馆出来,宋诗诗和徐丽就直接往医院走。 两人刚走到医院门口,正转头跟宋诗诗说话的徐丽就被人撞了一趔趄。 “啊……对不起……怎么是你们?” 没想到会这么巧,撞到徐丽的,正是周行雪。 本来还在道歉的周行雪,一见是她们,立马变了脸色。 “你们来医院做什么?”周行雪的语气很不好,还带著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徐丽想懟回去,宋诗诗悄悄拽住她。 今天她们还有正事要做,没必要和周行雪在这纠缠。 “听说同大队长住院了,我们来看望下。” 一听宋诗诗要去周建国的病房,周行雪脸上的神色僵了一瞬。 “医生说我爸需要静养,你们……” 本想让宋诗诗她们直接离开的,但周行雪恰巧看见徐丽手里拎的水果,於是话锋一转,继续道:“你们把水果给我吧,我一会带上去就行了。” 说著,周行雪上前就准备从徐丽手中夺过水果袋子。 第94章 真是没一个靠谱的 宋诗诗和徐丽同时往后退了两步,避开了周行雪伸过来的手。 宋诗诗冷声道:“不用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和周大队长说,你只要告诉我们在哪个病房就好了。” 说完,见周行雪没有要告诉她们病房的意思,宋诗诗拉著徐丽就走。 还好,周行雪没有跟上来。 她们在护士站询问之后,顺利找到周建国所在的病房。 “砰!” 刚准备推开病房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东西掉落在地的声响。 怕是周建国出了什么事情,宋诗诗忙推开病房门,快步走到最里面,靠窗的病床前。 周建国半边身子都在床沿外,手伸向地面,地上是洒了一地水的瓷缸子。 之前不是说周行雪和安锦生都在医院照顾周建国吗? 这一个跑了,一个不知所踪,將病人一个人丟在这儿。 真是没一个靠谱的。 “周大队长,你没事吧?” 宋诗诗和徐丽一起將周建国扶到床上睡好。 周建国没想到宋诗诗和徐丽会来,有些惊讶。 “宋知青,你们怎么来了?” “正好有事要找您,听说您住院了,所以来看看。” 靠病房门的方向还有两床病人,家属都在病床边守著的。 这就显得周建国更可怜了。 將水果放到病床边的柜子上,捡起地上的瓷缸,宋诗诗本想给周建国再倒一杯水,结果一拎热水瓶,一点水都没有。 徐丽很有眼力见,上前从宋诗诗手中接过热水瓶,“我去接热水。” 之前徐丽在医院照顾石头,对医院也算比较熟悉了。 宋诗诗也就没跟她爭。 正好安锦生不在这儿,也方便她跟周建国提回城的事情。 周建国看著徐丽走出病房后,缓缓收回视线,“你是为了回城的事情来找我吧?” 没想到周建国竟然已经知道这个事情了。 “你答应图书馆那边没几天,京市外交部的文件就下来了,手续那边已经帮你办好了,你隨时可以回城。 因为像你这样这么快就回城的,几乎没有先例,我怕大队里有人不满闹事,也没声张。 等你回城后,我出院了,再告诉他们也不迟。” 不得不说,周建国毕竟是老干部了,对这方面的事情还是敏锐度还是很高的。 “谢谢您。”多余的话,好像也不用再说,只剩一句谢谢。 “我削个苹果给您吃吧?” 看著周建国有些乾裂的嘴唇,宋诗诗乾脆从自己带的水果袋里拿出一颗苹果。 虽是问句,可还不等周建国回答,她就已经开始削苹果皮了。 周建国张嘴想说什么,可看著宋诗诗低头削水果的样子,最终还是闭了口。 自家女儿女婿,连一个外人都不如。 说是来照顾他,不过是拿他当挡箭牌,到他这儿多清閒来了。 今天要不是宋诗诗和徐丽来,他就算不被饿死,也得被渴死。 从昨天下午开始,他就没喝过一滴水。 周建国的左手手臂骨折了,现在打著绷带,所以刚刚拿杯子的时候,才会不小心將杯子打翻在地。 宋诗诗特地將柜子上的毛巾重新洗乾净,给周建国擦了手之后,才將削好的苹果递到他手上。 “您这受伤了,怎么不让钱婶来医院照顾您?” 宋诗诗看著周建国这可怜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这事她本不该插手,可心里实在是过不去。 “小雪她奶奶还在家呢,需要人照顾,我就是昨天才做的手术,还没鬼父过来而已,没关係的,养几天就好了。” 周建国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满是无奈。 宋诗诗能帮的也有限。 等徐丽打完热水回来,两人便告辞回去了。 只是在下楼的时候,却好巧不巧地遇到了正往楼上走的安锦生。 安锦生的状態很不好,平时最注意形象的他,此时竟然穿著褶皱难看的衣服,顶著鬍子拉碴,不修边幅的狼狈样子在医院晃荡。 这回他看到宋诗诗竟然出奇地安静,没有像之前一样发疯般地衝过来。 但宋诗诗和徐丽两人看到他,却本能地浑身神经紧绷。 直到安锦生若无其事地从她们身边走过去,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才缓缓放下。 “快走吧。”避免安锦生再追来,宋诗诗和徐丽快步离开。 …… 周行雪买了点吃的带回医院,见安锦生老实地守在病房里,也就没说什么。 当视线落到宋诗诗她们送来的水果时,她状似无意地问:“爸,宋知青她们来找你,是有什么事吗?” 反正现在宋诗诗返城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再加上安锦生现在已经和周行雪结婚,返城大概率是没希望了,周建国也就没瞒著。 “宋知青获得返城的资格,来问我手续的问题。” 周行雪近乎尖叫著问:“返城?她宋诗诗凭什么?” 安锦生也很震惊,但当著周建国的面,他將自己的情绪收敛起来。 只是藏在袖子里的手,早已紧握成拳。 “人家宋知青优秀得很,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这里是医院,少在这里丟人现眼。” 周建国见她这样,也来了火气,怒吼道。 安锦生在旁边坐了会儿,默默起身离开。 他之前的猜测是对的,宋诗诗就是有返城的本事。 早知今日,当初他就不该为了那点蝇头小利,去和周行雪纠缠。 只是现在后悔也晚了,他得先將他爸妈给哄回去。 现在这样,他在怀青大队也待不下去了。 可他都跟周行雪领证了,跑也跑不掉。 安锦生越想越气,越想越后悔,心里对周行雪的厌恶,几乎达到顶峰。 这边安锦生和周行雪虽然不太顺心,但另一边的宋诗诗和徐丽的心情却很好。 返城的事情不用烦心了,两个人隨时可以回京市,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高兴的了。 “姐,那好像是慧芳姐。” 还没到家,远远的两人就看到杨慧芳站在她们家门口。 离得近了,才发现,杨慧芳眼眶红得跟兔子一样,怀里死死抱著宋诗诗给她的资料和词典。 宋诗诗从车后座跳下来,快步跑到杨慧芳的跟前。 “这是怎么了?哭过了?” 第95章 不如我把房子租给你住 杨慧芳没说话,抿唇看著宋诗诗她们。 “慧芳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是谁,我去帮你报仇。” 徐丽將自行车赶进院子,东西都没放,转身就准备往外走。 在经过杨慧芳身边时,被杨慧芳一把拽住。 “她们见我做翻译,就各种打探,我不愿多说,她们就冷嘲热讽,扰得我根本就没办法静下心学习。” 这种事情,不是上门去说几句,就能解决的事情。 现在杨慧芳还只是学习,等日后开始正式接翻译稿件了,麻烦只会更多。 杨慧芳有英语基础,只是一些词汇运用和语法不是很熟,有宋诗诗指导,她进步很快。 “咱进屋说吧。” 徐丽去烧了个火盆,三人就坐在厨房里。 徐丽又去燃灶台的火,宋诗诗摘菜,准备她们的晚饭。 杨慧芳將手里抱著的资料和词典放到堂屋,也帮著宋诗诗一起摘菜。 “我其实没什么事,不过是心里一时感到委屈,想来你们这儿待会儿。” 宋诗诗没有接话,而是转头看向徐丽,问道:“丽丽,你跟著我去京市,那这房子怎么办?” “按村里的规定,若是我日后还回来,这房子就还是我的,但要是我以后嫁到外村去,这房子就归村里了。” 徐丽努力回忆著她哥徐强买这个房子时,村长说的话。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那你要是將房子租给別人呢?” “只要我不嫁人,这房子就还是我的。” 徐丽说完这句话,突然反应过来宋诗诗是什么意思,她眸光一亮,激动地拍手,“对啊,我和姐要去京市了,这房子就没人住了。慧芳姐,不如我把房子租给你住,这样他们也就没话说了。” “可……可我现在没钱租房。” 杨慧芳当然也想在徐丽的房子里住下,这样她就不用跟其他人挤在一张炕床上,也不用总是拉帘子了。 她以后学英语的时候,翻译文件的时候,也不用担心別人问东问西打搅她了。 只是,想法是好的,可她並没有多余的钱用来租房。 宋诗诗停下手上的动作,“房租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们只是走个形式,房租我们一年就收你两块,头一年的房租我帮你付,后面的房租等你赚了钱之后,再寄给丽丽就好了。” “其实不给房租也可以的,我又不在意。” 徐丽耸肩,摆出无所谓的神態。 可宋诗诗却摇头否决,“我之所以说收两块,就是为了打消知青院那几人的念头,不管你是不收钱,还是收得太便宜,都免不了其他人打这个房子的主意。” 徐丽恍然大悟,“还是姐想得周到。” 杨慧芳头一年一分钱不用出,就可以自己住一个房子。 有独立的院子,再也不用担心晒衣服时的尷尬。 有独立的厨房,再也不用和別人共用一个厨具,不用和別人计较那点口粮谁出得多,谁出得少了。 有独立的房间,再也不用因为怕羞而拉布帘,也不用忍受其他人的叨扰。 唯一不足的,可能就是她的好朋友都离开了。 “诗诗,丽丽,谢谢你们。” 她们这批来的知青中,只有杨慧芳和贾静文,还有江翠不是京市人。 杨慧芳家里条件不算好,所以她每天拼命挣工分,得的粮食,她还得省了又省,想办法寄回去一些。 宋诗诗都看在眼里,却没有点破,因为那是杨慧芳努力维持的自尊心。 因为要回京市了,徐丽和石头的事情,还没给赵木匠答覆,写信太耽搁时间,宋诗诗乾脆给孟寻州他们部队打电话。 说来也巧,孟寻州正准备和徐强出门,就被警卫员叫住。 “连长,有您的电话。” 孟寻州从皮卡车上下来,从警卫员手中接过电话。 “喂,哪位?”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宋诗诗嘴角微扬。 “寻州,是我。” “诗诗?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之前孟寻州给宋诗诗这个电话號码时,就说过如果宋诗诗遇到什么事情,可以打这个电话找他。 所以他听到宋诗诗的声音,下意识开始紧张。 “没有,那个徐强在吗?” “你找徐强?” 孟寻州诧异,下一刻意识到宋诗诗头一回主动打电话给他,竟然是为了找徐强,他望向徐强的目光,如同夹带著刀刃般锐利。 坐在皮卡车驾驶座上,正关注著孟寻州的徐强,对上他的视线,全身汗毛倒竖,背后发凉。 老大这是怎么了?怎么接个电话,戾气这么重? 怕孟寻州下一刻衝过来揍自己,徐强僵硬地扭转脖颈,將脸朝向別处。 但下一瞬,他就听到孟寻州叫他的名字。 “徐强,过来。” 徐强重新转回头,不確定地指了指自己,“我?” 看到孟寻州皱眉,徐强不敢再问,將车子熄火,下车快速朝孟寻州身边走去。 从孟寻州手中接过电话,当徐强听到宋诗诗的声音时,便什么都明白了。 他家老大真是將宋知青爱惨了,这不过是宋知青打个电话,就能让他吃醋成这样。 这些话,徐强也只敢在心里说说。 当著孟寻州的面,他是绝对不敢表露出半分的。 “徐强,你们现在还忙吗?这两天能不能抽空回趟怀青?” 飘飞的思绪,被电话那头宋诗诗的话强行拉回。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话落,徐强反应过来,若是宋诗诗出事,肯定会第一个找老大啊,既然是找他,肯定是徐丽的事情了。 於是徐强又问了一句:“是丽丽出事了吗?” “没有,不用担心,你要是能回来,就回来一趟,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跟你商量一下,在电话里,不方便讲。” 徐强瞄了孟寻州一眼,应道:“哦,好,那我今天就回去一趟。”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哎……” 宋诗诗说完就掛了电话,徐强想阻止都来不及。 他此时拿著电话话筒,尷尬地朝孟寻州傻笑,“那什么……宋知青自己掛的,真不赖我。” 孟寻州白了他一眼,一边朝外走,一边问:“她说是什么事了吗?” “估计是丽丽的事,但听著也不像是著急的样子,只说让我这两天抽空回去一趟。” 徐强和警卫员道了声谢,跟上孟寻州,如实回道。 孟寻州上了车,朝还傻愣在那儿的徐强招手,“走啊,愣著做什么?” “哦哦,好。”徐强忙跳上皮卡,重新启动车子。 第96章 总是会不自觉地开始紧张 掛了电话后,宋诗诗就开始收拾家里的东西。 她和徐丽一直在家等著徐强来。 直到听到门口传来汽车的声音,两人立马起身走出去。 拉开院门,却没想到第一眼看到的,竟是刚从皮卡车上下来的孟寻州。 宋诗诗笑著挑眉,並未多问。 “先进来吧。” 毕竟是要谈徐丽的事情,让女方的人去男方家谈,感觉好像不太好。 所以宋诗诗乾脆去请赵木匠和石头到她们这儿来。 “我跟你一起去。” 得知宋诗诗要去喊赵木匠过来,孟寻州主动请缨,要陪她一起去。 宋诗诗並没拒绝。 路上的雪虽然都化了,但有些地方因为积的水结了冰,走路若是不注意,就很容易摔倒。 孟寻州一直保持著与宋诗诗一步远的距离,谨防她若是摔倒,好及时扶住她。 瞧他那紧张的样子,宋诗诗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 孟寻州一脸茫然地望著她。 “没什么,你上回信里不是说你们也要回京市了吗?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宋诗诗只是想找个话题转移孟寻州的注意力,可没想到她刚问完,孟寻州却沉默了。 好奇孟寻州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宋诗诗转头看去,正对上孟寻州那双浓墨般的眸子。 眸底倒映出她的影子,是那样清晰。 她的身影荡漾在那化不开的情绪中,似要沉溺其中。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宋诗诗猛地挪开视线,將头转向另一边。 脸颊的红晕慢慢染开。 见她如此,孟寻州的嘴角微微上扬。 “正好今天得空,就来看看你。” 说著,孟寻州从怀里掏出一副皮手套和一个小方盒,递给宋诗诗。 “这个给你,本来以为回京市前都没空来见你,还想著等回京市再给你的。” 宋诗诗迟疑了一秒,伸手接过,“这是?” “新年礼物,往年都有给你准备,今年自然也不会落下。你的手一到冬天就容易冻伤,戴副手套也暖和些。手錶是托表哥带的最新款。”孟寻州解释。 宋诗诗点著头,当即就要戴上。 孟寻州见状,上前帮她。 两人站的有些近。 近到,宋诗诗都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呼吸声。 “那什么,咱们快点走,不然丽丽他们该等急了。” 宋诗诗快走几步,戴著手套的手捂住发烫的脸颊,深深呼出一口气。 为什么她现在面对孟寻州,总是会不自觉地开始紧张呢? 紧张到,有时候都忘记了呼吸。 “你慢点,路上滑,小心摔了。” 孟寻州见她越走越快,也赶紧跟上去。 只是他话音刚落,就见宋诗诗整个人朝后倒。 孟寻州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的腰,將她扶稳站好,轻言浅笑道:“小心些。” 宋诗诗低著脑袋,点了点头。 两人渐渐走远,而刚刚那一幕,却被王寡妇和刘婶瞧了个正著。 “你刚刚看见没,那是宋知青没错吧?” 王寡妇用手肘轻轻撞了下旁边的刘婶,一脸八卦地问道。 “是她没错。”刘婶朝宋诗诗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视线又落到孟寻州的身上,小声问:“不过她身边那个男的是谁?瞧著有点眼熟啊。” “之前割麦子的时候,来过咱们村,还帮宋知青一起收过麦子。” 或许是生活太过平淡,王寡妇说起別人的事情,也是一脸兴奋。 “听说好像是宋知青的娃娃亲对象,长得这么俊,还是个当兵的,难怪之前宋知青瞧不上周家女婿呢。” “陈芝麻烂穀子的事情,你少说点,小心那家人听到,可有你好果子吃。” 刘婶恨得牙痒痒,却还是咬牙提醒王寡妇。 王寡妇无所谓地摆摆手,“我知道,不过他们自家的事情都顾不过来,哪里顾得上我?” “听说周老太这几天一直在跟安知青的爹娘吵呢,说要报警,那安知青的爹娘也是狠人,无论周老太怎么骂,就是来这不肯走。”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村里人都传遍了,你不知道?”王寡妇诧异地问。 刘婶还在愁自家外甥女的事情。 上回周行雪答应她,只要她帮忙在村里將宋诗诗的名声搞臭,就让她外甥女嫁给周金保。 可谁知道,后面周行雪竟然翻脸不认人。 她当时听到知青院的沈知青淑芬要嫁给周金保时,心寒了半截,恨不得当时就衝过去找周行雪理论。 可这事根本上不了台面,她只能暗自吃下这哑巴亏。 不过好在老天长眼,最终沈知青和周金保的亲事也黄了。 以周家现在这状况,她是肯定不会让自家外甥女再嫁给周金保的。 但眼看著她外甥女过了年已经十九了,若再不找婆家,她的脊梁骨都要被娘家人戳断。 说来说去,还是怪这宋知青。 当初要不是宋知青,她外甥女说不定现在已经嫁给周金保了。 刘婶越想越气,不愿意再跟王寡妇再谈论关於宋诗诗的事情,敷衍地应了几句,就走了。 …… 宋诗诗將赵木匠和石头领到她们家后,本想让徐强和赵木匠聊,她去厨房做饭。 却被赵木匠叫住,“你也留下来听听,你在这儿,我安心些。” 赵木匠都这么说了,宋诗诗只好留下。 “我不同意他们现在结婚。” 赵木匠將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徐强全程皱著眉头。 他一直等到赵木匠说完,问到他的意见的时候,才开口表达反对意见。 “为什么?我家石头虽然现在还只是个学徒,但他天分很好,为人也很老实,他们在一起后,绝对会对小丽好的。” 不管怎么样,自家孩子被人这样毫不犹豫地拒绝,赵木匠心里是不痛快的。 见赵木匠隱隱有动怒的跡象,宋诗诗及时出面调节气氛。 “赵叔,您先別急,咱们先听听徐强怎么说。” 赵木匠看了宋诗诗一眼,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徐强朝石头坐著的方向看去,面色凝重,“石头,我不否认你师父对你的评价,但丽丽是我唯一的妹妹,她现在才十七岁,还没到为自己的感情负责任的年纪。” 赵木匠见石头一声不吭,急得抬手在他后背拍了下,“你倒是表个態啊,这个时候你还当个闷葫芦,媳妇不想要了?” 第97章 约定 “赵叔,你先別急,我不是反对他们处对象,我只是不同意他们现在结婚。” 徐强说话不急不躁。 “我想丽丽和石头之间的感情,应该也只是刚刚开始,他们將来要面临的阻碍还有很多,现在谈结婚,对他们来说为时尚早。 我有个提议,不知你们愿不愿意听。” “既然喊你回来商量,就是要听听你的意见,你说就是了。”赵木匠抽了口旱菸,微微扬了下下巴,示意徐强继续说。 徐丽显得比石头还紧张,双手紧紧抓著宋诗诗的手不放,就像是在等待著她哥给她判刑一般。 “石头,我给你三年的期限。如果你能在三年內,赚到买三转一响的聘礼钱,到时候,我就同意丽丽嫁给你。你愿意吗?” 徐强那如鹰般的眸子,细细打量著石头。 “哥……” 徐丽刚出声,对上徐强那满含警告的眼神,怯怯地闭了嘴。 石头捏了捏拳头,站起身,“我愿意。” 说完,他面向徐丽,郑重地做出承诺:“丽丽,我向你保证,三年內我一定努力工作,我一定会赚够聘礼钱去娶你。我石头对天发誓,若违此誓,天……” 石头的誓言还没说完,徐丽就急忙上前捂住他的嘴。 意识到屋里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盯著他们,徐丽快速收回手,朝后退了一步。 她低垂著眼瞼,睫毛微颤,面颊燃烧著鲜艷的红晕。 “你別说不吉利的话,我是相信你的。” 见徐丽这没出息的样子,徐强不愿继续看下去,转头对赵木匠说:“既然石头应下这个承诺,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在此期间,他们之间处对象,只要不做过线的事情,我不会干预。” 赵木匠扫了石头一眼,嘆口气,“两个孩子都没意见,我自然也没意见,那就这么办吧。” 对於他们做木匠的,想要赚够三转一响的钱,是不容易的。 但赵木匠想著石头也要去京市了,那边赚钱路子更广一些,工钱也更高一些。 即便三年后石头没有赚够钱,他到时候也能支援一部分。 这么想,赵木匠也就没那么愁了。 “那我去做饭,赵叔和石头也留下一起吃吧。” 宋诗诗说完,让徐丽给大家泡茶,然后便转身去了厨房。 她刚系上围裙,准备去生灶火,就听到厨房门口传来脚步声。 孟寻州一边挽袖子,一边往厨房里走。 “我来帮你。” 与孟寻州她不用假客气。 今天赵叔他们都在,她一个人弄,动作太慢,有孟寻州帮忙,她能轻鬆很多。 “好。” 孟寻州坐到灶火旁,熟练地开始点火。 宋诗诗则去摘菜,准备配菜等。 “你今天准备做什么?” 厨房里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还有碗盆碰撞声。 孟寻州看著忙碌的宋诗诗,隨意地找了个话题。 他只想跟她这么待著,说说话。 “要不咱把院里那只鸡烧了吃吧?反正我们这两天就要回京市了,留著也不好带走,还不如烧了吃掉呢。” 宋诗诗朝院中的那只鸡看了一眼。 头回买的鸡,早就吃掉了。 后来她又买了几只放家里养著。 毕竟买猪肉都是要肉票的,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为了改善伙食,她都会杀一只烧了吃掉。 年前她们还不知道可以返城的时候,她跟徐丽提议再买几只鸡回来养,徐丽说什么也不肯,称太浪费了。 现在想想,也幸亏她当时没坚持要买。 “那就隨你,我去抓鸡,顺便处理下。” 说完,孟寻州起身就去院子里抓鸡,宋诗诗一边切菜,一边透过窗口朝外望。 以前在大院,她只知道孟寻州学习好,却从来不知他竟然还会生火、抓鸡。 若是大院那几个总喜欢跟在孟寻州身后的小子看到这一幕,怕是得惊掉下巴。 收回视线,宋诗诗將切好的五肉和香料放在一起,再倒入黄酒,搅拌均匀。 这香料还是过年的时候,苏雅琴硬塞给她的。 趁五肉醃製的时候,宋诗诗將土豆去皮切成块。 热油下香料,爆出香味后,將醃好的五肉倒入锅中。 等肉变了色,盛出。 五肉要上色好看,就得有。 將炒变色后,立马將肉再倒入锅中,加入少许清水,没过肉,加酱油,搅拌均匀。 等水煮开,盖上盖子,燜上半小时。 宋诗诗將灶火中的柴火钳一些出来,让火势小一些。 这时,孟寻州將处理好,且洗乾净了的鸡拎进厨房。 “这么快就弄乾净了?” “嗯,抓鸡费了点时间。” 宋诗诗刚想从孟寻州手中接过鸡,孟寻州却往后退了一步。 “还是我来吧。” 说著,孟寻州自去將鸡剁成块。 宋诗诗站在他身后,歪著脑袋看他,“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 孟寻州只是转头对著她笑笑,並未回答。 他不会告诉宋诗诗,他是从她下乡后,怕她照顾不好自己,所以特地偷偷跟营长媳妇学的。 学这些,他只是想有机会能好好照顾她而已。 宋诗诗也不是很在意他的笑而不答,转身又去另一个锅里炒了两盘素菜。 闻著红烧肉的香味,孟寻州笑著打趣,“你这样倒有种像是不打算过日子了的模样。” “噗嗤~” 宋诗诗也被他这话逗笑。 “嗯……你这么一说,確实有点像。” 家里仅剩的鸡被她烧了,肉也被她烧了大半,只留了明天一天的量。 “今天我给你露一手,也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好呀。” 这鸡从抓到烧熟,全都是孟寻州经手,宋诗诗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算著时间,將土豆下到红烧肉里,又加了些清水,再次盖上锅盖,燜二十分钟。 宋诗诗坐在一边,单手撑著脑袋,欣赏著孟寻州下厨的风景。 “你说你妈妈要是知道你会下厨,却没给她做过一顿饭,会怎么想?”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宋诗诗突然就想逗逗孟寻州。 谁知孟寻州完全不在意,耸了耸肩,回头看了她一眼,“她要是知道我是做给你吃,肯定是没意见的。” “也是,傅阿姨最是疼我了。” 宋诗诗点著脑袋,表示认同。 在大院里,除了她的母亲郑佩兰以外,最疼她的,就属孟寻州的母亲傅淑嫻对她最好了。 “老大,饭还没做好吗?你们留我一个在那儿,可尷尬死我了。” 徐强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一钻进厨房就开始抱怨。 孟寻州上前踢了他一脚,“你少贫,你妹子不是和你一起的吗?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了?” 说到这,徐强就忍不住翻白眼。 “別提了,她现在心里、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亲哥啊,一双眼睛,都快粘到石头身上去了。” 第98章 你干嘛呢?不要命啦 “哪有你这样说自家妹子的?人家才刚在一起不久,马上又要面临分离,难免不舍想要多相处,这不是很正常吗?” 听徐强抱怨徐丽,宋诗诗忍不住为徐丽抱不平。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而已。” 徐强嘆息,搬了个小木凳坐著。 “你们兄妹俩父母不在了,你作为兄长,长兄如父,不舒服也能理解。” 孟寻州盖上锅盖,让鸡肉在锅里燜一会儿。 宋诗诗走过去,打开红烧肉的锅盖,挑了块小的红烧肉尝尝味道。 咸淡適中,入口即化,正好。 本来没开锅盖的时候,徐强就已经闻到了肉香,此时宋诗诗打开锅盖,那香味瀰漫整个厨房,徐强咽了口口水,凑上前去。 “宋同志,你这手艺可真好,光是闻这味道就是一绝。”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不过是家常菜而已。” 將红烧肉盛盘装好,再將另外两盘热著的素菜一起放进篮筐里,盖上布。 “你將这几盘菜先端上桌,让丽丽再拿瓶酒出来,你先陪赵叔喝一杯,等这鸡肉燉好,我们就过来。” 宋诗诗將篮筐递到徐强手中,笑著將他推了出去。 听到不仅可以先吃,还能喝酒,徐强脸上的笑意加深,拍著胸脯道:“包在我身上。” 徐强將菜端进堂屋不久,徐丽又过来拿碗筷。 只是她那眼神不停地在宋诗诗和孟寻州身上来回扫著,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本书首发 读小说选 101 看书网,101????????????.??????超省心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將碗筷拿过去?” 宋诗诗笑著拍了她一下,徐丽这才嬉笑著跑开。 厨房里再次安静下来,一阵“咕咕”声响起,孟寻州回头看向宋诗诗。 见她红著脸躲开自己的视线,孟寻州强压著嘴角的笑意,劝道:“要不你也先去吃吧,我这儿一会儿就好。” “没事,我等你一起。” 若是留孟寻州一个人在厨房,她著实不忍心。 见她坚持,孟寻州没再劝,安静地享受著两人独处的时光。 鸡肉出锅,宋诗诗上前,將之前架在烧红烧肉的锅上热著的红薯和玉米装进盘子里,然后和孟寻州一起往堂屋走。 堂屋內,赵木匠和徐强两人喝著酒,桌上的菜一点都没动。 见他们过来,赵叔连忙招手道:“小宋,快来,就等你们了。” 堂屋有火盆,再加上有火墙,要比厨房暖和多了。 赵木匠是长辈,宋诗诗先给赵叔夹了块红烧肉。 “赵叔,您尝尝我做的红烧肉怎么样?” 赵木匠笑著尝了一口,点著头称讚:“手艺不错,都赶上镇上的大厨了。” 赵木匠动了筷子,其他人也都不再客气。 一顿饭下来,大家吃的肚子都要圆一圈。 徐强拍拍自己的肚子,得寸进尺地对宋诗诗说:“宋同志,等你和丽丽去了京市,我若是以后馋红烧肉了,买肉去,你能给我做吗?” 孟寻州闻言,抬脚就踢了徐强一下,“你小子想的倒是美。” “老大,人家宋知青还没说话呢,你急什么啊?” 徐强皱眉,將手搭在孟寻州的肩上。 “我看你小子二两酒一喝,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不是?” 说完,孟寻州抬起眼瞼去瞧宋诗诗的神情,深怕她因为徐强的话而不高兴。 然而宋诗诗並不在意,笑著摆手道:“好了,你们两个別闹了。” “你要是喜欢吃,以后只要我有空,隨时欢迎你来。徐丽就你这一个哥哥,她也是想经常看到你,所以才愿意跟我一起去京市的。” 徐丽害羞地低头挽住宋诗诗的手,小声辩解:“哪有,我也是捨不得姐的。” …… 孟寻州和徐强当晚就在徐丽之前的房间住下,而宋诗诗和徐丽住一间。 第二天,孟寻州和徐强帮著宋诗诗和徐丽收拾行李。 有些方便带的,就装包裹。 不方便带的,直接捆在一起,晚点送去邮局寄回京市。 杨慧芳早早跑来给她们帮忙。 只是她那红肿的双眼,明显昨晚哭过。 “你们……你们在京市住哪儿?” 杨慧芳帮宋诗诗收拾出来的衣服装进包裹里。 宋诗诗看了眼清空的房间,转身去收拾抽屉里的书和资料。 “我先带丽丽去我家住几天,等找到合適的住房,再搬。” “你爸妈知道?” “知道,我提前打电话说过了。” 杨慧芳抿唇。 宋诗诗靠著翻译,这么快就能回城。若是她努力,是不是有朝一日,也可以回城? 想到回城,杨慧芳又不自觉想起沈红英。 “那个……沈红英她们什么时候开学?” 宋诗诗回身看杨慧芳,“怎么了?” “我之前做错了事,我想弥补一下。你说若是我在陈山河去工农兵大学之前就拦住他,是不是沈红英就不会受牵连了?” 宋诗诗打量著杨慧芳,见她不似说假话,这才开口问:“你想怎么拦?” 宋诗诗心里很清楚,杨慧芳对她確实没话说,但在沈红英这件事情上,杨慧芳就是做错了。 她不能代表沈红英原谅杨慧芳,自然也不会透露沈红英的讯息给杨慧芳。 有时候你的无心之失,很容易毁了另一个人。 有了上次的教训,宋诗诗现在做事都要更加小心了。 “我……我还没想好,但我一直有在关注陈山河的动向。” 杨慧芳紧张地捏著衣角,目光紧紧盯著宋诗诗。 宋诗诗点头,轻声应了声“嗯”,然后转身继续去收拾东西,並没有要回答杨慧芳问题的意思。 杨慧芳见状,也不好再追问,默默低头继续收拾。 等所有东西都收拾完,已经快中午了。 隨便弄了点东西给大家吃,又写了份租房合同,让徐丽和杨慧芳双方签字。 徐丽將房屋钥匙给杨慧芳一把,这才跟著宋诗诗一起上了孟寻州他们的皮卡车。 只是皮卡车刚启动,石头猛地衝到车前,张开手臂拦住他们。 徐强一脚剎车下去,车里的几人不受控地朝前栽去。 徐丽將头从车窗处探出来,大声喊:“石头,你干嘛呢?不要命啦?” 第99章 回城 石头见车停下,忙跑到徐丽旁边,仰著头,將手里一个木盒递给她。 “什么东西?” 徐丽伸手接过,好奇地打量著小木盒。 石头憨憨地笑了下:“这时我亲手做的,送你。” 说完,见徐丽要打开木盒,他伸手阻止,“等走了再看吧,你们还要赶火车,快走吧。” “好,等我到了,就给你写信。” 徐丽听话地將木盒收起来,朝他挥手。 车子越来越远,知道看不到时,石头才转身往回走。 路过杨慧芳身边时,石头也只是点头示意下,並不准备和杨慧芳有过多交集。 …… 火车站,孟寻州帮宋诗诗將行李放好,给她倒好热水,叮嘱她路上注意安全,转身就准备下火车。 “寻州,你等会儿。” 宋诗诗叫住他。 “怎么了?” 孟寻州顿住身形,回身一看,只见宋诗诗从包里拿出一条线织的围巾递给他。 “这是我亲手织的,给你准备的新年礼物。” 一听是宋诗诗亲手织的,孟寻州原本因为分离而產生的失落感,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压不住的欣喜。 “好,我会好好戴的。” 孟寻州將围巾围在脖子上,“很暖和。” 徐强在旁边有些看不下去了,抬了下手,提醒道:“老大,你再不下去,就要跟咱们一起去京市了。” “你路上照顾好她们。”孟寻州点了点头。 “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宋同志的。” 孟寻州明明就是担心宋诗诗,还非要跟他说什么照顾好她们。 徐强压住翘起的嘴角。 孟寻州又看了宋诗诗一眼,这才逆著人流下了火车。 孟寻州下火车后,就站在站台边,透过车窗,和坐在窗边的宋诗诗无声对望。 火车的气笛声响起。 他抬手朝宋诗诗挥手告別。 若不是他这个时候走不开,他又怎么会让徐强送宋诗诗她们回京市呢? 孟寻州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宋诗诗这才收回视线。 可她一转头,就撞见坐在对面,徐强那似笑非笑的眸子。 虽然徐强什么也没说,但那双眸子却又像什么都说了。 宋诗诗懒得理他,直接拿出一本书看。 徐强悻悻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 …… 等宋诗诗他们到京市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徐强將宋诗诗和徐丽送到军区大院门口就走了,说是得去京市部队办点事。 而对於宋诗诗住在军区大院一號院的事,徐强丝毫没有表现出惊讶。 显然他之前就知道这件事了。 反观徐丽,从跟著宋诗诗进了大院后,就显得很拘束。 一路上,遇到熟人,宋诗诗从容不迫地打著招呼。 “呀,诗诗,你从乡下回来了?” “是啊,婶子。” “回来好啊。咦?你身边这姑娘是谁家的?长得可真俊啊。” 婶子一打眼瞧见跟在宋诗诗身后的徐丽,好奇地上下打量。 徐丽到了陌生的环境,不自觉地產生胆怯情绪。 此时在婶子的打量下,她將身子朝宋诗诗身后挪了几步。 宋诗诗拉住徐丽的手,笑著说:“这是我妹妹。” “妹妹?没听说你妈……” 不等婶子话说完,宋诗诗直接打断。 “婶子,我妈还在家里等著我们呢,回头有空,您来家里做客啊。” “哦……哦,好的。” 宋诗诗拉著徐丽离开。 两人刚到家门口,宋诗诗正准备敲门,门却从里面拉开。 郑佩兰在这一刻,似乎与宋诗诗心有灵犀一般,打开门见到宋诗诗就站在门口时,郑佩兰的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宋振华让宋诗诗去下乡,郑佩兰能理解宋振华的良苦用心,可女儿上次回来的时候,看到她不仅瘦了,手上、身上都有伤,作为母亲,怎么能不心疼呢? 从接到宋诗诗的电话,得知她可以返城的时候,郑佩兰激动得整晚睡不著觉。 “妈,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郑佩兰上前想要接过宋诗诗手中的行李,却被宋诗诗避开。 “妈,还是我自己拿吧。” 女儿孝顺,心疼自己,郑佩兰自然高兴。 郑佩兰刚准备说话,当她看到后面跟著的徐丽时,她忙抬手將眼角的泪水擦拭乾净,笑著说:“这就是你电话里提到的妹子丽丽吧?” 话虽然是问宋诗诗的,可眼神一直没从徐丽身上挪开。 宋诗诗给家里寄的信里,经常提到徐丽,所以郑佩兰虽然从来没有和徐丽见过面,却很心疼这个小姑娘。 郑佩兰虚揽著徐丽的肩,將她带进屋。 “快进来,快进来。” 等进了屋,郑佩兰指著茶几上的水果和点心,“你们饿不饿?我一早就给你们准备了吃的,要是饿就先吃点垫垫肚子,等晚上我再给你们做好吃的。” “妈妈,晚上还是我来做晚饭吧,你瞧你这眼睛下面,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宋诗诗放好东西,又將徐丽手里的行李放好后,伸手抱住郑佩兰的脖颈。 “你做晚饭?你会吗?” 面对郑佩兰的怀疑,宋诗诗只是笑著挑眉。 “丽丽,这是我妈妈,很亲切,很好相处的。” 徐丽点头,看著宋诗诗和郑佩兰亲昵地相处,心生羡慕。 “阿姨好,我叫徐丽。” 徐丽这才算正式打招呼,刚刚郑佩兰和宋诗诗说话,她一直不敢开口打断。 “你好,你好,咱们坐下说话吧。”郑佩兰引著徐丽到沙发上坐下。 摸著软和的沙发,徐丽小心翼翼地,生怕坐坏了。 “丽丽,我先把东西拿房间去,你先坐著吃点东西哈。” 宋诗诗说著就去拎行李,然后往自己房间走。 徐丽闻言,从沙发上弹起来,下一刻又觉得自己的动作太突兀,怕嚇到郑佩兰,一时有些无措,不知该怎么办好。 郑佩兰打了个哈欠,起身道:“今早起得太早,现在有点困了。丽丽,你隨意,就当是自己家,阿姨先去睡会。” “哦,好的,阿姨,您休息,我……我去给姐帮忙。” 徐丽如释重负,拿起地上的行李就朝宋诗诗追去。 郑佩兰无奈一笑。 虽然宋诗诗寄回来的信里说徐丽现在变得开朗了很多,但那只是在宋诗诗身边而已。 当徐丽到了陌生的环境时,当她需要和陌生人相处时,她骨子里的胆怯就会暴露出来。 再加上郑佩兰是宋诗诗的母亲,徐丽怕对方不喜欢自己,所以会不自觉开始变得小心翼翼。 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你怎么也进来了?是累了想休息吗?” 宋诗诗一转身,在房间门口与徐丽撞个正著。 “没有,我只是想帮忙而已。” 感受到徐丽情绪上的不对劲,宋诗诗叫她拉进房间。 “你是不是不太適应?” 徐丽点头。 可又怕宋诗诗误会,连忙找补:“阿姨很好,是我……是我还没习惯……” 之前宋诗诗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想著要在外面租房住。 只是想要租到位置好,价钱合適的房子,並不容易。 更何况现在本来住房就紧张,租房的房源也很少,没点关係,都租不到。 但她又不忍心看著徐丽这么紧张,只能先安抚她。 “咱们坐了一天的火车,先在我家休息一天,明天咱们一起出去找房子,行吗?” “好,我都听姐的。” 明天宋诗诗还要去外交部报到,等事情处理完才能跟徐丽一起去找房子。 但现在看徐丽这样,怕是明天將她一个人丟在家里是不行的。 徐丽许是真的累了,稍微洗漱了下,没多大会儿就在宋诗诗的床上睡著了。 宋诗诗轻手轻脚地出去,见母亲郑佩兰也不在客厅,於是给苏雅琴打去了电话。 “餵?琴姐,是我,诗诗。” 第100章 茵婷要结婚了? 徐丽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三四点钟的样子。 她环顾四周,並未看到宋诗诗的身影,而之前堆在房间门口处的行李,也已经被收拾进柜子里。 想起石头送她的那个木盒,她到现在还没看过里面是什么东西呢。 斜挎包就放在她的床头边,木盒就装在里面。 小木盒的外面,还雕了一朵白莲。 那是她最喜欢的,她曾经跟石头说过。 打开木盒,里面竟然躺著一个木雕小人儿。 小人儿的眉眼,与她有几分相似。 石头的手真巧,竟然雕了一个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再雕刻一个自己,这样他们就有一对儿了。 “丽丽,醒了没?” 宋诗诗站在房间外,抬手轻轻敲了两声。 徐丽赶忙將木雕小人儿重新装进木盒里,放到床头柜的抽屉里。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打开房门,徐丽就见宋诗诗扬了扬手里的篮子,“走,我带你去街上逛逛,晚上咱们吃虾。” “好。” 两人走到客厅,正在织线衣的郑佩兰抬头看向她们。 “诗诗,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接著看到宋诗诗手里提著的菜篮子,郑佩兰指著厨房问:“家里不是还有菜吗?咱们几个吃,肯定够了。” “妈,晚上我还有朋友要来咱家吃饭,我再去买点虾回来。” 还不等郑佩兰回话,宋诗诗已经拉著徐丽出了门。 京市的供销社,远比清河镇还要热闹。 像猪肉这样的紧俏东西,想买,就得起早排队买。 现在都下午三四点了,供销社早就没虾卖了。 宋诗诗带著徐丽拐进一条无人的巷子,七转八转的,然后从篮子里拿出两个布巾包在头上。 “姐,咱这是要干嘛?” “嘘,跟著我就好。” 宋诗诗左右看了看,確认巷子里现在没人,这才拉著徐丽敲响了其中一家院门。 她敲得很有节奏,像是暗號一般。 大概过了十来秒,院门內才有响动。 开门的是个有著八字鬍的男人。 男人狐疑地打量著宋诗诗和徐丽,声音粗哑,“你们找谁?” 宋诗诗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问:“大哥,我是熟人介绍来的,想问问你这儿今天有虾吗?” 一听是熟人介绍,再看宋诗诗和徐丽不过两个小丫头,男人放鬆警惕,退后一步,將院门拉开些。 “进来说吧。” 徐丽有些害怕,紧紧拽著宋诗诗的手,甚至想把她往回拉。 宋诗诗只是笑著拍拍徐丽的手背。 进了院子,男人立马关上院门。 徐丽嚇了一跳,眼里满是惊恐。 反观宋诗诗,却淡定很多。 男人没有多说,只是路过她们身边时,淡淡地扫了徐丽一眼。 男人进屋不久,就拎著一装满水的盆走出来。 “今天就剩这点了,全要吗?” 看著还剩半盆的虾,宋诗诗点头,“要,你帮我装起来吧。” “先说好哈,外面卖四毛一斤,这么晚了,我也不报多,就剩这么点了,你给两块钱,全拿走吧。” 见宋诗诗点头,男人利索地去找袋子给她装起来。 “你这儿还有別的吗?” 出来一趟,就买这点虾回去,感觉有点亏。 “还有几条三四斤的大黄鱼,要不?” 男人见她们是小姑娘,也不扯別的,乾脆利落地取来两条大黄鱼给她们看。 “要的,麻烦你帮我装起来,一共多少钱?” “两条鱼,给四块就行了,加上两块钱的虾,一共六块钱。” 宋诗诗將鱼和虾装进篮子里,用布盖住,然后利索地付了钱,拉著徐丽就离开了。 一直等走出巷子,徐丽才敢开口说话。 她左右看看周围,凑到宋诗诗耳边,压低声音说:“姐,这也太贵了,比外面贵一倍呢。晚上你到底要招待谁啊?” “我请琴姐一家人来做客,咱们过年的时候在她那儿叨扰了那么多天,总要回请一下啊。” 宋诗诗牵著徐丽去公交站等公交,“再加上,我们还有事情要请琴姐帮忙呢。” 这么一说,徐丽就反应过来了。 说到底,还是为了她的事情。 “哦,那这钱还是我出吧,回去我就把钱给你。” 宋诗诗为了自己的事情忙前忙后的,徐丽不好意思坐享其成。 別人对她好,她也是要回报的。 没有谁的好,是理所当然的。 “这次就算了,下回你自己请琴姐吃饭的时候,我绝对不跟你抢。” 知道宋诗诗既然这么说,肯定是不会收她钱的,她也就没再坚持。 “好,等我自己挣了钱,我请你和琴姐上馆子里去吃。” 两人说话的功夫,公交车来了。 这个点正是下班高峰期的时候,公交车上的人很多。 宋诗诗和徐丽没能坐上座位,只能抓著扶手站著。 “诗诗姐?” 宋诗诗刚抓好扶手站稳,就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 “孟筱琪?你……” 看到孟筱琪的时候,宋诗诗才想起来,孟筱琪放学也是坐这一班公交车的。 “姐。” 徐丽扯了下宋诗诗的衣服,宋诗诗这才反应过来徐丽和孟筱琪还不认识呢。 “丽丽,跟你介绍下,这位是孟筱琪,孟寻州的亲妹妹。” 徐丽恍然,笑著朝孟筱琪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徐丽,我哥哥现在孟大哥手底下当兵。” “哦,你好,你叫我筱琪就好。” 孟筱琪长相甜美,扎著两条麻辫更显稚嫩。 “诗诗姐,你不是下乡了吗?怎么回来了?是回来参加我堂姐的婚礼吗?” 孟筱琪的堂姐?孟茵婷吗? 孟茵婷也就比她大一岁而已,竟然就要结婚了吗? 上一世她这个时候还在怀青大队待著呢,所以並不知道孟茵婷结婚的事情。 孟茵婷虽然不是他们一號院的,但孟茵婷小时候寒暑假经常待在孟寻州他们家,所以和宋诗诗也是很要好的玩伴。 “茵婷要结婚了?什么时候?” 孟筱琪想了想,“嗯……这周六,你没收到请柬吗?” “我今天刚回来,还不清楚,我回去问问我妈。” 说话间,不知不觉到站了。 下了车,孟筱琪自然地挽住宋诗诗的手臂。 “诗诗姐,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不走了,我得到京市的工作机会,已经办完返城手续,明天就去报导了。” “啊……那真是太好了。” 跟在宋诗诗和孟筱琪身后的徐丽,越走越慢。 看著孟筱琪和宋诗诗亲昵地聊天,她心里有些酸酸的。 宋诗诗太优秀了,而她除了下地干活,什么都不会。 这才来京市第一天,她就已经感受到巨大的落差感。 “咦?丽丽姐姐呢?” 孟筱琪说著话,突然反应过来她们身边少了个人。 第101章 不是琴姐不愿帮你 孟筱琪和宋诗诗停下脚步,朝后望去。 只见徐丽低著脑袋,走路极慢,一副满腹心思的模样。 “丽丽,走快些,咱们回去还得做饭呢。” 虽然看出徐丽心情不好,但当著孟筱琪的面,宋诗诗並没有戳破。 反倒是孟筱琪,她等到徐丽跟上来后,坦然大方地向徐丽道歉。 “不好意思啊,丽丽姐姐,我好长时间没见到诗诗姐了,所以聊得有些多,忽视了你的感受。 这样吧,明天我放假,我带你去街上玩,好不好?” 孟筱琪的性格和孟寻州的性格正好相反。 孟寻州不喜欢说话,总是闷闷的,而孟筱琪性格活泼,为人热情。 她就比徐丽小一岁而已,现在正在读高一。 有孟筱琪在,宋诗诗倒不用担心徐丽会不適应京市的生活了。 面对孟筱琪的热情,徐丽有点无措,想去又不敢答应,她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宋诗诗。 “去吧,明天我要先去工作的地方报到,还不知什么时间能回来,你先跟筱琪玩,等我回来再去找你。” 徐丽眸子很亮,点头应下。 孟筱琪很喜欢徐丽,虽然她们彼此之间並没有说过几句话。 但有些人,只要看上一眼,就知道投不投缘了。 孟筱琪本来想喊徐丽去她家玩的,但因为徐丽想回去帮宋诗诗准备晚饭,所以委婉拒绝了。 “你赶紧回去做作业,阿姨要是看见了,又要说你贪玩了。丽丽以后都跟我一起待在京市,你们相处的时间还长著呢。” 宋诗诗轻轻拍了下孟筱琪的脑袋,笑著说。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孟筱琪开心地原地蹦了下,和宋诗诗还有徐丽道別后,一蹦一跳地回去了。 徐丽盯著孟筱琪的背影看了会儿,直到宋诗诗叫她,她才回过神来。 徐丽喜欢孟筱琪身上那种阳光、充满朝气的气质。 …… 宋诗诗在厨房忙碌著,徐丽帮忙打了会儿下手,將配菜全部处理好后,就被宋诗诗无情地赶出了厨房。 宋振华一回来,看到坐在客厅悠閒地打著毛衣的郑佩兰,还有正在擦拭餐桌的徐丽,愣愣地朝不断传出声响的厨房望了一眼。 “诗诗回来了?” 郑佩兰笑著点头,“是啊,这位是徐丽,是诗诗在乡下认的妹妹,她哥哥在寻州手底下当兵。” 给宋振华简单介绍了下,徐丽站直身体,等郑佩兰说完,郑重地朝宋振华微微躬身,打著招呼:“叔叔好。” (请记住 101 看书网藏书全,101???????????.??????超靠谱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哦,好好好。这丫头一看就是个勤快的,比咱们家丫头强多了。” 宋振华本意是夸徐丽,可他顺口贬低宋诗诗的举动,让徐丽不禁皱眉。 她朝郑佩兰看了眼,见郑佩兰抬手拍了宋振华的手臂一下,小声说著什么,徐丽默不作声地朝厨房走去。 “你怎么这么说诗诗啊?今天可是你女儿亲自下厨做晚饭,你要是嫌弃就別吃了。” 郑佩兰越说越生气,见身子挪向另一边,不想再搭理宋振华。 见妻子生气,宋振华立马服软,“好了,別生气了。我这不是不知道嘛,大不了我以后不说就是了。” 正在厨房忙碌的宋诗诗根本不知道这些,听到厨房门口有动静,她顺手將已经烧好的菜递给徐丽,“端去餐桌上吧。” “好。”徐丽乖巧应著,半句不提刚刚听到的话。 宋诗诗晚饭刚做好,苏雅琴一家人就已经到了。 因为军区大院的警卫员比较严格,最后还是宋诗诗和徐丽出去亲自接他们进来的。 “这要不是你,我还进不来这一號院呢。” 苏雅琴拉著李皓阳的手,而李皓阳的另一只手则牵著宋诗诗,她笑著打趣。 “你看你说的,这又不是什么景点,也没什么稀奇的。” 苏雅琴笑笑,又转头去看徐丽,“丽丽好像长好了不少,这小脸上都有肉了。” 徐丽抬手在自己脸颊上捏了捏,“是,姐把我养得很好。” “这可不是我的功劳哈,还是过年的时候,咱在琴姐那儿吃得太好了,连我都长胖了。” 宋诗诗连连摆手,不肯认这功劳。 三个人一路走,笑声连连。 苏雅琴一进门,收了肆意的笑声,和李承德並肩进屋,脸上掛著得体的笑容。 “叔叔、阿姨,今天叨扰了。我们第一次登门,也不知道二老喜欢什么,就看著买了点礼物,希望你们別介意哈。” 郑佩兰迎上去,“你这也太客气了,人来就可以了,哪里需要买这么多东西啊?” “之前诗诗在信里总跟我提你们对她的照顾,我还想著找机会好好感谢你们呢。” “阿姨,你说这话就见外了,我们一家人都很喜欢诗诗,都將她当自家人看的。 她一个人在下乡当知青,也是受了不少苦的。 若不是她优秀,现在还在怀青大队下地干活呢。” 苏雅琴每句话都在维护宋诗诗,郑佩兰听得心里暖洋洋的,对苏雅琴也就更亲近些了。 吃过饭,知道宋诗诗有话要和苏雅琴说,宋振华直接拉著李承德去书房下棋去了。 而郑佩兰则带著李皓阳出门买葫芦了。 客厅里,只剩苏雅琴、宋诗诗,还有徐丽三人。 “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到了。从知道丽丽跟著你来京市后,我就想到这个问题了。” 苏雅琴看著徐丽,继续说:“丽丽,不是琴姐不愿帮你,我確实准备今年在京市开家店铺,但现在生意不好做,你姐夫的厂里最近出了点岔子,这事也就耽搁下来了。” 苏雅琴这么说,宋诗诗一下就听明白了。 看来今年这店铺是开不了了,不然苏雅琴不会这么说的。 “没关係的,琴姐,你能想著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徐丽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让苏雅琴为难,她拉著苏雅琴的手安慰著。 宋诗诗轻声嘆息。 她是想让徐丽安心学习的,但徐丽自己想出去工作赚钱,既然如此,她自然是尊重徐丽自己的想法的。 既然苏雅琴这里帮不上忙,那她们就只能再想想別的办法了。 “没事,没找到工作之前,你就好好在京市转转。后天跟我一起去参加筱琪堂姐的婚礼,京市的婚礼,你还没看过呢。” 宋诗诗一直关注著徐丽的情绪,说著话,她在徐丽头上轻轻揉了揉。 第102章 第一天报到 “后天?” 苏雅琴挑眉问:“这么巧吗?我后天也要参加一个婚礼,是我表弟的婚礼。” “那真是巧了。” 后天难道是什么大好的黄道吉日吗?怎么结婚都选在那一天了? “我表弟娶的也是大院子女,不过不是你们一號院的,好像在七號院。” 苏雅琴说完,宋诗诗瞪大眼睛,试探性地问:“你表弟的未婚妻不会是姓孟吧?” “哎?你怎么知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那表弟媳妇姓孟的。” 这回轮到苏雅琴诧异了。 宋诗诗尷尬地笑了笑,“咱俩说的,可能是同一场婚礼。” “啊?”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藏书广,101????????????.??????任你读 】 孟茵婷就住在七號院,大概率是她没错。 “这兜兜转转的,竟然还都是熟人啊。” 苏雅琴捂嘴笑。 “那咱们后天,就又能见面了。” 徐丽倒是没觉得什么,只想著她们三个又有机会聚在一起了,真好。 事情谈完,等郑佩兰带著李皓阳回来,苏雅琴他们一家人就回去了。 京市的早晨不比怀青。 怀青大队的早晨,有鸟叫声,有村里人农忙时閒聊的声音,也有人兴致高了,会在麦田里对歌。 而京市的早晨,大家行色匆匆,赶著去买菜,赶著去上班。 宋诗诗也不例外。 她一大早起床,给家里人做了早饭。 等郑佩兰起床的时候,早饭已经被她摆上桌了。 “妈,我煮了粥,还蒸了包子,你和爸趁热吃,我还要去单位报到,就先走了。” 宋诗诗说完,匆匆拿著背包就往外走。 “你吃没吃啊?怎么这么急啊?” 郑佩兰见她慌慌张张的,又看著桌上正冒著热气的粥和包子,一时有些不適应。 以前宋诗诗在家里,被他们宠得跟公主一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如今下乡不过半年,就变了这么多。 心疼之余,郑佩兰也感到很欣慰。 她的女儿,终究是长大了。 徐丽將房间收拾乾净,才出来。 宋振华早就走了,家里只剩徐丽和郑佩兰两人。 “丽丽,起来啦,诗诗早上做的有早饭,阿姨去给你热一热。” 本来坐在沙发打毛衣的郑佩兰,听到动静,回身见徐丽从房间出来,站起身就要往厨房去。 徐丽连忙拉住她,“阿姨,还是我自己来吧,您忙您的。” “你会用吗?” 城里用的灶,可和乡下的土灶不一样。 虽然徐丽说她可以,但郑佩兰依然不放心地跟在后面。 “我会的,昨天姐有教过我的。” 当著郑佩兰的面,徐丽顺利打著火,郑佩兰这才放心。 “那行,反正是自己家,那你自己弄吧。” “好。” 怕徐丽不自在,郑佩兰没再多说,转身重新坐回沙发织毛衣。 徐丽探出头瞧了一眼,呼出一口气,盯著眼前煮粥的锅。 诗诗姐的妈妈人真好,又温柔,又好看,对谁都是笑著的。 有这样的妈妈,难怪诗诗姐也那么优秀,那么好。 吃过早饭,徐丽自觉地將厨房收拾乾净。 郑佩兰看了一眼,知道劝不动,也就任由她忙活。 这边刚收拾完,门外就响起孟筱琪的声音。 “郑姨,我是筱琪。” 郑佩兰放下毛衣,起身去开门。 “筱琪啊,你今天放假吗?” “嗯,我昨天答应诗诗姐,要带丽丽姐出去玩的。” “那感情好啊,你丽丽姐头一回来京市,你可得好好招待啊。” “我知道的,郑姨,您放心吧。” 徐丽听到郑佩兰和孟筱琪的对话,將拖把清洗乾净,晾好,这才擦了擦手,走出来。 郑佩兰拍拍徐丽的肩,“你跟筱琪出去,若是看中什么,就买。” 说著,郑佩兰低头就准备从口袋里掏钱。 徐丽见状,连忙拦住她,“阿姨,不用的,我身上有,我哥每个月都会给我寄。” 见徐丽不像是说假话推脱,郑佩兰也就没再坚持。 其实徐丽在家,郑佩兰也很不自在。 毕竟不熟悉,也不知道聊什么,相处起来总是客客气气的,难免尷尬。 现在孟筱琪带徐丽出去玩,她也鬆口气。 …… 宋诗诗一早到了单位,没想到负责跟她对接的,竟然是谢宥安。 “宋同志,欢迎你的加入。” 谢宥安面带微笑,大方地朝宋诗诗伸出手。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几秒,宋诗诗很快反应过来,伸出手,与谢宥安的手相握。 “谢谢。” 谢宥安將宋诗诗带到办公室,办公室內一共就四张长桌。 只有靠窗的那个办公桌上什么都没有。 其他的长桌上都摆满了文件。 “那边那个办公桌就是你以后工作的地方了,一会儿你收拾好了,我领你去见谢先生。” “哦,好。” 宋诗诗点头应著,视线对上办公室里其他两名同事。 整个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位女性。 “你好,我叫贺向哲,翻译室科员。” “我叫莫铭非,翻译室科员。” 贺向哲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左右,左手无名指戴有戒指,应该是已经结婚了。 人看起来也很和善。 莫铭非看起来就年轻多了,估计二十来岁的样子,不苟言笑,表情严肃。 宋诗诗微微頷首,“你们好,我叫宋诗诗,今天第一天来报到,以后请多指教。” 贺向哲和莫铭非点了点头,又坐回坐位开始忙手头的工作。 “要是没什么收拾的,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谢宥安看了眼腕錶上的时间,又扫了眼宋诗诗背著的背包,淡淡说道。 “好。” 去谢玉山办公室的路上,谢宥安给她介绍外交部翻译室科员的工作內容,以及一些注意事项。 “明天是周六,没有特殊任务的时候,都会公休。你后天再来正式上班,到时候会给你分配具体的工作。” “好的。” 到了谢玉山办公室门口,谢宥安叮嘱她在门口等一会儿。 谢宥安敲门进去,大约过了几分钟,办公室的门再次打开。 走出来的是位老人,老人上下打量著她,冲她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宋诗诗回以微笑。 “进来吧。” 谢宥安这时走出来叫她。 见她视线还看著走远的老人,提醒道:“那是咱们外交部的副部长,姓苏,大家都喊他苏老。” 副部长?姓苏? 那不就是苏雅琴的父亲吗? 对了,上回琴姐还跟她提过,说她父亲是外交部的副部长,没想到报到第一天就遇见了。 跟著谢宥安走进办公室,谢玉山朝她招了招手。 第103章 你做这么多,吃得完吗 “今天报到第一天,感觉如何?” 谢玉山朝谢宥安挥挥手,示意他去泡茶。 转过头来,同宋诗诗说话的语气,倒不像是个领导,反而更像个相熟的长辈。 “还好,感觉办公室里的同事,都挺友好的。” 想到刚刚在翻译室看到四张桌子,可除了她,办公室里只有两位同事。 因为好奇,她这么想,也就直接这么问出来了。 谢玉山抬眸看了谢宥安一眼,“这小子没告诉你吗?你俩在同一个办公室办公。” “啊?”宋诗诗摇头。 对於这事,谢宥安可什么都没说。 谢玉山简单跟宋诗诗说了下后面的工作安排,平时日常工作就是对外交文件和文书进行翻译。 如果有外事活动,还有口译工作。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藏书广,101????????????.??????任你读 】 当然还有对专业词汇的整理,以及译文审核与校对。 上回宋诗诗接到的那个特殊的翻译文件,也属於突发事件。 一般像那样的机密文件,是不会让外面的人翻译的。 只能说这也是一种机缘吧。 谈完工作,谢玉山又提起宋振华。 “我之前一直说找机会和你父亲重聚,但一直没找到空閒时间,你今天回去问问,看他今晚有没有空,我请客。” 宋诗诗眨巴眨巴眼睛。 这对好友也是有趣,虽然多年没有联繫,可毕竟现在双方都算是在各自领域里的重要人物了,要个联繫方式,应该不难吧?怎么想一起吃个饭,还要通过她啊? “您为什么不直接给他打电话问问呢?” “我並没有你父亲的联繫方式啊。” 谢玉山反应过来,轻笑一声。 “罢了罢了,你把他的电话號码报给我,我一会儿亲自给他打过去问问。” 宋诗诗报了父亲办公室的电话,见谢玉山没別的要叮嘱的,便起身告辞。 谢玉山让谢宥安送宋诗诗,却被她拒绝。 谢宥安站在窗户边朝楼下望,直到宋诗诗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这才收回视线。 “人走了?” 谢玉山淡淡扫了他一眼。 谢宥安缓步走到刚刚宋诗诗坐的位置坐下,“嗯,走了。” “你小子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知子莫若夫。 谢宥安那点小心思,谢玉山一打眼就瞧出来了。 “小宋现在有对象吗?” “应该还没有。” 谢宥安老实回答。 “应该?”谢玉山不自觉音调提升。 “我没问过,之前见到一军人打扮的男人来接她,她只说是家人。” 想到见过两次的孟寻州,谢宥安心里都有些不太舒服。 身为男人,他太清楚那男人看自己的眼神代表了什么。 那里面有警告,有威胁,唯独没有友善。 “需要我帮忙吗?” 谢玉山也很喜欢宋诗诗这小丫头,若是能让宋诗诗做自己的儿媳妇,倒也不错。 “你准备怎么帮?”谢宥安来了兴致,双手撑在桌子上,身子微微前倾。 谢玉山却只是笑著端起茶杯,细细品茶。 “我年前让你查的人,查得怎么样了?” “只查到对方是知青,但那边光是大队就好多个,要找,还得需要一点时间。” 说到正事,谢宥安收回手,坐直身子。 “抓紧时间,人家毕竟救了我一命,总要找到人家,好好答谢才是。”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打电话过去催一下。” …… 宋诗诗回到家,徐丽还没回来,郑佩兰也不在家。 看了眼腕錶上的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宋诗诗乾脆进屋换了件轻便点的外套,洗个手,钻进了厨房。 昨天买回来的虾没烧完,她看著厨房还有冬瓜。 乾脆做个冬瓜虾丸汤好了。 昨晚吃的盐水虾,比较简单。 今天总要换个口味。 將虾去掉头尾,去壳,然后剁成泥。 加上盐、淀粉、蛋清,还有切成末的洋葱,搅拌均匀。 当然,用手抓更好,容易入味。 锅里倒油,將切好的冬瓜倒进锅里,炒到边缘透明,加盐。 冬瓜炒好之后,再加水,等水沸腾,再用勺子將虾泥做成丸子,丟入冬瓜汤里。 趁著锅里燉冬瓜汤的时候,她又去弄別的菜。 刚刚她看到自己寄回来的行李,也都到了。 里面可有她之前醃製的辣白菜。 家里还有五肉,正好可以做辣白菜炒五肉。 趁郑佩兰没回来,她先做,否则又得听郑佩兰嘮叨了。 其实嘮叨两句她也不在意,主要是郑佩兰会直接收走她的食材,不让她继续做了。 將辣白菜切成小块的,五肉切成薄片,大葱斜切成片,再將洋葱切块。 准备工作做好,冬瓜虾丸汤也差不多好了。 先將冬瓜虾丸汤盛出来,用盖子盖好,放在一边。 將锅清洗乾净,水渍擦乾。 锅里放一点油,再將五肉倒入锅里,放黄酒大火煸炒均匀。 再改小火慢慢將五肉煸至两面微黄,出油。 宋诗诗刚准备去拿大葱,门口就传来开门声。 將大葱倒入锅中,翻炒。 “呦……这是在烧什么呢?这么香?” 郑佩兰一回来就闻到厨房飘出来的香味,忍不住砸吧下嘴。 “妈,你刚刚去哪儿了?” 宋诗诗扬著声音问。 大葱的香味炒出来后,宋诗诗接著將洋葱块倒入锅里,炒软。 郑佩兰走到厨房门口,看著宋诗诗忙碌的样子,眉眼里都是笑意。 “明天茵婷结婚,你傅阿姨喊我过去帮忙。” 宋诗诗一边將辣白菜倒进锅里,一边说:“哦,茵婷她老公叫什么啊?” “具体叫什么,我没问,只知道姓林,在钢铁厂工作。” 郑佩兰闻著香味,不自觉又走近几步,伸长了脖子看那锅里都是些什么。 宋诗诗从醃製辣白菜的缸子里,舀了一勺汤汁,加点白,翻炒。 “哎呦,我的乖哎,你这烧顿饭,也太能造了。” 看著宋诗诗还放,郑佩兰心疼坏了。 “妈妈,做出来的菜,好吃不就行了。放宽心哈,烧没了,女儿再给你买。” 將辣白菜五肉盛出来,宋诗诗直接递到郑佩兰手中。 做冬瓜汤之前,她就將玉米、红薯蒸上了。 这会儿也差不多好了。 看著宋诗诗端著汤锅出来,郑佩兰好奇地问:“这又是什么?” “冬瓜虾丸汤,我再去炒盘菠菜,咱们就能吃饭了。” 说著,宋诗诗准备就准备去厨房。 郑佩兰揭开锅盖,皱眉问:“乖,中午估计就咱们两个人在家吃饭,你做这么多,吃得完吗?” 宋诗诗站在厨房门口,回过头,“丽丽呢?” “她一早就跟筱琪出去玩了,估计中午不回来了吧。” 两孩子出去的时候,也没打招呼说回不回来吃午饭啊。 这个点都还没回来,郑佩兰猜肯定是不回来了。 “那……” 话没说完,门口传来敲门声。 宋诗诗去开门。 “你来干什么?” 第104章 徐丽想上学 “诗诗,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我这不是听说你回来了嘛,上回咱们闹得有点不愉快,我是特意过来给你道歉来的。” 门口站著的,正是陈佳禾。 上回聚餐时闹成那样,陈佳禾竟然还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来找她,这脸皮的厚度,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郑佩兰也听说了上次的事情,所以后来看到陈佳禾,郑佩兰都是绕著走的。 此时郑佩兰也只是看了眼门口,並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宋诗诗在別处可能会受欺负,可在大院,没人能欺负得了她了。 陈佳禾伸长脖子朝屋里目瞄了一眼,也不在意宋诗诗的冷脸,继续说:“诗诗,你这次回来,还回乡下吗?那个……茵婷结婚,寻州哥会回来吗?” 宋诗诗眼眸微眯,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 “我……” 陈佳禾哪里是不想去问?她压根不知道孟寻州部队的电话。 昨天她去找孟筱琪,想著孟筱琪是孟寻州的妹妹,肯定知道消息,谁知道孟筱琪全程黑著脸,问什么,都说“不知道”,“不清楚”。 若不是没有办法,陈佳禾也不想来找宋诗诗。 陈佳禾嘴角强扯出一抹笑,“我就是隨口一问,你要是不知道也没关係。反正以寻州哥的性格,没人知道他的行程,也正常。” “你还有別的事吗?不是说来道歉的吗?” 宋诗诗有些不耐烦,她还要去炒菜呢,陈佳禾再不走,饭菜都凉了。 陈佳禾露出像看傻子一样的神情。 那不过是她隨口说的一个藉口罢了,没想到宋诗诗还当了真。 “那什么,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道歉的事下次再说吧。” 盯著陈佳禾跑远的背影,宋诗诗嗤笑一声。 真是个跳樑小丑。 算计都写脸上了,还不自知。 “姐!” “诗诗姐!” 宋诗诗刚准备关门,就听到徐丽和孟霄琪的声音。 “你们吃过饭没?” 这都到饭点了,她两这个时候才回来,宋诗诗第一反应就是问她们有没有吃饭。 徐丽笑容明媚,“没呢,我猜到你中午会在家,所以就跟筱琪回来了。” “那快进屋吧,我再炒一个素菜就能吃饭了。” 徐丽点头进屋,孟筱琪站在门口没有动。 “筱琪,进来啊。” 宋诗诗朝她招手。 孟筱琪摇了摇头,“不用了,诗诗姐,我们刚刚回来的时候,我瞧见我哥开车回来了。” 孟寻州回来了? 不过想想也正常,明天孟茵婷结婚,他作为堂哥確实应该回来出席。 “那你快回去吧,下午再来玩。” “好。” 等孟筱琪回去,宋诗诗才关上门回来,准备去厨房。 “感觉洗手来吃饭吧,菠菜我已经炒好了。” 郑佩兰端著菠菜从厨房里走出来。 饭桌上,看著徐丽比昨天放鬆很多的状態,宋诗诗好奇地问:“今天筱琪带你去哪儿玩了?” “她带我去了她们学校。姐,你不知道,那些同学都很友好,也不会看不起我没上过学。她们知道我现在在自学,还给我推荐书籍,还说以后遇到不懂的题目,可以隨时去问她们呢。” 说这些的时候,宋诗诗在徐丽的眸中看到了不一样的光芒。 “那很好啊,读书总归是好的,至少明理。” 郑佩兰跟著点头。 “那些都是筱琪的同学吗?” “嗯嗯,姐,我可以跟筱琪她们一起读书吗?” 徐丽,突然很嚮往在学校读书。 以前虽然羡慕,但也只是羡慕而已,她从来没奢望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坐在学校教室里,和其他同学一起上学读书。 但今天身处那样的环境,她突然觉得,她连京市都来了。 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在姑姑家战战兢兢生存的小女孩了。 她可以有自己的梦想。 “当然可以了,只不过你现在连初中课本都还没开始学,就算跟筱琪一起读书,你也是跟不上的。” 有憧憬是好的,但宋诗诗还是要將现实情况告诉徐丽的。 徐丽有些失落地低下头。 “那……那就是不行咯。” 宋诗诗並不是想打击徐丽的积极性。 “如果你够努力,接下来的一年时间內,將初中文化课,还有高一的课程补上,你就能和筱琪她们一起上高二了。” “那要怎么补?” “你如果想学,我可以帮你请老师。” 只要肯付学费,请个老师教一教,还是不难的。 难的是徐丽自己,她必须自己想学才行。 “我当然想学。” 徐丽刚说完,突然想到什么,又问:“我要是学习,是不是就没办法工作了?” 郑佩兰见她如此,劝道:“丽丽,咱们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阿姨能看得出来,你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你想自己挣钱回报你哥哥还有诗诗,阿姨都能理解。但你也需要明白,学习虽然不一定能给你带来更多的財富,却能丰富你的精神世界。能让你明理,能让你看得更远。” 徐丽睁著懵懂的眸子,不解地问:“那什么更重要呢?” 郑佩兰想告诉徐丽,当然是学习更重要。 但宋诗诗却率先开口:“你不用想那么多,不管做什么,都以认真的態度去做,肯定不会错。” “反正你现在也还没找到工作,就安心学习好了。我会儘快安排好老师来教你的,在此之前,你要先学会自学。” 宋诗诗说得很中肯,徐丽点头应下。 郑佩兰见状,没再说话说话。 人教人,是教不会的。 但事教人,一回两回,也就明白了。 只有徐丽自己真的明白其中的道理才行,她们说再多,也不过是说说而已。 …… 一早,天还没亮,宋诗诗就和郑佩兰,还有徐丽一起去了七號院。 以宋诗诗和孟茵婷的关係,她今天是要作为送亲的娘家人的。 她们到的时候,孟茵婷已经在化妆了。 孟筱琪和傅阿姨坐在孟茵婷身边,三人不知在聊什么,只听到阵阵嬉笑声。 最先发现宋诗诗她们过来的是孟筱琪,她站起身,上前挽著宋诗诗的手臂,又拉住徐丽的手,“堂姐,你看谁来了?” “啊……诗诗,咱们真是好久没见了,我上回去你家送请柬的时候,郑姨说你下乡回不来,我可是难过了好几天呢。” 孟茵婷一转头,看到宋诗诗,也顾不上她自己还在盘发。 她朝身后的化妆师挥了挥手,起身来拉宋诗诗的手。 宋诗诗这时注意到,给孟茵婷盘发的化妆师长得很漂亮。 她的那种漂亮有种別样的风格,能看出她是个性格洒脱的女人。 或许是感受到宋诗诗打量的视线,化妆师抬眸与她的视线对上,两人露出和善的笑容。 收回视线,宋诗诗將孟茵婷拉回坐椅上坐下。 “你今天可是新娘,赶紧让化妆师给你打扮得漂亮些。” 孟茵婷笑笑,听话地坐了回去。 宋诗诗的视线落到已经和母亲郑佩兰在一起说悄悄话的傅姨,“傅姨,您今天这头髮烫的可真好看。” 第105章 不是有话要同我说吗 傅淑嫻抬手拂了下,“这都是小乔给我做的头髮,我也很喜欢。” 说著傅淑嫻指了下正在给孟茵婷盘发的化妆师。 孟茵婷也附和道:“我伯娘介绍的这位乔姑娘可厉害了,不仅会烫髮,盘发,她化妆技术也是一绝呢。” “是吗?那一会我们可得好好开开眼。” 宋诗诗配合地说著,然后走到一旁的空位坐下。 徐丽和孟筱琪挨著她坐下。 孟茵婷是那种小圆脸,乔姑娘將她的头髮盘得高高的,再戴上,非常漂亮。 现在还没化妆,就已经很好看了。 徐丽一双眸子都看呆了。 傅淑嫻和郑佩兰一直在旁边说吉利话,不停地夸讚孟茵婷。 孟茵婷的嘴角就没落下来过。 等乔姑娘给孟茵婷化完妆,屋里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睛。 “天啊,这也太好看了吧?堂姐今天简直跟仙女一样。” 孟筱琪捂著嘴,围著孟茵婷转了好几圈。 这时孟茵婷的妈妈走进来,看到打扮这么漂亮的孟茵婷,激动地拉著乔姑娘的手。 “小乔,今天辛苦你了,把我女儿打扮得这么好看。” 说著孟茵婷的妈妈塞了一个红包给乔姑娘。 “这是给你的红包,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 “谢谢。” 乔姑娘接过红包,谦虚地说:“也是茵婷本身长得就好看,我不过是锦上添罢了。” “妈妈,言心一大早就过来了,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呢。” 孟茵婷明显和乔言心很熟,见妆容弄好了,忙叮嘱她妈妈给乔言心弄点吃的。 “放心好了,早就准备了,我煮了麵条,乔姑娘先去吃一点吧?” “哦,好的,谢谢。” 孟茵婷的妈妈领著乔言心去了厨房。 徐丽这时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姐,这乔姑娘好厉害啊。” 宋诗诗也没多想,点头应和:“是很厉害。” 所谓行行出状元,每一个行业都会出现一个很厉害的人。 比如乔言心,比如赵木匠。 “姐,你说我要是想学,她会不会同意收我为徒啊?” 徐丽的话,让宋诗诗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你想学这个?” 徐丽点头。 “那你自己去问问人家。” 难得见徐丽对什么东西显露出这么大的兴趣,宋诗诗自然不会泼她的冷水。 无论徐丽想做什么事情,只要不违背道德,不违法,她都是支持的。 徐丽有些露怯,孟筱琪这时將手搭在徐丽肩上,“走,我陪你去。” “去吧,乔言心人很好的,別怕。”孟茵婷看出徐丽的害怕,鼓励道。 徐丽看向宋诗诗,见她点头,於是点了点头,跟著孟筱琪出去了。 傅淑嫻和郑佩兰没一会儿也出去了,说是出去看看。 屋里只剩宋诗诗和孟茵婷。 “对了,你跟我堂哥怎么样了?” 孟茵婷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宋诗诗呆愣两秒,歪了下脑袋,“什么怎么样了?” “你和我堂哥不是娃娃亲吗?从小你俩就形影不离的。上学那会儿,私底下要是哪个男生对你有意思,我堂哥都要找对方好好聊聊天的。” 还有这事? 宋诗诗完全不知道。 她就奇怪,怎么上学那会儿,头一天还在她面前献殷勤的男生,有的第二天看见她就开始躲,有的当天可能就开始看向她的眼神怪怪的。 只是当时她的心思都在学习上,所以也没去追究这些异常。 当时只想著这些人不来找她,正好,免得打搅她学习。 没想到私底下,孟寻州那样跟冰块一样的人,竟然也会做这样的事情。 “你好好当你的新娘子,我和你堂哥的事情,你少操心。” 说完,宋诗诗冲孟茵婷挑眉,“我还没问你呢,你和你对象是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从来没听你跟我提过?” 提起这个,孟茵婷那洁白的颈项渐渐染上一抹淡淡的粉红。 “我和他是伯娘介绍的,认识也就两个多月而已,不是不想跟你说,只是……” “傅姨介绍的?” 宋诗诗诧异,刚刚孟茵婷说乔言心是傅淑嫻介绍的,没想到孟茵婷的老公林耀文也是傅淑嫻介绍的。 “嗯,我妈总在我伯娘面前念叨,说我年龄越来越大,这不熟悉底细的,不放心,熟悉底细的,又都看不中。 说伯娘认识的人多,让帮忙找找看。 耀文人很好,对我也很好。 我和他出去,他生怕我饿著冻著,处处护著我。 他父母对我也很不错。” 说起林耀文,孟茵婷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有说不完的话。 宋诗诗静静听著,看著孟茵婷幸福的模样,她也跟著高兴。 从小的玩伴,好姐妹,能找到称心如意的老公,这是再高兴不过的事情了。 “咚咚咚……” 房门外这时传来敲门声。 “茵婷?” 是孟寻州的声音。 “进来吧,门没锁。” 孟茵婷扬声回了句。 孟寻州推开房门,视线自然地落在宋诗诗身上。 他站在房门口,没有要进来的意思,跟孟茵婷道了声“恭喜”后,直接说:“我找诗诗说两句话。” 宋诗诗一眼就瞧见孟寻州脖子上戴的围巾,她没说话。 孟茵婷曖昧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挥挥手道:“去吧,去吧,正好我一个人待会儿,调整下心情。” 孟寻州扬唇,视线再次落在宋诗诗身上。 直到见她起身,这才后退两步,站在房门外等著。 宋诗诗轻轻拍了下孟茵婷的手臂,怕孟茵婷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孤单,於是小声说:“我去去就回。” “没事,不著急。”孟茵婷坏笑。 宋诗诗走出房间,將门轻轻带上。 一转头,就对上孟寻州那双深邃的眸子。 她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看著孟寻州。 “新郎那边还要一会儿才到,咱们去后面走走?” 虽是问句,但孟寻州说完,直接朝屋后走去。 从屋后出去,是条种满银杏树的小道。 此时人都聚集在大门前的那条道上,后面的小道,倒安静许多,没什么人。 “你昨天回来的?” 见他一直没说话,宋诗诗主动打开话题。 可孟寻州却只是轻声“嗯”了一声。 “不是有话要同我说吗?” 孟寻州这性格,宋诗诗早就习惯了,也不与他计较。 第106章 你的事情,在我这儿从来不是小事 “你之前不是说要租房吗?我领导有个亲戚,近期要去外地,想把房子卖掉,你要是感兴趣,咱们下午去看看。” 宋诗诗正为房子发愁呢。 租房確实比较难找,买房的话,如果位置加方房子好的话,她也是可以买的。 “行,那下午一起去看看。” 有孟寻州在,她倒是不用担心房子的可信度。 “房子我提前看过,还不错,只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孟寻州在知道这个事情之后,就提前去房子那边看过了,他觉得好,才会跟宋诗诗说这事。 “你有心了。反正吃过中饭也没咱们什么事情了,咱们一道去看看。” “嗯,好。” 两人並肩而行,直到听到前门那边传来鞭炮声,才走回去。 新郎已经过来接新娘了,不过大家还得闹一闹,象徵性拦一拦新郎,让他体会下娶新娘的不容易。 宋诗诗进到孟茵婷的屋里,和孟筱琪,还有徐丽一起守在门边,而孟寻州则守在门外。 孟茵婷脸上虽然洋溢著笑容,但同时也很紧张。 宋诗诗看到她一直在不停地搓手,眼神一直盯著房门口的方向。 看了眼房门,外面虽然热闹,但新郎他们的声音还有段距离。 宋诗诗直接走到孟茵婷身边,握住她的手。 “你今天这么漂亮,等你的新郎瞧见,肯定得把他迷晕不可。” “你就会打趣我。” 孟茵婷被她这话,说得脸颊緋红,一时也忘记了紧张。 “快快快,新郎来了。” 孟筱琪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近了,忙回头朝宋诗诗招手。 宋诗诗跟著孟筱琪她们一起闹新郎,直到屋里几人都拿到红包,才开门。 新郎一进屋,宋诗诗就躲到了门边。 不是她不想上前凑热闹,实在是涌进房间的人太多了。 眼见著有人往后退,就要撞到宋诗诗的身上。 宋诗诗抬手想挡住。 一道身影快速衝到她身前,將她护住。 孟寻州双手撑著墙面,將她整个人护在身前,帮她抵住后面的拥挤。 一抬眸,对上孟寻州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 他直勾勾地凝视著她,眼底浓重的情意,在这一刻没有任何遮掩,如海水般涌来。 宋诗诗別开头,避开孟寻州的视线。 而她原本白嫩修长的脖颈,此刻已染上一层薄红。 孟寻州薄唇微启,扬起一道不易察觉的弧度。 宋诗诗想出去,可房门口里里外外都挤满了人,根本寸步难行。 两人不知道以这样的姿势持续了多久,就在宋诗诗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孟寻州低声朝她说了句:“走”。 话落,孟寻州拉起她的手,护著她,挤出房间。 宋诗诗大口喘著气,刚刚因为紧张她不自觉就开始憋气。 看到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露出曖昧的笑容,宋诗诗突然反应过来,她的手还被孟寻州牵著呢。 她急忙將手从孟寻州的手中抽出,然后假装不在意地转移话题:“那个……咱们是不是要去男方那边了?” “嗯,快了。” 孟寻州应著,悄悄將刚刚牵过宋诗诗手的那只手背到身后,手指轻轻摩擦著,回想著刚刚手上的触感。 她的手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又小又软,好似一用力,就能捏坏一般。 两人从房间出来没多久,孟茵婷那房间的人也纷纷出来,准备出发去新郎家。 见大家都往大门外走,宋诗诗想回头去找郑佩兰和徐丽,孟寻州回头看了眼,说道:“郑姨有我妈顾著呢,徐丽也有我妹陪著,不用担心,你还是坐我的车去吧。” 院子里人多,宋诗诗確实也没看到她们,只好点头应下。 孟寻州的车里,只有他们两个,她只能坐到副驾驶座去,不然显得孟寻州好像她家司机一样。 “你们部队现在算是也回京市了吗?” 车里一安静下来,宋诗诗就感觉她的五感都变强了。 她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呼吸,她能清楚地闻到他衣服上的肥皂香味。 这些令她心跳不自觉开始加速,脑子里不断回放著刚刚在孟茵婷房间里,孟寻州將她护在墙角的画面。 为了摆脱这些胡思乱想,她只好主动开口,打破这份安静。 “对,明天开始又得忙一阵。” 孟寻州说完这句,转头看了她一眼。 宋诗诗完全没注意到,点著脑袋,回了个“哦”。 “如果房子定下来,你先別急著搬。等我閒下来,再帮你……你们搬过去。” “你要是没空,我和丽丽两个人慢慢搬也是可以的,不用把这点小事掛在心上。” 部队上的事情,自然是最重要的,宋诗诗並不想孟寻州每次因为自己的事情忙东忙西的,万一因为这个,给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影响他晋升怎么办? 他那么优秀自傲的人,怎么能受这种委屈? “你的事情,在我这儿从来不是小事。” 孟寻州虽然目视前方,可语气却无比真诚。 宋诗诗一时不知该接什么话,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两颗。 “这是早上茵婷给我的,我记得你最爱吃奶了,要吃吗?沾沾喜气。” 说著,她將纸剥开,伸手递过去。 孟寻州转头对上她的视线,就在宋诗诗准备收回手的时候,孟寻州低头快速含住,收回视线,看向正前方。 这不过是瞬间发生的事情。 宋诗诗怔愣地看著自己高举的手,又抬眸看看嘴里含著,嘴角掛著笑的孟寻州,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悻悻然地收回手。 “嗯,这喜確实格外甜些。” 孟寻州突然夸了一句,宋诗诗转头像看怪物一般看著他。 “这纸也给我,我得留著。” 说著,孟寻州头都没转,直接从宋诗诗手中,將那奶的纸抽走,装进口袋里。 “你从小就爱收集这些纸,每回我给你吃,你都要把这纸要过去,你能跟我说说,你要这纸做什么吗?” 宋诗诗单手撑著脑袋,歪著头盯著孟寻州看。 孟寻州嘴里含著,笑著挑眉,故作神秘地说:“你以后就知道了。” 第107章 看房 跟著新娘一起去男方家坐了会儿,两方的亲戚朋友,又一道去了饭店。 林耀文家里也是比较殷实的,光看著酒席的排场,就不是一般人能摆出来的。 宋诗诗和孟寻州到的时候,郑佩兰一眼就瞧见了她,起身朝她走来。 孟寻州乖巧地喊了声:“郑姨。” “寻州啊,要不是筱琪跟我说看到你跟诗诗在一起,阿姨真是不放心。今天这么多人,还到处乱跑。” 郑佩兰嘴上虽说著抱怨的话,可脸上满是笑意。 宋诗诗挽著郑佩兰的胳膊,撒娇地晃了晃身子,“妈妈,我没有。” 孟寻州只是站在旁边抿唇浅笑,不敢搭话。 这时候搭腔,必定会得罪其中一位。 对他来说,面前的两位,谁也不能得罪。 “阿姨,姐,孟大哥,咱们过去坐吧,一会儿婚礼仪式要开始了。” 徐丽走过来,小声提醒。 宋诗诗突然想起来,李耀文不是苏雅琴的表弟吗? 今天怎么到现在也没瞧见苏雅琴他们一家人呢? 她一边跟著郑佩兰朝她们那桌走,视线却快速扫过所有酒桌。 徐丽意识到宋诗诗在找什么,坐下后,凑过来,压低声音道:“我刚刚找过了,琴姐和姐夫好像没来。” 宋诗诗蹙眉。 上次苏雅琴来她家吃饭的时候,好像提过一嘴,说姐夫李承德的厂子出了点岔子。 当时她只以为那岔子已经解决了,之所以在京市开店铺的事情搁置,是因为需要周转期。 可现在他们竟然连婚礼都来不了,那说明事情並没解决。 “估计是遇到麻烦了,回头我打个电话问问先。” “好。” 徐丽也很担心。 算起来,除了她哥和宋诗诗,对她最好的就数苏雅琴了。 虽然她知道苏雅琴对她好,完全是因为她沾了宋诗诗的光,但这也不影响她对苏雅琴的感激。 从饭店出来,孟寻州开车,宋诗诗坐在副驾驶座上,傅淑嫻、郑佩兰,还有孟筱琪和徐丽坐在后座。 听闻宋诗诗要找房子,搬出去住,傅淑嫻看了眼自家儿子,然后问:“诗诗,你这不是刚回城吗?怎么不在家里住呢?” 郑佩兰也很震惊,宋诗诗从没跟她说过这事啊。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没跟我说一声?” 郑佩兰的语气里,多少有些抱怨。 “我本来是打算先问问看,再跟您说这事的。这不是寻州今天跟我说正好有套合適的房子嘛,我就想著先来看看。”宋诗诗解释。 但郑佩兰显然並没有消气。 宋诗诗转过身子,面朝郑佩兰,“我这工作性质特殊,隨时可能需要加班,住在家里上下班不太方便。我若是走夜路,您不是也不放心嘛。” 宋诗诗只说自己工作的原因,半句不提徐丽。 郑佩兰想想,觉得宋诗诗考虑的確实是对的。 现在外面经常有那种不三不四的人在街上晃荡,这大晚上的,要是宋诗诗下班后独自回来,真是说不准就会遇到。 “既然是去看房子,那要不要我陪你一道去?” “不用了,妈妈,有寻州陪著我和丽丽去,你放心好了。” 孟寻州办事,郑佩兰是放心的,於是也没再坚持。 傅淑嫻也听出来了,自家儿子对宋诗诗的事情这么积极,她也就没再问下去。 还在旁边劝郑佩兰,想开点。 “你也別將这事太放心上了。之前你总说心疼诗诗在乡下吃苦,现在好了,她回城工作,你要是想她了,隨时叫她回家吃饭,或是去看她,也方便的。” 说完,傅淑嫻附在郑佩兰耳边,继续说:“再说我儿子现在也调回来了,之前你一直担心诗诗对娃娃亲的事情有牴触情绪,你看现在不是挺好嘛?” 郑佩兰的视线扫过前面正在专心开车的孟寻州。 在郑佩兰眼中,孟寻州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又是一號院里最优秀的男孩。 让孟寻州做自己女婿,她肯定是愿意的。 只是另一方面,她既担心两个孩子不愿接触,又怕两个孩子感情发展得太快。 现在看来,孟寻州对她家诗诗是肯定有那方面想法的,否则以这小子的性子,肯定不会上赶著帮忙。 但自家女儿的想法,她反而看不清。 孟筱琪和徐丽听著两位长辈说著悄悄话,相互对视一眼,捂著嘴偷笑。 宋诗诗见郑佩兰消了气,回过身子,目视前方。 孟寻州將郑佩兰和傅淑嫻,以及孟筱琪送回一號院后,直接掉转车头,待宋诗诗和徐丽去看房。 孟筱琪本来也想去,但傅淑嫻不让,说她作业还没做完,孟筱琪只好作罢。 孟寻州说的房子,是个普通的四合院。 虽算不上大,但宋诗诗和徐丽两个人住,完全够了。 房主是个大约三四十岁的女人,烫著时髦的捲髮,从穿著上看,倒不像是什么有钱人。 而房主一家又等著去外地,这也就意味著,房主可能很著急將这小四合院卖出去。 “我跟你们说,我这房子虽然不大,但无论是位置还是阳光,都是相当好的。” “我们一家要不是准备去外地,是肯定不捨得將这房子卖了的。” 女房主带著他们在四合院里转了一圈,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 这房子確实还不错,宋诗诗很满意。 “我跟你们说,这房子不止你们在相看,要不是小孟是我家大哥介绍的,你们怕是还没看到我这房子,就已经卖出去了。” 女房东见自己说了半天,宋诗诗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於是吹嘘完房子,就开始吹嘘房子抢手了。 “那您这房子准备卖多少钱?” 宋诗诗不急不缓地问价格。 女房东闻言,眼珠子一转,笑著说:“既然是熟人介绍来的,我也不多要,给我两万五就行。” 正在到处查看的孟寻州听到价格,猛地回头看向女房东,“大姐,你这价格报得可太不公道了。你看你这房子是这附近最小的,这厨房外面的墙和地面都是黑的,你这灶台肯定串烟。这大冬天的,炉子一点,屋里哪里还能待人啊?” 孟寻州一条条指出屋子的毛病,又说就算买了,到时候也得大价钱改造什么的。 他说的女房东的脸都黑下来了,可却无法反驳。 “那你们说什么价?” 女房东皱眉,咬牙问道。 孟寻州看了眼宋诗诗,“一万五。” 宋诗诗眨巴眨巴眼睛,没有说话。 她万万没想到孟寻州砍价这么厉害,这一下就给人家砍了一万下来。 女房东柳眉倒竖,“不行,一万五给你,我要亏死了。最少两万三,不能再少了。” 宋诗诗怕孟寻州再说出什么话惹恼了女房东,开口道:“这样吧,我出一万八,咱们各让一步如何?” 女房东的眼神在宋诗诗和孟寻州身上来回扫视,犹豫不决。 “咚咚咚……徐姐,你在家吗?”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的时候,院门外传来敲门声。 听到这人的声音,女房东眸光一亮,下一刻又看了宋诗诗一眼。 第108章 有了属於自己的第一套房 “姐,这不会是另一个要买房子的人来了吧?” 徐丽之前一直没说话,此时看到女房东的神情,也猜出了几分,想提醒下宋诗诗。 “估计是,咱们先看看情况再说。” 宋诗诗倒是不急,在房子没有签合同之前,一切都能谈。 再说,现在可以一次性拿出两万多现金的人,可不多。 就算有,愿意拿这钱买房的也不多。 “可这房子太贵了,咱们哪有那么多钱啊?” 这些钱在徐丽眼中就跟天文数字差不多。 这些钱,她得做多少年才能赚到啊? “先谈下来再商量。” 机会就在眼前,先抓住再说。 宋诗诗之前做翻译,去掉开销,手上还有大概一万左右。 这差了將近一半。 她翻译一份普通文件,差不多有三百块左右。 想获得一万块,就算她不睡觉,也不可能短时间內赚到这么多钱。 现在这年头,就算你找人借钱,也不不能借到这么多钱。 她主要就是赌,赌目前只有她能拿出这么多钱,房主只能选择她。 院门打开,门外站著一位三十来岁的男人。 男人的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看到孟寻州时,视线微微一顿,立马收回视线。 他脸上的笑意漾开,熟络地和女房东打招呼。 “徐姐,我都来好几回了,你今天可算在这儿。” “有什么事?” “上回和你聊过之后,我又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了一下,这样,在我原来的报价上,我再加两千,你看成吗?” 男人目光落在女房东身上,见她眼看要发火,忙再次开口。 “你先別急,听我说哈,我知道你们家现在缺钱,我先付五千给你,剩下的一年內付清,这已经是我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男人话音刚落,女房东张口就骂。 “你当我这是大白菜啊?隨便就能贱卖? 我还当你是想通了才来找我,合著是故意来逗我玩的是吗? 我告诉你,我就是把这房子放到烂,也不会卖给你。” 女房东被气狠了,咬著后槽牙说出这些话。 男人也被她这话气得不轻,冷哼一声,“真是给脸不要脸,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房子卖给谁。” 女房东瞪了他一眼,转身看向宋诗诗。 “姑娘,你再加点。你是我大哥介绍来的人,我信得过。你只要能先付一半的钱,合同签好,我就带你们去办理过户。” 见女鬆口,宋诗诗举起食指和中指,“这个数,如何?” 女房东又回头瞪了男人一眼,斩钉截铁地应道:“可以。” 她再次看向宋诗诗,坚定地提出要求。 “但我需要今天就拿到钱。” “可以。” 宋诗诗答应得也很爽快。 说到底,还是她占了便宜。 这房子以后肯定会增值,她只赚不赔。 男人一听,当即便不干了,嚷嚷道:“这小姑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一次性拿出那么多钱?你別傻到被人骗都不知道,我劝你还是將这房子卖给我,才最明智。” “我上回就忍你很久了,要不是为了这房子,你以为你还能踏进我家的门?仗著有几个小钱,就到我跟前耀武扬威的,你摆什么谱?我的房子,我愿意卖给谁就卖给谁,你管我被不被骗?” 说著,女房客抄起扫帚就往男人身上招呼,直到將男人逼退出院子才罢休。 “我房子也卖给別人了,別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女房客重重关上院门,转过身时,神色恢復如常,淡定道:“咱们进屋签合同吧。” 合同倒是没什么特別的,无非就是註明宋诗诗需先交一万块钱定金,当天给现金,剩余房款一年內付清,若是逾期,则按每天五毛钱算利息。 而房东需当天办理房屋过户,否则按定金的两倍赔偿。 逾期赔付利息和两倍赔偿都是在宋诗诗的要求下,额外加上去的条款。 毕竟她要一次交那么多钱出去,没有合同约束,心里实在是不踏实。 签合同之前,她还特意看过女房东的房本和户口本,做事力求稳妥。 女房东急著拿钱,也不在意她这些要求。 今天本就没想过直接將房子买下来,所以宋诗诗並没有带钱。 於是女房东锁了门,跟著孟寻州他们一起先回去拿钱,再去办理房屋过户。 趁女房东去锁门的功夫,孟寻州这才凑上来小声问:“钱够吗?不够的话……” 不等他话说完,宋诗诗点头道:“够的,我之前做翻译的钱都存著呢,不过还是谢谢你,寻州。” “你我之间,用不著说谢。” 见女房东跟上来了,孟寻州先去开车。 车上,宋诗诗好奇地问起女房东,“你们这是准备去哪儿啊?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看你也挺著急的。” “我家那口子在厂里遭人陷害,实在待不下去了,有人请他去別的城市工作,薪资待遇都比这边好。他过去了,我自然也得跟著,否则时间长了,这个家就散了。” 说到这个,女房东眼里满是悲凉。 想来离开家乡,她也是不舍的,可对她而言,她的老公更重要,他们那个家更重要。 “他去那边自然有工厂接收他,我想著过去做点小本生意,听说那边很多摆摊的,我也想试试,可没有本钱,什么都是空想。” “我们这一走,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回来,只能先將房子卖了,弄些本钱。” “若是以后挣到钱了,我就再回来买一套房,若是没钱,也就……不回来了。” 女房东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自顾自地抒发著自己的情绪。 宋诗诗和徐丽,以及开车的孟寻州,谁也没开口打断她。 直到孟寻州將车停在军区大院一號院大门口,女房东才歇了口。 见孟寻州陪著宋诗诗走进大院,女房客瞪大眼睛看向身旁的徐丽,问道:“他们住这里?” 徐丽点头。 女房客心中暗自鬆口气,还好她今天將房子卖给了这姑娘。 军区大院的孩子,这么年轻就能赚到那么多钱,说明也是十分优秀的。 能与这样的人结缘,也算是她的造诣。 等宋诗诗取了钱再次上车,她並没打算现在就將钱给女房东,但又怕女房东误会,於是开诚布公地说:“钱等去办过户的时候,我再给你,还需要你给我写张收条。” 女房客这回没有任何意见,点头应下。 这军区大院的孩子,肯定不会说谎誆她的。 不过是多等一会儿,也没什么。 过户很顺利,女房客如愿拿到一万元现金,笑得嘴都合不拢。 宋诗诗拿到房本,一遍遍看著房本上的名字,心里很是激动。 她有了属於自己的第一套房。 真好! 看著那房本,徐丽心里暗下决心。 她也要努力,爭取早日像宋诗诗一样,靠自己的本事,买一套自己的房子。 虽然不知道这个目標什么时候能实现,但她坚信自己一定可以。 回到家,宋诗诗第一件事就是將还热乎的房本,拿去给张佩兰看。 第109章 你拿什么凑? “妈,给你看样好东西。” 宋诗诗將房本藏在身后,走到正坐在沙发上织毛衣的郑佩兰跟前。 郑佩兰抬头看她,见她身后的徐丽眉眼也都是笑意,於是问道:“房子的事情谈好了?” “你看,我不止谈好了,房子也已经过户了。” 郑佩兰震惊地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结果房本,仔细查看。 见上面確实写著宋诗诗的名字,“你哪来这么多钱?现在一套房子可不便宜。” 这次的事情,孟寻州算是帮了大忙。 “房东是寻州领导的亲戚,比较好说话,只让我先付了一半的定金,签了合同,剩下一半的尾款,一年內付清就行。” 郑佩兰被宋诗诗说得每句话都镇到。 她女儿怎么做事越发大胆了? “一年?你付了多少钱?” “一万。” 郑佩兰闻言,几乎惊呼出声。 “一万?那就是说还剩一万没付了?一年的时间,就算你不吃不喝,也不可能凑到那么多钱啊?” 在老一辈的思想中,钱是不能乱的,那都是他们省吃俭用,一点点攒下来的。 可像宋诗诗这样,赚到那么多钱,不仅没同她说,还一下子就都出去了。 “你这孩子实在是太乱来了,买房子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同我和你爸商量一下,我还以为你是去租房,要知道你是去买房子,我怎么也不会让你去的。” 郑佩兰越想越懊悔。 见郑佩兰如此,宋诗诗不敢再提合同的事情。 她怕郑佩兰看到违约赔偿,会气到厥过去。 她上前轻抚著郑佩兰的背,轻声说:“妈妈,你別急,我肯定能想到办法凑到钱的。” “你拿什么凑?我问过你爸,他和你那领导一起吃了饭,说你那工作一个月也就六十元左右,一年下来,也不过才720元。” 要不是徐丽在这儿,郑佩兰说什么也得打宋诗诗几下,让她清醒清醒。 宋诗诗也很无奈,每一辈的想法不一样,郑佩兰会生气,她也能理解。 “妈妈,你別生气呀,我就问你,你相信我吗?” 宋诗诗见解释不通,只能另闢蹊径。 郑佩兰白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是我女儿,我肯定是相信你的啊。” “既然你相信我,就相信我做这个决定,一定是有信心的,好吗?” 对上宋诗诗真诚的眸子,过了良久,郑佩兰坐回沙发,轻嘆口气。 “你都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希望你能將自己的小日子越过越好。不过这事,先不要告诉你爸,知道吗?” 宋振华脾气火爆,要是知道这事,肯定会骂宋诗诗的。 郑佩兰不想女儿刚回来,就跟家里人闹得不愉快。 她怕寒了女儿的心。 之前为了下乡的事情,女儿和宋振华起了爭执,令女儿做出跳河的事情,郑佩兰是真的不敢再让这对父女產生矛盾了。 宋诗诗点头,“知道了。”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搬进去?” 宋诗诗看了眼徐丽,然后说:“先不著急,等我休息的时候再搬。” “行,正好过几天就元宵节了,你和丽丽在家过了节再考虑搬过去。” “好。” …… 休息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天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吃过晚饭,宋诗诗拉著徐丽出了门。 “姐,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徐丽老实地跟在宋诗诗身后,还以为宋诗诗是要带她散步消食,可看著这方向也不是往军区大院外走的啊。 而且宋诗诗手里还提著水果。 “你之前不是说想跟著那个乔姑娘后面学徒吗?我带你去找傅姨牵线搭桥,帮忙问问。” 宋诗诗將徐丽拉到身边。 “一会儿你嘴甜一些,傅姨这人心善,你跟她说清楚你的想法,只要不是很为难的事情,她都会愿意帮忙的。” “知道了。” 两人到了孟寻州家,开门的是孟筱琪。 “诗诗姐,丽丽姐,你们怎么来了?” 宋诗诗將手里提的水果递给孟筱琪,“我找傅姨有点事情,” 孟筱琪接过水果,让宋诗诗她们进来,转头就朝屋里喊:“妈,诗诗姐她们来了。” 傅淑嫻在屋里应了声,走了出来。 “哎?诗诗,快进来。” “傅姨。” 宋诗诗和徐丽见到傅淑嫻走出来,忙打著招呼。 傅淑嫻將宋诗诗和徐丽迎进屋,拉著宋诗诗的手就开始抱怨:“你这孩子都多久没来阿姨家玩了?” “確实好长时间没来了。” 宋诗诗语气里带著几分羞涩。 “是吧?你小时候最喜欢来阿姨家玩了。之前你下乡了,连你妈想你的时候都见不著,阿姨也不怪你,但现在既然回城了,就要常到阿姨这里来玩,知道了吗?” 傅淑嫻是真心喜欢宋诗诗。 这孩子她从小看到大,样样都优秀,长得还好看。 以前被家里人宠的,性格確实有点娇纵,但这下乡回来后,性子收敛了不少,也懂事了不少。 这未来儿媳妇,她看著是越发满意。 宋诗诗点头应下,看了眼紧张的徐丽,拉住她的手,开始说正事。 “傅姨,这次过来,主要是想求您见事情。” “什么求不求的,都是一家人,有事你就说,能帮的,阿姨一定帮。” 傅淑嫻光是看著宋诗诗,心里就欢喜。 孟筱琪端来切好的水果,坐到傅淑嫻身边,静静听著她们说话。 “是这样的,今天在茵婷的婚礼上,我这妹妹看到乔姑娘的手艺好,所以想拜乔姑娘为师。茵婷说那乔姑娘是您介绍过去的,所以我就想著让您帮忙搭桥牵线,问问乔姑娘,愿不愿意。” 傅淑嫻闻言,神情呆滯了一瞬。 她看向徐丽,“你真心想学?” 徐丽点头。 想到宋诗诗之前让她嘴甜一些,於是开口道:“傅姨,我是真心想跟著乔姑娘学手艺,您能帮我问问她吗?” 傅淑嫻想了想,回道:“乔言心人確实不错,手艺又好,但她也只是给我做过两次髮型而已,而且她现在也没有自己的店铺。 不过我知道她明天要去给我一个姐妹儿做头髮。 诗诗既然开了口,我肯定不能拂了诗诗的面子。 这样吧,我明天过去找她,问出结果,我再跟你们说。” 傅淑嫻能答应帮忙,宋诗诗就很感激了。 “那麻烦您了,傅姨。我这才回来,还要忙工作的事情,等我空下来,请您去我家吃饭,我亲自下厨招待您。” 第110章 你很赶时间吗 “那敢情好啊,我还从来没吃过你做的饭菜呢。你既然这么说了,阿姨可就在家等著了。” 宋诗诗会做饭,这是傅淑嫻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们一號院的女孩子,谁不是娇生惯养的? 除了会些才艺的,哪个会做家务,会做饭的? 一个个都是离了爸妈什么都不会的娇娇女。 “天色也不早了,筱琪还得学习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著,宋诗诗拉著徐丽起身。 说到孟筱琪的学习,傅淑嫻也不再挽留她们,笑著送她们出去,还客气地让她们以后有空就来玩儿。 次日一早,宋诗诗照常做好早饭去上班。 而徐丽还没等郑佩兰起床,就已经將家里的卫生全部打扫过一遍了。 宋振华起得也很早,基本吃过早饭,他习惯性会在沙发上坐著看会儿报纸,等著司机来接他,他才去部队。 他自然也看到忙碌的徐丽,可他什么也没说。 徐丽今天除了陪著郑佩兰出去买菜以外,基本都在家里自学宋诗诗给她准备的学习资料。 没有老师教导,她自学起来很吃力。 数学基本都得等宋诗诗回来再教她,而语文,很多內容,她也是一知半解。 可即便如此,徐丽依然学得很认真。 …… 今天是宋诗诗在外交部翻译室正式工作的第一天。 虽然他们这间翻译室里只有四个人,但重要的是,几人都还挺好相处的。 “这是你的工作证,工作中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来问我。” 谢宥安將她的工作证放到工作檯上,往她面前推了推。 工作证上有著外交部的印章,还有她的黑白照片。 照片还是她以前上学的时候拍的。 照片上的她,稍显稚嫩。 “好的,谢谢!” 谢宥安给她分配了很多翻译工作,文件占了半张桌子。 “现在已经月底了,这些文件,你只需要在下个月底前交给我就可以了。” 说完,谢宥安仔细观察著宋诗诗的神情,生怕她误以为是自己故意为难她。 因此谢宥安还特意压低声音解释。 “你毕竟才来,总归要有个適应环境的时间,所以我將你第一个月的工作量减半了,等你適应过来,再按大家的工作量来也不迟。” 宋诗诗转头看向贺向哲和莫铭非的工作檯瞄了眼。 文件垒在一起,几乎铺满了整张桌子。 “组长,你这也太偏心了,我们当初来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个待遇?” “就是啊,我们都嫉妒了。” 贺向哲和莫铭非开始起鬨,谢宥安抿唇浅笑,转身看了他们一眼。 见他们收敛,这才回过身,“他们就是爱开玩笑,你別放在心上。” “嗯,我知道。” 宋诗诗点头,並未表现出在意。 两人相对无言,反而还有些许尷尬,谢宥安清咳两声,“那你先忙。” “好的。” 宋诗诗应了声,便低头开始翻文件。 这么多工作要做,她確实得时间適应適应。 她接下这工作,主要就是为了回城,其实一个月的工资只有六十块左右。 像她妈妈郑佩兰说的那样,想靠她每月的工资,一年时间內,可凑不齐剩下的房款。 但为了留在京市,她也不能丟了这份工作。 中午谢宥安他们喊她一起去吃午饭,宋诗诗拒绝了。 她早上特意带了吃的,只要拿热水烫一烫就好了。 宋诗诗第一天工作,几乎全天都待在工作檯前没有移开过。 谢宥安今天给她的所有文件,她都过了一遍。 將重要的,紧急的放到离她最近的位置,依次往后排。 每个文件上都有標註最后交付期限,所以分起来也很方便。 谢宥安只在中间过来给她倒了杯热水,看了眼她工作进度后,就再没来打搅她。 也因为宋诗诗对待工作的认真態度,贺向哲和莫铭非再没开过玩笑。 听到莫铭非喊了一句“下班了”,宋诗诗这才从文件堆里抬起头。 她看了眼腕錶,已经下午五点多钟了,確实该下班回去了。 將桌上的文件收拾进身后属於她的柜子里,並锁好,宋诗诗这才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宋诗诗站在公交站台,回一號院的公交还没到,今天怕是来不及回去做晚饭了。 突然一阵汽车鸣笛声响起,她下意识抬头望去,就瞧见谢宥安摇下车窗,冲她招了招手。 宋诗诗还以为谢宥安是有工作上的事情还没跟她交代完,於是走到车边,微微弯下身子,透过车窗看他。 “上车,我载你回去。” “谢谢,不用了。” 除了工作以外,宋诗诗並不想和谢宥安之间有过多牵扯。 这也就意味著,她並不想欠谢宥安任何人情。 说完,宋诗诗转身就往回走,重新站在公交站台下。 谢宥安皱眉,打开车门想追过去,可就在他一只脚踏出车外时,身后刺耳的鸣笛声响起。 谢宥安朝后看了眼,见是自己堵住了別人的道,他再次瞄了宋诗诗一眼。 见宋诗诗连眼角余光都没留给自己,谢宥安不甘心地坐回车上,將车开走。 谢宥安的车远去,宋诗诗刚鬆口气,一辆轿车又停在了她面前。 还不等宋诗诗反应过来,只见孟寻州从驾驶室出来。 “走吧。” 孟寻州唇角弯弯,显然心情很好。 宋诗诗坐上车,这才问:“回大院吗?” “先带你去吃饭,然后咱们先去你那房子看看。” 孟寻州说得自然,好像那房子是他的一般,这上心程度比宋诗诗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孟寻州带著宋诗诗去了国营饭店,点了两个菜,吃完就走。 “你很赶时间吗?” 宋诗诗看他健步如飞,她跟在后面实在有些费劲,忍不住问道。 孟寻州脚步一顿,猛地回身。 “啊!” 宋诗诗没想到他会停下来,还转身,她的鼻子被撞得生疼。 她紧拧著眉心,捂著鼻子,抬头与孟寻州对视。 “你干嘛?” “怎么了?鼻子撞到了?” 说著,孟寻州抬手就要將她的手挪开。 宋诗诗直摆手,瓮声瓮气地说:“没事,没事,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天黑就什么都瞧不见了。” 感觉到手心一股温热。 完了,她好像撞出鼻血了。 宋诗诗仰著头,將眼眶里刚刚装出来的眼泪逼回去。 这时候哭,真是太丟人了。 她这一动作,孟寻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即將她抱起。 宋诗诗嚇得失了声音,捂著鼻子不知该作何反应。 直到被孟寻州抱到车上坐下,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看著孟寻州因紧张而拧著的眉,弱弱地说:“只是流了一点血而已,没多大事儿。” 孟寻州就像没有听到般。 第111章 我给你打欠条 宋诗诗说完,感觉鼻血还在流,於是將头仰著,靠在椅背上。 可下一刻,孟寻州却扶著她的背,迫使她身体前倾,头稍稍向前低。 不等宋诗诗开口询问,孟寻州接著捏住她鼻翼两侧。 宋诗诗想向后躲,却被孟寻州紧紧按住后颈,动弹不得。 “別动,这样才能止血,安静等五分钟就好。” 孟寻州沉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虽然他的声音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但宋诗诗却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的气息。 他好像在自责。 “孟寻州,这是我自己不小心的。” 她说完,孟寻州隔了好一会儿才回了一声“嗯”。 宋诗诗一直低著头,鼻子里还在不在流血她不清楚,但孟寻州搭在她后颈的手,是真暖和。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孟寻州鬆开了手,將她扶著靠在椅背上打量著她的鼻子。 又不声不响地从车后座拿出一个水壶,掏出一块深蓝色手帕,打湿,一点点给宋诗诗擦拭脸上沾上的血渍。 “好了。” 说完,孟寻州关上她这边的车门,绕到驾驶座。 宋诗诗全程无声地看著他。 “你把你那房子的钥匙给我一把,今天你就別去了,我先送你回去。” 见孟寻州在系安全带,宋诗诗淡淡开口:“你要去干嘛?我现在可没钱重装房子,等公休日,我和丽丽一起將东西搬过去就行了。” 孟寻州手握方向盘,转头看她。 “那房子里没有家具,你们两个怎么住? 而且上回我跟房主说房子串烟是真的,必须要弄一下。 你要是不想我的钱,这钱就当是我借给你的,等你以后有钱了再还我就是了。” 宋诗诗一直望著他。 孟寻州说得也確实没错。 她的钱都拿去买房了,现在手上也没有多余的钱重整房子。 先不说串烟,至少她得弄张床来啊,否则她和徐丽住进去,睡哪里? “行,那你先弄,回头给我列个清单,我给你打欠条。” 宋诗诗不想欠別人的,虽然已经欠了很多了,但至少在金钱上,她不想有亏欠。 不管孟寻州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她必须要做到不利用他对自己的情感。 孟寻州没有將车开进大院,而是停在了军区大院门口。 “那我先回去了。” 宋诗诗说完,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天已经暗下来了。 “今天太晚了,要不你改天再去吧。你在部队忙了一天,应该也累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孟寻州点头,嘴角微扬。 宋诗诗將手搭在门把手上,刚將车门打开一条缝隙,孟寻州突然叫住她。 “那个……后天就是元宵节了,到时候一起……嗯,叫上我妹和徐丽,咱们一起去街上逛逛灯会,行吗?” 宋诗诗回身对上他的视线,那双眸子里充满期盼和紧张。 “你要是没空,其实……” 孟寻州以为这个要求让宋诗诗很为难,遂开口想给宋诗诗找个藉口。 “我那天应该还得工作,去灯会得等我下班。” 没想到宋诗诗竟然答应了,孟寻州眉眼中的笑意遮也遮不住。 “好,我……我们等你。” 宋诗诗点头下车。 走进大院时,她转身想看看孟寻州走没走,却正巧对上他望向她的视线。 孟寻州抬手朝她挥了挥,示意她赶紧回去。 直到她走到转弯处,孟寻州看不到的位置,才听到大门外传来汽车启动的声音。 长舒口气,冷风拂面,让宋诗诗杂乱的脑袋清醒不少。 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工作,想办法赚钱,至於其他的事情,还是先別想了。 …… 早晨的风还是有些大的,宋诗诗將自己整个人裹在大衣里。 “诗诗,等一下。” 宋诗诗刚走到大院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傅淑嫻的声音。 傅淑嫻手挎著一个篮子,小跑著来到宋诗诗身边。 “怎么了,傅姨?” “你上次不是跟我说徐丽的事情吗?” 傅淑嫻说著,还朝宋诗诗家扬了下下巴。 宋诗诗立马明白傅淑嫻说的是什么事情了。 昨天回来的晚,她也就没去找傅淑嫻问结果。 本来还想著今天下班后去问问的,没想到竟这么巧碰到了。 “有消息了?乔姑娘怎么说?” 这时大院里有人骑自行车出去。 傅淑嫻拽著宋诗诗的手臂,將她拉到旁边的小路上,小声说:“昨天我去我姐妹那儿问过乔言心了,她说她现在正好也缺帮手,但收不收,还得见过面再说。” 宋诗诗点著脑袋,“乔姑娘说的也在理的,毕竟我们和她並不熟悉。” “是啊,我的意思是这种事情,最好趁热打铁,別被別人知道了,占了先机。 你问问徐丽什么时候有空,跟我一起去和乔言心见一面。 地址我昨天都要来了。” 傅淑嫻说著,还用身体轻轻撞了宋诗诗一下,暗示她得快点下决定。 “您今天有空吗?我现在回去叫她,让她跟您过去一趟。” 这乔言心既然答应和徐丽见一面,说明这事还是有机会的。 “行,我正好要去买菜,买完我就带她过去,省得再跑回来一趟了。” 两人说著,便手挽著手往宋诗诗家走去。 郑佩兰知道这事,也很是支持,还塞了钱给徐丽,让她上门一定得买点东西带著。 徐丽没要郑佩兰的钱。 她在郑佩兰这白吃白住的,无非就是干点力所能及的家务,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哪里能再要郑佩兰的钱呢? 宋诗诗赶著要去上班,简单交代两句就走了。 徐丽则跟著傅淑嫻一起出了门。 刚刚傅淑嫻和宋诗诗站在大院门口说话,不少人都瞧见了。 方慧的妈妈挎著菜篮子,站在陈佳禾妈妈身边,盯著傅淑嫻走远的背影,小声嘀咕: “这傅大嫂和宋首长家的丫头,这关係真不是一般的好,我刚刚还瞧见两个人手挽著手走的。” “那可是他孟家未来的儿媳妇,从小就定了娃娃亲的。”王茜的妈妈嘖了两声,说出的话,满是酸味。 陈佳禾的妈妈不屑地冷哼一声。 “你们瞧见有几个婆媳关係好成这样的?我看八成就是装的,等宋首长家的闺女进了门,你们就等著看吧。” 第112章 不用喊我师父 徐丽跟著傅淑嫻买完菜,她顺道买了些水果和红。 乔言心的家离公销社並不太远,是一栋筒子楼。 傅淑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写著地址的纸,对著上面写的门牌號与筒子楼里的门牌號对照。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时间点筒子楼里的人都去工作了,她们一路找过去,竟然並没看到什么人。 之前就听说过,城里的筒子楼住满了人,很拥挤。 徐丽还是第一次见到筒子楼,瞧著很是稀奇。 好不容易找到乔言心家,傅淑嫻正准备敲门。 “砰”的一声巨响。 什么东西砸在门上的声音,震得傅淑嫻一哆嗦,徐丽下意识上前將傅淑嫻护在怀里,自己用背对著屋门。 “你给老子滚,现在才赚几个钱?就敢跟老子叫板,你今天出了这个门,就別再想回来。” “不回就不回,我等著你醉死、烂死在大街上,你到时候別来求我就行。” “砰!” “滚!还敢咒老子,你看看外面谁敢收你这样的不孝女。” 隨著屋里男人的骂声,屋门从里面被拉开。 听到声响,徐丽忙护著傅淑嫻往旁边避让。 乔言心打开门,一眼就看到徐丽和傅淑嫻,可她没有开口,而是朝屋里的男人看了一眼。 眼见男人又要拿酒瓶往她身上砸,一个转身,將门带上,人便站在了门外。 “乔……” 徐丽刚想开口,乔言心食指举在唇间,冲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傅淑嫻反应过来乔言心刚刚经歷了什么,拽住徐丽的胳膊,率先朝楼下走。 乔言心紧跟其后,却故意在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和傅淑嫻她们岔开走。 “傅姨,她这是?” 傅淑嫻抬头朝楼上看了眼。 果然瞧见一穿著单薄內衣的男人正站在围栏边,手里举著一个空酒瓶,朝著乔言心离开的方向扔了下去。 徐丽和傅淑嫻立马將头缩回来,又在楼梯口站了会儿。 直到那男人的咒骂声消失,傅淑嫻说了句:“快走。” 两人故意绕了道,才朝街道的方向走。 在街道口,她们看到等在那儿的乔言心。 乔言心打量了下徐丽,然后转头对傅淑嫻说:“傅姨,真是抱歉,我爸他原本今天是不在家的,不然我不会跟您约在家里。” “快別这么说,是我们叨扰了,你一个姑娘家,也不容易。” 傅淑嫻和乔言心说的话,徐丽也不傻,结合刚刚看到的,她自然也明白了乔言心的处境。 “傅姨,乔姑娘,这外面也怪冷的,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坐著聊吧。” 傅淑嫻抬手拍了拍脑门,笑著说:“你看我,一说话就忘记了,还是丽丽心细。要不咱们去前面那家饭馆坐会儿?” 乔言心刚刚就这么衝出来了,连包也忘了拿。 不过好在她一直提防著她爸,所以钱从不离身,就装在裤子內侧她自己缝的布袋子里。 “好。” 三人坐在饭馆二楼包间內,徐丽主动给乔言心和傅淑嫻倒茶。 乔言心的家事,她自己不主动说,傅淑嫻和徐丽只当不知道,半个字都不提。 “言心,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徐丽,这孩子为人老实本分,做事也踏实。 她从小过得苦,好不容易现在苦尽甘来,到京市来,想找个事情做。 上回我侄女结婚的时候,这丫头看到你的手艺,就求到我这来,一心想拜你为师。” 徐丽想拜师的事情,其实上回傅淑嫻就和乔言心提过。 不过今天当著徐丽的面,她又提了一遍。 “丽丽,你不是还带了礼物吗?快拿来。” 见徐丽老实地站在她身后,也不言语,傅淑嫻朝徐丽招了招手。 “哦,好。”徐丽闻言,忙转身去拿礼物。 “乔姑娘,一点薄礼,还望你別嫌弃。” 徐丽双手將礼物递到乔言心跟前,一双眸子清澈透亮,无半点杂质。 乔言心只是隨意扫了眼,说了声“谢谢”。 接著乔言心神色严肃,正色道:“其实我只是想招个帮手,但你既然想跟我学,咱们就得先把丑话说在前头。” “那肯定是要的,先把事情说在前面,到时候就不会有不必要的误会了。” 见乔言心这是有意收徐丽为徒,傅淑嫻忙笑著帮腔。 “您说。”徐丽点头,目光坚定。 “我这手艺,很多都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成果,你若是在我手底下做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忠诚。 我不希望你在我这儿学了点皮毛,心思就开始飘起来,然后拿著我的研究成果出去单干。 到时候撕扯起来,就难看了。 所以在我正式收你为徒之前,你需要先跟著我做一个月的活,一个月后,根据你的表现,咱们再谈拜师的事情,如何?” 这些话,是乔言心在得知徐丽想拜师后,就想好了的。 虽然她对傅淑嫻一家人的印象很好,但这不代表傅淑嫻介绍来的徐丽,就一定是好的。 人心最是难测。 她需要对徐丽进行考验,然后做出自己的判断。 徐丽听明白乔言心话里要表达的意思,她朝担忧她的傅淑嫻露出一抹微笑,然后点头道:“您放心,只要您肯教,我一定好好学,绝对不会做出背师忘祖的事情。” “是啊,徐丽这孩子虽然来京市不久,但能看出来,她品行好,还是我未来儿媳认下的妹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 傅淑嫻怕乔言心不信,帮著说两句好话。 乔言心释然一笑,“你们也別误会,我对徐丽没有任何意见,只是这一行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常见了,所以想著提前將事情说清楚。”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当然了,这一个月,我也不会让徐丽在我这儿白干,只要她做事认真负责,我会按市场酬劳支付给她的。” 傅淑嫻一听乔言心这么说,连忙摆手道:“这学徒哪有收师傅钱的?你不收她学费就不错了。” “一码归一码,即便我不收徒,要找个帮手也得付人家工钱的。” 见乔言心不似假客气,傅淑嫻用手肘碰了徐丽一下,“还不赶紧谢谢乔师父。” “谢谢师父。”徐丽乖巧地按傅淑嫻的话,朝乔言心鞠躬,以表尊重。 “不用谢,你靠自己辛劳所得,没什么好谢的。另外,在正式拜师之前,你叫我乔姐就行,不用喊我师父。”乔言心摆手。 “好的,乔姐。” 徐丽应著声,傅淑嫻笑著將她拉到身旁坐下。 “这一晃都快中午了,咱们三个就在这儿吃了中饭再走吧?” 第113章 你姐夫被人骗了 乔言心觉得自己刚刚態度有点太生硬,此时態度放软,笑著点头应下。 “傅姨,说真的,我真的很感激您,在我最难的时候,是您帮我介绍客户。要不是您,我现在也接不到这么多单子。” 傅淑嫻倒是不觉得这些有什么,摆手道:“那也是你自己厉害,我也没做什么,不过是顺嘴说了两句而已。” “您不知道,您说的两句话,对我有多重要。以后您的妆容和髮型,我全包了,分文不收。” 乔言心是真心想要答谢傅淑嫻,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现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她的化妆水平,和理髮技术。 “那哪行啊,你也不容易,真不用这样。” 原本傅淑嫻认识乔言心的时候,对这个姑娘就很欣赏。 今天听到乔言心和她父亲的对话,以及乔言心的处境,就更心疼这个女孩了。 “傅姨,其实我也不介意跟你们说我家里的事情。 我妈已经不在了,我爸整日喝得烂醉,根本不管我。 我如果不自己想办法挣钱,根本活不到今天。” 或许是这样的生活乔言心已经习惯了,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眸子里只有坚毅。 “乔姐,你就从来没想过离开吗?” 徐丽也经歷过那样饿肚子和被毒打的日子,所以她在乔言心说那些的时候,眼眶湿润,很能共情到乔言心。 相比之下,她有多幸运啊,遇到了宋诗诗。 “离开?怎么不想?只是我离开,我住哪儿?若是去別的城市,没有遇到像傅姨这样愿意帮我一把的人,我连生存都是问题。” 乔言心说得很现实。 “现在想在京市租房,没点人际关係都租不到,就更不要说买房了。” 此时乔言心的处境,让徐丽深刻体会到宋诗诗的厉害之处。 宋诗诗想租房,租不到就买。 虽然房子是孟寻州帮忙介绍的,但要不是因为想要房子的是宋诗诗,孟寻州根本不会管这个事情。 再说买房,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宋诗诗就靠自己的双手挣到一万多块。 先不说徐丽自己了,就是这么优秀的乔言心,怕是也做不到。 …… 而另一边,宋诗诗忙碌了一上午,直到听到贺向哲说“午休了”,她才起身活动下筋骨。 “宋同志,你今天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 谢宥安一直想找机会和宋诗诗多接触,只是宋诗诗一直是拒绝的態度。 他只能收起自己喜欢玩笑的性子,改变策略试试。 宋诗诗看了眼腕錶,微笑道:“不用了,我带了吃的,一会儿热一下就好,你们去吧。” “那行吧。” 见贺向哲和莫铭非还在等自己,谢宥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於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宋诗诗快速吃掉一斤冷掉的红薯,將文件锁进柜子里,朝外走去。 他们办公室里都是重要文件,避免中间有人来,到时候丟了文件就麻烦了。 所以她出去的时候,顺便將门也关上了。 她一直想给苏雅琴打电话问问情况的,但这两天一直有事情。 明天就是元宵节了,今天说什么她都得打通电话问一问。 苏雅琴之前帮了她这么多,要是他们真的遇到什么麻烦,她说不定还能帮一把呢? 宋诗诗走到街口一家小卖部,里面有电话,只要付钱就可以。 电话很快接通,只是听苏雅琴的声音,似乎带著哭腔。 “琴姐,你是在哭吗?发生什么事情了?” 宋诗诗握紧电话,想要听得更仔细些。 对面哽咽的声音一顿,过了几秒,才听到苏雅琴的声音再次传来。 “诗诗,我没事,你不是在工作吗?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虽然苏雅琴在强自镇定,但宋诗诗还是听出她的嗓子因为哭泣而变得沙哑。 “琴姐,你上回不是说要来参加婚礼的吗?我也没看到你和姐夫,还有小宝,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很担心你们。” 苏雅琴原本忍住的泪水,在宋诗诗的话语中,瞬间决堤。 她带著哭腔,哽咽著说:“诗诗,你姐夫被人骗了,现在厂里的衣服卖不出去,你姐夫又气病了,我……” “怎么会这样?那你们现在在哪儿?” 李承德竟然被气到生病,看来被骗的是个大订单。 一个足以毁了李承德服装厂的单子。 “你姐夫在医院,我今天是回来给他收拾点衣服啥的,准备带过去,不然还接不到你的电话。” “哪家医院?” “京市第一医院。” “那你什么时候到?小宝呢?” “我们今晚就回京市了。小宝我带在身边的,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学校我也给他请假了,不然我真的分身乏术了。” 苏雅琴的声音里都透著疲惫。 厂里的困难可能还打不倒苏雅琴,但她和李承德的感情那么好,李承德突然病倒住院,她会这么崩溃伤心,也正常。 只是这个时候的苏雅琴最是需要人在身边帮她。 “那行,你和小宝注意安全,我在京市等你们。” “好。” 掛了电话,宋诗诗回到办公室就埋头开始工作。 中间谢宥安试图过来跟她说话,她也没空理,只敷衍地应著“嗯”,“不用”。 她实在是赶时间,她得今天多做些,明天才好请假去看看苏雅琴和李承德。 临到快下班的时候,宋诗诗將翻译好的文件整理好,然后走到谢宥安的工作檯前。 谢宥安感觉有人靠近,一抬头,没想到会是宋诗诗。 他诧异地问:“宋同志,有事?” 宋诗诗点头,將手里的已经完成翻译工作的两份文件递给谢宥安。 “这两份文件后天就是最后交付日期了,所以我先处理了,你这边检查一遍,没什么问题,就能交上去了。” “哦,好的。” 谢宥安瞪大眼睛,震惊於宋诗诗办事的效率。 同时也暗自懊恼自己工作的疏忽。 他原本给宋诗诗分配的工作文件,都是一些不太急著要的文件,很急的文件,都是交给贺向哲和莫铭非先处理。 但宋诗诗现在交给他的,却是本来应该出现在贺向哲和莫铭非办公桌上的文件。 肯定是当时文件太多,他拿的时候没注意到。 但宋诗诗准时完成工作,这一点,还是让谢宥安挺欣慰的。 若是因为工作疏忽,导致逾期交付,到时候不仅会耽误上面领导的工作,还可能面临处分。 然而最重要的是,他明年的升职,也会受到影响。 “另外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请示下。” 宋诗诗见谢宥安將文件收好,这才再次开口说私事。 “你说。” “我明天有事,想请一天假,可以吗?” 第114章 我要说的事,和谢组长有关 “家里出事了?” 谢宥安第一反应就是怕宋诗诗家里出了什么事,想帮她。 可话问出口,他立马反应过来,现在他们还在上班,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在。 即便宋诗诗家里真出了什么事情,在这里,她也不好说出口。 於是谢宥安快速改口:“行,你填个单子,我批一下,然后交上去就行。” “好,谢谢。” 宋诗诗签完请假条就直接下班了。 她走后,谢宥安拿著那张请假条,也出了办公室。 贺向哲和莫铭非对视一眼,莫铭非凑过去,小声抱怨道:“组长也太偏心了吧?这宋同志才上几天班啊?他就给批请假条?” “人家长得比你好看,没办法。” 贺向哲低下头,盯著手里的文件,可手中紧握的笔,却半天未动一下。 “我上回家里有事,组长就没批。我还记得有一回,嫂子喊你回去,说有急事,组长也没给你批。” 莫铭非说得越多,贺向哲握著笔的手就越发用力。 “你懂什么?”贺向哲缓缓將笔帽套上,將笔放进笔筒中,不疾不徐地说:“组长那是看上宋同志了,一心想追求宋同志呢,那哪是我们两个粗汉子能比的?” “大家都在一个办公室工作,这对咱们也太不公平了,这里是工作的地方,可不是他们谈情说爱的地方。” 莫铭非气炸了,嗓门越发大。 贺向哲朝办公室门口的方向望了一眼,伸手拽住情绪有些激动的莫铭非。 “你小点声,要是让组长听见了,咱两以后还怎么工作?” 莫铭非手一摆,“他做事不公,我管他听没听见,我要举报他。” “你还举报他,你不知道他和谢先生是什么关係吗?” 贺向哲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在莫铭非看向他的时候,神色又恢復如常。 “什么关係?” “人家可是谢先生的公子,你跟人家斗什么?” 莫铭非先是一愣,很快他咬牙道:“我相信谢先生是公正的,我要去找谢先生揭发他。” 说著,莫铭非就朝办公室外走去。 “唉,你別衝动啊,別去。” 贺向贺嘴上说著劝莫铭非的话,可身子却纹丝未动。 在莫铭非重重带上办公室的门后,贺向哲才一边收拾著手边的文件,一边小声哼著歌。 而莫铭非气冲衝来到谢玉山的办公室前,抬手敲门。 很快,里面就传来脚步声。 但门一打开,莫铭非看到的却是谢宥安。 “阿非,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有事?” 莫铭非心中咯噔一下,可想到自己为什么而来,又鼓足勇气。 他没有理会谢宥安,而是朝办公室里的谢玉山看望去。 “谢先生,我有事想向您反映一下。” 谢玉山抬头与莫铭非的目光对视,点了点头道:“那就进来说吧。” 说完,谢玉山看了眼在莫铭非身后將门带上的谢宥安。 谢宥安一脸无辜,耸肩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莫铭非想说什么。 见莫铭非站在自己面前,刚刚说有事要反应时的架势荡然无存,甚至还有些侷促。 谢玉山朝他摆了摆手,温和地道:“不用紧张,有什么事,坐下来说吧。” 可莫铭非却摇头拒绝,“我就不坐了,我要说的事,和谢组长有关。” “哦?”谢玉山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谢宥安身上,“你继续说。” 谢宥安一脸无辜,在后面冲谢玉山连连摆手。 这莫铭非怎么回事?今天一天,在办公室都好好的,怎么他才出来没多久,这就跑来部长办公室来告他的状了? 这要是六月,非得下雪不可。 “谢组长处事不公,他就因为宋同志长得好看,他对人家有意,就直接给人家批假条,而我们平时请假的时候,他头都不抬就拒绝了。这么相处下去,大家还怎么有好相处,好好工作?” 莫铭非说完,还回头瞪了谢宥安一眼。 “你说的是宋诗诗同志?” “对,就是她。”莫铭非一脸愤恨地点头。 谁知谢玉山脸上却露出笑容来,“小莫啊,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 “能有什么误会,我和贺同志亲耳听到的。” 莫铭非以为谢玉山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於是將贺向哲也牵扯进来。 “阿非,你在说什么啊?我那都是根据领导指示执行的。” 谢宥安没想到莫铭非是因为这样的理由,他辩驳道:“你和贺向哲要求请假的时候,你们也是清楚的,那时候正是外交部最忙碌的时候,根本走不开人,无论是谁都是不会批假的。” “难道我们现在就不忙了?你还不是给宋同志批假了?”莫铭非根本不相信谢宥安的说辞,回懟道。 谢宥安还想说什么,谢玉山开口打断他们。 “好了,你俩都各自退让一步。要吵也出去吵,跑我这办公室吵,像什么样子?” 莫铭非张口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谢玉山抬手,“別急,先听我说。” “宋诗诗同志是我们外交部深思熟虑后,特聘进外交部的,是未来几年,咱们外交部的重点培养对象。 在她进外交部工作之前,我就已经通知所有部门,给她开通绿色通道,无论是请假还是別的方面,儘可能继续她方便。 当然,事实证明,宋诗诗同志也是值得有这样的待遇的。 她仅仅工作两天,就直接將她经手的所有文件分类,並完成了两份即將到交付期的文件。 光是这工作效率,就是你们达不到的。” 莫铭非没想到宋诗诗会是外交部重点培养对象,同时也没想到,宋诗诗一个新手,竟然能这么高效地完成工作。 確实如谢玉山所说,他和贺向哲都做不到这一点。 每次文件都是在最后的交付期日才交上去。 就是为了避免重复改稿的麻烦。 此时莫铭非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憋了半天,才问:“为什么是她呢?我们进外交部工作的时间也不短了,为什么不是我们?” “因为她通过了初次考核,现在面临更严格的考核標准,而你们……” 后面的话,即便不说,莫铭非也明白了。 他和贺向哲,甚至其他小组的成员,都是没有通过谢先生的初次考核的人。 这哪里是什么外交部的重点培养对象,这就是谢先生在培养他的未来接班人。 “现在还有问题吗?”谢玉山从始至终神情都很平静。 莫铭非哪里还有问题,他现在心里只有失落。 他努力进外交部,就是想有朝一日成为谢先生的弟子。 他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过,可现在谢先生却告诉他,他並未通过初次考核。 他连询问初次考核是什么,什么时候对他考核过的勇气都没了。 莫铭非摇头,然后朝谢玉山鞠躬,“谢先生,今天真是抱歉,打搅您了。” “没事,你也忙了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谢玉山抬眼看了眼钟錶上的时间,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 …… 宋诗诗离开外交部之后,买了些水果,就直奔京市第一医院。 第115章 你都多大了?一天到晚就知道找父母 到了医院,看到躺在病床上,脸色极差的李承德,宋诗诗心里发酸。 苏雅琴那么爱李承德,她看到这样的李承德,该有多崩溃啊? 家里的顶樑柱倒了,她既要顾著李承德,还得照顾李皓阳。 “诗诗?你怎么……”话未说完,李承德苦笑著,继续道:“是你琴姐跟你说的吧?” 宋诗诗走到床边,將水果放到床柜上,“是我见你们没去参加婚礼,所以想著给琴姐打个电话问问。” “姐夫,你吃苹果吗?” 她拿出一颗苹果,见李承德点头,取了水果刀,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削果皮。 隔壁床躺著的,是位大爷。 大爷好奇地打量著宋诗诗,冲李承德问:“小李啊?这位姑娘是谁啊?对你可真好啊。” “左大爷,这是我家妹子,知道我住院,特地来看我的。” 李承德故意说得很大声,让病房里的其他人也听得清清楚楚。 “哦,是妹子啊,那难怪了,我是奇怪你住院几天了,怎么没见过她呢。” 大爷並无恶意,不过是一个人无聊,平时总喜欢找李承德有一搭没一搭地閒聊几句。 见苏雅琴今天不在,却突然来了位眼生的,难免好奇。 “宋诗诗?” 宋诗诗收起水果刀,將削好皮的苹果递给李承德。 就在这时,一道刺耳的女声从病房门口传来。 宋诗诗抬眸朝门口望去。 “陈佳禾,这里是医院,麻烦你有点素质。” 看清来人是陈佳禾,宋诗诗冷哼一声。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读小说上 101 看书网,101????????????.??????超省心 】 “你好意思说我?你背著寻州哥在外面找野男人,你猜他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样?” 陈佳禾的脸上带著几分得意,好似终於逮到宋诗诗的把柄。 病床上的李承德皱著眉头,转头看向宋诗诗,轻声问:“诗诗,这位是?” “还诗诗,叫得还真亲热呢。”陈佳禾越发坚信李承德就是宋诗诗找的野男人。 宋诗诗还没开口,隔壁床的左大爷张口就骂:“你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心里怎么这么脏?张口就胡说八道的,你父母就是这么教你的?一点家教都没有。” 陈佳禾被说得涨红著脸,“你这老头,一看就是和他们一伙的,不会这床上的野男人,是你儿子吧?” “我要能有这么好的儿子,做梦都能笑醒。”左大爷根本没將陈佳禾说的话当回事,反而嬉笑著看向李承德。 宋诗诗自然也不会惯著陈佳禾,趁陈佳禾的注意力在左大爷身上时,她上去就给了陈佳禾一记耳光。 清脆的响声,令病房里的人都惊呆了。 “宋诗诗,你敢打我?” 陈佳禾赤红著双眼,抬手就想打回去。 可却被宋诗诗抓住手腕,根本动不了。 这死女人什么时候手劲这么大了?真是疼死我了。 “我打你怎么了?你要是再胡说八道,管不住自己的嘴,我也不介意让你爸妈亲自来接你回去。” 宋诗诗说完,猛地鬆开抓著陈佳禾的手。 陈佳禾本来还在用力挣脱,宋诗诗这突然放手,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扑哧!” 病房內,不知是谁没憋住,一下笑出了声。 陈佳禾坐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却不忘对宋诗诗怒吼道:“你都多大了?一天到晚就知道找父母?” “那都不重要,只要管用就行。”宋诗诗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望著陈佳禾。 “你……” 宋诗诗走过去,提著陈佳禾的后衣领,半拖半拽地將陈佳禾往病房外拖。 “你什么你?这里是医院,不是任你胡闹的地方,少在外面丟人现眼。” 陈佳禾被丟出病房,她起身就准备再衝过去。 “砰”的一声,她的鼻子撞在了门上。 一阵酸痛感涌上来,眼泪在陈佳禾眼眶中打转。 她目光怨毒地盯著紧闭的病房门。 宋诗诗,你以为我是说说而已吗? 我现在就去找寻州哥,我倒要看看,寻州哥要是知道你在医院照顾別的男人,知道你这么水性杨,还会不会喜欢你,还会不会要你。 想著孟寻州即將厌恶宋诗诗,陈佳禾就抑制不住的欢喜。 也顾不上在流血的鼻子,隨意擦了擦,找护士站的护士要了团酒精,塞进鼻孔中,就离开了。 陈佳禾直奔孟寻州所在部队。 看著一脸严肃的警卫员,陈佳禾心里有些退缩,可想到孟寻州自此就要厌弃宋诗诗,又鼓足勇气上前。 “同志,我想找孟寻州,请问要怎么找他?” 警卫员站的笔直,上下打量著陈佳禾,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陈佳禾一下被问愣住了,想了想,回道:“我们是一个大院的,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能麻烦你帮忙將他叫出来不?” 警卫员和警卫室的人沟通了下,然后招手让陈佳禾登记。 陈佳禾在这边登记,警卫员在那边打电话。 她竖著耳朵听著,似乎听到警卫员喊对方“连长”。 而另一半,孟寻州刚准备走出办公室就听到电话在响,他走回去,接起电话。 “餵?” “是我。” “好,你让她在警卫室等一会儿,我马上到。” 孟寻州掛完电话,心里还在纳闷,是谁来找他。 警卫员刚刚说对方声称和他是一个大院的,不会是宋诗诗来了吧? 想到这儿,孟寻州的步伐不自觉加快几分。 来到警卫室,孟寻州並未看到宋诗诗的身影,於是问道:“人呢?” “寻州哥,我在这儿。” 陈佳禾从一位警卫员身后站起身,刚刚她在后面的长凳上坐著,正好警卫员將她的身影挡得结结实实。 孟寻州光是听到声音,眉头就皱了起来。 当著警卫员们的面,孟寻州没有拂陈佳禾的面子,说了句“出来说吧”,便率先走出警卫室。 “之前大家都在传孟连长有位一直放在心尖上的髮小,不会就是刚刚那姑娘吧?” 等两人走远,警卫员凑在一起,小声议论。 另一名警卫员盯著孟寻州和陈佳禾的背影,摇头道:“我看不太像,刚刚孟连长看到那姑娘,眉头皱得都能夹死只苍蝇了。” 孟寻州走到一处空旷的地方,停下脚步,回身望向陈佳禾。 “找我什么事,说吧。” 陈佳禾难得有机会和孟寻州独处,紧张地捏紧下衣摆。 “我確实有要紧的事说。” 陈佳禾抬眸直视孟寻州,“寻州哥,你猜我今天在医院看见谁了?” 孟寻州不耐烦地盯著她。 这都快吃晚饭了,谁有工夫在这儿跟她在这儿閒扯天儿啊? “你要说就快点,不说就滚。” 即便孟寻州对她的態度如此恶劣,陈佳禾依然笑脸相迎,毫不在意。 “我在医院瞧见宋诗诗竟然在病房照顾野男人,两个人举止可亲密了,她还亲自给那男人削苹果呢。” 孟寻州微眯双眸。 不管陈佳禾说的话是真是假,陈佳禾特地跑来告诉他这事的目的,显而易见。 “你来就为了说这事?” 孟寻州声音冷漠,不带任何个人感情色彩。 “啊?嗯,就这事。”徐丽没料到孟寻州会是这个反应,但想这孟寻州似乎一直都这样,於是继续说:“寻州哥,像这样水性杨的女人,你可千万要离她远些,否则……” 她话还没说完,就瞧见孟寻州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顏色。 孟寻州铁青著脸道:“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嘴,要是再让我听见你詆毁诗诗,我可不介意打女人。” “寻州哥,我说的都是真的,你……” 陈佳禾这才意识到孟寻州根本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有些著急地劝道。 可孟寻州根本不给她机会,瞪著眼睛低吼:“滚!”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等回了办公室,他还特地给警卫室打电话,让他们把陈佳禾赶出去,以免这女人节外生枝,再闹出別的事端来。 …… 医院病房內,陈佳禾走后,宋诗诗环视一圈,除了左大爷和李承德,其他人都避开了她的视线。 “这样不要紧吗?” 陈佳禾一看就是大院子女,一般人都是不愿招惹的。 左大爷嘴角掛著笑意,看向宋诗诗的目光中满是讚赏。 而李承德却很担心她,怕她因为自己而遇到麻烦。 “没事,不用担心。” 宋诗诗並不想將话题一直放在陈佳禾身上,於是小声问起李承德的事。 “姐夫,你这是怎么搞的,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就住院了?” 第116章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医生说是高血压,没事,吃吃药就好了,不用担心。”李承德无奈嘆气,“只是一时气急了,晕倒了,医生说我情绪不稳定,让住院观察几天。我倒是没什么,主要是苦了你姐。” “厂里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琴姐在电话里只跟我说了个大概,也没细说。” 厂子里的事情,还是问李承德比较清楚。 李承德蹙眉,有些犹豫,“这事你就別管了,我自己能想办法解决。” “你都被气到住院了,还能怎么解决?你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著出出主意呢?” 她能看得出来,李承德就是在硬撑。 什么解决? 他要是能解决,哪里还会在医院待这么些天? 李承德还想拒绝,左大爷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在李承德的另一边坐下。 “我觉得这小丫头说得没错,你说来听听,老头子我也好奇得很。” 李承德朝另外一床的病人和家属看了眼,然后压低声音道:“我之前合作过几次的一个朋友,前一个月给我介绍了个大单。对方支付了定金,但我那朋友跟我提出要抽成。 我想这这么大的单子,能遇到也是不容易,做成后,这点抽成自然也不算什么。 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一个月后,我们准时完成订单后,我再联繫那公司的业务员,根本联繫不上。 我找到对方公司地址,却被告知,对方公司根本不存在。 没有办法,我只能来京市找我那朋友,想著毕竟是他介绍的,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 没想到……” 李承德说到这儿,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 他停顿了下,咬著后槽牙又继续道:“没想到那王八犊子竟然囂张得很,说这事跟他没关係。” “我媳妇气不过,就是说他拿钱不干人事,这种人还介绍给我们,不就是明著坑我们吗? 那王八犊子矢口否认收钱的事情,还伸手打了我媳妇。 我哪里能忍,就上去要揍他。 这一来二回的,一时气急了,就晕倒了。” “那你们就没找他赔点医药费?”左老头纳闷地问。 李承德摇头,“別提了,他一见我晕倒,直接就跑了。要不是我媳妇在,我现在怕是……” “姐夫!” 意识到李承德后面要说不吉利的话,宋诗诗及时打断。 “现在厂子里是什么情况?那个公司之前定的衣服款式,你那儿有图纸吗?” 听起来,现在最需要解决的事情,还是厂子里那批服装的事情。 李承德这一住院,怕是厂子里的员工也该闹了。 李承德低下头,“图纸是有的,但现在厂里基本停工了,工人都在闹,让我发工资。我也想发啊,可我现在实在是没钱了。” “报警没?”左大爷面色严肃,一改之前纯看热闹的神態。 “报过了,但一直没消息,我也不报什么希望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李承德说话都没什么力气了。 宋诗诗转头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她该回去了。 “姐夫,你先好好养身体,安心在医院住著,其他的,等明天琴姐来了,咱们再一起商量下后面该怎么办。” 怕李承德迫於压力想不开,宋诗诗临走时,特地塞了几颗苹果给左大爷。 左大爷立马领会她的意思,笑著朝宋诗诗点了点头,小声道:“放心吧。” 回到家,宋诗诗隨便扒拉两口饭,就钻进了房间。 她努力回想上一世那些流行的服饰样子。 厂子里的那些服装,不管是什么样子的,肯定是因为卖不出去,李承德才会发愁。 而想要將那些已经做好的衣服顺利卖出去,就必须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重新设计。 她虽然有一点绘画基础,但对设计衣服却是个门外汉。 所以她只能依靠记忆,先將记忆中流行的服饰画出来,然后让李承德厂子里专业的人,进行参照,然后二次设计。 虽然这个时候大家的经济条件都不是很好,但这里是京市,有钱人还是有不少的。 只要能带起一股流行风潮,李承德的厂子不仅能顺利度过这次难关,还能大赚一波。 徐丽端了一杯泡好的麦乳精进来,见宋诗诗在忙,她动作极轻地靠近,然后小心地將杯子放在旁边离手稍远一点的位置。 避免一会儿宋诗诗没注意,將杯子弄倒。 麦乳精洒了倒没事,主要是怕把宋诗诗辛苦忙碌半天的成果给毁了。 画好最后一笔,宋诗诗转动已经僵硬的脖颈。 看到徐丽站在旁边,微笑著问:“准备休息了?” 说著,她將面前的画稿整理好,放进正中间的大抽屉里。 “我这边也差不多了。” 徐丽刚刚有看到宋诗诗画的是衣服,她猜到宋诗诗可能是在帮苏雅琴他们,於是问道:“姐,琴姐和姐夫真遇到什么大麻烦了?” “嗯,確实有点棘手。” “哪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徐丽也想为苏雅琴出点力。 “明天琴姐带小宝来京市,我们要商量下后面该怎么处理问题,你到时候跟我一道去医院吧。” 徐丽愿意帮忙,宋诗诗自然是不会以什么帮不上忙为由而拒绝。 之前苏雅琴对她们那么照顾,选在苏雅琴一家人需要帮助,她们自然应该主动出面帮忙。 “好,那我明天起早点,去街上买点糕点,皓阳喜欢吃。” …… 因为今天是元宵节,徐丽一早出门去买糕点,门口竟排著老长的队。 徐丽一看,这要等排到她,估计都快中午了。 想了想还是算了。 宋诗诗收拾好东西,刚吃好早饭,就瞧见空著手回来的徐丽。 “人多没买到?” 徐丽点头,懊恼地说:“人太多了,这可咋办啊?我总不能空著手去呀。” “家里不是还有一盒没动过的糕点吗?还有小罐装的麦乳精,你去拿。” 宋诗诗想起上回买的,家里还有剩的。 反正都没动过,应急也就不讲究那么多了。 “好,多少钱,我给你。” 说完,徐丽怕宋诗诗拒绝,补充道:“这是我对琴姐的一份心意,我想自己出钱。” 第117章 没想到你竟然还会设计衣服 宋诗诗看著她,眉眼温柔。 “依你的就是了,你之前不是说还要付我房租吗?到时候一起给我就好。” 宋诗诗背上背包,“你赶紧去拿东西,咱们该出门了。” 两人到医院的时候,苏雅琴和李皓阳还没到。 今天天气不错,李承德和宋诗诗她们在医院园里晒著太阳。 这里四周开阔,也不用担心有人偷听他们说话。 宋诗诗將昨晚画的图纸给李承德看,“姐夫,我昨天回去想了想,不管骗你的那人能不能找到,现在最紧要的,还是要解决服装厂的困难。” “咱们现在必须想一切办法减少损失,就必须將这批货卖出去。” 李承德愁容满面,眉峰不展,“我当然知道,只是我问过好多家,没有一家愿意收那批货的。” “这是我昨晚画的几张图,我的想法是咱们在原有图纸上进行二次设计。 你看看我这上面的衣服元素,有没有能用得上的? 我对服装设计不太懂,你厂里应该有专业的人吧? 可以让他们看看,可以的话,一咱们加快速度,先將二次设计的图纸和样衣弄出来。” 宋诗诗將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 李承德並没急著发表意见,他认真看著宋诗诗画的图纸,眸中满是震惊。 很快那震惊又转换成惊喜。 “妹子,你竟然还有这等才能,这要是……” 这样的人才,若是在他厂里,那哪里还愁卖不出去货啊? 可现在根本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所以他顿住话头,继续说起衣服的事情。 “可即便设计图纸出来了,没有买家,还是不行的啊。” “你们先把图纸弄出来给我看看,如果可以,你们再做样衣。至於怎么把这批货卖出去,我来想办法。” 从昨天知道李承德服装厂的事情后,宋诗诗就想起了一个人。 上一世她虽然和那人没有交集,但关於那人的事跡却听说了不少。 这次服装厂能不能顺利度过这次难关,就看那人会不会接下这笔单子了。 只是她並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也就没有和李承德细说。 李承德深知宋诗诗说的是现在他们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於是点头道:“我今天就可以把这个事情落实,我们厂里的衣服,都是你琴姐设计的。她在这方面天分很高,再加上你提供的这些图纸,应该很快就能给你有结果。” 宋诗诗没想到会是苏雅琴给李承德的服装厂设计衣服。 不过她也就惊讶了两秒而已。 这样也好,都是自己人,也就不用担心设计稿被人转卖別人的风险了。 “那真是太好了,琴姐和小宝应该快到了,我现在去接他们。丽丽,你在医院好好照顾姐夫,我接到琴姐他们就回来。” 徐丽今天特意和乔言心请了假,今天不用去学徒。 正好宋诗诗要去接苏雅琴和李皓阳,姐夫李承德在医院就没人顾著了。 有徐丽在,也能省心不少。 “好,姐,你赶紧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徐丽认真点头。 在別的事情上,她虽然帮不上忙,但照顾姐夫,她还是可以的。 …… 宋诗诗紧赶慢赶,到车站后,她看了眼腕錶上的时间,轻舒口气。 还好赶上了。 “漂亮小姨。” 还没等宋诗诗找到苏雅琴母子俩,她就听到李皓阳的声音。 顺著声音的方向望去,她就瞧见一个小人挣脱母亲的手,不管不顾地朝她跑来。 车站人多,怕李皓阳摔倒被人踩踏,宋诗诗连忙跑上前。 “小心点,別摔跤。” 话落,李皓阳“啪嘰”一下,摔了个狗啃泥。 “小宝!”苏雅琴在李皓阳身后惊呼。 宋诗诗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她加快脚步,在即將有人靠近李皓阳之前,一把將他从地上捞了起来。 “有没有摔疼?” 宋诗诗蹲下身子,一边给李皓阳轻轻拍打身上粘上的灰尘,一边查看他有没有受伤。 李皓阳摇了摇头,伸手抱住宋诗诗的脖颈,奶声奶气地回道:“我没事,小宝很厉害的。” “是,小宝现在是小男子汉了,最厉害了。” 宋诗诗见他是真没事,这才释然一笑。 她將李皓阳抱起来,温言细语地叮嘱:“你刚刚那样在人多的地方突然挣脱妈妈的手,就这么跑过来,是很危险的行为,如果这里有上回那样的拍子的人在,你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回想起上回被拍子抓住的场景,李皓阳阵阵后怕。 他低下头,委屈地瘪瘪嘴,“漂亮小姨,小宝知道错了。” “嗯嗯,小宝最乖了。” 怕李皓阳伤心,毕竟李皓阳也是因为她才会这样,结果还被她批评一顿。 宋诗诗说完,在李皓阳的软乎乎的脸蛋上亲了一下。 原本情绪还有些低落的李皓阳,立马阴转晴,脸上洋溢出灿烂的笑容。 “木嘛!”李皓阳也在宋诗诗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亲过后,他那张小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这时苏雅琴也从拥挤的人群中挤了出来,喘著气走到他们身边。 “诗诗,你怎么来了?今天不用上班吗?” 虽然看到宋诗诗,苏雅琴很高兴,但她也怕影响到宋诗诗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 “我请了假。” “你才刚去工作就请假,领导不会对你產生不好的想法吗?” 说著,苏雅琴將手里的包裹放到脚边,然后伸手就要將李皓阳从宋诗诗身上扒拉下来。 “你赶紧回去工作,不用管我们,別因为我们丟了工作。” 苏雅琴明白宋诗诗的不容易,所以更不想看到她因为自己而失去工作机会。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宋诗诗抱著李皓阳,避让开苏雅琴伸过来的手。 “这都中午了,小宝肚子也该饿了,咱们还是快点走,去弄点吃的吧。” 苏雅琴的动作僵在原地。 望著宋诗诗抱著李皓阳离开的背影,苏雅琴无奈嘆息,拎起地上的包裹,快步跟了上去。 本来宋诗诗是想带苏雅琴和李皓阳去国营饭店的,但苏雅琴嫌那边贵,而李皓阳又说想吃小餛飩。 於是他们三个便找了家餛飩店。 吃过饭,在回医院的路上,宋诗诗將早上和李承德说的想法跟苏雅琴又说了一遍。 “那图纸呢?” 苏雅琴对宋诗诗说的那几张图纸很感兴趣。 “在姐夫那儿。” 不等苏雅琴询问宋诗诗怎么会设计衣服图纸的,结果宋诗诗先问起来。 “琴姐,我原来只以为你是生意做得好,没想到你竟然还会设计衣服。姐夫跟我说的时候,我惊得下巴差点掉了。” 说著,宋诗诗还故意做出接下巴的动作。 苏雅琴被她逗乐,笑著轻轻拍了她一下。 宋诗诗这么逗她开心,苏雅琴自然心里有数。 “我其实一开始看到你姐夫在我面前晕倒,確实有些被嚇到了。 再加上我从来没在医院照顾过人,你姐夫昏迷的时候,我还得带著小宝在医院跑上跑下,交钱拿药,情绪崩溃也是难免的。 不过这趟回去收拾东西,这心静下来,反而看开很多。” 苏雅琴知道宋诗诗在担心什么,主动聊起李承德气晕后的事情。 第118章 吃醋的孟寻州 宋诗诗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苏雅琴,她揽著苏雅琴的肩,柔声道:“都会好的。” 李皓阳可能是坐车坐累了,趴在宋诗诗身上没多久就开始犯迷糊。 宋诗诗怕他著凉,小声在他耳边跟他说话。 “小宝,你这几天在姐姐家住,好不好?” 不等李皓阳点头答应,苏雅琴率先开口道:“那多麻烦你啊?你还要工作,他爸现在也醒了,我能顾得过来。” “琴姐,姐夫虽然醒了,但厂里的事情,还要你们两个操心。我妈天天在家也没事,她最喜欢小孩子了,有小宝陪著她,她不知道多高兴。” 说完,宋诗诗见苏雅琴的態度已经有些鬆动,可还是有些犹豫不决,於是带著开玩笑的口气继续说:“咱们不是姐妹吗?你难不成还怕我把小宝拐走不成?” 果然,听到她的话,苏雅琴立马斜眼瞪著她。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还说这话气我。” 宋诗诗嬉笑著用肩轻轻撞了下苏雅琴,语气里带著丝撒娇:“开玩笑的嘛,我错了,姐姐就別生气了,好不好?” 到了医院,宋诗诗一手拎著刚刚从国营饭店买的午饭,一手牵著李皓阳,和苏雅琴嬉笑著走进李承德所在的病房。 “姐夫,你看……” 只是她刚转过头,准备跟李承德说话,就看见李承德的病床边站著的,竟是孟寻州。 而徐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並不在病房里。 左大爷依旧盘腿坐在他的病床上,瞪著提溜转的眼珠子,在他们几人身上来回瞄。 “寻州?” 孟寻州来了有一会儿了,该了解的,也都了解清楚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看到宋诗诗的那刻,本能地觉得有点尷尬。 生怕宋诗诗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来,而来了后,又对待李承德的態度是如何冷硬。 他怕宋诗诗会为此而生气。 “那什么……” 可是刚开口,孟寻州又顿住。 他又不愿意骗宋诗诗,只能尷尬地笑笑。 李承德笑眯了眼,开口岔开话题:“媳妇,累不累?” 李承德坐在病床上,伸手接过苏雅琴手里的东西,放到地上。 苏雅琴就势坐到病床边坐下,轻声询问李承德状態如何,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孟寻州也没閒著,很自然地从宋诗诗手中接过李皓阳。 101看书 追书神器 101 看书网,??????????????????.??????超方便 全手打无错站 几乎不让陌生人抱得李皓阳,这次竟意外地没有拒绝,反而瞪著大眼睛细细打量著孟寻州。 孟寻州將李皓阳抱到李承德身边。 宋诗诗只是用疑惑的眼神看了孟寻州一眼,接著將手里打包的菜和包子拿出来。 “姐夫,丽丽呢?” 李承德双手紧握著苏雅琴的手,想將苏雅琴被冻得冰凉的双手捂热。 听到宋诗诗问话,李承德这才將视线从苏雅琴身上挪开。 “她去打热水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要回来了。” 说话间,徐丽拎著两个热水瓶走了进来。 “姐,你们回来啦?哎?孟大哥你怎么也在?” 徐丽一眼就看到站在床尾处的宋诗诗,但下一刻她就看到直起身子的孟寻州,顿时惊得瞪圆了眼睛。 “嗯,有点事情。” 宋诗诗朝徐丽招手,话却是对苏雅琴说的。 “正好丽丽回来了,我们就出去吃了。” 说著宋诗诗就准备拉著孟寻州和徐丽离开。 苏雅琴和李承德对视,然后苏雅琴起身就拽住徐丽。 “丽丽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吧,这么多菜,我和你姐夫也吃不完,多浪费。” 宋诗诗没有急著发表意见,而是转头询问徐丽。 在宋诗诗看不到的角度,苏雅琴冲徐丽一个劲地挤眉弄眼,打著暗示。 徐丽將手上一只水瓶放到左老爷子的床柜上,然后拎著另一瓶放到李承德的床柜上。 她眨巴著眼睛,不明白苏雅琴那是什么意思。 可当她看到正手握成拳,极力掩饰著嘴角笑意的孟寻州时,瞬间明白过来。 “那个……姐,我不太想跑了,我就陪著琴姐他们一起吃点就好。再说我还得留点肚子,等晚上逛灯会呢。” 徐丽这么_提醒,宋诗诗这才想起来,她还答应了孟寻州,说是今天要一起过元宵的。 因为苏雅琴一家出了这档子事,她忙得將元宵节忘了个乾净。 因为宋诗诗下午还想和苏雅琴好好探討下服装二次设计的事情,所以她带著孟寻州直接去了医院的附近一家麵馆。 她原本以为李承德那家服装厂的设计人员另有其人,怕自己干预太多,別人会有想法。 但既然是苏雅琴,那她的很多想法,就都可以说出来了。 在麵馆,等老板上面的期间,宋诗诗还是问起孟寻州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的事情。 她怕是因为孟寻州家里人出了什么事,他又不说。 可等了半天,就在宋诗诗以为孟寻州不回答了的时候,她却在孟寻州嘴里听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名。 “你刚刚话里的意思是,是陈佳禾昨天特意跑去你们部队,然后在你面前造我的谣?” 孟寻州点头。 “那你来医院,是因为信了她说的话?” 宋诗诗拧著眉心,那眸中的眼神,让在战场上无所畏惧的孟寻州第一次感觉到害怕。 孟寻州急忙摇头否认,“没有,我只是好奇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所以来看看,我当然是不相信她的话的,但是……” 孟寻州说到这儿,朝宋诗诗的位置又靠近几分。 他將说话声音压得更低些。 “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的生气,如果你身边有那么一个人,我希望那个人可以是我。” 这还是宋诗诗第一次从孟寻州嘴里,听到如此明確心意的话。 预想中的彆扭,不开心,通通没有。 反而內心深处是有点小窃喜的。 只是这份小窃喜被她隱藏得很深,深到孟寻州此刻根本没有感觉到半分。 甚至他还怕因为刚刚的话,宋诗诗再也不愿意见他了。 两人彼此望著对方的眼睛,似乎想从对方的眸中看到什么。 就在气氛有些曖昧的时候,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不好意思,久等了。” “两位的面上齐了,请慢用。” 因为麵店老板的介入,宋诗诗和孟寻州就这么草率地结束了刚刚的对话。 宋诗诗也没有给他答案。 以至於在吃麵的时候,孟寻州时不时抬眼瞄她。 第119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宋诗诗一直埋头吃麵,假装没发现孟寻州的动作。 或许是吃得太急,宋诗诗一个不注意,麵条一下子呛到了气管里。 她头偏向一侧,拼命咳嗽著,白嫩的脸颊很快便被憋得通红一片。 孟寻州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 他站起身,掌心为空,在宋诗诗后背拍了两下。 见宋诗诗的咳嗽声有所缓解,他又问店老板要了杯温水。 “来,喝点水。” 宋诗诗想伸手去接,却被孟寻州避让开,执意要自己餵她。 宋诗诗此时觉得胸口堵得慌,只能一边轻拍胸口,一边就著孟寻州的手,將水咽下。 店老板走过来,见宋诗诗好多了,笑著说:“哎呦,姑娘,你老公对你可真好,刚刚你是没瞧见他那著急的样子,真让人羡慕。” “那个我们不……” 宋诗诗刚想跟店老板解释她和孟寻州並不是夫妻,可她刚开口,就被孟寻州打断。 孟寻州从口袋掏出钱递给店老板,同时说道:“老板,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谢,我也没做什么。”店老板接过钱,眉眼都是笑意。 直到宋诗诗和孟寻州走远,他嘴里还在嘀咕:“这对小年轻,长得是真好看,真般配。” “老板,一碗阳春麵。” “哎,马上来。” …… 孟寻州將宋诗诗送回医院,便直接回大院了。 今天是元宵节,一家团圆的日子,无论如何都得回去一趟,否则他妈一伤心,他爸得追去部队抽他。 孟寻州一进屋,还没看到人,就听到他妈傅淑嫻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是寻州回来了吗?” “妈,是我!”孟寻州应声。 他小时候不爱说话,每次回家,傅淑嫻都会习惯性问这么一句,但那时的他像个哑巴一样,也不应声。 所以大院里的人经常看到孟寻州刚回家,他妈傅淑嫻就拿著根藤条在后面一边骂一边追。 可无论打多少遍,他都不应。 即便如此,傅淑嫻依旧每次都要问一句。 孟寻州將手里提的点心、果啥的,一併放在大桌子上。 孟筱琪就坐在傅淑嫻身边,眉眼弯弯地看著他。 傅淑嫻一看到孟寻州就开始抱怨:“我说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一天到晚在部队有什么意思?我好不容易给你挑了个那么好的儿媳妇,你就不知道主动点?” “现在诗诗开始在外交部工作,那里的青年才俊可多的是,你別到时候媳妇被人拐跑了,找我哭我可不管。” 傅淑嫻嘴里说著狠话,可一双眸子一直偷偷观察著孟寻州的神情。 她也不想用这样的方式试探自家儿子啊。 可谁让她儿子孟寻州从小就跟个木头一样,开窍晚呢? 眼见傅淑嫻就要说急眼了,孟寻州一把揽住傅淑嫻的肩,柔声道:“妈,你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的,她跑不了。” “你说什么?” 傅淑嫻简直不敢相信刚刚那话是从自家儿子嘴里说出来的。 要知道,孟寻州可从来没表现过对那个女孩有兴趣。 孟寻州身边唯一关係好的女人,也就宋诗诗了。 自从宋诗诗开始疏远孟寻州,他就又变得不爱说话。 想到这儿,傅淑嫻才反应过来。 难怪她儿子今年回来次数变频繁了,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这明显就是对宋诗诗有意的。 傅淑嫻越想越兴奋,恨不得將这个发现告诉家里所有人。 但想到孟寻州可能还没追到宋诗诗,傅淑嫻又將这份分享欲给压了下去。 “没听到就算了。” 孟寻州根本不上傅淑嫻的当,他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抓起茶几上的瓜子,和孟筱琪一起盯著黑白电视机,看著上面的节目。 傅淑嫻自然懂自家儿子的性子,也不再追问。 “对了,晚上有灯会,你带著筱琪去街上玩玩,她天天学习,也该好好放鬆放鬆了。” “好。”孟寻州点头应下。 孟筱琪眼珠子一转,將身子朝孟寻州的方向倾斜,“哥,那晚上诗诗姐跟咱们一起吗?” “嗯。” 孟寻州看著节目,也没多想,听到孟筱琪的问题,下意识回了一声。 可他刚开口,就立马反应过来。 转头看向捂嘴偷笑的孟筱琪,孟寻州伸出食指在她脑门上点了一下。 “搁这儿套我话呢?” “嘿嘿,哥,在家玩儿太无聊了,咱们要不去喊诗诗姐一起去冰场玩儿吧?” 傅淑嫻难得给孟筱琪放假,她可不得抓紧机会好好出去耍耍,哪里肯老老实实在家待到晚上? 孟寻州斜了她一眼,“你诗诗姐有事,去不了。你要实在无聊,就回房间做作业去。” 孟筱琪气得鼓著腮帮子,瞪著孟寻州,却不敢说半个“不”字。 …… 下午,宋诗诗和苏雅琴怕在病房吵到其他病人,两人直接到医院食堂,找了个空桌,谈论起设计图纸的问题。 李承德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吃了医生配的药,已经没有头晕的症状。 不过苏雅琴她们还是不放心,坚持让他好好躺著休息。 徐丽则在一旁照顾李皓阳,逗他玩。 等李皓阳玩累了,就抱著他,將他哄睡。 宋诗诗和苏雅琴谈完后,两人回病房的时候,宋诗诗瞧见一直一个人的左大爷,他的病床边,此时竟站著一位年轻男人。 本来她也没多在意,只是当她走到李承德病床边,一抬头看清那个年轻男人的面容时,宋诗诗震惊地抓紧身旁苏雅琴的手。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苏雅琴不明所以,疑惑地问:“怎么了?” 左大爷也跟著转头望了过来。 见宋诗诗望著他身旁的年轻人,於是笑著和她们介绍道:“这是孙子,听说我在医院,特地跑来看我的。” 这两天和左大爷也熟悉不少。 宋诗诗几人朝左大爷的孙子頷首,算是打招呼了。 “你们好,我叫左靳,听爷爷说你们很照顾他,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左靳说著,双手放在身侧,郑重朝苏雅琴和李承德鞠了一躬。 苏雅琴原本已经坐到床边的凳子上,见他如此,忙站起身避开。 “我们也没做什么,不用谢的。” 直到左靳离开,宋诗诗寻了个藉口,追了出去。 左靳的步伐快,宋诗诗一直追到医院门口,眼见这左靳要走远,她连忙出声叫住左靳。 “左靳同志,等一等!” 第120章 你这里画得不行 见左靳停下脚步,回头看自己,宋诗诗快跑几步,在离左靳三步远的距离站定。 “你好,找我有事?” 左靳一眼就认出宋诗诗,嘴角露出和煦的笑容。 “我刚刚看到你递给我姐的名片上有写你是做贸易的,对吗?” 这位左靳,就是宋诗诗之前想要找的人。 上一世,左靳左贸易,在海口地区十分出名。 很多人想跟著他做生意,赚一波。 但当初他穷困潦倒,步步维艰的时候,在他到处求人的时候,並没有人伸出援手。 而现在,就是左靳最需要机会的时候。 而也是李承德的服装厂,需要这么一个销售人才的时候。 一切都刚刚好。 本来她还在发愁该去哪里找左靳,没想到人生如戏,竟就这么遇见了。 好不容易见到,她自然不能让这样的机会轻易溜走。 左靳点头,等著宋诗诗说下文。 “是这样的,我姐和姐夫现在正在经营一家服装厂,但……” 既然想要合作,自然是要坦诚相待。 宋诗诗大致將服装厂的情况和左靳说了下,並告诉左靳,新图纸和样衣,会在一周內完成。 左靳没有急著答应宋诗诗的请求,而是反问道:“咱们不过才见了一面,你对我的过去一无所知,甚至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都不了解,为什么在这样生死存亡的时候,不去找一位经验丰富的人,反而来选择我呢?” 当然是因为你前世的经歷告诉我,你一定会成功啊。 “你相信直觉吗?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从你的举止,眼神,我就愿意相信你。 与其找一个不知底细,虽然经验丰富,可眼里却满是算计的人合作,我更愿意和你合作。” 见左靳想反驳自己,宋诗诗抬手,“你先听我说完。” “不说別的,光凭你是左大爷孙子这一条,就值得我相信。 我认为像左大爷那样直爽、热情的人,他疼爱的孙子,人品一定不会差。” 收到別人这样的信任,说不动容肯定是假的。 可左靳不是光有感动就可以了。 他若是答应帮忙,接下这个单子,就必须考虑很多东西。 比如什么地方的人能接受这批货,这需要看过样衣才能下结论。 比如如果卖不出去,他需要承担哪些责任和亏损。 左靳沉思片刻,缓缓道:“这事我还需要再想想,你们的样衣出来后,我们再谈。” 左靳有所顾虑,没有马上答应自己的邀请,这样的结果,也在宋诗诗的预料之中。 所以她並没有太过失落。 “行,可我到时候要怎么联繫你呢?” “一周后,我还会来医院,到时候医院见吧。” 左靳说还有事情要办,就离开了。 而宋诗诗考虑到今天是元宵节,无论如何她今晚都得回家陪郑佩兰吃汤圆。 回到病房,宋诗诗与徐丽对视一眼,然后转头对苏雅琴道:“琴姐,晚上我和丽丽得回家陪我妈过节,晚上带汤圆给你们吃。” 说完,宋诗诗看向乖乖坐在边上和徐丽玩的李皓阳,继续道:“小宝我也带走了,正好让他跟我妈熟悉熟悉,晚上再带他去逛逛灯会。” 李皓阳这几天就待在宋诗诗家这事,之前苏雅琴就已经答应了的,所以李承德自然也没有意见。 苏雅琴只是叮嘱李皓阳,“小宝,你到小姨家要听话,跟婆婆好好相处。” 一听要去宋诗诗的家,李皓阳高兴地点著小脑袋,跟捣蒜一般。 “小宝知道了,妈妈,小宝会听小姨和婆婆话的。” “妹子,这几天就要辛苦你们了。”李承德躺在病床上,说著客气话。 左大爷在旁边哼了一声,“既然认定是一家人,那些客气话就没必要说,平白显得生分。” “是,左大爷说得对。”宋诗诗笑著附和。 左大爷转头看向她,对她挤眉弄眼的,支支吾吾道:“那个汤圆……” “汤圆自然也会给您带一份的,您就放心吧。”宋诗诗被左大爷滑稽的样子逗笑。 左大爷点著头,“那就好,那就好。” 李皓阳被宋诗诗和徐丽带走,苏雅琴也轻鬆了很多。 她只需要照顾李承德一个人就行了。 再加上现在李承德只是住院观察,其他行动都没影响,所以苏雅琴基本就是待在病床边,画她的设计稿。 因为和宋诗诗的交流,苏雅琴有了很多想法。 不仅是对那批货的改版,还有以后她成衣铺將要售卖的衣服。 以前他们只是卖些市场卖得好的样式,从没想过自己设计些款式比较多样化的衣服,做成自己的品牌。 即便是这批砸在手上的货,也是在对方的要求下画的设计稿。 “媳妇,你这么蹲著多难受啊,你坐这个。” 李承德从床上下来,將左大爷病床边的木凳子放倒,放到苏雅琴身后,让她坐著,这样趴在木凳上画图纸也能舒服些。 苏雅琴就势起身,坐在放倒的木凳上,“其实已经画得差不多了,只是有些细节还需要处理下。” “这么快?就要画好了?”李承德有些意外,他俯身朝苏雅琴的图纸望去。 “没有,只是初稿而已,回头还得跟诗诗再商量下。” 苏雅琴对自己的画稿没有自信,还是想给宋诗诗看过再决定。 左大爷也听到他俩的对话,伸手道:“丫头,能给我看看吗?” “老爷子,你还懂这个?” 李承德讶异。 住院这些天,他和左大爷聊得最多。 以左大爷的博学,可能不是普通家庭出身。 但左大爷不主动说,他们夫妻俩自然也不会冒昧询问。 只是没想到左大爷对苏雅琴设计的衣服也感兴趣。 左大爷也不吹嘘,只是淡淡说道:“不算懂,但看得多。” 苏雅琴也不在意,她將图纸递给李承德。 李承德走到左大爷身边,趁左大爷取眼镜的时间,他將图纸展开放到左大爷的面前。 左大爷低头看著图纸也不说话,李承德回头和苏雅琴对视。 苏雅琴回以微笑。 这个时候,多个人能提提意见,其实也挺好的。 这样他们才更有机会做到更好。 “你这里画得不行,你追求有特点的同时,也得考虑顾客买回去,平常能不能穿出门啊。” 左大爷这人说话直率,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该夸的时候他也毫不吝嗇。 苏雅琴走过去,“您说的是哪个地方有问题?” “这里,还有这里,样倒是新鲜,但不適合设计在这儿。” 苏雅琴自己画的时候不觉得,可经左大爷这么一指出,她自己也確实觉得有点怪怪的。 苏雅琴皱眉,她觉得肯定是自己的方向错了,於是转身去拿宋诗诗之前给的图纸。 “老爷子,您看看这几张图纸呢?” 左大爷只是扫了一眼,问道:“这几张也是你画的?” 苏雅琴摇头,“不是,是我妹子画的。” “我就说你这水平,也画不出这样的。” 左大爷一句话,將苏雅琴还未说出口的话堵在了嗓子眼。 “那你们干嘛不用她的图纸,还要费劲重新画?” 李承德感受到苏雅琴的情绪,抬手揽著她的肩,解释道:“主要是之前客户订的衣服已经生產出来了,现在我们想將这批货二次加工,再重新找卖家。” 左大爷自然知道李承德被人骗的事情,此时听李承德这么说,点著头道:“这確实也算是个不错的解决方案,但你们这么画,可卖不出去。” 第121章 做汤圆 在左大爷的指导下,苏雅琴重新开始画设计稿。 不得不说,左大爷的道行,可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只是“不太懂”,而是很厉害。 很多专业的词汇,苏雅琴都没听过,左大爷却脱口而出。 每次在苏雅琴感到困惑的时候,左大爷只是隨意点拨两句,就能让苏雅琴有种幡然醒悟的感觉。 这么一下午,苏雅琴跟著左大爷学了很多东西。 …… 而宋诗诗带著徐丽和李皓阳到了家,刚进院子,就瞧见郑佩兰蹲在那儿逗小十五。 郑佩兰听到动静,站起身诧异问道:“怎么回来了?” 李承德和苏雅琴的事情,宋诗诗和郑佩兰说过。 所以郑佩兰以为宋诗诗她们今天会在外面吃晚饭。 中午的她还给宋振华打电话,说晚上就他们两个人吃饭,特意叮嘱宋振华早点回来陪自己。 “今天元宵,我们自然是要回来陪您吃汤圆的呀。” 宋诗诗牵著李皓阳的手走过去,“妈,小宝这几天就住咱们家,我上班的时候,就麻烦您帮忙照顾著。琴姐他们现在困难,姐夫还没出院,厂里的事情还需要他们心力去解决,……” “我明白的,小宝这么可爱,有他陪我,我开心著呢。” 郑佩兰明白宋诗诗担心什么,忙打断她的话。 有些话说得太明白,郑佩兰怕李皓阳听懂后会难过。 虽然看著不过六岁的孩子,但有些时候却聪明得很。 “婆婆好。” 李皓阳在郑佩兰夸他之后,乖巧地喊了一声。 “哎,我们小宝真是乖巧,嘴也甜。” 郑佩兰拉过李皓阳,从茶几上的盘子里拿了颗奶,剥了纸,塞进李皓阳的嘴里。 小十五瞧见宋诗诗和徐丽回来,摇晃著尾巴,小碎步地跑了过来,低头蹭宋诗诗的脚腕。 宋诗诗蹲下身,摸摸小十五的脑袋。 徐丽嘴角微微上扬,拎起装著李皓阳行李的包裹,转身进她们房间去铺床。 李皓阳既然来了,肯定是跟她们睡的。 小孩子皮肤白嫩、敏感,床单和被套自然是要换成乾净的。 宋诗诗和郑佩兰隨意聊了两句,见李皓阳和小十五玩在一起,她默不作声也进了房间。 看著已经换好的床单被套,宋诗诗笑著说:“你现在是越发心细,会照顾人了。” “哪有,小宝毕竟是小孩子嘛,肯定是要多照顾的呀。” 徐丽自从来了京市后,话变少了很多。 除了跟宋诗诗聊得多些,其他时候,几乎都不太说话。 宋诗诗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状似无意地问:“对了,之前石头不是说也要来京市吗?怎么这些天,也没听到消息?” 说到石头,徐丽的脸颊不自觉红了,“不清楚,我来京市第二天就给他寄了信,可到现在也没收到回信。” 看著徐丽又害羞,又气恼的模样,宋诗诗捂嘴笑。 “这信寄出去,哪有那么快的?说不定石头才刚收到信呢。” 徐丽闻言一愣,“是这样吗?我还以为……” 其实她也没以为什么,不过是心里有些莫名不安而已。 “你也別想太多,你现在工作也找好了。你好好跟著乔姑娘学手艺,以后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的。再说石头的手艺也是不错的,他那么聪明,等他来了京市,也一定能混出头的。” 宋诗诗的安慰让徐丽心里暖暖的,徐丽点了点头。 “咚咚咚……” “漂亮小姨,丽丽姨,婆婆叫你们出来吃东西。” 李皓阳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 宋诗诗起身去开门,將李皓阳抱起来,指著铺好的床说:“小宝,你看丽丽姨对你多好,她特地为你换了新的床单被套。” 李皓阳眨巴眨巴眼睛,“我今晚是不是就可以和漂亮小姨,还有丽丽姨一起睡了?” “对啊,开不开心?” “开心!” 下午宋诗诗带著徐丽还有李皓阳依稀做汤圆,郑佩兰想帮忙,宋诗诗怕她身体吃不消,可郑佩兰以帮忙看著李皓阳为由,坚持在边上看著。 还好,做汤圆的材料家里都有。 厨房太小,实在是不方便,宋诗诗乾脆將东西拿到客厅餐桌上。 “漂亮小姨,咱们这是要做什么馅儿的汤圆啊?” 宋诗诗给大家一人拿了条围裙,郑佩兰亲自给李皓阳繫上。 李皓阳嘴甜,回头对郑佩兰咧嘴一笑,用软糯的声音说:“谢谢婆婆。” “乖。”郑佩兰瞧著他这小模样,心都要化了,笑著轻抚李皓阳的脑袋。 “今天就做红和红薯两种,小宝喜欢吃哪种?” 宋诗诗一边將洗好的红薯蒸上,一边扬声回道。 “我都喜欢,只要是漂亮小姨做的,都好吃。” 郑佩兰和徐丽在边上捂嘴笑。 “你这小嘴是真甜,这以后你要是看上谁家小姑娘,还不把人家哄得团团转啊?”郑佩兰笑著打趣。 宋诗诗从厨房出来,“妈,小宝才多大啊,你就说著这个。” “我跟你说,现在的小孩子聪明著呢,什么都明白。就陈家的大儿子不是前几年不是生了个儿子吗?这才五岁大的孩子,那小嘴说起话来,是真利索。” 大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要在大院里发生的事情,基本上消息当天家家户户都知道了。 “昨天,陈家大儿子领著媳妇、儿子回来。 结果没多大会儿,他家老么就和陈家大儿媳妇吵起来了,结果陈家大儿媳妇仅五岁大的儿子,叉著腰就开始骂佳禾。 佳禾的脸当时都气绿了,扬手就想打孩子。 那陈家夫妻俩多宝贝这大孙子啊,根本不等佳禾碰到孩子,直接就把她推倒了。” 郑佩兰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宋诗诗眉眼含笑,“妈,你什么时候也喜欢凑这些热闹了?” “我哪里敢去凑热闹,就我这身子骨,要是被她们推倒,那可不划算。是隔壁吕晓晓的妈,今天早上我去买菜的时候,碰到她了,她硬拉著我说了半天,我是不想听都不行。” 郑佩兰一脸无奈。 “以陈佳禾那性格,应该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罢休的吧?” “还是你了解那丫头的性子,她爸踹了她一脚,她直接起身就给陈家大孙子一脚,踹完转身就跑,到现在也没回来。” 说到这,郑佩兰摇头咂舌,“这年纪轻轻的,和家里闹得这样难看,现在还夜不归宿,你是不知道,现在咱们院的人都在背后怎么编排她的。” 一直静静不说话的徐丽,忍不住说道:“那也是她活该,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她上回还故意想害诗诗姐呢。” “害?陈佳禾她干嘛了?” 听到有人想害宋诗诗,郑佩兰哪里还做得住,“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这事?” 李皓阳也跟著帮腔,“欺负漂亮小姨的,都是坏人。” 宋诗诗在桌子下,拿脚轻轻踢了徐丽一下,“没事,妈妈,陈叔当时还打她了。你姑娘我可聪明了,不会受別人欺负的。” 一听陈父打过陈佳禾了,郑佩兰才稍稍消点气。 郑佩兰毕竟心臟不好,情绪不易激动,宋诗诗不想她因为这些事情伤神。 万一郑佩兰气不过上陈家去要说法什么的,宋诗诗倒不怕郑佩兰把人家怎么了,她怕陈家的人把郑佩兰给气病了。 “妈妈,咱们还是赶紧做汤圆吧。” 李皓阳很有眼色,宋诗诗给他使了个眼神,他立马转头拉著郑佩兰的手,天天地喊:“婆婆,小宝不会做,您教教我吧。” “好好好,婆婆教小宝哈。” 因为红薯还在锅上蒸著,所以宋诗诗她们先做的是红汤圆。 若是放在平时,郑佩兰肯定不允许宋诗诗这么糟蹋红和白的。 可今天毕竟是元宵节,再加上李皓阳也在,郑佩兰什么也没说,还跟著一起凑热闹,带著李皓阳一起做汤圆。 她拿出半包糯米粉,先倒进瓷盆里,然后再加入半碗不到的开水,不停地搅拌。 她一边搅拌一边加水,差不多要加三次。 一直搅拌到糯米粉开始有黏稠感,就可以上手將它揉成麵团了。 徐丽手劲大,抢著要揉麵团。 见徐丽兴致高,宋诗诗乾脆將这个活交给她做。 李皓阳在对面眼巴巴地看著,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宋诗诗对上他直勾勾的眼神,乾脆从麵团上揪下一小块给他玩儿。 郑佩兰全程陪李皓阳玩,时不时还会伸手指导他一下。 等徐丽將麵团揉成长条状,宋诗诗拿刀,將麵团切成一个个小方块。 第122章 隨便教教而已 宋诗诗將被切成一个个小方块的麵团揉成汤圆状,然后用盘子装好,转身进了厨房。 徐丽他们还在做剩下的汤圆。 宋诗诗不紧不慢地在锅里倒入冷水,等冷水烧开,再將汤圆一个个下入锅里。 那一个个白白的汤圆,在锅里沉了底。 等水烧开,加入红和一小勺白。 小孩子不好吃太甜的,所以宋诗诗加的白並不是很多。 煮到汤圆都扶起来后,就可以调成小火,让汤圆煮得更入味一些。 一般汤圆不能煮太久,否则很容易破皮,就不好吃了。 不过红汤圆里面没有芯,倒是不用担心这一点。 这边红汤圆好了,红薯也蒸好了。 “丽丽,红汤圆好了,你端出去,你们先吃。” 將红汤圆装进汤盆里,宋诗诗朝客厅喊道。 趁徐丽將红汤圆端出去的功夫,宋诗诗將红薯从蒸锅里取出来,撕掉外面一层皮。 然后用勺子將红薯压成泥状。 “好香啊!” 外面客厅里这时传来李皓阳的惊嘆声。 “婆婆给你先盛一碗,但是还有点烫哦,放著冷一冷再吃哈。” “知道了,婆婆。” 宋诗诗將红薯泥端出去的时候,李皓阳正在郑佩兰身边奶声奶气地说著“谢谢”。 徐丽刚出去將晒在院子里的衣服收进屋,“郑姨,姐,宋叔叔回来了。” 她话音刚落,宋振华跟著就走了进来。 见她们都围在餐桌边,好奇地走过来,“你们在做什么呢?” 郑佩兰拉著李皓阳的手,回身解释:“诗诗说今天元宵节,特地赶回来陪咱们吃汤圆。诗诗刚做了一锅红的,你吃吗?我给你盛一碗?” 宋振华这段时间也渐渐习惯了宋诗诗会做饭这件事情,但知道她会做汤圆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的。 他挑了下眉,“没想到我姑娘现在这么能干了?” “漂亮小姨最厉害了。” 李皓阳咬了口郑佩兰帮他吹凉的汤圆,高举著右手,扬声回道。 宋振华眼里虽有笑意,可面上却依旧一脸严肃的表情。 见李皓阳嘴里含著吃的还在说话,他冷声教训:“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李皓阳从没见过像宋振华面相这么凶的人,当即嘴角就开始往下瘪,一副委屈要哭的样子。 宋诗诗看不过去,开口道:“爸,他还小呢,你要教就好好说,这么凶会嚇著他的。” 语气虽是绵软的,可话里满是对宋振华的责怪。 宋振华不满地皱眉,“男子汉大丈夫,为这点小事就哭,做得不对,还不能说了?” 他这副上纲上线的模样,引得郑佩兰也有点不高兴。 郑佩兰蹲下身,將李皓阳揽入怀里,小声在他耳边安慰:“小宝,阿公不是在凶你,他平时跟小姨说话也是这样的。阿公只是担心小宝吃饭说话的时候,被食物呛到而已。別难过了啊,婆婆疼你。” 宋诗诗深知宋振华的脾气,这个时候,宋振华不过是要面子。 如果宋诗诗这个时候再回一句,宋振华上去打李皓阳都有可能。 她带李皓阳回来住,就是想他能过得舒心点,吃得好一点。 要是让李皓阳才来第一天就被她爸打了,她以后哪里还有脸见苏雅琴和姐夫啊? 宋诗诗和郑佩兰都不搭理宋振华,宋振华也没再发脾气。 但那碗汤圆,他只吃了两口就没再动,起身去了书房。 宋诗诗朝紧闭的书房门望了一眼,接著熟练地將糯米粉倒进红薯泥,然后加入热开水,揉成麵团。 徐丽去收拾衣服去了,所以宋诗诗这回是自己弄的。 將麵团揉好,搓成长条。 与红汤圆不同的是,她將麵团切成小块后,然后压扁成皮,再在里面包入刚刚故意留下来的一点红薯泥做馅。 收好口,再用手搓圆成汤圆状。 红薯汤圆也就做好了。 下红薯汤圆的时候,冷水烧开下入锅中即可。 看著宋诗诗做的红薯汤圆,李皓阳又跟郑佩兰撒娇,吵著要吃红薯的。 “好好好,婆婆去给你下红薯汤圆,好不好?” “耶……婆婆最好了,最漂亮了,和小姨一样漂亮。” 李皓阳这小嘴,真跟抹了蜜一样,什么话好听,他就说什么给郑佩兰听。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將郑佩兰哄得心怒放的。 等郑佩兰將汤圆下好端上桌,宋诗诗和徐丽也將餐桌上的东西收拾好。 徐丽不知道刚刚发生的小插曲,见宋振华没有出来一起吃汤圆,她起身道:“我去书房叫叔叔来吃汤圆吧。” 就在徐丽迈出一只脚时,宋诗诗拽住了她。 不等宋诗诗开口,郑佩兰朝徐丽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不用叫,等你们一会儿走了,正好他陪我一道吃。” 郑佩兰现在在餵李皓阳吃汤圆,她自己暂时没吃。 本来李皓阳是要自己吃的,但郑佩兰怕汤圆把他烫著了,所以坚持要餵。 李皓阳似乎也很享受郑佩兰这种照顾,高兴地摇头晃脑的。 …… 宋诗诗带著徐丽和李皓阳到医院的时候,左大爷和苏雅琴见她们来了,这才將图纸收拾起来。 “左大爷,我刚刚要是没看出的话,你刚刚是在指导琴姐画设计稿吗?” 说著话,她將给左大爷的那份汤圆递过去。 左大爷的视线,从宋诗诗她们进来的时候,就没从饭盒上挪开过。 但嘴上却回道:“隨便教教而已。” 苏雅琴从李皓阳手中接过餐盒,然后在李皓阳的脸上亲了一口,“谢谢小宝,去小姨家,乖不乖啊?” “乖的。”李皓阳重重地点著头,像是生怕苏雅琴不相信一般。“婆婆对小宝可好了,还餵小宝吃汤圆呢。” 李承德从病床上下来,笑著替宋诗诗解惑:“老爷子很博学,你们走后,他教了雅琴一下午,很是辛苦。” 说完,李承德將刚刚苏雅琴画好的图纸递给宋诗诗看。 徐丽虽然看不懂,却也好奇地凑了过去。 宋诗诗看著苏雅琴画好的图纸,兴奋不已,激动地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不停朝苏雅琴和左大爷竖起大拇指。 “姐,我觉得这版可以,抓紧时间让厂里的工人先按图纸做件样衣出来吧。” 苏雅琴诧异道:“这么著急吗?我还想著再改改呢,即便样衣做出来了,可买家呢?你这么快就找好了?” 第123章 元宵灯会1 “我已经在谈了,目前对方要求咱们先把样衣做出来,再考虑要不要和咱们合作。” 宋诗诗刚说完,一旁的左大爷將嘴里的汤圆咽下,淡然问道:“你找的什么人?靠不靠谱?別回头钱没赚回来,衣服和设计稿也没了。” “那个……” 宋诗诗还在想措辞,怕那句话说得不好,平白给左靳添麻烦。 可她刚开口,就瞧见左大爷瞪大眼睛惊呼:“那个什么?別是被我猜中了吧?你真找了个不靠谱的?” “不是。”宋诗诗连连摆手。 她再不解释清楚,怕是连苏雅琴和李承德都要对她產生怀疑了。 “其实是您的孙子,左靳。” “你说谁?谁孙子?” 左大爷一时有些激动,眼见著他即將把手边装著汤圆的饭盒打翻,宋诗诗快步上前,將饭盒拿了起来。 汤圆打翻了,大不了再给左大爷买些別的吃的。 可这一打翻,不仅他盖著的被子要被弄脏,就怕他会被烫到。 年纪大的人,不好恢復,而且烫伤还疼。 “您的孙子,左靳。”宋诗诗抱著饭盒,鬆口气的同时,又重复了一遍。 “你怎么找那小子帮忙?他那半大的小子,能有什么本事啊?” 左大爷对左靳的能力完全不认同,觉得宋诗诗简直是儿戏。 “左大爷,您孙子很优秀,他以后会成功的。他现在却机会,而我们却人才,这不是正好吗?” 说著话,宋诗诗又瞄了眼苏雅琴夫妇俩。 还好,他们虽然没发表意见,但神情並没有什么变化,显然没有被左大爷的话带骗。 “你跟我孙子不就才见过一面吗?你就知道他优秀了?还没发生的事情你就知道了,你当自己是先知啊?” “老爷子,你刚刚还吃著人家亲手做的汤圆呢,怎么这会儿说话,这么刺儿呢?” 虽然左大爷也是好意,可说话確实不太好听,更何况被说的对象还是宋诗诗,苏雅琴心里自然不舒坦。 刚刚她就像开口了,却被李承德拉住,这下是实在忍不住想为宋诗诗打抱不平了。 (请记住 追书神器 101 看书网,1?1??????.???超好用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人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软,我虽然很感激你,但您也可不能这样说我妹子啊。” 左大爷气笑了,身子往后一趟,“呦,我这还没说什么呢,你这就维护上了?有现成的大佛你们不拜,偏去拜小佛。” “我……” 苏雅琴还想辩解,宋诗诗一把拽住她,冲她摇头,示意她別再说下去了。 宋诗诗转头,完全没在意刚刚左大爷说自己的话,她眉梢带笑,將手里的餐盒重新放到左大爷手中。 “左大爷,您別和我们小辈计较。我虽不是先知,但我觉得,左靳是您疼爱的孙子,人品这块肯定是没问题的。 至於能力如何,我只能说我愿意相信他。 还有我想问下,您刚刚那话的意思,是不是说,您其实是有办法帮到我们的?” 左大爷低头盯著手里的汤圆,在宋诗诗说完后,才抬头望了她一眼。 “算你还是个聪明的。” 李承德见气氛有些尷尬,开口打圆场,“老爷子,我媳妇性子直,我家妹子对我们家有恩,我媳妇最是听不得別人说妹子半点不是,还请你別介意。若是有冒犯的地方,我替她向您道歉。” 苏雅琴其实刚刚说完就有点后悔了。 在李承德话落后,立马郑重向左大爷鞠躬表示歉意,“对不起啊,老爷子,是我性子太急了些,您辛苦教了我一下午,我刚刚说话实在太冲了些。” 左大爷也不是真生气,他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你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还让我说什么?看在你们这些天对我还挺照顾的份上,老爷子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说完,他又朝宋诗诗看了一眼,“左靳那小子现在做事还不成熟,很多东西也不了解,你们服装厂的这批衣服,可以直接按图纸加工生產出来,剩下的事情,我帮你们解决。” 左大爷吃完汤圆,又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李承德。 “后天你应该就可以出院了,到时候你们將样衣做好后,联繫这个人,他会跟你对接衣服售卖问题。” 这件事情有左大爷插手,苏雅琴夫妇俩心中要安定很多。 苏雅琴一拍大腿,对左大爷道:“老爷子,等您出院了,我接您到我们向阳去玩,那边好吃的东西特別多。” “谁付钱?老头子我可没钱。”左大爷斜睨了苏雅琴一眼,没好气地说。 苏雅琴也不计较,笑著说:“您来向阳,肯定是我们招待您啊,我出钱,不让您出钱。” 左大爷哼哼两声,可那嘴角却是上扬著的。 看时间差不多了,宋诗诗带著徐丽和李皓阳离开医院。 他们还得去逛灯会呢。 “姐,孟大哥不是回来了吗?他和筱琪不和咱们一起逛灯会吗?” 还没走出医院,徐丽想起孟寻州和孟筱琪,好奇问道。 宋诗诗牵著李皓阳的手,笑而不答。 直到走出医院,他们站在马路边时,她才衝著路边的五个人影扬了扬下巴道:“喏,不是在那儿吗?” 徐丽和李皓阳顺著宋诗诗指的方向望去,就见孟寻州、孟筱琪、徐强、孟茵婷,还有林耀文正在马路边站著。 而他们身边停著四辆自行车。 元宵灯会人多,开小轿车出来逛灯会肯定是不方便的,所以孟寻州他们就决定骑自行车出来玩。 林耀文和孟茵婷是夫妻,自然是共骑一辆。 孟筱琪看到宋诗诗他们,立马高举著手。 “诗诗姐,这边。” “啊,我哥也来了。” 看到徐强也在,徐丽还挺意外的。 之前徐强说忙,元宵节不一定能和她一起,所以越临近元宵,徐丽心里越有种失落的感觉。 她快步跑上前挽住徐强的胳膊。 那张小嘴巴絮絮叨叨地和徐强说著她最近身边发生的事情。 尤其是她现在跟著乔言心学手艺的事儿。 宋诗诗牵著李浩洋的手不紧不慢地迈步走近。 “早知道你们骑自行车,我下午也骑自行车出来出门了。” 徐丽倒是可以坐徐强的后面,可她还带著李皓阳呢。 “诗诗姐,咱们几个有四辆自行车呢,够用了。”孟筱琪很兴奋,一副等不及要出发的架势。 “筱琪,要不你这辆车给我骑,我带小宝,你让你哥载你。” 孟筱琪一听,眼神忍不住朝自家大哥孟寻州身上瞄去。 就在气氛有些尷尬的时候,孟筱琪手一挥,扬声道:“那可不行。我妈好不容易同意让我骑自行车出来的。” 孟筱琪想到出发前自家大哥的叮嘱,当即別开头,故意不去看宋诗诗和李皓阳。 她怕自己一会儿心软,但也不想让宋诗诗觉得自己不尽人情,於是又说道:“要不我带这个小朋友吧,我骑车很稳的。” 宋诗诗陷入两难,她低头看问李皓阳,蹲下身,与李皓告阳平视。 她虚揽著李皓阳,轻声问:“小宝,你愿意坐这个小姨的车吗?” 李皓阳的目光在几人身上转了一圈,紧张地拉著宋诗诗的手,冲宋诗诗摇头。 他不愿意。 自从经歷上回差点被拍子拐走的事情,李皓阳就对陌生人感到很惧怕。 宋诗诗不想委屈李皓阳,她站起身,目光看向孟寻州。 “我看我还是……” 第124章 元宵灯会2 “你抱著他,一起坐上来吧。” 宋诗诗和孟寻州几乎同时开口。 孟寻州说完,朝身后指了下,示意宋诗诗坐上来。 本来想说自己还是带著李皓阳去坐公交的宋诗诗,话还没说完,当她听清孟寻州的话时,整个人愣在原地。 孟寻州以为她是担心自己载不动,补充道:“上来吧,一会儿舞狮的该开始了。” 一听有舞狮,李皓阳全然忘了害怕,拽著宋诗诗的手就往孟寻州的车边走。 他嘴里还催促著:“漂亮小姨,咱们快点,我想看舞狮。” 孟寻州嘴角刚刚扬起,他忙手握成拳掩在唇前,还假意咳了两声。 见李皓阳急得原地直蹦躂,宋诗诗淡然一笑,“那咱们走吧。” 待宋诗诗抱著李皓阳坐上孟寻州的车后座后,孟筱琪高呼一声:“走嘍~” 李皓阳还从来没有这样看过京市,小手抱著宋诗诗的脖颈,小脑袋虽然不敢乱动,可那灵动的眼珠子,一直在四处张望著。 到了举办元宵灯会的街道,人多的已经没办法骑自行车了。 孟寻州他们將自行车停在街口的位置,锁好。 几人並肩,朝街市里面走去。 “哥,我好想听到舞狮的敲锣声了。” 孟筱琪说著,原地跳著朝人群前张望,想看看舞狮的队伍是不是朝他们这边过来了。 李皓阳也想看,但他个头太矮,什么也瞧不见。 宋诗诗又怕他被人群挤到,只能將他抱起来。 “还是我来吧,这条街可长著呢,你抱著他,明天手臂可抬不起来了,还怎么上班?” 孟寻州说著话,不给宋诗诗拒绝的机会,直接上手將李皓阳抱过去,举到头顶,让李皓阳骑在他的肩上。 李皓阳本来就有点怕孟寻州,被孟寻州抱过去的时候,李皓阳整个身子都僵硬了。 不过当他坐到孟寻州的肩上,视野瞬间开阔的时候,小傢伙便什么害怕也忘记了。 他指著正前方,高兴地欢呼:“狮子,狮子,在那里!” 宋诗诗高举著手护在李皓阳身后,生怕他一兴奋,不小心掉下来。 孟寻州回身看了眼宋诗诗,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紧紧抓著李皓阳的腿。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摔下去的。我带你们去前面看。” 因为舞狮队来了,中间的游客开始往街道两边退。 孟寻州又带著宋诗诗和李皓阳往前走,很快就和徐强、孟筱琪他们走散了。 但好在李皓阳的位置高,徐强他们能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他们在什么位置。 孟寻州不愧是军人,身强力壮的,在舞狮队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挤到了最前面。 孟寻州站在宋诗诗身后,护著她,避免后面有人拥挤,撞到她。 “哇……哇……漂亮小姨,你看,还有舞龙的。” 李皓阳一个劲地鼓掌,时不时还要叫宋诗诗一起看。 周围热闹非凡,宋诗诗看著眼前的热闹,心里却无比安定。 因为她清晰地感觉到身后的人,將她保护得很好。 刚刚就在她旁边不远的位置,有个女孩子差点被后面的人顶出去,撞到舞龙的表演者。 要不是隨行的工作人员及时扶住她,还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局面。 等舞龙舞狮的队伍离开,人群散开,孟筱琪他们才挤过来。 “哥,咱们一起去猜灯谜吧,我刚刚听到有人说,那边猜对了灯谜还有奖品拿呢。” 孟筱琪难得出来放鬆放鬆,兴奋得不得了。 孟寻州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转头看向宋诗诗,询问她的意见。 “走吧,走吧。那边还有好多好玩的,好吃的呢。” 李皓阳也被孟筱琪的话勾起了兴致,“走,走,走。” “那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宋诗诗无奈一笑。 看见有葫芦,李皓阳闹著要吃,而孟寻州和宋诗诗正在这边猜灯谜,最后徐强和徐丽说带李皓阳去买,小傢伙这才消停。 等宋诗诗回过神的时候,身边就只剩孟寻州一个了,其他人都不见了踪影。 “哎?他们人呢?” 孟寻州从老板手中接过灯,然后递给宋诗诗,回道:“可能是瞧见什么別的好玩的,別管他们了,他们没猜出来灯谜,肯定觉得没意思。” “嗯,也是。”宋诗诗点头,没再纠结。 她和孟寻州都好几年没有一起过过元宵节,一起逛灯会了。 以前每年灯会,都是她和孟寻州贏得奖品最多。 “宋同志?没想到这么巧,竟然在这里遇到你了。” 宋诗诗低头欣赏著手里的灯,刚一抬头,就迎面看到谢宥安朝她走来。 “是啊,真巧。” 她尷尬一笑,下意识朝孟寻州瞄了一眼。 果然,在看到谢宥安的时候,孟寻州的脸色就变得十分不好看起来。 “那个……” “我刚刚看到前面有杂技表演,你要不要去看?” 宋诗诗刚想开口缓解尷尬,想著直接找个藉口,然后和孟寻州离开。 谁知道谢宥安直接邀请她去看杂技表演,这……她要怎么拒绝啊? 毕竟谢宥安现在是她的上级领导,对她也没有恶意,她不好做得太难看了。 “不用了,我们还有事,你自己去看吧。” 在谢宥安伸手要去拉宋诗诗的时候,从刚刚就一直沉默不语的孟寻州,突然插进宋诗诗和谢宥安中间站著,挡住了谢宥安所有可能靠近宋诗诗的机会。 意识到孟寻州的意图,宋诗诗转过头,掩唇偷笑。 孟寻州是在吃醋吧?是吧? 这回,这醋意有点浓,宋诗诗想忽视都不行。 “宋同志,是这样吗?你们真有事?” 谢宥安根本不相信宋诗诗的话,他朝旁边挪了一步,看向宋诗诗问道。 宋诗诗点头,“对,我们还有同伴,和他们会合后,我们就走了。” 当著谢宥安的面,宋诗诗自然是维护孟寻州的,帮孟寻州圆谎。 谢宥安明显有些失落,可很快他便调节好情绪,“行吧,那明天见。” “嗯,明天见。” 宋诗诗客套地回了一句,就听到身旁的孟寻州冷哼一声。 谢宥安离开后,宋诗诗和孟寻州继续往前走。 突然孟寻州往街边走去,宋诗诗停住脚步望去,就见孟寻州站在一个做人的摊子边。 “我记得你小时候可喜欢吃这个了。” 孟寻州从老板手中接过一个做好的人,递给宋诗诗。 没想到孟寻州竟然还记得这个。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不过我现在也喜欢。” 人含在嘴里,口中、心里都是甜甜的。 “咱们继续往前,看看还有什么別的好玩的吧。” 说著,宋诗诗转身继续往前走。 “诗诗!” 孟寻州眸光一凝。 第125章 元宵灯会3 宋诗诗感觉自己整个身子朝后倒去,然后被人揽著原地转了个圈。 这一瞬间,她似回到上一世死前的那一幕。 当时也有一个人喊了她的名字。 如今两个声音重合在一起,同时在宋诗诗耳边迴响。 那个熟悉的声音,竟然是孟寻州! 一个小孩从宋诗诗刚刚站立的地方冲了过去。 估计是差点撞到人,小孩还回头望了一眼。 “没事吧?”孟寻州鬆开宋诗诗,低头查看。 宋诗诗摇头,人还有点懵,她的眸子一直紧紧盯著一脸担忧的孟寻州。 难怪她一直觉得那声音很熟悉,只是她当时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而重生后,又想不起来那道声音了。 確认宋诗诗没受伤,又见她这呆愣的样子,孟寻州无奈一笑。 “咱们……” 宋诗诗刚开口,就看到孟寻州的手突然伸了过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宋诗诗身子往后躲了一下,“怎么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孟寻州大约也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过於亲密,尷尬地收回手揉了揉鼻子。 他指了下自己的嘴角,接著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方巾,递过去,“这里,沾了点。” 宋诗诗接过方巾,將屑擦掉。 “谢谢!” 她抬头看向孟寻州,“咱们走吧。” “诗诗,我有话想跟你说。”孟寻州叫住她。 五彩斑斕的灯掛满街道两旁,他们两人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兀,如同时间静止般。 柔和的灯光映照著宋诗诗的脸庞。 宋诗诗莫名开始紧张,紧张到提著灯的手心都开始冒汗。 孟寻州的喉结微微滚动,咽了口唾沫,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鬆开。 他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道:“你知道吗?每次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是静静地走著,我的心里也满是欢喜。 从小到大,我从不在乎別人的眼光,总喜欢跟在你身后,因为我喜欢。” 宋诗诗听到“喜欢”两个字的时候,身子都开始僵硬。 她微微仰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 她从没想过孟寻州会突然向自己如此直白地表露心意,她有些无措。 孟寻州的心跳越发急促,既然说出口,他就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於是继续道:“我喜欢你,宋诗诗。” “我原本想再等等,等你察觉到我的喜欢,等你也同样喜欢我的时候。 可你那样优秀,我怕我再等下去,你隨时会被別人抢走,我不想我们就此错过。” 宋诗诗微微低下头,脸颊愈发滚烫,那红晕一路蔓延至耳根。 她抿著唇,不知该作何回应。 而耳边孟寻州的声音还在继续。 “诗诗,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这一刻,宋诗诗有一瞬间的耳鸣。 周围嘈杂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那道尖锐的耳鸣声在耳边迴荡。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著,几次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时间仿佛凝固了般,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 孟寻州炽热的目光紧紧锁在她的身上,让宋诗诗有些不敢直视。 好半晌,宋诗诗囁嚅著开口:“寻州,这……这太突然了,我……” 孟寻州的心猛地一沉,害怕听到宋诗诗拒绝自己的话,他忙打断道:“诗诗,我的心很小,小到这辈子只能容得下你一个人。” 当听到孟寻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宋诗诗內心的震撼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 她不得不承认,除了母亲郑佩兰以外,孟寻州是对她最好的人。 从小到大都是。 她回来后,郑佩兰一直旁敲侧击地问过她感情的事情。 她知道,即便她拜託了安锦生,以后也会有別人。 与其到时候与別人在一起,她更愿意和孟寻州在一起。 虽然她对孟寻州的感情还没有到非他不可的地步,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她对他確实是有好感的。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还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些话。 那样直白的话,她简直不敢相信是从孟寻州的嘴里说出来的。 “好。” 隔了好一会儿,就在孟寻州宋诗诗已经在拒绝自己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道很小的声音应了一声。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孟寻州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生怕是自己误会了。 “诗诗,刚刚我没有听清,你刚刚是不是答应我了?嗯?” 这种事情被人缠著问,还是在这样人多的地方,宋诗诗羞得恨不得钻地洞。 她的眼神一直扫视著四周,深怕周围的人听到。 她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孟寻州。 宋诗诗將半张脸埋进围巾里,瓮声瓮气地说:“没听到就算了。” 孟寻州怎么肯就这么放过她,弯下身子,与她直视,“我不管,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对象了,可不许耍赖。” 见孟寻州那得意的样子,宋诗诗藏在围巾下的嘴角也跟著上扬。 “姐,你们怎么在这儿啊,我们找了……” 徐丽远远地看到宋诗诗和孟寻州,拉著李皓阳的手就跑了过来。 可话说到一半她就敏锐地察觉出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徐丽顿住话头,转头看向跟过来的徐强。 “老大,宋同志,耀文他们在前面的麵馆,说是肚子有点饿了,咱一起过去唄?” 徐强虽然不知道孟寻州和宋诗诗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光是从孟寻州的表情也能猜出,现在他老大的心情格外好。 孟寻州看向宋诗诗,柔声问:“饿不饿?” 宋诗诗牵起李皓阳伸过来的手,点了点头,“確实有一点。” “漂亮小姨,你是太热了吗?怎么脸这么红啊?” 李皓阳从刚刚过来的时候,就一直盯著宋诗诗看。 直到宋诗诗开口说话,李皓阳才忍不住好奇询问。 徐丽这时才发现宋诗诗的脸颊异常红,担忧她是受了凉发烧了,上前抬手摸了摸宋诗诗的额头。 感受到正常的温度,徐丽这才放下心来。 孟寻州察觉到宋诗诗此刻的窘迫,在徐丽开口之前,替宋诗诗解释道:“刚刚人多,我们跑了会儿,她大概是刚刚跑热了。” 徐丽和李皓阳很显然接受了孟寻州的这套说辞,並未再继续追问。 他们在麵馆和孟筱琪他们匯合后,一人点了碗面,见天色已晚,孟寻州和徐强送宋诗诗他们回大院,而孟茵婷小夫妻俩则自己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李皓阳是由徐丽抱著的。 徐强与孟寻州对视一眼,然后朝孟筱琪喊道:“筱琪妹子,你敢不敢和我比一比?” “比什么?” 晚上逛灯会逛得累死的孟茵婷,早就没什么劲了,可听到徐强这么问,下意识就反问了一句。 徐强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就比咱们两谁骑得快,以前面街口为终点,敢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可你还带著丽姐和小宝呢。” 孟茵婷担心这样对徐强不公平。 徐强满不在乎地摆手道:“这点重量,对我来说没影响。你就说比不比吧。” 孟筱琪一下子被激起了胜负欲,“比就比,谁怕谁啊。你別回头输了,说我欺负人就行。” “不会。” 徐强和孟筱琪的车头並排,两人单脚支地,目视前方,隨时准备衝出去。 考虑到徐丽还抱著李皓阳,徐强微微侧头,叮嘱道:“丽丽,抓紧我,別和小宝掉下去了。” “知道了,哥。”徐丽应声。 乖乖抱著徐丽的腰,窝在徐丽怀里的李皓阳,好奇地瞪大眼睛看著,那双眸子里满是兴奋之色。 当那句“开始”落下时,徐强和孟筱琪的自行车直接冲了出去。 宋诗诗坐在孟寻州的自行车后,担忧地问:“他们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吧,徐强有分寸。” 孟寻州心里清楚,徐强这哪里是为了和孟筱琪比赛啊? 第126章 娃娃亲怎么了 徐强分明就是想给孟寻州和宋诗诗製造独处的机会。 “你什么时候抽空和我一起去挑家具吧,你那房子里的东西太少了。” 孟寻州想到宋诗诗买了房子后,一直没空去弄新房子,所以也搬不了,他想著先带宋诗诗去看家具。 以前他给宋诗诗钱,只能说是借给她的,现在他俩既然確定了关係,他必然不用再有那么多的顾虑。 要不是怕自己买回来的东西,宋诗诗会不喜欢,他怕是早就將房子弄好了。 “我暂时没钱买,之前从怀青寄回来一个柜子,可以凑合用。” 宋诗诗想到那个柜子还是她到怀青第一天,在赵木匠那儿订的。 因为觉得有纪念意义,所以她当时走的时候,把那个柜子也一併带走了。 “我上次把串烟的问题弄好了,这两天忙,也没空再去。下回买点新瓦,再去把你那房顶重新弄一下。” 房顶?上次去房子那边,宋诗诗倒是没有注意到房顶的问题。 果然,有些事情还是得男人来做。 有孟寻州在,宋诗诗省了不少心力。 “那明天你有空吗?我下班后过去看一下,家具暂时就不买了,只要能住进去,不影响生活就可以了。” 住进去,顶多就是她和徐丽两个人住。 最近李皓阳在大院住,她和徐丽肯定不会搬,要等到李皓阳回去后再搬了。 而对孟寻州,宋诗诗既然已经接受了他的心意,答应和他在一起。 她就会认真对待这份感情。 她希望自己和孟寻州都能往好的方向发展,而不是让孟寻州一味地付出。 感情应该是相互的,而不是单方面的。 “行,都听你的,那你晚上下班的时候,我去接你。” 孟寻州虽然会有很多想法,但只要是宋诗诗的意愿,他都会选择尊重。 “好。” 他们还想本身就很习惯对方在自己身边,所以即便现在两个人真的在一起了,相处也很自然。 宋诗诗的手环在孟寻州的腰间,虽然冷风吹著,可心里却是暖的。 “耶!强哥,我贏了,我贏了。” 远处传来孟筱琪的欢呼声。 “说吧,你要提什么要求。”徐强朝后看了一眼,然后笑著问。 孟筱琪得意地扬著下巴,“我希望今年夏天放暑假的时候,咱们能一起出去玩,我还没出过京市呢。” “琪琪姨,你们可以去我家玩啊,我家可好玩了,我让妈妈给你买好吃的。” 李皓阳见大家都在笑,他也跟著笑,同时还不忘主动邀请孟筱琪去他家玩。 “真的吗?那好呀。” 只要出京市,到哪里都可以,孟筱琪都不在意。 孟寻州和宋诗诗这时也跟了上来。 “太晚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孟寻州说完,又看向孟筱琪道:“只有期末考试考得好,咱妈才会同意你出门,所以即便强子答应你的要求也没什么用。” 徐强尷尬地挠头。 徐强和孟寻州的关係很好,他和傅淑嫻也打过交道,亲眼瞧见过傅淑嫻是怎么管孟筱琪的学习的。 所以刚刚在听到孟筱琪提出的要求时,徐强没有马上答应。 孟筱琪委屈地撇撇嘴,没有接话。 虽然他们回大院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但因为孟寻州和徐强明早在部队还有事情,所以將宋诗诗他们送回去后,两人直接换成汽车开回了部队。 路上,徐强开著车,忍了半天,还是开口问道:“老大,你今天在灯会上,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嗯。” 从宋诗诗答应他的那一刻,孟寻州的嘴角就一直没有压下去过。 徐强侧头看了一眼孟寻州,突然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冒出来。 “老大,你该不会是又收到宋同志的礼物了吧?” 孟寻州微微皱眉,疑惑地望向徐强。 徐强目视前方,没有注意到孟寻州表情的变化,继续道:“上回你收到宋同志亲手织的围巾时,就和现在一样,脸上的得意和开心,毫无遮掩,看著就让人嫉妒。” “真要嫉妒,你就自己去找个媳妇。我记得上回营长还说要给你介绍一个的,你要是著急,我去帮你跟营长说一声。” 孟寻州语调缓慢,语气里虽没什么威慑力,但说出的话,却令徐强冷汗直冒。 “別別別,老大,我错了,我不嫉妒,我祝福,我祝您和嫂子百年好合。” 上回营长说要给徐强介绍对象,结果那女孩一听说徐强没了父母,还是个农村的,一顿冷嘲热讽的。 这件事情,让徐强开始对相亲的事情很反感。 一句“嫂子”,直接取悦了孟寻州。 …… 第二天,宋诗诗去上班,贺向哲和莫铭非一切如常,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莫铭非虽然知道了外交部对待宋诗诗態度不同的原因,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服气。 可他人微言轻,根本无力改变什么。 而贺向哲对於莫铭非在谢玉山办公室里聊的內容,一无所知。 他只以为是莫铭非能力不行,明明给了机会,却没掀起任何风浪,宋诗诗甚至对此事毫无所觉。 可是以贺向哲的性格,他自己是绝对不会在明面上做出得罪人的事情的。 即便他要出手,贺向哲也不会让別人有抓住他把柄的机会。 谢宥安的视线时不时望向宋诗诗,他总觉得今天的宋诗诗有点不一样,可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一样。 宋诗诗一心扑在工作上,並没有发现办公室內的气氛有点怪怪的。 好不容易等到下班,谢宥安起身刚想和宋诗诗说话,就瞧见宋诗诗拎著包就离开了。 他走到窗户边,很快就发现在大门口停著的那辆眼熟的轿车。 谢宥安皱眉,转身朝谢玉山的办公室走去。 一推开谢玉山办公室的门,谢宥安皱著眉问:“爸,您上回不是答应帮我的吗?您再不行动,人都要被人拐跑了。” 谢玉山拧著眉,將手上的钢笔盖上笔帽,“你把心思好好放在工作上,你要是做不了,后面有的是人抢著做。” “工作上的事情,我自然是上心的,可您儿子的终身幸福您就不管了吗?” 谢宥安有些鬱闷。 这老头怎么回事? 明明上回和他说起宋诗诗的事情时,態度还挺好的,怎么今天完全就变了? “宋同志你就別想了。我问过老宋,他女儿从小就有个娃娃亲对象。破坏別人感情的事情,咱们谢家人是绝对不能做的。” 谢玉山的態度很坚决。 “娃娃亲怎么了?”谢宥安一点都不在意这些。 第127章 他很喜欢 “怎么了?老荣说人家小年轻感情好得很。你插进人家感情中间,你觉得合適吗?” 谢玉山被自家儿子的话气笑了。 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就弄出非谁不可的架势,简直不可理喻。 谢宥安压根不在意这样,无所谓地耸肩道:“他们又没结婚,有什么合適不合適的。我对她发乎情,止乎礼,从来没有半分逾矩的行为。” 谢玉山眼皮都没抬,“你只要不做过火的事情,我也懒得管你。” “让你找的人,怎么还没找到?”想到交代给谢宥安的事情到现在也没个结果,谢玉山皱眉表露不满。 提到这个事情,谢宥安有些心虚地摸了下鼻尖。 “那个……我现在就去联繫。” 怕谢玉山数落自己,谢宥安说完转身就走。 …… 宋诗诗和孟寻州买了点吃的直接带回新房子里吃。 吃著肉包子,宋诗诗的目光一直扫视著整个屋子。 这套小四合院虽不算大,但该有的一样也不少。 厨房的灶已经被孟寻州弄好了,回头再买些日用品,就可以直接开火做饭了。 屋顶的瓦片可能是因为用的时间太长了,有些確定如孟寻州说的,需要换成新的,否则以后要是遇到大雨,屋里很可能会漏雨的。 “新瓦片我已经买回来了,我去隔壁借个梯子,先把屋顶弄好。” 孟寻州將手中的包子快速塞进嘴里,接著起身就往外走。 宋诗诗看了眼桌上的包子,孟寻州也只吃了一个而已。 “你吃饱了再去弄唄。” 孟寻州回头笑著指了指天,“趁现在天还亮著,赶紧弄好,不然晚了就什么也瞧不见了。” 话落,孟寻州一脚迈出垂门,去隔壁借长梯去了。 屋里就剩宋诗诗一个人,她索性拿著包子出主屋,来到正院。 主屋的右侧是西耳室,其实就是个小书房。 而主屋的左侧是东耳室,是间小房间,古时候也是侧室居住。 不过宋诗诗准备將这间屋子改成杂物间,主要放一些相对贵重的东西。 她和徐丽两个人,也用不了那么多房间。 东耳室的旁边有个穿堂,从这儿可以进入后院。 而厨房就在后院。 正院的左侧是东厢房,古时候一般是供小辈儿的男子住的地方。 而右侧是西厢房,一般是供小辈儿的女子居住。 东、西厢房靠近垂门的地方,各有一间耳室,古时候是侧室居住的屋子。 垂门出去,左侧是正门,右侧是倒座房和南书房。 倒座房古时候是男僕的住处,而南书房,一般是用於办公和接待的场地。 两万块钱能买到这样的四合院,宋诗诗心里別提多高兴了。 要不是对方急著用钱,房东估计都不会卖的。 逛了一圈,孟寻州也將梯子借了回来,还將新瓦片从车子的后备箱拿了过来。 孟寻州在屋顶,宋诗诗就在下面递瓦片,两个人配合著做事,时间过得很快。 等瓦弄好,天都黑了。 见孟寻州拿起凉透了的包子就往嘴里塞,宋诗诗不忍心,说道:“別吃了,咱们现在回去,我给你下碗面吃。” “別了吧,这么晚,我去回打扰叔叔阿姨休息的。” 作为军人,孟寻州面对宋振华还是有几分敬畏心的,毕竟宋振华是首长,还是宋诗诗的父亲,他未来的老丈人。 无论於公於私,他都需要敬重的人。 “你帮我这么久,连晚饭都没吃,不过是给你下碗面,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宋诗诗没想那么多,她拎起包,就往外走。 走了几步,没听到孟寻州跟上来的动静,她回身催促:“走啊。” “好。” 孟寻州突然发现,从昨天宋诗诗答应和他在一起后,宋诗诗对他的態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以前虽然宋诗诗也会关心他,但那种关心在遭到他的拒绝后,就不会再继续。 而这一次,宋诗诗对他的关心,竟然还带著一丝霸道。 他很喜欢。 两人回到大院的时候,已经临近八点钟了。 家里除了玄关处点了只蜡烛,其他屋子没有一丝光亮。 显然家里人都睡了。 宋诗诗轻手轻脚地换了鞋,然后直接进了厨房。 孟寻州拿著蜡烛跟在她身后,生怕她摔著。 这种偷偷摸摸的氛围,让孟寻州有种很新奇的感觉。 烛火的光照映在宋诗诗的侧脸上,令她的脸部轮廓更加分明,而蜡烛的光,又让她平添几分柔美。 孟寻州不敢说话,默默站在厨房门口,看著宋诗诗为自己在厨房忙碌。 这个样子,和他梦想中未来和宋诗诗生活在一起的样子重合。 如果每天都能这样,就好了。 “诗诗,是你回来了吗?” 郑佩兰的声音突然出现,嚇得宋诗诗手里的筷子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妈,是我。” 宋诗诗蹲下身去捡筷子的时候,郑佩兰已经走近。 看清站在厨房门口的竟然是孟寻州的时候,郑佩兰眼睛都瞪圆了。 “寻州,这么晚了,你怎么……” 还在这儿。 后面的话,郑佩兰没说出口,因为她看到宋诗诗端著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递到孟寻州手中。 宋诗诗自然明白郑佩兰想问什么,直接解释道:“寻州今天帮我去新房子弄瓦片了,出钱又出力的,连晚饭你都没吃,我就说回来给他下碗面,是我弄得太大声,吵著你们休息了吗?” 郑佩兰听到这儿,心里对孟寻州越发满意,但面上却未显露半分。 “寻州啊,真是谢谢你了,对我们诗诗这么照顾。这些够不够吃?” “够的,阿姨。” 孟寻州坐在餐桌前,埋头吃麵,郑佩兰转身和宋诗诗说:“你去橱柜里把红烧肉热一热,我瞧小宝和之前来咱们家时比,瘦了好多,就少了红烧肉给他吃,还剩一些,你热了给寻州吃了吧。” 其实那是郑佩兰特意留给宋诗诗吃的,怕她晚上没吃饭。 宋诗诗点头,再次钻进厨房里,郑佩兰也跟了进来。 “妈,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就是了。” 感觉郑佩兰一直欲言又止的模样,宋诗诗无奈一笑。 郑佩兰转头朝客厅望了一眼,確认孟寻州没有关注她们这边,这才回身压低声音问:“你两这是有新情况?” 自己的女儿,当然是自己最了解。 若不是有什么,这么晚了,无论出於什么原因,宋诗诗根本不可能让孟寻州来家里,还亲自给孟寻州下面吃。 刚刚她特意瞄了眼,宋诗诗给孟寻州煎了两个蛋。 这丫头对孟寻州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第128章 嚇到腿软 原本以为宋诗诗会否认,却没想到,宋诗诗坦然点头承认道:“对啊,你们不是也一直希望我和他在一起吗?还总在我面前夸他优秀,我现在觉得你们说得对,所以他跟我告白,我就同意了。” 对郑佩兰,宋诗诗並不想有什么隱瞒。 而且她和孟寻州的事情,从她答应他开始,就没想过瞒著。 要么不谈,要么就大大方方地谈。 他们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那你是因为我们觉得寻州好,才和他在一起的,还是因为你自己喜欢?” 知道宋诗诗和孟寻州真的在一起后,郑佩兰既高兴又担心。 高兴的是女儿找的人,是他们也认可的人,是知根知底,且优秀的人。 担心的是,她怕宋诗诗做这个决定,並不是出於真心。 说到底,她还是希望女儿过得幸福的。 下乡的事情,她就已经很愧疚了,她不想宋诗诗以后婚姻不幸福,然后心里怨他们。 虽然宋诗诗下乡返城后,身边的人都夸宋诗诗变得能干懂事了,可郑佩兰每次握著宋诗诗的那双手时,心里都在发颤。 以前那样娇嫩的双手,如今却布满茧子。 做母亲的,哪有不心疼的。 只是郑佩兰一直强忍著,不敢將这份愧疚表现出来。 红烧肉已经热好了,宋诗诗將红烧肉从锅里盛起来,很自然地回道:“肯定是因为我自己啊。” 她虽然没有將那句“喜欢”说出口,但郑佩兰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宋诗诗將红烧肉端到孟寻州面前,“你吃这么快干嘛,把这红烧肉也吃了。” 见孟寻州见那碗面吃得几乎见了底,他嘴巴被麵条塞得鼓鼓的。 这狼吞虎咽的样子,宋诗诗见了是又生气又想笑。 郑佩兰也识趣,打著哈欠从孟寻州身后走过。 “寻州啊,你慢慢吃,阿姨先去睡了。” “哦,好。”孟寻州强自咽下嘴里的麵条,回应道。 等郑佩兰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后,孟寻州才转过头来。 可他一转头,就对上了宋诗诗那双含笑的眸子。 “你小时候可没这么胆小。” 孟寻州也跟著笑,却没发出笑声,压低声音说:“小时候那是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可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宋诗诗单手撑著下巴,饶有兴致地问。 孟寻州放下筷子,认真道:“那可是我未来丈母娘,这要是留下不好的印象,那可不行。” “谁是你丈母娘?” 宋诗诗说著,撑著桌子就要伸手打他。 孟寻州只是笑,身子微微往后躲了下,可手却牢牢握住宋诗诗伸过来的手,小声哄道:“別生气啊,小心把宋叔叔吵醒,那就真完了。” 宋诗诗气笑,將手抽回,白了他一眼,坐了回去。“你赶紧吃,吃完就走。” 语气虽然强硬,可神情明显柔和许多。 “我看你们那房间窗户连窗帘都没有,你喜欢什么样的布,回头我去裁一块,给你装上。你自己过去的时候,如果有什么需要爬高的事,就都留著我过去再弄,別自己一个人搞,摔了都没人知道。” 孟寻州临走时,还不忘叮嘱宋诗诗不要爬高,担心自己不在身边,宋诗诗摔倒受伤。 “知道了,快回去吧。” 听著孟寻州的嘮叨,宋诗诗的心里却是甜的。 孟寻州离开后,宋诗诗將厨房收拾乾净,正准备烧热水洗漱的时候,徐丽只披了件外套走了出来。 “姐,热水我给你留了一瓶,最右边那瓶就是。” 徐丽指著厨房角落放著的几个热水瓶。 宋诗诗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出来,被嚇得一机灵。 回头看到是徐丽,她拍著心口道:“丽丽,你怎么还没睡?” “我睡得浅,听到外面有动静,就出来看看是不是你回来了。” 宋诗诗这时发现徐丽穿得很少,於是走过去,扶著徐丽的双肩,將她推出厨房。 “晚上冷,你穿这么少就跑出来,小心著凉,赶紧回房间,我洗好就回房间。” 直到看到徐丽回房间休息,宋诗诗这才重新返身回厨房。 明早她想煮红薯稀饭,今晚就得將米用水泡一晚,这样明早煮稀饭的时候也能更轻鬆些。 为了不打扰李皓阳休息,宋诗诗回房间的时候没有点蜡烛。 可她一推开门,就看到在窗户边的书桌前,一颗似人头的东西立在那儿,而借著月光,她看到徐丽和李皓阳此时正好好地躺在床上。 这一下,宋诗诗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她捂著嘴巴,可那声惊呼声还是惊醒了徐丽。 “姐,怎么了?”徐丽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宋诗诗瞪大双眸,目光紧紧盯著那颗长发脑袋,腿肚子都在发抖,“那……那边……” 徐丽顺著宋诗诗面向的方向望去,突然反应过来,忙点著床边的蜡烛,“姐,对不起啊,那是假髮头托,是言心姐今天给我布置的任务,让我学著织假髮。” 徐丽说著走过去把用块布將假髮头托和上面还没织完的假髮罩起来。 “我晚上织完忘记收拾了,没想到会嚇到你。姐,真是对不起,下回我不把这东西放屋里了。” 见宋诗诗被嚇得不轻,徐丽心里自责极了。 她晚上织假髮织得晚,后来要哄李皓阳睡觉,就忘了收拾。 宋诗诗看清那东西真的是头托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腿软到不行。 缓了好一会儿,她在徐丽的搀扶下坐到床上,见涂丽满脸懊悔,宋诗诗拍拍她的手,“我没事,不过下回这东西確实得收好。我妈有心臟问题,受不了惊嚇,小宝也还小,嚇到会有心理阴影的。再说你晚上织这个多伤眼睛啊,工作再重要,也得顾好自己的身体啊。” 徐丽点头,“我知道了,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 “休息吧。” 躺在床上,宋诗诗想了想,轻声问:“你在乔始娘那儿学得怎么样?” 说起这个,徐丽的声音听起来明朗很多。 “言心姐对我挺好的,只是我不聪明,学得慢,但她都很有耐心地教我。她不仅教我本事,给我工钱,每天的午饭她还特地给我多带一份。” 说到乔言心,徐丽就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 “言心姐的父亲最近別处在找她,就为了要钱。所以言心姐这几天都不敢回去,一直住在外面。白天她带我去顾客家里,上门服务,结束后,她就回招待所,教我织假髮。她是真的过得很辛苦。” “乔姑娘现在没有住处?” 宋诗诗听著乔言心的事情,眉头一直拧著。 第129章 石头来京 徐丽在黑暗中点头,反应过来宋诗诗看不到,她又开口回道:“对,她说想租房,可找不到有人出租房子。” 宋诗诗想到她买的四合院,那么多房间,空著也是空著。 乔言心对徐丽好,现在又有困难,她能帮一把,也没什么。 再说也不是白住,她將西厢房按市场价租给乔言心居住,这样以后徐丽若是有什么不懂的,也能更方便请教。 宋诗诗虽然有这个想法,但並没有马上告诉徐丽。 小丫头到底年纪轻,没什么心眼。 乔言心的父亲是个大麻烦,她还得看看乔言心对自己父亲的態度如何,才会决定要不要將房子租给乔言心住。 毕竟以后她们要是住在一起,乔言心对自己父亲还一直纠缠不清,那对於宋诗诗和徐丽而言,就是个未知的,隨时有“爆炸”的危险。 …… 宋诗诗依旧是家里起得最早的人。 她將红薯稀饭煮好,然后放蒸锅里热著。 简单对付两口,便上班去了。 徐丽起来,给李皓阳穿衣、洗漱,然后和郑佩兰一起吃完早饭,將家里的卫生打扫乾净后,才出发去乔言心那儿。 只是她刚出门,就遇见来送信件的邮递员。 想到她寄给石头的信,到现在也没个回音,她特意放慢脚步,等邮递员靠近。 “你好,请问徐丽同志是住在这儿吗?” 听到邮递员的话,徐丽双眸一亮,忙点头应道:“我就是徐丽,是有我的信吗?” “对。” 邮递员核对了下信件上的信息,然后將信件递给徐丽就走了。 她紧紧攥著信件,看著信封上的字,心情激动。 站了一会儿,徐丽才缓缓小心地撕开信封,生怕撕坏了里面的信纸。 石头写的信很简单,但徐丽看完,却高兴地在原地转圈。 石头在信上告诉她,他要来京市了。 看著上面写的日子,好像就是今天。 不行,她要去车站接他。 想到这儿,徐丽马不停蹄先去找乔言心,她得先跟乔言心说一声,乔言心同意,她才能去。 “今天没有单子,你要有事就去忙好了,忙好了就直接回去继续织假髮吧,今天不用再过来。” 乔言心对徐丽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自然也知道她跟石头的事情,当即就同意了。 徐丽很高兴,“好,我接到他,看他安置妥当,我就回去织假髮,绝对不耽误工作。” 乔言心点头,朝她挥了挥手,没再说什么。 徐丽从乔言心那儿离开后,就直奔火车站。 她在火车站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看到石头乘坐的火车进了站。 站台前许多来接人的人挤在一起。 徐丽怕被人挤走,只能挨著一根大柱子,眼睛死死盯著火车。 她不知道石头会从哪道门出来,所以只能不停地来回扫视所有的车门,就怕一个不留神错过了。 可隨著火车上的人一个个下车,然后和家人拥抱,嬉笑著离开,她始终没有瞧见石头的身影。 怎么会呢? 石头不是说火车是今天到吗? 今天从清河那边过来的火车,只有这一列,怎么会没看到人呢? 难道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还是石头写错了时间? 此刻徐丽的脑子很乱,心也乱。 看到已经没人下车后,徐丽衝过去想要上车找找,却被列车员拦住。 “这位同志,这列火车已经到终点站了,车上已经没人了。” “我……” 我还想上去再看看。 徐丽想跟对方说这句,但她最终没有说出口,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对方说得没错。 巨大的失落感袭向她,泪水顺著眼角流下。 她是怎么走出火车站的,她都不记得了。 “同志,坐车吗?需要住宿吗?” 徐丽刚从车站出来,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个男人,凑到她跟前,问这问那的。 徐丽不想理会,低著头往前走。 可对方一直缠著她,不肯罢休,甚至后面要动手拉她。 “走开,別碰我!” 徐丽大吼。 男人收回手,可嘴上却不饶人,“装什么清洁烈女?好女人谁没事来火车站啊?” 说完,男人的眼神肆虐地在徐丽身上上下扫视。 徐丽双手掩在胸口,脑子里在快速想著摆脱对方的办法。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衝过来,並將手里的包裹砸向对面的男人。 “滚!” 熟悉的怒吼声,让原本低著头的徐丽猛地抬头望向身前的背影。 “石头?”她试探性开口。 石头嚇退对面的男人,这才转身,上下打量徐丽,“你怎么样?他刚刚有没有伤害你?” 徐丽摇头,眼泪止不住地流,“我刚刚在车站里面找了你好久,怎么都没看到你?” “我不知道你会来,我下了火车就去茅厕了,出来的时候隱约听到你的声音,才找过来的。” 看到徐丽哭,石头有些无措,他將手里的包裹放到地上,然后用自己的袖子去给徐丽擦拭泪水,一边解释自己刚刚去了哪儿。 他的动作虽然笨拙,可那脸上的担忧却清晰地映在徐丽的眸子里。 “你在车站等了很久吗?累不累,饿不饿?” 石头见徐丽情绪稳定下来,没再哭,这才鬆口气。 徐丽委屈地点点头,“嗯,有点饿。” 早上她只吃了一碗稀饭,这会儿確实有点饿了。 “那我先带你去吃饭。” “你今天在哪里落脚?” 石头和徐丽几乎同时开口,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一会儿吃了饭,我得去师叔那儿,师父已经打过招呼,我暂时就住师叔那儿。” 石头拎起地上的包裹,和徐丽並肩而走。 “哦。” 石头在京市有个师叔的事情,上回赵木匠和他们也说过,所以徐丽也就没有多问。 “你刚到京市,人生地不熟的,一会儿我陪你过去吧。” 听徐丽说也要去,石头本来想拒绝,但想到他们两个已经分开好多天了,还是想和徐丽多待一会儿,於是点头应下。 “好。” 石头的师叔住的地方,离宋诗诗买的那间房子也就一站公交的距离,不算太远。 將石头送到地方,徐丽並没有进去。 她和石头简单说了几句话,就乘坐公交回军区大院了。 今天能见到石头,她就已经知足了。 她还得回去抓紧时间把假髮织好,乔言心还得靠这个赚钱呢。 或许是因为石头终於来了京市,也或许是两个人终於再次见面,徐丽今天的心情一直很好。 直到晚上宋诗诗下班回来,听到徐丽竟然一边织假髮,一边哼歌,宋诗诗疑惑地看向郑佩兰,小声问:“丽丽这是怎么了?” 李皓阳在郑佩兰边上站著,帮著郑佩兰缠线团,解释道:“丽丽姨今天很早就回来了,回来之后就一直这样,估计是在外面捡钱了吧。” 第130章 什么老婆? 宋诗诗笑著伸手在李皓阳的鼻尖上轻轻颳了下,“你怎么知道你丽丽姨是捡钱了?” “因为我们班有个女同学,有一回在路上捡到一分钱,她在班上炫耀了好几天,那样子和丽丽姨现在一模一样。” 李皓阳说著,还学那样子,別提有多逗了。 郑佩兰和宋诗诗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啊啾~” 徐丽这时猛地打了个喷嚏,她转头看向正笑做一团的宋诗诗他们,又看向摸著小脑袋傻笑的李皓阳。 “小宝,你刚刚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李皓阳一缩脑袋,躲到宋诗诗身后,从宋诗诗手臂间探出个脑袋,偷偷观察徐丽的反应。 “你还躲,看来是真说了?” 说著,徐丽起身就朝李皓阳走来。 李皓阳一慌,转身又躲到郑佩兰的怀里,“我没有,我只是和漂亮小姨说你捡到钱了,没说別的。” 徐丽佯装生气,“我什么时候捡钱了?” 或许是被郑佩兰护著,李皓阳壮著胆子,扬声反问:“那丽丽姨今天一回来就在笑,笑什么呢?” “我笑了吗?” 徐丽一呆,眸光看向宋诗诗。 宋诗诗点头,“不仅笑了,还哼歌了。”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再对上郑佩兰含笑的眼神,一抹红晕悄悄爬上徐丽的脸颊。 见到徐丽这个反应,宋诗诗突然想到什么,问道:“石头来京市了?” 徐丽抬头望向她,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 “就你那吃了蜜般的样子,不用知道也能猜出个七八分了。” 宋诗诗调笑徐丽。 在宋诗诗面前,徐丽也没什么好隱瞒的,將石头去他师叔那干活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你们现在有更多机会见面了,挺好。” 石头来京市,徐丽也能更安心些。 …… 李承德今天出院,苏雅琴打电话说之前改版的样衣也做出来了。 宋诗诗下了班先回家將去接李皓阳,然后带著他直接去了医院。 她也想看看样衣成品做出来到底是什么样的。 不过在往住院楼走的时候,她意外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宋诗诗调转方向,跟了上去。 “漂亮小姨,咱们去哪儿啊?” 李皓阳发现这不是去李承德病房的方向,好奇地仰头问道。 宋诗诗竖起食指,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在取药窗口,她才看清那抹身影。 她没认错,是沈红英。 这个时候学校不是应该已经开学了吗?沈红英怎么会在医院? 沈红英自从那天从她那儿离开后,两个人之间就再没联繫过。 她刚刚只是出於好奇,所以跟上来看看。 沈红英取完药,转身就朝住院楼走。 宋诗诗突然没了继续跟下去的兴致。 她和沈红英之间的交易已经结束,而杨慧芳製造的麻烦,她不是圣人,管不了那么多閒事。 李皓阳虽不说话,却一直晃著宋诗诗的手臂,催促她快点走。 毕竟小傢伙和父母分开了几天了,总归是想早点见到他们的。 於是宋诗诗绕到另一边楼梯,带著李皓阳直接往李承德所在的病房走去。 而就在宋诗诗走后不久,一个男人朝沈红英衝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她。 沈红英嚇得当场尖叫,將手里拿著的药袋子,拼命朝身后之人砸去。 “救命啊,有人耍流氓!” 挣扎间,身后的男人將沈红英推倒在地。 “什么流氓,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我抱自己老婆,还犯法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红英猛地抬头。 “你怎么在这儿?” 陈山河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望著沈红英。 “我当然是来將你带回去的,你还真是能躲,要不是有熟人告诉我说在医院看到你,我还在京市跟个无头苍蝇一样瞎转。” 沈红英从地上站起身,也顾不得周围指指点点围观的人,冷声道:“我是不会回去的。” “不回?你想干什么?我为了娶你,了那么多钱,就打水漂了?我告诉你,你今天不回也得回。” 陈山河说完就要上前来拽沈红英。 周围围观的人见沈红英也没否认自己是陈山河的老婆,也都不好插手管这事。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一个管不好,还得惹自己一身臊。 沈红英自然也没指望別人真的能帮自己。 求人不如求己。 想起年后收到的那封匿名信,沈红英望著陈山河的眼神更加冷厉。 在陈山河抓住她手的同时,她快准狠地朝陈山河腿间踢去。 “哎呦!你个贱人,你想我陈家断子绝孙啊?” 陈山河呼痛的同时也鬆开了沈红英的手。 沈红英后退一步,朝摔倒在地的陈山河啐了口唾沫。 “我呸!断子绝孙才好呢,你们陈家父子,没一个好东西。” 沈红英说完本想转身就走,可突然想到什么她又回过身。 她嘴角掛著一抹冷笑,对陈山河警告道:“陈山河,我没將你爸送去监狱,你就该感恩戴德了。我劝你別逼我,逼急了,谁也別想好过。” 陈山河痛觉稍缓,回望沈红英的眼神,如同淬了毒般,咬牙回道:“你是我老婆,你不回去,天天在外面待著,算怎么回事?” “什么老婆?你有本事把结婚证拿出来啊。別隨便在大街上看上个女的,就不知廉耻地说人家是你老婆。” 沈红英一改之前的態度,矢口否认和陈山河是夫妻。 围观的人一听两人原来不是夫妻,心善的就忍不住帮腔道:“这个小伙子,你这也太不要脸了吧?看人家小姑娘长得好看,你就拉著人家喊老婆,这不就是耍流氓嘛。” “就是啊,你要再纠缠这姑娘,我们可就报警了。” 陈山河恶狠狠地盯著沈红英,“好,沈红英,今天算你厉害,你给我等著。” 陈山河吃了瘪,又没办法反驳,只能暗自吃下这个亏,放了句狠话,就灰溜溜走了。 沈红英捏紧手里装药的袋子,和刚刚帮她说话的一对夫妻道了谢,然后转身上了楼。 她母亲生病,她是特意请假来医院的,下午还得赶回学校上课。 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谁也別想破坏。 …… 宋诗诗到李承德病房的时候,发现左靳也在。 而且左靳好像和苏雅琴夫妻俩聊得挺好的,左大爷坐在旁边的病床上笑眯眯地啃著苹果。 “那这事咱们就说定了。” “好的,我会尽力的。” 李承德脸上满是笑意,话落与左靳握手。 见宋诗诗过来,苏雅琴朝她身后望去,“诗诗,小宝没来吗?我都好几天没瞧见有多少他了,还怪想他的。” 第131章 姐,你对我真好 宋诗诗微笑,也不解释。 “你真没带来?”苏雅琴有点难过,不过很快她就调整了情绪,继续说:“本来昨天就应该出院了的,左老爷子说左靳兄弟今天会来,我们就多住了一天,我应该昨晚就去接他的。” 苏雅琴自说自话的,继续道:“算了,一会儿咱自己开车去接他吧,给他一个惊喜。” “妈妈!” 李皓阳听到苏雅琴要给他惊喜,一下子从门外跳了出来。 “啊,小宝,让妈妈好好抱抱你。” 苏雅琴刚刚那点失落感,在李皓阳出现的那刻,就都烟消云散了。 她上前蹲下身,將李皓阳抱入怀中,“小宝,你这两天想不想爸爸妈妈啊?” 李皓阳拼命点著小脑袋,“想的,爸爸的身体好了吗?” “好了,爸爸今天出院,咱们又能在一起了。”苏雅琴看见儿子就高兴。 李皓阳高兴地蹦著,欢呼著:“好耶。” 宋诗诗收回视线,转头对上左靳的目光,她朝左靳微微頷首,算是打招呼了。 左靳扯了扯嘴角。 “诗诗妹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样衣我刚刚给左老爷子和左靳兄弟看过了,他们都说还不粗,左靳还答应帮我们推销產品。有左老爷子和左靳兄弟帮忙,我们的衣服就不愁卖不出去了。” 这批原本以为会砸手里的衣服,如今虽然还没卖出去,但却有了希望,厂里的工人们也不用担心丟了工作,李承德的心情格外好。 “那真是太好了。” 虽说有左老爷子帮忙,但李承德厂里那么多存货,宋诗诗也担心光是一个人,也吃不下这么大笔单子。 她看到左靳的时候,还想著要怎么再劝劝左靳,让他帮帮忙。 没想到李承德已经和左靳谈好了。 无论如何,最终的目的达成,宋诗诗也跟著高兴。 左老爷子见他们正高兴,凉凉地开口:“你別光顾著高兴,这只是开始的第一步,接下来才是你们要打的硬仗。左靳去找客户的时候,你也跟著,相互学习,才能走得长远。” 左老爷子平时总是嘻嘻哈哈的,可若是说起正经的来,那也是很值得学习的。 李承德闻言,立马收了笑,“是,那我明天就跟著左靳兄弟一道去找杨老板。” 杨老板是上回左大爷给李承德递的那张名片上的人。 李承德到现在也不清楚这杨老板到底是做什么的,名片上也只有杨老板的电话和住址,並没有其他的信息。 但刚刚在左靳答应帮李承德的时候,左老爷子吩咐左靳帮著和杨老板对接下订单问题。 对於销售,左靳是把好手,而对於衣服本身来说,李承德才是最了解的那个人。 所以左老爷子才说让他们两个一起,互相学习。 左靳始终站在左老爷子身边,不怎么言语。 李承德的东西已经打包好,出院手续也办好了,和左大爷又说了几句,他们也该走了。 苏雅琴抱著李皓阳,李承德一个人也拿不了那么多东西,宋诗诗主动上前帮忙拎行李,送他们上车。 “诗诗,你不和我们一起吃饭吗?我们明天就回去了。” 想到要离开京市,苏雅琴还是有些不舍宋诗诗的。 李皓阳也睁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想哭又拼命忍著的模样,別提有多可怜了。 宋诗诗站在车外,伸手摸摸趴在车窗边的李皓阳的脑袋。 “我就不去了,你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如果实在没精力照顾小宝,隨时可以把他送到我这儿。” 说起这个,苏雅琴满含歉意地说:“这次太匆忙了,厂里还有不少事情等著我们去处理。等下回来京市,我一定上门拜访,谢谢你妈妈这些天对小宝的照顾。” “一家人,不用这么客套。” 宋诗诗是真不在意这些。 “其实是可以把小宝送他外婆那儿的,但我爸妈一直对你姐夫不是很满意,这次事情闹成这样,我实在是不想……” 李承德的事情闹成这样,都进了医院,他们也没联繫苏雅琴的父母。 寧愿將李皓阳放到她家,也没说將李皓阳送去他外公外婆那儿。 宋诗诗知道他们肯定有他们的苦衷,所以一直也没有过问。 “没事的,琴姐,你们回去不管遇到什么,心平静气地处理,日子总会好起来的,別著急。” “嗯。” 苏雅琴擦拭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 “天不早了,你们赶紧回招待所休息吧,回去了记得给我写信。” 看著苏雅琴他们的车远去,宋诗诗心里这些天一直提著的大石头,可算是落了地。 宋诗诗回到大院的时候,已经七八点了。 郑佩兰和宋振华已经休息了。 徐丽听到动静,从房间出来。 “姐,你吃过饭没?” 宋诗诗摇头,“还没,姐夫今天出院,他们明天就回向阳了。” 徐丽点头,“今天我跟著言心姐去客户家,给客户烫头,化妆,回来的时候,郑姨跟我说过了,可惜我没能去送送他们,希望琴姐別怪我才好。” 徐丽说著,走进厨房,將郑佩兰热在锅里的饭菜端出来。 “你跟著学徒,忙一点是正常的,琴姐和姐夫心里是知道的,不会怪你。” 宋诗诗拿著碗筷,走到餐桌前坐下,轻声安慰。 “对了,之前说给你找老师,我刚刚遇到筱琪,她说她有个学姐可以教你。你要是没意见,这周末我带你去见见对方,把这个事情定下来。” 徐丽皱眉。 不是她不想学,可现在她每天跟著乔言心学手艺,回来还得复习笔记和织假髮,根本没有时间学习。 宋诗诗见状,问:“怎么了?” “姐,我可能暂时学不了。言心姐是真心想教我本事,我也是真心想跟著她好好学,我……” 毕竟宋诗诗也是一片好意,徐丽说著说著,声音也越来越小,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识好歹了。 宋诗诗自己最近也忙,白天工作,下班有时还得去新房子,有时还要担心苏雅琴他们,回来后,还得翻译从图书馆接的活,对徐丽的关心確实很少。 不过徐丽有自己的想法,想暂时好好跟你这乔言心学手艺,文化课的事情,想要往后排一排,宋诗诗是支持的。 毕竟人生是徐丽自己的。 她以后的路该怎么走,还得她自己决定。 而且宋诗诗发现,徐丽自从跟著乔言心学手艺后,为人处世,也有所变化。 光是看她和郑佩兰之间的相处就能看出来,原先的那种不自在,早就没了,有时好得甚至跟亲母女般。 也许是徐丽早早就没了母亲,郑佩兰的关心和温柔,让她回想起自己的妈妈。 所以当她放下那点戒备心后,又学著主动时,她和郑佩兰的关係也变好了很多。 “好,只要你自己想清楚就行,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只要是你深思熟虑的想法,我都会支持。” 徐丽抿唇,“姐,你对我真好。” “哦,对了,新房子那边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咱们明天就搬去那边住,上下班也能方便些。” 住在那边,不仅宋诗诗上下班方便,徐丽去乔言心那儿也方便很多。 “好,那郑姨知道吗?咱们要不要先跟她说一声?” 徐丽想到郑佩兰对宋诗诗的依赖,怕郑佩兰接受不了宋诗诗离开家里出去住,於是婉转提醒。 “嗯,我明早跟她说。” 宋诗诗夹了片青菜叶子塞嘴里,一抬头就瞧见徐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第132章 是该好好查查 “姐,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但是不说的话,我心里很难受。” 徐丽犹豫半天,转头看了眼郑佩兰他们的房间,然后回过头是,身子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说道。 “和我爸妈有关?” 见徐丽如此,宋诗诗心里咯噔了下。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她有预感,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难道是母亲的病又恶化了? 不应该啊,不是一直在服用药吗? 徐丽点头,但却不敢说。 意识到徐丽的顾虑,宋诗诗没再继续追问。 她快速往嘴里塞了几口饭,然后和徐丽一起將厨房收拾乾净,才拉著徐丽进房间。 將房间门关好,宋诗诗拉著徐丽走到床边坐下,小声问:“到底什么事情?是我妈这里又……” 宋诗诗说著,用手指了下心臟的位置。 徐丽摇头,然后看向房门口的方向。 “放心吧,我爸妈睡得早,一般这个时候不会起来。” 这话如同给徐丽吃下一颗定心丸,但她还是將声音压得很低,低到只有她和宋诗诗两个人能听见的气音。 “昨天中午石头来找我,我们去吃饭的路上,看到一个长得很像叔叔的男人,进了一条弄堂,我不確定,就跟了上去,结果……” 徐丽似有些难以启齿,吞吞吐吐的。 “结果就看到叔叔进了一个院门,门刚关上,门內就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什么儿子也想你了之类的。” 见宋诗诗脸色铁青,徐丽嚇坏了,她拍了下自己的嘴,有些懊悔自己多嘴。 “姐,可能真的是我看错了,那个……” 宋诗诗心里清楚,如果真是看错了,徐丽根本不可能开口跟她说这事。 只有她对这事的真假有十足的把握,那个进了院子的男人就是她爸爸宋振华,徐丽才会如此。 无论这事是真是假,她都必须將此事调查清楚,否则等她搬出去,母亲郑佩兰该过著怎么样的日子啊? 宋诗诗紧紧握住徐丽的手,目光坚定,“丽丽,这事你就当不知道,烂在肚子里,別让我妈知道,她心臟不好,受不了这种刺激。” 徐丽拼命点头,怕宋诗诗不相信,她保证道:“姐,你放心,我知道轻重的,这事除了你,我谁也没说,石头也不知道。当时他问我,我只说是我认错人了。” 宋诗诗抿唇,眼泪在眼眶打转。 “谢谢你,丽丽。” 徐丽抱住她,小声安慰:“姐,你先別多想,这件事情,咱们再好好调查调查呢?” “是该好好查查。” …… 早上宋诗诗起床后,照常给家里人做早饭。 因为今天要搬去四合院,所以徐丽也跟著起得很早。 宋诗诗做早饭的时候,徐丽就帮著收拾屋子,收拾行李。 “咦?丽丽,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郑佩兰和宋振华一起从房间出来,瞧见徐丽正在拖地,抬头扫了眼屋子,桌椅明显都被擦拭过一遍。 徐丽笑了笑,“叔叔,阿姨,姐今早包了包子,可香了,你们快去吃吧。” 郑佩兰朝厨房的方向看了眼,然后对著徐丽招了招手。 “你也別忙了,一块来吃饭吧。” “我快弄好了,这块弄完就来,阿姨,你们先过去吧。” 郑佩兰和徐丽说话的功夫,宋振华已经坐在了餐桌上。 宋诗诗端著青菜汤从厨房走出来。 她瞄了眼宋振华,不动声色地说:“爸,我给你盛碗汤吧。” 宋振华眼皮都没抬一下,一边吃著包子,一边看著手里的报纸,听到宋诗诗的话,也只是点了下头。 宋诗诗给每个人都盛了一碗。 郑佩兰走过来,宋诗诗將盛好的热汤递过去。 “爸妈,我和丽丽今天就搬出去住了。” 从宋诗诗將房本拿回来的时候,郑佩兰就已经在做心理建设了。女儿长大了,早晚有一天会离开他们的。 但宋振华明显没想过这个问题,所以在听到宋诗诗这么说的时候,震惊地抬头,眉头紧锁。 “出去住?你才工作几天,就以为自己翅膀硬了,想飞了?” 郑佩兰大约也觉得宋振华的態度很不好,她伸手拽了下宋振华的衣角。 可宋振华根本没有一点收敛的意思。 他没听到宋诗诗的回应,气得拍桌子,“老子跟你说话呢!” 宋诗诗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鬆开又捏紧,然后再鬆开,以此来缓解情绪。 “房子我已经弄好了,我和丽丽的行李也不算多,今天正好有空,就想著趁今天搬过去,以后公休的时候,我就回来看您。” 宋诗诗压根不理会盛怒的宋振华,而是缓缓地向郑佩兰解释。 郑佩兰瞄了眼宋振华,“你爸也是担心你。你们两个女孩子在外面住,要格外小心些,小十五也带过去。还能给你们看门。” 小十五闻到肉包子的香味,一直在餐桌边溜达。 此时小十五听到郑佩兰叫它的名字,立马摇晃著小尾巴,伸著舌头,来到郑佩兰的身边,睁著清澈的大眼睛,仰头望著郑佩兰。 “妈妈,你今天要不要跟咱们一起去四合院看看?” 不等郑佩兰回答,意识到自己被忽视的宋振华更气了。 但他的一只手臂一直被郑佩兰拽著,只好强压下怒火,“我不吃了,你们吃吧。” “爸,你今天不是公休吗?” 刚刚还在跟宋振华置气的宋诗诗,在宋振华起身要出门的时候,她突然问道。 宋振华的背影明显停顿了下,可很快又同时恢復如常。 “部队里有事。” 宋振华前脚刚出门,宋诗诗与徐丽对视一眼。 “妈,我想起来我还有东西没买,我先出去一趟。” “啊?什么东西没买啊?要不还是等咱们一起去……” 郑佩兰一句话还没说完,宋诗诗就已经急匆匆出门去了。 徐丽拉著郑佩兰坐下,將热腾腾的包子端到郑佩兰面前。 “阿姨,一会儿咱俩一起先去那边等姐就好了。我们那边房间的窗帘还没装呢,姐姐她应该是去裁布了。” “这样吗?” 郑佩兰半信半疑,可也想不出其他理由来。 “不过你俩今天就住那边,確实该装个窗帘才行。” 见郑佩兰信了自己这套说辞,徐丽暗自鬆了口气。 第133章 在外面养女人 宋诗诗一出门,正愁该怎么追上宋振华的车时,就看到孟寻州开著小轿车过来。 她忙跑过去,朝孟寻州打手势,示意他掉头。 孟寻州一个急剎车,然后掉转车头。 將车停下,孟寻州探过身子,伸手为宋诗诗开车门。 “发生什么事了?” 宋诗诗快速上车,关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她挥著手说:“你刚刚看到我爸的车了吗?先什么也別问,跟上去。” 孟寻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在宋诗诗话音刚落,车子就冲了出去。 好在军区大院附近就这一条大道,他们开出去没多久,就顺利瞧见宋振华的车。 “宋叔叔这是要去哪啊?这也不是去部队的路啊。” 孟寻州没想那么多,只是出於好奇,在看到宋振华在第一个岔路口的地方,拐向了另一边,自言自语地问了这么一句。 宋诗诗虽然听到了,却没接话。 她也想知道宋振华这是去哪儿。 在昨天听到徐丽说的事情后,她今天看到宋振华公休日出门,就想跟上来瞧瞧。 孟寻州没有再问,他意识到事情不简单,於是车子没有跟得很近,避免宋振华发现他们。 “车子在前面弄堂门口停了。” 孟寻州將车停在那个弄堂斜对面,看著宋振华缓缓停车。 宋诗诗的目光一直盯著宋振华那辆车。 过了大约两分钟,宋振华才从车上下来,然后直接进了弄堂。 昨天徐丽也说在一个弄堂口瞧见的宋振华。 宋诗诗直接推门下车,跟了上去。 宋振华竟然真的在外面养女人。 宋诗诗跟在宋振华身后,来到了一处院落门口。 她站在那院门外,听著院子里传来的嬉笑声,以及男孩那一声声“爸爸”,她的心便一阵阵抽痛。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在所有人眼中,宋振华和郑佩兰都是一对模范夫妻。 两个人从来都是如胶似漆的模样。 可为什么这样的情况下,宋振华还会背叛? 以前宋诗诗一直想不通的问题,如今终於找到了答案。 她对於宋振华从未发现郑佩兰心臟不好的事情,一直心存疑虑。 当初宋诗诗白天上课,晚上除了吃饭的时候,基本都是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学习。 后来高中学业结束,她又下了乡,就更没机会和郑佩兰相处。 等她77年高考考中大学,回到京市,又一直在安锦生和学校之间奔波,对郑佩兰的关心少之又少。 所以她不理解,自己不知道是因为和母亲待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但为什么宋振华也没察觉到呢? 后来郑佩兰被气到心臟病发,虽说是她的错,可郑佩兰死前最疼她,她也为此事自责不已。 可宋振华不仅不让她进屋给郑佩兰下跪磕头,送郑佩兰最后一程,而且说和她断绝关係就断绝关係,非常果断决绝。 她一直想不通,自己是宋振华唯一的女儿,他为什么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如今她算是知道了,原来自己根本不是唯一。 有了情妇,又有了儿子,哪里还容得下她和身体不好的郑佩兰呢? 孟寻州也认出院里男人的声音,他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宋诗诗,然后握住她的手。 “你还好吗?” “不好。” 宋诗诗回得乾脆。 她现在脑子很乱,她唯一的念头就是“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妈妈知道”。 至於要怎么报復宋振华,如何让院子里的母子得到应有的报应,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孟寻州发现宋诗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扶著她的肩,小声说:“咱们先离开这里,再想对策。” 宋诗诗点头。 宋振华现在是京市军区首长,身居高位。 要想报復他,谈何容易? 再说一旦报復了宋振华,无论结果如何,郑佩兰都承受不了。 郑佩兰受不了原本美满婚姻的背叛,也受不了他们父女之间反目成仇。 再次坐在孟寻州的车上,宋诗诗沉默良久,就在孟寻州重新启动车子的时候,她缓缓开口: “寻州,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妈妈的心臟受不了刺激,一旦让她知道这件事情,她会死的。但是……但是让我就这样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不做,我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这种家丑,孟寻州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陪在宋诗诗身边,给予她支持。 “你现在不够冷静,等你冷静下来,自然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孟寻州温暖的大掌温柔地抚摸著她的头顶,“你不是说今天要搬家吗?我窗帘也裁好了,咱们先搬家好不好?” “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是不是不应该现在搬家?要不我跟我妈说我暂时不搬了?” 宋诗诗现在脑子里想东想西的,就像个无头苍蝇,一顿乱撞。 孟寻州很有耐心,情绪平稳,“郑姨那么聪明,你出趟门就突然改变主意,她肯定会怀疑的。” “那怎么办啊?就这么放她一个人在家,我心里实在难受。” 想到郑佩兰一个人在家,而宋振华却在另一个家里,和別的女人和私生子欢笑,她就难过。 “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不如先接郑姨到四合院住一段时间,反正房间都是现成的,也都收拾乾净了。” “对,对啊,我可以接我妈来四合院住。” 宋诗诗眸光一亮,双手击掌,点头表示认同。 两人回到军区大院的时候,宋诗诗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態。 面对郑佩兰的时候,她表面恢復如常。 郑佩兰看到孟寻州车上的窗帘布,也不再怀疑,便没有多问。 “妈,你不如这几天就在我那儿住几天吧,正好帮我们参谋参谋,看哪里还需要改的。” 郑佩兰本来就担心宋诗诗和徐丽单独出去住,听到宋诗诗这个提议,郑佩兰几乎不用思考的,就同意了。 “行,我反正在家也没什么事情,就过来住几天。不过我今晚得回去,这事得跟你爸爸说一声。” 郑佩兰对宋振华很看重,事事都要跟宋振华商量著来。 宋诗诗点头答应。 她时刻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表现得太反常。 有孟寻州开车载她们,不过半小时,他们就到了四合院。 一进门,郑佩兰就夸道:“难怪你总想搬出来住,这样的四合院住著,確实舒坦得很。” 第134章 搬入四合院 “觉得舒坦,你就在这儿多住几天唄。” 最好一直住在这儿,別回去了。 想到郑佩兰回去被渣爹哄骗,宋诗诗就生气。 “我倒是想在你这儿一直住下去,可你爸一个人在家,回去连个做饭的人都没有,多可怜啊?” 郑佩兰说著,在孟寻州的带领下,四处看看转转。 有什么好可怜的,渣爹估计巴不得她们不在家,这样他就可以待在情妇和野种那边了。 宋诗诗將行李搬去主屋,一边收拾东西,心里一边想著宋振华的事情。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既然渣爹那边不好下手,那那个情妇呢? 她先从情妇和那个野种身上下手。 能给有妇之夫生孩子的女人,可见也不是什么好鸟。 “乖,你们这儿的家具也太少了,东西都没地方放,难道以后都放外面?” 郑佩兰转了一圈,忍不住抱怨。 宋诗诗现在也没钱买家具,最近翻译文件的稿费,龚总那边还没结算。 所以她此时也只是一笑了之。 “你这环境虽好,可东西太少了,显得屋里太空。还有院子里那棵树也不怎么好,一看就是不开结果的。” 宋诗诗抱著床被子从主屋里出来,准备放院子里晒晒。 “还是我来吧。”孟寻州走过去,自然地从她手中接过被子,走到墙边一根架著的竹竿上晾晒。 “我也看不中这树,我准备把这树挖走,然后种些和蔬菜。” 宋诗诗走到郑佩兰身旁,“正好我和丽丽从怀青回来的时候,带了些之前买的种子回来,到时候蔬菜成熟了,可以省不少钱呢。” 郑佩兰点头,“你们两个確实得省著点。” 郑佩兰说完又朝孟寻州招了招手,“寻州啊,你陪阿姨出去转转。” “妈,你去哪儿?一会儿我就要做午饭了,你们別走远了。” “知道了,我和寻州就在附近转转。你快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话落,郑佩兰见孟寻州走过来,转身就朝外走去。 孟寻州从宋诗诗身边经过时,轻轻地拍了下她的肩。 “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郑姨出事的。” 有孟寻州在,宋诗诗自然放心,也就没再纠结。 因为今天要开火,徐丽和宋诗诗一起將厨房重新打扫了一遍,这才开始做饭。 碗筷等一系列厨房用具和餐具都是之前她们从怀青带回来的,就连调料也是,这些都不用买。 徐丽帮著洗菜,切菜,而宋诗诗则在洗锅。 两个人熟练地配合著,就像以前在怀青的那间院子里一般。 “我记得之前咱们醃的萝卜乾和白菜也带过来了,我去拿。” 宋诗诗想吃醃菜了,於是和徐丽打了声招呼就往正院方向走。 带过来的东西,她都暂时放到东耳室了。 就在她从穿堂走出来,准备去东耳室去拿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似有敲门声传来。 宋诗诗走到正院中间,竖起耳听了会儿。 “咚咚咚……” 这会儿敲门声清晰地传来,同时还有一道声音传来,“丽丽,宋同志,你们在家吗?” 石头? 听出是石头的声音,宋诗诗快步朝外面走去,走过垂门,来到前院,石头的声音越发清晰。 “来了。”她应了一声,接著便打开宅门。 门外,石头一脑门的汗,身后还有一辆板车。 板车上放著的赫然是副大衣柜。 “宋同志。” 见到宋诗诗,石头憨笑著打招呼,眼神却时不时往院里瞄。 宋诗诗自然明白石头在找谁,提醒道:“丽丽在后面的小厨房呢。” 石头点头,“我来京市之前,师父让我给你们打造家具。上回丽丽跟我说你买了房,今天要搬家,我在师叔那儿找到个现成的衣柜,紧赶慢赶雕了。” 宋诗诗走到衣柜旁,摸著上面刻的雕,真的很漂亮,很精致。 足以可见石头是用了心的。 “你这算是给丽丽打的聘礼吗?” 石头的脸“轰”的一下红得像是煮熟的虾,“不是,这是师父特地叮嘱送给你的。丽丽的聘礼,我以后会亲手慢慢做的。” 这老实孩子实在不禁逗,宋诗诗不再打趣,返身將宅门大开,方便石头將衣柜搬进去。 石头慢慢將衣柜从板车上扶起来,准备背在背上。 宋诗诗蹙眉,这么大个衣柜,即便里面现在什么也没装,那也是不轻的。 石头一个人可怎么搬啊? 难怪石头脑门上都是汗呢,合著他这是一个人拖著衣柜从他师叔那儿拉到了这儿。 宋诗诗上前正准备帮把手,孟寻州和郑佩兰回来了。 “我来吧。” 孟寻州走过去,隔在宋诗诗和衣柜之间,然后和石头合力一起將衣柜搬进四合院。 等孟寻州和石头进去,宋诗诗这才看到一直站在后面的郑佩兰。 “妈,你这买的什么?” 郑佩兰手里提著一个小竹筐,上面还特地用块布遮著。 “你们现在手头没什么钱,又要单独出来住,我去给你们买了点肉,別因为手头紧就苛待自己。” 郑佩兰说著,揽著宋诗诗朝正院走去。 “妈妈,我有钱,外交部的工资虽然还没发,但我的稿费都是能及时拿到手的,日常开销也不了多少钱,没什么影响的。” “有钱你也得想办法存起来啊,不是还有一万块的房款没付呢吗?” 知道郑佩兰这是心疼自己,宋诗诗不再爭辩,她抱著郑佩兰的手臂,撒娇地说:“妈妈,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郑佩兰嘴上嫌弃:“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话虽是指责,可郑佩兰却温柔无比地帮宋诗诗抚平她有些杂乱的髮丝。 “我就喜欢对妈妈撒娇嘛。” 宋诗诗可不管那么多,这院里,都是自己人,也没什么丟人的。 见石头从主屋出来,宋诗诗指了指东耳室边上的穿堂。 “石头,你从那边就能去后边小厨房了。” “好,谢谢。”石头道了谢,也不扭捏,直接穿过穿堂,朝后院的小厨房走去。 宋诗诗的视线再次转向主屋。 孟寻州和石头一起进去的,怎么到现在也没出来? 第135章 你就是个野孩子 走进主屋,听著里面传出“叮叮噹噹”的声音。 宋诗诗就瞧见孟寻州钉完钉子,此时正在用铁丝串著窗帘,显然是准备给她装窗帘呢。 他在墙上钉了两个钉子,铁丝的一头缠在左边的钉子上,然后串好窗帘,接著將铁丝的另一头缠在右边的钉子上,窗帘也就算是掛好了。 孟寻州脱了军衣,里面只穿著一件白衬衣。 元宵后,气温明显暖和了许多。 可宋诗诗虽然没有再穿大袄,却穿著大衣將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此时她和孟寻州站在一起,两个人就像是两个极端。 孟寻州將衬衣的袖口高高挽起,那衬衣下映出的肌肉线条,充满力量。 一名优秀的军人,再加上一副好看的皮囊,堪称完美。 孟寻州干活的样子很认真,活也做得好,窗帘拉上后,窗帘严丝合缝的,没有一丝光亮透进来。 这时宋诗诗才发现,孟寻州这裁的布,竟然是双层的。 宋诗诗递了杯热水给孟寻州后,便准备去小厨房做午饭了。 人家忙活一上午了,她总归要做些好吃的犒劳一下。 小厨房里,有个土灶。 石头在生火,而徐丽还在切菜。 郑佩兰就依偎在厨房窗口边,嘴角掛著浅笑,静静看著石头和徐丽。 宋诗诗只是瞄了一眼,便开始准备午饭。 时间已经不早了,再不做午饭,大家的五臟腑一会儿就该“造反”了。 “石头,你爸妈是做什么的?” 郑佩兰虽然大致知道石头和徐丽在谈对象,可这中间的波折一点都不了解。 这些日子和徐丽相处,郑佩兰对徐丽也有了情感。 因此不自觉就想帮著徐丽好好考察下石头。 听到郑佩兰提到石头的父母,宋诗诗担忧地看向低头控制土灶里火候的石头。 她刚想跟郑佩兰解释,就听到徐丽急切地解释:“郑姨,石头是跟著他师父长大的,家里长辈只有他师父一个人。” “额……这样啊。”郑佩兰明显动作一滯,她將目光再次落到石头身上,“这样啊,石头的师父也是木匠?” “是,而且是位手艺很厉害的老师傅,之前我在怀青插队的时候,赵叔对我也很照顾。” 宋诗诗解释。 郑佩兰不再提石头父母的事情,很自然地將话题转到別处。 “那可真是名师出高徒了,我刚刚瞧著石头送过来的衣柜,不管是材质、做工,还是上面的雕,都是很不错的。这要是放到外面卖,可不便宜。” 石头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阿姨,您要是喜欢,回头我做一个小物件送您。” “那怎么好意思呢?你要有空,回头给我做个首饰盒,上面也雕刻些好看的啊什么的,阿姨出钱买。” 郑佩兰摆了摆手,又看了徐丽一眼,继续道:“你们小年轻赚钱不容易,就当阿姨照顾你的生意了。” 郑佩兰猜到石头可能父母都不在了,心疼他是个可怜人。 等石头將首饰盒做出来,她拿出去转一圈,到时候肯定会有人也想要的。 他们那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手里有点閒钱的。 “那谢谢阿姨了,回头给您便宜点。” 石头现在正是要努力挣钱的时候,听郑佩兰这么说,他也不再继续客气。 有徐丽和石头帮忙,中饭很快就做好了。 孟寻州也將几间屋子的窗帘全部安装好,正在院子里的井边打水洗手。 今天天气好,他们乾脆將餐桌搬到院子里,几人围坐一桌。 等宋诗诗她们將东西收拾妥当,石头直接回去工作了,而孟寻州则开车送郑佩兰回大院。 “姐,你这是要去哪儿?” 徐丽刚准备进主屋,迎面与宋诗诗撞上,见宋诗诗背著斜挎布包,还换了身衣裳,一副要出门的架势。 宋诗诗也不准备瞒著徐丽,回道:“我想想就来气,无论如何我都要看看,那不要脸的小三和小野种到底长什么样。” 今天要不是还要搬家,而且顾虑到郑佩兰在,她今天说什么都会一直守在那巷子口。 她就不信那见不得人的母子俩,能一直不出门。 “你要上门找那情妇?” 徐丽一听,神情有些著急,忙拉住宋诗诗的手,劝道:“姐,你別衝动,叔叔虽然做错了事,但他的身份摆在那儿,你要是將这事闹大了,叔叔在部队还怎么待下去啊?再说,还有郑姨呢,你也为她想想,人言可畏啊。” “我知道,要不是顾著我妈,我才不会这么忍气吞声的。” 宋诗诗深呼吸,儘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在我还没想到对策之前,我不会把这事闹大的,你放心吧。我就是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將我爸那样的人,迷得鬼迷心窍的。” 徐丽拉著宋诗诗,不肯放手,犹豫半天,才说:“要不我陪你一道去吧,要是遇到什么事,也能有人商量不是?” 宋诗诗深深望著徐丽,终是点头答应。 两人锁好门,直接往春阳街而去。 说来也巧,她们现在居住的四合院与小三居住的春阳街那条弄堂,也就相隔一条街道,步行过去就可以,不是很远。 “你们在玩儿什么?我也要玩。” 在小三居住的那条弄堂口,此时正有几个小孩蹲在地上玩石子游戏。 一个大约五岁大的男孩子站在那几个小孩身边,居高临下地望著他们,声音洪亮地要求加入。 可那几个孩子只是抬眼望了小男孩一眼,然后当做没听见般,继续玩自己的,根本就不搭理小男孩。 小男孩皱紧眉头,再次开口:“我跟你们说话呢,我也要玩!” 这回,那几个小孩连头都没再抬,依旧不理睬他。 小男孩咬牙,握紧拳头,抬脚就將那几个小孩玩的石子踢飞。 同时他嘴里还囔囔著:“不让我玩儿,你们谁也別想玩儿。” 原本蹲在地上的几个小孩中,一名身穿灰色袄子的男孩站起身。 他的个头比那个小男孩还要高一点。 灰袄男孩也不说话,挥拳就朝小男孩的脸上砸去,將小男孩砸倒在地后,他朝小男孩啐了口唾沫星子。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们玩儿?我妈跟我说了,你就是个野孩子,见不得光的野种!” 第136章 宋平安 灰袄男孩身旁的小姑娘偷偷拽了下他的衣裳,小声道:“算了,甄哥儿,咱不跟他玩儿就是了,要是大人们知道了,又得罚咱们了。” 叫甄哥儿的男孩斜睨了小男孩一眼,本想转身离开,可谁知小男孩性子也倔。 只见小男孩快速从地上爬起来,捡起手边的一块石头,就想往甄哥儿的后脑勺上砸去。 宋诗诗和徐丽刚刚在旁边一直看著。 徐丽见那小男孩要酿成大错,什么也顾不得了,跑上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石头。 甄哥儿听到动静,停下脚步,回身一看,便什么都明白了。 甄哥儿怒目而视,低吼道:“宋平安,你想做什么?杀人吗?你这石头今天要是落到我头上,你以为你那不要脸的妈,能护得住你?” 宋平安眼眶通红,显示瞪了徐丽一眼,然后才对著甄哥儿道:“你要是管不住你那张嘴,我就帮你让它永远闭上!” “你有本事来啊,朝这儿打。” 甄哥儿显然也是个暴脾气,指著自己的脑门,冲宋平安喊。 徐丽手里拿著石头,站在原地,很是尷尬。 这局面怎么变成这样了?她到底是该管,还是不该管啊? 宋诗诗在旁边冷眼看著。 在刚刚听到甄哥儿喊出宋平安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就確定,眼前这个浑身戾气很重的小男孩,就是宋振华在外面和小三生的孩子。 她现在甚至有点邪恶的念头。 刚刚她要是拉住徐丽,会如何? 宋平安將那叫“甄哥儿”的男孩头打伤,不管结果如何,宋平安是跑不掉了。 之后呢? 那个小三肯定会出面,可宋振华就不可能会出面了,顶多就是打个电话,让此事简单了结。 最终宋平安依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可却会让甄哥儿白受伤。 想通这点,宋诗诗又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犯糊涂。 宋平安左右看看,然后想从徐丽手中再次夺走石头。 见徐丽往后退,宋平安怒视她,大吼道:“你是谁?谁叫你多管閒事的?把石头还我!” 说著,他上前用力推了徐丽一下。 徐丽本来就在后退,一时没站稳,再加上宋平安的力气也不小,整个身子都朝后倒去。 宋诗诗不再旁观,几步上前,扶住徐丽的身体,待徐丽站稳,她二话不说,上去就给了宋平安一巴掌。 其实宋平安和宋诗诗的长相,有三四分相像,两个人没站在一起的时候,还不觉得,可站在一起的时候,就很明显了。 清脆的巴掌,將宋平安打懵了。 “现在清醒了吗?” 宋诗诗冷声问宋平安,她望著宋平安的眸子里,不带一丝情感。 宋平安捂著被打的脸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著不让眼泪落下。 “你凭什么打我?” “你看著我的眼睛,你说我为什么打你?” 宋平安抬手用衣袖擦掉眼泪,当他看清宋诗诗的长相时,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甄哥儿身旁的小女孩见势头不对,偷偷拽了下甄哥儿的衣角,小声道:“甄哥儿,要不咱们先走吧。” 甄哥儿抬眼瞄了宋诗诗一眼,嘴角掛著一抹冷笑,冲宋平安冷哼一声,带著小女孩转身离开。 徐丽害怕宋振华知道这事,会牵连宋诗诗,她不安地上前,想要拉宋诗诗离开。 可宋诗诗却站在原地不动,一双眸子一直盯著宋平安。 “我想我应该告诉你我的名字,你给我听好了,我叫宋诗诗。” 宋平安只是呆愣了几秒就反应过来,他暗自懊恼自己刚刚露了怯。 在宋诗诗说出名字后,宋平安再次挺直腰板,“我管你叫什么,你打了我,我要让我爸爸打死你。” 虽说这事本来就是宋振华和那个小三的错,孩子是没错的。 但今天看到宋平安那囂张跋扈的样子,宋诗诗突然觉得,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此时看到宋平安那样有恃无恐的模样对她说,让宋振华打死自己,她也来了火气。 “今天我就站在这儿等著,你有本事就让你爸过来,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打死我。” “姐,你別衝动啊,这事闹大可怎么收场啊。” 徐丽急了,用力拽著宋诗诗的胳膊,想拉她离开。 “好,你等著,別跑,我要回去告诉我妈。” 宋平安被宋诗诗的架势嚇到,后退著朝家里跑去。 看著宋平安进了那扇院门,宋诗诗冷静地说:“我先跟那个女人会会,能將孩子教成这幅德行的女人,不可能甘心一辈子躲在暗处见不得光。应该感到害怕的是他们,而不应该是我。” 徐丽觉得她们不应该和那对母子碰面,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宋诗诗现在离开。 她只能在旁边干著急。 宋平安进去没多久,他就牵著一位身材妖嬈,妆容精致,大约三十来岁的女人,再次从院子里走出来。 “妈妈,就是她,刚刚就是她打的我。” 宋平安在女人旁边,似有了底气,指著宋诗诗,一脸“你完了”的神情,甚是得意一笑。 可宋诗诗与那女人对视时,她明显看到女人惊得张大嘴,还朝后退了半步。 这个小三认识她。 这是宋诗诗这一刻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不过想想也正常,敢给宋振华做情妇的女人,若是宋振华的原配妻子和女儿是谁都不知道,那可真是太无知了。 这女人给宋振华生儿子,不就是想有朝一日上位成功,成为正妻吗? “妈妈,她刚刚打得我可疼了,你看,我的脸都被她打红了。” “妈妈,你看,你看呀。” 宋平安还在叫囂著。 见自己说了半天,女人一直没反应,宋平安以为是女人不相信他说的话,他还仰著脸,执意让女人查看。 大约是宋平安太过聒噪,女人低头说了句:“闭嘴!” 接著女儿二话不说,拽著宋平安就进了院子,並將院门关上。 像是深怕后面有谁衝进去般。 “呵……我还以为她的胆子很大呢。” 宋诗诗冷嘲一句,也不再停留。 人已经见著了,她心里也有了计较,接下来的事情,就要从长计议了。 徐丽一脸懵地跟在宋诗诗身后,“姐,她……你这是准备放过那对母子了?” “你觉得可能吗?”宋诗诗转头回望徐丽。 “那你准备怎么办?” 徐丽心想这事要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她真的觉得天都崩了。 而宋诗诗还能保持这样的冷静,是她无论如何都办不到的。 所以她格外好奇宋诗诗接下来会做什么。 第137章 像被按住了暂停键 “不著急,我想相比我而言,春阳街那位应该比我更著急想办法。咱们先等等看,只要保证那个女人不会伤害我妈就行。” 下午没什么事情,徐丽想去乔言心那儿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最近没有要假髮的订单,所以她织假髮的活也没了。 宋诗诗便自己回了四合院,正好將剩下还没翻译完的文件儘快弄完。 她从家里搬出来了,四合院也没电话,回头她还得跟龚总那边打声招呼,找她只能写信,或者找人传话了。 自从宋诗诗和徐丽去了春阳街,打了宋平安一巴掌,又见了那个小三儿一面后,这件事情,就像是沉寂大海般,再未引起任何波澜。 宋诗诗不得不佩服那个女人的定力。 她都找上门了,还打了那个女人的儿子,竟然都不和宋振华告状的吗? 而郑佩兰在第二天,就搬到四合院来和宋诗诗她们一起住了。 宋诗诗將主屋让给郑佩兰住,而她和徐丽则一人住西厢房,一人住东厢房。 现在徐丽每天下班回来,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而宋诗诗也一样,每天下班回来后,做好饭,將厨房收拾乾净后,就回房间翻译文件了。 为了赚钱,她最近接的翻译工作很多。 或许是因为现在在外交部,接触的翻译文件更多了些,所以她在翻译图书馆相关书籍的时候,比以前更得心应手,速度也更快了些。 而郑佩兰天天在四合院,就看看书,逗逗小十五,没事的时候在院子里种蔬菜,或者出门逛逛街。 这四合院的地址很妙,周围倒是很安静,可出了弄堂,外面就是热闹的街市和商场。 不过说来也奇怪,之前宋诗诗让郑佩兰在四合院多住几天的时候,郑佩兰还变现得很不放心宋振华。 可她不过是回去一晚的时间,第二天来四合院的时候,光是行李就带了一大箱子。 那架势可不是住几天那么简单。 但郑佩兰不说,宋诗诗也就装作不知道,並不过问郑佩兰准备在四合院住多久。 母女俩有种莫名的默契,谁也不提。 徐丽自然也不会过问,她巴不得郑佩兰在这里一直住下去,家里人多热闹。 “乖,今天就做我种的这小青菜吧,寻州今天忙了一天了,好不容易才把院里那棵树挖走。” 宋诗诗今天买了鱼,正在做红烧鱼,听到郑佩兰这么说,她探了探脑袋,朝外面正在洗手的孟寻州望了一眼。 “他不是请人来弄的吗?” “你瞧你这话说的,人家为你的事情忙前忙后的,你总要领人家的情吧?” 郑佩兰生怕孟寻州听见,伤了心,教训著宋诗诗的同时,还不时地回头瞧瞧孟寻州。 宋诗诗嘴角微扬,她不过是嘴硬罢了,怎么可能不领孟寻州的情呢? 孟寻州最近也挺忙的,宋诗诗也难得见他一面。 他这刚忙完就马不停蹄地跑到四合院来献殷勤,一忙就是一整天。 今天这鱼,宋诗诗就是特意为孟寻州做的。 从小到大,孟寻州最喜欢吃的就是鱼。 她一直记得。 “我说的话你听没听见?” 见自己说完宋诗诗也没个回应,郑佩兰走到她身边,用手肘轻轻撞了她一下。 宋诗诗无奈,一边將红烧鱼从锅里盛出来,一边回道:“知道了,寻州最好了,我都晓得的,我会好好报答他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故意说得很大声,让正准备进厨房的孟寻州也听个正著。 孟寻州挑眉,“不用报答,都是我自愿的,你心里知道就好。” 原本郑佩兰是怕自家女儿大大咧咧的不注意,回头不小心伤了孟寻州的心。 可她现在发现,她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 这小两口,感情好得很。 唉……她到底是老了,理解不了这年轻人之间的感情。 郑佩兰也不再杵在厨房里,免得遭人嫌。 她跑到正院,去摘青菜了。 厨房里这下就只剩孟寻州和宋诗诗两个人。 宋诗诗专心炒菜,孟寻州则在旁边打著下手。 两人即便不说话,相处起来也很舒服。 而孟寻州很喜欢和宋诗诗这么待著,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寻州,你尝尝这菜味道怎么样?” 宋诗诗正在做一道新学的菜,麻婆豆腐。 只是第一次做,她不清楚这味道行不行,正好孟寻州在,她就想让孟寻州帮忙试试味道。 她用筷子夹了一块嫩豆腐,另一只手在下面接著,就这么递到孟寻州的嘴边。 这亲密的动作令孟寻州身体僵了一瞬,但他並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於是就著宋诗诗的手,张口將那块豆腐含在嘴里。 宋诗诗维持著投餵的姿势,问道:“如何?” 孟寻州点了点头,“味道还可以,不过要是能再辣一点,应该会更好。” “这样吗?” 宋诗诗表情认真,一心想著做的菜,完全没注意到孟寻州已经红透了的耳根。 “那我再加点辣。” 宋诗诗说完,突然想到厨房辣椒没了,转头想让孟寻州去摘几颗过来。 “你……” 结果她一转头,嘴唇却擦著孟寻州的脸颊而过。 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同时宋诗诗和孟寻州的动作就像被按住了暂停键,定格在了这一刻。 但下一秒,宋诗诗反应过来后,红著脸,连连后退。 “额……” 她一个没注意,脚与脚绊在一起,身子朝后倒,腰撞在了灶台边沿,痛呼出声。 宋诗诗皱眉扶腰,刚刚的那刻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想法,也都烟消云散。 孟寻州长臂一捞,將她的身子带到怀里,温热的大掌抚上她的后腰,轻轻揉著。 “小心点,你刚刚准备说什么的?” 两人现在离得很近,近到宋诗诗能清晰地听到孟寻州那跳动频率很快的心跳声。 她低著头,声音如细蚊般,“辣椒没了。” 孟寻州闻言,將她扶稳站好,“腰现在好点没?” 宋诗诗点头。 “那我去摘点,你等会儿。” “嗯。” 听到宋诗诗应声,孟寻州转身出去了。 宋诗诗同时背过身,轻轻呼出一口气。 刚刚听到孟寻州的心跳声时,她竟不自觉屏住了呼吸,现在才感觉像是活过来般。 “姐,你要的辣椒。” 没一会儿来送辣椒的,竟换成了徐丽。 宋诗诗朝外面望了一眼,心里纳闷。 难道是刚刚那不小心的触碰,嚇到孟寻州了? 第138章 扭伤 “怎么是你送过来的?” 宋诗诗接过洗乾净的辣椒,切成小段,加入锅里。 “哦,郑姨让孟大哥陪她到隔壁去换菜去了。” 徐丽没想那么多,她双眸盯著锅里的麻婆豆腐,直咽口水。 “换菜?” 將麻婆豆腐盛出来,宋诗诗接著开始洗锅,然后开始炒青菜。 “对啊,郑姨说咱家种的蔬菜够吃了,拿点和別人家换点別的蔬菜吃。” 宋诗诗闻言,无奈摇头。 这要说会过日子啊,还得是她妈郑佩兰。 其实她们正院种的蔬菜完全够吃了。 土豆、菠菜、萝卜等,都陆续成熟。 只是郑佩兰觉得她们天天吃这些,难免有一天会觉得腻歪,不愿再吃,所以乾脆將院里多的菜拿去隔壁,看看其他家有没有需要的,换菜或是卖都可以。 这要是换做宋诗诗和徐丽,怕是做不来这样的事情。 等郑佩兰和孟寻州换完菜回来,宋诗诗和徐丽都惊呆了。 只见孟寻州手上提著的一个竹篮子里,里面装满了各种蔬菜,最上面还放著块猪肉。 “妈,你们这也太厉害了吧?” 郑佩兰摆手道:“你们这边虽然离商场近,但离供销社却还有段距离,咱们自家种的菜,好吃又便宜,別家有別的菜的,咱们就换了,没有的,咱就卖掉一些。你看,我还从人家那儿买了块猪肉回来。” 宋诗诗和徐丽由衷佩服,朝郑佩兰竖起大拇指。 “你们是没瞧见,郑姨跟人家谈价钱的时候,那架势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孟寻州是跟著郑佩兰一起出去的,宋诗诗和徐丽只是听到结果就觉得吃惊了,就更別说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孟寻州了。 宋诗诗突然觉得,郑佩兰这才能不去做销售真是可惜了。 “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不过是张口说两句话的事。” 郑佩兰接著看向宋诗诗,摆出委屈的表情。 “乖,饭做好没有?妈妈现在又饿又渴的,咱们能先吃饭吗?” “好了,做好了,我就是准备来叫你们回来吃饭的。” 宋诗诗有些不好意思笑笑。 刚刚光顾著惊讶了,连吃饭的事情都忘了。 孟寻州隨著宋诗诗再次返回小厨房,將两篮子蔬菜和猪肉放到小厨房里的橱柜里,肉放在橱柜的上面,还特地上了锁。 “我来吧。” 刚刚宋诗诗菜冷了,所以特地放到蒸锅里热著,她揭开锅就准备去端菜,孟寻州拽住她的胳膊。 宋诗诗怔愣地望著孟寻州的背影。 她发现这傢伙最近的行为越发霸道了,但也都是在关心她,她並不反感,反而还很享受这种被人在意,时刻放在心上的感觉。 “小心烫到,你去拿碗筷,菜我来端。” 孟寻州和她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 以前宋诗诗从来没注意过这些细节,如今回想起来,其实孟寻州对她的不同,很明显。 孟寻州每次和战友说话时,声音虽然不大,却有种领导的口吻。 他每次和长辈说话时,態度都是谦逊有礼的,说话做事都很有条理,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至於其他人,孟寻州说话时,总是一副慵懒的感觉,好似没什么事情值得他在意的。 可孟寻州每次面对她的时候,就少了很多光环,他会像个普通人一般,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会害羞,会紧张。 他会吃醋,会怕她生气,会为了她到处求人借书。 孟寻州將锅架上那一盘盘菜逐一放进竹篮里,再盖上一层布,然后拎著竹篮和宋诗诗一起往正院走去。 “对了,有件事情差点忘记跟你说了。” 在走到东耳室门前时,孟寻州突然停下脚步,转身说道。 宋诗诗没想到他会突然停下,为了避免撞上,她避让的时候,脚崴了一下。 “唔……” 她痛得当即蹲下身子,捂著脚腕。 好在刚刚孟寻州將她手里的碗筷一併放进篮子里,否则这会儿碗怕是要被摔得一个不剩了。 孟寻州的眉心当即皱成了个“川”字。 “怎么了?脚扭伤了吗?” 宋诗诗根本没办法回答,她紧咬下唇,忍著疼痛,点了点头。 “姐,你这是怎么了?” 徐丽见他们端个菜,半天都没过来,想著过去帮忙,结果就瞧见宋诗诗坐在东耳室前的游廊地上。 而孟寻州一脸担忧地蹲在宋诗诗身旁。 装著碗筷和饭菜的篮子,就放在孟寻州旁边的地面上。 听到徐丽的声音,孟寻州直接撂下一句:“篮子里是饭菜,你和郑姨在家先吃吧,诗诗脚扭伤了,我带她去医院看看。” 孟寻州刚刚摸了下宋诗诗的脚腕,骨头没什么事情,应该是扭到筋了,还是去医院看看他才放心。 宋诗诗现在疼得厉害,脚腕处已经红肿起来。 孟寻州將她从地上拦腰抱起时,她顺势双手环住孟寻州的脖颈。 不等徐丽细问发生了什么,孟寻州已经抱著宋诗诗,大步流星地朝垂门走去。 郑佩兰从主屋出来,只看到孟寻州离开的背影。 她转头望向拎著两个篮子过来的徐丽,问道:“寻州怎么走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徐丽耸肩,“不知道,姐的脚好像扭伤了,孟大哥说让咱们先吃,他送姐去医院看看。” “我想著我赶紧吃两口,一会儿给他们用饭盒装点送过去。” 徐丽到底还是有点担心的。 刚刚看宋诗诗那样子,额头上都是疼得都冒虚汗了。 但对郑佩兰说话,徐丽特意保留了三分。 “扭伤?严不严重啊?” 自家宝贝女儿受了伤,郑佩兰哪里还有心情吃饭啊。 徐丽其实也不清楚,但她想宋诗诗肯定也不想郑佩兰过於担心,於是说:“没事的,再说有孟大哥照顾著呢,他肯定不会让姐出事的。” 郑佩兰对於孟寻州的信任还是很高的。 “这样啊,那……那你赶紧吃点给他们送过去吧,我就在家里等你们消息。” 郑佩兰其实也想跟著徐丽一起去医院看看,但中午她同孟寻州和周围邻居交换的时候,將附近几条街的逛遍了。 此时也確实是有些累了,走不动了。 听到郑佩兰说在家里等他们的消息后,徐丽暗自鬆了口气。 她將饭菜全部拿出来,用饭盒给宋诗诗和孟寻州装了些菜后,徐丽等郑佩兰动筷后,她才开始大口大口往嘴里扒饭。 吃好饭,徐丽端起碗筷就准备往小厨房走。 “丽丽,碗就放那儿,一会儿我洗,你赶紧去医院看看他们。”郑佩兰上前从徐丽手中夺回碗筷,催促道。 第139章 你放我下来 “哎,好,我这就去。” 徐丽心里也著急,便不再客套,带上东西出了门。 医院里,医生已经帮宋诗诗处理过扭伤的脚腕,疼痛已经缓解许多。 只是脚腕不痛了,她肚子却开始反抗了。 “咕咕咕……” 宋诗诗有些尷尬地抬头看向孟寻州。 “肚子饿了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孟寻州说完,背过身,在宋诗诗面前蹲下。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背,“上来,我背你。” 这里是医院,让你还是很多的,人来人往的,宋诗诗有些难为情。 “怎么了?” 一直没有得到回应,孟寻州回头询问。 宋诗诗小声道:“人太多了。” 话落,她就听到身前依然蹲著的孟寻州发出一声闷笑声。 “你……” 她有些气恼,想说什么,孟寻州却率先开了口:“你现在受了伤,自己也走不快,我要是不背你,等你自己走出医院,你的五臟庙还受得住?” 宋诗诗顿时哑言。 “再说了,咱们现在是正规谈对象,双方父母也是认可的,还有娃娃亲,以后也肯定是会结婚的,难道还怕別人说閒话吗?” 在这种事情上面,宋诗诗作为女孩,总归是脸皮薄的。 可孟寻州说的也没错。 101看书 读小说选 101 看书网,??????????????????.??????超流畅 全手打无错站 她性格这样扭捏,確实太彆扭。 “知道了。” 宋诗诗闷闷应了一声,然后双手附上孟寻州的肩,借著孟寻州的力量,趴到他的背上。 感觉到宋诗诗趴稳了,孟寻州环住她的双腿,缓缓起身,走出医院。 孟寻州背著宋诗诗刚走到医院大门口,就与急匆匆赶来的徐丽遇见。 “姐,你……”徐丽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 虽然已经知道宋诗诗和孟寻州现在在谈对象,但听到和亲眼看到的衝击力还是不同的。 下一刻,徐丽的视线落到宋诗诗缠著绷带的脚腕,上前问道:“姐,你的脚没事了吧?” 宋诗诗摇头,“没什么事儿了,就是扭伤了而已,医生已经配了药,每天擦一擦,养几天就好了。” “那你上班怎么办啊?” 不等宋诗诗回答,孟寻州开口回道:“这段时间,我亲自接送诗诗上下班。” “可你们部队早上不是有训练吗?再说部队上有部队的事情,你这样领导肯定会对你有意见的。” 宋诗诗还是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影响到孟寻州。 “我心里有数,你別担心。” 孟寻州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宋诗诗別担心。 徐丽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然后將手中提的篮子举高了些,“你们应该还没吃饭呢吧,我带了饭菜,你俩先对付吃两口吧。” 提到吃的,宋诗诗也不再和孟寻州爭接送的事情。 当然,她心里也明白,孟寻州下定决心,且他认为是对她好的事情,是很难让他改变主意的。 既然无法改变,那也就没必要製造不必要的爭吵了。 “丽丽,你真是太好了,我肚子都快饿没了。” 宋诗诗还趴在孟寻州的背上,对著徐丽做出委屈不已的表情。 徐丽见她现在活力满满的样子,之前一直提心弔胆的心,终於落下。 “那个,姐,既然你没什么事情了,那我就去言心姐那儿工作了,她最近接到不少订单,还挺忙的。” 其实乔言心虽然最近很忙,但乔言心今天有批徐丽的假,所以她其实可以不用去的。 但刚刚徐丽与孟寻州对视一眼,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儿待著,有些多余,这才找了个藉口离开。 “行,你去忙你的,寻州会送我回去的。” “哦,好。” 孟寻州接过徐丽递过来的篮子,在徐丽离开后,这才背著宋诗诗走向他的车。 小心翼翼將宋诗诗放到副驾驶上坐著,孟寻州特意避开她受伤的脚腕,为她繫上安全带。 “你就在车上吃吧,我现在开车送你回去。” 孟寻州坐上车后,从篮子里將装著饭菜的餐盒打开,放到宋诗诗手中。 “那你呢?你不吃吗?” “我没事,一会儿回去,你好好休息,儘量別乱动。” 孟寻州眼里只有宋诗诗,根本不在意自己饿不饿。 宋诗诗轻声应了一声,低头吃了两口后,她抿了抿唇,用勺子挖了一勺麻婆豆腐拌饭,递到孟寻州的嘴边。 “张嘴。” 孟寻州迟疑了一瞬,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张口將饭包在嘴里,慢慢咀嚼。 即便此时他嘴里被麻婆豆腐拌饭塞得鼓鼓的,可他的嘴角却微微上扬,彰显著他此时的好心情。 “你之前在家里,准备和我说什么来著?” 一路上,宋诗诗就这么自己吃一口,然后再餵孟寻州吃一口,很快餐盒里的饭菜就见了底。 此时她才回想起自己受伤的时候,孟寻州好像是有什么话要跟她说的。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爸妈知道我们现在在正式处对象,叫我邀请你到家里吃顿饭。” 孟寻州语气虽隨意,可说完,他却忍不住偷偷瞄宋诗诗的神情。 这算是他们在一起后,孟寻州正式带她见家长了。 虽然两家人很熟,但因为他们之间关係的变化,宋诗诗反倒有些紧张起来。 之前她和孟寻州虽有娃娃亲,但那不过是长辈之间的口头约定。 做不做数的,还不是他们自己一句话? “那我要不要给叔叔阿姨,还有筱琪买点什么礼物啊?还有时间是什么时候?” 宋诗诗紧张地捏紧手里的餐盒,面上努力维持著平静。 “什么都不用买,你只要人到就行。至於时间的话,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爸妈那边都可以。” 孟寻州只在意宋诗诗会不会去他家,別的对他而言,都不重要。 “那就明天好了,正好我妈也说明天就回大院住了。” 即便孟寻州不在意这些礼节,但宋诗诗却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带。 好在她是知道孟叔、傅姨,还有孟筱琪的喜好的,明天她去结算下翻译稿费,下班的时候,还能去街上逛一逛。 车子停在弄堂口,孟寻州再次背上宋诗诗、 宋诗诗可能是已经习惯这种程度的亲近,这回在孟寻州在她面前蹲下时,很自然地將手搭在孟寻州的肩上,然后借著力道趴到孟寻州的背上。 不过她到底还是脸皮薄,生怕被郑佩兰瞧见。 等孟寻州走到四合院大门口的时候,她轻轻拍拍孟寻州的肩,小声说:“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也是可以的。” “好好待著。” 孟寻州抓著她双腿的手更加用力,完全无视宋诗诗那句“放我下来”。 第140章 乔言心的混蛋老爹 宋诗诗无力抵抗吗,只能低头將脸藏到孟寻州的背后。 生怕她和孟寻州这个样子,让郑佩兰撞见。 “郑姨好像不在家。” 听到孟寻州的声音,宋诗诗抬头朝主屋的方向望去,家里確实没有人。 她暗自鬆口气。 “估计是又出门买东西去了。” 孟寻州“嗯”了一声,接著將宋诗诗轻轻放到椅子上坐著。 “你这几天受伤的这只脚,儘量少走动,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宋诗诗发现孟寻州將她放下后,就时不时抬起手腕看一眼腕錶上的时间。 “你要是有急事就先回去吧,我妈和丽丽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孟寻州虽不放心宋诗诗,可他这会儿確实有急事要赶回去。 他转身去后院的小厨房,给宋诗诗端了杯热水,又去东耳室拿了些小零嘴儿放在宋诗诗身旁的餐桌上。 “行,那我先回部队了,你一个人在家里,別给陌生人开门。” 她不过是脚扭伤了而已,孟寻州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几岁的孩童呢。 她只觉得既甜蜜又无奈。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见孟寻州还想说什么,宋诗诗指著那一小堆说:“我就坐在这儿吃,老实等我妈回来,行吗?” 孟寻州也意识到他紧张得有些过头,嘴角微微上扬,抬手在宋诗诗脑袋上拍了拍。 他深深看了宋诗诗一眼,“走了。” 宋诗诗抬眸盯著孟寻州离开的背影远去,抬手拿起一颗奶,拨开纸,含在嘴里。 真甜。 坐了没一会儿,垂门处就传来声响。 郑佩兰挎著个篮子走进来,可那面上的神情却有些呆滯,像是失了魂般。 “妈,你去哪儿了?” 宋诗诗刚开口问完,就发现郑佩兰的不对劲,“妈,你怎么了?” 郑佩兰就像是没听到她说话一般,依然无神地望著前方,慢慢挪动著步子。 “妈,妈!” 在郑佩兰走到宋诗诗身边时,宋诗诗一把拽住郑佩兰的手。 “哐当”一声。 郑佩兰手臂上挎著的篮子,落了地。 宋诗诗朝地上看去,篮子里是空的。 “妈,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郑佩兰像是才回过神,她听到宋诗诗的问话,摇头道:“没事,我……我就是想著你脚扭伤了,我去买点猪蹄回来,燉给你吃,人家不是都说吃哪补哪吗?” “那猪蹄呢?” 郑佩兰这样子,怎么可能是为了买个猪蹄? 宋诗诗心中虽有怀疑,但面上却不显露出来,她顺著郑佩兰的话问。 “猪蹄?猪蹄没买著,这个点,哪还有猪蹄卖啊。我明天……明天早上起早去买。” 郑佩兰也不知在想什么,说话断断续续的。 说到后面,郑佩兰抚了抚额头,“乖,我有点累了,想去躺会儿,等丽丽回来,咱再做晚饭哈。” “哦,好。” 宋诗诗发现郑佩兰的状態很不好。 但宋诗诗却不敢细问,生怕郑佩兰情绪不稳定,心臟再受刺激。 她的目光一直盯著主屋的房门。 有那么一刻,宋诗诗猜想她妈妈该不会是知道渣爹背叛她的事情了吧? 但这个念头也只是闪过一瞬,就被她否认。 这么大的事情,若是郑佩兰知道,怎么会只是这样的反应? 难道是在外面受气了?还是確实累了? 她不知在院子里坐了多久,直到徐丽回来,她才单手撑著桌面站起身。 “姐,你怎么在这儿坐著?郑姨呢?” 徐丽扫视了圈院子,目光再次落到宋诗诗身上。 宋诗诗指著正屋的屋门,“我妈说是去买猪蹄,可却空著手回来的,瞧著神色也不对劲,回来就进屋里躺著了,说是累了。” “啊?”徐丽倒是没想那么多,她低头看了眼宋诗诗受伤的脚。 “那今天我做饭吗?我是真的不太会啊。” 宋诗诗也没指望徐丽做饭。 徐丽什么都还可以,唯一在做饭这事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做,味道都不对劲。 与其让她浪费粮食,还不如宋诗诗自己动手。 “你扶我去小厨房,你帮我打打下手就好。” 有宋诗诗在,徐丽倒是不担心。 “好,费力的活都交给我。” 徐丽將宋诗诗扶进小厨房后,又跑出去给宋诗诗搬了张长凳,以便宋诗诗站累了的时候,好坐著歇会儿。 两人做饭的空閒,徐丽和宋诗诗閒聊,谈起乔言心的事情。 “言心姐真是厉害,她爸那样浑蛋的人,她竟然也能应付自如。” 说起乔言心对付他那酒鬼的爸,宋诗诗也来了兴致。 “她干嘛了?” 若乔言心只是简单找人將她爸打一顿,徐丽肯定不会这样夸,肯定是乔言心做了什么事情,让徐丽佩服她的魄力。 越是如此,宋诗诗越发好奇。 “言心姐最近为了躲她爸,不是一直住在招待所吗?她爸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消息,今天竟然找过去了。” 徐丽说起乔言心的事情,那激动的劲,比说她自己的事情还高昂。 “不过好在那个时候我和言心姐在客户那儿,並没有直接和她那浑蛋老爹撞见。 她爸也是个有手段的,竟然能在言心姐不在场的情况下,让招待所的人把言心姐住的房间门打开了。 他把言心姐的屋子弄得一团乱,把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 听到这儿,宋诗诗不禁蹙眉。 这哪里是个父亲啊,这是畜生吧? 女儿在外面累死累活地挣钱,结果他一来,就跟入室抢劫一样。 真是上辈子造了孽,才会在这一世结这样的父女缘。 “他把乔姑娘的钱和东西都抢走了?” 徐丽摇头,嘴角上扬。 “没有,言心姐有个习惯,喜欢把所有钱都带身上,所以那屋里一分钱都没有。 而且因为我们今天要去顾客家里,所以几乎把所有有用的工具都带上了。 招待所的房间里,除了言心姐的衣服,就只是些材料了。” 这等於乔言心手上真正值钱的东西,她都带著的。 而她那浑蛋老爹拿走的,也不过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那后来呢?” 乔言心肯定不会就这么放过她那浑蛋老爹的。 “这后面言心姐的做法,才是真正让我佩服的。” 徐丽將切好的菜装进盘子了,递给宋诗诗。 第141章 郑佩兰发病 “她也不管招待所的人怎么说,回来看见屋子里的情况,也不进去,直接报了警。 接著警察询问的时候,她半个字都没提她那浑蛋老爹,只说自己回来后,发现屋子被人翻了个底朝天,丟了钱和东西。 警察一插手,很快就锁定了目標。 发现对方是言心姐的父亲时,警方问她想怎么处理这事。 因为一是考虑到他们之间这层关係,二是警方那边並没有找到她爸的踪跡。 结果言心姐说,直接以入室抢劫罪处理,並且报了个地址给警方,让他们是抓人。” 乔言心做事竟然这么果断。 和乔言心相比,宋诗诗想到自己在宋振华出轨的这件事情上,就没有办法像乔言心那样。 她有顾虑,她担心自己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后,会影响到郑佩兰。 她上一世已经经歷过失去母亲的痛苦,这一世,她只想好好守著郑佩兰。 但是,如果…… 她是说如果,如果郑佩兰不会受到影响,她也会义无反顾地將宋振华推入深渊。 她以为宋振华是因为太爱郑佩兰,无法接受失去郑佩兰的痛苦,所以记恨她。 又因为她对安锦生的执迷不悟,太过失望才选择和她断绝关係。 可现在所有事情再回想起来,真是令人脊背发寒。 思绪迴转,徐丽还在说著乔言心的事情。 乔言心的父亲將从乔言心房间搜来的东西转手卖掉,接著拿著钱就去赌。 前脚刚被赌场的老板威胁著要剁手,后脚警察就上了门,直接將里面的人一窝端。 乔言心获得举报奖,警方给得现金奖励。 而乔言心的浑蛋老爹也被警察直接抓了进去。 这一下,在里面不蹲个几年,是出不来的。 “乔姑娘还没找到租房吗?” 想起之前徐丽说起过乔言心一直在找房子,如今介绍所竟然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放別的人进她的房间,这介绍所怕是也住不成了。 “没呢,言心姐说要是实在找不到,她还是搬回去住,爭取在她爸从里面出来前,赚到足够多的钱,另外买个房子。” “不如就让她住咱们这儿吧。” “什么?” 徐丽从没想过让乔言心住在这儿,因为这里是宋诗诗的房子,她不过是因为和宋诗诗关係好,才在这儿以租客的名义住著,哪里还敢想让乔言心也来。 但她没想到宋诗诗会主动提这事。 “我这四合院房间也多,主屋我妈住,西厢房和东厢房咱俩住著,如果乔姑娘愿意来,我就把东厢房租给她住,我搬去和我妈住主屋就行。” 当初她就想过让乔言心住她这儿,只是当时一直担心乔言心的父亲,这才一直没有开口。 徐丽自然是高兴的,她激动地说:“那一会儿吃了饭,我就去跟言心姐说,她正为这事发愁呢,要是知道这个消息,肯定很高兴。” 宋诗诗点头。 虽然一直在和徐丽閒聊,可手上的动作却没停顿。 中午还有点没吃完的菜,所以晚上也就隨便炒两盘,就解决了。 徐丽將菜端到正院,又返回小厨房將宋诗诗扶到正院来。 两人將碗筷摆放好,可郑佩兰的屋门依然紧闭著,屋里也没半点动静。 宋诗诗不放心,单脚跳著上台阶,想进屋去看看。 之前她在院子里坐著的时候,还隱约能听到主屋里传来一点轻微的动静,这这会儿,真是一点声响都没有。 再说郑佩兰还有心臟问题,宋诗诗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妈,吃饭了。” 宋诗诗试著朝屋里喊了两声,可屋里依然没动静。 徐丽见状,忙上前去扶她。 宋诗诗摆手道:“你先別管我了,进去看看我妈咋回事,怎么睡这么久?” “哦,好,你別急,我这就去。” 徐丽鬆开宋诗诗,上前去敲房门。 “郑姨,饭菜都做好了,起来吃饭吧。” “哐当!” 徐丽话音刚落,屋里就传出什么东西落地的声响。 徐丽回头看了宋诗诗一眼,然后用力推门,可却发现门推不动。 屋门被郑佩兰从里面锁上了。 宋诗诗走到门前,“还是撞开吧。” 徐丽往后退几步,接著猛地往前衝去,用肩去撞门。 门应声而开,宋诗诗跟在徐丽身后进了屋,一眼就瞧见趴在地上,脸色惨白,捂著胸口的郑佩兰。 “妈!” “丽丽,快去叫人。” “哦……哦,好。” 这种情况,谁也不能去动郑佩兰,一个不慎,可能会要命。 宋诗诗第一反应就是让徐丽叫人把郑佩兰送去医院。 徐丽见此情景,也慌了,跌跌撞撞地朝外跑去。 宋诗诗忍著脚腕处传来的疼痛,走到郑佩兰身边蹲下。 “妈,你治心臟病的药呢?在哪儿?” 郑佩兰此时还有些许意识,手指微微抬起,指向床边的柜子。 宋诗诗反应极快,转身就去拉柜子抽屉。 果然在第一层微微拉开的抽屉里,看到了药。 宋诗诗从怀青回来后,就一直在关注郑佩兰心臟病的问题,所以郑佩兰这药一顿吃几颗,她都是清楚的。 將药丸倒出,塞进郑佩兰的嘴里。 发现郑佩兰无法吞咽,宋诗诗又往院子里跑,將已经冷掉的水餵给郑佩兰喝。 也许是吃过药的缘故,郑佩兰的脸色缓和许多。 宋诗诗不敢挪动她的身体,只能弄来枕头垫在她脑袋下面,又从床上拿床被子盖在郑佩兰的身上。 又过了几分钟,院子里传来说话声。 宋诗诗一抬眼,看到的竟是谢宥安。 无暇询问谢宥安为什么在这儿,宋诗诗起身,“我妈有心臟问题,刚刚我已经给她吃过药了,但是我不敢挪动她,有……” “你这隔壁住著一位老中医,医术很好,你要是不介意,我去请他来给伯母看看。” 谢宥安知道宋诗诗著急,打断她的话,直奔主题。 “不介意,有劳了。” 宋诗诗没有任何犹豫,当即同意,並让徐丽跟著一起去,这样显得有诚意些。 若不是她脚上有伤,她肯定是要自己去请的。 谢宥安转身就走,很快就领著一位大约七十来岁,白髮长须的老者走了进来。 老中医年纪虽大,可步伐稳健,丝毫不弱於旁边的谢宥安。 “你们都出去吧。” 老中医只是很隨意地扫了地上躺著的郑佩兰一眼,便挥手赶他们出去。 “这……” 徐丽想说什么,宋诗诗抬眸对上老中医的眸子。 那眸中似有乾坤,竟神奇地令宋诗诗原本慌乱的心安定下来。 宋诗诗拉住徐丽的手,“丽丽,扶我出去吧。” 谢宥安是最后一个出房间的,他还特地將房门轻轻拉上,却並没有关严,特意留了条缝隙。 既尊重了老中医,又替郑佩兰考虑,维护她的名声。 无论年纪几何,总归一男一女在一个屋子,不太好。 宋诗诗在院子里坐著,目光从未从正屋挪开。 谢宥安想同她说话,可又觉得现在这个情况,不太合適。 於是他也只是坐在宋诗诗对面的位置,静静望著她。 徐丽搓著手,不停地来回走动,时不时抬头朝正屋望上一眼,以此来消解心中的焦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桌上的饭菜早就凉透了,可宋诗诗和徐丽根本想不起来饿,也没胃口。 “老先生,我妈怎么样?” 终於,在天色快要暗下来之前,主屋的房门从里面被推开。 宋诗诗第一时间站起身。 看到老中医走出来,她单脚跳著上前询问。 老中医的目光凉凉地落在她受伤的脚腕上。 第142章 老夫老妻的,何必闹这一出 对不起,本章节内容暂缺! 第143章 咱们好聚好散吧 “宋振华,你就別猜了。既然你不愿说,我也不逼你,咱们好聚好散吧。” 郑佩兰的意思已经表达得不能再明显了。 宋振华怎么可能听出来? 他不过是在装傻罢了。 这种事情,他只要不承认,以他对郑佩兰的了解,她是不会开口说出来的。 “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直接跟我说就是了,何必这样?” 宋振华拿出往日哄劝郑佩兰的架势,一边说著话,一边走过去將郑佩兰揽入怀中。 郑佩兰自知自己和宋振华的力量无法比擬,也不做挣扎,白浪费力气。 “你这样抱著我时,春阳街那位难道没意见吗?” 郑佩兰语气淡然,完全没有一点爭风吃醋,或者因为背叛而產生的气愤情绪。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听到春阳街,宋振华动作一僵,鬆开手,后退了半步。 “什么春阳街?” 郑佩兰轻笑一声,抬眸对上宋振华的眸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再继续装傻就没什么意思了。” “你背著我给那个人买房,和人家在外面安家生孩子。咱们夫妻数十载,即便不再爱,那也算是亲人。可你却欺我骗我……” “佩兰!” 宋振华急声打断郑佩兰的话。 “你要是在意,我……我这两天就把他们打发掉。你心臟不好,別为了这种事情生气。都是我不好,我向你保证,以后都不再和他们联繫,一心只放在你和诗诗身上。” 宋振华仔细打量著郑佩兰的神情,甚至还高举著三根手指,做出发誓的架势。 虽然他不知道郑佩兰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但他绝对不能和郑佩兰离婚。 本来军婚就不好离,更何况他现在还是首长。 无论这婚离不离得成,这事一旦传开,让那些一直盯著他位置的人知道,他这前的位置,怕是就危险了。 郑佩兰与宋振华相处这么多年,怎么会不清楚宋振华的顾虑? 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被宋振华三言语,就哄骗得团团转的小姑娘了。 这些骗鬼的话,她若相信,那可真是活回去了。 不过她也明白,现在和宋振华说这些,显然是无用的。 於是郑佩兰假意接受宋振华的说辞。 “行吧,那我就暂且信你一回,希望你不要再令我失望才好。” 有了台阶,宋振华脸上的神色也缓和许多。 “那当然,没有谁能取代你和诗诗的位置。” 说著,宋振华將郑佩兰刚刚拿出来的衣服,又一件件放回衣柜。 也许是宋振华心虚,又或是宋振华真的怕郑佩兰离开。 他这一天,再未出门,就守在家里。 郑佩兰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躺在床上。 而宋振华难得地在家打扫卫生,洗碗做饭,像个贤惠的丈夫。 可这样的形像並没有维持多久。 宋振华次日一大早就去了部队,走之前还特地同郑佩兰打招呼,说今天会早点回来。 从昨天回来时,郑佩兰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她不可能再给宋振华机会,这婚即便离不了,她也不可能再同宋振华过下去。 昨天郑佩兰確实是准备上街给宋诗诗买跟猪蹄回来燉汤,但供销社的猪蹄早就卖光了。 她只能去黑市逛逛。 可郑佩兰没想到的是,黑市她没去成,却意外看到宋振华带著情妇,明目张胆地逛商场。 虽感到难以置信,但她还是悄悄跟了上去。 她听到那个女人用撒娇的语气抱怨,说她儿子被扇了巴掌,要不是看在宋振华的面子上,她肯定要好好教训那丫头的。 而最令郑佩兰崩溃的是宋振华的回答。 宋振华说:“你为我辛苦生下儿子,我自然不会让你们受这委屈。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今天你在商场里看中什么,直接买,就当我给你的补偿了。” 儿子!宋振华竟然背著她和別人生孩子,还是个儿子。 当初她生诗诗的时候,差点难產而死,当时宋振华心疼她,直言以后都不要孩子了,他们有诗诗一个孩子就够了。 可如今宋振华在做什么? 真是再讽刺不过了。 他背叛了自己,却还能说出在他心中,自己和诗诗才是最重要的人。 呸! “咚咚咚!” “郑姨,您在家吗?” 宋振华离开不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郑佩兰听著声音熟悉,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著的竟是石头。 “石头,你怎么来了?” 石头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解释道:“您上回不是说让我给您做个首饰盒嘛,我听说您这几天都住在宋同志那儿,可我过去的时候,那边没人,想著您可能回来了,就过来看看。” 郑佩兰震惊地看向石头手里的盒子。 “这么快就做好了?” 石头点头,“是,您看看,若是不满意,我再拿回去好好修一修。” “这可太漂亮了。” 郑佩兰从石头手中接过首饰盒。 她正愁搬东西的时候,她那些首饰没个盒子装起来呢。 这下好了,有个这么漂亮的首饰盒装,心情也好许多。 石头进了屋,接过郑佩兰递过来的茶,道了声谢。 “郑姨,您这是要搬家吗?” 看著客厅里,被塞得鼓鼓的行李包,石头愣住了。 “算是吧,我准备在诗诗那儿多住段时间,所以东西有点多。” 这地上大大小小的包裹,足足有三个。 看郑佩兰这架势,明显还没收拾完。 “您一个人哪里拿得了这么多东西啊?还是我送您过去吧。” 郑佩兰也不跟石头客气,直言道:“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回头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对了,这首饰盒多少钱?我拿给你。” 郑佩兰进屋收拾首饰,石头就站在房门口看著。 “没多少钱,就当是我为你们照顾丽丽而送的回礼了。” 石头不肯收钱,还找了个藉口。 “这一码归一码,我家诗诗是將丽丽当自家亲妹妹看的,我也很喜欢丽丽,对她好,也都是自愿的。 但这首饰盒,当初咱们不都说好了吗?我钱买你的,顺便还给你宣传宣传,拉点生意。 再说你不跟我说价格,別人若是问起我,我怎么回答呢?” 郑佩兰的说辞成功说服石头。 “那行吧,我只报价格,但这钱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收的。” …… 有石头帮忙,郑佩兰这趟搬家,倒是没出什么力气。 除了收拾东西的时候累了点,后面东西基本都是石头一个人拎著的,倒是轻鬆很多。 宋诗诗下班后,没有急著回去,而是转道去了龚总那儿。 龚总上回特地打招呼,让宋诗诗去结算稿费的时候,去找他。 也不知道龚总是有什么事情要说,搞得神神秘秘的。 第144章 丑媳妇见公婆1 在京市,龚总的办公室就在市中心的图书馆顶楼。 宋诗诗到的时候,龚总並不在。 助理说龚总还在开会,一会儿就回来,让宋诗诗在龚总的办公里等一会儿。 一个人在办公室坐著,宋诗诗没有乱动,只是眼神打量著龚总的办公室。 和谢先生的办公室相比,龚总的办公室就奢华多了。 沙发、茶几、书柜等,无一不比谢先生用得好。 书柜上,似乎还摆著几个荣誉证书和奖盃,宋诗诗没看清那是什么奖项的。 “小宋,你今天过来,怎么也没提前跟我说一声啊?等久了吧?” 宋诗诗刚想起身去看看是什么,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同时响起的还有龚总那热情高昂的声音。 宋诗诗闻声起身迎上去。 “没等多久,正巧公休的时候家里有事,想著今天过来,竟忘了提前和您说一声的。” 龚总摆手表示不在意。 “正好你今天过来,我要跟你说的事,就是刚刚我们在会上討论的事。” 龚总不紧不慢地给宋诗诗泡茶。 “什么事情,还要您亲自跟我说?” “不著急,先喝茶。” 原本以为龚总是想等茶泡好了再说正事的,可宋诗诗茶都喝了两盏了,龚总一直在閒聊。 又过了会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龚总,这是宋同事这段时间的稿费。” 龚总的助理拿著一个信封和一张纸走了进来。 龚总接过清单扫了一眼,“你看看数目对不对,若是没什么问题,就签字吧。” 说著,龚总將清单递给宋诗诗。 稿费金额宋诗诗早就自己算过,不过是扫一眼,看到没问题,她便签字確认了。 助理將信封递给她,然后拿著清单出去了。 “龚总,有什么事情,您直说好了。” 真是难得见龚总对什么事情这么犹犹豫豫的,宋诗诗怕对方是有什么顾虑,於是率先开口。 “近几天,我们收到上面的通知,后面即便翻译稿件,也不能再发放稿酬了。接下来的两个月內,各城县都会逐步停止派发翻译工作。” 龚总说完,直视宋诗诗的目光。 宋诗诗这才想起来,前世她好像是听说过这个事情,只是当时她並没有做翻译工作,所以没什么印象。 要不是龚总今天说起,她怎么也不会想起来。 “我听明白了,没关係,既然是上面的安排,咱们听安排就是了。” 龚总一听宋诗诗这么说,就知道她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於是说:“虽然咱们不能发稿费,却可以发放工资啊。” “我的意思是,你兼著在咱们图书馆做翻译员,我每个月给你发工资,你觉得如何?” 龚总还是很看重宋诗诗这样的人才的。 小姑娘懂事且上进,现在又被谢先生看重,还在外交部工作。 这种人才,越早拉拢,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兼职? 还可以这样吗? “但是您也知道,我现在在外交部工作,我不確定领导允不允许我们这么做,我还得先问问谢先生才能给您答覆。” 没办法赚翻译的钱没关係,但是不能因为这个就把她的工作给搞没了。 她还是很想跟著谢先生学习的。 宋诗诗的这个回答,龚总早有预料,他表示完全理解。 “其实这事我一早就和谢先生那边打过招呼了,他若不同意,我也不可能这么跟你说。 不过你自己去和谢先生说一声,也是应该的。 在我这儿,不用你全天在,还和以前一样,但和你对接工作內容的人,会换成我的助理,以免一些重要信息泄露。” “谢谢您的照顾和理解,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有答覆,我们再联繫。” 龚总对宋诗诗还是很照顾的,宋诗诗心里自然清楚。 她一会儿还有事,实在不便和龚总继续閒聊下去,只好起身告辞。 “你既然有事,那咱们就下次再约。” “好。” 从龚总那儿离开后,宋诗诗看了眼时间,已经五点半了。 她快速进入商场,买了点礼物,准备搭乘公交去大院。 在龚总那儿耽误的时间有点久,买完东西都已经六点了,也不知道傅姨他们是不是等著急了。 宋诗诗心里有些著急,时不时瞄一眼腕錶,再看看公交车来的方向。 就在她张望的时候,一辆车停在她的面前。 车窗打开,孟寻州的脸显露出来。 “诗诗,上车。” 宋诗诗一愣,又打量了下眼前的车。 她拉开车门坐上去,疑惑地问:“你这是开的谁的车?” “借领导的。” 孟寻州提示宋诗诗繫上安全带,笑著从她手上接过礼品袋,放到后座。 “不是和你说了不用买这些吗?怎么还买了这么多?” 他嘴上虽是抱怨,可脸上却全是笑意。 宋诗诗微微撅起嘴巴,“那我也不能空著手上门啊,多难看啊。” 孟寻州目视前方,在听到她这么说后,伸手摸了下她的脑袋,像是安抚。 “要我说,还是你了解我爸妈的喜好,在这方面,我和筱琪都不如你。” 被孟寻州夸讚,宋诗诗委屈的心情也平復下来。 “你这话要是让筱琪听见,准和你闹。” 孟寻州笑而不语。 …… 车缓缓在孟家院门口停下,孟寻州先下了车,然后跑到副驾驶这边给宋诗诗开门。 “你的脚好些没?” 看著宋诗诗自如地踩在地面上,没有露出疼痛的表情,孟寻州还是问了一句。 “昨天我们隔壁的老中医给了一瓶药酒,还挺管用的,早上起来已经没那么疼了,早上又抹了一遍,现在已经不疼了。” 孟寻州点了点头,从车后座取宋诗诗买的礼物。 “老中医?” 宋诗诗也不想瞒著孟寻州,便將昨天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孟寻州皱著眉头听完,他刚想说什么,院门从里面打开了。 “寻州,你怎么也不带诗诗进屋啊?在外面站这么久说什么呢?” 傅淑嫻上前拉住宋诗诗的手,回头开始数落孟寻州。 这一家人都等著呢,两个小年轻还在门口打情骂俏的,这是有多少悄悄话要说啊? 孟寻州闻言失笑,“妈,这些都是诗诗给你们买的礼物,她昨天脚受伤了,今天一下班还去给你们挑礼物,你看多用心啊。” “哎呀,脚受伤了?”傅淑嫻低头看向宋诗诗的脚。 可宋诗诗穿的裤子挡得结结实实,哪里看得到呢? 傅淑嫻回身就拍了孟寻州一下,埋怨道:“你也太不知道心疼人了,诗诗脚受伤了,你还让她一个人逛商场买东西,咱们两家这么熟了,哪里需要讲究这些?” 孟寻州也不辩解,默然认下,“是,是我不对。” “诗诗,脚还疼吗?要不让寻州背你进去吧。” 傅淑嫻说著就要拉孟寻州过来背她,宋诗诗连连摆手。 “不用了,已经不疼了。” 刚刚他们过来,已经有不少婶子出来张望了。 这会儿要是让大家看见孟寻州当著傅淑嫻的面背她,那还得了? 第145章 丑媳妇见公婆2 眼看傅淑嫻硬要拉自己,宋诗诗忙挽住傅淑嫻的胳膊,附在耳边小声说:“傅姨,院里人都看著呢,您给我留点面子唄。我的脚真的没事了,能自己走的。” 傅淑嫻转头朝左右扫了一眼,见確实有不少人伸长脖子望著他们,便也没再坚持。 “那咱们赶紧进屋吧,饭菜都要凉了。” 三人进了屋,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聚在一起,又开始嚼舌根。 无非就是说孟家和宋家好事將近之类的。 “诗诗来啦,快来,快来。” 孟冠儒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瞧见宋诗诗来了,起身朝她招手。 “你傅姨知道你今天要来,一大早就跑去买菜。你瞧瞧,都是你往日爱吃的。” “孟伯伯,傅姨,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等了这么久。” 孟家人对宋诗诗一向热情,也正因如此,宋诗诗心里感觉更加愧疚。 “爸妈,诗诗姐,你们就別客套了,我肚子都快饿掉了。” 孟筱琪站在旁边,捂著肚子,做出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 “你个小馋鬼,你诗诗姐才刚进门,连杯热水都没喝,你就开始催。” 傅淑嫻没好气地伸手点了下孟筱琪的脑袋。 傅淑嫻嘴上虽在抱怨,可转手就从茶几上拿了颗,剥开纸塞进孟筱琪的嘴里。 宋诗诗在一边捂嘴笑。 孟冠儒摆手道:“诗诗都到了,咱们开饭吧,大家估计都饿了。” “寻州,你先给诗诗盛碗排骨汤。” 孟冠儒热情地招呼著,等宋诗诗在傅淑嫻的牵引下落座后,他指著摆在宋诗诗面前的鱼说:“这鱼是你傅姨早上挑了半天的,你快尝尝。” 孟冠儒和宋振华的性格,完全不同。 他们两个人就像两个极端。 宋振华对儿女极其严苛,无论是学习还是別的方面。 而孟冠儒对儿女的教育问题,从来都是很隨性的。 他主张让孟寻州和孟筱琪追求自己喜欢的事情,他说人生是孩子们自己的,別人代替不了,所以也没必要替他们做决定。 所以在孟家,对儿女严格的,反而是傅姨。 人家说慈母多败儿,这在傅家是完全不存在的。 因为傅姨对待孟寻州和孟筱琪的学习,一向抓得很紧。 “谢谢孟伯伯和傅姨,等下回公休的时候,我请你们去我那儿,我亲自下厨招待你们。” “这几步路的,不用那么麻烦。”孟冠儒摆摆手。 宋诗诗能有这份心,孟冠儒就已经很欣慰了。 他们对於宋诗诗做他们儿媳妇这件事情,是举双手赞成的。 傅淑嫻和郑佩兰经常一起说私密话,所以自然也是知道宋诗诗在城里买了套四合院的事情。 “什么几步路?诗诗现在可不住在大院里,她买了套四合院,这是要请咱们去她的新房子做客呢。” 傅淑嫻这么一解释,孟冠儒露出恍然的神情,“原来是这样啊,那是该去。” “诗诗,我们很早之前就一直让寻州喊你来家里吃饭了,可这小子总是找各种藉口推脱,这回他好不容易答应,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吃饭的时候,傅淑嫻一直跟宋诗诗埋怨孟寻州。 总归就是想表达出他们家对宋诗诗的重视。 一顿饭下来,宋诗诗的肚子都快被撑破了。 傅淑嫻和孟冠儒一直不停地给她碗里夹菜。 最后要不是宋诗诗在桌下踢了孟寻州一下,孟寻州挑眉,將身子朝宋诗诗的方向微微倾斜,小声问:“怎么?” 宋诗诗指著自己面前,无论她怎么吃都一直像小山一样堆著的菜,无奈道:“我真的吃不下了,你也不知道帮我说说话。” 孟寻州忍著笑意,趁著二老不注意的时候,附在宋诗诗耳边小声说:“丑媳妇见公婆不都是这样吗?” 碍於傅淑嫻和孟冠儒在这儿,宋诗诗也不好对孟寻州做什么,只能生气地翻白眼。 孟寻州不再逗她,开口阻拦二老继续给她夹菜,傅淑嫻和孟冠儒这才作罢。 宋诗诗摸著被撑得滚圆的肚子,转头就对上孟筱琪委屈巴巴的眼神。 宋诗诗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傅淑嫻和孟冠儒光顾著给她夹菜,孟筱琪坐在最边上,都没吃得上什么好菜。 孟寻州没注意到自家妹妹的情绪,却最先发现宋诗诗神情不对。 他微微俯下身子,轻声问:“怎么了?” “傅姨和孟伯伯將菜都夹给我吃了,筱琪都没吃什么。” 宋诗诗说著,还朝已经生气转身坐到沙发上的孟筱琪扬了扬下巴。 孟冠儒陪著傅淑嫻一道去厨房洗碗了,客厅里,现在只有宋诗诗他们三个。 孟寻州扫了孟筱琪一眼,“別理她,你今天才是我们家最重要的人,她饿一顿,没事的。” 听他这么说,宋诗诗真是又想笑,又无奈。 “你这么做哥哥,以后我和筱琪还怎么相处啊?” 见宋诗诗有些动气,孟寻州立马服软,“知道了,一会儿送你回去后,我看看街上有没有吃的,给她带点回来。” 宋诗诗点点头,透过窗户看了眼外面。 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丽丽晚上一个人在四合院,我不放心,我今晚得赶回去。” “那我送你。” “好。” 同傅淑嫻和孟冠儒打了声招呼,宋诗诗又將送给孟筱琪的礼物拿给她,见孟筱琪心情好了,这才跟著孟寻州一起离开。 路过自家门口的时候,宋诗诗特地朝屋子瞅了一眼。 可却发现,家里一点灯光都没。 “奇怪了,我妈今天不是说回大院的吗?怎么家里好像没人的样子?” 宋诗诗坐在副驾驶,自言自语道。 孟寻州闻言,也跟著瞄了一眼,“我妈说几天看见郑姨和一个男孩在院门口说话,后来没多久,那男孩就拎著行李,和郑姨一起出门了。” “男孩?” 宋诗诗有些疑惑。 她怎么不知道郑佩兰还认识什么男孩? 孟寻州点头道:“听我妈的描述,我估计是石头,郑姨应该是回四合院了。” 郑佩兰今天给你个回大院,就收拾东西离开,而且宋振华明显也不在家。 宋诗诗再联想到昨天郑佩兰突然病发。 看来郑佩兰是知道宋振华出轨的事情了。 孟寻州自然也猜到了,但他並未多说什么。 直到车子停在弄堂口,孟寻州拉住准备下车的宋诗诗,“不管郑姨是什么態度,你爸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宋诗诗也不想瞒著孟寻州,直言道:“如果昨天我妈真的是因为发现我爸的事情才病倒的,她要是已经不想和我爸过了,我要让我爸和那个女人,以及他们生的野种,全都得到报应。” 虽然宋诗诗没有说她准备怎么做,但她对於宋振华的態度,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而孟寻州要的,也正是这个。 “有些事情,我在部队好操作,如果需要,直接跟我说一声就行,我肯定是站在你们这边的。” 孟寻州也向宋诗诗表明自己的態度。 为了宋诗诗,即便对方是军区首长,他也要去碰一碰。 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宋诗诗。 宋诗诗有些感动,“谢谢你,寻州。” 第146章 这人是被什么附身了吗 虽然孟寻州愿意帮她,可宋诗诗却明白,如果孟寻州插手此事,对他並没有好处。 毕竟宋振华是京市军区首长,而孟寻州顶多就算是宋振华手底下的一个小兵,微不足道。 到时候得罪了宋振华,孟冠儒也很难做。 她得靠自己。 宋诗诗不再提及对付宋振华的事情,孟寻州见状,也不再提。 回到四合院,两人发现院门竟然是半开著的。 宋诗诗推门进去,垂门也是大开著的。 院子里传来热闹的说笑声。 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而此时正院的两边,一盏盏灯笼整齐地悬掛在廊檐之下,宛若在这黑色绸缎上,闪耀的星辰。 正院的石板路,在灯笼的映照下,泛著淡淡的青色光泽。 宋诗诗和孟寻州站在垂门前,就瞧见郑佩兰正带著徐丽、石头,还有谢宥安在廊檐下掛灯笼。 发现谢宥安也在,宋诗诗还蛮意外的。 她下意识回头瞅了孟寻州一眼。 孟寻州的目光一直落在谢宥安的身上。 或许是夜色太暗,宋诗诗未能看清孟寻州眸底的情绪。 她稍稍挪动步子,离孟寻州更近了些。 在孟寻州低头看向她时,她伸手牵住孟寻州右手小指。 孟寻州唇角一勾,反握住宋诗诗的手,与她五指交叉相握。 “姐,孟大哥,你们回来啦。” 徐丽刚准备转头和石头说话,一抬眼就瞧见站在门口的宋诗诗和孟寻州。 待宋诗诗走进,郑佩兰微笑著朝她招手。 “乖,你看看,灯笼好不好看?” 宋诗诗点头,“好看。” 郑佩兰瞅了眼宋诗诗和孟寻州一直牵著的手,好奇问道:“今天你傅姨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吃得满面红光的。” 察觉到郑佩兰的视线,宋诗诗脸一红,就像將自己的手从孟寻州的手中抽回。 可孟寻州根本不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些。 不待宋诗诗说话,孟寻州率先开口打趣道:“我妈怪我不早点带诗诗回去,生怕诗诗吃不好,一顿饭下来,一个劲地给诗诗夹菜,您瞧,是不是胖了不少?” 孟寻州说完,还上手轻轻捏了下宋诗诗的脸颊。 举止亲昵。 宋诗诗没说话,有些诧异地望著孟寻州。 这人是被什么附身了吗? 平时他可不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做出这么亲昵的动作。 “咳咳!” 从宋诗诗和孟寻州牵著手出现后,就一直没有说过话,仿佛隱身了般的谢宥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他刻意握拳在唇边清咳两声,引起眾人注意。 “小谢啊,现在才三月,夜里还是有些凉的,你得多穿点啊。” 郑佩兰对谢宥安很是关心,可宋诗诗却一个字没说。 她既然清楚谢宥安对自己的心思,就不能让对方还存有幻想,同时也不能让孟寻州有不安感。 虽说在两个人的感情中,吃醋也不失为一种感情的调味剂。 但也需要把握分寸。 至少在宋诗诗这儿,她不愿意让孟寻州误会。 “阿姨,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您。” 谢宥安很是亲昵地拉著郑佩兰的手,他就像是家里的一个晚辈般。 宋诗诗转头看向徐丽,她冲徐丽眨了眨眼睛,眸中满是疑惑之色。 谢宥安这是什么情况?他什么时候和她妈妈关係这么亲近了? 徐丽耸肩。 徐丽回来的时候,谢宥安就在这儿,石头也在。 三个人在院子里做灯笼,那画面真是別提多温馨了。 徐丽其实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哎呀,今天实在是太匆忙了,你告诉阿姨你喜欢吃什么,下回你再来,阿姨给你做一桌好吃的招待你。” 郑佩兰想找机会好好答谢谢宥安,想来想去,也只能请对方来家里吃饭,好好招待一番了。 “阿姨,我不挑食,只要是您做的,我都喜欢吃,您別到时候嫌我烦就好。” 看著谢宥安和郑佩兰亲近的样子,宋诗诗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谢宥安望向孟寻州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不烦,不烦,那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天也晚了,我就不留你了。” “哎,知道了。” 谢宥安临走时,对上宋诗诗的目光,也只是微微頷首,说一句:“宋同志,明天见。” 说完便走了,他全程没跟孟寻州说一句话。 这两人似乎从最开始见面的时候,就有些互相看不惯对方。 谢宥安走出垂门,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宋诗诗。 可宋诗诗正仰头和孟寻州说著什么,连眼角余光都不曾给他。 谢宥安心中不免有些空落落的。 他今天过来,不过就是想找个藉口和宋诗诗多待一会儿,哪怕只是看看她,也高兴。 可没想到,他来却扑了空。 郑佩兰告诉他,宋诗诗去对象家吃饭了。 晚上又亲眼瞧见宋诗诗牵著別的男人的手出现在他面前,两个人还眉来眼去的。 他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虽然他心里清楚宋诗诗不喜欢他,可当他直面这件事情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无法接受。 那个男人不就是军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哪点比不上那个男人? 院子里,宋诗诗他们站在游廊下,打量著灯笼。 徐丽悄悄拉了下石头的衣袖。 接著石头开口道:“郑姨,我也走了,您下回需要什么,直接打我师叔那儿的电话就行。” “哎,好的。” “那我去送他。” 徐丽趁此机会,说了一句后,拉著石头就走了。 出了院子,石头才压低声音问:“丽丽,我其实没那么急著回去,你干嘛……” “你个木头,你没瞧见诗诗姐他们有话想跟郑姨说吗?我们在,有些话,他们就不方便谈了。” 徐丽这么一解释,石头也就明白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对著徐丽傻笑。 “我就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到时没想那么多,还是你心细。” 在石头眼里,徐丽怎么样都是好的。 两个人在外面的街道,並肩缓步前行,閒聊著各自生活或工作中的事情。 …… 此时四合院里就剩宋诗诗他们三人,孟寻州特地绕到东厢房那边的游廊去掛灯笼,给宋诗诗母子留下说话的空间。 “妈妈,你不是说今天要回大院的吗?怎么……” 宋诗诗斟酌著用词,怕自己一句话说不对,刺激到郑佩兰。 “是不是在大院发生什么事情了?” 第147章 她不肯跟我说实话 郑佩兰摆手道:“我能有什么事情啊?你別胡思乱想的,我就是不放心你们,所以跟你爸说想在你这儿多待段时间,他同意了,我就来了。” 这话一听就很假。 宋振华根本就不可能同意。 他那样的人,即便知道郑佩兰心臟不好,可家务事他也不会帮著伸一回手。 所以让他一个人在家住这么多天,没人帮他洗衣做饭,他可不会同意。 这也就难怪了,刚刚宋诗诗回来的时候,看到家里没人。 宋振华怕是去春阳街了。 见宋诗诗还想说什么,郑佩兰打了个哈欠,朝宋诗诗挥手道:“困死我了,我先去睡了,你们年轻人自己玩儿吧。” 郑佩兰这模样,反倒像是在逃避。 可宋诗诗却很无奈。 她不敢点破,因为她承受不住再次看到郑佩兰倒在自己面前的后果。 看著被关上的主屋门,宋诗诗无奈嘆息。 “她不肯跟我说实话。” 宋诗诗说完,转头看向已经走到她身旁的孟寻州。 “郑姨不跟你说,也能理解,毕竟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不愿意让子女看到这么不堪的一幕的。而且正如你担心郑姨接受不了一样,她也同样担心你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啊。” 孟寻州说的道理,宋诗诗都明白。 “我知道,我只是想先確定她对这件事的態度,否则我怕我忍不住下手的时候,她再受刺激。” 宋诗诗最在乎的,还是郑佩兰。 为了郑佩兰,她自己受点委屈没什么,她可以忍。 但她没办法接受郑佩兰受委屈。 她的母亲这么好,长得好看,家世也不错,有文化,有內涵,还温柔贤惠。 宋振华能找到郑佩兰,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可宋振华却不知珍惜。 孟寻州看著眼前有些失神的宋诗诗,他揽过她的身子,將她抱入怀中,轻拍著她的背,以作安抚。 “你先別想那么多,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从小你心里一有事情,晚上就容易睡不著。” 孟寻州是真的心疼宋诗诗。 虽然这件事情,他一时也没想好怎么帮宋诗诗,但他肯定会做她坚强的后盾,努力成为她的避风港。 他不愿看著宋诗诗整日为了这些糟心的事情烦心。 宋诗诗將脸埋进孟寻州的怀里,闷声闷气地说:“我知道,我会调节过来的。” 她確实如孟寻州所说,自从知道宋振华出轨的事情后,她就一直没睡过一次好觉。 而她容易失眠的事情,小时候她只提过一次,没想到孟寻州竟然到现在还记得。 上一世,她因为安锦生,而就此与孟寻州错过。 还好这一世,孟寻州从没放弃过她,始终守护在她身边,不曾离弃。 …… 早晨天刚开始亮起来,宋诗诗照常起床做早饭。 等她忙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懒洋洋地透过厨房窗户,照在她的身上,像是为她披上一件金色的薄纱。 宋诗诗出门上班的时候,郑佩兰还没起床。 徐丽不放心,特地等郑佩兰起来一起吃了早饭,才出门去找乔言心。 今天她要去跟乔言心说租房的事情。 徐丽到招待所的时候,就瞧见乔言心在收拾东西。 “言心姐,你这是要搬走吗?” 乔言心点头,“嗯,在这儿住著,越住越糟心,咱们找不到房子,我准备暂时搬回去住了。等什么时候有合適的租房,我就想办法把家里那套卖掉,这样也能有点创业资金。” “言心姐,我姐说她可以租间房间给你。我姐最近买了套四合院,她说如果你愿意,东厢房的屋子可以租给你住。” 徐丽知道乔言心自己闯荡的辛苦,所以看到乔言心这样的无奈,徐丽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 听到四合院,乔言心眼前一亮,点头道:“愿意,我愿意的。” 之前在婚礼上,乔言心就见过宋诗诗。 这段时间和徐丽相处,也总能从徐丽口中听到关於宋诗诗的事情。 所以乔言心对於宋诗诗,是有好感的。 能和熟悉的人住在一起,她当然是愿意的。 这样一来,她就不用再回那满是臭气的房子了。 回头回去稍微收拾收拾,再找个买主,等她那浑蛋爹从里面出来,估计得被活生生气死。 光是想想就解气。 乔言心也不问租金多少,將东西收拾齐全,拉著徐丽就要去四合院。 “对了,你姐和傅姨是什么关係?上回我瞧著她和傅姨关係还挺好的。” “我姐和傅姨的儿子正在处对象,他俩青梅竹马,小时候还定过娃娃亲呢。” 说起宋诗诗,徐丽整个人都显得很兴奋。 乔言心点头,“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更放心了,傅姨可是我的贵人。你姐以后是傅姨的儿媳妇,那咱就是一家人了。” “你是我师父,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啊。” 两人说著话,已经到了地方。 “我还从来没住过四合院呢,以前只从电……嗯,只听別人说起过。” 乔言心差点说漏嘴,说完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尖。 “我姐可厉害了,不仅会挣钱,还会谈价,这里是她自己挣钱买下的。” 听著徐丽口中描述的宋诗诗,乔言心对宋诗诗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她就喜欢跟这种独立、优秀的女人交朋友。 她不喜欢那些总喜欢依附在男人身上的女人,没有自我价值,不自爱。 “言心姐,这边就是东厢房,旁边还有间耳室,你可以用来当仓库。” 乔言心打量著院子和东厢房,对这里很满意。 见徐丽时不时朝主屋的方向张望,乔言心道:“你去忙你的,这些我自己收拾就行。” “那行,你要是需要什么,就叫我,我就住对面西厢房。” 乔言心朝西厢房望了一眼,点了点头。 徐丽转身出去,径直朝主屋走去。 主屋的房门是虚掩著的,她轻轻敲了两声,“郑姨,你在吗?” 就在徐丽以为郑佩兰不在家的时候,屋门从里面被拉开。 郑佩兰听到东厢房传来动静,朝那边看了一眼。 徐丽主动解释:“那是我师父乔言心,之前在茵婷姐的婚礼上,给茵婷姐做头髮和化妆的就是她。诗诗姐答应將东厢房租给言心姐住了,所以我今天就领她过来了。” “这样也好,以后你也不用来回跑了。” 郑佩兰倒是不在意这院里再住进来一个人,这些事情,宋诗诗做主就行。 她只关心徐丽整天这么在外跑动,怕她出事。 “傅姨,你身体怎么样?要是不舒服就同我说。言心姐现在住进咱们四合院了,我以后在家的时间就更多了,你找我也能方便些。” 郑佩兰知道自己上回病倒的样子嚇到孩子们了,心中愧疚的同时,也很欣慰。 几个孩子都是好孩子,对她的关心,比那个和她同床共枕近二十年的人还要多。 以前她以为宋振华只是工作忙,没有心力关心自己。 所以宋振华有时候表现出来的关心,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可自从瞧见他对那个女人的温柔体贴,她就再也不相信宋振华了。 郑佩兰对上徐丽担忧的目光,抬手摸了摸徐丽的脑袋,“我没事,你们中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们做。” 郑佩兰问这句话的时候,乔言心正巧从东厢房走出来,听了个正著。 第148章 妈妈,你就应该这样多打扮 “阿姨,还是我来吧。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今天就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乔言心说著,擼起袖子,朝徐丽招手道:“丽丽,你陪我一起。” 毕竟乔言心对这里不熟悉,厨房在哪儿,东西放在哪儿,她都不清楚,还得徐丽帮忙才行。 郑佩兰愣愣地看著,还没想好说什么,乔言心已经带著徐丽去了小厨房。 算了,就让她们年轻人做好了,她这两天心情不好,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来。 宋诗诗下班回来时,就听到主屋里传出嬉笑声。 “郑姨,你可真適合这个髮型,好看得不得了。” “真的吗?我都一把年纪了,弄成这样,別人不会笑话我吧?” “郑姨,你是不知道,现在沿海城市那边,都流行这样的髮型,可时髦了。人家只有羡慕的份,怎么会笑话你呢?” 宋诗诗听到乔言心的声音,下意识朝东厢房望去。 东厢房门口还晾著些布巾。 看来乔言心今天是搬过来了。 但下一刻,宋诗诗想到自己的东西,之前还放在东厢房的。 她想去东厢房看看。 迈出去的脚,很快又收了回来。 乔言心都搬进去了,里面大多都是乔言心的东西。 现在屋里也没人,她这么进去,不太好。 宋诗诗直接推门进了主屋。 主屋里原本说笑的三人听到动静,一齐转头朝她望来。 “乖,下班了?肚子饿了吧?饭菜已经做好了,咱们开饭吧。” 郑佩兰见到宋诗诗,第一反应就是宋诗诗工作累了一天,这会儿回来,肚子也该饿了。 说著就起身往外走。 宋诗诗笑著拉住郑佩兰。 “妈,不急,你这头髮是乔姑娘给你做的?” “是,我原本是不想弄的,言心和丽丽非拉著我,说试试看,我这……” 郑佩兰有些不好意思。 平时她比较节省,基本不捨得在自己身上钱。 就更別说烫头髮和化妆了。 年轻的时候就没弄过,这年纪大了,反而要扮俏,还是当著小辈们的面,她简直羞得不行。 “很好看,妈妈,你就应该这样多打扮打扮自己。你要是再年轻个十来岁,肯定有不少年轻小伙追在后面的。” 宋诗诗竖起大拇指。 她妈妈这么好看,只是以前为了家庭,才没有打扮自己。 渣爹竟然为了別的女人,背叛妈妈。 她一定要想办法让妈妈和渣爹离婚,让渣爹后悔哭鼻子去吧。 “你现在还学会调侃我了?嗯?” 郑佩兰作势要打她,宋诗诗嬉笑著躲开。 “妈妈,乔姑娘今天刚搬进来,咱们得好好欢迎下人家,我去把之前存的酒拿出来,咱们喝一杯。” 宋诗诗说完,不等郑佩兰回话,冲徐丽使了个眼色,转身出去,往穿堂门走去。 郑佩兰不能喝酒,宋诗诗乾脆冲了杯麦乳精。 在小厨房里,宋诗诗先是朝外看了一眼,確定乔言心没有过来,这才小声问:“丽丽,我放在东厢房的东西,你有帮我收拾出来吗?” “收了,郑姨还特地叮嘱我都检查一遍,我把资料文件和你的被子衣服都拿去西厢房了。” “西厢房?你把我东西都搬过去了,你住哪儿?” 宋诗诗原本是想乔言心搬过来之后,就去和郑佩兰住一个屋的,反正家里的床也够大,睡两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我也没什么东西,平时在屋里,也挺多就是睡觉而已,我住旁边的耳室就行。” 徐丽说完,见宋诗诗还想劝自己,徐丽继续说:“你平时晚上还要工作,郑姨心臟不好,晚上必须好好休息的,你和她睡在一起,肯定会影响郑姨的,不如睡在西厢房。” “可你平时不是也会织假髮吗?” 宋诗诗总觉得这样不太好,耳室虽然能住,可偏小了点,而且徐丽是付了房租的,哪有人家付了钱的,还让人家住小屋的道理? “现在言心姐也住在这儿,她的东西都放东厢房的耳室了,我和她共用一个耳室就行,这样还能跟她多学些东西呢。” 徐丽是真的不在意这些,宋诗诗对她已经够好了。 虽说她是付了房租,可除了房租,吃穿用度,她基本都没出过钱。 平时吃饭,都是宋诗诗和郑佩兰买的菜。 而她的衣服,也都是宋诗诗之前买给她的,还有苏雅琴送的。 她哥给他寄的钱,她都存了起来。 徐丽坚持,宋诗诗也就没再和她纠结这件事情。 算了,先这么住吧,等手里的钱宽裕些,她再考虑將四合院的布局重新整改一下。 现在的四合院適合以前的大户人家,毕竟人家家里是有养下人的。 但现在的四合院,几乎都是自家人住。 其实后院也有房间,是以前丫鬟住的屋子。 宋诗诗其实是想把后院的空间利用起来的,但现在能力有限,还得再等等。 …… 乔言心住进来后,徐丽出门的次数变少了很多。 她和乔言心接到单子,就给人上门服务,没有接到单子,就在家里製作护肤品。 徐丽专心跟著乔言心后面学手艺,而乔言心一边想办法拓宽客户群体,一边研究出新品,吸引老顾客的关注。 郑佩兰就在家里,没事织点毛衣啥的,中间还回了趟大院,去给石头和乔言心宣传去了。 而宋诗诗则每天按部就班地,除了工作就是在家忙著翻译文件。 她和孟寻州自从上回一起在孟家吃过饭后,已经差不多一周没见过面了。 不过孟寻州依然每隔两天就给她写封信,宋诗诗也会回信,只是回信的频率相对而言要少很多。 基本上孟寻州一周要寄至少三封信,而宋诗诗只回两封。 主要是龚总那边的翻译人员减少,很多翻译工作,就落到了宋诗诗的头上。 这天下班,宋诗诗路过大门口的时候,看门大爷叫住了她。 “宋同志,这边有你的信。” 信? 孟寻州的信从不寄到她的单位,以前是寄到大院,现在都是寄到四合院。 “哦,好,谢谢您。” 宋诗诗客气地同看门大爷道了谢,走过去接过信。 上面写的寄件地址是怀青大队。 在怀青能给她写信的,除了赵木匠,就只剩杨慧芳了。 第149章 你有本事开门啊 回到家,宋诗诗才打开那封信。 信是杨慧芳写给她的。 大致意思是说翻译工作做不了了,清河镇图书馆的赵主任通知说以后都不再外派翻译任务。 杨慧芳对此感觉到无措,想问问宋诗诗有没有什么办法。 这中间,杨慧芳提到宋诗诗和赵主任关係好,意思就是想让宋诗诗替她说好话,让赵主任通融一二。 可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赵主任一两句话能改变的。 杨慧芳的这封信,宋诗诗没法回。 无论她说什么,最终杨慧芳都不会满意。 她对杨慧芳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原本想著给她找个工作,把房子让给她住,就算是报答她之前为她们所做之事的情谊。 从她和徐丽离开怀青开始,她们之间就算是两清了。 若是杨慧芳懂得知足,自己努力,日后若能在京市再见,大家就还是朋友。 可偏偏她不懂知足,还想让她帮得更多。 信中没有半分为她考虑,甚至连句问候都没有。 將信塞进抽屉,宋诗诗没在管。 …… 自从宋诗诗和徐丽回京市后,杨慧芳逐渐开始接图书馆的翻译工作。 当她拿到稿费的时候,高兴得不行。 想与旁人分享,却突然意识到,身边已经没人能跟她一起分享这份喜悦了。 手里有了钱,杨慧芳特地去镇上买了新衣服。 为了翻译出更多的稿件,她跟大队长一连请了好几天的假。 她这异常举动,很快就引起周行雪和安锦生的注意。 周行雪劝说安锦生也去图书馆做翻译。 几人尝到甜头没多久,图书馆那边就通知,不再聘翻译员。 周行雪以为是杨慧芳捣的鬼,带著人就找上杨慧芳。 杨慧芳正想著宋诗诗到底有没有收到她的信,这算算时间,要是回信,也差不多该到了啊。 可她却迟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这赵主任和宋诗诗关係那么好,当初这份工作都是宋诗诗为她求来的,现在这事,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宋诗诗应该不至於不帮忙吧? 正想著,杨慧芳就听到有人砸她家院门。 “杨慧芳,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你有本事开门啊。” 周行雪跟个泼妇般,单手叉腰,另一只手用力拍打著杨慧芳家院门。 杨慧芳也是个暴脾气,哪里忍得了周行雪这么上门挑衅。 她拉开院门,不等周行雪再次开口,抬脚就踢向周行雪的胸口。 “滚你麻的。” “杨慧芳,你敢打我?” 周行雪一脸不可置信。 自从上回的事情后,她虽丟了记分员的工作,可她毕竟是周家的闺女,村里人见了她,都是避让三分的。 因此周行雪在村里行事,越发囂张跋扈。 可她万万没想到,她没震慑到杨慧芳,反倒被杨慧芳打了。 杨慧芳冷笑一声,“我打都打了,你还问,你是没长脑子吗?” 安锦生也过来了,他將周行雪从地上扶起来,然后朝身后几人挥了挥手。 下一刻,只见原本站在周行雪和安锦生身后的几个男人,缓步朝杨慧芳靠近。 杨慧芳猛地將一只藏在身后的左手举到身前。 “我看你们今天谁敢过来。” “杨慧芳,你疯啦?你拿刀做什么?” 周行雪在见到杨慧芳手中的菜刀时,脸都绿了。 她怎么就招惹到这个疯婆娘? 今天若是闹出人命来,她也逃不掉。 周行雪一想到当初被警方带走,关了数日的场景,身体就忍不住发颤。 她再也不想进去了。 可有些话,不说她心里不舒服。 “我今天过来,不是来跟你拼命的,我来就是想要个说法,图书馆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杨慧芳拿刀的手一顿,蹙眉反问:“什么?” “你装什么?你是不是知道我也在图书馆当翻译,怕我抢了你的工作,你仗著宋诗诗和赵主任的关係,特地让人家断了我的工作,是不是?” 安锦生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要不是杨慧芳自己也收到同样的通知,她都差点信了这套说辞。 “第一,我是现在才知道你也在那儿做翻译的事情。” “第二,你们怎么知道我也在图书馆工作?” 安锦生闻言,眼睛微微眯起,他看得出来,杨慧芳没有在说假话。 “你不知道?你骗鬼呢。” 周行雪还想说更难听的话,安锦生一把將她拽回来。 “既然不是你做的,那今天就当咱们没来过吧。” 周行雪却不甘心,根本不愿离开。 “锦生,她就是故意骗咱们的,你別信她说的话。” 安锦生转头凉凉地看了周行雪一眼,冷声问:“你走不走?” 数秒过去,周行雪没有给回復。 安锦生也不多囉嗦,转身就走。 杨慧芳就拿著菜刀,站在院门口看戏。 待安锦生离开,杨慧芳嗤笑一声,退后一步。 她在周行雪想再次衝过来之前,“砰”的一声將院门重新关上。 周行雪在院外气疯了,扬声讽刺:“你以为你是谁?宋诗诗离开怀青的时候,连徐丽都带走了,却没有带你离开。你还自詡和宋诗诗是最好的朋友呢,我看人家可未必这么觉得。” “前几天她还给我爸写信,让村里种。你呢?她有给你写信吗?” 周行雪在外面说著令杨慧芳扎心的话。 杨慧芳气得捏紧拳头。 她还一直担心是不是宋诗诗没有收到自己的信,或者是太忙,没时间寄回信。 可周行雪刚刚却说宋诗诗给大队长寄了信。 那一切猜测都被推翻。 她对宋诗诗那么好,宋诗诗为什么不肯帮她?她难得求宋诗诗一件事情,还是对宋诗诗来说这么小的事情,竟然直接选择无视。 实在是太伤人了。 可即便杨慧芳此刻对宋诗诗有诸多不满,她也不会在周行雪面前显露出来。 她隔著院门回道:“你还有閒心管別人的閒事,你先把自己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吧。”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別人不要的垃圾,你还上赶著要。被人骗心骗情,还有閒心管这些閒事。” 杨慧芳说完,转身就进了里屋。 周行雪在原地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第150章 那小三儿竟然坐在弄堂口哭 周行雪根本不信杨慧芳说的话。 今天她没能对杨慧芳做什么,反倒被杨慧芳打了,周行雪哪里会甘心? 她握紧拳头,衝著院门喊道:“杨慧芳,你给我等著,我倒要看看,你以后在怀青还怎么生存。” 撂下狠话,周行雪这才发现安锦生早就离开了。 她好不容易用图书馆的工作让她和安锦生之间的关係得以缓解,可现在工作没了,她只能將气发泄在杨慧芳身上。 虽说安锦生出生没有那么好,但他有才华啊。 在怀青,那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 既然已经结了婚,周行雪就不愿让別人继续看自己的笑话。 所以她一直在极力隱忍自己的脾气,想方设法討安锦生欢心。 怀青大队这边的热闹,身在京市的宋诗诗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今天难得下班早,所以特地绕路去了春阳街。 虽然她现在还没下定决心对付宋振华,但对付那对母子,还是可以的。 只要那对母子不顺心,宋振华自然就不可能顺心。 宋诗诗没有直接找上门,她直接进了街对面的弄堂里,找到了那个叫“甄哥儿”的男孩。 上回甄哥儿就和宋平安起过衝突。 当时宋诗诗就看出来了,甄哥儿对宋平安很反感。 孩子就要孩子来对付。 她若上去,倒容易引別人非议,说她欺负小孩儿。 她確实要欺负宋平安,可却不能是她自己去。 甄哥儿是宋诗诗选定的最適合的人。 同时她也打听到了宋振华那个情妇的名字和在工作地点。 那个小三儿叫卫芸儿,目前在纺织厂工作。 因为宋振华的关係,卫芸儿在纺织厂里还是个小组长。 纺织厂的工作可没那么轻鬆,卫芸儿经常还要上夜班。 所以宋振华特地雇了个保姆,白日里负责照顾宋平安。 宋诗诗出现在甄哥儿面前的时候,甄哥儿一眼就认出了她。 “我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吗?” 甄哥儿闻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是跟宋平安有关?你和他是什么关係?” 甄哥儿有著异於同龄人的聪慧和成熟,宋诗诗对他很有好感。 “是,你上回说的没错,他是野种,他的母亲是小三,而他母亲勾引的,就是我的父亲。” 宋诗诗不介意將这事告诉甄哥儿。 因为她明白,即便她不说,以甄哥儿的聪慧,他也能猜出来。 甄哥儿挑了下眉,“你想我怎么帮你?我可不会白帮人干活。” 从甄哥儿和他妹妹的穿著来看,他们家並不富裕。 “我会给你报仇,你帮我……” 宋诗诗附在甄哥儿耳边小声说著自己的计划。 说完,她直起身,“这是一块钱定金,等你办成这件事,我会再给你剩下的一块钱,如何?” “你不怕我將你的计划告诉別人?” 甄哥儿面露疑惑。 他和宋诗诗不过才见过一面,对方竟然就能如此信任自己,这让甄哥儿不得不產生怀疑。 但宋诗诗却笑得坦然,“我知道你不会的。” 宋诗诗也不傻,她决定找甄哥儿帮忙之前,就已经將他的家庭环境打听清楚了。 甄哥儿和他的妹妹是跟著他们妈妈生活的。 他们的爸爸当初就是因为和別的女人跑了,丟下他们母子三人,再未出现过。 他们妈妈含辛茹苦,省吃俭用將他们抚养大,几乎白天黑夜都在上班挣钱。 好在甄哥儿懂事得早,他作为哥哥,一直自觉地照顾著妹妹。 所以甄哥儿最痛恨的就是小三儿,自然看宋平安哪哪儿都不顺眼。 “好,我答应帮忙,但你得现在就把两块钱给我,我保证把事情做成。” 宋诗诗唇角扬起一抹弧度,从口袋里掏出两元钱递到甄哥儿面前。 同时她还拿出几颗牛轧给甄哥儿。 “这个也拿去吧。” 甄哥儿看著牛轧,只是犹豫了一秒,便接过了。 他转头就把给了妹妹,他自己只拿了一颗。 宋诗诗不再多做停留,转身便离开了那个弄堂。 …… 没过两天,宋诗诗刚下班回来,徐丽就神神秘秘地拉著她进了西厢房。 徐丽朝屋外看了一眼,確定郑佩兰不在,压低声音,轻声说:“姐,你知道我今天看到了什么?” 宋诗诗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她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道:“什么?” “我今天跟著言心姐去了一个顾客家,她家也住在春阳街,头髮烫到一半,街上就吵起来了。 后来我去瞧了一眼,你猜怎么著?” 徐丽故意吊著宋诗诗的胃口,想等她回问自己。 可宋诗诗只是看著她笑。 徐丽只能继续说下去:“我瞧见那小三儿竟然坐在弄堂口哭,头髮也散著,跟个疯婆子一样。” “听周围的人说,她家保姆跑去厂里把她叫回来,说是她儿子丟了。” “是吗?”宋诗诗语气淡淡。 徐丽瞪大眼睛,“姐,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啊?你听到这个消息,不是应该先惊讶,再高兴的吗?” “我高兴啊。” 宋诗诗將背包掛在书桌旁的架子上,耸肩道。 徐丽皱著眉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摆手道:“不对,不对,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事了?” 宋诗诗依然是一副面带微笑的神情,“我要去做晚饭了,你去不去?” “郑姨已经做好了,就等你回来,咱们就可以开饭了。” 徐丽说完,上前拉住准备往外走的宋诗诗,小声问:“姐,你跟我说实话,这事不会是你做的吧。” 宋诗诗点头,並不否认。 “你怎么想到对那孩子出手的?他还那么小呢。” 徐丽下意识的话,让宋诗诗眉头都蹙了起来。 她有时候觉得,徐丽的善良,真的是不分场合,不分人。 上回在怀青的时候,徐丽对杨慧芳就是如此。 现在竟然还同情上小三的儿子。 宋诗诗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地望著徐丽:“你觉得他们无辜?” “没有,我……”察觉到宋诗诗生气,徐丽有些害怕地鬆开抓著宋诗诗的手。 “姐,你別误会,我不是觉得他们无辜,我只是觉得那孩子毕竟还小,做错事情的是大人,跟那孩子没关係。” 第151章 姐,我错了,你別赶我走 宋诗诗的脸色越发难看。 “徐丽,你的善良最好选对人,你若是同情那对母子,就从我的房子搬出去,从此咱俩就当作从来不认识。你知道那天我妈那样是因为谁吗?我把你当亲姐妹,你却帮著他们指责我?” 这是宋诗诗第一次同徐丽说这么重的话。 徐丽整个人都懵了。 她只是……只是觉得那个孩子无辜而已,这也错了吗? 徐丽不理解宋诗诗为什么这么生气。 她肯定是站在宋诗诗这边的啊,她从没想过帮那对母子说话。 但她刚刚的话,明显伤到宋诗诗了。 “姐,我错了,你別赶我走。是我刚刚说错话了,我没有要指责你的意思,我就是……就是……” 徐丽急了,一时间,她也不知该怎么把自己说的话圆回来了。 但有一点她十分清楚,对她来说,宋诗诗才是亲人。 见徐丽如此,宋诗诗终究还是对她心软。 “今天这样的话,我不希望再从你嘴里听到第二次,否则我说到做到,绝不是嚇唬你。” “我知道,我保证,我再不说了。你別生我气了,姐。” 徐丽嚇得都快哭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落下来。 宋诗诗点头,嘆了口气,转身出了西厢房。 她是將徐丽当亲妹妹看,但若是徐丽一直拎不清,她也绝对不会心软。 人与人之间都是相互的,她自认对徐丽並没什么亏欠。 宋诗诗没有说话,直接去了主屋。 徐丽跟在后面,从西厢房出来。 “丽丽。” 徐丽刚想跟著去主屋,就听到对面传来乔言心的声音。 徐丽抬眸望去,乔言心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乔言心將徐丽拉进东厢房,还特意关上房门。 “怎么了?言心姐。” 徐丽还处於懵懵的状態,还没从刚刚的情绪中走出来。 乔言心抬手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你个傻丫头。” “我刚刚准备喊你和宋同志吃饭的,不小心听到你们说的话。 你怎么这么天真呢?怎么能当著宋同志的面,同情那个孩子呢?” 徐丽也很委屈,刚刚当著宋诗诗的面,她不敢表露出来。 现在连乔言心也指责她,她原本隱忍下去的泪水,再次涌了上来。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觉得这些事情应该衝著大人去,而不是孩子,我……” 徐丽话没说完,掩面哭了起来。 一想到宋诗诗因为这个,可能会不要她了,徐丽就更伤心了。 “孩子无辜?你知道今天张姐说什么吗?” 乔言心嘆气,也不安慰她,只是跟徐丽陈述事实。 “什么?”徐丽那被泪水蒙住的双眼,直勾勾地望著乔言心。 乔言心拿出手帕递给她,耐著性子说:“张姐说那孩子,仗著自己爸爸身份高,经常欺负周围的孩子,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啊?”徐丽有些惊讶。 她回想起上回她和宋诗诗一起过去的时候,看到宋平安拿石头准备砸人后脑勺的场景。 她当时只以为宋平安会被人说是野种,一时气不过才会做出过激的行为,没想到原来宋平安平时就是那样那样的,难怪周围的孩子都不愿意跟宋平安玩儿呢。 “可他们那样的处境,怎么敢將自己的事情弄得眾人皆知的?” 乔言心见徐丽不再哭,鬆了口气,缓缓道:“大家哪里知道?不过是猜测罢了。只是有一次宋平安把一个孩子推进河里,对方家长知道后,直接打了宋平安一巴掌。宋平安的妈知道后,去找那家人理论,结果被那孩子的爸爸打了。原本大家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没过两天,那家人就连夜搬走了。至此大家都离那对母子远远的,既不招惹,也不討好。” 徐丽没想到还会有这么多事情。 她心里有些自责自己刚刚对宋诗诗说的话。 “你不是宋同志,所以你无法体会她的感受,她父亲的背叛,导致她母亲病发,听说那天挺凶险的,郑姨差点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这事换了谁也不会原谅的。” 乔言心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將声音压得更低些。 “你以后別再犯这种糊涂,她將你看作亲妹妹,对你有多好,你心里也清楚。人家不求你帮忙做点什么,但至少你被说风凉话。” 徐丽低著脑袋,闷声回道:“我知道了,谢谢你,言心姐。” “乔姑娘,丽丽,出来吃饭了。” 院子里传来宋诗诗的声音。 “哎,来了。”乔言心扬声回了一句。 乔言心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提醒徐丽:“你把眼泪擦乾净,別让郑姨发现。” 徐丽点头,拿著手帕將眼泪擦乾,深呼口气,这才跟著出了屋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天张罗著几个孩子的吃食,郑佩兰开始忙起来了,又一直待在四合院,没有和宋振华联繫过。 所以郑佩兰这两天的情绪都很平稳,再没像之前那样,因为心情不好而吃不进饭。 吃饭的时候,宋诗诗全程没说一句话。 而徐丽一直低著脑袋,也不夹菜,只一个劲扒拉她碗里的米饭。 郑佩兰敏锐地发现了宋诗诗和徐丽之间的不对劲,她刚想开囗询问,就听到外面传来叫喊声。 “宋诗诗,给老子开门。” 宋诗诗闻声拧紧眉头。 见郑佩兰要起身去开门,宋诗诗放下碗筷,“还是我去吧,你们继续吃。” 徐丽有些担心地回头看向朝垂门走去的宋诗诗。 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而宋诗诗丝毫不慌,她走过垂门后,故意放慢脚步,就是想让宋振华在门外多站一会儿。 从她搬来这套四合院后,宋振华一次都没来过。 即便郑佩兰在这里住了这些天,他也不曾前来探望过。 可宋振华去春阳街那边却很勤快,几乎天天都去。 站在宅门內,听著宋振华焦躁地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宋诗诗心里只有冷笑。 在宋振华停住脚步,想要再次敲门催促的时候,宅门从里面被拉开。 宋诗诗站在门內,望著宋振华不说话。 “你怎么回事?叫半天了也不知道应一声。” 宋振华看到宋诗诗的第一反应就是指责。 第152章 你现在是装都不愿意装了 宋诗诗冷眼看著宋振华,“你怎么来了?” 她都和卫芸儿摊牌了,宋振华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她也就不用装出一副乖女儿的模样,反正宋振华也不在意,她更不在乎。 见宋诗诗这个態度,宋振华本就强忍著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你以为你搬出来住,翅膀就硬了,就可以这么和我说话了?你信不信我抽你?” 说著,宋振华的右手已经摸向腰间的皮带。 “呵!” 一声冷笑,令宋振华的动作一滯。 “你现在是装都不愿意装了,是吗?” 宋诗诗此时眸底没有半分情感,看著宋振华就如同看一个陌生人般。 “以前你虽然严厉,却从来不会动手打我。 现在是怎样?恼羞成怒? 知道自己做的骯脏事被我知道了,就想找个藉口打我吗?” 见弄堂无人,这才再次开口:“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也不嫌丟人,进去。” 说完,宋振华推了下宋诗诗的肩,越过她,朝正院走去。 宋振华进去的时候,郑佩兰动也没动一下,依然坐在那儿,细嚼慢咽地吃饭。 仿佛宋振华根本不存在般。 徐丽先开口打招呼,却被乔言心拽住。 乔言心对著徐丽摇头,徐丽也就闭了嘴,继续当“鸵鸟”。 宋振华走到餐桌边,扫了眼桌上的菜,顿时蹙起眉头。 “你们平时就吃这些?” 话落,宋振华见没人回答他,於是將目光再次落到郑佩兰的身上。 “我之前不就和你说过,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不会再去那对母子那儿,你还跟我置气跑来诗诗这儿。这几天,我没来找你,就是想著让你好好散散心,结果你就这样糟践自己?你赶紧收拾东西,跟我回去。” 乔言心见情况不对,立马拉著徐丽就走,两人进了东厢房,將房门关上,躲了个乾净。 宋诗诗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眼见宋振华要上手去拽郑佩兰,宋诗诗快走几步,挡在郑佩兰身前。 她算是听明白了。 上回郑佩兰说回大院,结果当天又回来了,而且那天郑佩兰的心情很不好。 她当时就奇怪,郑佩兰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没想到郑佩兰竟然在那天和宋振华摊牌了。 那这么看来,她妈妈对宋振华,是已经十分厌恶了。 不然也不会当天就收拾东西,搬来她这儿。 得出这个结论,宋诗诗心里是有些许高兴的。 这样她后面要是对宋振华做什么,就没有心里负担了。 “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我还能打你妈吗?” 宋振华被宋诗诗这护犊子的架势气到,一把將宋诗诗往旁边一推。 “你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帐,你老实说,你把你弟弟藏哪儿去了?” 宋振华这话说得很肯定,他就认定宋平安的丟失一定和宋诗诗有关。 宋诗诗险些被宋振华推倒,还好郑佩兰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宋振华,你有力气就出去跑几公里,別把气撒我闺女身上。” 郑佩兰气得浑身发抖。 宋诗诗抱住郑佩兰,轻抚著她的背,小声说:“妈妈,你別和他置气,我没事。” 见郑佩兰点头,宋诗诗这才面朝宋振华,嘴角勾起一抹冷厉的笑。 “什么弟弟?我若是记得没错,我妈就生了我一个。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隨便自称是我弟弟的。” “你……”宋振华气得咬牙,伸手指著宋诗诗和郑佩兰。 “好好好,你们確定要闹得这般难看是吗? 我可告诉你,宋诗诗,若是你主动把平安送回来,我既往不咎,只当这事从未发生过。 可若是你不识相,就別怪爸爸心狠了。” 宋振华威胁的话,彻底激怒郑佩兰。 她插著腰,扬声骂道:“宋振华,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当初要不是我父亲提拔,你以为你光凭自己,能坐上首长的位置? 你还敢为了个野种,威胁我闺女。 我告诉你,这婚我是离定了。 你做的承诺,就跟放屁一样。 这才几天啊?你就忘了个乾净。” “妈,你別动气,小心身体。” 这还是宋诗诗第一次见到郑佩兰这样。 往日郑佩兰对谁都是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极少对人红过脸。 没想到,郑佩兰为了她,竟然会对宋振华说出这么硬气的话。 宋诗诗感到自豪的同时,也不得不担忧起郑佩兰的身体。 “这丫头就是被你惯的,你也不问问她都做了什么? 现在胆子是越发大,连绑架小孩儿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我对你做出的承诺,我自然会兑现。 可这丫头,要是不管教,以后就毁了。” 瞧瞧这副一心为儿女著想的好父亲形象,宋诗诗看著就噁心。 什么怕她毁了? 不过就是想为自己的宝贝儿子报仇而已。 刚刚一见面,不就想拿皮带抽她吗? “爸,你身为军人,不知道这种事情是要讲究证据的吗?你那野种丟了,凭什么就认为是我做的?” 宋诗诗可不傻,宋振华根本没有证据,他不过是用话诈她的而已。 如果宋振华真的知道真相,怎么可能有閒心跑来这里找她?还假模假式地说要带她妈妈回去呢? 这会儿应该去追绿皮火车才对呀。 宋振华只猜对了一半儿。 宋平安是她找人带走的,可却不是绑架,而是送人了。 就算宋振华最后查到带走宋平安的人,也很难查到她的头上。 因为自始至终,她都没有亲自去参与这件事情。 “这还需要证据吗?芸儿说最近只有你和平安发生过衝突。以你的性子,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这儿放过他们母子的。” 宋振华大手一挥,根本不和宋诗诗绕弯子。 “我现在给你机会,你最好把握住,否则等我找到证据,你是知道后果的。” 郑佩兰怎么可能容忍宋振华当著她的面,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胁宋诗诗呢? 她一拍桌子,指著垂门的门低吼道:“你给我滚,我闺女说了这事和她没关係,那就是没关係,你既然心疼那对母子,你就去和他们过。” 面对郑佩兰,宋振华还是心有愧疚的,说话的气焰也消减许多。 最后只能咬牙道:“佩兰,你可真是糊涂,你这样惯著她,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嫁给了你。你明天最好打离婚报告上去,否则就別怪我不给你留情面。” 郑佩兰根本不怕宋振华,她之前隱忍,不过是怕宋诗诗知道这事难过。 她本想將这等丑事瞒一辈子,可没想到,她的女儿竟然早就知道了,还曾找过那对母子。 既然不用再瞒,她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宋振华竟然敢背叛她,那就要让他尝尝背叛她的后果。 第153章 她不屑做这种事情 宋振华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当宋振华的身影消失在垂门后时,郑佩兰像是瞬间被人抽走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宋诗诗嚇坏了,一边扶著郑佩兰,一边朝正从东厢房跑出来的乔言心和徐丽喊道:“快,帮我將我妈扶到主屋去,我去隔壁叫老中医过来看看。” 徐丽跑得很快,从宋诗诗手中接过郑佩兰,应道:“姐,你快去吧,这里有我和言心姐看著,你放心吧。” 宋诗诗点头,不再耽搁,拔腿就朝外跑去。 她刚跑出门就与老中医正面遇上。 老中医朝她挥了挥手:“你那院子里的动静实在太大,我猜著肯定会出事。走吧,去看看你妈妈怎么样了。” …… 这边宋诗诗在为郑佩兰的身体而担心,而春阳街那边,也很热闹。 宋振华从宋诗诗的四合院离开后,就直奔春阳街。 还未进门,他就听到院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肯定是那个小贱人找人做的,我的平安,啊……” 宋振华蹙了下眉,左右看了看,確定没人,这才推门进了院子。 卫芸儿听到响动,停止哭泣,泪眼婆娑地转头看向院门。 发现是宋振华,卫芸儿推开扶著她的妇人,一头扑进宋振华的怀里。 “二哥,你找到我们的平安了吗?那个小……我是说诗诗,诗诗她跟你说了平安在哪儿了吗?” 宋振华揽住卫芸儿纤细的腰肢,柔声安慰:“我已经派人去各个车站找人了,如果是遇到拍子的,肯定是跑不掉的。” “那宋诗诗呢?她怎么说?” 卫芸儿认定这事是宋诗诗乾的,见宋振华不回答,她执著地重复问。 宋振华嘆气,“诗诗说不是她做的,她从小性格孤傲,不屑做这种事情。” 卫芸儿闻言,將身子从宋振华怀里退开。 “我们在这儿住了五年了,我行事向来低调,为了不给你惹麻烦,我连话都很少和周围的人说。也就是最近宋诗诗来过一趟,还打了平安一巴掌,结果这才多久,平安就出事了。不是她宋诗诗做的,还能是谁?” 卫芸儿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她看向宋振华的眼神,充满失落。 宋振华朝一旁负责照顾卫芸儿母子起居的妇人扫了一眼。 妇人低下头,转身进了屋子。 早知道她就不接这活儿了,她一直以为宋振华和卫芸儿是夫妻俩,这宋平安丟了,她才知道,原来这卫芸儿竟然是破坏人家家庭的小三儿。 要不是这个月的工钱还没给她结,她在这儿是一天都待不下去。 院里只剩宋振华和卫芸儿两个人,宋振华將卫芸儿重新拉回怀里,轻抚著她的背,柔声道:“平安丟了,我也很担心。你难过、著急,我也能理解。你先在家里好好休息,我跟你保证,我一定把儿子找回来,嗯?” 卫芸儿咬住下唇,强忍住心中的不甘,点了点头。 她做了宋振华六年的情人,宋振华是什么脾性,她再清楚不过。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她若是再不顺著台阶下,宋振华可能就不会再管她和平安了。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宋诗诗也是他的女儿吗? 宋振华既然不肯对他女儿下手,那就她来。 敢动她儿子,她会让宋诗诗知道什么叫后悔的。 宋振华陪卫芸儿待了会儿,然后说还有事要处理,就走了。 距离宋平安消失,已经过去整整一天半了。 宋振华依然毫无头绪。 他还特地派人暗自盯著宋诗诗,可宋诗诗除了去外交部上班,就是在四合院,根本没去別的地方。 “要是让老子知道是谁拐了我儿子,我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 宋振华气得在家里掀桌子,可现在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在,冷清得很。 即便他生气,也没人在意。 …… 郑佩兰只是一时没了力气,状况比上回要好上许多。 再加上有老中医及时医治,郑佩兰的身体並无大碍。 “诗诗。” 看了眼闭著眼,躺在床上,神情安然的时候郑佩兰,宋诗诗起身准备去送送老中医。 可她身子刚动,手就被郑佩兰抓住。 已经走到房门口的老中医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宋诗诗,然而无声地冲她挥挥手,示意她不用送了。 老中医离开后,宋诗诗重新坐回床边。 “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郑佩兰摇头,“我没事。” 见郑佩兰要坐起身,宋诗诗俯身將她扶起来,贴心地、在郑佩兰腰后垫上一个靠垫。 “你爸说的事情是真的吗?是你吗?” 虽说自从宋诗诗被孟寻州从河里救上来后,郑佩兰发现宋诗诗的性格变了许多。 可她女儿从骨子里还是个睚眥必报的人。 她不是鲁莽的人,所以在做基些事情时,她便已经想好了后果。 宋平安这事,宋诗诗就是故意让宋振华和卫芸儿猜到是她,却找不到任何和她有关的证据。 当著宋振华的面,郑佩兰自然是无条件维护宋诗诗的。 可这並不代表郑佩兰就不怀疑她了。 宋诗诗在清楚郑佩兰对宋振华的態度后,也並没有打算隱瞒郑佩兰。 她点头道:“是。” “你把他卖给拍子的了?” 如果是绑架,也不见有绑匪联繫宋振华和那个女人。 而且宋诗诗要想把自己从这件事情里摘乾净,就不可能碰钱。 郑佩兰思前想后,只能想到这个可能性。 宋诗诗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没有,卫芸儿那样的女人,根本没有能力教育好孩子,我只是想帮宋平安重新找个爸妈,好好教育他而已。” 是的,宋诗诗没有拐卖宋平安。 那样的缺德事,她做不来。 宋平安毕竟才五岁,他只是被卫芸儿那样一个品行败坏的女人娇纵坏了而已,只要及时掰正过来,以后也会成为国家栋樑的。 她不介意当雷锋,做好事,在这方面为宋振华“排忧解难”。 唯一遗憾的是,她没有亲眼看到卫芸儿崩溃伤心的模样。 宋诗诗这么做,郑佩兰並没有说什么。 自己的女儿,她自己还是心里有数的。 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宋诗诗心里有桿秤。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在知道宋诗诗对宋平安下手后,郑佩兰就想好了。 宋诗诗既然已经出手,她就必须给予支持。 否则单单依靠宋诗诗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撼动宋振华的力量。 第154章 谣言四起 宋诗诗俯身在郑佩兰耳边將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行,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郑佩兰抬手抚摸著宋诗诗的脸颊,对她露出一抹微笑。 这微笑似有种释然。 宋诗诗担心郑佩兰的身体,她实在是被嚇惨了。 “要不我就在主屋陪你吧,你这都……” 她的话还没说完,郑佩兰挥挥手道:“放心吧,我没事。我向你保证,以后我都不会再为了他有任何情绪,不会因为他损了自己的身子。” 也不知郑佩兰想到了什么,她的脸上洋溢出一种似欣慰的笑。 “我还想等著看你结婚生子,我还想看著我的小外孙慢慢长大呢,我可不能就这么倒下。” 郑佩兰这么说的时候,宋诗诗鼻尖发酸。 她强忍著泪水,抿著唇点头。 “行,药我给你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了,要是哪里不舒服,你就叫我。” 叮嘱完,见郑佩兰一副困极了的神情,宋诗诗这才转身出去,並將房门关好,以免晚上漏风,让郑佩兰受了风寒。 宋诗诗回到西厢房休息,推开房门,她发现徐丽竟然在房间里坐著,似乎是在等她。 她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並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 徐丽见状,起身上前。 “姐。” 见宋诗诗不理,自顾自地摆弄著自己的东西,徐丽握了握拳,鼓足勇气再次上前。 “姐,我真的知道错了,言心姐也说我了,是我没有站在你的角度为你著想,辜负了你对我的好。” 宋诗诗闻言,放下手里的资料,將身子转向徐丽。 她就这么仰著头,目光淡然地看著徐丽。 徐丽见宋诗诗终於有了反应,再接再厉继续道:“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再说这样的傻话了,我知道你想对付那个小三儿和她儿子,需要做什么,你直接跟我说,我去做。宋叔叔要是知道了,也只会认为是我做的,不会牵连到你。” 原本宋诗诗是想用自己的態度给徐丽长点记性,省得徐丽总是没事同情心泛滥,平白让她堵心。 看听到最后,她还是动容了。 徐丽的心不坏,只是想法太过单纯。 说话做事,都不够成熟、稳重。 她既然將徐丽视为家人,自然不会因为这一件事情,就真的与徐丽断绝往来。 所以她撂下一句“下不为例”,便回过身,摆弄起自己的东西。 晚上她还有翻译工作要做。 过几天有个会面,谢先生说要带她去,所以她准备在这之前,先將从龚总那儿接的工作做完。 (请记住 101 看书网体验佳,101????????????.??????超讚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和宋诗诗把话说开,徐丽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她眉眼都是笑意,爽声应道:“好,那你先忙,我不打搅你了。” 看到宋诗诗点头,徐丽这才出去。 …… “喂,你听说没?” “什么?” “就是卫组长的那事儿啊。” 这天午休的时候,纺织厂的女工三两成群,围坐一团,小声说著八卦。 一位右边眉毛间有颗黑痣的女人,左右看看,没有瞧见卫芸儿的身影,这才压低声音继续说:“我听说她给人当情人,破坏人家家庭,还给那男人生了孩子。” “啊?真的假的?真是没看出来,卫组长平时那么要强的人,竟然会干出这种事情。” 黑痣女人旁边坐著的,是位头髮自带微卷的女人,她一脸难以置信地看著黑痣女人。 “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她找的那个男人,好像还是个军人,手里还有些权利。所以她一进咱们纺织厂后不久,就被破格提拔成了组长。” 黑痣女人越说越有劲。 不管她今天说的是真是假,显然周围的人都信了。 说来也巧,这个时候,卫芸儿竟然来了。 临午休的时候,卫芸儿被领导叫去了办公室。 没人知道领导跟卫芸儿说了什么。 卫芸儿的脸色很不好看,她的目光在食堂內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黑痣女人的身上。 只见卫芸儿径直走过去,不等黑痣女人反应,她上去就给了对方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令食堂里的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卫芸儿,你疯啦?你打我做什么?” 黑痣女人捂著被打的脸,站起身对著满脸怒容的卫芸儿咆哮。 “打你?”卫芸儿气极反笑,指著黑痣女人的鼻尖,“你个长舌妇,我现在杀你的心都有了。” “我做什么了?” 黑痣女人眉头一皱,往后退了一步,提防地望著卫芸儿。 “我儿子前脚刚丟,你后脚就跟著在厂里到处散布我的谣言,我现在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我儿子的失踪和你有关係,你就等著被抓吧。” 黑痣女人一听,心一慌。 她看了眼周围的人,怒吼道:“你满嘴喷什么粪?谁拐你儿子了?你自己行为不检点,勾引有妇之夫,还不让人说了?” 黑痣女人的话,让其他还不明白什么状况,只是单纯看热闹的人,顿时炸开了锅。 听到周围的人都在议论卫芸儿,黑痣女人露出些许得意之色。 “你別以为你找到个多厉害的靠山。 我告诉你,那男人的媳妇,我也是见过的。 那样的人物,最是怕家丑外扬。 你猜,若是我將这事闹开,你那男人还会不会要你?” 黑痣女人的话,可谓是精准地扎入卫芸儿的心里。 因为她明白,宋振华可能会在郑佩兰和她之间选择她,但在她和事业之间,宋振华会义无反顾地选择事业。 所以这件事情一定不能闹大。 卫芸儿一把抓住黑痣女人的衣领,两人离得很近。 卫芸儿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在黑痣女人的耳边小声说:“你想怎样?” 黑痣女人越发得意,她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斜睨了卫芸儿一眼。 “人都说钱消灾,你觉得呢?” 把钱给这样恬不知耻的女人,卫芸儿恨得牙痒痒。 可若是不將这女人打发了,回头吃亏的还是她。 於是卫芸儿一咬牙,应了下来:“我可以给你钱,但前提是,你要向所有人说明,你说的所有关於我的言论,都是虚假的。” 黑痣女人就这么看著卫芸儿,也不答应,也不拒绝。 显然就是卫芸儿不给出令她满意的价格,她是不会同意的。 “只要你答应,我给你五十作为报酬。” 卫芸儿说完,黑痣女人依然没有反应。 她顿时有些急了。 “你別不识抬举,我记得你老公是给別人当司机的,你也知道,我家那位最听我的话了,只要我一句话,你猜你老公的工作还保得住吗?” 不就是威胁吗?谁不会啊? 黑痣女人眼珠一转,脸上瞬间扬起笑意,“成交!” 事情闹成这样,即便黑痣女人说她之前说的都是假的,大家也不信了。 毕竟若真是假的,卫芸儿何必和黑痣女人纠缠这么久呢? 这明眼人一看,也能猜出刚刚她俩是在干嘛了。 卫芸儿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不再理会黑痣女人,偷偷將钱塞到黑痣女人的手中后,便转身离去。 “这种人,怎么能安排进咱们纺织厂的?这不是给咱们厂抹黑吗?” “谁说不是呢。但人家有本事啊,能勾搭上一个有权势的人啊。” “真是世风日下,坚决不能让这样品行败坏的人继续待在咱们厂里,我要去举报。” “对,不能让她和咱们一起工作,我和你一起去。” 纺织厂的工人们在卫芸儿离开后,自行组建了一支反对卫芸儿的小队,直接往领导办公室而去。 第155章 小三儿被开除 卫芸儿前脚刚离开纺织厂,准备回去。 人还在半道上,就又被厂里的人叫了回去。 “卫组长,领导让你去他的办公室。” 卫芸儿心中纳闷,事情都解决了,难道又发生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了? …… 卫芸儿和宋振华的事情发酵得很快,不过几天时间,不少人都知道这事了。 虽然谣言中没人提及宋振华的名字,可只要有心,並不难猜到。 宋诗诗还在上班,她中途去接热水的时候,就听到隔壁办公室的两个女人躲在楼道里討论这件事情。 为了听到全貌,她刻意放慢动作。 “你听说没?咱们京市某高层领导竟然婚內出轨,在外面明目张胆和小三儿生活,还生了儿子。” “什么?这胆子也太大了吧?你怎么知道的这事?” “我小姨在纺织厂上班,她跟我说那高层领导的小三儿,当初一进厂就被安排当了小组长。 当初虽然不满,但也怕那小三儿有什么背景,也就都没说。 谁知道这次她儿子丟了,那位高层一下子慌了,听说派了不少人找那孩子,到现在也没找到。 孩子丟了没两天,就有人在纺织厂將这事捅出来了。” “这种人渣还能当小组长?那你小姨忍得了?” “忍不了啊,这不是他们工人联名举报,逼得厂里將那小三儿给开除了。” 宋诗诗听到这儿,嘴角露出一抹讥笑。 看来她安排的人,办事还是挺牢靠的。 卫芸儿这事闹得越大,宋振华那边就不好收场了,甚至可能为了明哲保身,而放弃卫芸儿。 毕竟宋振华连她妈妈郑佩兰都能背叛,就不要说仅仅只陪了他六年的卫芸儿了。 以前卫芸儿还能以宋平安为由,將宋振华套牢。 可如今宋平安不见踪影,宋振华行动受限,无法大规模找人。 冥冥之中,似乎老天爷都在帮宋诗诗对付渣爹。 听到楼道里传来脚步声,想来那两个偷偷说八卦的女人应该是要出来了,为了避免撞见时的尷尬,宋诗诗拎著热水瓶迈步离开。 “宋同志,这周末电影院有场电影上映,咱们办公室几个约了一起去看,我请客,你要不要一起?” 临近快下班的时候,谢宥安走到宋诗诗的办公桌边。 宋诗诗转头看向贺向哲和莫铭非,“你们都是男的,我一个女的跟著,不合適吧。” “没事的,向哲也带她媳妇一起去看,你俩正好搭个伴儿。” 谢宥安特地把贺向哲和莫铭非也叫上,就是为了和宋诗诗看场电影。 平时宋诗诗下了班就走,公休的时候,更是见不著人,他都没机会和宋诗诗好好相处。 宋诗诗那四合院不仅住著她妈妈,还有別人,他一个男的,不好总去打扰。 思来想去,只能想到这个方法了。 而此时宋诗诗却在想,她也有好几天没和孟寻州见面了。 不如趁这个机会,把孟寻州叫出来,一起看个电影放鬆下。 卫芸儿被开除,她心情好,正好想將这事和孟寻州分享呢。 於是宋诗诗抬眸对上谢宥安期盼的眸子,问道:“那个,我可以再带个人去吗?电影票我可以自己出。” 谢宥安也没多想,只以为她是要带徐丽。 听到宋诗诗同意去,他只顾著高兴了。 “行啊,反正是我请客,也不在乎多买一张票了,你到时候来就行。” 宋诗诗眉眼弯弯,感激地说:“谢组长,你人真是太好了,谢谢你请我们看电影。” “不用客气,大家都是同事嘛。”谢宥安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转身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下班时间到了,宋诗诗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 刚走出政府大院,她远远地看到街边一道身影很熟悉。 “宋同志。” 宋诗诗刚想再细看,就听到身后谢宥安在喊她。 宋诗诗收回视线,转过身,“谢同志,有事?” 谢宥安在离宋诗诗几步远的距离停下,微微调整呼吸,“听我爸说,你一直在找这本书,我朋友那儿刚好有,就帮你借过来了,你看看是不是你找的那本。” 说著,谢宥安递过来一本厚厚的书籍,黑皮封面。 上回宋诗诗给图书馆翻译资料的时候,发现有许多不太熟悉的词汇。 想到上一世老师曾经给她介绍过一本书籍,但她找了许久也没找到。 那天谢玉山找她说话,她抱著侥倖心理,顺口问了句。 谢玉山当时答应帮她找找,后来一直没消息,她只当谢玉山没找著这本书。 却没想到最后竟是谢宥安帮她找到了。 “是这本,真是太谢谢你了。” 宋诗诗接过书,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谢宥安。 谢宥安的眼中只有宋诗诗,见她高兴,他心里也是欢喜的。 只是这样的欢喜,在他抬头的时候,瞬间消失。 因为谢宥安看到不远处,那身姿笔挺,一身军装的男人正朝他们走来。 “宋同志……” “诗诗!” 谢宥安刚想说话转移宋诗诗的注意力,没想到走过来的孟寻州和他同时开口。 宋诗诗抬头,第一反应便是回头往后面看去。 谢宥安清楚地看到,宋诗诗在看到孟寻州的那刻,她的脸上洋溢出璀璨的笑容,而且她眉眼中的笑意隨著孟寻州的靠近,还在加深。 “寻州,原来真是你啊?我刚刚还以为是我看错了呢。” 宋诗诗走向孟寻州。 孟寻州双手扶上宋诗诗的双臂,“怎么穿这么少?冷不冷?” “还好。”宋诗诗摇头。 两人旁若无人地说著悄悄话。 站在一旁的谢宥安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却又不能说什么,毕竟人家是正经谈对象。 “那咱们快回去吧。” 孟寻州很自然地从宋诗诗手里拿过书和背包。 宋诗诗点了点头,突然想起来谢宥安还在旁边,她连忙说道:“谢同志,谢谢你的书,我儘量早点看完就还你。” 说著,她又转头看了眼孟寻州,继续说:“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先走了,再见!” “再见!” 谢宥安站在原地,一直注视著宋诗诗和孟寻州並肩走远的背影。 他的眼中,满是不甘。 早晚有一天,他要把宋诗诗从孟寻州身边夺回来。 这么优秀的宋诗诗,只有他才配站在她身边。 而宋诗诗此时已经坐在孟寻州的自行车后座上。 孟寻州这两天休息,就直接从家里骑了自行车来接宋诗诗。 “最近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孟寻州意有所指,他怕宋诗诗听不清,还特意微微朝她的方向偏著脑袋。 第156章 这话题跨度这么大的吗 “听说了。” 现在毕竟还在街上,所以宋诗诗並没有说太多,只是简单地回了一句。 而孟寻州问一句后,也没再继续往下说。 毕竟宋诗诗的四合院离外交部也不远,所以孟寻州骑著自行车,不过十来分钟,就到了。 两人到四合院后,並没有急著进正院,宋诗诗领著孟寻州走到南书房。 家里人多,说话不方便。 再说她想跟孟寻州说的事情,却並不想让乔言心和徐丽知道。 和別人关係再好,再亲密,在某些事情上面,防人之心还是得有的。 但对於孟寻州,宋诗诗还是可以完全信任的。 从小到大,孟寻州从不会做出对她不利的事情。 即便是现在,他也是將她的利益放在最前面。 这世上,除了郑佩兰,宋诗诗最信任的人就是孟寻州。 南书房里,之前什么都没有,宋诗诗上回特地布置了下。 里面的书架,都是她从石头那儿低价买的,石头几乎只是收了个成本价。 孟寻州打量著南书房里的陈设,隨意地开口:“你是怎么將那孩子弄走的?安排的人可靠吗?” 孟寻州根本不用问这事是不是宋诗诗做的,因为在他听到外面传的谣言时,就知道这事肯定和宋诗诗有关係。 而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宋诗诗找的人是否靠谱,这件事最后会不会牵连到宋诗诗身上? 说到这个,宋诗诗还颇有些得意。 她在孟寻州身旁坐下,微微仰著下巴。 “我第一次见到宋平安的时候,他正和附近的一个男孩发生爭执,当时他想拿石头砸拿男孩的后脑勺,被我拦下了。” “所以你这次就找了那个小男孩帮忙?” 孟寻州不愧是一號院里他们这辈人中最优秀的男人,她不过是跟孟寻州简单说下起因,孟寻州便能猜出她这次找了那个男孩帮忙。 “是,我给了他两块钱,让他想办法把宋平安引出去玩。但在玩的过程中,宋平安被人带走,就和那男孩没关係了。” “那现在人呢?” “人很安全,现在应该正被他的新爸妈疼爱著呢吧。” 宋诗诗口中的“疼爱”可不是字面上的那种,她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地给宋平安找一对儿正常的父母呢? 不让他受点磋摩,都对不起宋诗诗这趟下的心思和精力。 以宋平安那不老实的劲,这会儿怕是屁股都要被打开了。 她为宋平安找的父母,在上一世在那附近是出了名的严厉。 只因他们的孩子在几年前,因为调皮而落水身亡,两人后悔不已,只怪自己对孩子的管教不够严厉。 后来等他们对孩子的去世释怀后,却一直无法再怀上。 宋诗诗之所以知道这对夫妻的事情,也是上一世,她大学同学曾將这事当做趣事跟她分享过。 不过上一世,这对夫妻抚养的是另一个孩子,那孩子因受不住这夫妻俩的管束,多次想逃跑,都没能成功,可谓吃尽了苦头。 而宋诗诗最看重的,也正是这一点。 孟寻州先是一愣,可下一瞬,他从宋诗诗的神情中猜出了她话里的真实含义。 “卫芸儿和宋叔叔的事情,部队政委的人已经在关注了,只是他们目前还没查出和卫芸儿有牵扯的是宋叔叔而已。” 孟寻州在部队,又因这事和宋诗诗有关,所以他自然对部队里的风吹草动,都保持著敏锐的洞察力。 “对付我那渣爹確实比较麻烦,他的位置高,如果光靠谣言,肯定是无法撼动他的位置的。” 宋诗诗皱著眉头,手指有一下无一下地敲击著桌面,陷入了沉思。 孟寻州原以为宋诗诗顾念她和宋振华的父女情谊,即便对宋振华下手,也不过就是给宋振华一些教训而已。 可现在听来,宋诗诗可不是为了教训宋振华,她是想直接將宋振华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 她竟然这么恨宋振华。 不过想想也是,宋诗诗最在意她妈妈郑佩兰了,宋振华这么对郑佩兰,宋诗诗肯定是要为郑佩兰报仇的。 “你要想將他拉下马,就必须让这件事情的影响力更大一些,部队里的影响也包括在內。” 孟寻州说这话,就是想告诉宋诗诗,他会帮她。 “你有几成把握?”宋诗诗反问。 如果成算不大,宋诗诗不会让孟寻州冒险。 孟寻州自然也知道这点,所以他只是笑著摸了摸宋诗诗的脑袋。 “我即將参加晋升考核,如果这次通过了,咱们就结婚吧。” 这话题跨度这么大的吗? 宋诗诗整个人僵在那儿,眨巴眨巴眼睛盯著孟寻州。 “你刚刚说什么?” 孟寻州耐心地重复一遍:“等这事了了,我若是成功升为营长,我便向领导打结婚申请,行吗?” 这句话,孟寻州虽然已经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可真到了宋诗诗面前,他说道最后两个字,还是会因为紧张,语气里带著丝不確定。 “你……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宋诗诗下意识问出口,她是真的反应不过来。 可这话听在孟寻州耳中,与拒绝没什么两样。 他免不了有些失落,可却硬著头皮道:“没事,你要是不愿意,我……” “不是,你等会儿!” 宋诗诗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咱们刚刚还在说我爸的事情,你怎么突然就开始求婚了?” “而且……而且你求婚这么草率的吗?就在这儿?就这样?” 孟寻州也愣住了,“我没有,我就是……” 他没有草率下决定,这个想法,他已经在脑子里想过无数遍了。 而和宋诗诗当面说这事的场景,他在脑海中也已经演练过无数遍。 他就是想一直和她在一起。 今天他远远地看到宋诗诗和谢宥安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时候,这个想法就越发强烈。 当时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如果和宋诗诗结婚了,是不是就没有人总缠著她了? 是不是那样,他就能每天都见到她了? 孟寻州话没说完,他突然反应过来刚刚宋诗诗说的什么。 宋诗诗刚刚好像並没有拒绝他。 第157章 什么他缠了她好久 孟寻州似乎明白过来宋诗诗刚刚说的意思。 他眉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深。 “好,我会再重新好好准备的。” 被孟寻州闪耀的眼神盯著,宋诗诗的心跳不自觉加速。 她捂著心口,猛地站起身。 “那个……天也不早了,咱们进去吃饭吧,我妈她们该等急了。” 孟寻州点头,“好。” 果然是他看中的女人,即便害羞的样子也这么可爱。 孟寻州此时哪里还有往日冷酷的样子,他这样子若是让他手底下的兵看见,怕是要惊掉下巴。 …… 今天是公休日,宋诗诗刚起床准备做早饭,她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你怎么来这么早?” 宅门外站著的,正是孟寻州。 孟寻州手里拎著他买好的早餐,“难得休息,想多陪陪你。” “你还没做早饭吧?我买了不少,大家一起吃应该够了。” 宋诗诗粲然一笑,心里一股暖流淌过。 “难怪我妈一直这么喜欢你。” 宋诗诗边说著,边领著孟寻州往正院走。 孟寻州突然起了逗弄宋诗诗的念头,他加快脚步,故意凑到宋诗诗的耳边。 “怎么?只有郑姨喜欢我吗?” 他说话时的热气吹在宋诗诗耳廓上。 宋诗诗敏感地缩了下脖颈。 她只觉得孟寻州靠近的半边身子都麻了。 宋诗诗往旁边让了半步,与孟寻州拉开距离。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自从她答应和孟寻州在一起之后,这傢伙就变得越发大胆了呢? 只要他俩在一起,孟寻州总是时不时地逗她一下,做出一些亲密曖昧的行为。 “你……” 宋诗诗下意识想说孟寻州两句,可刚开口,她立马又顿住话头。 孟寻州现在是她的对象,如果不出意外的情况下,他们以后会成为夫妻,相伴一辈子。 如今只是亲近一点,似乎也没什么错。 其实她並不反感与孟寻州的亲近,她只是有点害羞而已。 “什么?” 此时孟寻州看宋诗诗停下来,他抬眼看了眼垂门內,见这个时候正院里並没有人,他低下头,与宋诗诗面对面,抵著脑袋。 “只有郑姨喜欢我吗?难道你不喜欢我?” 孟寻州都有些搞不清自己到底是想逗弄宋诗诗,还是真的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不是。” 宋诗诗的声音细若蚊蝇,要不是孟寻州现在和她贴得极近,根本听不清。 “咳咳!” 孟寻州还想继续追问,可就在这个时候,垂门处,郑佩兰双手环胸,就这么站在那儿看著他俩。 宋诗诗和孟寻州几乎瞬间弹开。 “郑姨。” 孟寻州用身体將宋诗诗挡在身后。 郑佩兰只是扫了他们一眼,然后说道:“你们肚子不饿吗?在这儿站半天了,也不知道进屋。” 郑佩兰嘴里虽说著抱怨的话,可那眉眼间却满是笑意。 宋诗诗和孟寻州的感情好,郑佩兰自然是高兴的。 以前她还有些担心孟寻州和宋诗诗因为年轻,做出衝动的行为,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看出来了,她闺女骨子里还是很保守的。 宋诗诗和孟寻州在一起也有段时间了,她就没见过两个孩子牵过手。 今天真是难得见他俩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 孟寻州上前笑著说:“郑姨,我都好久没吃过您做的饭菜了,实在想念得紧,我缠了诗诗好久,她勉强答应我留下来,今天中午我能在这儿吃上您做的饭菜吗?” “能啊,下回你要想吃,直接跟阿姨说,阿姨给你做,不用徵求诗诗同意的。” 这还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宋诗诗在两人身后,满脸难以置信。 这孟寻州现在怎么谎话张口就来? 什么他缠了她好久? 他孟寻州什么时候为了口吃的缠了她好久的? 不过也因为孟寻州的胡说八道,宋诗诗原本还有些羞怯的情绪,也荡然无存。 “我跟你说,寻州,我这两天又研究了一道菜,你今天可得好好帮我评价一下。” 郑佩兰和孟寻州聊得很契合,完全就像是亲儿子般。 宋诗诗乐见其成,也不多话,全程安静地吃著饭,將郑佩兰和孟寻州的对话,当戏台子看。 还真別说,这母慈子孝的画面,可比宋振华在这儿时,好看多了。 宋诗诗走过去,从孟寻州手中接过装著早餐的袋子。 他两在门口磨蹭半天,这早餐都冷了,她得去小厨房加热一下。 吃过早饭,宋诗诗坐在正院晒著太阳,看著书。 而孟寻州也没閒著,他在郑佩兰的要求下,帮著在正院做了个鞦韆架。 这一通忙活,直到下午才弄完。 宋诗诗看了眼腕錶,时间刚刚好。 “咱们走吧,他们估计也差不多到电影院了。” 孟寻州点了点头,“我的电影票也是他买?” “对啊,谢组长说他请客。我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想著咱俩也好多天没见面了,就想趁这机会,一起去。” 宋诗诗回答得极其自然,完全没將谢宥安请客这件事情,往別处想半分。 孟寻州唇边掛著一抹浅笑,泄露出他此时的心情。 孟寻州骑自行车载著宋诗诗到电影院门口的时候,远远地就瞧见谢宥安和其他几人正站在门口。 谢宥安还在左右张望,明显就是在看宋诗诗到了没有。 当谢宥安的目光与孟寻州的对上时,谢宥安眉头深深皱起。 怎么和宋诗诗来的人,会是他呢? 可下一刻谢宥安又有些暗恼,从昨天看到孟寻州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的,可他满心满眼都是宋诗诗从他手中接过书籍的样子,哪里还想得到別的? 早知道他就不夸口说他帮著买那张电影票了。 这电影票但凡给任何一个人,他都不会有什么意见,可偏偏是1孟寻州,他心里就膈应得不行。 反观孟寻州虽然看到谢宥安也很不爽,但毕竟宋诗诗现在是在和他谈对象,心也是问著他的,在谢宥安面前,他就是贏家。 “宋同志,你来啦。” 谢宥安的眼里似只看得到宋诗诗,他几乎將一旁的孟寻州当隱形人般。 “是啊。” 宋诗诗应了一声,此时她也察觉出这两个男人之间有些不对劲来,她的视线在孟寻州和谢宥安身上来回扫视。 孟寻州锁好自行车,状似无意地挡在了谢宥安和宋诗诗之间,主动向谢宥安伸手。 “你好,我是宋诗诗的对象,我叫孟寻州。听诗诗说,今天是你请大家看电影,谢谢了啊。” 也不知道孟寻州是不是特意想提醒,或者气谢宥安,他可以在“对象”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谢宥安本不想理睬孟寻州,但当著宋诗诗和其他同事的面,他只能伸手和孟寻州的手相握。 “不用客气,我和诗诗是同事,以后也是同门师兄妹,相互照顾,也是应该的。” 说完,谢宥安就准备鬆开和孟寻州相握的手。 可就在他要把自己的手抽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怎么也抽不出来。 並且孟寻州手上的力量还在不断加强。 谢宥安一个书生,哪里是孟寻州一个军人的对手? 孟寻州不过才用了三分力道,谢宥安的脸色就已经因为隱忍疼痛而涨红一片。 此时两个男人之间,暗地里的较量,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第158章 真乖 宋诗诗心里小声嘀咕:两个幼稚的男人。 但面上,她只装作不知情。 宋诗诗转头看向莫铭非,还有贺向哲与他的媳妇三人。 “电影应该快开始了,咱们进去吧?” 几乎在宋诗诗话音刚落的时候,孟寻州猛地鬆开手,面无表情地走到宋诗诗身边,好似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走吧。” 孟寻州陪著宋诗诗率先朝影院大厅走去,而身后的贺向哲几人面面相覷,转头看向捂著手,疼得在原地打转的谢宥安。 “组长,你没事吧?” 贺向哲与妻子对视一眼,然后上前关切地问道。 谢宥安咬牙强撑著摇头道:“没事,咱们也进去吧。” 他面上像是对孟寻州的行为毫无怨言,但其实心里早把孟寻州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伴你读,101????????????.?????超顺畅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这男人简直粗鲁无礼到极致,这种人怎么能配得上宋诗诗的? 仗著自己有点力气,就这么欺负人,孟寻州有本事跟他比脑力,他分分钟碾压对方。 而已经和宋诗诗拿著电影票进放映厅找座位的孟寻州,此时突然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受凉了?” 宋诗诗回头朝孟寻州看了一眼。 因为电影还没开始播放,所以放映厅里一片黑暗。 孟寻州怕宋诗诗摔跤,牵起她的手,握紧。 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他牵宋诗诗的手,竟然是左手,而他刚刚和谢宥安相握的手,是右手。 “没有,估计是谁在背后骂我吧。” 孟寻州隨意地应著,他走在宋诗诗前面,领著她找到座位坐下。 坐下后,宋诗诗左右看了看,然后將身子朝孟寻州的方向倾斜几分,压低声音问道:“怎么没看见谢组长他们?” 孟寻州耸肩。 意识到宋诗诗不一定看得见,他特意又回道:“不知道,估计是被什么东西缠了身吧。” 宋诗诗闻言,抬手在他肩上轻拍了下。 “你瞎说什么呢。” 话落,宋诗诗就感觉她另一边的位置有人坐下来了。 她心里莫名开始紧张。 宋诗诗一把抓住孟寻州的手臂处的衣服,微微將身子朝孟寻州的方向靠。 孟寻州將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轻声问:“怎么了?” 宋诗诗刚想说她旁边有人坐下来了,就听到那边的人开口道:“宋同志,你要不要喝水?我特意带了热水。” 听到谢宥安的声音,宋诗诗明显放鬆了下来。 在未知的黑暗中,她是缺乏安全感的。 但得知身边都是熟人之后,她就轻鬆很多了。 当孟寻州在听到谢宥安的声音后,直接將覆在宋诗诗手背上的手,改为与她十指交叉紧握。 宋诗诗没注意到这点,她任由孟寻州摆弄她的手指,转头拒绝道:“不用了,谢谢。” “那吃的呢?我这里有奶,你吃吗?” 谢宥安坐在宋诗诗身边,时不时问一句她吃不吃这儿,吃不吃那个的。 宋诗诗明显感觉到另一边坐著的孟寻州,周身的气场都变了。 “寻州。” 宋诗诗捏了捏和孟寻州相握的手。 “嗯?” 孟寻州微微俯身。 宋诗诗转头,在孟寻州耳边轻声说:“我们两个换个位置。” “你確定?”孟寻州问这话的时候,还特地借著电影播放的灯光,朝谢宥安看了一眼。 见宋诗诗点头,孟寻州直接抬起牵著的那只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 “真乖。” 宋诗诗被孟寻州这大胆的举动嚇了一跳。 她低下脑袋,用余光扫视了下四周。 “你……这么多人在,你也不知道收敛点儿。” 她语气里虽有责怪,可听在孟寻州耳中,却甜得很。 此时宋诗诗是背对著谢宥安的,所以她没有看到,在她和孟寻州如此亲密的时候,伤心的情绪將谢宥安包裹。 孟寻州拍了拍宋诗诗,躬著身子,与她换了个座位。 孟寻州与宋诗诗换好座位后,整理衣摆时,还有意无意地扫了谢宥安一眼,那眼神充满挑衅。 谢宥安在孟寻州坐过来的时候,就收回了视线。 只是他藏於袖中的手,却暗自握紧,以此抒发他心中的难过。 孟寻州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握著宋诗诗的手,不禁收紧几分。 原本正在专心看电影的宋诗诗,疑惑地看下他,孟寻州似有所觉,两人目光对视。 宋诗诗微微歪了下脑袋,孟寻州却只是笑。 电影终於放完,宋诗诗不由感慨电影里的主角创业艰辛。 男主角性格坚毅,勇敢无畏,在面对困难和挑战时,总是冲在最前面,展现出坚忍不拔的意志和对事业的无限忠诚。 这些给宋诗诗带来蛮多震撼的。 而她的性格中就是缺少这份勇敢无畏。 她做事情总是瞻前顾后,总想將事情做到最好。 可往往有时候,就是她这种瞻前顾后的性格,容易让別人对她產生误会,觉得她好拿捏。 电影结束,放映厅里的灯光再次熄灭。 宋诗诗刚想起身,却被孟寻州拉住。 “现在人多,咱们等一会儿再走。” 孟寻州像是怕她跑掉般,从进入放映厅后,就一直没放开过她的手。 等孟寻州带著她走出电影院的时候,她才发现谢宥安他们已经不见了。 “咱们也走吧,你同事他们估计都回去了。” 孟寻州见宋诗诗四处张望,鬆开她的手,为她理了下衣领,轻声说。 “好。” 宋诗诗应声,孟寻州转身去赶自行车。 而宋诗诗就站在电影院大门口等著。 “宋诗诗,你这个恶毒的贱人,你给我去死吧。” “小心。” 宋诗诗看著对面一大爷和一老奶奶並肩说著话,觉得这画面真的很美,很幸福。 就在她走神的时候,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嚇了宋诗诗一跳。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到底是什么情况的时候,谢宥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来。 只见谢宥安张开双臂,闭眼挡在宋诗诗前面。 而在谢宥安的正前方,卫芸儿拿著把匕首,眼神恶毒地盯著宋诗诗,正朝她这边跑。 宋诗诗瞪大眼睛。 这卫芸儿是疯了吗? 第159章 疯癲的卫芸儿 眼见卫芸儿手里的匕首就要刺向谢宥安的时候,“砰”的一声,只见卫芸儿整个人直接朝旁边倒飞出去,在地上滑出至少一米的距离才停下。 宋诗诗看向另一边,孟寻州將卫芸儿踢飞出去后,直接跑到宋诗诗面前,扶著她的手臂,上下打量。 “她没伤著你吧?” 宋诗诗摇头。 没伤到,但是確实被嚇著了。 谁能想到卫芸儿会突然出现,还做出这么疯癲的事情。 她本以为卫芸儿虽然失去了儿子,失了工作,但至少她还有宋振华,倒也不至於走投无路。 她都还没开始对宋振华展开行动呢,这卫芸儿竟然先绷不住了,还持匕来杀她。 他们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周围正准备离的人,大家驻足围观,人群中有人见卫芸儿手中还拿著凶器,转身就往公安局跑去。 “宋诗诗,你个贱人,我知道是你將我儿子拐走的,虽然你爸说不是你,但是这件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你心里清楚。 我现在儿子也没了,工作也丟了,我活著也没什么意思,可我不能便宜了你。 要死,我也要拉著你一起!” 卫芸儿说著,一脸愤恨地从地上爬起就朝宋诗诗衝去。 谢宥安睁开紧闭的眼睛,当他看到卫芸儿再次衝过来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 不等谢宥安反应,孟寻州一把將他拽开。 孟寻州的另一只手同时將宋诗诗拽到身后。 然后宋诗诗就瞧见孟寻州身子往前一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的,不过数秒时间,卫芸儿整个人被砸在地,仰面躺在地上,蜷缩著身子,尖叫痛呼。 而她原本紧握在手中的匕首,已经在孟寻州的手上。 孟寻州低头俯视卫芸儿,“你简直找死!” 宋诗诗发现孟寻州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她握住孟寻州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手。 “別衝动。” 为了卫芸儿这样的人,可不值得將孟寻州搭进去。 他现在正在晋升的关键时候,不能出差错。 孟寻州回握住她的手,点头道:“放心,我知道分寸。” 谢宥安眨巴著眼睛看著地上的卫芸儿,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他转身想查看宋诗诗有没有受伤,结果就看到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 即將出口的话,在这一刻也失去了开口的欲望。 谢宥安別开头,站在一边也不说话。 宋诗诗走到卫芸儿跟前,蹲下身,用只有她和卫芸儿能听到的声音问:“你不是很会哄宋振华开心吗?怎么这回不去找他帮忙,反而要亲自来杀我?” “关你什么事?我就是看不惯你,想杀你。” 卫芸儿嘴硬,不肯告诉宋诗诗,哪里是她不想找宋振华啊,是宋振华放弃她了。 自从她被纺织厂开除,她就偷偷去找过宋振华,只是她和宋振华这事闹得太大,几乎人尽皆知。 宋振华刻意避开她,不想让她找到。 她还指望宋振华继续找宋平安,所以卫芸儿从来没想过告发宋振华。 只是她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归根结底都怪宋诗诗。 若不是宋诗诗,她的平安怎么可能丟? 宋振华已经不要她了,她在京市根本不可能再翻身,既然如此,她怎么可能会放过宋诗诗呢? 不管宋诗诗承不承认,卫芸儿坚信宋平安的丟失就是宋诗诗做的。 “所以是我那三心二意的渣爹不要你了,是吗?你这么快就被他无情地拋弃了吗?还真是……太好了。” 宋诗诗说这些根本就不是为了寻求卫芸儿的答案,她就是想刺激卫芸儿。 卫芸儿不就是靠那点狐媚子的招数將宋振华缠了这么多年吗? 现在是怎样? 卫芸儿只是被厂里辞退,大家將他们之间的事情在茶余饭后谈论,宋振华竟然为了自己的事业,没有丝毫犹豫就选择放弃了卫芸儿。 还真是讽刺呢。 “你少得意,他在拋弃我之前,早就拋弃你和你那半死不活的妈了,这么算下来,我也不亏。” 都被打得起不来身,卫芸儿说话竟然还能这么囂张。 “啪!” 宋诗诗想也不想,直接上手扇卫芸儿巴掌。 “你若再口无遮拦,我就拔掉你的舌头。” 宋诗诗咬牙说出威胁的话。 就在大家对著他们指指点点的时候,公安赶来了。 宋诗诗起身,重新站到孟寻州身边。 公安扫视了下现场情况,然后给几人做了下笔录。 孟寻州將匕首递给公安,並將刚刚的事情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很快,公安便把还在地上躺著的卫芸儿带走了。 卫芸儿可不仅仅是杀人未遂,她还犯了破坏军婚罪。 她这回不在里面待上几年好好改造,別想出来。 …… 等公安带著卫芸儿离开后,孟寻州和宋诗诗也准备回去了。 谢宥安什么也没说,他朝宋诗诗点了点头,便骑著自行车离开了。 “咱们也走吧。” “好。” 孟寻州骑著自行车带著宋诗诗回到四合院,只是他们刚到弄堂口,就瞧见宋振华的车停在他们身边。 宋诗诗从车后座下来,站在原地盯著宋振华的车。 宋振华从车上下来,当他的目光落到宋诗诗和孟寻州身上时,他凝眉走近。 “你一个姑娘家,大庭广眾之下,恬不知耻地坐在男人的车后座,像什么样子?你下乡都学了些什么?” 宋振华上来第一句就是对宋诗诗的责备。 孟寻州听得眉头都快打结了。 就在孟寻州准备张口维护宋诗诗的时候,宋诗诗上前一步,挡在孟寻州的前面,嘴角掛起一抹冷笑。 “恬不知耻?” 宋诗诗说著,目光肆意地上下打量宋振华。 “人家都说上樑不正下樑歪,你要不要先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再考虑说我?” “你妈平时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就是让你这么和长辈顶嘴的?” 宋振华动了气,扬声就想打宋诗诗。 孟寻州一步跨出,挡在宋诗诗前面,“宋叔叔,你这是要做什么?” 宋振华目光扫了孟寻州一眼,他听到身后传来议论声,也不好再说什么。 最后他只是咬牙丟下一句:“別在外面丟人现眼,进去再收拾你。” 说完,宋振华迈步跨进四合院门。 第160章 你如今都自身难保了 原本孟寻州准备送宋诗诗回来后就回部队的,但现在看宋振华这个样子,他实在不放心。 “你先走吧,刚刚不是说赶著回部队吗?” 宋诗诗盯著宋振华的身影消失在宅门转弯处,这才转头看向孟寻州。 “不著急,我在这里,他若是下手打你们,我在还能拦著点。” 孟寻州说完,架起自行车进了门。 宋诗诗连忙也跟了上去。 上回宋振华过来,就將郑佩兰气得浑身脱力。 他这次突然跑过来,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宋诗诗进了主院,扫了一圈。 院子里没人,乔言心和徐丽不在家,应该又是去哪个顾客家上门服务烫髮去了。 而郑佩兰居住的主屋门敞开著,里面隱隱还传来说话声。 宋诗诗直接用跑的。 孟寻州將自行车停在宅门旁边的车轿房里,所以他和宋诗诗不过前后脚的功夫。 两人来到主屋门口,就听见宋振华嘆口气道:“你让诗诗去撤诉,人家刚丟了孩子,工作也没了,这还不够吗?总不能將人逼死吧?再说这事一旦闹大,对咱们也没什么好处,不是吗?” 眼前这个曾经向郑佩兰承诺以后只会对她和闺女好的男人,现在竟然为了情妇,让她劝自己的闺女原谅对方。 这说出去,大家都会觉得可笑至极。 就更不要说郑佩兰了。 “你都没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让诗诗撤诉什么的,你觉得可能吗? 还有,什么叫把人逼死? 她丟孩子,丟工作,那都是她活该,都是她咎由自取。 和诗诗有什么关係? 你和那个贱蹄子苟且在一起的时候,你有想过会逼死我和诗诗吗?” 宋振华蹙眉,“你怎么总在纠结这件事情?我不是都答应你,以后只对你和诗诗好了吗?你还要我怎么样?” 宋振华大概是急了,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再说,人家毕竟给我生过一个儿子,我也不好眼睁睁看著她死,什么也不管吧?” “她死?我看她好得很。今天可是她拿著匕首要杀我,要不是今天寻州在,你现在还能有机会在这要求我妈劝我吗?” 宋诗诗实在听不下去了。 宋振华口口声声说什么他不会再和卫芸儿联繫,可卫芸儿那儿稍有风吹草动,他便已经知道了。 卫芸儿前脚刚被公安带走,他就开车跑来这儿,让她撤诉。 这哪里是一个父亲能做出来的事情? 因刚刚宋振华一直没说事情起因,所以郑佩兰只以为是宋诗诗又暗地里做了什么小动作,导致卫芸儿被抓。 可现在听宋诗诗话里的意思,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郑佩兰努力调整呼吸,不再理会宋振华,而是拉著宋诗诗的手,上下打量。 “乖,她有没有伤著你?” 怕郑佩兰担心,宋诗诗忙摇著头解释:“妈妈,我没事,有寻州护著我,那个女人伤不了我。” 郑佩兰鬆了口气,目光落在孟寻州的身上,“寻州,晚上就在这儿吃,阿姨给你做好吃的,好好犒劳你。” “好的,谢谢郑姨。” 孟寻州笑著应声。 他们三个像是一家人般,完全忽视了一身中山装,脸黑的和锅底差不多的宋振华。 “佩兰,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往日我想教她规矩,你总拦著,说什么女儿家家的没必要,你看看,她现在连我都敢顶撞了。” 宋振华伸出的手,都快抵到宋诗诗的鼻子上了。 郑佩兰白了他一眼,“啪”的一声將他的手拍开。 “什么规矩?但凡诗诗说话做事不顺著你的意,你就要打她,我若不拦著,我闺女还不得被你打死?而且我觉得我闺女说的没什么问题,那贱人敢有杀我闺女的念头,那她这辈子都別想再从里面出来了。” 郑佩兰几乎是咬著后槽牙说出这话的。 宋振华还想说什么,郑佩兰抢在他开口之前问道:“咱们这婚,是离定了,上回让你打离婚报告,你交没交上去?” “离婚你就別想了,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和你离婚的,除非我死!” 宋振华也是发了狠,虽然他不会对郑佩兰做什么,但他也不会对郑佩兰做到真正的妥协。 “呵,宋振华,你真是越老越糊涂。” 此时郑佩兰周身的气场都变了,就像是变了个人般。 她冷笑一声,双手环胸,“你如今都自身难保了,还有閒工夫来管你那情妇的死活,当真是可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振华身体一僵,拧著眉问。 “什么意思?” 郑佩兰冲他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我的意思还不明显吗?你若是不想保留最后一份体面,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说完,郑佩兰脸色“唰”地一下冷下来,抬手指向垂门的方向,“现在,立马给我滚!” 宋振华望著这样的郑佩兰,神情有片刻的恍惚。 他仿佛看到了他们当初刚认识时郑佩兰的模样。 那时的郑佩兰就像现在这样,张扬、闪耀,深深吸引著他。 思绪迴转,宋振华上前准备去拉郑佩兰。 在他眼里,他和郑佩兰相伴近二十年,如今只是宋佩兰生他的气而已,只要他放低姿態,说点好听话,好好哄哄,很快就能打消郑佩兰离婚的念头。 但他的手还没碰到郑佩兰,宋诗诗一把抱住郑佩兰,背对著宋振华,眼神里满是提防。 “你想干嘛。” 宋振华眉头一皱,手搭在宋诗诗的肩上,一用力就要將宋诗诗甩开。 就在宋诗诗吃痛露出痛苦表情的同时,孟寻州的手搭在了宋振华的手腕上,阻止了宋振华手上还在持续加重的力道。 在宋振华转头看向他的时候,也不知道孟寻州按中了宋振华的哪个穴位。 只听宋振华闷哼一声,接著便鬆开了宋诗诗。 “宋叔叔,你弄疼诗诗了。” 孟寻州面无表情地盯著宋振华,他丝毫不惧宋振华身上那与生俱来的威压感。 他的眼神,犹如猛狮盯著自己的仇敌般,带著一丝危险。 第161章 事情已经开始发酵 宋振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然后抬头与孟寻州对视。 宋振华什么都没说,过了几秒,他將视线再次转向郑佩兰。 “咱们夫妻一场,我不过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再说我都已经答应不会再犯,你又何必把事情做绝?” 郑佩兰现在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宋振华,她拉著宋诗诗的手,“乖,跟妈妈去厨房,你今天给我打下手。” 宋诗诗乖巧地应声:“好啊。” 正院內,只剩宋振华和孟寻州大眼瞪小眼。 现在是特殊时期,孟寻州的父亲也是高层领导,所以宋振华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和孟寻州起衝突。 相对无言,宋振华只能拂袖而去。 …… 距离卫芸儿被抓,已经过去两天的时间。 这两天军区部队里,谣言四起。 不少原本视宋振华为榜样的军人,得知宋振华就是传言中婚內出轨,还和小三儿偷偷生了儿子的军人时,信仰瞬间崩塌。 孟寻州照常巡视大家训练。 徐强皱著眉头跑过来。 他看了眼训练场上正在练靶的队伍,开口道:“连长,最近不少兄弟训练的状態都不太行。就在刚刚,小李他们平时成绩名列前茅的几个,竟然连续脱靶,再这么放任下去,军心都要散了。” 孟寻州双手背於身后,目光看向远方。 过了好半晌,他才开口。 “你让他和另外几个到我办公室来。” “现在吗?” “嗯。” 孟寻州应了一声,转身往办公楼走。 事情已经开始发酵,只是这影响力,比孟寻州预想的还要猛烈。 想到那天郑佩兰跟宋振华说的话,孟寻州隱约有了猜测。 孟寻州没有先回办公室,而是绕到政委所在的办公室。 等孟寻州回到办公室没多久,门口就响起一阵规律的敲门声。 “请进。” 隨著孟寻州的话音落下,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小李和其他两人在门口站得笔直,朝孟寻州行了个军礼。 小李声音洪亮地喊道:“连长,您找我们?” “进来吧。”孟寻州点了点头,招手让他进来。 小李他们三人走进办公室,並將办公室门关上。 “听说你们几个最近训练状態很不好?说说吧,怎么回事?” 孟寻州本就带著目的才叫小李他们过来谈话的,自然不会和小李他们绕圈子。 小李耷拉著脑袋,囁嚅著说:“连长,我心里实在乱得很。” “说来听听。” 孟寻州指了下对面的座椅,示意小李坐下说话。 孟寻州向来和下面的兵走得比较近,所以小李对他还是愿意说心里话的。 “咱一直把首长当榜样,他咋能做出这种事情呢?我现在一想到这事,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 小张在一旁附和:“就是啊,以前咱们听首长讲话,那讲的都是革命意志、忠诚担当。结果现在呢,他的所作所为让我们这些跟著他的兵,都不知道那些话还能不能信了。” “是啊,连长,这几天我都在想,咱们天天在这儿吃苦训练,到底图个啥?难道就为了跟这样的人一起吗?那还能报效祖国吗?” 小刘谈及宋振华,那脸上都是嫌弃的神情。 孟寻州看著眼前这几个情绪低落的士兵,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但这些话,他就是要让他们说出来。 只有这样,门外的政委才能知道,宋振华出轨的这件事,到底有多严重。 “这事我知道了,你们先好好训练,要相信咱们部队的领导,肯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而且你们要记住的是你们是国家的兵,而不是某某某的私兵,所以不需要因为某一个人的行为,而对咱们国家的军队进行否定。” 小李和小张他们对视一眼,犹豫著开口问道:“咱还能相信吗?” 孟寻州眼眸凝视著他,“你不信他们,难道连我也不信吗?” 小李闻言连忙表忠心。 “连长您我们肯定是信的啊,但是……” “没有但是,你们三个在咱们连,也算是出类拔萃的,岂能被这种事情隨便打倒?” 孟寻州的威慑力还是很足的,小李他们在他面前,很快便调整好状態,並向他保证,后面会认真训练的。 等小李他们三个离开,政委这才从隔壁办公室走出来,来到孟寻州的办公室。 “你让我过来,就是想让我听这个?” 顾政委脸色难看,一把推开孟寻州办公室的门,声音冷冽。 孟寻州起身去给顾政委倒茶。 “不止这些,这两天士兵们回到宿舍,围在一起表示討论训练、不是演习战术,而是在討论首长的丑闻。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这件事情在部队的影响有多严重。” 顾政委眉头深深蹙起,好半晌才再次开口:“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宋首长还是你未来的岳丈吧?” 孟寻州也不掩饰,大方承认。 “那又如何?家事是家事,这完全是两码事。” 孟寻州藉此机会向顾政委表明態度。 “知道了,我们已经在著手调查了,只是还没那么快而已。” 宋振华毕竟是京市军区首长,若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很难撼动他的位置。 “我只是想提醒下,只要他还坐在那个位置,军队里早晚要出事。明天就是军事演习了,您要是有时间,就去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行,我明天跟著部队的车过去。” 顾政委这些天一直在为了这个事情到处奔走,人已经是精疲力尽,他比任何人都想快点解决这件事情。 等顾政委离开后,孟寻州站在窗户边,看著远处还在训练的士兵。 没人可以欺负宋诗诗,即便这人是她的父亲,孟寻州也会让对方付出代价,无论早晚。 他在窗边不知站了多久,直到电话铃声响起,孟寻州才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 “喂,我是孟寻州。” “好,我知道了。” 掛了电话,孟寻州看了眼腕錶上的时间,拿起掛在衣架上的外套,出了门。 电话是宋诗诗的大舅舅打来的。 第162章 人家小两口说话,你干嘛去 宋诗诗的大舅舅也是京市官场上的人物,只是平时鲜少露面。 这次宋振华的事情闹得京市里,大街小巷都在传。 而郑佩兰又坚决要和宋振华离婚。 宋诗诗的大舅舅郑泽城这个时候出面,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而孟寻州出门,却並不是去见郑泽城。 明天他要带著连里的士兵参加军事演习,而宋诗诗明天要和外交部的谢先生出差。 所以他今天和宋诗诗约好了,今天去四合院吃晚饭。 顺便他还得传个话。 他到宋诗诗的四合院所在的弄堂口时,远远地竟瞧见不远处的三岔路口处,一个男人正拽著徐丽的手臂。 徐丽似在挣扎。 孟寻州皱起眉头,他將车停好。 本书首发 看书首选 101 看书网,101????????????.??????超给力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就在他准备下车去帮忙的时候,石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上去就照著那个男人的脸揍过去。 两个人很快在地上扭打起来。 而徐丽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孟寻州打开车门下车,快步跑过去,很快便將两个人分开。 但孟寻州到底是护著自己人的,所以他將石头和那个男人分开时,是扣著那个男人的双手的,令那个男人动弹不得。 这也就给了石头反击发泄的机会。 石头趁机上去对著男人的肚子补了几拳。 “你谁啊?放开我。” 男人拼命挣扎,孟寻州见石头退开,转身去查看徐丽有没有受伤的空档,他这才鬆开钳制著男人的手。 男人这时才看清孟寻州身上穿著的军装。 他没再说什么,眼神在徐丽身上扫了一眼,咬牙不甘心地跑走了。 徐丽眼眶含泪,望著石头嘴角的青紫和血跡,抬手想去触摸,却又怕弄疼石头。 “你疼不疼?” 石头摇头,“我没事,我先送你回去。” “好。” 孟寻州跟在两人身后,也不主动搭话。 徐丽明显被嚇得还没回过神来,而且现在他们还在外面,实在不方便问什么。 再说人家有对象关心,也用不著他不是吗? 他还等著去找宋诗诗呢。 上回看完电影后,他们又是两天没见面。 在走到正院的时候,石头像是突然想起来刚刚是孟寻州出手帮忙,他顿住脚步,回身对著孟寻州道谢。 “孟大哥,今天真是谢谢你。” “这都是小事,你俩都没事吧?” 孟寻州的目光在石头和徐丽身上扫了一圈。 徐丽除了受了惊嚇,身上並没有明显受伤的痕跡,而石头也不过是些皮外伤。 徐丽摇头,“孟大哥,今天的事,你能別和我哥说吗?” 孟寻州闻言,挑了下眉,什么也没问,点头应下了。 说完,他不再管他两,直接朝西厢房走去。 也不知宋诗诗是不是故意给他留的门,西厢房的房门大开著。 宋诗诗正窝在躺椅上,手里抱著本书看。 “你今天怎么没下厨?我原本还以为今天能尝到你的做的菜呢。” 宋诗诗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抬眸望去,见是孟寻州,她脸上洋溢出一抹浅笑。 孟寻州走到她身边,抽走她手中的书籍,看了眼封面,是上回谢宥安给她的书。 宋诗诗就这么躺在躺椅里,牵著孟寻州的手,仰头看著他。 “我是想著去厨房帮忙的,但我妈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硬生生將我赶出来了。” “郑姨最近因为宋叔叔的事情,伤了几次了,她一个人在厨房忙前忙后,哪能吃得消呢。要不我陪你一块儿去给她搭把手,也好让郑姨能喘口气。” 宋诗诗眉眼瞬间染上笑意,接著孟寻州手上的力道,从躺椅上起身。 “我妈可真是没白疼你,不知道傅姨知道了,会不会吃醋啊?” 孟寻州闻言,宠溺地轻轻揉了下她的后脑勺。 “我妈可没那么小气,她之前总跟我念叨,说要是你是她的女儿就好了。” 宋诗诗捂嘴偷笑。 两人並肩朝屋外走,刚走到游廊下,就听到旁边耳室传来激烈的爭执声。 那尖锐的声调,划破了四合院原本的寧静。 宋诗诗脚步猛地顿住,脸上的笑容也隨之消失。 她下意识抬头与孟寻州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疑惑之色。 “丽丽,你就不能安安心心地跟著乔同志学手艺吗?挣钱的事有我呢,我会努力娶你的。” 石头的声音里带著难以掩饰的无奈。 那语调微微颤抖,仿佛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於找到了宣泄口。 徐丽的声音里带著细微的哭腔,“我怎么能不著急?” “我看著你每天那么辛苦,风里来雨里去的,就想帮你分担分担。 再说以你那工资,猴年马月才能凑齐三转一响啊? 你耗得起,我哪里耗得起? 我想著自己跟著言心姐学了些时日,也算是有点手艺了,就出去接点私单,给人烫个髮,能多挣点钱补贴家用,谁知道……” 说到这里,徐丽的声音戛然而止,被汹涌的泪水哽住,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虽然看著徐丽哭泣,石头会心疼可她说的话,实在气人。 石头被气的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度,他后面说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手艺都没学好就出去接活,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那些人都安的什么心,你想过吗?”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愤怒,更多的却是对徐丽深深的担忧。 今天要不是他赶到的及时,真是不敢想像徐丽会经歷什么。 徐丽泣不成声,话语中带著无尽的委屈:“我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啊,我不想你一个人扛著。我也想快点和你过上好日子,不想你那么累。” 她的哭声在耳室里迴荡,让外面的人听了也不禁揪心。 孟寻州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他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 徐丽怎么说那也是徐强的亲妹妹,徐强不在这里,他自然想著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孟寻州正打算上前劝劝这对情绪激动的小情侣。 可就在这时,宋诗诗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人家小两口说话,你干嘛去?” 第163章 宋振华这次怕是要倒大霉 孟寻州回过头来看向宋诗诗,压低声音问:“他们都吵成这样了,咱们不管?” “你没听出来吗?他们虽然意见不合,但彼此都是想著对方的。你现在去劝,你准备帮著谁说话?” 宋诗诗说著,拉著他的手臂,往穿堂门的方向走去。 “徐丽也不是小孩了,感情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咱们还是赶紧去帮我妈做晚饭吧。” 他两刚走到穿堂门口,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巨响,石头摔门而出,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还是宋诗诗头一回瞧见石头髮脾气,而且还是对著徐丽。 石头走后,屋里很快传出徐丽的哭声。 宋诗诗依然没去安慰徐丽。 她拉著孟寻州直接去了小厨房。 其实她觉得石头说得没错。 做事就应该脚踏实地,自己有几斤几两都搞不清楚,而且也没有自保的能力,就敢出去私自接订单。 这次是没出什么事情,如果出了什么事,谁能承担起这个责任? 而且乔言心这段时间一直在辛苦地在富人圈里打响知名度,认识乔言心的人都知道徐丽是乔言心的徒弟。 徐丽这要是私下把谁得罪了,那乔言心这段时间的努力,將会被大打折扣。 这次宋诗诗不准备帮徐丽,她觉得正好趁这个机会,让徐丽好好想想,长长记性。 乔言心是在晚饭做好的时候回来的。 宋诗诗和孟寻州正在搬碗筷,就听见垂门外传来乔言心的歌声。 乔言心一眼就看到了孟寻州,她朝孟寻州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了。 接著乔言心走到宋诗诗身边,兴奋地说:“跟你们分享个好消息,我手上的订单已经排到下个月了,只要將这些订单做完,我这些日子赚的钱,再加上我把原来那筒子楼的房子卖掉的钱,很快我就能买套和你这套差不多的四合院了。” 乔言心租住宋诗诗的房子,不过是过渡而已。 她最终的目的,还是想摆脱她的爸爸,然后拥有一套属於自己的房子。 “那真是恭喜你了,终於要得偿所愿了。” 宋诗诗也很为乔言心感到高兴。 虽然她和乔言心平时都忙,交谈得很少,但为数不多的接触下,她还是对乔言心这个人很欣赏的。 “不过你这样连轴转,身体吃得消吗?” 乔言心因为心情好,自然也感觉不到累和苦,她无所谓地摆手道:“没事,这不是有丽丽帮我呢吗?” 说到徐丽,乔言心左右张望了下,“哎?怎么没看到丽丽啊?她不在家吗?” 徐丽这会儿估计是哭累了,已经好一会儿没什么动静了。 宋诗诗指了下西耳房的方向,“她在屋里呢,正好你去叫她起来吧,晚饭好了,洗手吃饭吧。” “哦,好的。” 乔言心没察觉出异常,转身就朝西耳房走去。 郑佩兰端著盘红烧肉过来,她朝西耳房的方向看了眼,见乔言心敲了半天的门,屋里也没什么动静,於是问道:“丽丽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前面我好像听到正院隱约有吵架声,你们吵架了?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你別和她计较。” “我没有,是丽丽和石头之间闹了点小矛盾。” 宋诗诗解释。 “啊?他俩之前感情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吵起架来了?” 郑佩兰坐下,眼神却一直盯著西耳房的方向。 这时乔言心走回来,“丽丽也不知道怎么了,听著声音好像是哭过,她说她吃不下,就不吃了。” “那咱们就先吃吧,我一会儿给她留点放锅里热著。” 郑佩兰说著拿起个空碗,把每盘菜都夹一点出来。 宋诗诗和孟寻州坐下,没再说话。 乔言心虽然心有疑惑,却也没再多问。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孟寻州看了看时间,他差不多该回部队了。 想起自己还有事情忘了说,他整理了一下军装,迈著沉稳的步伐走到宋诗诗和郑佩兰面前。 他神色认真,表情略带严肃地说:“诗诗,你大舅今天打电话来了,他让你出差的时候去找你小舅舅,说是有重要的事。具体什么事,大舅舅在电话里没说。” 宋诗诗听了,微微点了点头,乌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疑惑。 “小舅回来了?” 郑佩兰对这个消息没有任何惊讶之色,明显一早就知道了。 “是我打电话给他们的,我和你爸既然准备离婚,你爸的那些事自然是要告诉你舅舅们的。” 宋诗诗的外公外婆已经不在了,但她还有两个舅舅。 大舅舅郑泽城身居高位,平日里忙得很,连大舅妈和大舅舅见面的时间都很少。 而小舅舅郑泽谦一直在海外做生意,鲜少回来。 宋诗诗几乎只有每年过年的时候才能看到两位舅舅一次。 但大舅和小舅对她是极好的。 因为郑佩兰在家里是唯一的女孩,所以自然是被父母和两个哥哥宠爱著长大的。 到了宋诗诗这一辈,大舅妈生的是儿子,叫郑燁柏,和孟寻州同一年的。 小舅舅因为一直东奔西走地忙生意上的事情,一直到现在也没娶老婆。 “那大舅让我去找小舅干嘛?” 郑佩兰耸了耸肩,“回头等你见到你小舅就知道了,他们也没跟我说。” 以宋诗诗对两位舅舅的了解,他们既然已经知道宋振华出轨的事情,那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宋振华的。 有两个舅舅支持,宋振华这次怕是要倒大霉。 该转达的事情都说了,孟寻州又叮嘱了几句,诸如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话,这才一步三回头,不舍地离开四合院。 宋诗诗站在院子里,望著孟寻州离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听到郑佩兰进屋关门的声音,她才缓过神,然后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屋。 明天要跟著谢玉山出门,她今晚得提前將东西准备好。 …… 因为从京市到海城的火车要差不多中午十二点钟的样子才发车,所以宋诗诗早上在家並不著急。 吃过早饭,宋诗诗见徐丽从昨天石头离开后,就再没从屋里出来过。 她终究还是不放心,走到西耳房门前敲响了房门。 “丽丽,你醒了吗?” 宋诗诗將耳朵贴近门板,屋里没一会儿就传出点动静里。 她没来得及站直身子,屋门就被徐丽拉开了。 第164章 出发去海城 徐丽眼睛周围红肿一片,眼睛眯成一条缝隙,几乎睁不开,她整个人的状態看起来很不好。 “你不会是哭一夜吧?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 瞧著徐丽这没出息的样子,宋诗诗无奈嘆息,然后说了句“你等我会儿”,便转身往小厨房跑。 郑佩兰正在小厨房里,见宋诗诗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连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没事,就是刚刚看见丽丽哭得眼睛都肿了,我想著煮两个鸡蛋,给她敷一下。” “眼睛都哭肿了?什么事情闹得这么严重?”郑佩兰將宋诗诗拂开,“还是我来吧。” 这事具体如何,宋诗诗不好说。 “我先去劝劝她吧,不过估计她想了一晚上,也应该心里有答案了。” 郑佩兰拿了两颗鸡蛋放进锅里煮,然后转身对宋诗诗摆手道:“你快去吧,鸡蛋煮好,我送过去。” 宋诗诗点了点头,快步走回西耳房。 徐丽仍旧呆呆地坐在床边,神情恍惚。 宋诗诗在徐丽身边坐下,轻轻握住徐丽的手,一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本来就不支持徐丽的想法,但现在徐丽这么伤心,她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跟徐丽说大道理。 但让她说一些违心的话,她也说不出口。 她的目的是劝徐丽不要继续伤心下去,而不是骗徐丽,让徐丽继续错下去。 “姐,我想了一晚上,其实石头说的没错,我不该那么衝动,那么急功近利的,可是我也是为了我和他的未来著想,我就是想多挣点钱,这样他也能少吃点苦啊,他怎么能对我发这么大的脾气呢?” 宋诗诗:…… 妹子,你自己的对象,你问我,我问谁去? 徐丽声音沙哑,还带著浓浓的鼻音。 “姐,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啊?石头会不会以后都不理我了?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说到最后,徐丽又开始哭起来。 一看徐丽哭,宋诗诗只觉脑袋都大了。 这时,郑佩兰端著煮好的鸡蛋走了进来。 “丽丽,来,用鸡蛋敷敷眼睛,能消肿。” 郑佩兰把用纱布裹著的鸡蛋递给宋诗诗,然后递给徐丽。 徐丽接过鸡蛋,轻轻敷在眼睛上,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好了好了,別哭了,哭多了伤身子。”郑佩兰安慰道。 “真是可怜见的,到底为了什么事情和石头吵架啊?虽说吵架伤感情,但是这也是你们感情的必经路,如果吵架都吵不走的人,你就该更加珍惜了。” 郑佩兰说完,徐丽的抽泣声停止,怔愣地望著郑佩兰。 “真的吗?” “阿姨什么时候骗过你?” 郑佩兰的话,很有效地让徐丽的心情好了不少。 徐丽將昨天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和郑佩兰和宋诗诗描述了遍。 过了一会儿,徐丽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郑姨,诗诗姐,我想明白了,我会和石头好好谈谈,以后做事也会多考虑考虑。”徐丽说道。 “嗯,你想通了就好,回头好好跟石头聊。”宋诗诗微笑著说。 “对了乖宝,你今天不是要出差吗?东西都准备好了吗?”郑佩兰问道。 “差不多都准备好了,等会儿就出发。”宋诗诗回答。 “那你路上小心点,照顾好自己。你这次出去要去多久啊?”徐丽说道。 宋诗诗点了点头,“我会的,你们在家也好好的。这次出差的时间还不確定呢。” “你要有什么事情,就打弄堂口那家小店的电话找我,我一直在家的。” 郑佩兰深怕宋诗诗在外面吃亏,忍不住多叮嘱一下两句。 因为去火车站还有段距离,避免误了发车时间,宋诗诗早早地便吃了午饭,隨时准备出发。 …… 原本郑佩兰说要送宋诗诗来车站,但被宋诗诗拒绝了。 她现在已经成年了,再不是小孩子了,天天粘著妈妈,实在不像话。 现在已经是三月底了,虽说寒冬已然过去,可春寒仍旧料峭。 这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好像降温了。 冷风时不时还裹胁著一股凛冽,让人忍不住直打哆嗦。 宋诗诗拎著行李包在熙熙攘攘的火车站中匆匆穿行,站台上人头攒动,嘈杂声此起彼伏,各种方言交织在一起,让人有些头晕目眩。 宋诗诗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 很快她便在一个立柱旁看到了谢玉山那熟悉的身影。 谢玉山身著笔挺的中山装,身姿挺拔如松,正和几位同事低声交谈著,举手投足间都透著沉稳与干练。 “谢先生!” 宋诗诗赶忙快步上前,微微欠身,脸上带著几分敬意,声音清脆。 谢玉山闻声转过身,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点头朝宋诗诗招手道:“小宋,来得正好,咱们上车吧。” 和谢玉山站在一起的几位同事,宋诗诗都不熟,但在外交部,关於这几位的事跡,她也是有所耳闻的。 可以说,现在跟在谢玉山身边的,都不是等閒之辈。 宋诗诗跟著谢玉山等人登上那列绿皮火车,找到座位刚一坐下,火车便“哐当哐当”地缓缓启动了。 车身微微摇晃,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仿佛在奏响一首独特的旅途乐章。 车窗外,城市的景象逐渐向后退去,田野、山峦开始映入眼帘。 “这次咱们去海城,任务艰巨,你们几个相互照应著些,千万別出差错,爭取这次顺利把贸易协定谈下来。” 他们几人的座位是在一起的,谢玉山的视线在他们几人的身上扫了一圈,表情严肃。 “这次谈判是牵一髮而动全身的大事,关乎著国家的经济利益和未来发展,绝不能有半点闪失。” 坐在一旁的李明推了推鼻樑上那副黑框眼镜,眉头紧锁。 他神色忧虑地接话道:“是啊,这次对方態度强硬得超乎想像,在关税问题上一直咬死不鬆口,丝毫没有让步的跡象。这无疑是横在我们谈判路上的一块巨石,极难攻克。” 李明在部里可是资深的外交人员,多年来参与过无数次重要谈判,经验丰富得如同一片深邃的海洋,在外交部堪称一本行走的外交教科书。 宋诗诗微微皱起眉头,精致的五官因思考而微微拧在一起。 因为她之前都没有接触过这块领域,但为了让她更好地融入进这个团队,谢玉山是有提前给资料让她看的。 她沉思片刻后,条理清晰地说道:“我琢磨著,咱们可以从双方的共同利益点切入,找找突破口。 就好比,咱们在农业技术交流方面有著显著的优势,多年来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和先进的技术; 而对方在工业原材料供应上资源丰富,种类繁多且储量可观。 说不定能在这上面做些文章,找到双方都能接受的合作模式。” 一直静静聆听的苏瑶轻轻摇了摇头,她一头利落的短髮隨著动作微微摆动。 苏瑶轻声却篤定地说:“这想法有一定道理,可对方国內政治局势错综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 不同利益方各怀心思,矛盾衝突不断。 就算咱们提出这样看似双贏的方案,在对方內部也可能遭遇重重阻碍,推行起来怕是困难重重,甚至有可能被某些势力恶意阻挠。” 苏瑶是国际关係专业的高才生,在校期间便成绩优异,对国际形势的洞察敏锐得像一只在高空盘旋、时刻紧盯猎物的雄鹰,任何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眾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討论得正热烈,气氛愈发紧张而热烈。 光是在旁边旁听,宋诗诗也学到了很多。 突然前面响起一阵骚乱声。 列车员带人走过来,高声说:“大家不要慌,前方遇到暴雨天气,路况不明,咱们需要在下一站停留至少个小时。还有十分钟进入下一站,请准备下车的乘客提前做好准备。” 第165章 「好心大婶」 车厢里瞬间炸开了锅,抱怨声、嘆息声此起彼伏。 有的乘客气愤地指责天气,有的无奈地摇头嘆气,还有的开始担忧行程被耽误后的种种麻烦。 但宋诗诗他们这一群人却迅速安静下来,目光交匯间,已然达成了默契,开始紧张地思考应对之策。 谢玉山神色镇定自若,眼神中透著冷静与果断,沉稳地说道:“看来老天给了我们更多时间准备谈判內容,大家再仔细梳理梳理方案,把可能出现的问题都罗列出来,做到有备无患。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成为谈判的关键,我们必须万无一失。” “要是对方在谈判中突然拋出新的附加条件,咱们该怎么应对?” 李明提出了一个极具挑战性的假设,这个问题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苏瑶反应迅速,她的眼神中闪烁著智慧的光芒,立刻回应道:“咱们必须坚守底线,绝不能轻易被对方牵著鼻子走。 不过,可以適当释放一些信號,表明在一些非关键问题上咱们有协商的余地,但前提是他们得在核心条款上做出实质性的让步。 我们要让对方明白,谈判是双方的事情,只有相互妥协才能达成共贏。” 李明也不甘落后,他的眼睛一亮,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说道:“咱们不妨提前准备好几个替代方案,针对对方可能提出的各种无理要求和意外情况,都要有相应的应对之策。 一旦对方提出新条件,咱们能迅速拿出对策,让他们看到咱们的诚意和决心,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同时,我们也要注意谈判的节奏和氛围,不能被对方的气势所压倒。” 在这次討论中,宋诗诗基本作为一个旁听者存在,谢玉山这次带她来,也不是真的让她参与谈判的,主要还是想让她见见世面,跟著学习一下。 几个小时过去了,火车依旧没有开动的跡象。 宋诗诗感到有些口渴,便起身去打开水。 当她打好开水,提著水壶返身准备往车厢连接处走时,就瞧见不远处两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正朝她走来。 她不禁蹙眉,不会运气这么背吧? 竟然在火车上也能遇到这种事。 宋诗诗握紧手中的水壶,硬撑著头皮走过去。 就在她和对方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两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其中一个留著小鬍子的男人斜著眼睛打量著宋诗诗,嘴里叼著一根烟。 他嬉皮笑脸地说:“哟,妹子,一个人出门啊?长得可真俊。” 另一个光头男人也在一旁附和著,他摸著下巴,不知在盘算著什么,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宋诗诗心中一惊,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她先是朝车厢门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个时候,竟然没人经过这里。 两个男人越靠越近,宋诗诗鼓足勇气,冷冷地说:“让开。” 小鬍子男人非但不让,还往前凑了凑。 他伸出手想要摸宋诗诗的头髮,嘴里嘟囔著:“急啥呀,陪哥几个聊会儿天。”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宋诗诗打开水壶盖,朝著前面的地上用力泼去。 滚烫的热气瀰漫开来,形成一片白色的雾气。 两个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嚇了一跳,惊慌失措地往后跳去。 水汽让他们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差一点就被热水溅到。 “你个臭婊子,你想烫死老子?” 小鬍子男人恼羞成怒,脸涨得通红,恶狠狠地咒骂道。 “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 就在两个男人准备再次上前,想要抓宋诗诗的时候,一位大婶的声音从两人的身后传来。 宋诗诗的目光投向两个男人身后,只见一位穿著朴素,看起来和蔼可亲的大婶一脸怒容地走了过来。 她绕过两个男人,將宋诗诗护在身后。 “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赶紧走,別在这儿闹事,否则我就叫乘警了!” 两个男人虽心有不甘,但火车上人多,真要闹大了,他们也跑不了。 两人对视一眼,嘴里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开。 走前还瞪了宋诗诗一眼。 宋诗诗长舒口气,对旁边的大婶感激地道:“大婶,今天真是谢谢您。” 大婶笑著拍了拍宋诗诗的肩膀。 “闺女,出门在外,还是得小心点儿。你是一个人坐火车吗?这时准备去哪儿啊?” 在大婶靠近的瞬间,宋诗诗心中警铃大作。 因为她闻到一股香气扑面而来。 可即便她在第一时间就屏住了呼吸,可还是晚了。 下一瞬,她只觉脑袋有点晕,很困,眼皮直往下耷拉。 她还以为是遇到了好心人,合著这是个连环套啊。 什么好心大婶,这就是人贩子的套路。 不行,她不能栽在这儿。 宋诗诗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回到谢先生他们所在的车厢,这样才能脱险。 可此时她的小腿肚子都开始打战了。 宋诗诗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咬中舌尖,剧烈的疼痛刺激著她的神经,让她的大脑清醒些许。 她奋力挣脱开大婶的搀扶。 “闺女,你这是怎么了?我扶你去……” 大婶一脸担忧地要再过来扶她,可那双眸子里却满是算计。 宋诗诗將手中的热水壶举到胸前。 水壶里还有些热水。 此时创造机会逃跑才是最要紧的。 她直接將水中的水壶扔向大婶,趁大婶后退的空档,宋诗诗猛地往车厢连接处的车厢门跑去。 “啊!你个死丫头,你给我站住。” 因身体內药效还在,宋诗诗一路跌跌撞撞的,好几次都差点摔在地上。 要不是她扶住两边的座椅,怕是这么一摔,就真的起不来了。 身后大婶的声音还在。 “哎呦,大家帮我抓住那个女的,我一片好心帮她赶走调戏她的流氓,她竟然拿热水泼我,真是丧良心的,我要把她送公安局。” 这节车厢里的乘客听到大婶的话,纷纷將目光投向宋诗诗。 第166章 你们別听她的 眾人听到大婶的哭诉,又看到她身上湿漉漉的一大片。 而且大婶的手背上很明显有被烫伤的痕跡。 大家对大婶口中的话,信了七八分。 但大部分人都持观望的態度,谁也不帮。 可也有热心肠的,不假思索地在宋诗诗经过身边时,站起身一把抓住宋诗诗的双臂,將她控制起来。 宋诗诗心急如焚,她拼命挣扎,可因为中了迷药,她身上已经没多少力气了。 光是逃出这一节距离,就几乎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此时她声音因焦急而变得尖锐:“你们別听她的,放开我,她是个人贩子!她刚刚给我下药了!” 抓著宋诗诗的两人发现宋诗诗的状態確实有些不对劲,一时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就在他们准备鬆开宋诗诗的时候,大婶满脸怒容地上前给了宋诗诗一巴掌。 “啪”的一声,宋诗诗的脸瞬间红肿起来,她的嘴角甚至还渗出了一丝血跡。 接著,大婶又揪住宋诗诗的头髮,使劲地拉扯著,嘴里还不停地说著: “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这恩將仇报的狗东西,老娘好心帮你,你不仅用开水烫老娘,现在还在这儿胡说八道,我今儿非把你这满嘴的牙打掉不可。” 宋诗诗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咬著牙,一声不吭,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坚持住,谢先生他们肯定会来找她的。 大婶见宋诗诗还在倔强地反抗,更加恼怒。 她继续打骂著,並试图將宋诗诗拖出这节车厢。 宋诗诗心里明白,像拐卖人口这样的事情,肯定不是个人作案,这大婶在別的车厢还有同伙。 她死死抓住车厢门框,同时她死死咬住自己的舌尖,避免配己因为药力发作而晕倒。 大婶过来掰宋诗诗的手指,看到她嘴角流出来的血,大婶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你这样是没用的,何苦平白受这皮肉之苦呢?只要你乖乖听话,以你的姿色,我保证给你找个好的买家。” 宋诗诗不理,拼尽全力,不肯鬆手。 就在大婶已经將她一只手掰开时,在她们身后,传来一阵骚动声。 “住手!你在干什么?” 谢玉山大喝一声,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他从后面一把推开那大婶,將大婶推得一趔趄。 同时李明和苏瑶也冲了过来。 苏瑶扶著宋诗诗,而李明则站在最前面,將谢玉山和宋诗诗他们护在身后。 大婶一看谢玉山他们来了,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可下一刻她眼珠滴溜一转,立马变了脸色。 只见大婶坐在地方,双腿一盘,拍著大腿就开始嚎。 “真是天杀的,现在你们几个一起欺负我这可怜的老婆子,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人管了?” 谢玉山冷冷地看著地上撒泼的大婶,眼神中满是不屑。 苏瑶小声询问宋诗诗事情经过,谢玉山自然也听见了。 他眉头紧蹙,皱成了个“川”字。 他刚刚发现宋诗诗接个热水,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竟然还没回来。 火车上鱼龙混杂,他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想著来看看。 李明和苏瑶也不放心,於是也跟著一起过来。 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一过来,他们就看到一个老婆子在拽一个女孩的手。 谢玉山出於好奇,多看了两眼,也正是这两眼,他看到那个女孩竟然是宋诗诗。 宋诗诗不过是接个热水的工夫,竟然就遇到拍子的人。 今天要不是他们及时找过来,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谢玉山提高音量,对著周围的乘客说道:“大家別被她骗了!她是个人贩子,刚刚试图拐走我们的同伴。” 说著,他指了指脸色苍白、嘴角还掛著血跡的宋诗诗。 可那大婶演技精湛,哭得愈发大声,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大家可別听他瞎说啊,我就是个热心肠,帮这姑娘赶跑坏人,她反倒恩將仇报,叫人来打我,我这把老骨头,今天算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一些不明真相的乘客开始小声议论,眼神里满是疑惑,显然还在犹豫该相信谁。 这时,乘警接到消息匆匆赶来。 大婶一看到乘警,立刻像见到了救星一般,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抱住乘警的腿:“公安同志,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他们欺负我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太婆。” 谢玉山镇定自若地走上前,向乘警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和相关行程文件。 他有条不紊地说道:“公安同志,我们是京市外交部的,这次是去海城进行商务谈判,这是我们的行程安排和相关证明。 这位宋诗诗是我们同行的同事,而这个女人,在火车上先是假装好心接近她。 然后给她下了迷药,企图拐卖她。 刚刚我们发现同伴许久未归,出来寻找,就看到了这一幕。 希望你们可以还我同事一个公道。” 乘警接过文件,仔细查看后,眉头紧皱,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他看向大婶,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话?请出示下你的证件以及车票。” 大婶一下子慌了神,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继续哭闹。 乘警没有理会她的哭闹,而是开始在周围乘客中进行调查取证。 有几个乘客站出来,证实刚刚听到了宋诗诗喊“人贩子”,而且发现大婶的行为確实有些可疑。 在证据面前,大婶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 但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们这是冤枉好人,我没有拐卖人,你们不能抓我!” 乘警不再给她狡辩的机会,拿出手銬,冷冷地说:“跟我们走一趟吧,到了公安局,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说著,便將大婶銬了起来。 周围的乘客们看到这一幕,纷纷发出惊嘆声。 火车这时也再次启动,大概是前面暴雨已经停了。 谢玉山走到宋诗诗身边,关切地问:“宋同志,你怎么样?要不要给你找个医生看看?” 宋诗诗摇了摇头,感激地说:“谢先生,我没事,多亏你们来得及时,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话落,宋诗诗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她支撑了这么久,现在紧崩的神经一放鬆下来,再加上药力的作用,哪里还撑得住? 苏瑶轻呼出声,显然没料到宋诗诗会突然晕倒。 李明上前蹲下身,“我背她吧。” 第167章 下跪的姿势和遗言都想好了 另一边,军事演习场上,正上演著一场闹剧。 军事演习场上,浓烈的硝烟味还未散去,天空被战火映得昏黄。 演习结束的哨声吹响,冯师长的心情异常沉重。 这次的军事演习中士兵们频繁发挥失常,许多预定的战术动作都未能有效完成,协同配合也漏洞百出。 至於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冯师长也是清楚的,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宋振华身为首长,是眾士兵心中的榜样和信仰,如今军中传出他婚內出轨,与別的女人在外面如正常夫妻般生活在一起,还育有一子,这无疑是给眾士兵心灵上重重一击。 最近士兵们训练中,也是不断出错。 即便他们去给士兵们做思想工作,成效也不大。 现在他还要顶著这样的压力去给宋振华匯报,真真是里外不是人。 但部队的士气关乎战斗力,而这次的事件若不妥善处理,后果不堪设想。 冯师长大步迈向临时指挥室。 指挥室內,宋振华正坐在椅子上审阅文件。 冯师长走进来,“啪”地敬了一个標准的军礼。 他表情严肃庄重,说道:“宋首长,这次演习情况很不理想,士兵们的状態和表现远低於预期。 经调查,主要原因是关於您个人生活作风的传闻,极大衝击了士兵们的信念。 部队士气受到严重影响,我们必须重视並妥善解决。” 冯师长言辞恳切,目光坚定地直视宋振华。 这么匯报是他想了又想,最终的决定。 今天不管是什么结果,哪怕赔上他的军人生涯,他也不能说违心的话,做违心的事,不能对不起身上这身军装。 宋振华闻言,脸色瞬间铁青,猛地將手中文件狠狠摔在桌上。 他“噌”地站起身,怒目圆睁,大声呵斥: “你在说什么?你这是在怪我?我看是你自己带兵无方! 平时训练不严格,关键时刻士兵掉链子。 现在还把责任往我身上推,你还有没有党性和担当? 简直丟人现眼!” 宋振华一边怒吼,一边用手指著冯师长的脸,情绪激动得近乎失控。 冯师长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和辱骂弄得满脸通红,微微握紧了拳头,努力压抑內心怒火。 “首长,我绝无推卸责任之意,只是实事求是反映问题。现在士兵们思想波动很大,我们应儘快採取措施稳定军心……” “住口!” 宋振华粗暴打断,“你少找藉口,我看你就是能力不足,根本带不好兵!再这样下去,你这师长也別当了!” 冯师长心中满是憋屈,他一心为部队长远发展著想,却遭此无端指责和羞辱,可在等级森严的部队中,只能强忍著委屈,把话咽回肚里。 就在这时,指挥所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郑泽城快步走进,他身后跟著一位身著整洁军装、气质不凡,不明身份的老头。 这位老头眼神深邃锐利,周身散发著沉稳威严的气息。 他目光迅速扫过指挥所內场景,径直看向宋振华,声音低沉却字字有力:“宋振华,经调查,你个人行为不检点,构成重婚罪,並且此事对部队造成很严重的影响,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撤职了!” 宋振华先是一愣,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紧接著他爆发出一阵刺耳狂笑:“哈哈哈,你说什么?你是谁?” 说完,宋振华將目光看向旁边的郑泽城,咬牙说道: “郑泽城,你是不是昏了头? 找这么个不知所谓的人来开这种玩笑? 这里是军事演习场,是纪律严明之地,容不得你胡闹! 赶紧带著这个老傢伙滚出去,別妨碍我工作!” 宋振华一边疯狂大笑,一边用手指著门外,脸上表情极度张狂,丝毫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老头眼神瞬间冰冷如霜,微微点头示意身后的两名士兵。 两名士兵如猎豹般迅速上前,一左一右稳稳抓住宋振华的胳膊。 宋振华顿时暴跳如雷,像发狂的野兽般疯狂挣扎,嘴里不停叫骂: “你们反了天了!敢动我?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首长,为国家流过血、立过功,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他拼命扭动身体,双脚乱蹬,试图挣脱士兵的控制。 士兵们训练有素,紧紧按住他,没有丝毫放鬆。 老头走上前,目光充满鄙夷和厌恶,冷冷地说: “宋振华,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 你的所作所为严重违反党纪军纪和军人道德准则,我们已掌握確凿证据。 今天,就是你接受惩罚的时候,別再做无谓挣扎。” “你以为你是谁?就凭你们,也想制裁我?” 宋振华还在挣扎,叫嚷著要找上级申诉,说这是阴谋。 郑泽城缓步走到宋振华面前,拍了拍他一脸不服的脸颊。 “那我就来告诉你,这位是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的领导,你说他够不够格?” 老头冷笑一声,一挥手,隨行人员立刻拿出一叠文件,扔在宋振华面前。 “证据都在这,你自己看看!你利用职务之便掩盖丑事,还妄图打压举报的士兵,这些我们都一清二楚。” 宋振华看著文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惨白如纸。 他的眼神不再有张狂和傲慢,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和懊悔。 双腿发软,整个人瘫倒在地,嘴里喃喃自语:“这不是真的……怎么会这样……” 指挥室外,听到动静的士兵们围了过来。 当看到宋振华被按在地上的那一刻,人群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隨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士兵们脸上洋溢著复杂的情绪,有压抑已久的愤怒得以释放的畅快,也有对正义终於到来的欣慰。 冯师长看著这一幕,紧绷的脸上终於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走上前,向老头敬礼:“领导,感谢您,为部队清除了这个害群之马,让士兵们重新看到了希望。” 郑泽城也感慨地说:“这下,部队终於能恢復正常了,士兵们也能重新找回信仰和斗志。” 这场因丑恶而起的风波,在正义的裁决下终於落下帷幕。 军事演习场又恢復了往日的紧张训练氛围,士兵们的口號声更加响亮,步伐更加坚定。 而宋振华的教训,也像一记警钟,时刻提醒著每一位军人,要坚守纪律和道德底线,维护军人的荣誉和尊严。 …… 远在海城的第一人民医院里。 宋诗诗悠悠转醒,入目的却是一片洁白的病房,消毒水的味道縈绕在鼻尖。 她动了动有些发沉的脑袋,还没来得及细想,就瞧见床边坐著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舅舅?” 宋诗诗的声音还有些虚弱,带著刚睡醒的沙哑。 郑泽谦听到声音,立刻抬起头,原本紧皱的眉头瞬间鬆开。 “你这丫头可算是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连见到我姐的时候,下跪的姿势和遗言都想好了。” 第168章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果然还是她熟悉的小舅舅,说话总是这么没边儿。 “小舅舅,我妈要是听到你说这话,那是真的会大嘴巴抽你脸上的。” 宋诗诗无奈劝告。 郑泽谦耸肩,並不以为意。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宋诗诗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在病房里缓缓扫视一圈。 谢玉山他们並不在病房里。 “小舅,你怎么在这儿?你有看见和我同行的谢先生他们吗?” “你说的是外交部部长吧?他带著你那两位同事还有事忙,我收到消息过来,他们才走。” 谢玉山说这话,拿起床头柜上的苹果,一边削皮一边说:“对了,你大舅让我转达你,你爸的事情已经基本解决了。” “他的事情在军中掀起轩然大波,对这次军事演习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后果。 上面领导收到消息,直接下达的命令,不仅撤掉了他京市军区首长的职务,並且经政委调查,他犯下重婚罪,最后被判入狱。 大概这两天具体结果就会公布出来。” 宋诗诗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愣住了。 竟然这么快就有结果了吗? 她知道孟寻州这次是去参与军事演习,不知道这件事情,他是不是也出力了。 但事情能进展如此迅猛,还是因为有她大舅舅的推波助澜。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超贴心,??????????????????.??????等你寻 】 果然不愧是她大舅舅,做事依然雷厉风行,杀伐果断。 宋诗诗只是因为中了迷药才会昏迷,药效散了,她醒来又做了检查,没什么问题,自然就可以出院了。 宋振华的事情算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以她对目前法律的了解,重婚罪最多判两年。 但等宋振华出狱,那时才是他面临苦难的开始。 她心里惦记著谢玉山的团队,想著等出院了就回去继续和他们一起工作。 可当她把这个想法告诉郑泽谦时,却遭到了郑泽谦的阻拦。 “不行,你现在的状態不適合继续参与谢先生的团队。” 郑泽谦的语气十分坚决,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宋诗诗满脸疑惑,急切地问道:“为什么啊?小舅舅,这次就是个意外,而且刚刚医生也说了,我已经没事了。这次谢先生带我来海城,就是想让我跟著多学学,我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郑泽谦抿唇与她对视良久。 “真是拗不过你,今天你先去我那儿,反正谢先生他们明天下午才正式谈判,你明天上午去招待所找他们也来得及。” 见郑泽谦鬆口,宋诗诗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 宋诗诗满心欢喜,原本黯淡的眼眸瞬间亮如星辰,嘴角高高扬起,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太好了,我就知道小舅舅对我最好了。” 她的声音里带著几分撒娇的意味。 郑泽谦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却浮现出一丝宠溺的笑容。 “你呀,就会给我出难题。” 办完出院手续,宋诗诗跟著郑泽谦来到一处安静的小院,院子里种满了各种不知名的小。 小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小舅舅,你不是刚回来吗?这么快就在海城买房了?” 郑泽谦挑了下眉,“现在还是待在这边的时间比较多,买个房子嘛,也方便些。” 说完,郑泽谦上下打量著宋诗诗身上的衣裳,接著他从旁边的包里掏出几张递给宋诗诗。 宋诗诗瞄了眼,她小舅的包里,至少装了一叠钱。 目光再看向郑泽谦伸过来的手上,那可是三张一百元啊。 看来她小舅这次赚了不少钱啊。 “这钱你拿去,抽空去街上买几件好看的衣服,要是不够,再跟小舅说。” 宋诗诗也不跟郑泽谦客气,伸手接过钱,顿时有种抱上大腿的感觉。 郑泽谦说完抬起手腕,看了眼腕錶上的时间。 “一会儿你要是肚子饿了,就去街对面的国营饭店买点吃的,我还有事情要办,没办法在家里陪你了。” “没事的小舅,你去忙你的,我能照顾好自己。” “行,別到处乱跑,在家好好休息,明天我送你去招待所找谢先生。” “知道了,小舅。” 郑泽谦出门后,宋诗诗这才开始自己打量起这个家。 最先吸引她目光的是墙上掛著的一幅旧照片。 照片有些泛黄,看起来年代久远,上面有一位年轻的女孩,扎著两条长长的麻辫,但她却是背对著镜头的。 而在照片的右下角,郑泽谦侧著身子站在那儿,目光显然是望著那个年轻女孩的。 这不会是小舅舅以前喜欢过的女孩子吧? 他肯定是想每天都想起这个女孩,不然他为什么要將这张照片掛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呢? 家里有两间臥室,一间厨房,茅房在房子的后面。 厨房里蔬菜、肉、鸡蛋,还有调料一应俱全,宋诗诗一个人,也就隨便弄了点吃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迷药后的后遗症,她感觉整个人还是有点提不起劲,总觉得困。 这一睡,再醒就到了晚上。 晚上的饭菜是郑泽谦从外面带回来给她吃的。 郑泽谦一直等宋诗诗吃完回房间,才再次出门。 宋诗诗知道小舅舅一直在忙生意上的事情,这个时候肯定是要在酒桌上和人谈事情的,但他却专门给她送吃的回来,才再次离开。 光凭这点,宋诗诗就很感动。 宋振华对她就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情。 …… 第二天一大早,宋诗诗精神恢復了很多。 简单洗漱后,她刚做好早餐,郑泽谦从臥室走出来,闻到食物的香味,他看向厨房的方向。 “诗诗,你怎么起这么早啊?” 宋诗诗从厨房探出脑袋,“小舅,早饭已经做好了,你赶紧洗漱好过来吃吧。” 郑泽谦眨巴下眼睛,他这外甥女什么时候还会做饭了? 当郑泽谦看到摆在桌上的粥和肉饼的时候,他揉了揉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我说诗诗啊,咱们也就一年没见面,你怎么……变得这么贤惠了?” 郑泽谦有种“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见郑泽谦还在发呆,宋诗诗催促道:“小舅舅,你快点,一会儿你还得送我去招待所找谢先生他们呢。” “哦哦,这就来。” 郑泽谦开车带著宋诗诗到了招待所,他本来准备陪宋诗诗上去的,却被宋诗诗拒绝。 “小舅舅,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真的不用送我的。” 犹豫再三,郑泽谦选择退一步,“那我看著你上去,一会儿你找到同事,在窗户那儿跟我招手,我再走。” 在海城,宋诗诗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可不好跟家里人交代。 家里人都知道,郑佩兰將宋诗诗看得跟自己的眼珠子一样。 就连他和他大哥郑泽城也是十分宠溺宋诗诗的。 宋诗诗小时候,就算要天上的星星,他和郑泽城都恨不得去摘来给她。 宋诗诗点头答应,转身进了招待所。 出示自己的工作证件,招待所的阿姨才放她上楼。 宋诗诗没有先去找谢玉山,而是率先敲响了苏瑶居住的房门。 她一个女孩去敲男人的房门,影响不好。 招待所里条件简陋,房间不大,摆放著几张硬板床,被褥虽说乾净,却带著些陈旧的气息。 但对於他们来说,这並不在意,简单收拾后,便全身心投入到谈判前的最后准备中。 苏瑶看到宋诗诗的时候,还是挺高兴的。 “宋同志,你身体没什么事情了吧?” “已经没事了,昨天真是谢谢你们。” 第169章 小舅舅这次是被人盯上了 宋诗诗与苏瑶正说著话,李明和谢玉山也走进了房间。 见到宋诗诗,几人关心了几句,便开始说起正事。 眾人围绕著谈判事宜又討论了一会儿,和谢玉山他们一起参加了下午的谈判,宋诗诗更深刻地体验到谈判桌上没有硝烟的斗爭。 结束谈判后,谢玉山邀请宋诗诗和他们一起吃饭,宋诗诗心里掛念著郑泽谦,便婉转拒绝了。 小舅舅现在一个人在海城,她和小舅舅相处的时间本就不多,能陪郑泽谦一起吃饭,她还是想陪著他一起的。 回到小院,宋诗诗发现屋里空无一人,小舅舅郑泽谦还未回来。 早上郑泽谦送她去招待所的时候,明明说晚上会回来吃饭的。 宋诗诗刚系上围裙,准备做晚饭,隔壁邻居的大婶敲响了她家的院门。 “那个……我姓张,就住你隔壁,之前你小舅舅曾帮过我们家。你住过来的时候,他怕你有事没人帮忙,特地过来给我们打过招呼的,所以我想著还是得把这事告诉你。” 看著张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宋诗诗不禁蹙眉。 难道是小舅舅出什么事情了? 还是因为別的? “张婶,有什么事情,您直说就是了。” 张婶才小声说道:“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听人说,你小舅舅好像被一群人带走了,说是和他的生意有关。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可別太著急啊。” 宋诗诗闻言,脑袋“嗡”的一声,心瞬间悬了起来。 她强忍著慌乱,向张婶道谢后,打听到郑泽谦最近经常去的地方,解下围裙便冲了出去。 她跑遍了郑泽谦常去的店铺、工厂,想打探郑泽谦可得到的都是摇头和不知情。 天色渐暗,海城的街道上瀰漫著一种压抑的气氛。 宋诗诗心急如焚,她知道小舅舅肯定是遇到大麻烦了。 她在海城也没什么认识的人,郑泽谦一旦出事,她还能找谁帮忙? 此时,宋诗诗突然想到了郑泽谦以前在她面前吹牛的时候,曾提到过的一个他很信任的生意伙伴——江叔。 江叔在海城摸爬滚打多年,人脉广,见识多,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 於是,宋诗诗根据记忆中郑泽谦提供的线索,问了好多人,连夜找到江叔的家。 江叔並不认识宋诗诗,看到这么年轻的小姑娘大晚上找到自己家,江叔朝外面看了眼,然后將她引进了屋。 “你是谁家的小姑娘,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其实宋诗诗心里也有些害怕,可想到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找到有机会帮到郑泽谦的人,她不断在心里给自己鼓气。 “赵叔,我是郑泽谦的外甥女,我叫宋诗诗。” 一听郑泽谦的名字,江叔收回打量的眼神,心里对宋诗诗此次来的目的也清楚了几分。 江叔转身去给宋诗诗泡茶。 “赵叔,我听別人说我小舅舅被一群人带走了,说是跟他做的生意有关,您知道是因为什么吗?我这实在不知道该找谁了,这才找到您这儿来的。” 宋诗诗极力解释著。 “你小舅舅这次是被人盯上了。” 江叔神色凝重地说:“他的生意做得太好,抢了一些人的饭碗。 以前他在海外,別人拿他没办法。 现在他回来海城,那些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最近,有个叫刘麻子的人,背后有一股不小的势力撑腰,一直想吞了你小舅舅的生意。 听说今天他们找了个藉口,把你小舅舅带走了,说是要送到革委会去。” “革委会?” 宋诗诗皱起眉头,“赵叔,您知道他们具体把人带到哪个革委会了吗?我要怎么把我小舅舅救出来?” 江叔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刘麻子那帮人向来不择手段,估计就是想找个由头整你小舅舅。诗诗,你可得小心啊,这帮人不好惹。” 江叔明显也拿这帮人没有办法,宋诗诗不免有些失落。 但现在最起码知道郑泽谦是被谁带走的,她至少不用再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瞎转了。 告別江叔后,宋诗诗站在漆黑的街道上,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救出小舅舅。 可对方势力错综复杂,她无权无势,该从何处入手呢? 宋诗诗突然想到谢玉山。 谢玉山在外交界有一定的影响力,而且见多识广,即便不能帮忙,至少能帮她出出主意。 第二天一大早,宋诗诗便再次来到招待所,找到了谢玉山。 她把郑泽谦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谢玉山,眼中满是焦急。 谢玉山听后,脸色变得十分严肃,“没想到在海城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为了一己私利,不择手段。” “谢先生,您能不能帮帮我小舅舅?” 宋诗诗急切地说,“我不能眼睁睁地看著他被坏人欺负。” 谢玉山沉思片刻,说道:“这件事確实很棘手,涉及地方上的一些复杂关係。 不过,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管。 我有个朋友在海城的政府部门工作,或许可以通过他了解一下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宋诗诗听了,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谢先生,太感谢您了。只要能救我小舅舅,让我做什么都行。” 谢玉山拍了拍宋诗诗的肩膀,“你先別著急,回去等我的消息。这段时间,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要是有什么新情况,隨时来告诉我。” 宋诗诗点了点头,离开了招待所。 郑泽谦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也没心思参加什么谈判会了,反正她过来也就是个旁听而已。 回到小院后,她坐立不安,一会儿在屋里踱步,一会儿望向门口,满心期待著谢玉山的消息。 然而,一天过去了,谢玉山那边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犹豫再三,宋诗诗给身在京市的大舅舅郑泽城打去了电话。 小舅舅的事情,她暂时不能让郑佩兰知道。 郑佩兰心臟不好,万一受不了刺激,再出什么事情,她又不在身边,那真是后悔都来不及。 大舅舅势力大,应该能有办法的。 但电话打去大舅舅家,大舅妈说大舅舅不在。 大舅妈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宋诗诗只说等大舅舅回来,她再打电话。 在事情还不明了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大舅妈解释。 大舅舅联繫不上,谢玉山那边也没消息。 宋诗诗心急如焚,她决定不能再这样乾等著。 第170章 李三爷 她想起江叔说小舅舅可能被带到了革委会,於是决定亲自去革委会打听消息。 宋诗诗来到革委会的办公地点,鼓足勇气走了进去。 接待她的是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一脸不耐烦地听著宋诗诗的询问。 “我没听说过你说的这个人,我们这里每天处理的事情多著呢,谁记得住这些。” 工作人员敷衍地说道。 “同志,求您再帮我查查吧,我小舅舅真的很重要,他肯定是被冤枉的。” 宋诗诗焦急地解释道。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干部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他看了看宋诗诗,问道:“你说的是郑泽谦?” 宋诗诗眼睛一亮,连忙点头,“是的,是的,您知道他在哪里吗?” 中年干部皱了皱眉头,“他涉及一些经济纠纷,被相关部门带走调查了。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你还是回去等消息吧。” 说完,中年干部便匆匆离开了。 宋诗诗站在原地,心中充满了疑惑。 看那中年干部的样子,似乎知道些什么,但又不肯多说。 离开革委会后,宋诗诗决定去刘麻子经常出没的地方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她来到刘麻子所在的街区,这里鱼龙混杂,人们的眼神中透著一种警惕和冷漠。 宋诗诗小心翼翼地打听著刘麻子的消息,可大多数人都对她避之不及,生怕惹上麻烦。 就在她感到绝望的时候,一个卖杂货的老奶奶悄悄把她拉到一旁。 “闺女,你別在这儿打听了,刘麻子那帮人可不是好惹的。你要是真想救你小舅舅,就去找一个叫李三爷的人。”老奶奶小声说道。 “李三爷?他是谁?我该去哪里找他?”宋诗诗急切地问道。 老奶奶左右看了看,確定没人注意后,才低声说:“李三爷在海城有点威望,以前也帮过不少人。他住在城西的老巷子里,不过你去找他可得小心点,別被刘麻子的人发现了。” 宋诗诗谢过老奶奶,立刻朝著城西的老巷子走去。 一路上,她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个李三爷会不会帮自己,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会是什么。 当她按照老奶奶给的地址来到城西老巷子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老巷子里瀰漫著一股陈旧的气息,狭窄的街道两旁,房屋破旧不堪。 终於,在巷子的最里端,她找到了李三爷的 那是一座略显破败的院子,大门紧闭著。 宋诗诗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敲响了门。 过了一会儿,门缓缓打开,一个身材高大、面容严肃的老人出现在她面前。 “你谁啊?”老人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他的手始终扶在门框边,目光上下打量著宋诗诗。 “您是李三爷吧?我叫宋诗诗,我小舅舅郑泽谦被刘麻子他们抓走了,求您救救他。” 宋诗诗焦急地说道,眼中满是哀求。 李三爷沉默片刻后,鬆开扶著门框的手,后退一步说道:“进来吧。” 李三爷领著宋诗诗进了屋。 屋內陈设简单,一张方桌、几把椅子,墙上掛著几幅陈旧的字画。 李三爷在主位坐下,示意宋诗诗也坐下。 “闺女,你胆子不小,竟敢一个人来找我。刘麻子那帮人可不是善茬,你小舅舅这事儿,怕是不简单。” 李三爷目光犀利地看著宋诗诗,似乎在考量她的决心。 果然,她没有找错人。 无论是江叔还是眼前的李三爷,对郑泽谦的事情,消息都很灵通。 宋诗诗的心“砰砰”直跳,面对李三爷审视的目光,她有些紧张。 但一想到小舅舅还深陷困境,勇气便瞬间充满了心间。 她挺直脊背,目光坚定地迎上李三爷的视线。 “三爷,我知道这事危险,可小舅舅是我的亲人,我不能眼睁睁看著他被人陷害。 我听说您仗义,能为大伙主持公道,所以才来求您。 只要您能救小舅舅,让我做什么都行。” 李三爷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讚许。 他心里想著,这丫头年纪轻轻,却有这般胆识和孝心,实在难得。 自己在海城这么多年,见惯了世態炎凉。 如今碰上这么个有情有义的孩子,倒也生出几分想要帮衬的念头。 “难得你一片孝心。不过,刘麻子背后的势力也不弱,他们早就想在海城这块地方独霸一方,你小舅舅的生意碍了他们的眼。要救你小舅舅,还得从长计议。” 李三爷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有人大声喊道:“李老头,听说有个丫头来找你了,是不是姓宋?赶紧把人交出来!” 宋诗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猛地一沉,像坠入了冰窖。 她心中暗叫不好,但她强忍著,不让自己表现出一丝怯懦。 李三爷却神色镇定,起身走到窗边,往外看了一眼。 他冷哼道:“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看来他们还真是心虚。闺女,別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你落入他们手中的。” 说完,李三爷走出去打开院门。 只见刘麻子带著几个手下站在门口,一脸囂张。 刘麻子看到跟在李三爷身后的宋诗诗,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这小丫头还真是自不量力,居然还敢找人帮忙。 今天下面的小弟来匯报的时候,他还不以为意,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找到李三爷这儿了。 这老头最爱多管閒事,烦得很。 今天非得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 “小丫头,你还挺能跑,居然找到李三爷这儿来了。识相的话,赶紧跟我们走,不然连李三爷也得跟著遭殃。” 李三爷上前一步,挡在宋诗诗身前,心中怒火中烧,这刘麻子平日里作恶多端,今天还敢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实在是忍无可忍。 他厉声说道:“刘麻子,你別太放肆!在我李老三的地盘上,还容不得你撒野。宋姑娘是我请来的客人,你要是敢动她,就別怪我不客气!” 刘麻子一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心里有些发怵,这李三爷在海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真要闹僵了,自己也討不了好。 但他又不想在手下和这丫头面前丟了面子,於是恶狠狠地说: “李老三,你別多管閒事。这丫头的小舅舅犯了事,我们是奉命抓人。你要是护著她,就是和革委会作对!” 第171章 谢玉山的恩情 “革委会?” 李三爷冷笑一声,他心里清楚刘麻子这是在狐假虎威,想用革委会来压自己。 “你少拿革委会来压我。你乾的那些坏事,以为我不知道?今天你要是敢带走这姑娘,我就把你的丑事全都抖搂出去!” 刘麻子被李三爷的话镇住了,脸上露出一丝慌乱。 他心里明白,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要是被抖出来,可就完了。 但他很快又恢復了囂张的模样,在心里给自己壮胆,想著自己人多势眾,连这李老三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他一挥手,对手下说:“別听他胡说八道,给我把人带走!” 几个手下刚要动手,突然,外面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眾人回头一看,只见谢玉山带著几个公安匆匆赶来。 谢玉山一路赶来,心中满是焦急与担忧,生怕宋诗诗出了什么意外。 看到宋诗诗安然无恙,他悬著的心才稍稍放下。 他今天忙完,想著宋诗诗一个人在家,怕她因为她小舅舅的事情害怕,他特地买了点儿吃的上门,谁知道邻居说宋诗诗一大早就出门了。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当他打听到宋诗诗在打听刘麻子的事情时,魂都要嚇掉了。 这丫头的胆子是真大,海城鱼龙混杂,各方势力明爭暗斗,哪里是她一个小丫头能应付的。 谢玉山走上前,严厉地说:“都不许动!我是京市外交部的谢玉山,刚刚已经和当地公安联繫过了。你们涉嫌非法拘禁、诬陷他人,现在都跟我去公安局接受调查!” 刘麻子等人一听,顿时慌了神。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原本以为可以轻鬆拿捏这丫头和郑泽谦,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公安迅速上前,將刘麻子和他的手下控制住。 昨天谢玉山在宋诗诗离开后,通过自己的关係,找到了在海城政府部门工作的朋友。 经过一番调查,他们发现了刘麻子等人的阴谋,並从一些朋友手中拿到了一些证据。 他本来今天是准备將这个事情告诉宋诗诗的。 当他得知宋诗诗在到处打听刘麻子的事情时,为了防止宋诗诗出意外,谢玉山赶紧联繫了公安局,然后一起赶了过来。 宋诗诗看到谢玉山,心中的大石头终於落了地,感激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刘麻子等人被带走,宋诗诗走上前,感激地道:“谢先生,谢谢您。” (请记住 101 看书网解书荒,101????????????.??????超实用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谢玉山微笑著说:“没事就好,你这丫头太莽撞了,这种危险的事情怎么能一个人来呢?” 李三爷看著这一幕,心中对谢玉山和宋诗诗都有了新的认识。 他对宋诗诗说:“闺女,这是你领导?” 宋诗诗点头。 “你有这样的领导帮你,是你的福气。这次的事情算是解决了,以后可得小心点。” 宋诗诗连忙向李三爷道谢,李三爷摆了摆手,转身回屋去了。 隨后,宋诗诗和谢玉山一起跟著公安来到公安局。 在公安局里,刘麻子等人在证据面前,不得不承认了他们的罪行。 原来,他们为了霸占郑泽谦的生意,勾结贿赂了革委会的个別人员,编造了郑泽谦违反规定的罪名,企图將他送进监狱。 没过几天,郑泽谦被释放了。 “诗诗,谢先生,多亏了你们,不然我这次可就真的栽了。”郑泽谦感激地说。 谢玉山的恩情,郑泽谦算是记在心里了。 宋诗诗扑到郑泽谦怀里,哭著说:“小舅舅,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谢玉山笑著说:“好了,没事了。这次的事情也给我们提了个醒,以后在外面做事,一定要小心谨慎。” 宋诗诗和郑泽谦刚到家,客厅里的电话就响了。 打电话来的是她大舅舅郑泽城。 听到郑泽谦的声音,郑泽城顿了下,接著问道: “你们那边出什么事情了? 你大嫂说诗诗今天打电话找我,那语气还挺急的。 我这两天在处理宋振华的事情,刚回家就给你们打电话了。” 郑泽城这明显是在解释他今天为什么没接到宋诗诗的电话。 郑泽谦一向什么事情都告诉郑泽城的,这次也不意外。 他將事情原委原原本本告诉郑泽城,郑泽城听完沉默良久,叮嘱道: “这件事情肯定还没完,那个刘麻子不过是他们甩出来挡枪的,你和诗诗最近儘量別出门了,老老实实在家待著。” 郑泽谦也有这方面的猜测。 “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诗诗的。” 掛了电话,郑泽谦看向正在厨房忙活的宋诗诗,心情复杂。 …… 接下来的几天,宋诗诗和郑泽谦谨遵郑泽城的叮嘱,几乎不出门。 郑泽谦特地请了个保姆来,每天就是买菜、做点家务什么的,弄完就可以回去了。 宋诗诗閒来无事,每天除了看书、翻译,便是做一日三餐。 小院里,时光仿佛变得缓慢而安静,可两人的內心却始终紧绷著。 直到郑泽城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事情已经摆平,郑泽谦和宋诗诗才敢出门。 这个时候,谢玉山他们谈判的事情也完美收官。 大家难得有机会来趟海市,谢玉山特批他们可以再在海市待两天,好好玩一玩。 准备回京市的前一晚,月光如水,洒在小院里。 宋诗诗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明天就要回去而心情激动,她竟怎么也睡不著。 辗转反侧间,宋诗诗突然听到外面院子里传来轻微的动静。 若不仔细听,根本注意不到。 她套上外套,起身小心翼翼地朝窗户边靠近。 还没等她走近,只见一个黑色的影子映在窗帘上。 宋诗诗捂住差点惊呼出声的嘴巴,瞪大眼睛朝后退。 大舅舅不是说事情已经摆平了吗? 怎么现在还有人半夜潜进小舅舅家呢? 宋诗诗的目光在房间里巡视一圈,並没有找到趁手的东西。 这个时候,窗外那人挪动了下窗户,似是想从窗户爬进屋。 第172章 谁在那儿 也不知道那人怎么做到的,宋诗诗竟然听到窗户上的锁响动的声音。 难道是她晚上睡觉前忘记关窗户了? 宋诗诗的大脑高速运转,这一刻,她脑海中猜想出许多可能性。 但她若再不出声,等对方进屋,可就被动了。 於是宋诗诗捏紧拳头,鼓足勇气出声喊道:“谁?谁在那儿?” 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有些颤抖。 宋诗诗拿起床边那本厚厚的书籍,想著要是那人真敢闯进来,她就用书先砸对方后脑勺,然后再趁机跑出房间,將对方所在里面。 小舅舅的臥室就在对面。 “诗诗?” 可当窗外响起那道熟悉的声音时,宋诗诗不可思议地上前,一把拉开窗帘。 月光下,孟寻州身姿挺拔,军装虽然有些褶皱,却难掩英气。 两人对视的一瞬,宋诗诗鼻尖一酸,眼泪不爭气地往下流。 这段时间所有的情绪,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她丟下手中厚厚的书籍,伸手將窗户打开。 “你怎么来了?” 孟寻州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京市吗? 宋振华被撤职入狱,孟寻州理应很忙才对。 怎么会有空閒时间来海城找她呢? 心中有许多问题想要问孟寻州,可话到嘴边,却不知应该先问哪一个。 孟寻州单手撑住窗沿,纵身一跃,便跳了进来。 他一进屋,便將宋诗诗轻轻拥入怀中。 “我一听你和小舅舅在海城遭到地方势力针对,我一刻也待不下去,就请假连夜坐火车来看看。” 孟寻州说著,身子稍稍后退些许,上下打量。 见宋诗诗確实没受伤,这才放心。 “你没事就好,你不知道我这一路上有多忐忑,生怕你出什么意外。” 其实孟寻州脑海中闪现过无数次,若是他来海城找宋诗诗,可她却不在了,他该怎么办。 只要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她,孟寻州的心就抑制不住的疼。 孟寻州再次將宋诗诗揽入怀中,紧紧抱著她。 他的怀抱温暖而有力,像一道坚实的屏障,將宋诗诗所有的恐惧都挡在了外面。 “我没事,只是当时找人救小舅舅的时候,很无助,也很害怕。” 宋诗诗发现,她现在面对孟寻州的时候,会不自觉將自己脆弱的一面坦露出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郑泽谦不知是不是最近太累的缘故,今晚睡得特別死,刚刚的动静,他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对面臥室內,宋诗诗和孟寻州並肩坐在床边。 宋诗诗靠在孟寻州的肩头,感受著他身上的体温,心里满是感动。 两人依偎在一起,就这么坐了一夜,宋诗诗缓缓讲述她这些天在海城发生的事情,而孟寻州则告诉她宋振华是如何別抓走的,以及他对她的思念。 “以后这样危险的事情,不要再做,我不在你身边,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是想让我后悔一辈子吗?” 孟寻州说著,停顿片刻,缓和下情绪继续道:“诗诗,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本就聚少离多,我不想听到你的消息时,是……” 他终究还是没办法在宋诗诗面前讲出“死”这个字。 宋诗诗点头应道:“我知道了,你说的我都明白。” 虽然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宋诗诗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和决定,她不曾后悔在郑泽谦遇到危险的时候,她所做的一切。 但是这並不影响她理解孟寻州对她的担心和感情。 只怪她不够强大,那些人隨意便能拿捏他们。 如果她有一天也能走到像谢先生那样的高度,到时候,她再来海城,那些人就该恭恭敬敬地迎接她了。 “我明天就要回京市了,你……” “你回,我自然和你一起回去。” 孟寻州本就是特地为了宋诗诗跑这么一趟的,既然宋诗诗要回京市了,他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天刚蒙蒙亮,柔和额度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宋诗诗和孟寻州的脸上。 宋诗诗看了眼窗外,揉了揉有点僵硬的脖颈,转头就瞧见孟寻州在捏肩。 被她靠著一晚上,估计孟寻州的手臂都麻了。 她走过去,帮孟寻州放鬆肌肉。 “好点了吗?” 孟寻州宠溺一笑,“我没事,咱们出去吧,不然一会儿小舅舅瞧见了,估计得跟我打一架。” 瞧他还有心思开玩笑,宋诗诗鬆开他的手臂,站起身。 “那你先去洗漱,我先去厨房做早饭。” “好。” …… 郑泽谦起床后,看到在园里浇的孟寻州,他先是一愣。 思绪迴转,他的脸上立马露出欣慰的笑容来。 “寻州来啦,什么时候到的?” 郑泽谦这话就是明知故问,因为现在这么早,根本就没有从京市到海城的火车这么早到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孟寻州昨天就来了。 但白天的时候他又没瞧见孟寻州,那就是白天在打探他们的消息,晚上翻墙进来的。 想到这儿,郑泽谦抬眸朝院墙的方向瞅了一眼。 “小舅舅,早饭好了,你们赶紧洗手吃饭。” 不等孟寻州回话,宋诗诗站在郑泽谦身后,扬声催促。 郑泽谦应了一声,然后和孟寻州一道去洗手。 三人围坐在餐桌前,桌上摆满了简单却温馨的早餐。 热气腾腾的米粥,金黄的煎蛋,还有两盘爽口的小菜。 这都是她这次来海城,郑佩兰特地让她带来给郑泽谦的。 说是他常年待在海外,肯定很想念这种地道的小菜。 不过事实也是如此,郑泽谦几乎在看到她和郑佩兰亲自醃製的小菜后,基本每顿饭都要弄点来吃。 郑泽谦边吃边拉著孟寻州聊现在京市的局势,宋诗诗就在旁边旁听,一心吃著早饭,也不插话。 整整一上午,也不知道郑泽谦是不是故意的,一直找各种理由缠著孟寻州。 中午宋诗诗依旧是简单坐了几道菜,毕竟她和孟寻州今天下午就要回京市了,饭菜做多了也吃不掉,也是浪费。 从海城到京市的车,依然就中午一班车次。 郑泽谦原本是打算送宋诗诗和孟寻州的,可没想到临时接到一个电话,他只说等他空了回京市,再好好补偿她。 吃过中饭,宋诗诗和孟寻州一起去火车站等谢玉山他们。 在海城待了这么多天,他们终於要回去了。 宋诗诗心里记掛著郑佩兰,恨不得现在就飞回京市。 第173章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还有閒工夫亲亲我我 火车站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孟寻州小心地护著宋诗诗。 两人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著,寻找著谢玉山他们的身影,却丝毫没留意在他们不远处,有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正偷偷打量著他们。 孟寻州身为军人,本能的五官敏锐。 他攥紧宋诗诗的手,心底莫名不安。 他的视线快速扫过周围,却什么也没发现。 “诗诗,车站人多,你离我近些,別被人群衝散了。” 孟寻州微微低下头,在宋诗诗耳边小声叮嘱。 宋诗诗刚想开口,在他们头顶,广播的声音响起。 “各位乘客请注意,由海城开往京市的列车即將进站,请做好上车准备。” 隨著广播声音结束,周围的人群开始如潮水般,向检票口涌去。 “要不咱们先进去吧,不然一会儿错过时间就不好了。” 孟寻州见人太多,到现在也没看到谢玉山他们,怕一会儿和人流逆行反而会摔跤受伤。 宋诗诗点头应下。 两人隨著人流来到检票口。 这时,一个身著铁路制服,神色焦急的工作人员匆匆跑来。 “请问是孟寻州同志和宋诗诗同志吗?” 孟寻州和宋诗诗对视一眼,孟寻州点头应道:“是我们,怎么了?” 工作人员喘著粗气说道: “可算找到你们了!刚刚接到上级紧急通知,有重要文件要你们带回京市,特別叮嘱一定要亲手交给你们。文件就在站长办公室,我现在带你们去取。” 孟寻州一听,心里犯起了嘀咕。 他这次来海城,连他营长都不知道,这所谓的站长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宋诗诗这次来海城,是以谢玉山为首前来的。 就算真要带所谓的重要文件回京市,也应该找谢玉山啊,怎么会找到他们头上? 宋诗诗也察觉到异样,她悄悄拽了拽孟寻州的衣角。 孟寻州盯著工作人员,目光锐利地问:“同志,这文件这么重要,怎么会临时让我们带?” 工作人员脸色微微一变,眼神开始闪躲:“这是上级的安排,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二位还是別耽误时间了,列车马上要开了。” 孟寻州目一凝,刚想开口,就在这时,谢玉山带著几个人匆匆赶来。 “寻州,诗诗,可算找到你们了。” 谢玉山看到那工作人员,神色一凛。 “你是哪个部门的?看你穿的制服可不像是铁路局的。” 工作人员见状,脸色骤变,转身就跑。 孟寻州反应极快,一个箭步衝上去,將他按倒在地。 “说,到底怎么回事?”孟寻找厉声喝问。 工作人员嚇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说: “是……是有人钱让我假扮火车站的工作人员,骗你们去站长办公室。 说只要把你们引过去,就给我一大笔钱。 我……我也是一时糊涂。” 孟寻州见宋诗诗走到他身边,再次將她的手攥入手中。 还好谢玉山他们来了,不然他和宋诗诗说不定真的会跟著去看看。 到时候会有什么后果,就真的说不定了。 “看来那些人还不死心,想在咱们回去之前对你们动手。”谢玉山脸色凝重地说。 虽然这人没说对方是谁,但结合宋诗诗在海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幕后之人是谁,不言而喻。 孟寻州点头,神色冷峻:“这次他们的手段虽然隱蔽,但也不是毫无破绽。” 將假扮工作人员的男人交给公安,火车已经在鸣笛,准备启动了。 宋诗诗朝火车的方向看了眼,担忧地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火车还能坐吗?” 谢玉山思索片刻说:“我觉得火车还是別坐了,太危险。 我已经让人准备车了,咱们走公路回京市。 虽然远点,但相对安全些。” 显然谢玉山在来火车站找他们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今天不坐火车回京市了。 “今天一早我就收到神秘纸条,让我今天不要坐火车回去,因为要安排车,所以耽误了点时间。” 谢玉山简单解释了下他为什么这么晚才来火车站。 孟寻州和宋诗诗,以及李明、苏瑶都表示赞同。 几人正要离开火车站,突然,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在他们面前猛地停下。 车门打开,一个戴著黑框眼镜的男人走了下来。 “想走?没那么容易。” 男人摘下眼镜,露出狰狞的笑容。 孟寻州眼神一冷,迅速將宋诗诗护在身后。 “你是什么人?”谢玉山眉头一拧,厉声喝道。 男人冷笑一声:“今天,你们谁也別想离开。” 话音刚落,就见男人身后的车上又走下来几个手持棍棒的大汉,將他们团团围住。 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孟寻州护著宋诗诗往后退了两步,可以与男人拉开距离。 李明和苏瑶站在谢玉山身前,张开手护著谢玉山,眼神警惕地盯著那些大汉。 “真是好大的口气。” 孟寻州说著,目光快速扫过那几个大汉。 他若是一个人,这些大汉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可现在他身后有宋诗诗,身边有谢玉山等人,他要想在护著他们的同时,再解决掉这些人,实在太难。 “都这个时候了,还嘴硬?” 男人不屑地嗤笑一声,接著他手一挥,“今天你们谁都別想全身而退。” 他手下的大汉们便挥舞著棍棒,气势汹汹地將包围圈缩紧。 谢玉山和李明他们也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遇到这样的硬茬,一时也是束手无策的。 “诗诗,一会儿你带著谢先生他们尽力往前跑,別回头。” 宋诗诗眉头一蹙,“那你呢?” “咱们几个里,只有我有把握对付他们。” 孟寻州先是解释了一句,接著他又说道:“相信我,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虽然孟寻州让他们跑,他自己留下来对付这些人,宋诗诗是捨不得的,但她也同时清楚,孟寻州的话是有道理的。 如果她执意要和孟寻州一起面对这些人,那到时候她不仅帮不上忙不说,还会连累孟寻州,成为他的累赘、软肋。 “好。”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还有閒工夫亲亲我我?” 眼镜男感觉自己被忽视,咬牙切齿地朝后退了一步。 第174章 年轻人就是火气大 下一刻,那些大汉朝举著棍棒朝他们身上招呼。 孟寻州鬆开宋诗诗的手,接著將她推出包围圈,“快走!” 李明和苏瑶虽然害怕,但也立刻摆出防御的姿態。 宋诗诗想也不想,拉著谢玉山的胳膊头也不回就跑了,同时还不忘提醒李明和苏瑶。 而孟寻州也趁此机会,朝那几个大汉冲了过去,吸引所有火力。 战斗一触即发,孟寻州身形矫健,如同一头猎豹般迅速出击。 他巧妙地避开敌人的攻击,每一招每一式都精准有力,三两下就將靠近的几个大汉击退。 宋诗诗拉著谢玉山跑出好远后,左右看了看。 见李明和苏瑶已经追上来,她快速道:“谢先生,你们先找个地方避一避,我去公安局找公安过来,那些人再猖狂,也不可能公然当著公安的面把我们怎么样的。” 谢玉山点头。 “行,那你快去吧。” 不等李明和苏瑶走近,宋诗诗直接转身离开。 她多耽误一分钟,孟寻州就可能多一分钟的危险。 宋诗诗带著公安跑回来的时候,就瞧见一个大汉正从侧面偷偷绕向孟寻州,手中的棍棒高高举起,眼看就要砸下。 “寻州,小心!” 宋诗诗来不及多想,顺手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著那大汉用力扔去。 石头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大汉的手腕,他吃痛,手中的棍棒掉落在地。 瞧见打中了,宋诗诗暗自鬆了口气。 前世她跟著村里人上山找吃的,曾为了打鸟,打兔子,练了好久的准头。 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下派上用场。 孟寻州听到宋诗诗的呼喊,立刻转身,一脚將那大汉踢倒在地。 “小赤佬,竟然敢报警。” 眼镜男一眼便瞧见跟在宋诗诗身后的公安,他朝地上啐了口唾沫,手一挥,“今天算你们走运,咱们走著瞧!” 说完,他带著手下们迅速钻进车里,仓皇逃窜。 孟寻州微微皱眉,低头看了眼右手臂。 刚刚在跟那些大汉缠斗的时候,不小心被一个拿著刀的大汉,伤到了手臂。 不过还好,只是点皮肉伤,孟寻州並不放在心上。 公安见追不上,记住对方的车牌號,又跟宋诗诗和孟寻州了解下事情经过。 “你们放心,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追查到底的,必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好的,多谢。” 在公安的护送下,孟寻州和宋诗诗顺利与谢玉山他们匯合。 而谢玉山安排送他们回京市的汽车也赶到了。 宋诗诗刚想上前去询问孟寻州有没有受伤,结果一走进,她就瞧见他右手臂上被血浸湿的袖子。 “谢先生,我需要先去趟医院。” 谢玉山疑惑地看向她,“你受伤了?” 宋诗诗摇头,“不是我,是寻州,他手臂受伤了。” “不用去医院,这就是点皮外伤,不要紧的,只是看起来嚇人而已。” 这海城实在不是久留之地,他们还是抓紧时间离开比较好。 孟寻州嘴角掛著浅笑,神情自然,没有一点已经受伤的模样。 可宋诗诗並不会被他这表象欺骗,她坚持道:“就算不去医院,也要上药包扎一下,你这样放任不管,万一路上伤口发炎,引起发烧,咱们怎么办?” 孟寻州拗不过宋诗诗,只好点头同意。 谢玉山关切地开口:“还是处理下伤口要紧,反正咱们也是坐车,也不在乎这点功夫。” 在当地居民的指引下,他们找到了一家卫生所。 卫生所里,一位头髮白的老医生正坐在桌前看诊。 宋诗诗扶著孟寻州坐下,焦急地对医生说:“医生,您快看看他的伤口,刚刚和坏人打架受的伤,流了好多血。” 老医生戴上老镜,仔细查看孟寻州的伤口。 他一边清理一边说:“年轻人就是火气大,以后遇事別太衝动。伤口看著嚇人,好在没伤到筋骨,上点药包扎一下,按时换药,过几天就好了。” 宋诗诗在一旁紧张地看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等医生包扎好,她才鬆了口气,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几毛钱,准备付医药费。 她身上没带钱,钱都在她那个斜挎背包里。 但之前她带谢玉山跑开的时候,背包带子断了,她心急去找公安,便將背包给谢玉山保管了。 这会儿谢玉山他们在车上等著的,並没有跟进来。 孟寻州拦住她,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钱递给医生。 从卫生所出来,宋诗诗扶著孟寻州上了车,汽车缓缓启动。 一路上,宋诗诗都紧紧挨著孟寻州,眼睛不时看向他的伤口,满脸担忧。 孟寻州感受到她的关切,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真没事,別担心了。” 车窗外,夕阳的余暉洒在大地上,四月初的田野里,麦苗正疯长,一片翠绿。 田间地头偶尔还能看到农民正弯腰劳作的身影。 谢玉山和李明,以及苏瑶坐在同一辆轿车上闭目养神,而宋诗诗和孟寻州则乘坐另一辆小轿车。 孟寻州看著明明又累又困,却因为他受了伤,而强撑著想照顾他的宋诗诗。 心里既心疼又温暖,他轻轻把她的手攥在掌心。 “诗诗,你看这外面的景色多好,別一直为我操心了,以前训练或者出任务的时候,比这更严重的伤也有过,我皮糙肉厚的,这点伤不算什么的。” 什么皮糙肉厚,什么不算什么。 他明明就是受伤太多次,已经习惯和麻木了。 可宋诗诗瞧著,就是心里难受。 这要是回去让傅姨看见,肯定也会心疼的。 知道在这个问题上再多说也无益,宋诗诗乾脆避而不谈。 “寻州,你说今天那些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这么囂张行事,你说他们背后的人,会不会再次对小舅舅下手啊?” 宋诗诗眉头微蹙,带著几分不安。 “放心吧,小舅舅那么精明的人,上过一次当,肯定不会再上当第二次的。再说京市还有我爸和大舅舅在,他们不会让小舅舅出事的。” 孟寻州的眼神坚定,送啥合適看著他,心中难过的不安稍稍减轻。 孟寻州轻轻抚了抚她的髮丝,温柔地说:“別瞎想了,累了就睡一会儿吧,等到了吃饭的地方,我再教你。” 宋诗诗点头,然后靠在孟寻州的左肩,慢慢闭上双眸。 没一会儿,她的呼吸便变得均匀、绵长,显然已经熟睡。 车子继续前行,夜幕渐渐笼罩大地。 月亮悄悄爬上枝头,撒下银白的光芒。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在一个小县城缓缓停下。 第175章 新仇旧恨咱们一起算 孟寻州轻轻摇醒宋诗诗,声音低沉又温柔。 “诗诗,醒醒,咱们到吃饭的地方了。” 宋诗诗缓缓睁开惺忪睡眼,目光一下就落在孟寻州包扎纱布的手臂上。 还好,没有再渗血。 宋诗诗跟在孟寻州身后,与眾人一起走进一家略显陈旧的小饭馆。 饭馆里瀰漫著饭菜的香气和烟火气。 谢玉山和李明他们去后面的茅房了,饭馆大厅那,就只剩宋诗诗、孟寻州,还有苏瑶了。 苏瑶刚在油腻的木桌旁坐下,还没等她翻开那用旧报纸订成的简易菜单,饭馆门就被一股蛮力“砰”地踹开,门板狠狠撞在墙上,发出沉闷声响。 只见一个身形高大,满脸横肉,腮帮子因愤怒而微微鼓起的男人闯了进来。 他的身后还跟著五六个人,那架势一看就是地痞无赖。 男人的目光在饭馆里扫视一圈,最终將目光定格在一身军装的孟寻州身上。 他的三角眼里闪烁著阴狠的光,冷笑著说:“孟寻州,真是冤家路窄,可算让我逮到你了!今天,新仇旧恨咱们一起算!” 他身后跟著一群手下,都穿著洗得发白,打著补丁且皱巴巴的粗布衣衫。 这些人神色凶狠,手里还握著棍棒,在饭馆里晃荡著,发出刺耳的声响。 孟寻州眼神瞬间一凛,像头警觉的猎豹,迅速將宋诗诗护在身后。 他这防御的姿態,令宋诗诗心中一凝。 这男人是谁?孟寻州竟然对这人这么警觉,这人肯定不是善茬。 苏瑶快速躲进饭馆老板所在的柜檯后,不敢出声。 “一会儿自己找个地方先躲起来,他们目標是我,我將他们引开,你和苏瑶赶紧去找谢先生他们,离开这儿。” 孟寻州的声音沉稳有力,让心跳加速的宋诗诗稍稍平静下来。 孟寻州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帮人。 当年他外出任务时,曾与这帮人打过交道,当时他成功逮捕了这帮人的一个小头目,这些人当时趁乱跑了。 也正因为此,这帮人一直记恨著孟寻州。 孟寻州深知这些人都是心狠手辣,没有底线的人。 若是今天只有他一个人在这儿,倒还好说。 可现在宋诗诗也在,他就不得不谨慎应对了。 赵强二话不说,一挥手,他的手下们像疯狗般拿著棍棒就冲了上来。 宋诗诗心里再次一紧。 孟寻州手臂还有伤,这些人显然是衝著他来的,她该怎么帮他? 孟寻州来不及想太多,他將宋诗诗推开,接著动作敏捷地侧身避开一根挥来的棍棒。 接著他顺势抓住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扭,“咔嚓”一声,那人惨叫著丟下棍棒。 面对这些穷凶极恶的人,根本不用手软。 他又一脚踢开另一个扑来的敌人,巧妙地利用饭馆里的桌椅与敌人周旋。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碗碟碎了一地。 宋诗诗心急如焚,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她想起刚刚孟寻州的叮嘱,转身就跑。 可她还没跑出几步,其中一个大汉目光扫向他,毫不犹豫便朝她扑来。 宋诗诗听到动静,回头瞄了一眼,正好这时她路过厨房门口。 目光扫到厨房案板上有把菜刀,她毫不犹豫衝过去。 虽然拿到的手在颤抖,指节泛白,可现在她必须强压下这股害怕。 她心一横,紧闭双眼,挥舞著菜刀转身朝身后追来的大汉砍去。 “別过来!” 那大汉显然没料到宋诗诗手中有刀,嚇得连连后退。 孟寻州看到这一幕,心中一紧,眼神里满是担忧与焦急,下手愈发凌厉,更加奋力战斗,一心想快点解决这些人,保护宋诗诗。 赵强见手下久攻不下,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吼一声亲自上阵,像头蛮牛般朝孟寻州猛攻。 他抡起一根粗壮的铁棍,带著呼呼风声砸向孟寻州。 孟寻州灵活躲避,身体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左躲右闪。 他瞅准赵强露出破绽,孟寻州忍著手臂剧痛,牙关紧咬,一个漂亮的迴旋踢,把赵强踢倒在地,赵强摔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饭馆老板见场面失控,脸涨得通红,心急如焚。 他偷偷从后门溜出去,鞋子在地上摩擦出“沙沙”声。 他一路狂奔,跑得气喘吁吁,汗水湿透了后背,终於跑到附近的公安派出所。 他猛地推开门,喘著粗气,向公安同志大喊:“同志,不好啦!那边饭馆有人打架,好多人拿著傢伙,要出人命啦!” 公安同志一听,立刻放下手中的文件,迅速拿起配枪,带著几个同事,跳上那辆有些破旧的吉普车,风驰电掣般赶到饭馆。 而宋诗诗那边,就在那大汉后退后想再次朝她衝过去的时候,谢先生和李明听到前面的动静,折返回来,看到大汉要打她,李明直接从厨房窗口拿了一根大铁勺,朝著那大汉的后脑勺敲去。 只听“duang”的一声,大汉想回头看看是谁打了他,结果他刚侧过身,还没来得及看清李明的面容,人就晕了过去。 “宋同志,你没受伤吧?” 李明走上前,上下打量宋诗诗。 “咣当!” 宋诗诗手一松,菜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像是刚刚反应过来,摇头道:“我没事。” 谢玉山眉头紧锁,转身將厨房门关上,压低声音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宋诗诗將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现在咱们怎么办?寻州本来就已经受了伤,那么多人都拿著棍棒,我怕他……” 后面的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先別急,刚刚我们过来之前,好像看到饭馆老板从后门跑出去了,他应该是去公安局了。” “老师,要不,我从后门出去,去报警,万一那老板是嚇跑了呢,咱们也不能这么干等著啊。” 李明思虑再三,开口道。 谢玉山没有反对,他点著头道:“行,那你小心些,他们没见过你,不知道你和我们是一起的,注意避开著些。” “好。” 李明说完,猫著腰,小心地打开厨房门,趁著前厅无人注意溜了出去。 …… 公安的吉普车还没停稳,车门就被推开,公安们跳下车,衝进饭馆。 赵强等人看到公安赶来,顿时慌乱起来,眼神里满是恐惧。 孟寻州哪肯放过,趁机把几个还在顽抗的敌人制服。 有公安同志的加入,孟寻州的压力顿时减少很多。 他乾脆不再理会其他人,而是转头盯著赵强。 赵强一旦被制服,其他人就如同散沙般,不足为惧。 见到公安,赵强本就心生退意,本就不敌孟寻州的赵强,此时就更不是对手了。 不过几个回合,赵强便被孟寻州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第176章 功不可没 赵强等人被公安押走。 宋诗诗和谢玉山听到外面动静渐渐小了下来,於是悄悄露出头查看。 “应该是公安同志来了,咱们也出去看看。” 谢玉山瞄了眼,隱约瞅到公安身上的制服。 他转头对著一脸担忧的宋诗诗招了招手。 两人来到前厅,公安已经將人带走,而孟寻州正在跟公安交谈著什么。 在宋诗诗走过来的时候,孟寻州就注意到了。 他衝著宋诗诗露出一抹微笑,接著继续和公安做著笔录。 等公安离开,李明也回来了。 他叉著腰,气喘吁吁地说:“我半路上瞧见公安的车朝这边过来,我就往回赶了,人是已经被带走了吗?” 谢玉山点头,“走了。” 苏瑶听到谢玉山他们的声音,这才从柜檯下钻出来。 宋诗诗看著孟寻州,他原本受伤的手臂,伤口再次裂开,血渗了出来,將袖子都染红了。 孟寻州的嘴角也一片乌青,还掛著血丝。 其他地方因为衣服遮盖著,宋诗诗看不到,自然也不清楚孟寻州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 “咱们走陆路的消息,这会儿估计已经传出去了,保险期间,咱们一会儿吃了饭,赶到下个县,再乘火车回京市,这样能减少不少时间。” 谢玉山原本是想著他们开车回去,远是远了点,但至少安全。 可现在看来,他们还是应该改变策略。 火车上的人,见他们没上车,肯定会在下个站点下车。 他们打一个信息差,等那帮人察觉的时候,他们早就回京市了。 到了京市,那帮人若敢来,那就等於自投罗网。 等饭馆老板回来,几人只简单吃了面,便继续赶路。 这一路实在不太平,他们不敢继续耽搁下去,免得再生其他时段。 宋诗诗原本想让孟寻州先去附近的诊所看看,却被孟寻州拒绝。 “这些都是小伤,別担心,咱们还是赶紧回京市比较妥当。” 宋诗诗见他的状態確实还好,只能点头应下。 好在她之前想著半路给孟寻州换药,所以药和纱布都带著的。 上车后,宋诗诗亲自给孟寻州换药止血,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孟寻州。 …… 宋诗诗一行人回到京市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孟寻州將她送回四合院,连杯水都来不及喝,就返回部队去了。 这次在路上遇到赵强等人,他需要儘快將此事匯报上去。 孟寻州火急火燎地赶回部队,可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冯师长叫去了办公室。 一进门,他就看见冯师长满脸笑意,眼中满是对孟寻州的讚赏。 冯师长朝孟寻州招了招手。 “寻州啊,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 冯师长站起身,走到孟寻州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孟寻州愣了一下,眸中露出疑惑之色。 他都还没来得及匯报呢,怎么冯师长说他立功了? “我今早收到消息,钱成县的公安机关根据你提供的线索,顺藤摸瓜,查到了赵强他们走私的铁证。 他们的走私案涉案金额巨大,影响极其恶劣。 听说这次抓住赵强他们,你也功不可没。” 孟寻州谦逊地说:“师长,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相信任何一个军人,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这么做的。” 冯师长哈哈大笑:“你就別谦虚了,鑑於你这次的突出表现,部队会酌情给你奖励的,你继续好好表现。” 说著,冯师长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 孟寻州从冯师长办公室出来,回想冯师长说会给他奖励时的神情,他总觉得这次搞不好真的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 另一边,宋诗诗回到四合院,刚迈进院子,就瞧见郑佩兰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听到脚步声,郑佩兰缓缓睁开眼睛,抬起头朝垂门的方向望去。 看到是宋诗诗,郑佩兰的眼中瞬间涌起惊喜之色。 她从躺椅上站起身,快步朝宋诗诗走去。 “乖,你可算回来了!在海城这些天过得可好?你小舅舅怎么样?他也不给我打电话,我打了几次都没打通,也不知道他每天怎么那么忙。” 郑佩兰拉著宋诗诗的手上下打量,眼里满是关切。 宋诗诗无奈一笑,“妈妈,你问这么多问题,我到底要先回答哪一个啊?” 郑佩兰也跟著笑,“你想先回哪个就哪个。你们这一路回来,可还顺利?” 宋诗诗笑著挽住郑佩兰的手臂,將脑袋轻轻靠在郑佩兰的肩上,撒娇地说:“妈妈,我好想你啊。” 无论是在海城遇到的事情,还是在回京市路上遇到的事情,送啥合適都不准备让郑佩兰知道。 事情都解决了,说出来不过是平白让郑佩兰担心而已。 母女俩正说著体己话,这时,垂门那儿传来一阵欢快的呼喊: “诗诗姐,你可算回来了!” 徐丽和乔言心刚回来,徐丽一见到宋诗诗,高兴地蹦了一下,接著便朝宋诗诗跑去。 宋诗诗表现的就淡定很多,她將脑袋从郑佩兰的肩上挪开,直起身子,微笑著看著跑来的徐丽。 “诗诗姐,你这次去海城,那边好玩吗?和京市一样吗?你这一去就是这么多天,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徐丽缠著宋诗诗,嘰嘰喳喳地问个不停。 徐丽挽著她的胳膊,满脸亲昵。 乔言心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啊,我的新店开张,你也错过了。你快跟我们讲讲,这一路都去了哪些好玩的地方?” 郑佩兰拍拍宋诗诗的手,“你们先聊,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坐这么长时间的火车,肯定没好好吃饭吧?” “妈妈,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郑佩兰笑著鬆开她的手,转身在院子里摘了点蔬菜,然后去了小厨房。 宋诗诗一转头,就对上徐丽和乔言心充满好奇的眸子。 她无奈一笑,於是跟她们说起关於海城的风情,只是关於她在海城遇到的那些惊险的事情,她只字未提。 正聊得热闹,徐丽突然眼尖地发现宋诗诗手腕上有一处擦伤,虽然伤口不大,但已经有些红肿。 “诗诗姐,你这手怎么了?”徐丽心疼地指著伤口问。 宋诗诗也没注意到自己竟然也受伤了。 她一直关心孟寻州的伤势,而车上光线又暗,谁也没注意到她手上有擦伤。 期间她也曾感觉到有点疼,只是她只当是坐车不舒服导致的,根本没將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她不在意地笑了笑:“没事,就是路上不小心蹭了一下,小伤,过几天就好了。” 可徐丽却不这么认为,她立刻起身回屋,翻出医药箱,非要给宋诗诗处理伤口。 看著徐丽认真又心疼的模样,宋诗诗心里满是温暖,乖乖地任由她摆弄。 处理完伤口,乔言心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诗诗,你不在的时候,咱们这条弄堂里来了个新邻居,听说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呢!” “新邻居?”宋诗诗好奇地挑眉,“什么样的厉害人物?” 还没等乔言心回答,院子大门突然被人敲响。 乔言心起身去开门,只见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穿著一身笔挺的中山装,神色严肃。 他看到乔言心,微微点头示意:“请问是宋诗诗同志是住在这里吗?我是街道办事处的,有点事情想找她了解一下。” 乔言心心中涌起一丝疑惑,思虑了下,错开身子,给来人让出位置。 “是,那您进来说吧。” 第177章 举报信 男人跟在乔言心身后走进正院。 他的目光带著审视,扫过正站在院中朝这边望里的宋诗诗和徐丽。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宋诗诗的身上。 他身形挺拔,穿著洗得有些发白却依旧笔挺的中山装,脸上带著公事公办的严肃,让院中的气氛瞬间紧绷起来。 “请问你是宋诗诗同志吗?” 宋诗诗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回应,就这么淡然地看著他。 不知为何,她对眼前这个男人,本能地没有好感。 男人也不在意,他似乎问这么一句,就是走个流程般。 “我是街道办事处的,最近我们接到举报,所以想跟你了解下关於知青返城的相关事宜。” 男人语气平和,却裹胁著一股不容置疑的严肃劲儿。 那声音仿佛带著无形的压力。 宋诗诗听到这话,微微一怔。 她返城的相关事宜,都是外交部和怀青大队交接办理的,她根本没有参与。 这事都是过了正规文件的。 而且她都返城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会有人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 她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点头说道:“好的,您想问什么,儘管说。” 郑佩兰原本是想叫宋诗诗去吃饭的,结果她刚走过穿堂,就瞧见正院里站著一位陌生的男人。 察觉到院中的气氛不太对劲,郑佩兰转头看向离她最近的乔言心,缓步走到乔言心身旁,小声问:“言心,这是怎么了?” 乔言心附在郑佩兰耳边,简明概要地和郑佩兰说明情况。 郑佩兰担忧地望著宋诗诗。 男人从隨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本子,本子的边角已经有些磨损,看得出来,这本子他用了不少时间。 他翻了几页,找到记录的位置,然后朝前走了几步,开始提问:“有人反映,你在返城这件事情上,手续不全,存有谎报信息的嫌疑,请问有这回事吗?” 宋诗诗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像是听到了一个荒诞至极的笑话。 “没有,我返城的手续齐全,这个在怀青大队和外交部都是有记录可以查询的。” 见宋诗诗如此篤定,男人眉头一蹙,低头在本子上不知写著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大约是写完了。 “既然你这么说,后续我们会进一步展开调查,在调查期间,可能隨时有工作人员前来问询,请你到时候能积极配合调查。” 话落,只见他合上本子,一副要走的架势。 宋诗诗在他转身的时候,开口问道:“好的,不过你可以告诉我,那份举报信,是从怀青那边寄来的吗?” 在京市,宋诗诗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写这封举报信整她。 虽然她和陈佳禾有矛盾,但是首先陈佳禾对她返城的事情一无所知,若是她胡编乱造写了这封举报信,一旦查出来,她身为文工团的一员,对她並无好处。 第二点就是,她都已经好长时间和陈佳禾没有交集了,这人除非突然犯病,才会做出这样无聊的事情。 她直觉这事和陈佳禾没关係,这信一定是从怀青大队寄来的。 男人恢復面无表情的神色,摇头道:“不好意思,我们办事处有规定,不能隨意將举报人信息告诉当事人。” 宋诗诗先是一愣,接著突然反应过来男人的话外音。 她转头看向乔言心。 乔言心冲她挑了下眉,接著目光移向男人道:“我送送您吧。” 男人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將本子收进公文包內,提在手上,静静跟在乔言心身后。 徐丽不明所以,疑惑地问:“姐,你怎么不继续问他了?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竟然做这种毫无根据就隨便污衊人的事情。” “谁说不问?” 宋诗诗朝垂门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乔言心送完那个男人,正从垂门走进来。 她一脸笑意,对宋诗诗比了个“ok”的手势。 “这不是已经问到了吗?” 徐丽顺著宋诗诗的目光,转头望去。 乔言心走到近前,“打听到了,確实和你猜想的一样,不过他不肯透露对方的名字,只说姓杨。” 听到这个姓氏的时候,宋诗诗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她原本以为这不过是周行雪和安锦生为了报復她而做出的事情,却怎么也没想到,寄这份举报信的,竟然会是她一直帮助的杨慧芳。 这一刻,她的大脑里闪过无数个杨慧芳这么做的理由。 最终她想到上回收到那封她没回復,来自杨慧芳寄来的信。 难道就因为她没帮杨慧芳和赵主任说情,让杨慧芳继续接翻译工作,就足以让杨慧芳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 果然,她当初选择回京市后就和杨慧芳减少联繫是明智的。 这人好的时候对你很好,可一旦触碰到和她有关的利益,就可以做到翻脸不认人的地步。 “我知道了,多谢!” 宋诗诗越发觉得,她把房子租给乔言心的这个决策,是最正確的。 因为有些时候,她和乔言心根本无需多言,就像今天这样,不过一个眼神,彼此就明白对方的意思。 这种默契,是她在徐丽身上怎么也找不到的。 可能是因为徐丽没有读过书的缘故,她的见识不够,认知不够,很多时候,宋诗诗说的话,做的事,她都不能理解。 甚至会在不合时宜的场合,说不恰当的话。 这也导致宋诗诗现在不再什么话都和徐丽说了。 以免什么时候,给自己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要我说,这种事情就根本不用放在心上,清者自清,咱们不怕他们查!” 乔言心怕宋诗诗刚回来就因为这种事情影响了心情,於是劝解道。 而徐丽却在纠结那个举报人到底是谁。 “姓杨?怀青大队姓杨的人並不多啊,而且我知道的那几个,都和诗诗姐没有仇怨啊。” 宋诗诗斜睨了徐丽一眼,没有接话,而是抬眸看向一直拧著眉,站在不远处的郑佩兰。 “妈,我肚子饿了,吃的做好了吗?” “好了,这会儿怕是都凉了,我去再给你热一下。” 说完,郑佩兰转身就走。 宋诗诗紧跟其后,没再理会还在自言自语的徐丽。 到了晚上,四合院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 宋诗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映出她满脸的愁容。 为什么她身边总能遇到这样的人呢? 难道是她做错了什么吗? 还是说这是老天给她的考验? 亦或是这就是她重生的代价? 第178章 丟失的文件 “她这么做,你不准备做点什么教训下她吗?” 乔言心本来不想说的,但是想了想,她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宋诗诗將碗筷清洗乾净,一边收拾厨房,一边回道:“当然要,她以为一封举报信就能毁了我,我自然也要让她明白,我可不是她可以隨意招惹的人。” 说罢,她將手中的抹布重重地砸在灶台上。 她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 次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宋诗诗便已出门。 街头巷尾,早起的人们忙著生炉子、倒夜壶,煤烟味与市井的喧囂交织。 她一路疾行,来到外交部大楼前。 大楼庄严肃穆,守卫笔直站岗,查验证件后,她匆匆步入,楼道里迴荡著她的脚步声。 宋诗诗没去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径直找王秘书的办公室走去。 王秘书在外交部工作多年,熟悉各项流程,且为人正直的前辈。 王秘书的办公室在二楼,门敞开著,她轻敲了敲门框,王秘书抬头,露出温和的笑容。 “小宋啊,快进来,找我有什么事?” 宋诗诗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著哭腔。 “王秘书,我实在没办法了。 我返城手续都是按正规流程走的,可不知为何被人举报,说是手续不全、谎报信息,现在街道办事处都介入调查了。 这要是传出去,不仅我个人名誉受损,还会让大家误会外交部工作不严谨啊。 这可是关乎外交部整体的名誉问题,我只好来找您帮忙了。” 说著,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又故作强忍著,赶忙抬手拭去。 王秘书皱起眉头,放下手中的文件,神色凝重。 “竟有此事?你返城到外交部报到的事情是部长亲自叮嘱我的,所有相关事宜也都是我亲手办理的,这中间怎么可能出现紕漏? 到底是谁造谣,想毁我名声。 我在外交部工作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收到这样的污衊。” 王秘书越说越激动,那架势,恨不得现在知道对方是谁,他就直接衝过去和人家算帐一般。 宋诗诗直接报出杨慧芳的名字,以及现在在怀青大队的情况,並且將自己给杨慧芳介绍工作,如今因国家政策问题,图书馆工作丟了,杨慧芳曾写信求她帮忙她没有回覆的事情也说了。 她只敘述事实,並不多做评判。 剩下的由王秘书自己判断,这样才不会让王秘书事后对她產生反感情绪。 想王秘书这样的人,最不喜欢被人牵著鼻子走。 他是所有的决定,都必须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 从王秘书办公室出来,宋诗诗直接回她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谢宥安已经到了。 只是自从上回在电影院那次事情后,谢宥安见到她,都躲躲闪闪的,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过宋诗诗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也就懒得琢磨谢宥安了。 倒是贺向哲,今天一天,总是在偷偷打量她。 那望向她的眼神,很奇怪。 当宋诗诗回望回去的时候,贺向哲却又对著她露出一抹善意的微笑。 人家笑脸相迎,宋诗诗也不好特意问什么,只好作罢。 中途她想喝热水的时候,发现热水壶已经没热水了,於是拎起热水壶准备去打水。 瞧著办公室里,谢宥安他们三个都在,宋诗诗便没將文件锁起来,反正打完热水她还得回来继续工作的。 在打热水的时候,她恰巧遇见苏瑶。 因为这次一起去海城,宋诗诗和苏瑶之间也熟悉了不少。 正巧她有工作上的事情需要请教苏瑶,在苏瑶准备走的时候,她开口叫住了苏瑶。 “苏瑶,我有个东西不太明白,你能帮我看一下吗?” 苏瑶很是爽快地应下,“可以,那咱们去你办公室聊吧。” 想著谢宥安他们都在,宋诗诗连连点头。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还怕你不方便呢。” “没事,我最近手头上的工作不算太多,这点空閒时间还是有的。” 两人结伴回到翻译室。 宋诗诗推开门,却发现办公室內,谢宥安他们三个都不在。 宋诗诗微微皱了下眉,却什么也没说。 只是当她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目光在办公桌上扫视一圈,她很敏锐地发现桌上少了份文件。 少的那份,正是她准备请教苏瑶的那份。 苏瑶瞧宋诗诗脸色不对,立刻问:“怎么了?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我这里有份文件不见了!” 宋诗诗没有隱瞒,直接指著自己码得整整齐齐的文件袋中,空出来的地方。 苏瑶回身,目光在办公室內扫视了一圈。 “你走之前,办公室里有其他人在吗?” 宋诗诗点头,“我们办公室一共就四个人,我去打热水之前,他们都在的。” “你先別急,你先把剩下的文件锁起来,咱们现在去找谢先生,先跟他说明下情况。” 在外交部,文件丟失不是一件小事。 其中可能涉及机密內容,后果不堪设想。 “也只能先这样办了。” 宋诗诗不敢再耽搁时间,快速收拾桌子上的文件,將文件全部锁进柜子后,这才跟著苏瑶一起去找谢玉山。 宋诗诗和苏瑶心急如焚,一路小跑,最终在资料室里找到了谢玉山。 刚推开门,她们就瞧见谢玉山正站在书架前,手里捧著一本厚重的资料,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听到声响,谢玉山抬起头,目光带著几分疑惑,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谢部长,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宋诗诗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可语气中还是难掩焦急。 “我有份很重要的文件不见了。” 谢玉山闻言,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將手中的资料轻轻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缓缓说道:“文件丟失可不是小事,尤其是在咱们外交部,不过你们先別慌,慢慢说说是怎么回事,丟的是哪份文件?” 宋诗诗大致说了下丟的是哪份文件。 苏瑶在一旁补充道:“我是在热水间遇到宋同志的,我俩不过就是说了两句话的功夫,就回办公室了。宋同志说她去打热水前,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都还在,可回来办公室一个人也没有,那份文件也没了。” 话音刚落,贺向哲慌慌张张地衝进资料室,跑得气喘吁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连说话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你们在这儿啊,可算找到你们了!我刚回办公室,看见莫铭非神色慌张,行为特別可疑,他手里好像还拿著份文件。” 贺向哲一边说著,一边用手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他再次抬眸时,目光落在宋诗诗的身上,关切地问:“宋同志,你有没有丟什么文件啊?” 宋诗诗心里“咯噔”一下,她下意识地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但还是冷静地说道:“先別忙著下结论,没有证据咱们可不能隨便冤枉人,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文件。” 谢玉山微微点头,目光坚定,语气沉稳而有力。 “小宋说得对,不能轻易冤枉任何一个人。这文件关乎重大,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咱们分头行动,务必找到莫铭非。” 眾人应声,迅速分头行动起来。 宋诗诗一路小跑,她先跑回办公室。 结果她刚要进门,便与正准备出门的谢宥安撞了个满怀。 谢宥安扶住她的肩膀。 第179章 对峙 將宋诗诗扶稳站好,谢宥安鬆开手朝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 宋诗诗將文件丟失,以及贺向哲说看到莫铭非似乎拿著一份文件跑走的事情,都告诉了谢宥安。 “我回办公室后,没瞧见莫同志和贺同志回来过,贺同志是在哪里看到莫同志的?” 听到谢宥安的话,宋诗诗一愣,“你什么时候回办公室的?” 谢宥安抬起腕錶看了一眼,“大概二十分钟前吧。” 宋诗诗算算时间,基本上就是她和苏瑶离开办公室后谢宥安就回来了。 也就差不多前后脚的事情。 可刚刚在资料室,贺向哲明明说他在办公室看到莫铭非神色可疑,还拿著份文件的。 这信息量完全对不上啊。 假设贺向哲是在她回办公室之前看到莫铭非的,那为什么她和苏瑶去找谢玉山的时候,一路上都没和贺向哲遇见过呢?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看书就上 101 看书网,精彩尽在??????????????????.??????】 这中间至少二十分钟的时间,贺向哲去哪儿? 他既然发现莫铭非不对劲,为什么不阻拦莫铭非,也不去找谢先生呢? 在思考这些问题的同时,宋诗诗渐渐冷静下来。 “此事还有很多疑点,咱们还是先找到莫铭非再说吧。” 话音刚落,还不等谢宥安回应,他们就听到走廊的尽头传来贺向哲尖锐又刺耳的声音。 “果然是你!文件是不是在你这儿?別装蒜了,赶紧交出来!” 宋诗诗和谢宥安对视一眼,然后朝声音所在的地方跑去。 只见在走廊尽头的拐弯处,贺向哲伸手指著莫铭非,那手指几乎都要戳到莫铭非的脸上。 莫铭非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嚇得脸色惨白,身体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双手下意识地挥舞著,大声辩解道: “你在说什么文件?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就是……就是来……” 他的眼神中满是无辜与惊恐,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不等莫铭非说完,贺向哲大声指责:“你就別狡辩了,我全都看见了,一会儿谢先生来了,我看你要怎么交代!” 苏瑶也被这边的动静引来,她著急地说道: “莫同志,宋同志那份文件丟了,这可不是小事,要是你拿了,就赶紧承认,並还回来,別把事情闹大了。” 莫铭非满脸委屈,眼眶瞬间红了。 “我真的没拿,你们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他的身体因为愤怒和委屈而微微颤抖著,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谢玉山赶来,神色严肃。 他扫了眼莫铭非的手,莫铭非此时手里什么也没拿。 他环顾眾人后,沉声道:“先別吵了,大家都別激动,赶紧找到文件。” 说完,他朝莫铭非招手道:“你跟我来办公室。” 莫铭非蹙著眉头,心里有苦说不出。 莫名的跟著谢玉山离开后,大家再次分开行动,寻找那份丟失的文件。 宋诗诗站在原地没有动,她歪著脑袋,努力回想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 她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重要信息。 但她一时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咱们回办公室再找找看吧。” 谢宥安站在宋诗诗身后,轻声说。 “好。” 两人回到办公室,贺向哲竟然也回来了。 贺向哲见到他们,不依不饶地跳著脚喊道: “那文件肯定是他藏起来了,他就是心里有鬼!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让他莫铭非受到应有的惩罚!” 贺向哲的声音中带著一丝疯狂,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劲。 “我没偷,你別冤枉我!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没想到贺向哲说这话的时候,莫铭非竟然正巧回办公室,他在办公室门口听到贺向哲的话,心里既委屈又气愤。 莫铭非急得满脸通红,声音也提高了好几个八度。 莫铭非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他死死地盯著贺向哲,仿佛要將贺向哲看穿。 宋诗诗看著眼前混乱的场景,心中越发觉得事情蹊蹺。 “你少扯这些,我可不信,你若识趣,就赶紧將文件交出来。” 贺向哲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莫铭非,他咬死文件就是莫铭非拿的,丝毫不听莫铭非的辩解。 “我最后再说一遍,我没拿!” 莫铭非的目光扫过宋诗诗和谢宥安,最后落在贺向哲身上。 贺向哲似料到莫铭非会这么说,他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又迅速恢復一脸怒容。 “你既然说你没拿,那你敢不敢让我们搜你的背包?” 莫铭非挺直腰杆,梗著脖颈道:“你搜啊,我还怕你不成?” 在贺向哲准备往莫铭非的背包伸手时,莫铭非再次开口,並拦在了贺向哲的身前。 “搜归搜,这话咱们得提前说清楚咯。” “哦?说来听听。” “如果你什么都没找到,那你必须公开向我道歉!” 这话,莫铭非几乎是咬著后槽牙说出来的。 贺向哲一副毫不担心的模样,“那如果我找到呢?” “你要是找到了,我今天就跪地给你磕头道歉!” “好,这可是你说的,谢组长和宋同志可都是见证。” 话落,贺向哲伸手指了下谢宥安和宋诗诗。 宋诗诗全程皱著眉头看著贺向哲和莫铭非的爭辩。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贺向哲向来行事低调,平时他和莫铭非也是一副哥两儿好的模样。 今天这么怎么了? 怎么面对莫铭非,他像是故意用言语不断刺激莫铭非,目的就是为了等现在这样的局面。 事出有异,必有“妖”! 所以她现在根本就不想发表什么意见,也不想在莫铭非和贺向哲之间站队。 她仔细观察著贺向哲和莫铭非的表情,想从其中看出点什么。 “谢组长,你们可都听到了,这话是他自己说的,一会儿可別说我欺负他。” 贺向哲说完,也不等谢宥安回应,直接伸手抓起莫铭非摆在办公桌上的背包。 他拎起背包的底端。 “哗啦啦!” 莫铭非背包里的东西,就这么被贺向哲洒了一地。 不过也正因为此,他们几人一眼就瞧见了地上的文件袋。 第180章 证据都摆在眼前了 “看,我说什么来著,偷文件的就是他。现在证据就在这儿,我看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贺向哲指著地上的文件袋,一脸“果然如此”的神情。 可一直盯著他的宋诗诗却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丝得意。 这份文件如果真是莫铭非偷的,这事是他们办公室內部出的问题,对他们任何人来说,毁的都是他们小组的名声,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莫铭非整个人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他的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这……这不可能,我真的没偷,这一定是別人放在我包里的。” 莫铭非说到这儿,抬头望向宋诗诗,“对,一定是这样,肯定是有人要陷害我,故意將这文件放到我包里的。” 他声音颤抖,还带著哭腔,双手在空中无助地挥舞,试图抓住什么。 谢宥安见状,上前一步,挡在宋诗诗前面。 “证据確凿,你还想抵赖!” 贺向哲根本不给莫铭非辩解的机会。 他扭头看向谢玉山,急切地说道:“谢部长,这种盗窃机密文件的人,绝不能姑息,必须严肃处置。” 谢玉山没有接话,只是在一旁冷静地看著。 而身为组长的谢宥安此时眉头紧锁,望著莫铭非的眼神中满是失望。 其实在贺向哲和莫铭非之间,谢宥安一直蛮看好莫铭非的。 因为莫铭非虽然年轻,但做事牢靠,也肯吃苦,唯一不足的,可能就是他那性格,容易衝动。 而贺向哲虽然平时工作没什么大错,但是就是个老油条,每天就只做那么一点事情,多的是一点都不肯干,总是会找各种藉口。 本来谢宥安还想著等他自己晋升职位成功后,就提拔莫铭非当他们这组的小组长的,但现在…… 余下的,只剩一声嘆息。 “我……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根本不知道这个文件袋怎么会在我包里。” 莫铭非终於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的话语中充满无奈和焦急。 贺向哲双手环胸,在一旁不依不饶地说:“你別来来回回就这一句话,到现在证据都在眼前了,还嘴硬,你看看谁还会相信你?” 说完,不等莫铭非开口,贺向哲继续道:“你別忘了自己之前说的话,现在文件就是从你背包里找到的,我可还等著你给我下跪道歉呢。” 贺向哲的声音尖锐,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刀刀刺向莫铭非的心口。 “贺向哲,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我?” 这句话,莫铭非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可说完,他愣了几秒,接著便是一副恍然的神情。 他指著贺向哲道:“哦……我知道了。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呢,合著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我说得对吗?” “你別输不起,现在是不愿给我下跪道歉,就开始干这胡乱攀咬的勾当。你以为大家都是傻的?我可是在你之前离开的办公室。” 贺向哲篤定莫铭非没有证据,丝毫不慌。 “贺同志,大家同事一场,別闹得太难看了。再说莫同志平时看著也不像是这种人,这中间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咱们还没调查清楚呢,你这样……” 苏瑶看著莫铭非绝望的样子,实在是於心不忍。 她和莫铭非是邻居,说起来,莫铭非也挺可怜的。 莫铭非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他比別人多付出十倍才得来的。 如今见他落得这样的下场,她心里实在不落忍。 贺向哲不等苏瑶说完,转头立刻反驳道:“你就是太天真了,有些人就是善於偽装,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苏同志。现在证据都摆在眼前了,还能有什么误会?” 宋诗诗心中存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悄悄走到谢玉山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两句,谢玉山冲她点了点头,接著宋诗诗便不声不响地转身离开。 整个过程,除了谢宥安,没人注意到。 宋诗诗趁大家都在走廊尽头看热闹的功夫,直接返回办公室。 偷文件的人,不可能一点痕跡都没有的。 她在莫铭非和贺向哲的工位寻找了好一会儿,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在莫铭非的工位下面,发现了一小片写著字的纸屑。 她刚想自己查看纸屑上写的什么,就听到办公室外传来动静。 想来应该是莫铭非的事情要有个结果了。 宋诗诗迅速將纸屑收起来,然后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她刚坐下,办公室的门便被推开了。 谢玉山领著莫铭非和贺向哲,以及谢宥安回到办公室,面色严肃地道:“此事还需要进步一步调查,因莫铭非同志是目前嫌疑最大的人,所以暂时需被隔离看管起来,其他人照常工作。另外,在此事最终调查结果出来之前,所有人不得私下再议论此事。” “证据都摆在眼前了,直接辞退他,然后交给相关部门处置不就好了,还有什么好调查的?” 贺向哲不满地嘀咕道。 谢玉山斜睨了他一眼,贺向哲立马抿唇闭嘴。 谢玉山冷哼一声,没再理会贺向哲,他朝低著脑袋的莫铭非道:“跟我走。” 从莫铭非被谢玉山带走后,外交部翻译室似乎又恢復到往常的忙碌。 宋诗诗现在几乎不会离开工位,就算只是在办公室门口,她也会將文件锁好再离开工位。 常言道:“吃一堑长一智”。 当天所有人下班后,宋诗诗亲眼看著贺向哲出了外交部大院,这才朝谢玉山的办公室走去。 她没有看到身后谢宥安的欲言又止。 “谢先生。” “请进!” 办公室內很快传出谢玉山的回应。 宋诗诗推门而入,关好门,走到谢玉山的办公桌前,直接將自己发现的纸屑放到谢玉山的面前。 “这纸屑是我在莫铭非的工位下面找到的,但是莫铭非和贺向哲的字跡我认得,这纸屑上的字跡是贺向哲的,而纸屑上的內容,是前段时间,莫铭非手上负责的一份项目。” 因为当时谢宥安將这项目给莫铭非的时候,还特意强调了下项目的重要性,以及机密性,所以宋诗诗印象深刻。 第181章 任命书 谢玉山接过纸屑扫了眼,“这事我知道了,你先不要將纸屑的事情告诉其他人,等我派人调查清楚后,再说。” 谢玉山身为外交部部长,他自然有他需要顾及的方面。 宋诗诗虽然也急切地想知道真相,但谢玉山都这么说了,自然有他的道理。 “好的。” 从外交部出来,宋诗诗径直回家。 偷文件的事情,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剩下的只等谢玉山那边的调查结果了。 而她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做。 晚饭后,宋诗诗回到西厢房,坐在书桌前,摊开信纸,准备给怀青大队的大队长写信。 杨慧芳写举报信冤枉她的事情,还没个结果,她也不可能坐以待毙,让杨慧芳好过。 什么姐妹情深,什么友谊天长地久。 往往伤你最深的人,就是这些平常和你关係最好的人。 她一笔一划,將收到举报信前前后后的事情写在信上。 当初她返城的手续,都是周建国亲手交接的,他是最清楚这中间是否有虚假信息的人。 如果真有,那也是周建国工作上的失职。 是周建国跟她说,手续已经全部办好,宋诗诗才返城的。 信写好后,她反覆检查,確认无误,装入信封。 见外面天还亮著,她直接贴上邮票。出门一路小跑著去了邮局。 从邮局出来,宋诗诗迎面遇到了熟人。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沈红英一身洗得泛白的衣裳,怀里抱著厚厚的书本,与当初在怀青大队时,那样跋扈地揪著別人头髮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两人坐在路边的一家麵馆里。 这个店,麵馆里没什么人。 宋诗诗和沈红英坐在角落里。 沈红英打量著宋诗诗,面露微笑:“之前不告而別实属无奈之举,希望你別放心上,你能帮我弄到工农兵大学的名额,我很感激你,还先想著等我以后挣到钱了,就报答你呢。” 宋诗诗只是回以微笑,並不接话。 沈红英这是在跟她道歉吗?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返城了,果然,你当初的话是真的,没有一句是誆我的。” (请记住 101 看书网超实用,101????????????.??????轻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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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上一世,杨慧芳就在栽在王寡妇手里。 而宋诗诗这次不过是提前將这机会摆到王寡妇眼前而已。 她原本还想著,等找个机会,找个由头写信提醒下杨慧芳的。 可杨慧芳接二连三搞这种事情,她真的是忍不了一点。 …… 又过了几天,明天就是公休日了,宋诗诗正想著下班到街上买点东西,去部队看看孟寻州的。 却在临下班时,被谢玉山叫去了办公室。 “谢先生,您找我?” “小宋来啦,来,坐下说。” 谢玉山表现得很热情,从看到她开始,脸上一直洋溢著笑容。 “谢先生,有什么事情,您直说就是了。” 宋诗诗坐下后,直言道。 “行,那我也不拐弯抹角的了。” 谢玉山从桌边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 “这是一份任命书。这次你提供的关於贺向哲的证据,让咱们取得了关键性证据,这是对你的奖励。 另外,莫铭非同志是无辜的,他本来不想再继续在外交部工作。 但被我劝下来了,我想把他分去你的组里,你愿意吗?” 宋诗诗看著眼前的任命书,简直不敢置信。 竟然真的是贺向哲。 虽然心中早有答案,可当她听到明確的答案时,还是会震惊。 上回在电影院的时候,她还曾见过贺向哲的媳妇。 他有那么漂亮的媳妇,还有那么小的孩子,为什么偏偏要做这样自毁前程的事情呢? 即便谢玉山没有明说,宋诗诗也能猜到,贺向哲绝对不只是偷她的文件,並嫁祸给莫铭非这么简单。 贺向哲肯定是做了更严重的事情,谢玉山才会给她颁发这样的奖励。 至於莫铭非。 莫铭非的能力,宋诗诗每天和他共事,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我自然是愿意的,谢谢领导对我的信任和提拔。” 第182章 误会 从谢玉山的办公室出来,宋诗诗手里紧紧攥著那份任命书,心情既激动又复杂。 激动的是自己的努力得到了认可,这份任命书是对她工作能力的极大肯定; 复杂的是,隨著职位的提升,责任也愈发重大,她深知未来的路並不好走。但此刻,她顾不上想太多,明天就是公休日,她满心想著去部队看望孟寻州,想和他分享这份喜悦。 宋诗诗来到街上,在国营商店里精心挑选著带给孟寻州的东西。 她看著货架上摆放的桃酥、酱牛肉,这些在物资不算充裕的1975年,可都是难得的美味。 她想著孟寻州吃著这些食物时满足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里满是甜蜜。 付了钱,她將这些食物仔细地包好,拎著便朝著部队的方向走去。 到了部队门口,她正准备进去,却看到一位打扮精致的女人站在门口,正和警卫员说著什么。 那女人穿著一件洗得有些发白但款式新颖的连衣裙,身材高挑,气质出眾,在人群中显得格外亮眼。 她放慢了脚步,缓缓靠近。 “同志,我找孟寻州。” 那女人笑著对警卫员说道,声音清脆悦耳。 后面警卫员例行公事地问了几句,做了登记后,其中一位警卫员便领著那女人进去了。 宋诗诗心里“咯噔”一下,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虽然孟寻州身边经常会出现一些形形色色的女人,但宋诗诗心里清楚,那些不过是些自作多情的女人。 可像今天这位这样明目张胆来部队找孟寻州,而且只是简单问几句就放行的,宋诗诗还是头一回见到。 她走上前想做登记的时候,正巧听到警卫员在小声议论。 “听说孟连长最近谈对象了,他们连的兄弟说孟连长最近连脾气都变好了不少呢。刚刚那女人长得可真好看,那身材,那气质,肯定就是孟连长的对象了。” “我觉得也没跑,像孟连长这样优秀的男人,多少女人盯著啊?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和孟连长站在一起呢。” 两位警卫员说到这儿,看到宋诗诗过来,立刻顿住话头,一脸正色地问:“同志,请问有事吗?” 宋诗诗本想说自己是来找孟寻州的。 可她转念一想到刚刚那个女人,这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好,同志,徐强的妹妹托我来给她哥送点东西,另外还嘱託我传几句话给他,能麻烦你们带我进去找他吗?” 警卫员上下打量了下宋诗诗,见她穿著、气质像是军区大院的子女,於是点头道:“那这边做个登记吧,我送你进去找他。” “好的,谢谢。” 做好登记,宋诗诗跟著那位警卫员进了部队。 这还是她头一回来这儿。 以前宋振华从不允许她和郑佩兰来部队找他,说是影响不好。 她和孟寻州谈对象后,也是各忙各的,也没空来部队找他。 没想到她第一次来,就碰上了这样的“惊喜”。 宋诗诗的脚步有些沉重,她的脑海里不断迴响著之前那两位警卫员说的话。 她抱著给孟寻州买的东西,机械地朝著里面走去。 “同志,你在前面的亭子等徐强同志就可以了,我们已经通知过他了。” “好的,多谢。” 警卫员说完,转身离开。 宋诗诗走到亭子里刚坐下,就瞧见亭子另一边的不远处,有两道熟悉的身影。 孟寻州! 虽然孟寻州此时是背对著她站著的,但宋诗诗依然认出了他。 而在孟寻州对面站著的,正是刚刚她在部队门口看到的那个女人。 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宋诗诗却瞧见那女人一脸娇羞,对著孟寻州巧笑嫣然的模样。 那女人时不时地用手捋一捋耳边的头髮,眼神中满是温柔。 宋诗诗只觉得一阵眩晕,手中的东西差点掉落。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此时,徐强接到通知说有个女人找他,他满心欢喜地以为是妹妹徐丽来看自己了。 可当他从训练场跑来,远远地便看到坐在亭子里等他的竟是宋诗诗。 宋诗诗似乎正在看什么,看得入神。 徐强不禁愣了一下。 可紧接著,从他的位置便看到不远处的孟寻州正和另一个陌生女人站在一起。 他刚刚还疑惑宋诗诗为什么来找自己,而不是找孟寻州,此时见到这一幕,便什么都明白了。 孟老大,这回你可真得好好感谢我了。 徐强心里暗自嘀咕一句,接著便朝著宋诗诗的方向大声喊道: “宋同志,你怎么来了?” 孟寻州闻声猛地回头,当他的目光和已经站起身的宋诗诗对上时,心里暗道“完了”。 此时徐强已经走到亭子外。 宋诗诗收回视线,走到徐强面前,然后將手中原本特地给孟寻州的东西,通通一股脑塞进徐强怀里。 “都送你了!” 话落,宋诗诗不再多言,转身就朝部队大门的方向走。 徐强在她身后,低头看看怀里一堆吃的,又抬头看向宋诗诗远去的背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看到宋诗诗离去的背影,孟寻州脸色一沉,也顾不得和面前的女人周旋,拔腿就朝宋诗诗的方向追去。 “寻州,你去哪儿?” 女人皱紧眉头,可孟寻州连头都不回,没一会儿就跑远了。 以孟寻州的脚力,很快便追上气鼓鼓的宋诗诗。 他一把拽住宋诗诗的胳膊,迫使她停下脚步。 “诗诗,你听我解释!” 孟寻州的声音中充满焦急。 “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宋诗诗隱忍著即將夺眶而出的泪水,低头不愿看他。 她想將自己的手臂从孟寻州手中抽出来,可孟寻州抓得用力,哪里是她能挣脱得开的。 挣脱不掉,她咬咬牙,猛地抬头与孟寻州对视。 “那你说是哪样?” 孟寻州抬手抚上她的眼角,为她拭去滑落的泪水。 然后手上稍稍一用力,便將宋诗诗拉入怀中。 孟寻州双手揽住她,既不会弄疼她,也不会让她逃走。 “你先別生气,听我说。” “她叫林悦,是林团长家的千金,虽然林团长有意向將他闺女介绍给我,但是我已经明確拒绝,並告诉他,我有对象。” “今天她来找我,事先並没有通知我,而且她是来找我帮忙的。” “林团长平日里在部队,对我多有照拂,我也不好不给林团长面子,將事情做得太难看,所以刚刚……” 见宋诗诗依然不说话,孟寻州空出右手,做出发誓的手势。 “我向你发誓,句句属实,而且我绝对没有和她有任何越线行为。” 宋诗诗的鼻尖,充盈著孟寻州身上独特的气息。 看著孟寻州真诚的样子,听著他温柔的话语,刚刚那点儿委屈,也消散了许多。 她在內心告诉自己,孟寻州和宋振华是不一样的。 宋振华是个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他骗了郑佩兰那么多年,最终也落得好下场。 但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孟寻州对她一直如一,不曾变过。 她回抱住孟寻州,小声应道:“我信你。” “这位就是宋同志吧,我听傅阿姨念叨过你。 今日一见,果然是个標致的姑娘。 我就是顺道来看看寻州,你可千万別因为我而误会寻州。” 林悦不知什么时候也追了过来,她看到宋诗诗和孟寻州抱在一起,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她又恢復了笑容。 真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大庭广眾之下就和男人搂搂抱抱的。 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凭什么和寻州站在一起? 第183章 新来的邻居 寻州? 叫得这般亲热,难怪別人会误会她和孟寻州的关係。 宋诗诗心中腹誹,可面上却不显。 她从孟寻州怀中退出来,转头望向林悦。 “林同志,咱们还没熟到可以直呼名字的地步,以后请你叫我孟同志就好。你当著我对象这么叫我,是会让我对象误会的。” 不等宋诗诗开口,孟寻州牵著宋诗诗的手,挡在了她的前面,一脸肃然地望著林悦。 那態度已经摆明的在明显不过了。 宋诗诗是他好不容易才等来的人,他怎么允许因为这样的误会,令两个人关係疏远呢? 林悦的脸微微一红,开口想辩解,但她张了张口,又觉得这个时候和孟寻州说什么都不好。 於是她再次看向宋诗诗,解释道:“妹子,刚刚是我言辞欠妥,你別放在心上,我和寻……我和孟同志真的没什么,我只是把他当哥哥一样看待而已。” “哥哥?” 宋诗诗从孟寻州身后走出。 “我和寻州从小一起长大,傅姨对我也同亲生的一般,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傅姨家还有你这么一个女儿?” 林悦被宋诗诗的话噎得一时语塞,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 她没想到宋诗诗会如此直接地反驳她,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孟寻州见状,再次开口:“林同志,你跟我说的事情,恕我爱莫难助。” 说著,孟寻州又看向宋诗诗,继续道:“我还得和我对象有话说,就不多留你了,你自己认识出去的路吧?我就不送了。” 话落,孟寻州也不等林悦回应,直接牵著宋诗诗有说有笑地走了。 宋诗诗也不想继续和林悦继续纠缠。 在这种场合下,適可而止才是明智之举。 毕竟林悦是林团长的女儿,而孟寻州还在林团长手下当兵,她不想让孟寻州左右为难。 孟寻州带著宋诗诗来到他的寢室。 “你今天来,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万一错过了,我岂不得肠子都悔青了?” 宋诗诗的目光落在门口地上那堆东西上,那是她之前塞到徐强怀里的东西,没想到徐强竟然直接送到这儿来了。 “就是好多天没见你了,想著来看看你,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的。” 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宋诗诗的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 她从包里拿出那份任命书,递给孟寻州:“你看,我被任命为翻译室的组长了!“ 孟寻州接过任命书,仔细看了看,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的,你这么优秀,这都是你应得的。“ “还得多亏谢先生的提拔,谢先生还能照顾我。” 孟寻州抬手將她额前一抹碎发別到耳后,担忧地道:“改日我陪你去谢先生家拜访一下,算是答谢他了。不过你在外交部也得多留心些,毕竟无论在哪儿,都少不了一些眼红的人。”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孟寻州带著宋诗诗去食堂吃饭,引得不少士兵看热闹。 宋诗诗本来脸皮就薄,所以吃过晚饭,她就准备回去了。 孟寻州看了看天色,说道:“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 宋诗诗想拒绝,可话还没出口,孟寻州丟下一句“等我会儿”,便跑走了,只將宋诗诗一个人丟在寢室里。 宋诗诗在寢室里没等多久,孟寻州就回来了。 回到四合院,宋诗诗站在宅门口,看著孟寻州远去的背影,她快步追出去,叫出了他。 “寻州!”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弄堂里格外清晰。 孟寻州转过身来,月光下他的轮廓格外分明。 宋诗诗小跑著过去。 “怎么了?”孟寻州回身望向她。 “明天……明天你有空吗?要不要来四合院吃饭?” 孟寻州的眼睛亮了起来:“有空,当然有空。” 他伸手替宋诗诗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鬢髮,“那我明天一早就过来。” …… 第二天一大早,宋诗诗將早饭做好后,便准备去將宅门打开,免得孟寻州来的时候,还得敲门。 可她刚打开门,就瞧见在老中医隔壁的四合院门口站著一个人。 那是位穿著一件深灰色中山装,手里拿著一小包东西的中年男人。 宋诗诗望过去的时候,男人也正巧望过来。 “您好。” 宋诗诗微微頷首,礼貌性地打个招呼。 中年男人微微一笑:“你好,我是新搬来的邻居,我叫顾明远,以后大家互相多关照。” 他的声音温和有礼,带著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顾明远周身的气质,还挺像位教师的。 宋诗诗点头,“好。” “对了。” 宋诗诗刚想回去,就听到顾明远扬声说道:“这是我今天做的点心,你要不要和家人一起尝尝?” 说著顾明远朝她的方向走了几步。 “额……谢谢。” 宋诗诗犹豫了下,还是走过去接了过来。 “听说你现在在外交部工作?” 顾明远继续问道。 宋诗诗眉心微微一蹙,“您怎么知道?” 顾明远应该才搬来他们弄堂才对,今天有不过是她和顾明远第一次见面,这人竟然连她在哪里上班都知道。 “哦,我父亲以前也在外交部工作过,你这身打扮,不难猜出来。” 顾明远神色如常,抬手指了下宋诗诗身上穿的制服。 宋诗诗暗自鬆了口气。 可能是最近发生太多事情了,她的神经实在太紧绷了。 “原来是这样啊。” “下午有空的话,可以带著你的家人们来我这边坐坐。” 顾明远指了指他的院子,“我收藏了不少外文书籍,也许你会感兴趣。我还做了不少点心,到时候我还会邀请秦先生一道过来做客。” 顾明远口中说的秦先生,就是那位救了郑佩兰两次的老中医。 “诗诗!” 宋诗诗本想说她要回去问过妈妈才能答覆的,但她还未开口,弄堂口的位置就传来孟寻州的额声音。 她回头一看,孟寻州穿著一身常服,逆著光走来。 孟寻州走到宋诗诗身边,目光自然地落在顾明远身上。 “这位是?” “哦,这位是才搬来的新邻居,顾明远先生。” 宋诗诗做了个简单的介绍后,又立马转头向顾明远介绍道:“顾先生,这位是我对象,孟寻州。” “幸会。“顾明远微微頷首,“听说孟同志是军人?“ 本来根据顾明远的解释,宋诗诗觉得顾明远知道她在哪儿工作还算是合理的。 但此时顾明远竟然连孟寻州在部队都知道。 重点是他说的是“听说”。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宋诗诗不得不提高警惕。 “是的。“孟寻州站得笔直,“顾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在中学教书。“顾明远笑了笑。 “不知顾先生是在哪所中学任职?” 孟寻州语气虽然平和,但那双眸子,却锐利无比,似要將顾明远看穿。 “既然宋同志今天家里有客人,那就改日再来我这儿做客吧。” 顾明远依旧那副温润儒雅的模样,仿佛什么也无法撼动他的情绪。 不过他却是並未回答孟寻州的问题。 待顾明远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后,孟寻州握紧了宋诗诗的手,转身往回走。 直到步入正院,孟寻州才压低声音提醒:“以后离这个顾先生远一点。” “你也发现他不对劲了?”宋诗诗惊诧地问。 第184章 她也该准备准备了 孟寻州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压低声音道: “嗯,他的回答看似滴水不漏,却又处处透著敷衍。一个中学老师,打听我们工作的事,还对咱们的情况了解得这么清楚,太不正常了。” 宋诗诗想起顾明远那温和却又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神,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我想多了,毕竟他说他父亲在外交部工作过,可现在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孟寻州拉著宋诗诗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 “我回头找机会去查查他的底细,这段时间你跟郑姨她们提个醒,一定要小心。1现在正处在关键时期,可不能掉以轻心。” 宋诗诗应了一声,突然想起顾明远给的点心,拿起来看了看:“这点心,还能吃吗?” 孟寻州皱了皱眉,接过点心仔细端详,隨后摇了摇头。 “以防万一,还是別吃了。我找个地方处理掉,別让他看出我们起了疑心。” 说著,他起身將点心小心地包好,准备找个隱蔽的地方扔掉。 处理完点心,孟寻州回到院子,宋诗诗已经把饭菜端上了桌。 “对了,还有件事情差点忘了和你说。” 孟寻州闻言抬头与宋诗诗对视。 “什么?” “怀青大队周大队长的女儿周行雪和安锦生要来京市了……” 宋诗诗將举报信,以及杨慧芳等一系列的事情,全都事无巨细地同孟寻州说了一遍。 “这事你暂时先不用管,交给我处理。” 孟寻州很早之前就想整治安锦生了,当初安锦生被拘留,他当1著那么多公安的面,不方便动手, 可现在他们自投罗网,那他们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郑佩兰听到院里有动静,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徐丽她们,结果她从房间出来,就瞧见宋诗诗在端菜,而孟寻州在摆放碗筷。 两人似乎还在小声地说著什么。 “寻州来啦。” 郑佩兰笑著走过去,拉著孟寻州上下打量。 “你是不是瘦了?是部队里的伙食不好吗?” “郑姨,部队伙食很好的。” …… 外交部办公处,宋诗诗正坐在堆满文件的办公桌前,认真地翻译著一份重要资料。 她身著朴素却整洁的工装,乌黑的头髮整齐地束在脑后,眼神专注而坚定。 她依旧在原来的办公室,只是这间办公室的组长变成了她。 而谢宥安已经从组长升为科长。 莫铭非也回来了,现在待在她的小组里。 只是经歷了那件事情后, 突然,同事小李匆匆走进来,神色有些异样。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宋同志,王秘书让我跟你说一声,说是怀青的安锦生和周行雪要来京市配合街道办事处调查了,他们应该明天中午就到京市了。” 听到这两个名字,宋诗诗手中的笔猛地一顿,时间仿佛瞬间凝固。 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到京市了,那她也该准备准备了。 当晚,细密的春雨如剪不断的愁绪,淅淅沥沥地飘落。 雨滴打在青石板路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 宋诗诗撑著一把素色油纸伞,脚步匆匆地行走在雨中,赶往国营茶馆。 一路上,昏黄的路灯在雨幕中散发著朦朧的光晕,行人稀少,偶尔有几辆自行车匆匆而过,车轮溅起地面的积水。 国营茶馆里,灯光昏黄而黯淡,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茶香。 茶馆里摆放著几张简单的木桌和长凳,墙上贴著“为人民服务”的標语。 她坐在角落里,手指不自觉地在粗糙的木桌上轻轻敲击,眼神中透著让人胆寒的决绝与恨意。 桌上的茶水早已凉透,升腾的热气早已消散,只留下一圈淡淡的水渍。 “诗诗,出什么事情了?” 宋诗诗闻声紧握著茶杯,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来人是宋诗诗小时候的玩伴蒋欣然。 从宋诗诗下乡后,两人就再没见过面。 直到上回蒋欣然来给她送喜帖,两人才见面。 从得知安锦生和周行雪要来京市时,她就想到找蒋欣然帮忙。 下班后,宋诗诗就直接给蒋欣然打电话,约蒋欣然来国营茶馆。 “先喝茶,今天確实有点儿事情想找你帮忙。” 宋诗诗为蒋欣然倒杯茶递过去,不紧不慢地开口。 “以咱俩的关係,你直接说就是了,能帮我一定帮,帮不了的,我也想办法帮你。” 蒋欣然还是和以前一样。 果然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之间的友谊最纯粹。 宋诗诗將自己重生之后与安锦生和周行雪之间发生的事情,通通告诉了蒋欣然。 蒋欣然听得直皱眉。 “啪”的 一声,蒋欣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这动静引得周围的客人纷纷侧目。 “你以前的性格也不这样啊,你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你面前蹦躂的? 他们竟然还有脸来京市! 我不整死他们,我就不姓蒋!” 宋诗诗一时语塞。 是啊,以前的她只有给別人委屈受,怎么会让人欺负至此,还让对方好过? 如果不是蒋欣然提醒,她都快將当初那样张扬的宋诗诗忘记了。 “我今天找你,就是想让你帮我对付他俩。 听说他们明天中午到。 你不是有位表哥是做那个的吗?” 宋诗诗说著抬手用拇指在脖颈处划了一下。 “你让你表哥帮我教训下他们,我会给他相应的报酬。” “诗诗,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谈钱就伤感情了。” 蒋欣然拍了拍胸口,坚定地道:“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后面两人凑在一起,低声谋划起报復安锦生和周行雪的计划。 …… 翌日中午,安锦生和周行雪並肩站在火车站口。 周行雪肆意地打量著四周。 “锦生,咱们现在先去哪儿啊?” 这是周行雪第一次走出怀青大队来京市,所以她对於京市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但同时她也对这陌生的地方有些惧怕。 安锦生將自己的衣袖从周行雪手中抽出来。 “大庭广眾下,注意影响。” 周行雪不满地嘟嘴:“咱们是夫妻,谁敢说什么?” 安锦生不理她,径直朝前走。 周行雪见他如此,气得跺脚,却又无能为力,只好快步跟上去。 “锦生,你等等我!” 第185章 这是什么破地方? 安锦生领著周行雪来到一家位於城市偏僻角落的小旅馆。 这家旅馆在一条狭窄的弄堂深处,周围环境嘈杂,垃圾隨意地堆放在路边,散发著阵阵恶臭。 旅馆的外表破旧不堪,木门上的油漆大片剥落,露出斑驳的木板。 安锦生和周行雪拖著沉重的行李,满脸疲惫地来到旅馆。 经过长途跋涉,他们的衣服满是褶皱,头髮也略显凌乱。 周行雪一看到这破旧的大门,脸瞬间拉了下来。 她嫌弃地皱著鼻子,尖声叫道: “这是什么破地方? 我们可是来配合调查的,就给我们安排这种地方? 锦生,你快去问问,是不是搞错了!” 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在弄堂中迴荡。 安锦生也是一脸阴沉,心中满是不悦。 “鬼叫什么? 人家根本不负责咱们住宿问题。 你以为我想住这儿? 以咱俩现在身上的钱,除了这儿,哪儿也住不了。” 周行雪捂著鼻子,不依不饶地继续说:“你爸妈不是在京市吗?你为什么不带我回去住?” 安锦生嘲讽一笑。 “我若真带你回去,你敢去?” 周行雪立马想到上回安父、安母在她家闹的那几日,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那两个老不死的,等她彻底俘获安锦生的心,还怕对付不了两个老傢伙吗? 早晚有一天,她要让那两个老不死的付出代价。 “那还是算了,反正咱们在京市也待不了几天,就……就將就住这儿吧。” 周行雪忍著心中的噁心感,与安锦生一起走进旅馆。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超顺畅,??????????????????.??????任你读 】 前台的工作人员正坐在那里,百无聊赖地翻著一本破旧的报纸,看到他们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 “办理入住。” 安锦生没好气地说,语气中带著一丝不耐烦。 工作人员慢悠悠地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安锦生递过来的介绍信,然后指了指桌上的登记本: “你们的预订出问题了,登记本上没你们名字,得重新登记,而且现在房价涨了,得加钱。” 工作人员的声音平淡而冷漠,仿佛对这种爭吵早已司空见惯。 安锦生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用力拍著桌子,大声吼道: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故意坑人是吧?我们明明预订好了!把你们负责人叫出来!” 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工作人员不紧不慢地说:“叫负责人也没用,就这么个情况,要不你们重新登记交钱,要不就去別的地方住。” 工作人员依旧不为所动,靠在椅背上,眼神中带著一丝不屑。 周行雪见状,双手叉腰,如同泼妇般骂道: “你们这黑店,信不信我们去革委会告你们!” 她的声音尖锐,脸上的妆容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 周围的人都只是冷漠地看著,没人愿意帮他们。 工作人员冷哼一声,“你们连这儿是谁的地盘都没弄清楚,就敢跑来住,还敢闹事?” 周行雪还想说什么,安锦生意识到不对,立马捂住她的嘴巴。 “不好意思,你看要加多少钱,我们就住一晚。” 安锦生现在是多一步路都不想走了,而且这些人明显就是有靠山的,根本不是他们能撼动的存在。 他一向识时务,又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招惹是非呢? 他们此行的目標是宋诗诗,在事情还没做成之前,他必须低调行事。 安锦生无奈地掏出钱包,看著里面所剩不多的钱,心疼得要命。 再等等,只要他们事情办成,还愁没钱吗? 安锦生和周行雪在破旧的旅馆里,如同两只心怀鬼胎的恶兽,谋划著名他们的毒计。 周行雪坐在床边,床垫凹陷下去,发出嘎吱的声响。 她眼神中闪烁著恶毒的光芒,恶狠狠地说:“锦生,这次咱们可都是为了宋诗诗那个贱人才会住这儿的,绝对不能轻易放过她。我一定要让她身败名裂,看著被所有人唾弃!” 安锦生站在一旁,眉头紧锁,不停地踱步,地上的灰尘被他的脚步扬起。 他摸著下巴,沉思片刻后,脸上露出一丝阴狠的笑意,说:“我打听到她在外交部翻译室工作,咱们就从这上面做文章,说她泄露机密,和国外势力勾结。哼,一旦被扣上这个帽子,她就別想翻身!” 他之前確实一直覬覦宋诗诗,可宋诗诗实在太不识趣,总是和他唱反调。 如今他被迫和周行雪在一起,这一切都怪宋诗诗不愿从了他。 否则他何需受这样的苦,如今怕是也能返城了。 安锦生越想越气,他捏紧拳头,一拳砸在房间內仅有的书桌上。 “咚咚咚!” 周行雪被他这动静嚇了一跳,刚想开口询问,就听到房门传来敲门声。 打开门,两人就瞧见两个蒙著面的男人二话不说就朝屋里冲。 周行雪被嚇得连连后退,最后躲在安锦生的身后。 “你们谁啊?” 安锦生虽然心里也有些发怵,但还是硬著头皮问。 来人不知从何处掏出很粗的长棍,对著安锦生的腿就砸了下去。 “啊!” 一声悽厉的声音响彻这个脏破乱的小旅馆。 周行雪一张小脸都嚇白了,看到那两人拿著棍棒逼近,立马鬆开安锦生,躲到房间角落去了。 而安锦生抱著被打的腿,一边痛呼著,一边在地上打滚。 可那两人並不准备罢休。 他们一下下,朝著安锦生右腿膝盖处打。 “断了。” 直到其中一人说了这么一句,两人对视一眼,转身就走。 安锦生因为疼痛,什么也顾不得了。 而周行雪抱著脑袋,缩在角落,一直等到听到房间门再次关上的声音,这才偷偷露出双眼睛,朝身后望去。 “锦生!” 周行雪瞪圆双眼,衝过去想要將安锦生扶起来。 可她一动安锦生,安锦生就叫唤得更大声些。 “救……救命,送我去医院,快!” “哦……哦,我……我一个人也弄不动啊,我出去叫人,你等我!” 周行雪紧张的双手颤抖,说完也不等安锦生回应,拉开房门就出去了。 安锦生的脸上毫无血色。 此时他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看著周行雪夺门而出,他的心凉了半截。 第186章 我劝你打消偷偷逃跑的心思 周行雪慌慌张张跑出房间,可当她跑到一楼前台时,原本应该在那里的工作人员不知跑哪里去了。 她只能往大门口跑,可衝到门口,看著陌生的街道,一阵凉风吹来,周行雪不禁打了个寒战。 她该怎么办? 刚刚那些人说了句“断了”就走了,这是什么意思,显而易见。 安锦生的腿断了,他们身上也没钱,即使她把安锦生弄去医院,也没钱治。 不如……不如她直接丟下他? 那些人明明就是衝著安锦生去的,如果她继续和安锦生在一起,那些人说不定哪天也会对她下手的。 一想到那些人手中的棍棒落在她身上的画面,周行雪被嚇得直摇头。 不行,不行。 她可不想被打断腿。 周行雪越发坚定自己的想法。 而旅馆房间內,安锦生头上冷汗直冒。 他一直紧紧盯著房门的方向,期盼著周行雪能早点找人回来,將他送去医院。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都快疼晕过去了,周行雪依然没有出现。 这个女人,竟然敢……竟然敢丟下他自己逃跑! 此时不是管周行雪那个贱人的时候,安锦生咬牙看向那房门口。 他的腿断了,他必须出去叫人,他得去医院,否则这条腿就废了。 这是安锦生现在唯一的想法。 强忍著剧烈的疼痛,他抓住一旁的椅子扶手,一点一点起身。 因用力过度,他的双手都在颤抖。 等他好不容易挪到房门口,正巧看到之前在一楼和周行雪爭辩的那个工作人员出现在走廊尽头。 安锦生如同看到救命稻草。 他拼尽全力,朝那工作人员喊了一句:“同志!” 那工作人员就像是没听到一般,转眼身影便消失了。 安锦生想去敲隔壁房间的门,可他光是从屋內挪到门口,就已经用尽全身的力气。 此时就连大声呼救都做不到。 他刚超前挪出一步,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他的身子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 就在安锦生彻底失去意识的时候,隔壁房间原本紧闭的房门,在这时打开了。 “將人送去医院,不要让他这么轻易地死了,折磨才刚刚开始。” “知道了。” 男人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而刚刚应声的,正是之前在安锦生房间,將他的腿打断的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朝身后招了招手,房间內又走出几人,抬起地上已经昏迷的安锦生,就朝旅馆外走去。 等周行雪在外面转了好久,肚子填饱后回来时,安锦生早就不见了。 周行雪发现安锦生不见了时的第一反应就是鬆了口气。 如果安锦生死在了外面,那就和她没什么关係了。 到时候丧偶,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影响。 以她爸在大队的影响力,她以后也不愁嫁个好人家。 本来安锦生这步棋她就下错了,只不过后来想著將错就错。 如今看来,当时就应该狠心和安锦生断乾净的。 周行雪在旅馆里忐忑地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便收拾东西,赶去火车站,准备回怀青。 她原本还想对付宋诗诗的,可如今看来,这京市,实在不適合她。 她一天都打不下去了。 她不是没想过报警,可那些人蒙住面,她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怎么可能找得到对方? 而且要是让那些人知道她报了警,一生气,又折回来打她怎么办? 周行雪思虑再三,还是觉得离开京市,回怀青才会最明智的选择。 …… 而另一边在医院刚悠悠转醒的安锦生,看著入目的白,和鼻尖縈绕的消毒水味,他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 这是医院? 他…… 昨天在旅馆房间內发生的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重现。 安锦生下意识起身看向自己的腿。 这一动,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疼得他齜牙咧嘴。 断裂的腿已经打上了石膏。 难道是周行雪那贱人后面找到人將他送来的医院? 可她人呢? 安锦生的目光在病房內扫视了一圈,並没有发现周行雪的身影。 难道是去给他买吃的去了? 安锦生並未在意。 他双目微闭,心中开始盘算那些打他的人到底是谁,而他和周行雪来京市,並落脚那家旅馆的消息,並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难道是宋诗诗? 这个念头刚起,就立马被安锦生否决掉了。 不管那些人因为什么,都不能阻碍他此行的目的。 “砰!” “安锦生,你醒了就好,赶紧把住院费以及医药费,手术费都交一下。” 就在安锦生还在心中筹划著名要怎么对付宋诗诗的时候,病房的门被人用力推开。 女护士拿著好几张单子,语气不善地冲安锦生喊道。 安锦生面露不喜,眉头紧锁。 “急什么?等送我来医院的那个女人回来,她会去交的。” 女护士脸色一黑,“什么女人?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是昏迷著躺在咱们医院大门口的。別废话,赶紧交钱,我还等著交接班呢。” 安锦生听到这儿,身子僵硬了一瞬。 竟然不是周行雪送他来的医院吗? 那周行雪人呢? 真的跑了? 看他们的钱都在周行雪那儿,他可没钱付医药费。 “你有没有钱,给句准话,不然我可报警了。” 这护士大概是昨晚熬夜值班,此时又等著下班,对安锦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 安锦生的大脑飞速运转著。 周行雪不在,他还能找谁? 找他爸妈? 他爸妈要是知道他被人打进医院,根本不可能管他。 在他们眼里,钱比他重要。 对了! “你也知道,我是被丟在医院门口的,想必你们也搜过我身上了,是真的没钱。” 见那护士柳眉倒竖,要再次开口骂他的时候,他率先开口,继续道:“不过我这时是受邀来京市的,能麻烦你们帮我联繫下丰源街道办事处的吴主任吗?” 见护士一脸质疑的表情,安锦生从胸口口袋里掏出一张摺叠整齐的介绍信。 还好他一直將这介绍信贴身放著,否则真是长一千张嘴都解释不清了。 护士接过介绍信,扫了一眼后,半信半疑地开口:“那你等会儿,我去核实下。” 说完,护士拿著那封介绍信转身就走,可她走到门口时,又突然顿住脚步。 护士回头看向安锦生,目含警告之色。 “我劝你打消偷偷逃跑的心思,你这腿若是不注意,可能是要锯肢的,到时候可就不是打石膏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安锦生被她这话嚇出一身冷汗。 他不得不承认,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確实產生过逃跑的心思。 可转念想到街道办事处,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还好他没有衝动。 等吴主任过来,他自然有办法让宋诗诗帮他垫付这些钱。 第187章 「卖国贼」 从安锦生和周行雪一只脚踏入京市的土地上开始,孟寻州便派人一直盯著他们。 直到看著两人进了那间小旅馆,他的人才行动。 从安锦生敢將注意打在宋诗诗身上开始,孟寻州就没打算放过他。 断腿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他是军人,没办法在明处对安锦生怎么样,可在暗处,他有的是办法让安锦生在京市待不下去。 “强子,队里的事情交给你了,我得出去一趟。” 孟寻州拍拍徐强的肩膀,嘴角带著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徐强一脸坏笑地问:“老大,你这样粘人,就不怕宋同志厌烦了,不要你了?” “你皮痒了是不是?” 孟寻州闻言,抬脚作势要踢他。 徐强笑著躲开,“你快去吧,別让宋同志等久了,队里有我,你放心。” 孟寻州特地挑宋诗诗公休日这天请假,就是为了告诉她一个好消息。 可不巧的是,他到四合院时,家里只有郑佩兰一个人在家。 “寻州啊,你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阿姨好多买点菜招待你啊。” 郑佩兰见到孟寻州,高兴地拉著他的手。 “我就是不想让您累著,这才没提前打招呼的,菜我都买好了,今天我给您露一手,让您尝尝我的手艺。” 孟寻州將手里提著的菜篮子举到郑佩兰面前。 “对了,郑姨,诗诗今天不是公休吗?怎么没看见她?” 郑佩兰从他手中接过菜篮子。 “诗诗去街道办事处了,还是为了上次的事情,说是怀青大队那边派来的人已经到了,让她过去了解下情况。” 孟寻州眉心一蹙。 看来是安锦生那浑蛋玩意儿又不安分了。 腿还没好,就迫不及待开始找事,看来下次对他的教训还得加大力道。 “反正现在时间还早,我去看看,別让那帮人欺负了诗诗。” “行,你去我也放心些。” 郑佩兰点头,拎著菜篮子就要去小厨房。 孟寻州迈出去的步子又收回来,“郑姨,那些菜您等我回来我来弄啊。” “哎,知道了,快去吧。” 孟寻州出了四合院,便径直朝街道办事处去了。 …… “宋诗诗同志,这些可都是你作为卖国贼的证据。” 安锦生坐在吴主任办公室里,得意地望著站在一旁的宋诗诗。 见宋诗诗没反应,安锦生又看向正淡定喝茶的吴主任。 “吴主任,她在怀青大队的时候就不安分,我怀疑她进入外交部也是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即便她返城手续没问题,这中间也肯定存在她欺瞒上级的事情。 你们必须严查!” 吴主任扫了眼办公桌上所谓的证据,抿了口清茶,抬眸看向自始至终没什么情绪变化的宋诗诗。 “宋同志,这事你怎么说?” 吴主任手指轻轻敲击著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这宋诗诗同志可是外交部部长亲自打招呼要特別照顾的人,现在闹出这样的事情,他真是不知道该信还是不信了。 这事若是真的,那以谢谢先生对她的看重程度,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这事若是假的,那接下来可就有好戏看了。 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在没有明確宋诗诗就是卖国贼之前,他不能表现出偏向任何一方的態度来。 “安锦生,这才多久没见,你的胆子竟然变得这么大?连偽造的证据也敢拿出来。你知不知道,污衊公职人员,是什么下场?” 安锦生脸色一僵,很快又强装镇定道:“宋诗诗,你別在这里狡辩,这些证据可都是铁证如山,你別想抵赖!” 宋诗诗冷笑一声,她伸手拿起桌上的一份所谓“证据”,展示给吴主任看。 “吴主任,您仔细看看这份文件,上面的公章顏色不正,且边缘模糊,真正的公章绝不会如此粗糙。 还有这份书信,从纸张的质地和书写的墨水来看,根本不是近两年的东西,这明显就是临时写出来的,连墨跡都还没干呢。 再说这笔跡,根本就不是我的。 安锦生,你偽造证据的手段也太拙劣了些。” 吴主任凑近瞧了瞧,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他看向安锦生,语气中带著几分不满:“安同志,你若是没有確凿的证据,就隨意污衊公职人员,这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安锦生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背部紧紧贴著椅背,抓著拐杖的手心早已出了一层冷汗。 但他仍不甘心就此罢休,眼珠一转,又说道:“吴主任,就算这些证据有问题,但她在下乡期间还和一名军人关係密切,她一个返城知青,和军人走得这么近,谁知道她是不是想套取什么军事机密!” 这话一出,原本在办事处里看热闹的人顿时开始窃窃私语,有几个人甚至开始指责宋诗诗:“没想到这姑娘看著清清白白的,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就是,和军人套近乎,说不定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宋诗诗心中一阵愤怒。 这个安锦生,造谣还造谣上癮了。 看来今天是铁了心想毁了她啊。 宋诗诗正要开口反驳,这时,办公室门口的人群后,孟寻州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 他的眼神冷冷地扫过眾人,最后落在安锦生身上,那目光仿佛能將人冻结。 “安锦生,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孟寻州推开眾人,一步一步走进来。 每走一步,气势就更盛一分。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诗诗套取军事机密?就凭你一张嘴在这里胡言乱语?” 安锦生被孟寻州的气势嚇得往后缩了缩,但还是强撑著说道:“你们走得那么近,谁知道有没有问题!” 孟寻州冷笑一声。 “我和诗诗正经谈对象,光明正大,双方父母也是支持的,恋爱关係与军事机密毫无关联。 倒是你,在下乡期间都做过什么,如今还三番五次污衊诗诗,到底是何居心?” 说完,他的目光落在办公桌上那份偽造的证据。 他拿起那几张“证据”,快速扫视完。 “安锦生,我现在完全有理由怀疑,你才是那个卖国贼。” 安锦生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可什么都没做。” 第188章 他完了 孟寻州嘴角微勾,目光似有意无意地扫过安锦生打著石膏的那条腿。 安锦生下意识地捂住自己受伤的腿,心中涌起一阵恐惧。 这宋诗诗的娃娃亲对象怎么眼神这么奇怪? 他为什么要看自己的腿? 难道? 安锦生想到自己的腿可能和孟寻州有关,他后背就一阵阵冒冷汗。 孟寻州看向吴主任,语气恭敬却又带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吴主任,安锦生曾经在公安局有过案底。 他甚至偽造证据,污衊公职人员,这种行为严重扰乱了正常的工作秩序和社会风气,希望您能严肃处理。 至於诗诗,她的工作表现有目共睹,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和军籍担保,她绝无任何违法乱纪的行为。 还有,她返城的所有手续,都有相关人员证明。 我相信这些天,你们也应该调查清楚了。” 吴主任点了点头,“確实,我们今天叫宋同志过来,就是想说根据我们调查结果,宋同志返城的所有手续和信息都没有问题,只是没想到今天会出这样的事情。” 吴主任感到抱歉的同时,也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还好没站队,一直保持中立的態度。 在调查宋诗诗的过程中,他们自然也了解到宋诗诗的对象孟寻州。 宋诗诗的父亲倒台了,但孟寻州他们家可没有。 那可不是他一个街道办事处的小主任可以招惹的。 “安同志,看来这件事你得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吴主任看向安锦生,眼神中满是威严。 安锦生见势不妙,心中开始慌乱起来,他知道今天自己恐怕討不了好,但还是试图垂死挣扎。 “我……我都是为了国家,我怀疑她有问题,提醒你们调查清楚,这有什么问题?” 孟寻州上前一步,逼视著安锦生:“你为了一己私慾,不惜编造谎言,污衊他人,你这是对国家和人民的褻瀆。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安锦生不敢直视孟寻州的眼睛,他低下头,嘴里还在嘟囔著:“我没有,你少胡说八道……” 这时,办事处的一位工作人员匆匆走进来,在吴主任耳边低语了几句。 吴主任的脸色微微一变,隨后他看向安锦生,语气冰冷:“安锦生,你偽造证据的事情已经查实,不仅如此,我们还发现你在来京市的途中,有违规行为。现在,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这次的事情性质特殊,不是他们街道办事处能够办理的,得移交给公安派出所处理。 安锦生听到这话,双腿一软,从椅子上滑到地上。 完了,他完了。 这和他之前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些人为什么不相信他说的话呢? 难道不应该是宋诗诗被逼无奈之下来求他,他再趁机…… 不等安锦生想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他便已经被街道办事处的人带走,送去公安派出所了。 连带著,还將他偽造的证据,也一併送去派出所,交给公安。 看著安锦生被带走的背影,宋诗诗心中冷笑。 安锦生,你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吗? 以后你就会感慨,还是待在派出所的日子幸福了。 孟寻州走到宋诗诗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道:“別怕,有我在。” 宋诗诗抬起头,看著孟寻州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轻轻点了点头:“我不怕,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两人手牵手走出街道办事处,留下眾人在身后议论纷纷。 临走时,吴主任再三保证,这件事情一定会给宋诗诗一个交代。 无论是之前举报的事情,还是今天污衊的事情。 回到四合院,郑佩兰看到两人手牵手回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事情都解决了?” 宋诗诗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想要將手从孟寻州手中抽出来。 可无奈她的力气没有孟寻州大,只要孟寻州不愿鬆手,她根本挣脱不开。 孟寻州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笑著说:“郑姨,我和诗诗去做午饭,你好好休息。” 郑佩兰笑著点头:“好,你们去吧。” …… 根据街道办事处吴主任提供的线索,派出所逐步展开调查。 安锦生被关押在一间临时的看管室里,狭小的空间瀰漫著一股潮湿的霉味。 四周的墙壁粗糙斑驳,一盏昏黄的灯泡在头顶摇摇欲坠,投下微弱的光,將他的影子扭曲地映在地上。 他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双手抱膝,满心都是不甘和愤怒。 他不明白,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想著想著,他的眼神逐渐变得阴狠,心里盘算著一定要逃出去,找宋诗诗和孟寻州报仇。 夜深了,屋外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巡逻脚步声。 安锦生悄悄地站起身,躡手躡脚地走到门口,试图寻找逃跑的机会。 他发现门锁並不严实,心中一喜,用力一推,门竟然缓缓打开了。 他小心翼翼地溜出房间,贴著墙根,猫著腰向后门摸去。 一路上,他大气都不敢出,心臟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好不容易来到后门,他发现门没锁,轻轻一拉,便闪身而出。 然而,他刚跑出没多远,突然从路边窜出几个黑影。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大麻袋就套在了他的头上。 紧接著,棍棒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令他发出痛苦的惨叫。 “你们是谁啊?为什么要打我?” 拼命挣扎,却被几人死死按住。 他怀疑是不是別人抓错人了? 但他並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应。 没几下,他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当安锦生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黑漆漆的地方,四周瀰漫著铁锈和腐臭的味道。 他的手脚被紧紧捆绑著,动弹不得。 他惊恐地转动著眼睛,试图看清周围的环境,可除了无尽的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那些人打了他,现在又不知道把他抓到哪儿来了。 忍著腿上、身上的疼痛,安锦生扶著墙壁,好不容易摸到门的位置。 可无论他怎么用力,那门竟然纹丝不动。 不一会儿,他闻到屋里出现一种奇怪的香味。 接著没多久,安锦生就感觉身体开始燥热起来,意识也逐渐模糊。 他的喉咙乾渴得要冒烟,身上的伤口更是传来钻心的疼痛。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边传来男人粗重的喘气声,这让他的恐惧达到了顶点。 第189章 我想每天都能见著你 这熟悉的燥热感,安锦生怎么会不明白? 当初他和周行雪,就是因为这样,然后被村里人知道后,才被迫结婚的。 可现在他在他身边的可不是女人,而是真真实实的男人。 “谁?是谁在那里?” 他惊恐地喊道,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迴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有那喘气声越来越近。 安锦生奋力挣扎,想要挣脱绳索,可一切都是徒劳。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仿佛要燃烧起来,汗水很快便湿透了他的衣服。 就在他全身肌肉紧绷的时候,他清晰地感受到那个男人的手抓住了他受伤的那条腿。 也不知是不是药力的作用,安锦生根本感觉不到腿上传来的疼痛,但是他也无力將腿从那个男人手中抽出来。 他刚想抬起另一只脚踢向那人,只听一声阴冷的低笑声响起。 隨后安锦生就被那人猛地一拽,他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在地面上向那人的方向拖行。 黑暗的屋內,很快便响起安锦生悽厉的惨叫声,以及另一个男人的低吼声及粗重的喘息声。 …… 而此时,孟寻州和宋诗诗正在四合院里一起忙活著午饭。 孟寻州立在灶台前,身姿笔挺,仿若一棵苍松扎根厨房。 他的手臂匀速地一起一落,菜刀与案板碰撞,发出清脆且富有节奏的声响,每一下都精准无误,像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他的眼神专注,紧紧盯著手中的青菜,將其切成均匀整齐的小段,动作嫻熟流畅。 宋诗诗蹲在一旁,往灶膛里添柴。 今天孟寻州特意叮嘱她,只让她在旁边打下手,掌勺的位置让给孟寻州。 火苗猛地一躥,炽热的温度瞬间袭来,映得她脸颊緋红,恰似熟透的苹果。 她抬眸,恰与孟寻州投来的目光交匯,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里满是甜蜜与默契,仿佛世间万物都在这一刻失了顏色。 “郑姨,今天中午是诗诗做午饭吗?” 正巧乔言心从外面回来,瞧见郑佩兰正在盘弄著她种的蔬菜,她一边问,一边挽袖子,作势要去后面小厨房帮忙。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体验棒,101????????????.??????超讚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郑佩兰抬眸看向乔言心,忙朝她招手道:“哎……她用不著你帮忙。” 待乔言心一头雾水地走过来,郑佩兰將手上的泥土拍掉,转身用布子將手擦乾,朝乔言心招了招手。 “你正好回来了,你帮我看看,我这线衣打的新样怎么样?你上回教我的,我又结合了点自己的想法。” 郑佩兰说著,走进主屋拿出一件已经织好的毛衣。 那毛衣的尺寸,明显是小孩子的。 “郑姨,你这手艺真是没得挑,这要是拿出去卖,肯定不少人抢著要的。” 乔言心发自真心地夸讚。 就郑佩兰这手艺,若是放在现代,肯定抢疯了。 郑佩兰被她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哪有你说得那么好,我就是没事自己在家瞎琢磨罢了。” 宋诗诗端著做好的饭菜过来时,正巧听到她们的对话。 她凑过去,瞄了眼郑佩兰手里的线衣。 “妈妈,我们家也没小孩子,你打小孩子的线衣做什么?” 郑佩兰没好气地扫了她一眼,“我这不是怕以后你嫁人了,有了孩子,到时候来不及给孩子织嘛,反正现在閒著也是閒著,就打著玩儿。” “妈妈,你这准备的也太早了点吧?” “不早了,上回买菜的时候,我还在供销社碰著你傅姨了,她还问我你和寻州现在是个什么章程,寻州也不肯跟她说,她只能来问我。可我哪里知道啊,我也想问问你们,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额……合著说了半天,是在这里等著她呢 宋诗诗无奈一笑。 这事哪里是她个姑娘家说了算的? 她刚想找个由头糊弄过去,结果就听见孟寻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郑姨,您和我妈都放心,快了。” “什么快了?” 宋诗诗听著一脸懵。 可孟寻州只是笑,並不回答。 乔言心在旁边捂嘴笑,“那个……我还得装点饭菜给丽丽送去店里,我直接装点就走了,你们慢慢吃。” 人家一家人聚在一起,她还是弄点吃的去店里和徐丽做个伴好了。 乔言心去小厨房拿了两个饭盒,装了些饭菜便走了。 吃过饭,宋诗诗又被龚总叫去图书馆,孟寻州则在四合院陪著郑佩兰。 直至傍晚,宋诗诗才回来。 可她一进院子,整个人就呆住了。 只见主院里,从垂门到院子正中间的青石板路两边摆满了一盆盆鲜。 孟寻州一身军装,手里似乎还拿著什么,一脸温柔笑容地望著她。 “你……” 宋诗诗刚开口,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静謐。 只见一位民警站在宋诗诗身后,他身著整洁的警服,步伐有力。 民警抬手敬了个標准的军礼,身姿挺拔,神色恭敬。 “孟营长,安锦生已经被重新抓获。他的罪行证据確凿,肯定会受到法律严惩。而且,他逃跑那晚遭遇意外,现在精神失常,双腿也落下终身残疾,再也没法正常走路了。” 听到这话,宋诗诗的眼眸瞬间睁大,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刚刚民警的话里,信息量实在太大。 她都不知道,这不过才一天不到的时间,竟然发生这么多事情。 孟寻州则微微皱眉,脸上闪过一抹冷峻,他轻轻点头,向民警道谢,声音沉稳有力:“辛苦了,感谢你们的付出。” 民警回礼后转身离开,院子里再次陷入短暂的沉默。 孟寻州深吸一口气,脸上再次露出笑容。 “诗诗。” 他轻声唤她。 宋诗诗看向他,缓步朝他走去。 “他逃跑了?” 孟寻州点头。 虽然此时此刻他很不想提起安锦生,但他也清楚,只有和宋诗诗说清楚,她才能释然。 “那刚刚民警说的意外,是你的手笔?” 孟寻州摇头,“不是。” 宋诗诗挑眉。 既然不是孟寻州做的,那就可能是蒋欣然的表哥做的了。 果然是混社会的,手段就是不一样,竟然能让安锦生那样的人精神失常,可真是不简单。 “我不过是在事后,补了一刀而已。” 孟寻州淡然得如同说著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他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小盒子举到宋诗诗面前,打开盒子,一枚勋章出现在宋诗诗的眼前。 “因为上回的事情,队里给我颁发了二等勛功,我现在也升为营长了,以后我们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 “诗诗,我想把这份喜悦第一个分享给你,我想每天都能见著你。” 第190章 你愿意嫁给我吗? “或许对你来说,咱们在一起的时间还不算长,可在我心里,我已经爱了你十几年。” “我一直盼望著有一天可以牵著你的手,看著你为我穿上嫁衣。” 说话间,孟寻州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枚样式简单却打磨得十分精致的戒指,举到宋诗诗的眼前。 他举著戒指,单膝跪地,仰头看著她。 他目光紧紧锁住宋诗诗,眼中满是深情与坚定,仿佛世间万物都已不復存在,他的眼中只有她。 “我虽然给不了你多么富裕的生活。 但我发誓,余生我会用生命护你周全。 你愿意嫁给我吗?” 宋诗诗的眼眶瞬间湿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嘴唇微微颤抖,激动得说不出话。 她幻想过孟寻州再次向自己求婚的场景,可却不曾料到他会做到这种程度,说出这样的话。 她的心中满是感动与幸福。 她用力地点头,哽咽著朝孟寻州伸出左手:“我愿意。” 孟寻州嘴角上扬,露出温柔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 他轻轻拿起戒指,戴在宋诗诗纤细的手指上,动作轻柔而虔诚,隨后站起身,將她紧紧拥入怀中。 郑佩兰在一旁看著这一幕,眼中也闪烁著感动的泪,她抬手轻轻擦拭著眼角,脸上满是欣慰。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读好书上 101 看书网,101????????????.??????超靠谱 】 她心心念念盼著女儿能嫁个良人。 孟寻州是她从小看著长大的,无论品性还是能力,都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 如今看著两个孩子终於要修成正果,她打心眼里高兴。 …… 安锦生此时正被关押在看守所。 狭小的牢房阴暗潮湿,墙壁上满是斑驳的水渍,散发著一股刺鼻的霉味。 他蜷缩在角落里,身上的囚服破旧又骯脏,头髮凌乱地遮住了他的脸。 他的眼神空洞无神,时不时还发出一阵神经质的呢喃,没人听清他在说什么。 现在他就等著法院的判决,他的结局只有两种,要么死在牢中,要么一辈子被关在精神病院里。 周行雪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崩溃了。 “他这样还不如当时死了算了,闹成这样,以后別人还不得把我脊梁骨戳烂?” 周建国抽著旱菸,蹲在屋门前,眉头皱成个川字。 周老太杵著拐杖,冷哼一声。 “这一切还不是那姓杨的知青闹出来的?你就会在家叫唤,你倒是找人要说法去啊。没用的东西!” 经周老太这么一提醒,周行雪眼前一亮。 是啊,举报的事情,可是杨慧芳做的。 她才是偽造证据,污衊公职人员的真凶。 不管安锦生因为什么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杨慧芳都必须负责。 她可不能白白受这牵连。 周行雪兴冲冲朝知青院而去。 既然杨慧芳是知青,那就让其他知青去对付她。 周行雪再不会向上回一样傻,自己衝上去挨打。 杨慧芳那疯婆娘,可不是吃素的。 周行雪火急火燎地赶到知青院。 一只脚还未踏进知青院的院门,就开始扯著破锣嗓子大喊: “都出来!都出来!出大事儿了!” 彼时,知青们有的在整理刚领回来的物资,有的在院子里閒聊,听到这急切又带著几分愤怒的呼喊,纷纷放下手中的事儿,从各个角落匯聚过来。 待眾人围拢,周行雪胸脯剧烈起伏,脸上写满了愤慨。 她绘声绘色地讲起杨慧芳偽造证据、污衊宋诗诗的事。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还时不时添油加醋,把安锦生描绘成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这杨慧芳,简直胆大包天!咱们可不能让这种人在咱怀大队撒野,宋知青为咱们怀青大队可是有大贡献的人,这事必须得討个说法!” 她的声音高亢又尖锐,在知青院里迴荡。 知青们听完,顿时炸开了锅。 原本安静的院子瞬间充满了嘈杂的议论声,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和愤怒的神情。 陈辉和张青梅毕竟是负责知青点的大小事务的,现在知青里有人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太过分了!必须得让她受到惩罚!” 一个年轻的男知青涨红了脸,拳头捏得紧紧的,关节都泛白了,脸上的愤怒毫不掩饰。 “就是,这种人留在咱们知青院,简直是颗老鼠屎!” 女知青们也附和著,眼神里满是厌恶。 说话的,都是老知青。 和杨慧芳他们同一批来的几个女知青,都没说话。 在周行雪的煽动下,知青们的情绪愈发激动,仿佛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触即发。 大家纷纷表示要去找杨慧芳算帐,一时间,群情激愤,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著杨慧芳的住处走去。 陈辉和张青梅走在最前头。 到了杨慧芳的住处,陈辉本想上前敲门,可知青中有人情绪激动,根本没有耐心,上前一脚踹开房门。 门板“砰”的一声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杨慧芳,你给我出来!” 周行雪嘴角一勾,站在人后扯著嗓子大喊,声音里带著一股狠劲。 杨慧芳正坐在屋內看书,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嚇得浑身一颤,手中的书差点掉落在地。 她抬起头,看到这么多人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但她还是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你们这事干什么?” 有几名知青一步跨进屋內,衝到杨慧芳面前。 其中一名男知青的手指几乎戳到杨慧芳的脸上,他恶狠狠地骂道: “你別装蒜!你偽造证据,污衊宋知青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 枉费宋知青在怀青大队的时候,对你诸多照顾。 人家返城才多久?你就在人家背后做出这样丧良心的缺德事。 今天你必须跟我们去公安局说清楚!” 那男知青的眼睛瞪得滚圆,像是要喷出火来,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杨慧芳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同被抽去了所有力气。 她的身体晃了晃,但她仍不甘心就这样被带走。 可想到她若是承认,她这辈子就真的完了,於是她强撑著反驳道: “你们听谁胡说八道,我没做过的事情,你们別想诬陷我!” 她的声音带著一丝颤抖,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第191章 儿子啊,你可算出息了 “污衊?到底谁污衊谁啊? 你以为你做的事情没人知道吗? 京市那边的领导都已经把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了,你以为你不承认就能逃过了?” 周行雪冷哼一声,站在人群后大声质问。 杨慧芳一听,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她的目光扫过院子里的几人,以及院门口的其他人。 周行雪见状,哪里还能不明白杨慧芳在想什么。 她大吼一声:“抓住她,別让她跑了!” 话音刚落,一个男知青反应迅速,眼疾手快,一个箭步衝上前,一把抓住杨慧芳的胳膊。 杨慧芳趁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一甩胳膊,挣脱开那位男知青后,闷头就往门外冲。 可大家今天就是来堵她的,又怎么会让她给逃了呢? 陈辉上前,要去抓杨慧芳。 而张青梅则是状似无意般伸出一只脚,將一心想跑,没有关注到脚下的杨慧芳绊倒在地。 “砰”的一声,杨慧芳正巧摔在陈辉面前。 那摔倒的姿势就像是在给陈辉磕头一般。 而之前抓杨慧芳的男知青此时也追了上来,並与其他几名男知青一起,用粗糲的麻绳將杨慧芳的双手双脚捆绑起来。 杨慧芳拼命挣扎,像一只被困住的野兽,又踢又咬,嘴里还喊著: “你们放开我,你们这是诬陷!” 她的头髮被挣扎得凌乱不堪,几缕髮丝贴在满是汗水的脸上,眼神中充满了疯狂。 即便周行雪那么说,此时此刻她也不会承认的。 这种事情,一旦承认了,后果不是她能承担的起的。 都是周行雪这个贱人,要不是她,陈辉他们怎么可能知道这事? 即便知道,又怎么会联想到她身上? 想到这儿,杨慧芳眼眶隱含泪水,抬头看向陈辉。 “陈队长,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和张副队应该是最清楚的。 你们觉得这样莫须有的罪名,真的可信吗? 我和诗诗的关係再好不过了,我怎么可能会举报她呢?” 陈辉和张青梅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不相信。 可周行雪说的太过细节,令他们不得不信。 “你少在这儿装可怜迷惑陈队长他们,如果不是你,你刚刚跑什么?” 自从宋诗诗和徐丽离开怀青大队后,她们住的这间房子就给杨慧芳住了。 光是这件事情,就有不少知青眼红。 后面大家发现杨慧芳也开始和宋诗诗一样,每周都会去一次清河镇,而且杨慧芳似乎手头也开始宽裕起来。 只要有心的,不难发现杨慧芳有了赚钱的门道。 也有人想过旁敲侧击询问杨慧芳,想让她带著大家一起。 可杨慧芳根本不承认,只说那些钱是家里人寄来的。 一来二去,自然有不少人对她有怨气。 此时逮著杨慧芳的把柄,那些人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呢? “就是啊,你跑什么?” 其他知青们见状,都围了上来。 杨慧芳见这招不管用,大脑飞速运转,想著对策。 可还没等她想出应对办法,一名女知青皱著眉头,严肃地说道:“和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咱们赶紧將人送去公安局吧。” 杨慧芳一听他们要送她去公安局,整个人就像是发了疯一样。 她用尽全身力气扭动著身体,即便双手被麻绳捆绑著,可指甲依然在一位男知青的手臂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你个疯子,老实点!” 男知青吃痛,脸上闪过一丝恼怒,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 他紧紧地钳住杨慧芳的胳膊,疼得她“哎哟”直叫。 杨慧芳见反抗无望,心中的恐惧和愤怒达到了顶点。 她恶狠狠地瞪著周行雪,眼神里充满了恨意,那目光仿佛能把人灼烧。 “周行雪,你不得好死!你个下贱货,自己想害人,你就自己去啊,干嘛牵连我?” 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 周行雪,没有理会杨慧芳的叫囂。 在看到知青们要將杨慧芳送去公安局的时候,她此行的目的就算是达成了。 有人嫌杨慧芳的话太多,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块湿布,强行塞进她的嘴里。 杨慧芳只能发出“呜呜”声,却没人再搭理她。 陈辉派了两名知青带著杨慧芳去公安局,免得她再生事端。 路上,杨慧芳的眼神中时而充满愤怒,身体隨著脚步踉蹌著,头髮也在挣扎中凌乱地散在肩头。 此时的杨慧芳再不见往日风采。 到了公安局,周行雪满脸得意,迫不及待地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公安同志。 她每说一句,还不忘狠狠地瞪一眼杨慧芳,仿佛在向杨慧芳宣告自己的胜利。 公安立刻展开调查,面对知青们提供的线索和证据,杨慧芳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她的身体慢慢瘫软下去,眼神空洞,终於低下了头,承认了自己偽造证据的事实。 隨著杨慧芳被依法处理,这场风波暂时落下帷幕。 周行雪怕安锦生的事情牵连到自己,近日一直在想办法和安锦生离婚。 而另一边,自从宋诗诗答应孟寻州的求婚后,孟寻州便通知了家里人,並向领导打了份结婚申请报告。 傅淑嫻拍著孟寻州的肩感概:“儿子啊,你可算出息了。” “对了,结婚的事情得抓紧时间,万一诗诗反悔了,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自家儿子什么样,傅淑嫻再请楚不过。 从他们『小时候,孟寻州第一次牵著宋诗诗,將她领回家时,傅淑嫻便瞧出自家儿子对宋诗诗的想法。 若非如此,她也不敢起与宋首长家做亲家。 如今终於看到两个孩子即將修成正果,她打心底开心。 “结婚申请已经交上去了,等领导一批,我就领著诗诗去领证。准备婚礼需要时间,咱家好好准备,別亏待了诗诗就行。” 虽然这话说得没错,可傅淑嫻有些受不了自家儿子这幅有了媳妇望了娘的嘴脸。 她没好气地拍了下孟寻州的肩。 “这还用你说?我自然是会给诗诗准备最好的。” …… 孟寻州申请的结婚报告,已经审批下来。 最近,他每日天不亮就出门,奔波在各个商场与供销社之间。 虽然大部分的东西都是家里人准备,但有些东西,他还是想亲力亲为。 他兜里揣著平日里省吃俭用存下的钱,仔细地挑选著为宋诗诗准备的物品。 第192章 婚期 看到一块色素雅的布料,他拿在手里反覆摩挲,想著做成桌布铺在他们婚房里的桌上,结婚那天,宋诗诗若是看见,肯定也很喜欢。 孟寻州准备充分,怕有遗漏,他还特地准备了一张清单。 上面密密麻麻地写著他布置他和宋诗诗的婚房需要准备的东西。 他想让宋诗诗看到一个温馨又喜庆的婚房,他想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送给她。 傅淑嫻怕他一个男人,採买的时候出什么紕漏,所以特意跟著。 结果她发现自家儿子上心程度,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清单上的东西,一看就是特意有諮询过有经验的人的,可谓是面面俱到。 “我们家都还没跟你郑姨正式见面,谈一谈彩礼和定日子的事情,你就急匆匆来买这些,是不是太急了点儿?” 孟寻州不以为意,很自然地回道:“那您和我爸赶紧去郑姨那儿谈啊,平日你们不是总催我结婚吗?怎么现在又不积极了?” “哎……你这小子,你现在倒怪起我们来了?你是不是皮痒痒了?” 说著,傅淑嫻作势要打他。 可那巴掌落到孟寻州身上时却很轻。 “你这孩子,彩礼和婚期这些事情,可不是隨便说说就能定下来的。你郑姨那边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总要讲究个礼数。你瞧你这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也不怕被人笑话。” 部队上的事情,孟寻州有自信可以做到面面俱到,但这结婚,他也是头一次。 很多礼节方面的事情,他几乎一窍不通。 所以才需要傅淑嫻他们帮衬著。 “妈,你们在这方面有经验,这事就交给您和我爸了,要是需要我出面的场合,您直接说,我肯定到。” “那明天我和你爸就去找你郑姨。她现在也不回大院了,一直住在诗诗那四合院,我得让你爸明个请天假。” 傅淑嫻这话一出,明显就是早就想好了的,不过是和他说一声而已。 孟寻州一把揽住傅淑嫻的肩膀,討好地道:“妈,还是你最好了。” …… 宋诗诗一下班就在母亲郑佩兰的帮助下,精心准备著自己的嫁衣。 虽说她和孟寻州结婚的一些礼节上的事情还没开始做,但结婚已经算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她怕到时候来不及做嫁衣,只好求著郑佩兰帮她。 孟寻州昨晚特地过来跟她说,今天傅淑嫻和孟冠儒要登门,所以她今天特地请了假,待在家里等著。 此时她坐在院子里,阳光洒在身上,她的手指轻轻抚摸著布料,眼中满是憧憬。 郑佩兰在一旁穿针引线,不时地抬起头,看著女儿,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诗诗,你看这绣个什么样好?” 郑佩兰拿著针线,指著布料问。 “妈,就绣朵简单的吧,象徵著我们以后的日子能像一样美好。” 宋诗诗脸颊微红,羞涩地说道。 “嘶……” 或许是因为走神,宋诗诗突然发出一声痛呼声。 郑佩兰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转身抓起宋诗诗的手查看。 看著她手指头上冒出的血珠,郑佩兰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疼坏了吧?” “没事的,妈,不疼。” 宋诗诗笑著安慰郑佩兰。 就在宋诗诗和郑佩兰母女俩说话间,四合院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宋诗诗下意识地站起身,脸上闪过一丝紧张。 她知道,大概率是孟寻州和他的父母来了。 不会是不是因为她和孟寻州之间的关係发生了改变,此时她一想到即將面对傅淑嫻和孟冠儒,就不自觉地开始紧张起来。 郑佩兰看著女儿的模样,笑著说道:“瞧你这孩子,紧张什么,还不去开门?” 宋诗诗快步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打开宅门。 只见孟寻州穿著一身笔挺的军装,身姿挺拔,脸上洋溢著灿烂的笑容,站在他身旁的是傅淑嫻和孟伯伯。 孟寻州一看到宋诗诗,眼中的笑意更浓了,“诗诗。” 宋诗诗回以微笑,然后衝著傅淑嫻和孟冠儒喊道:“孟伯伯,傅姨。” 傅淑嫻也走上前,拉住宋诗诗的手,亲切地说:“诗诗啊,好些日子没瞧见你,你可是越来越漂亮了。” 宋诗诗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傅阿姨,孟伯伯,快请进。” 郑佩兰热情地端上茶水和点心。 傅淑嫻看著满桌各式各样的点心、果,以及水果。 她笑著夸讚道:“妹子,你可真是太客气了,准备得这么周到,真是破费了。” 郑佩兰微笑著回应:“都是些家常点心,你和孟大哥別嫌弃就好。” 寒暄过后,气氛逐渐变得有些拘谨。 孟寻州率先打破沉默,说道:“诗诗,我和我爸妈今天来,主要是想和郑阿姨商量一下我们结婚的事儿。” 宋诗诗轻轻点了点头,脸颊更红了。 傅淑嫻接过话茬,诚恳地说:“妹子,我们家寻州能娶到诗诗,那是他的福气。这结婚的彩礼和日子,我们都听你的安排,只要孩子们能幸福就好。” 郑佩兰闻言,笑著摆了摆手,“诗诗和寻州都是好孩子,这结婚是大事,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好了。” 孟伯伯也开口说道:“这结婚的礼数可不能少,我们家寻州平日里在部队忙,很多事情都不懂,两个孩子哪里懂这些?还得麻烦郑妹妹多担待。” 郑佩兰连忙说:“孟大哥说的哪里话,孩子们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最终,还是五个人一起討论出的结果。 傅淑嫻表示,他们家准备了丰厚的彩礼,除了传统的金银首饰,还有一些时下紧俏的物资,希望能让宋诗诗风风光光地嫁进孟家。 若是宋诗诗还有其他要求,只要他们家能做好的,肯定办好。 郑佩兰听后,很是满意,她表示彩礼只是个形式,重要的是孩子们的感情。 毕竟是做了近二十年的邻居,很多话,基本稍微提一嘴,双方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互相也都能体谅对方,所以整个商討的过程,还算比较和谐。 至於宋诗诗和孟寻州的婚礼,定在两个月后的七月中旬举行。 確定了婚期后,大家的心情都放鬆了许多,气氛也变得更加融洽起来。 孟寻州和宋诗诗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幸福的笑意。 之前宋诗诗就说过请傅淑嫻和孟冠儒来四合院做客,她亲自下厨招待。 只是后来彼此都没办法將时间凑到一块儿去,这客便一直没请成。 如今趁这机会,宋诗诗打了声招呼,转身便去了小厨房。 孟寻州紧跟其后,珍惜著与宋诗诗相处的每一分钟。 “寻州,你帮我摘点辣椒来唄。” “好,我现在去。” 孟寻州朝灶炉里又添了根柴,这才起身朝正院走去。 第193章 就你嘴甜 孟寻州来到正院,刚蹲下身准备摘些辣椒,就听到身后傅淑嫻在叫他。 “儿子啊,你过来一下。” 孟寻州放下手中的小篮子,起身朝垂门走去。 傅淑嫻他们要聊事情,所以乾脆去了南书房谈。 毕竟主屋是郑佩兰的臥室,孟冠儒也在,他们谈事情,实在不方便去主屋谈,所以郑佩兰乾脆领著他们来了南书房。 进了南书房,孟寻州的目光在屋內扫了一圈。 孟冠儒在低头喝茶,傅淑嫻拽著他的胳膊走到郑佩兰面前。 “儿子,你和诗诗结婚的事情,我和你郑姨都商量过了,她还是比较注重你和诗诗的意见,所以你来拿个主意,这婚礼准备怎么办?” 孟寻州嘴角微弯,“诗诗脸皮薄,若是弄得太闹腾,她肯定会不好意思。 但若是太过冷清,就没结婚的气氛了。 我总想给她最好的,所以想著到时候请与我们相熟的朋友过来热闹热闹,至於场地什么的,就按你们长辈的意思来。 婚房我来布置。” 说到婚房,郑佩兰问道:“你们要是结婚,准备住哪儿?” 毕竟这四合院,宋诗诗也才买没多久,到现在还有一万块的房钱还没付呢。 但若是宋诗诗住在四合院,那就得跟孟寻州分开住了。 新婚夫妇就分居,实在不好。 “郑姨,结婚后,诗诗最好还是和我住家属院去,部队都是有分配房子的。” 说到这儿,想到郑佩兰和宋振华已经离婚,如果他和宋诗诗结婚,郑佩兰就只剩一个人了。 於是他继续道:“不过你放心,只要您想诗诗了,或者诗诗想回来了,隨时都可以回来住的。” 虽然郑佩兰不一定会让宋诗诗回来陪自己,但孟寻州能说这话,她感到很欣慰。 “有你陪在诗诗身边,我也就放心了。” 因为自己婚姻的不幸福,郑佩兰一直怕宋诗诗也和自己一样。 可看著面前的孟寻州,她觉得女儿的命一定比她的好。 “郑姨,爸妈,诗诗还等著我呢,我就不在这儿陪你们聊了。” 想到宋诗诗还一个人在小厨房忙活呢,孟寻州就有些待不住了。 “好好好,快去吧。”郑佩兰笑著朝他摆摆手。 孟寻州摘好辣椒,一只脚刚踏进小厨房,宋诗诗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寻州,你摘个辣椒怎么去了这么久?” 结婚的准备的事情,孟寻州不想宋诗诗费心,宋诗诗只要漂漂亮亮等著嫁给他就好了。 “被这些辣椒迷了眼,挑得仔细些,就怕不合你心意。” 孟寻州打趣道,站起身朝她走去,將辣椒递到她面前。 宋诗诗接过辣椒,轻轻捶了他一下,“就你嘴甜。” 孟寻州回了小厨房后,也没閒著,在一旁帮忙打著下手。 递盘子、切配菜。 宋诗诗专注做菜的模样,让孟寻州看得入神。 他突然觉得,这人间烟火气,因为有了她,变得格外动人。 “寻州,你尝尝这菜咸淡怎么样。” 宋诗诗舀了一勺汤汁,递到孟寻州嘴边。 孟寻州轻轻抿了一口,点头称讚:“刚刚好,诗诗,你厨艺越来越好了。” “就会哄我开心。” 宋诗诗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不一会儿,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菜餚摆满了桌子。 宋诗诗和孟寻州端著菜来到正院,傅淑嫻、孟冠儒和郑佩兰已经坐在那里聊天。 看到满桌的菜,傅淑嫻讚不绝口:“诗诗,辛苦你了,这菜看著就有食慾。” “傅姨,您別客气,都是些家常菜而已。 一直说要请您和孟伯伯来我这四合院做客,今天可算是有这个表现的机会了。 知道您爱吃辣,我特意做了几道,您和孟伯伯快尝尝合不合口味。” 宋诗诗说著,將傅淑嫻喜欢的几道菜往她那边挪了挪。 傅淑嫻和孟冠儒满脸笑意,是越看宋诗诗这个儿媳妇越满意。 …… 自从婚期定下来之后,孟寻州便开启了连轴转模式,紧锣密鼓地筹备婚礼。 而宋诗诗也没閒著,虽然大部分的事情都被孟家包办了。 但女方这边的结婚喜帖还有她的嫁衣,她还是要准备的。 今天她得將请帖给谢玉山也送一份。 虽然谢玉山不一定有时间参加,但出於礼节,她还是得送上喜帖的。 只是她还没走到谢玉山的办公室,就瞧见一个女同事一脸焦急地从谢玉山的办公室出来。 女同事迎面撞见宋诗诗,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便问:“宋同志,你是来找谢先生的吗?” 宋诗诗刚张口想回答,就听女同事继续说:“谢先生不在办公室,他今早突发疾病,已经被送去医院了,我是特意回来帮谢先生拿东西的。” 突发疾病? 宋诗诗心里“咯噔”一下,深吸一口气。 想到之前在清河镇,谢玉山也是突发疾病,差点就死了。 这回呢? 想到谢玉山可能生命垂危,宋诗诗一刻也待不住了,转身就走。 可没走几步,她又停下脚步。 “对了,你能告诉我一下,谢先生现在在哪家医院吗?” 女同事被她的反应也嚇到了,此时听到她这么问,直愣愣地將医院地址告诉了她。 来到医院,医院里人来人往,到处都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 宋诗诗四处打听,询问了好几位护士和医生,终於在手术室门口看到了谢宥安的身影。 此时手术室门口围了不少人,大部分宋诗诗都不太认识。 她跑过去,来到谢宥安面前。 看著谢宥安面色憔悴,宋诗诗犹豫著开口:“谢科长,谢先生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宋诗诗的声音,谢宥安原本无神的眸子渐渐重新有了聚点。 “你怎么来了?” 谢宥安的声音有些嘶哑虚弱,看来谢先生病发,把他嚇得不轻。 “我早上听同事说了谢先生的事情,就急忙赶过来了。谢先生现在是什么情况?医生有说吗?” 宋诗诗说著,有些担忧地朝手术室大门看去。 手术室大门依然关著,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情况,但门外的人却等得很焦急。 谢宥安摇头,“还没,我爸早上直接晕倒了,我……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 “会不会是和上回在清河镇一样啊?” “清河镇?” 谢宥安愣了一下,脑海里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 第194章 竟然是你 不等宋诗诗回答,一直紧闭的手术室大门从里面被推开。 从里面走出来的护士一脸焦急。 “谁是病人家属?” 宋诗诗见谢宥安没反应,忙拽了他一下。 “我是,我是病人家属。” 谢宥安反应过来,快步走到护士跟前。 “谢部长失血过多,现在急需输血,可是医院血库的血暂时不够,正在想办法从其他医院调配,但是时间紧迫,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 听到这话,宋诗诗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说道:“我和谢先生血型匹配,我可以献血。” 护士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果断。 “那先跟我去做个检查吧,万一出现排斥反应就不好了。” “我之前给谢先生献过血,应该不会出现排斥反应的,麻烦还是救人要紧。” 护士点头,也不在耽搁,领著宋诗诗就离开了。 一切准备就绪,宋诗诗躺在病床上,看著护士將针头扎进自己的血管,自己的血液缓缓流入血袋。 她一转头,就瞧见病房门口,谢宥安竟然站在那儿看著她。 等护士拿著血袋离开,谢宥安才推门进来。 “你……当初在清河镇给我爸献血的人,是你?” 他的人找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是哪里出问题了,竟然到现在也没知道。 今天要不是他爸需要输血,他都不知道,原来他和他爸要找的人一直在他们身边。 “我確实曾经给谢先生献过血,但我不確定你说的人是不是我。” 宋诗诗没想到谢宥安在这个时候会问这种问题,难道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更担心谢先生的吗?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知道了。” 谢宥安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你现在这儿休息会儿,我去手术室门口守著,有消息我通知你。” “哦,好的。” 因为谢玉山这次意外,宋诗诗的喜帖没能顺利送出去。 她从医院出来,直接去了趟邮局。 她和赵主任、赵木匠的关係都不错,喜帖自然要给他们寄一份。 还有苏雅琴一家人。 他们现在在向阳县,她结婚,肯定要请苏雅琴他们来的。 將该寄出去的请帖寄出去后,宋诗诗回外交部的路上,顺路去了图书馆,给龚总也送了份喜帖。 只是她去图书馆的时候,是在图书馆门口遇到的龚总。 “哎?宋同志,你怎么来了?” “哦,我是来给您送喜帖的。” 宋诗诗將手里的喜帖递给龚总,接著问道:“您这是准备出门吗?” “哎呀,这不是才收到谢先生住院的消息嘛,我正准备去医院看看呢。” 龚总说到这儿,一脸诧异地问:“你不知道谢先生病发住院的事情吗?” “知道,我也才从医院那边出来。外交部还有事情要忙,而且那边有很多人守著,我就回来了。” “哦哦,那你有事就赶紧回去忙吧,我得赶紧去医院看看,这不去真是不放心。” 龚总说完,便直接开车走了。 宋诗诗回到外交部,李明和苏瑶就找来了。 “宋同志,我们刚出差回来,听说你去过医院了,现在谢先生情况怎么样?” 苏瑶记得都快哭了。 她一直將谢玉山看作自己的最尊崇的老师、长辈。 听说谢玉山这次病发的情况还挺严重的,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腿都软了。 要不是李明在,她怕是都回不来。 “医生已经给谢先生输过血了,我走的时候,医生还没给出结果。” 看出李明和苏瑶的担心,宋诗诗安抚道:“不过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医院里面挺多人守著的,谢科长也在,听说有人还特意將一位很厉害的医生请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 苏瑶眼泪夺眶而出,点著头自语。 李明拍拍她的肩,“好了,咱们还是赶紧將手头上的事情忙完,再去医院看望谢先生。別因为这事耽误了工作,否则等谢先生醒来,会责怪我们的。” “是啊,谢先生最看重工作了,是肯定不会允许咱们因为他的事情误了工作的。” 莫铭非也在一旁附和。 …… 谢玉山是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醒来的。 谢玉山前脚刚醒,消息很快便传回外交部了。 他现在作为外交部的部长,一举一动都是有很多人关注的。 “宋同志,谢先生说要见你,麻烦现在跟我去趟医院吧。” 原本宋诗诗想忙完手头的文件就去医院看望谢玉山的,没想到谢玉山竟然特意派人过来喊她。 也不知道谢玉山是有什么事情要同她说。 “哦,好的,我这就去。” 將办公桌上的文件全部收拾好,宋诗诗又交代了莫铭非几句,这才跟著那位同事离开。 宋诗诗走进病房,看到谢玉山已经甦醒,她的脸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 “谢先生,您醒了,现在感觉如何?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谢玉山看著她,眼中满是感激。 “小宋同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这条老命可就没了。算下来,你可是救了我两次,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宋诗诗连忙摆手:“您別这么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您为国家和人民付出那么多,我只是做了一点力所能及的小事而已。” 谢玉山望著宋诗诗越发满意。 “小宋同志,我今天喊你过来,是有件事情要通知大家。 你聪明善良,有担当,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你是我最满意的接班人,我准备正式收你为徒。” 谢玉山这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站在病房外,同样听到谢玉山这话的人,瞬间议论起来。 谁都没想到,谢玉山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经验最少,进外交部时间最短的宋诗诗为徒。 宋诗诗听后,眼中满是震惊与惊喜。 她一时语塞,心中五味杂陈,既有被认可的激动,又有对未来的忐忑。 她抬眸对上一旁谢宥安的目光。 谢宥安对她露出微笑,似是给她无声的鼓励。 “我知道你是个负责、上进的孩子,而我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接班人。” 其实宋诗诗是担心谢玉山因为想报答自己,才將这接班人的位置给自己的。 如果是这样,这对这么长时间,一直在努力成为谢玉山接班人的那些人来说,实在太不公平。 但此时病房外那么多人看著,她一时也问不出口。 不过谢玉山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说道:“你不用考虑別的东西,从今天起,安心在外交部好好学,等我出院后,我会逐步重新安排你的工作。” 谢玉山说完,目光落在宋诗诗手中一直拿著的红色的帖子上。 第195章 喜帖 “这小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谢先生对她位面也太另眼相看了吧?” “哎,这么多人挤破头都想爭取的位置,居然就这么轻易地给了这个小姑娘。” 谢玉山刚要张嘴询问宋诗诗手里拿的是什么,病房外那些窃窃私语便传了进来。 他抬眸看向谢宥安,朝他摆摆手道:“去,把门关上。” “好。” 谢宥安应了一声,快步走到病房门口,脸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礼貌又不失疏离。 “多谢各位对我爸的关心,他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静养。要是有什么事情,还请等他修养好了再说。”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眾人也不好再继续逗留。 “那行,我们就先走了,等谢先生好些了,我们再登门拜访。” 谢宥安只是微笑著目送他们离开,並未多做回应。 这种场合,他实在不好说些什么。 等看著其他人转身离开,谢宥安才关上病房门,重新站到谢玉山的病床旁。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宋诗诗这才想起,她是来送喜帖的。 这说话,竟然將这事给忘记了。 “这是喜帖,本来昨天去找您,就是就是打算把这个给您送来的。” 宋诗诗说著,將手中的喜帖递了过去。 “喜帖?” 谢玉山嘴里重复著,可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扫了谢宥安一眼。 “是,日子就定在下周六。” “那可真是双喜临门了,到时我和宥安一定去道贺。” 谢玉山脸上洋溢著笑容,他是真心祝福宋诗诗。 虽然宋诗诗无缘做自己的儿媳妇,但现在她是自己的徒弟,也算是结下另一种缘分。 谢玉山突然想到宋振华。 他这位老友终究是走错了路,毁了自己的前程,也苦了家人。 他在心中嘆息一声。 宋诗诗出嫁没有父亲在场,他作为师父,自然是要出面的。 不管孟家那小子对宋诗诗如何,他都必须作为宋诗诗的娘家人,给她撑腰。 “师父,那您多休息,我改日再来看您。” 谢玉山毕竟才刚醒不久,这样劳心劳神,对身体恢復不好。 於是宋诗诗起身告辞。 不等谢玉山开口,一直沉默不语的谢宥安主动说道:“我送你。” 谢玉山再次看向自家儿子。 如今人家都要结婚了,这小子还不死心吗? 谢宥安跟在宋诗诗身后,一路將她送到医院门口。 宋诗诗停下脚步,回身看谢宥安。 “不用送了,你赶紧回去照顾师父吧,我自己回外交部就可以了。” 谢宥安目光深邃地盯著宋诗诗,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宋诗诗见他如此,也不著急,静静等著他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谢宥安像是终於鼓足勇气。 “你真的想好要嫁给他了吗?” “嗯。” 宋诗诗微笑点头,“他很好,对我也很好。” “只是因为他对你好吗?我也……” 谢宥安不甘心。 “谢科长!” 宋诗诗及时打断谢宥安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我和寻州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別人可以比擬的。我嫁他,不仅仅是因为他对我好。” 或许是她想让谢宥安彻底打消对自己的心思,她稍作思索后,又补充了一句。 “这辈子,如果新郎不是他,我寧愿终身不嫁!” “你就那么爱他?非他不可?” 听著宋诗诗决然的话语,谢宥安只感觉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瞬间席捲全身。 这个打击太过沉重,他几乎站立不稳。 可即便如此,在宋诗诗面前,他还是强撑著,努力不让自己失態。 “是,非他不可!” 宋诗诗目光坚定,没有丝毫动摇。 直到宋诗诗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谢宥安才缓缓回过神来。 他满心苦涩,自己还没来得及鼓起勇气向她表明心意,她却马上就要成为別人的新娘了。 谢玉山看著儿子消沉的模样,心中嘆了口气,他太了解儿子的心思了。 等谢宥安坐下后,谢玉山缓缓说道:“宥安,我打算在诗诗的婚礼上,认她做乾女儿。” 谢宥安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觉得自己已经够绝望了,没想到父亲这一番话,更是要將他最后的念想彻底斩断。 “爸,为什么?” 谢玉山语重心长地说: “诗诗这孩子两次救我性命,她心地善良,又有志向。 而且,她已经心有所属,马上就要结婚了。 我认她做乾女儿,一来是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二来也是希望你能放下对她的感情。 你不是她的良配,还是早点放下,重新开始吧。” “我哪里不好,哪里不如那个人,凭什么我就不能是她的良配?” 谢宥安红著眼,情绪有些激动,近乎崩溃地问道。 谢玉山见他如此执著,恨铁不成钢地咬牙道: “你哪里算是良配?你有主动去想办法对她好吗? 遇到一点阻碍,便止步不前。 为了自己那点无用的面子,一直犹犹豫豫。人家凭什么选你?” 谢宥安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他低下头,沉默了许久。 过了一会儿,他苦笑著说:“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去打扰她。” 谢玉山没说错,宋诗诗凭什么选他? 他什么也没为她做。 谢玉山看著儿子,心中有些心疼,但他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 他拍了拍谢宥安的肩膀:“孩子,以后你就多了个妹妹,你只是换了种身份对她好而已,想开些。” 谢宥安点了点头,虽然心中仍有些失落,但他也明白,有些感情只能深埋心底。 …… 婚礼当天,热闹非凡。 “砰!” 乔言心和徐丽两人这次作为宋诗诗的伴娘出席这场婚礼,一直忙里忙外的。 人多事杂,难免有些手忙脚乱。 有人从乔言心身边经过,她下意识朝后一退。 这一退不要紧,却不小心打翻了装满喜的盒子。 五彩斑斕的喜瞬间散落一地,她好不容易稳住的身子,却又因踩到上,而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 她若是这么倒下去,后脑勺肯定要砸在台阶上。 乔言心认命般地闭上双眼。 可预想中的疼痛並没有到来。 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掌覆上她的腰肢,將她整个人往回带。 因用力过猛,那人带著她直接在原地转了个圈才缓缓停下。 乔言心缓缓睁开双眼,抬头朝身前的男人望去。 “你没事吧?” 男人看著也就比她大十岁左右的样子,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男人將她扶稳站好,这才鬆手朝后退了一步,保持著恰当的距离。 第196章 你问的谁啊? “没……没事,刚刚谢谢你。” 乔言心捂著胸口,努力让自己此时狂跳的心放缓速度。 天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小鹿乱撞吗? 这个年代的男人,怎么个个长得都这么好看啊? 刚刚这男人抱她的时候,那身材,真的是没得挑。 “你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刚刚嚇到了吧?” 对面男人一脸担忧地望著乔言心。 就在男人要伸手过来的时候,乔言心猛地蹲下身,低头捡散落在地上的果。 “没有,我……我就是热的。” 现在都已经七月份了,热也正常。 男人点了点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乔言心不敢抬头,只应了一声:“好。” 乔言心捡起地上的喜,一颗一颗地放进盒子里,可她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上面。 她的脑海里全是刚刚那个男人的身影。 他温暖的手、俊朗的面容、关切的眼神,还有那一句“你没事吧”,不断在她耳边迴响。 好不容易將絮乱的心情平復下来,乔言心抱著装满喜的盒子,急匆匆地朝宋诗诗所在的房间走去。 当乔言心推开宋诗诗房间的门时,屋里已经来了不少人。 大家围在宋诗诗周围,一直说著討喜话。 宋诗诗也义气,但有人问她的妆容和髮型,她就会帮乔言心的新店宣传一波。 乔言心进屋的时候,宋诗诗一眼就瞧见了。 她朝乔言心招了招手。 “这位就是我刚刚和大家说的乔姑娘,她的手艺在一些富家太太那儿可是出了名的,平时要想找乔姑娘做妆发还得预约呢,听说现在预约已经排到下个月了。” 宋诗诗今天婚礼上的妆容和髮型,都是乔言心一大早爬起来给她弄的。 而且一分钱没收。 她自然地趁这机会,帮乔言心好好宣传一下。 “哎哟,没想到乔姑娘不仅手艺好,人也长得这般好看。” “不知道乔姑娘可有对象啊?” “不知道乔姑娘的店铺具体在什么位置啊?改天我带著我的小姐妹也去看看。” 大家的目光一时都落在了乔言心的身上,等著她的答覆。 但乔言心仿佛没有听到大家在说什么,没有看到大家正在关注她。 乔言心目光一直落在宋诗诗身边坐著的那位男人身上。 这不是之前救了她的那个男人吗? 他和宋诗诗坐得这么近?他到底和诗诗是什么关係? “言心?言心!” 见乔言心没有反应,宋诗诗起身走到乔言心身边,小声问:“言心,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啊?” 乔言心像是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刚刚我跟几位阿姨介绍你的手艺,她们正问你的店铺呢。” “诗诗,你也太好了吧,只要有机会,总想著给我介绍生意。” 乔言心挽住宋诗诗的手臂,跟著宋诗诗来到那几位阿姨面前。 以乔言心的口才,很快便和几位阿姨聊了起来。 宋诗诗走回床边坐下,目光很自然地落到小舅舅郑泽谦的身上。 可她却意外发现郑泽谦单手撑著下巴,竟然一直在偷偷看乔言心。 “小舅舅,你不会是在给我物色小舅妈吧?” 她本来只是跟郑泽谦开个玩笑而已,谁知她问完,郑泽谦收回目光,一脸认真地点头道:“你的提议很不错,我觉得可以考虑。” “什么?” 宋诗诗的目光在郑泽谦和乔言心的身上来回扫视。 怕別人听到他们之间会的话,她特意向郑泽谦的方向倾了倾身子。 “小舅舅,你这是什么情况?见色起意?还是认识?” 郑泽谦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谁知道呢?你这么关心,是准备帮小舅舅吗?” 原本在跟阿姨们閒聊的乔言心,一转头正巧看到宋诗诗和郑泽谦挨得很近,且言笑晏晏。 乔言心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我……” “小弟,你出来一下。” 宋诗诗刚开口,房门就从外面被人推开,郑佩兰站在门口,朝郑泽谦招手。 “你好好在这里待著,我去去就来。” 郑泽谦微笑著起身,宠溺地拍拍宋诗诗的脑袋。 宋诗诗点了点头。 郑泽谦出去没多久,那几位阿姨也出去了。 乔言心见屋里只剩自己和宋诗诗两个人,终於忍不住轻声问道:“诗诗,刚刚那个男人是谁啊?” 没想到乔言心竟然对小舅舅也感兴趣。 宋诗诗突然起了逗弄乔言心的心思,她歪了歪脑袋。 “你问的谁啊?” 乔言心被宋诗诗赤裸裸的眼神看得红了脸。 “就……刚刚坐在你身边那位。” “哦……你说的是我小舅舅啊。” 宋诗诗故意拖著长音,同时也在观察著乔言心的反应。 “小舅舅?” “嗯,我小舅舅现在主要在海城生活,难得回京市。” 乔言心听到这话,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別样的情绪。 原来他就是宋诗诗的小舅舅,这么说来,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再见到他。 “怎么?你和我小舅舅认识?” “没有,我刚刚在外面差点摔倒,是你小舅舅救了我。”乔言心解释。 “原来是这样啊。” 难得见到小舅舅对谁感兴趣,她也不能逼得太紧了些。 否则要是將乔言心嚇跑,小舅舅知道了,不得找她麻烦啊? 此时屋门外,徐丽透过门缝看到宋诗诗和乔言心亲昵的样子,心里很不舒服。 自从上回她帮小三的儿子说了句话后,宋诗诗就明显开始舒顏她了。 虽然她很想修復和宋诗诗之间的关係,但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再加上她现在在乔言心的店铺忙,也没多少时间想这些事情。 她心里苦涩,咬咬牙,推开房门。 “诗诗姐,言心姐,郑姨说新郎应该快来了,咱们是不是该锁房门了?” “就要来了吗?那咱们赶紧锁门。” 乔言心说著,就要去关门。 可房门敢掩上,还没来得及上锁,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推开。 “啊……” “言心!” “言心姐!” 乔言心被嚇了一跳,想后退,却被自己的脚绊倒。 第197章 接亲 气氛焦灼得仿若能点燃空气,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宋诗诗眼睁睁看著乔言心身形不稳,直直朝地面栽去。 郑泽谦反应极快,长臂一伸,稳稳地揽住乔言心的细腰。 下一瞬,两人的身体在空中扭转,完成了惊险的“换位”。 “嘶——”屋內瞬间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像细密的针,扎破原本紧绷的寂静。 宋诗诗瞪大了双眼,瞳孔骤缩,下意识抬手捂住自己的嘴,那即將脱口而出的惊呼声被严严实实地堵在掌心。 郑泽谦被这衝击力撞倒,仰面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而乔言心则毫无防备地趴在他的怀中,两人的姿势狼狈又曖昧。 重点是,他们的嘴唇此刻紧紧贴合在一起,好似两片被命运强行黏合的瓣。 这一刻,时间仿若被按下了暂停键,空气凝固,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宋诗诗此刻震惊的同时,也是慌乱的。 谁能告诉她,现在这种场面,她要怎么缓和啊? 乔言心以后不会成为她的小舅妈吧? “师父,你……你……” 徐丽的声音颤抖著,带著显而易见的不知所措。 她在看到乔言心和郑泽谦回过神后,双唇分开时,上前將乔言心从郑泽谦身上扶起来。 宋诗诗下意识地朝著房门外望去,嘈杂的人声和欢快的笑声传了进来。 应该是孟寻州的接亲队伍来了。 此刻,外面热闹非凡,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倒是没人注意到他们这间屋里发生的荒唐事。 宋诗诗快步走过去,“砰”的一声將房门关上,那声音在寂静的屋內格外响亮。 她转身走回来,路过郑泽谦身边时,故意不轻不重地撞了他一下,像是在发泄內心的不满与震惊。 她偷偷瞄了眼正小声和徐丽说著话的乔言心,见乔言心没有注意这边,便一把拉住郑泽谦的胳膊,將他拽到房间的角落里。 她微微踮起脚尖,凑近郑泽谦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著几分质问、几分怀疑,压低声音问道: “小舅舅,你……你刚刚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以她对郑泽谦的了解,刚刚那种情况,以他的身手和反应能力,绝对不可能避不开。 思来想去,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的小舅舅对乔言心起了別样的心思。 可即便是这样,那也不能…… 这要是被別人看见,乔言心一个姑娘家的名声可就毁了。 郑泽谦以前经常待在海外,所以对这方面没那么多的顾忌。 郑泽谦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满不在乎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那笑容里似乎藏著无尽的秘密与算计。 他並未回答宋诗诗的问题,而是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床边坐下,动作看似隨意,却带著不容抗拒的力量。 “你的新郎已经到门口了,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嫁人了。我的事,我心里有数。”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著几分调侃,又带著几分不容置疑的篤定。 说到这儿,郑泽谦的目光不经意地朝乔言心的方向瞄了一眼。 巧的是,乔言心也在同一时刻抬起头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不期而遇,恰似两道交织的电流。 乔言心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像熟透了的苹果,害羞地低下头,双手慌乱地摆弄著身边的工具箱,试图掩饰自己內心的慌乱与羞涩。 屋外,孟寻州的接亲队伍热热闹闹,敲锣打鼓的声音一阵接著一阵,喜庆的氛围如同一股暖流,迅速蔓延开来。 而且那吵闹的声音离她所在的西厢房越发近,她也没了继续探寻郑泽谦和乔言心之间的事情。 徐丽手脚麻利地帮宋诗诗整理著略显凌乱的嫁衣,一边整理,一边忍不住打趣: “诗诗姐,孟大哥估计等这一天等好久了,你可算是要嫁给他了。” 宋诗诗脸颊泛红,轻轻拍了下徐丽的手:“你现在打趣我,等你嫁给石头的那天,我看你紧不紧张。” 徐丽嘿嘿一笑,还未开口,房门就被敲响了。 屋外传来孟寻州带著笑意的声音。 “诗诗,我来接你啦。” 宋诗诗深吸一口气,紧张地捏紧拳头。 乔言心和徐丽对视一眼,嘴角都勾起一抹坏笑。 今天可算是逮著机会,好好整一整这位新郎官了。 徐丽率先开口,声音清脆响亮:“孟大哥,想接走诗诗姐可没那么容易,你得先回答我们几个问题,若是答不上来,今天这门,你可进不来。” 孟寻州在门外笑著应下,今天只要你能娶到宋诗诗,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在所不辞。 “好,你们儘管出题。” 徐丽考虑到孟寻州毕竟还是自家大哥徐强的领导,也不能出太难的题。 於是她清了清嗓子,问道:“诗诗姐最喜欢吃的菜是什么?” “只要是肉,她都喜欢。” 宋诗诗虽然看起来很瘦,家里条件也一直很好,郑佩兰从来不会短了她的吃食,可她最爱吃肉。 小时候,宋诗诗每回去他家吃饭,他都会偷偷將自己碗里的肉夹进宋诗诗的碗里。 屋內眾人一脸打趣地看向宋诗诗,见宋诗诗红著脸点头,乔言心扬声道:“这题算你过关。” “但下一题,你可要上点心了,我出的题,可没那么容易。” “有什么题,你们儘管出,我们营长绝对没在怕的。” 今天是孟寻州大婚,队里的兄弟们,能来的都来了。 就为了给孟寻州撑场面。 就算孟寻州题答不上来,他们也能將这门撞开。 说什么也得让他们营长娶到媳妇。 “好,听好了。” “你对我们诗诗第一次心动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这问题一出,屋外一阵阵笑闹声传来。 “喔……营长,快回答,我们也很想知道。” “对啊,营长,这问题我们可帮不了你。” “哈哈哈哈哈……” 孟寻州也不在意,他自信地挺直腰板,回道:“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就对她心动了,因为她长得实在太漂亮,站在人堆里,闪闪发光,想忽视都难。地方嘛,就在咱们军区大院里,她小时候是咱们那群小孩中的孩子王。” 乔言心闻言,回头看向宋诗诗,小声问:“没想到你还有这一面?”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我自己都不太记得。” 宋诗诗耸了耸肩,无奈一笑。 这人真是什么都往外说。 她感到难为情的同时,一股幸福感从心底滋生。 有人能清楚地记得关於你的点点滴滴,说明这人爱惨了你。 第198章 你怎样都美 乔言心还想再出难题,可孟寻州的战友们在外面开始起鬨:“这都答对两题啦,该开门啦!” “就是,再不开门,我们可要撞门了哈。” “別这么粗鲁,回头把门撞坏了是小事,要是把屋里的小姑娘撞坏了,小心大嫂牵连咱们营长可就不好了。” 屋外说什么的都有,宋诗诗只是捂嘴笑。 徐丽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对著门外喊: “別急,还有最后一题,答完就放你们进来。 孟大哥,诗诗姐的鞋被我们藏起来了,你得在三分钟內找到,才能带她走。” 一听这话,眾人便知这是准备开门了。 这门一开,他们给孟寻州打掩护,把新娘子抱著就走,谁能拦得住? 可就在大家做好要衝进去的打算时,却听到屋里传出一道慵懒的声音。 “急什么,开门前,先把开门从门缝里塞进来,这门可不是那么好开的。” 郑泽谦的声音,孟寻州自然认得。 他朝身后的徐强招了招手,从徐强手中接过几个红包,直接从门框下面塞了进去。 “小舅舅,这下可以开门了吗?” 原本眾人还在奇怪,怎么新娘屋里还有男人时,听到孟寻州这一声称呼,眾人瞬间打消了一会儿进去整郑泽谦的念头。 这新娘的小舅舅,那可是长辈,他们可不敢造次。 郑泽谦將孟寻州塞进来的红包分给乔言心和徐丽,这才从门边退回宋诗诗身边坐下。 门一打开,屋內瞬间乱成一团。 孟寻州的战友们衝进屋里就开始帮著找鞋子。 而孟寻州的目光,自始至终只落在宋诗诗的身上。 此时他也顾不得一旁坐著的郑泽谦,走上前蹲在宋诗诗的跟前,双手捂住她赤裸在外的脚。 他媳妇的脚,只能给他看。 “今天是不是起得很早?累不累?” 孟寻州微微仰头,轻声问。 宋诗诗笑著摇头,“还好,和平时起床的时间差不多,不过化妆弄头髮,確实弄得蛮久的,脖子有些酸。” 她语气里满是撒娇,孟寻州自然很享受,但一旁的郑泽谦却受不住了。 他直接站起身,说了句:“我去找我姐。” 一会儿他们还得去给郑佩兰敬茶,敬茶之后才会出发回大院。 郑泽谦出去后,孟寻州越发视若无人般,他站起身,將手搭在宋诗诗的肩膀处,轻柔地给她按摩,缓解她的疲劳。 “早上有吃早饭吗?” “没,吃了这嫁衣穿著就不好看了。” 宋诗诗摸了摸小肚子。 虽然肚子饿得咕咕叫,但结婚是大事,她得美美地出嫁才行。 “你怎样都美,不用委屈自己,等会儿回大院,我让我妈给你准备点吃的。” 听著这话,宋诗诗心里美滋滋的。 她握住孟寻州的手,回了句:“好。” 孟寻州回握住她的手,两人相视而笑。 “营长,鞋子找到了。” 今天宋诗诗穿著一身大红色的旗袍,上面绣著好看的凤凰图案。 而刚刚孟寻州战友们帮著找的婚鞋,是双和旗袍搭配的红色高跟鞋。 孟寻州接过鞋子,单膝跪地,温柔地帮宋诗诗穿上鞋子。 穿好鞋,孟寻州直接將宋诗诗打横抱起,然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冲主屋的方向走去。 到了主屋,屋內早已布置得喜庆洋洋,红色的绸缎掛满四周,墙上大大的“囍”字格外醒目。 郑佩兰坐在主位上,脸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看著孟寻州抱著宋诗诗走进来。 孟寻州轻轻將宋诗诗放下,两人並肩站定,对著郑佩兰恭敬地行了三拜之礼。 隨后,徐丽端来两杯热气腾腾的茶,递到新人手中。 宋诗诗双手捧著茶,微微弯腰,声音软糯却满含敬意:“妈,您喝茶。” 郑佩兰接过茶,脸上笑开了,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个厚厚的红包,塞到宋诗诗手里。 郑佩兰眼眶里隱隱含著泪,说道:“乖,嫁人了就是大人了,以后和寻州好好过日子。” 孟寻州也依样敬茶,郑佩兰同样叮嘱他要疼爱妻子。 “妈,我会的,我会用生命去守护诗诗,您放心。” 敬茶仪式结束,眾人便准备出发回军区大院。 孟寻州抱著宋诗诗坐上婚车,车內,他的左手一直与宋诗诗的右手交叉相握,一刻也不肯鬆开。 迎亲的队伍重新起程,缓缓前行,孟寻州和宋诗诗坐在车內,手牵著手,偶尔低声交谈几句,甜蜜的气息瀰漫在狭小的空间里。 等车子开进军区大院里,大院里许多孩子站在道路两旁,跟在马车后面奔跑,想要討些喜。 离孟家越发近,欢呼声和祝贺声此起彼伏。 傅淑嫻和孟冠儒满脸笑意,与眾人一起站在门口迎接新人。 进入孟家,简单休整后,便开始了热闹的婚宴。 桌上摆满了家常菜,虽然比不上山珍海味,但每一道菜都饱含著大家的心意。 战友们纷纷起身,向孟寻州和宋诗诗敬酒,祝福他们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郑佩兰和乔言心他们也跟著接亲的车一道来了孟家,傅淑嫻见著郑佩兰,笑著拉著郑佩兰的手,就再没鬆开。 “当初你还说两个孩子没那个意思,是咱们乱点鸳鸯谱,你瞧瞧,这缘分啊,挡也挡不住,咱俩註定要成为亲家。” “是是是,只要两个孩子过得好就好。” 婚礼持续进行,婚礼仪式结束,宋诗诗被送去了婚房,而孟寻州则去外面给宾客敬酒。 徐丽和乔言心本想来陪她,却被宋诗诗拒绝了。 后面也没什么事情了,没必要让徐丽和乔言心陪她在这儿饿肚子。 累了一上午,趁著现在没人,宋诗诗刚想躺一会儿,房门却被人敲响。 “诗诗?” 是傅淑嫻的声音。 宋诗诗起身去开门,只见傅淑嫻拎著个盖著布的篮子走了进来。 “肚子饿坏了吧?我一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单独放起来,刚刚给你热了下,快吃吧。” 见宋诗诗直愣愣地望著自己,傅淑嫻笑著摸摸她的脑袋。 “一会儿吃好了,就把碗筷放篮子里,搁角落就行,晚点他们还得来闹新房,不吃饱哪有力气应付那些皮猴子?” 宋诗诗被傅淑嫻的话逗笑,她挽住傅淑嫻的胳膊,將脑袋搁在傅淑嫻的肩上。 “妈,你对我真好。”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傅淑嫻和郑佩兰是闺中好友的关係,从小傅淑嫻就对她很好,而郑佩兰对孟寻州也一如既往地好。 如今两家成了一家人,算是亲上加亲。 “你是我看著长大的,如今又是我儿媳妇,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说著,傅淑嫻拉著她坐下。 “我还要去外面招待客人,你一个人慢慢吃哈。” 宋诗诗点头应著:“好。” 第199章 闹婚房 孟家院子里,婚宴正如火如荼地进行著。 大红灯笼高高掛起,喜庆的红色绸缎隨风轻摆,宾客们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 孟寻州和父母一桌桌地敬酒,脸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心中满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婚房內,宋诗诗刚吃完傅淑嫻送来的食物,正准备躺床上稍作休息,舒缓一下忙碌了一上午的疲惫。 就在这时,一阵喧闹声由远及近。 一群人簇拥著孟寻州走进了婚房。 宋诗诗一个激灵,立马坐起身,整理下衣裙和头髮。 她差点忘了,还有闹婚房的环节呢。 “嫂子,我们可进来了哈。” 在外面叫喊的是徐强,宋诗诗重新坐回床边,应了一声。 房门被推开,孟寻州被眾人簇拥在中间,被推了进来。 孟寻州一脸微醺的样子,嘴角带著笑意地走到她身边。 不等孟寻开口,一旁一位性格活泼的小嫂子挤了过来。 “诗诗啊,今天可把你盼成孟家的新媳妇啦,快跟咱们讲讲,你是啥时候被咱们小孟迷得晕头转向的?”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跟著鬨笑起来。 宋诗诗的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 她羞涩地低下头,哪里好意思当著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 孟寻州心疼自己媳妇,將宋诗诗护在怀里。 “我媳妇脸皮薄,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娶回来的媳妇,你们今天谁要是將她嚇跑了,到时候我可要上门找他麻烦的。” 孟寻州的威胁再次惹得大家笑声一片。 “咱们还是赶紧闹婚房吧。”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接著眾人兴致勃勃提议道:“新郎新娘一起吃个苹果,寓意平平安安。” 话落,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用红线系在根木棍上。 一人站在椅子上,手里拿著繫著苹果的棍子,高高悬在孟寻州和宋诗诗面前。 宋诗诗红著脸,与对面的孟寻州相视一笑,眼中满是爱意。 两人缓缓凑近,努力去咬面前的苹果。 每当他们的嘴唇快要触碰到苹果的时候,拿著棍子的那人,便將苹果往上一提。 宋诗诗和孟寻州的中间没了苹果,嘴唇便这么碰到了一起。 宋诗诗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孟寻州看出宋诗诗的窘迫,於是轻声说:“一会儿你別动,我来。” 宋诗诗点头,苹果再次放下来,悬在两人之间。 这回,就在他们的嘴唇快要触碰到苹果的瞬间,一道尖锐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哟,这就开始秀恩爱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就敢嫁给寻州。” 眾人循声望去,只见林悦满脸不屑地站在门口。 林悦今天特意精心打扮,穿著一条华丽的裙子,妆容精致。 她本想著孟寻州和宋诗诗谈对象,她慢慢感化孟寻州,等孟寻州心里有了她,到时候哪里还有宋诗诗什么事? 可谁知道,今天一早,她竟然从別人口中听到孟寻州要结婚的消息。 这她哪里忍得了? 再忍,这男人可就成別人的了。 高傲如她,可不会自甘墮落给人当情妇。 她心中的妒火越烧越旺,再也顾不上维持形象,只想把心中的不满和嫉妒一股脑儿地发泄出来。 “宋诗诗,你爸都倒台了,如今还在牢里待著呢,你说说你哪点配得上寻州?” 林悦一边说著,一边迈著大步向前走了几步,眼神里满是轻蔑,仿佛在看一个微不足道的人。 她的声音尖锐又刺耳,在原本热闹喜庆的婚房里显得格格不入。 孟寻州脸色瞬间一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他毫不犹豫地將宋诗诗紧紧护在身后,冷冷地说道: “林悦,我是看在林团长的面子上,才一再对你忍让,你別蹬鼻子上脸,不知好歹。 今天是我和诗诗的婚礼,你最好放尊重点。 你现在给我媳妇道歉,我和诗诗可以当刚刚的事情没发生过,否则……” 孟寻州的声音坚定有力,每一个字都饱含著对宋诗诗的维护和爱意。 然而,林悦却根本不理会孟寻州的警告,她被嫉妒已经冲昏了头脑。 “孟寻州,你別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爸可是团长,你这么对我,就不怕以后在部队里没好日子过?” 她双手抱在胸前,下巴微微扬起,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若是林悦只是一时糊涂,道个歉,看在林团长的面子上,孟寻州也懒得和林悦计较。 可偏偏林悦非要选择用权势威胁他。 他最不喜的便是別人对他的威胁。 婚房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徐强眼看局势难以收场,与孟寻州对视一眼后,悄悄退出人群,朝前院的宴席跑去。 今天林团长可是也来了的。 这林悦怕是还得林团长出面才行。 碍於林悦的身份,原本还准备说教林悦几句的婶子们也都及时闭了嘴。 大家11是军属,怕牵连自家,纷纷当“哑巴”。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婚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一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进来,他身姿挺拔,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严。 来人正是谢玉山。 他身后还跟著一位温婉端庄的妇人,面容和善,举止优雅,是他的夫人白霞。 百霞说想看看宋诗诗,又听说正在闹婚房,於是谢玉山便领著白霞过来了。 只是他们没想到,他们刚过来就听到不少人在议论林团长的女儿大闹婚房的事情。 谢玉山看著屋內紧张的气氛,心中已然明了几分。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说道:“这大喜的日子,怎么还有人在这儿闹事?” 他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瞬间让喧闹的婚房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谢玉山的身上,大家都好奇这位不速之客的来意。 谢玉山迈著沉稳的步伐走到宋诗诗面前,脸上的威严瞬间化作了慈爱,他微笑著说: “诗诗,是我谢玉山的弟子。 趁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我还要认她做乾女儿。 这样的身份,难道还不及你一个名经传的小丫头?” 说著,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递到宋诗诗手里。 那红包鼓鼓囊囊的。 这显然是在给宋诗诗撑腰。 宋诗诗又惊又喜,瞪大了眼睛,眼眶微微泛红。 她怎么也没想到,谢玉山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做出这样的决定。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可霞已经走上前,拉过她的手。 “第一次见面,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这是宥安的外婆留给我的,今天就送给你当见面礼了。” 说著话,白霞將一个温润的玉鐲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那玉鐲通体碧绿,散发著柔和的光泽,一看就价值不菲。 她的声音温柔而亲切,就像春日里的暖阳,温暖了宋诗诗的心。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林悦傻了眼,她怎么也没想到宋诗诗竟然还有这样强大的背景。 刚刚还囂张跋扈的她,此刻像霜打的茄子,脸色苍白,灰溜溜地站在一旁,不敢再吭声。 然而她只是隱约猜测谢玉山的背影不简单,却並不清楚谢玉山具体是谁。 原本紧张的气氛因为谢玉山和白霞的话而瞬间又变得热闹喜庆起来。 宾客们围在宋诗诗身边,说著祝福的话语,眼神中满是羡慕。 林悦心有不甘,对著宋诗诗道:“你以为你隨便拉个老头认个亲,就能配得上寻州了吗?你简直是白日做梦!” 第200章 三餐四季,一屋两人 林悦这话一出口,婚房里再度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用看笑话的眼神看著她,仿佛在看一个不知死活的小丑。 谢玉山还没来得及开口,孟寻州就怒不可遏地衝上前。 “林悦,你简直不可理喻!” “啪”的一声,孟寻州扬手就给了林悦一巴掌。 虽说他从来没打过女人,可欺负宋诗诗的,他可不管对方是男是女,照揍不误。 林悦被打得一阵耳鸣。 她捂著脸颊,不可置信地回身望向孟寻州。 “寻州,你……你竟然为了她打我?” 孟寻州冷哼一声,“今天可是我大婚,你当著我的面侮辱我媳妇,要不是看在林团长的面子上,今天就不是打你一巴掌那么简单了。” 就在这时,林团长听闻这边发生的事情,匆匆赶来。 他看到屋內的情景,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我不过说了两句,你就为了她打我,我要让我爸撤你的职。” 林悦这话一出,大家就跟看傻子一样望著她。 孟寻州是靠著自己的本事,才一步步坐上营长的位置。 即便是团长,也不能隨隨便便就撤他的职。 林团长一来就听到林悦说出这种话,他快步走到林悦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在屋內迴荡。 “逆女!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还不赶紧给谢先生和宋同志道歉!” 林悦捂著火辣辣的脸颊,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她难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亲,委屈与愤怒交织在心头。 “明明是他们欺负我,孟寻州刚刚还打了我,凭什么让我道歉?” “你再敢多说一句,信不信老子今天打死你?” 林团长一向很宠爱林悦,但林悦今天任性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他这张老脸都丟尽了。 林悦还想说什么,可当她的目光触及到林团长那充满警告的眼神时,顿时便泄了气。 她咬著牙,极不情愿地低下头,小声说道:“对……对不起。” 谢玉山冷哼一声,並不打算轻易放过林悦。 他看向林团长,严肃地说:“林团长,你平时就是这样管教女儿的?今日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她如此胡搅蛮缠,目中无人,若不加以惩戒,日后怕是要闯出大祸。” 林团长满脸羞愧,连连点头:“谢先生教训的是,是我管教无方。我一定好好惩罚她,让她深刻反省。” 林团长毕竟是孟寻州的领导,宋诗诗不想以后孟寻州和林团长之间闹得不愉快。 再说她本来也没將林悦放在心上,自然不会將林悦说的话当回事。 说起来,是林悦嫉妒她,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她若当真,那和林悦的智商也没什么差別了。 而且该教训的也都教训过了,这事也该收尾了。 宋诗诗轻轻拉了拉孟寻州的衣角,轻声说道: “寻州,今天是我们的婚礼,大喜的日子,就別再追究了,算了吧。” 孟寻州看著宋诗诗温柔的眼神,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 他转头对谢玉山说:“谢先生,诗诗心地善良,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吧。” 谢玉山欣慰地点点头,看向宋诗诗的眼神满是讚赏: “诗诗,你能如此大度,不愧是我看中的乾女儿。” “今天谢谢乾爹、乾妈了,改天我和寻州一起登门拜访。” 林悦在林团长的胁迫下,灰溜溜地走了。 婚房內再次热闹起来。 孟寻州和宋诗诗在眾人的簇拥下,继续其他游戏环节。 等到宾客渐渐散去,孟寻州和宋诗诗才终於有了独处的时间。 两人坐在床边,孟寻州轻轻握住宋诗诗的手,目光柔情似水。 “媳妇,你今天真美。” 宋诗诗嘴角含笑,柔顺地依偎进孟寻州的怀中,娇嗔道:“你呀,这张嘴跟抹了蜜似的,越来越会哄人开心了。” 孟寻州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微微上扬,轻声打趣:“你都没尝过,你怎么知道抹没抹蜜?” 如今周围没了別人,两人又已经成婚,孟寻州说话也放肆许多。 宋诗诗脸颊一红,轻捶了孟寻州一下,嗔怪道:“就会耍贫嘴。” 孟寻州顺势握住她的手,拉至唇边落下一吻。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宋诗诗,其中的深情浓得化不开。 “诗诗,你终於成了我的新娘。你不知道,这一天,我盼了多久。” 宋诗诗微微仰头,与他对视,眼中满是温柔。 “以后我们的日子还长,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说著,她的手指轻轻抚上孟寻州的脸庞,描绘著他的轮廓,眼神里儘是爱意。 从她重生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和上一世不一样了。 不管是人还是事,都是她不曾经歷过的。 她走过弯路,但好在,那些欺负她和她妈妈的人,都没落得好下场。 如今她更是嫁给了视她如宝的男人。 她的妈妈也好好地活著,陪在她的身边。 一切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孟寻州反手將她的手包裹在掌心,轻轻摩挲著。 隨后缓缓凑近,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仿佛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诗诗,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宋诗诗嘴角上扬,绽放出幸福的笑容。 那笑容如同春日盛开的繁,明媚而动人。 她主动凑近,在孟寻州的唇上轻轻一吻,如蜻蜓点水般,却瞬间点燃了孟寻州心中的火焰。 孟寻州的呼吸陡然一滯。 下一秒,他的双手情不自禁地扣住宋诗诗的后脑勺,將她紧紧拥入怀中,加深了这个吻,仿佛要將她融入自己的生命,从此再不分离。 宋诗诗也热烈地回应著他,双手不自觉地环上他的脖颈,手指轻轻缠绕著他的髮丝。 婚房里,瀰漫著令人沉醉的甜蜜与曖昧气息。 摇曳的烛光將他们的身影拉长,交叠在一起,仿佛一幅永不褪色的画卷。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缓缓分开,额头相抵,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温热而急促。 他们的眼中,此刻唯有对方的身影,世间万物都已不復存在。 孟寻州轻轻抚著她的髮丝,声音低沉:“媳妇,能这样拥抱著你,与你共度三餐四季,一屋两人,我觉得自己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也是,寻州。” 宋诗诗轻声回应。 “咱们明天就要搬去军属院吗?” “嗯,我还得忙部队的事情,等回门那天,再陪你回去。” 孟寻州总是这样细心,很多她还没提的事情,他便已经主动同她说了。 像是奖励孟寻州般,宋诗诗双手揽住孟寻州的脖颈,嘴唇在孟寻州的唇瓣上一触即离。 “好。” 话落,孟寻州眸色一暗,再次欺身上前,两人的身影在烛光下交叠在一起。 燃烧的喜烛静静佇立在一旁,跳动的火苗燃了整整一夜,直至燃尽它最后一丝生命,仿佛也在见证著他们这炽热而美好的爱情。 第201章 搬军属院 第二天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轻薄的窗帘,轻柔地洒落在新婚的床铺上。 宋诗诗在这温暖的日光轻抚下悠悠转醒,她下意识伸手朝旁边摸去,却什么也没摸到。 人呢? 宋诗诗微微撑起身子,目光快速在屋內扫视一圈。 只见孟寻州正站在窗前整理著军装,他挺拔的身姿在日光的勾勒下显得愈发英气。 许是听到她起身的动静,孟寻州回过头,眼中满是温柔。 “醒啦,要不再睡会儿?” 说著,孟寻州走到床边,俯身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待孟寻州退开身,宋诗诗才摇头道:“不了,新婚第一天就赖床,不好。” 孟寻州上下打量著宋诗诗,再次俯身,在她耳边细语: “难道是我昨晚还不够卖力吗?” 宋诗诗羞得脸颊红得如同煮熟的虾子。 她恼羞成怒地瞪了孟寻州一眼。 “青天白日的,你说什么浑话?” “你现在是我媳妇,再说这屋里就咱俩,有什么关係?” 孟寻州赖在宋诗诗身上不起来。 宋诗诗被他这无赖模样逗乐了。 “快起来吧,爸、妈他们还等著咱们呢。” 孟寻州不为所动,他伸手在脸颊上点了点。 宋诗诗无奈一笑,白嫩的双臂从被子里露出来,揽住孟寻州的脖颈。 借著力道,她的唇缓缓靠近孟寻州偏过来的脸颊。 就在她即將吻上去的时候,孟寻州猛地將头偏过来,双唇精准地贴在一起。 没一会儿功夫,宋诗诗受不住地拍打著孟寻州宽阔的肩,示意他放开自己。 孟寻州退开些许,宋诗诗躺在床上,眼神迷濛,喘著粗气。 她摸了下自己的红唇,“你把我嘴巴都亲肿了,一会儿我还怎么见人啊。” 她羞恼中还带著丝撒娇。 孟寻州只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恨不得就这么一直抱著她。 “没事的,爸妈都是过来人,不会笑话你的。” “那还有筱琪呢?” “她赶著上学,哪有空閒关心你的嘴肿不肿?再说,有我呢,她不敢笑话你。” 孟寻州说了好些好话,才將宋诗诗哄好。 客厅里,傅淑嫻、孟冠儒和孟筱琪早已等候。 见宋诗诗和孟寻州牵著手过来,傅淑嫻满脸笑意。 待宋诗诗走到身前,傅淑嫻起身拉著宋诗诗的手。 “诗诗啊,昨晚睡得好不好,还习惯吗?” “妈,我睡得很好,没什么不习惯的。” 宋诗诗笑著回应。 军区大院里的房子,布局都一样。 孟寻州的房间与宋诗诗的房间在一个方位,所以没什么差別。 唯一不同的,也就房间的摆设,和身边多了个人而已。 “哥,嫂子,你们今天是不是要搬去军属院啊?” 孟筱琪嘴里还吃著包子,目光却一直落在宋诗诗和孟寻州的身上。 “嗯,我们结婚,领导特意批的房子,那边离部队和外交部都近一些,部队还有事情,我们今天就得搬过去。” 孟寻州为宋诗诗拉开座椅,“媳妇,先坐下吃饭吧。” “对对对,先吃早饭吧,一会儿我和你爸帮你们收拾东西。” 傅淑嫻跟著附和,夹了两个肉包子到宋诗诗面前的碗里。 “这可是我和你爸一起包的,这馅还是跟你妈学的,你快尝尝,味道和你妈做的是不是一样的?” “爸妈,这包子很好吃。” 宋诗诗咬了口包子,笑著夸道。 吃过早饭,孟筱琪去上学了,而孟冠儒和傅淑嫻帮著宋诗诗和孟寻州收拾完东西,將他们送到门口。 孟冠儒脸上带著和蔼的笑容,指著孟寻州道:“诗诗,寻州这小子,以后要是欺负你,你儘管跟我们说,我和你妈帮你撑腰。” “诗诗啊,到了那边要是有什么不习惯的,一定要跟家里说。” 傅淑嫻拉著宋诗诗的手,眸中满是心疼。 “爸妈,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对诗诗不好?我心疼她还来不及呢。” 孟寻州將宋诗诗揽进怀里,像是生怕別人抢他媳妇一般。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我和你爸这不也是担心诗诗嘛。” 傅淑嫻没好气地瞪了孟寻州一眼。 孟冠儒揽著傅淑嫻的肩,朝孟寻州摆了摆手。 “好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快走吧,到了军属院还得费力气收拾呢。寻州,你可得多出点力,別让诗诗累著了。” 孟寻州和宋诗诗与家人告別后,便开车前往军属院。 他们抵达军属院时,几位军嫂正围坐在一起,手中忙著各自的活计,或是编织著毛衣,或是择著菜,一边閒聊家常。 见孟寻州和宋诗诗的车开过来,有位嫂子一眼认出孟寻州。 她擦了擦手,和其他几位嫂子说了一句“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便起身往回走。 其他几位嫂子的目光纷纷朝孟寻州的车投了过来,眼神里有好奇。 当看到车停在新批下来的房子前,几人心中也明白这来的是谁了。 最近大家都知道,新晋升为营长的孟营长要结婚,部队领导特地给他在军属院批了套房当婚房。 宋诗诗下车后就要去拿行李,孟寻州拉住她。 “东西重,还是我来吧。” 孟寻州將行李搬到屋里,他的目光在屋里扫视一圈。 这屋虽然基本家具都有,但毕竟一直没人住,家具和地面上都有一层薄灰,还是需要打扫一下才能住的。 宋诗诗见他一声不吭就开始干活,笑著上前帮忙。 等两人將家里收拾完,也差不多中午了。 可家里一点菜都没有,就是想开火自己烧,也没得吃啊。 孟寻州一边擦著手上水渍,一边说:“我现在出去买,你在家休息吧,我很快就回来。” “好,我在家等你。” 家里卫生虽然打扫完了,可他们的行李还没收拾出来。 宋诗诗想著孟寻州出去买菜,她正好在家收拾行李。 孟寻州前脚刚走不久,院外便来了人。 “孟营长媳妇在家吗?” 宋诗诗听到声音,从屋里走出来。 看著院外站著位一脸笑意的军嫂。 “嫂子,你这是……” 宋诗诗打开院门,见她手里还端著个碗,疑惑地问。 第202章 她没为难你吧? “哦,你好,我就住你们隔壁,听说今天孟营长要带他媳妇住进来,我猜著你们可能没时间准备吃的,所以特地给你们送些煮好的红薯过来。” 军嫂將手里端著的碗递给宋诗诗,接著道:“家里也没啥好东西,也就红薯多,你和孟营长別嫌弃。” 宋诗诗感激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嫌弃呢? 她跟著孟寻州第一天来军属院,人生地不熟的,能有人这么热情地来给他们送吃的,这份情意还是要领的。 这军属院里,住著的不是孟寻州的领导家属,就是孟寻州下属的家属,总归都是熟人,还是应该好好相处才是。 “嫂子,您这也太客气了。” 宋诗诗笑著应声。 这时,她发现军嫂身后还跟著个三岁大的小不点。 “嫂子,您等会儿,我將这碗腾下来给您。” 宋诗诗藉口要將碗腾出来,转身进屋抓了把。 她出来的时候,將装了的碗递还给军嫂。 “你这是做什么?是多精贵的东西啊?我不能收,你快收回去。” 军嫂见到碗里的,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將碗里的抓住来,就要塞回给宋诗诗。 宋诗诗笑著退后一步,指了指军嫂身后,盯著流口水的小孩。 “这是送孩子的,就当是给孩子的见面礼了,一点心意,您就別推辞了。” 见军嫂还想说什么,宋诗诗收起笑容,“您要是再这样,那您送过来的红薯我也是不能收的。” 军嫂见她坚持,且再推拒下去,怕是真要生气了,只好点头收下。 “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回头得空来家里玩儿哈。” 军嫂客气了两句,牵著小不点的手就回去了。 宋诗诗看著她们的背影,心中暗自记下。 等孟寻州回来,她得问问这是谁家的家属,人还挺好的。 就在她正准备关院门的时候,一位身材略显丰腴、眼神透著精明的军嫂凑了过来。 她脸上掛著看似热情的笑容,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透著一股算计。 宋诗诗本能地產生牴触情绪。 “哟,这不是孟营长新娶的媳妇嘛,长得可真水灵。不过这军属院的日子可不像外面,什么都得懂规矩,別到时候给自家男人丟人。” 她的声音尖锐,在这安静的小院里格外刺耳,一边说著,一边还故意上下打量著宋诗诗,眼神里满是挑剔。 宋诗诗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多谢姐姐提醒,我会慢慢学的。 只是我想著,只要本本分分过日子,也不至於给我家孟营长抹黑。 倒是姐姐,这般热心,想必在这军属院很有威望吧?” 这话软中带刺,暗指这女人多管閒事。 女人脸色微微一变,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却又不好当场发作,只能干笑著说: “那是自然,我在这军属院待的时间可不短了,什么事都门儿清。” 说完,还故意挺了挺胸膛,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愤。 宋诗诗眉头皱起。 这女人是不是脑子不好? 她连对方是谁都不清楚,今天也不过是头一次见面,她怎么感觉这女人对自己这么大的敌意呢? 这纯属在家太閒,出来没事找存在感。 宋诗诗刚想开口讽刺两句,眼角余光却瞧见孟寻州的身影。 也不知道他跑去谁那儿弄的菜,这么快就回来了。 孟寻州快步走到她身边,將菜放在地上,揽住她的肩膀,目光看向站在门口的女人。 “嫂子,您这是?” 孟寻州的语气礼貌又疏离。 那军嫂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更加僵硬。 她乾笑两声,“没事,就是来跟弟妹打个招呼,以后都是一个院子里的,想著认识一下,以后好多照应著点。” 这前后態度转变得这么快,显然就是睁眼说瞎话。 宋诗诗心中冷哼。 孟寻州微微一笑,“嫂子有心了,不过我媳妇性子好,適应能力也强,想必能很快融入咱们军属院这个大家庭的,就不劳嫂子操心了。” 说著,他便拉著宋诗诗准备进屋,“嫂子,我们先回去做饭了,您有空再过来坐。 那军嫂见状,也不好再继续待下去,只能转身离开,嘴里还小声嘟囔著什么。 孟寻州和宋诗诗回到屋內,孟寻州关切地问:“她没为难你吧?” 宋诗诗摇了摇头,“就是说了些奇怪的话,让我懂规矩,別给你丟人。” 孟寻州皱了皱眉。 “別理她,她老公是副营长。 本来这次也是有机会晋升为营长的,但因为我得了个二等功勋,这营长的位置领导直接批给了我。 所以这李副营长便一直对我有成见。 他媳妇应该也是因为这事才来的,说起来,终究是我连累了你。 不过这军属院的嫂子们都不怎么喜欢她。 她经常对別人指手画脚的。” 宋诗诗点点头,“那我以后离他远点就是了,反正我也没让她占到便宜。” 两人相视一笑,便开始准备午饭。 “对了,这红薯是隔壁的嫂子送来的。” “哦,那估计是曹嫂子,她家的是我的下属,人很好。” 两人一边閒聊著,一边一起做午饭。 主食有红薯,宋诗诗乾脆就炒了两盘菜。 反正就她和孟寻州两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 吃过午饭,孟寻州本想带著宋诗诗在军属院里在转转。 但他临时接到部队紧急任务,匆匆离开。 宋诗诗一个人在家整理行李,將房间布置得温馨又舒適。 傍晚时分,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宋诗诗好奇地走出去,只见一群军嫂正围在一起討论著什么。 看到宋诗诗出来,眾人的目光纷纷投了过来。 之前送红薯的曹嫂子热情地朝她招手,“弟妹,快来。” 宋诗诗走过去,曹嫂子笑著拉她坐下。 “嫂子们,你们这是准备干嘛去?” 曹嫂子笑著应道:“你今天来得巧,今晚有电影,就在咱们军属院里。” 电影? 宋诗诗抬眸朝不远处望去,只见不远处一块大幕布摆放著,而幕布前摆放著一排排长凳。 第203章 挑事的女人 七月的夏夜,暑气沉甸甸地笼罩著军属院,让人仿佛置身於一个巨大的蒸笼。 晚上孟寻州不回来吃晚饭,宋诗诗一个人隨便应付了两口,便和隔壁的曹嫂子一起往露天电影走。 之前曹嫂子她们就是去看个热闹,电影还得等天黑了才会正式开始。 露天电影场里,几盏白炽灯將场地照得亮如白昼,无数小飞虫在光晕里疯狂舞动,好似也被这燥热撩拨得烦躁不安。 四周的杨树无精打采地立著,枝叶在闷热的风中沙沙作响,似在低声抱怨这恼人的天气。 大家围坐在一起,人手一把蒲扇,用力地扇著,试图赶走那黏人的热气和嗡嗡乱飞的蚊虫。 见宋诗诗和曹嫂子一道过来,几句话一打听,知道宋诗诗是孟寻州的媳妇,几位嫂子脸上都露出善意的笑容。 “妹子,你以前看过露天电影不?” 一位短髮军嫂笑著问你,眼中满是好奇。 “以前也看过几次,每次都很难忘。” 前世,在怀青大队的时候,也曾看过几次露天电影。 只是那时的露天电影並不是摆在怀青大队的,他们要看,还得走十里路才能看到。 不过大家平日也没什么玩的,有这热闹看,就是走十里路也是心甘情愿的。 每回等他们走到地方,电影都已经开始了,而且也坐不到座位,只能站在最后排张望。 “我跟你说,咱们几个算是这院里最投缘的,我们几个家里都是孟营长手下的兵。 你別看孟营长才搬来咱们军属院,但他平时对我们都很照顾。 如今你嫁给孟营长,那在咱们军属院,可是很吃香的。 以后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只要你开口,大家都会帮把手的。” 另一位扎著粗马尾的军嫂凑上来。 宋诗诗感受到她们对自己的善意,笑著点头应著。 曹嫂子知道她对这些人不熟悉,等大家的目光被幕布上的光影吸引去时,这才小声附在宋诗诗耳边说: “刚刚那位短头髮的,叫严翠芬,她性子直,是个说话做事都很爽快的人。” “那位扎著长辫子的,叫田丽娟,最是好心,她是个包打听,谁家有什么事,她是最先知道的,你以后要是有什么想问的,问她准没错。” 看著曹嫂子介绍严翠芬和田丽娟时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宋诗诗忍不住捂嘴偷笑。 “你俩就別聊天了,这电影是真好看。” 严翠芬一边嗑著瓜子,一边回头朝宋诗诗和曹嫂子招了招手。 “知道了,看著呢。” 曹嫂子笑著轻轻推了严翠芬一下。 看得出来,曹嫂子和她们的关係,確实很好。 电影中,战士们在枪林弹雨中衝锋陷阵,场面惊心动魄,宋诗诗很快也被深深吸引,沉浸在剧情之中。 “哼,有些人啊,看电影倒是入迷,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明白。 別到时候自家男人在部队拼命,自己却只知道在这儿享福。 这军属院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待得住的,可不是光靠点姿色就可以的。” 一道阴阳怪气的尖锐声在身后响起。 宋诗诗回声望去,便对上一双充满敌意的眸子。 是中午那个李副营长的媳妇。 此时李副营长的媳妇嘴角掛著一丝不屑的冷笑。 宋诗诗冷眼看著。 这女人真是精神不正常,自己男人没本事,就把气撒她身上。 说话声音还这么刺耳,真是丑人多作怪。 “你这么看著我做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孟营长刚升职,你就嫁给他了,难道你敢说你不是靠美色勾引的孟营长吗?” 见宋诗诗不说话,李副营长的媳妇越发得意,觉得自己的话把宋诗诗给震住了。 “果然啊,什么样的锅就配什么样的盖。” 周围的军嫂们听到这话,纷纷侧目,脸上都露出尷尬的神色。 原本热闹的氛围瞬间变得有些压抑。 宋诗诗心中怒火“噌”地一下冒了起来。 这女人说她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当著这么多人的面羞辱孟寻州! 她家男人不过就是个副营长,行事就敢如此囂张跋扈。 今天要是不让李副营长的媳妇长点教训,以后她在这军属院里生活,岂不是要被人欺负死? “你这话从何说起? 你要是日子过得太閒,就回去多关心关心李副营长,別自己家的事情还没整明白呢,就到处惹事。 我敬重您是嫂子,一直好言好语,我劝你可別把我的尊重当成软弱。” 说完,见曹嫂子一脸担忧地拽著她的手,宋诗诗努力平息怒火,重新坐了回去。 曹嫂子俯在宋诗诗耳边轻声提醒:“你別跟她一般见识,这刘翠萍是咱军属院里,出了名的悍妇,纠缠很了,可是要吃苦头的。” 曹嫂子这是怕她吃亏,好意提醒。 宋诗诗回以微笑,並未应声。 这个刘翠萍若是识趣,今天到此为止,不再招惹她,她看在曹嫂子的面子上,就放刘翠萍一马。 可若是刘翠萍依然我行我素,那就別怪她不客气。 刘翠萍碰了一鼻子灰,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只见她几步衝到宋诗诗面前,双手叉腰,眼睛瞪得像铜铃,恶狠狠地说: “你少在这儿装模作样!別以为你家男人是营长我就怕你,你们那营长位置是怎么得来的,別以为我不知道!” 说著,她还故意用肩膀撞了宋诗诗一下,差点把宋诗诗撞倒。 这女人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禿嚕。 周围一直关注著她们这边动静的军嫂们,听到这话,纷纷低头议论起来。 这可是会毁了孟寻州名声的。 宋诗诗不再忍让,快步上前,扬手就是一巴掌。 “你敢打我?你想仗势欺人吗?我可不怕你,今天我这脸面不要了,也得跟你拼命!” 刘翠萍捂著脸,咬牙切齿地说完,就要朝宋诗诗扑过去。 宋诗诗也不是吃素的,和孟寻州相处这么久,她特意让孟寻州教了她几招防身的动作。 没想到今天这刘翠萍即將成为她第一个实践的对象。 说时迟那时快,在刘翠萍靠近的瞬间,她抓住刘翠萍的手臂,快速背过身去,然后一用力。 只见刘翠萍的身子就这么利落地被甩了出去。 第204章 你们都是一伙儿的 刘翠萍摔在地上,尘土飞扬,周围的军嫂们都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满脸通红,眼中燃烧著愤怒的火焰,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曹嫂子她们原本还想上前去帮忙的,可还不等她们动作,转瞬间就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她们震惊的长大嘴巴。 这孟营长的小媳妇看著柔柔弱弱的,像个小白似的,没想到打架竟然这么猛! 刘翠萍胡乱地拨弄了下凌乱的头髮,嘴里还不停地叫嚷著: “你这个贱人,竟然敢对我动手,我今天跟你没完!” 严翠芬和田丽娟赶忙上前,一边一个拉住刘翠萍,防止她再扑上来。 严翠芬皱著眉头说:“刘翠萍,你闹够了没有!大家都是军属,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別太过分了!” “就是啊,你平白无故找人家宋诗诗麻烦,还说那些难听的话,人家不还手才怪呢!”田丽娟也在一旁附和。 刘翠萍却丝毫没有收敛,一边挣扎一边尖声喊道: “你们都是一伙儿的,现在可是我被她打了,你们抓著我做什么?快放开我!” “你不惹人家孟营长的媳妇,人家能打你吗?” “你们懂什么!她就是个狐狸精,孟寻州那营长的位置指不定有什么猫腻,说不定就是靠她攀附来的!” 宋诗诗气得浑身发抖,冷笑著说:“你满嘴胡言乱语,我今天就好好教教你,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宋诗诗上前,一把揪住刘翠萍的头髮,令她整个人朝后仰去。 严翠芬和田丽娟见状也顺势鬆开手。 宋诗诗对著刘翠萍的脸就左右开弓。 清脆的巴掌声在露天电影场地迴响。 “孟寻州的每一次晋升,都是他在战场上用命拼来的,你要是再敢污衊他,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都在干什么!” 眾人回头,只见孟寻州黑著脸大步走来。 他刚刚结束任务回来,听说露天电影场这边起了爭执,赶忙过来查看。 看到孟寻州,刘翠萍的囂张气焰瞬间矮了半截,但还是梗著脖子说: “孟营长,你来得正好,你管管你媳妇,她打人!” 孟寻州看都没看刘翠萍一眼,径直走到宋诗诗身边,关切地问道: “诗诗,你没事吧?” 见她微微摇头,这才转身看向刘翠萍,目光如刀。 他是听到军属院有人欺负宋诗诗,所以特地赶回来的。 “刘嫂子,你身为军属,在军属院公然闹事,还污衊他人,你可知错?” 刘翠萍被他的眼神嚇得一哆嗦,却还是嘴硬。 “我……我就是实话实说,她一个乡下女人,突然嫁给你,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孟寻州冷笑一声:“我和诗诗的感情,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至於我的晋升,每一次都有详细的记录和上级的认可,你要是再敢胡乱造谣,我会向上级如实匯报,让组织来处理你!” 刘翠萍脸色煞白,她没想到孟寻州会如此强硬,也意识到自己今天可能真的惹上大麻烦了。 周围的军嫂们纷纷对她投来不满的目光,小声议论著她的不是。 曹嫂子这时也走过来,轻声对刘翠萍说:“翠萍,你就认个错吧,今天是你不对,別再闹下去了。” 刘翠萍咬著牙,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嘟囔了一句:“算我倒霉,今天是我多嘴了。” 孟寻州看著她,冷冷地说:“希望你记住今天的教训,以后好自为之。” 他毕竟刚晋升,如果这个时候和李副营长的家属的矛盾闹大,难免会有人对他有想法,不便於他管理部队。 所以给点警告,算是给李副营长面子了。 而且这回宋诗诗也没吃亏。 但若是再有下次,孟寻州绝对说到做到,不会轻饶刘翠萍。 说完,孟寻州便拉著宋诗诗的手,在眾人的目光中离开。 回到家后,孟寻州轻轻拥著宋诗诗,柔声道:“诗诗,让你受委屈了。” 宋诗诗靠在他怀里,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气不过她污衊你。” 孟寻州摸了摸她的头,微笑著说:“有你护著我,我心里暖著呢。不过以后遇到这种事,还是要先保护好自己,別衝动。” 宋诗诗点了点头,两人相拥著,感受著彼此的温暖。 “你吃过晚饭了吗?” 想到孟寻州一直在部队忙,刚刚看他急匆匆跑回来,也不知道晚饭吃没吃。 孟寻州轻轻拉著宋诗诗坐到床边,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微微后仰,认真地端详著她的脸。 “在部队吃过了,倒是你,我不在,你晚上吃的什么?” “曹嫂子她们说有露天电影看,我就隨便应付了两口。” 宋诗诗撒娇地揽住孟寻州的腰,將脸贴在他的胸口。 孟寻州的眼中满是温柔与心疼。 “今天累坏了吧,我去给你打盆水,洗把脸。” 没等宋诗诗回答,他便快步走向厨房,不一会儿,端著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走了进来。 他把水盆放在床边的凳子上,又转身拿过毛巾,轻轻浸湿,拧乾后,小心翼翼地帮宋诗诗擦拭著脸颊,动作轻柔地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诗诗,水要是烫就跟我说。” 孟寻州一边擦,一边轻声叮嘱。 宋诗诗感受著他指尖传来的温度,心里暖烘烘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不烫,刚刚好。” 看著眼前这个满眼都是自己的男人,她突然觉得,即便为了他在这军属院和某些牛鬼蛇神打交道的鬱结,此刻也都烟消云散了。 擦完脸,孟寻州顺势坐在她身边,將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十指相扣。 “诗诗,谢谢你为我维护名誉,不过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你先躲到我身后,我来保护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充满了力量。 宋诗诗靠在他的肩头,娇嗔道:“我也可以保护你的,咱们是夫妻,应该一起面对。” 孟寻州听了,忍不住笑出声。 他侧头在她的发间落下一吻:“好,一起面对。” 孟寻州又去打来热水给宋诗诗泡脚。 过了会儿,孟寻州突然想起什么,他擦乾手上的水渍,起身走到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诗诗,你看这是什么。” 他笑著將盒子递到她面前。 宋诗诗疑惑地接过,打开一看,是一块上海牌的雪膏,还有一对精致的搪瓷耳环。 “这是你给我买的?”她惊喜地抬头看著他。 孟寻州轻轻点头:“嗯,路过供销社看到了,觉得你用这雪膏肯定很合適,这耳环也衬你。” 宋诗诗拿起雪膏,轻轻嗅了嗅,脸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我好喜欢,谢谢你,寻州。” 她拿起耳环,在耳边比划,“好看吗?” 孟寻州看著她,眼中满是爱意:“好看,我媳妇戴什么都好看。” 第205章 自討苦吃 第二天清晨,阳光轻柔地透过窗户洒在屋內。 孟寻州睁开双眼,缓缓侧身,目光落在身旁睡得正香的宋诗诗身上。 宋诗诗穿著布做的碎裙子,几缕髮丝凌乱地搭在她泛著红晕的脸颊旁。 孟寻州的眸中满是温柔和怜惜。 这样的场景,曾经的他幻想过无数次。 如今真实地发生了,他反而有种虚无縹緲的感觉,仿佛眼前的宋诗诗隨时可能会消失不见一般。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柔地將宋诗诗脸颊边的髮丝別到耳后。 见宋诗诗没有反应,他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接著手肘微微撑起身子,朝宋诗诗的方向倾身上前,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落下一吻。 孟寻州快速起身,简单洗漱后,直接去了厨房。 他想著昨晚折腾得太晚了,他媳妇都累坏了,还是让她多睡会儿好了。 大约是闻到饭菜的香味,宋诗诗轻轻动了动眼皮。 缓缓睁开双眼,看著陌生的天板,她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现在是在军属院呢。 她快速起身,简单洗漱后,来到厨房。 孟寻州刚好端著热气腾腾的米粥从灶台前转过身。 看到她,孟寻州的脸上立刻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媳妇,肚子饿了吧?快来吃早饭吧,我特意做了你喜欢吃的回春面。” 宋诗诗刚坐下,面还没到嘴里呢,院门外就响起敲门声。 见孟寻州要从厨房出来,宋诗诗忙站起身。 “还是我去吧。” 说著,她站起身去开门,只见曹嫂子脸上掛著和善的笑容。 “宋同志,我一会儿要去供销社买些菜,想著你刚来军属院,路还不熟,便来问问你,要不要跟我一道去?” “好啊,曹嫂子,我正愁我家孟营长没空陪我,想找个人陪我逛逛呢。” “那行,我收拾好就在外面等你哈。” “哎。” 曹嫂子说完,转身回自家院子去了。 宋诗诗折返身回屋,匆匆吃了几口面。 “你慢点,別呛著。” 孟寻州坐到她身旁,轻轻拍拍她的背。 “刚刚外面敲门的是谁?” 宋诗诗將嘴里的麵条咽下,这才回道:“曹嫂子说带我去买菜,正好你一会儿还得去部队,有曹嫂子陪著我,我也能找些事情做。” 孟寻州笑著摸摸宋诗诗的脑袋,接著起身进了房间。 等他再出来,手里似乎多了个东西。 他再次坐回宋诗诗身旁,將手里的东西摊开。 只见一方布巾包著一沓钱和各种票。 “我现在身上就这点钱,你先拿去用。” 宋诗诗伸手將钱推了回去。 “不用,我有钱……” 可她话还未说完,孟寻州將那沓钱硬生生塞进她的手中。 “如今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挣的钱,自然是要交给媳妇的。向来都是男人养家,哪有让媳妇钱养家的道理。別回头让人知道,要笑话我的。” 没想到孟寻州在这方面,还蛮大男子主义的。 不过他都是为了她好,所以这种大男子主义的表现,宋诗诗並不反感。 反正无论是她还是孟寻州挣的钱,都属於他们这个家的资產。 倒也不用分得那么清楚。 於是宋诗诗点头道:“那我就存起来,以后说不定还有不少需要钱的地方呢。” 孟寻州揽住她的肩,轻声道:“等以后咱们有了孩子,肯定钱的地方就多了。” 这人…… 说不了两句话,就扯这些,真是没羞没臊的。 “我先去供销社了。” 宋诗诗將钱收好,快速扒拉两口,拎著篮子就出了门。 孟寻州看著她匆忙逃离的背影,只觉得可爱。 宋诗诗出了门,发现曹嫂子竟然还没出来。 她朝曹嫂子家的院门望去,结果迎面就瞧见李副营长的媳妇刘翠萍,拎著个大包袱匆匆走出家门。 刘翠萍低著头,转身间,宋诗诗瞧著她的眼眶似乎都是红肿的。 看著和刘翠萍的架势,不会是要离家出走吧? “哼!看什么看!” 刘翠萍经过宋诗诗身边时,狠狠瞪了她一眼,那眼神带著怨恨。 宋诗诗皱了皱眉,没吭声。 这时,曹嫂子拿著竹篮子走了出来,看到刘翠萍的样子,嘆了口气。 “你別同她计较,她怕是和李副营长闹掰了。昨儿他们两口子吵了一晚上,我隔墙都听见了。” 宋诗诗惊讶道:“他们昨儿吵架了?” 曹嫂子点头。 “是啊,也不知道为啥。 看刘翠萍这样子,这回他们两口子是真的闹大了。 你也別往心里去,她脾气就那样,实在不值得和她那样的人一般见识。” 宋诗诗笑了笑:“我知道,曹嫂子,放心吧,我不会计较的。” 昨天该说的话都说了,该出的气也出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总归刘翠萍肯定比她还心里不痛快。 坐上公交车,曹嫂子又嘆了口气。 “这刘翠萍其实也是个可怜人,嫁给李副营长这些年,就没过上什么好日子。 李副营长在部队有点地位,可对家里不上心。 她这一走,李副营长要是生气不再管她,她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哦。” 没想到曹嫂子的心还挺善的。 她明明知道刘翠萍是什么样的人,却在看到刘翠萍和李副营长闹矛盾时,依然会站在刘翠萍的角度考虑事情。 光凭这一点,宋诗诗就自愧不如。 她可没那么大的胸怀。 这事说起来,就是刘翠萍自討苦吃。 她要是不惹事,李副营长又怎么会和她吵? “嫂子,咱还是赶紧去供销社吧,去晚了,好菜可就没了。” 她可不想多管閒事。 有那閒工夫,她做点什么不好? 曹嫂子一听,拍了下额头。 “你瞧我,说话竟差点忘了时间,走走走,咱的快点了。” 说完,曹嫂子拉著宋诗诗就往外跑。 到了供销社,里面挤满了人。 宋诗诗和曹嫂子好不容易挤到前面,看到新鲜的小白菜、菠菜、黄瓜、土豆等,还有宋诗诗爱吃的豆角。 曹嫂子眼睛一亮:“今儿这菜真不错,多买点回去。” 宋诗诗点头:“好啊,確实挺新鲜的。” 想著明天要回门,宋诗诗乾脆多买了点。 正说著,身后有人喊:“曹嫂子,你……你们也来买菜啊?” 两人回头,是隔壁院的王大嫂,她篮子里已经装了不少菜。 王大嫂走近才看到曹嫂子身边的宋诗诗。 昨天曹嫂子同宋诗诗简单介绍过,所以她还有点印象。 曹嫂子笑著回应:“是啊,王大嫂,你也来啦?” 王大嫂点头:“今儿供销社菜好,我娘家人要来,所以准备多买点回去备著。” 三人正说著话,在离她们不远处的地方,卖猪肉的师傅高声喊道: “今天供销社有新鲜猪肉!” 这肉向来是最吃香的,若是排得靠后了,铁定是买不著的。 宋诗诗和曹嫂子,还有王大嫂三人赶忙挤过去。 果然,柜檯里放著色泽鲜红的猪肉,十分诱人。 曹嫂子眼睛直了:“今儿这猪肉不错,买点回去包饺子。” 不等宋诗诗回话,她们身后有人问道:“你们也是来买猪肉的?” 宋诗诗一回头就对上李副营长疲惫的眼神。 曹嫂子笑著打招呼:“是啊,李副营长,你也来买菜?” 第206章 这女人是谁? “我家那口子昨晚给你们惹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李副营长瞧见宋诗诗,心中有愧。 一开始孟寻州晋升为营长的时候,他也不服。 可后来的训练中,孟寻州用实力征服了兄弟们。 昨天听说孟寻州带著新媳妇搬来军属院,他还想著喊他们到家里吃饭喝酒的,却没想到自家媳妇竟然还主动欺负孟营长的新媳妇。 如今瞧见宋诗诗年纪还这么小,心里更过意不去了。 宋诗诗看著李副营长,轻声问:“李副营长,你和刘翠萍嫂子……” 李副营长嘆了口气,摆了摆手道:“別提了,昨晚吵了一晚上,我这次非得把她这脾气好好治治不可,否则以后惹出大祸,我是真救不了她。” 李副营长的语气里满是无奈。 “再怎么样,这日子也要过下去不是?你也不能眼睁睁看著自家媳妇离家出走啊?” 曹嫂子忍不住插嘴。 曹嫂子觉得刘翠萍虽有错,可她对宋诗诗的敌意,不都是因为李副营长吗? 要不是因为李副营长,光凭刘翠萍自己,根本没理由针对宋诗诗。 也就不会有这一系列的事情了。 李副营长闻言眉头拧了起来。 “嫂子,你刚刚说什么?谁离家出走了?” “你不知道吗?一大早,你媳妇翠萍拎著行李就走了。” 曹嫂子瞧出不对劲,疑惑地问。 李副营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这……这怎么会……” 他喃喃自语,眼神中满是惊慌失措。 虽然昨晚他和刘翠萍吵了一夜,可毕竟是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哪里会真的对她如何? 他一大早出门,就是想买点肉和菜,回去做顿好吃的,哄哄刘翠萍。 这该说的狠话也说了,自己的媳妇,该哄还是得哄的。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就这么会儿功夫,刘翠萍竟然就离家出走了。 “李副营长,你还是赶紧去找找吧,我瞧著翠萍早上走的时候,脸色很不好,可別出什么事情才好啊。” 曹嫂子是真心关心刘翠萍,她满脸愁容,也是操碎了心。 宋诗诗在旁边没有说话。 以李副营长的態度,看来这中间怕是有什么误会。 她原本还以为刘翠萍之所以这么仇视她,处处针对她,是因为刘翠萍觉得是孟寻州抢了李副营长的位置。 而刘翠萍会如此,少不了平日里李副营长在家中乱嚼舌根。 可如今看来,或许是她误解了。 要说原谅的话,她说不出口,索性也就不说话了。 李副营长对曹嫂子道了声谢转身就走。 宋诗诗和曹嫂子她们就排队,幸运的是,今天最后一份猪肉,被她们买去了。 回去的路上,曹嫂子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宋诗诗回到家时,孟寻州已经出门了。 她正想准备做午饭,结果就听见外面再次传来吵闹声。 宋诗诗站在院门口张望,连脚都没跨出去。 院外,李副营长就跟在刘翠萍的身后,细声细语不知在说什么。 而原本应该在刘翠萍手中的行李,此时已经在李副营长的手中了。 “媳妇,你就別生气了。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再骂你了。” 宋诗诗没想到昨晚还指著刘翠萍鼻子骂各种难听话的李副营长,今天竟然可以放下面子,当著军属院这么多人的面,跟在刘翠萍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求原谅。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感慨完,就听见李副营长说:“你以后生气归生气,別动不动就回娘家,平白让人看咱的笑话。” 一直生闷气不说话的刘翠萍猛地停住脚步,回身望向李副营长。 “李卫国,我做那么多是为了谁?你竟然帮著外人对付我,现在还要剥夺我回娘家探亲的权利吗?”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砰!” 李副营长意识到自己应该又说错话了,他想解释,可刘翠萍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大步走回自家院子,大力將院门摔上。 一直跟在刘翠萍身后的李副营长,差点將鼻子给撞了。 李副营长被那声摔门声震得一哆嗦,站在原地手足无措,脸上满是懊悔。 他呆立片刻,缓缓走到院门前,抬手轻轻敲门,声音里带著几分哀求: “媳妇,你开开门,是我嘴笨,说错话了,你別往心里去。” 门內毫无动静,李副营长无奈地放下手,靠著门缓缓蹲下,满心自责。 这人家两口子的事情,大家也不好一直盯著看。 没一会儿,大家便都回自家屋子做中饭去了。 宋诗诗本也想回屋做饭,可她刚转身,就瞧见一个穿著长裙的女人走到李副营长身边。 “卫国哥,嫂子估计还在气头上,你先让她自己冷静冷静,等她气消了,你再好好跟她解释吧。” 看到这个女人出现,宋诗诗下意识朝曹嫂子望去。 曹嫂子是个热心肠,这个时候,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你来做什么,这是我的家事,跟你没关係,你赶紧走。” “呦……李副营长,这姑娘是谁啊?你家亲戚吗?看著好面生啊,之前没来过咱军属院吧?” 曹嫂子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那女人被曹嫂子这么一呛,脸上闪过一丝尷尬,但很快就恢復了笑容。 “嫂子,您误会了,我就是卫国哥的一个普通朋友,我就是路过这儿,想著来看看卫国哥和嫂子。” 李副营长站起身,一脸不耐烦地对女人说: “你別在这儿添乱了,赶紧走。” 说完,他又转过身继续敲门,“翠萍,你开开门,听我解释。” 许是这女人的出现,刺激到了刘翠萍。 院门重新被打开,刘翠萍满脸泪水,指著那女人问李副营长。 “这女人是谁?和你什么关係?” “什么什么关係?我和她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李副营长趁刘翠萍开门,一手撑著门板,皱著眉头上前拉住刘翠萍的手。 “嫂子,女人啊,还是善解人意些才能討得男人欢心,你这样动不动惹是生非,还爱闹脾气回娘家的,哪个男人受得了啊?” 女人的话,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她不嫌事大,还想继续说刘翠萍,却被曹嫂子一把从身后捂住嘴巴。 第207章 你糊弄谁呢 “既然李副营长说他和这女人没什么关係,那这女人交给我来解决。你们夫妻俩关起门,解决你们自己的事情哈。” 曹嫂子尷尬笑著,就这么强行將那女人给拖走了。 曹嫂子拽著那女人一路快步来到自家院子,刚一进院子,她猛地鬆开手。 女人本就在用力挣脱,曹嫂子这么鬆手,女人一个踉蹌,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眼泪都冒了出来。 “我说大妹子,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尽干些惹人嫌的事儿呢? 人家两口子过日子,你瞎搅和什么?” 曹嫂子的声音因愤怒而不自觉提高。 严翠芬和田丽娟怕那女人不好应付让曹嫂子吃亏,於是她们在听到曹嫂子的声音后,也跟著进了院子,站在一旁盯著地上的女人。 女人强撑著站起身,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嫂子,你真的误会了,我真的只是想关心一下,没有別的意思。” 说著,她还轻轻拍打了下裙摆上粘上的尘土,那动作带著几分刻意的优雅。 “你糊弄谁呢? 就你那点伎俩,你以为嫂子们都瞧不出来? 我劝你学点好,別妄想些不属於你的东西。” 严翠芬双手叉腰,往前迈了一步,逼视著她。 “我什么都没做,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冤枉我?难道我来串个门,也有错?” 田丽娟杏眼圆睁,冷哼一声。 “行了,你就別在这儿装模作样了! 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自己再清楚不过。 你要是再敢去招惹李副营长一家,往后你再踏进这军属院,就別想有好日子过!” 宋诗诗在自家院子里听著墙角,嘴角微微扬起。 这军属院里有曹嫂子她们三个在,估计想乱都难。 刚刚那女人肯定不是曹嫂子她们三个的对手,接下来也没什么热闹好看的了,宋诗诗直接转身进屋,准备自己中午的午饭。 而在曹嫂子院里的女人,被气得嘴唇都在颤抖。 她眼中闪过一丝怨愤,但在三位嫂子充满威慑力的注视下,终究还是没敢再多说一个字,灰溜溜地离开了。 另一边,曹嫂子带著那女人离开后,李卫国拉著刘翠萍便进了屋。 刘翠萍进了屋,用力甩开李卫国的手。 她一屁股坐在床边,双手捂著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李卫国,这么多年我为这个家操持,起早贪黑,缝缝补补,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你是不是和你娘一样,怨我这么些年,也没能给你怀个孩子。 所以你现在就在外面找別的女人,是不是?” 刘翠萍哭得肩膀直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往日的泼辣劲儿此刻全都化作了满腔的委屈。 李卫国赶忙坐到她身边,双手拉住她的手,身子微微前倾。 “媳妇,你这说的什么话? 咱俩结婚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为了孩子的事情,说过你半句? 有一回我生病,你整整守了我好几夜没合眼。 家里的大小事儿,哪一件不是你操心? 我怎么可能做那没有良心的事情,怎么可能对不起你呢?” 说著,他轻轻抬起手,想要帮刘翠萍擦去脸上的泪水。 刘翠萍哭著捶打他的胸膛。 “那那个女人是谁?她为什么会来找你?” 那个女人如今就像是长在刘翠萍心里的一根刺。 今天要是不將这事掰扯清楚,她是不可能睡得著觉的。 “她就是我一个战友的妹妹,上回我战友出任务,托我给他妹妹送东西,我和那女人就见了那么一回,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今天会来找我。” 李卫国说完,怕刘翠萍不行,补充道:“真的,就见过一回。” 刘翠萍抬眸有他对视,点了点头,算是信了李卫国的话。 但一码事归一码事,那女人的事情解决了,可昨晚两人吵了一夜的事情还没翻篇呢。 “其实我知道你之所以那么做,都是为了我。 但是,媳妇,部队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我会自己处理的。 你可別再跟孟营长的媳妇发生矛盾了,我没能晋升的事情,和孟营长没关係。” “什么叫你自己解决?你要是能解决,你至於到现在还是个副营长吗?我至於上赶著得罪人吗?” 刘翠萍不服气。 自己都是为了谁啊? 现在倒好,搞得她里外不是人。 李卫国压下心中的怒火,抿了抿唇。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 “你这脾气真得改改了。 无论因为什么,孟营长现在都是我领导。 你这样不管不顾去欺负他媳妇,你有没有想过部队的兄弟们会怎么看我? 我以后在部队,在军属院,还怎么和大家相处?” 李卫国的话点醒了刘翠萍。 她觉得李卫国这话说得有道理。 她將李卫国没能晋升的怨气撒在孟营长媳妇的身上,领导也不会因为这事就破例让李卫国晋升。 而且很可能还会影响他。 若是如此,那她却是做的不应该。 但这道理她虽然明白了,可要让她承认自己错了,比杀了她还难受。 於是刘翠萍硬著头皮囔囔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会数落我。 大不了以后我见著孟营长的媳妇,绕道走就是了。” 李卫国和刘翠萍的这场闹剧,算是结束了。 军属院再次恢復往日的和睦。 …… 昨晚孟寻州从部队回来的时候,宋诗诗早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边才泛起鱼肚白,宋诗诗睁开眼,看著近在咫尺的孟寻州,心情很好地微微起身,在他脸上落下一吻。 孟寻州动了动手指,將宋诗诗抱得更紧了些。 他眼睛都没睁开,声音低沉地说:“怎么醒这么早?再睡会儿吧。” “你今天还得陪我回门呢,我妈估计一早就起来准备吃食,別让她等久了。快点起来,好不好?” 宋诗诗用鼻尖在孟寻州的鼻尖上蹭了蹭,语气里带著一丝哄小孩的意味。 孟寻州缓缓睁开双眸,眸底似有能將宋诗诗吞噬的东西。 宋诗诗別开视线,撑著孟寻州的胸膛,想要起身。 可她刚一动作,孟寻州一个翻身,便將宋诗诗压在身下。 第208章 就自认倒霉吧 “这青天白日的,你要干嘛?” 院外隱约能听到曹嫂子她们的说笑声,一想到孟寻州若是现在对她做那事,万一让在外面的曹嫂子她们听见,那她以后真是没脸见人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宋诗诗猛地將孟寻州推开。 可她那点小伎俩,哪里是孟寻州的对手。 她刚起身,孟寻州拽著她的手,又將她拉回怀里。 见宋诗诗还想反抗,孟寻州在宋诗诗耳边哈了口气。 “我就想抱抱你,亲亲你,你想什么呢?” 说完,孟寻州从喉间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宋诗诗红著脸,闭眼接受著孟寻州的亲吻。 待孟寻州鬆开,便逃也似的跑出房间。 只留裸著上半身,坐在床上的孟寻州望著她的背影,一脸失笑。 …… 两人到四合院门口,宋诗诗刚准备敲门,宅门便从里面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乔言心,她脸颊通红,眼神躲闪。 宋诗诗好奇地朝乔言心身后看了一眼。 刚刚她在弄堂门口,可是瞧见她小舅舅郑泽谦的车了。 乔言心这模样,多半跟她小舅舅脱不了干係。 但宋诗诗只装作没发现,笑著打招呼道:“言心,你这是知道我们到了,特意来给我开门的吗?” “知道你今天要回门,郑姨一早就叮嘱我们要给你留个门。” 说著,乔言心脸色恢復如常,走在前面带路。 跨过垂门,宋诗诗一眼便瞧见坐在院子里的郑佩兰。 “妈,我们回来了!” 虽然不离开不过两天,但再见到郑佩兰,宋诗诗有种彷如隔世的感觉。 这里明明是她自己的房子,可出嫁后再回来,怎么有种莫名的疏离感呢? 仿佛这里是別人家一般。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悦。 郑佩兰闻声,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放下手里的针线,起身迎了上去。 郑佩兰拉著宋诗诗的手,上下打量。 “看来这两天寻州把你照顾得不错,似乎比出嫁前圆润了些。” 她妈妈这是在说她长胖了吧? “她啊,这是被幸福滋润的。” 从正屋走出来的郑泽谦脸上掛著宠溺的笑容,上前打趣道。 郑泽谦的话,引得郑佩兰一阵轻笑。 宋诗诗的脸瞬间红得跟苹果一般,她轻轻跺了下脚,嗔怪道: “小舅舅!” 孟寻州站在一旁,看著宋诗诗害羞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满是温柔。 “妈,小舅舅。” 他微笑著同郑佩兰和郑泽谦打招呼。 乔言心走到宋诗诗身旁,小声说:“徐丽如今基本都在店里忙,知道你今天要回来,可她实在赶不回来,所以她特意让我帮忙转达下她对你的祝福,並说一句恭喜。” 宋诗诗回以微笑,“祝福我收到了,帮我跟她说声谢谢。” 乔言心看了眼腕錶上的时间,“我还约了个顾客,就不在家里陪你了,你晚上留下吃饭,我和徐丽会赶回来的。” 宋诗诗的一个“好”字刚出口,就听见郑泽谦说了句:“我送你!” 乔言心只是看了郑泽谦一眼,却並未拒绝。 宋诗诗盯著两人离开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了,这才转头望向郑佩兰。 郑佩兰自然明白宋诗诗想问什么。 “你就別操心他们两的事情了,你和寻州休息会儿,我去做午饭,你大舅他们一会儿也过来。” “那我帮你吧。” 大舅舅一家也来的话,那郑佩兰可有的忙活了。 宋诗诗说著就准备去摘菜,郑佩兰连忙拉住她。 “你今天回门,哪有让你下厨的道理?你要是閒得无聊,就和寻州出去转转,別在这儿妨碍我。” 看郑佩兰这架势,今天铁定是不会让她进小厨房的。 宋诗诗也不想惹得郑佩兰不高兴,只好不再坚持。 等到郑佩兰去了小厨房,孟寻州才轻声开口:“你要不在树荫底下看看书,乘乘凉,我去给妈打下手。” “行,妈说一会儿大舅舅、大舅妈他们也要来,我去门口转转,等等他们。” 孟寻州点头,摸了下她的脑袋,“去吧,注意安全。” 宋诗诗走到门口,刚想开门,结果就听到门外传来乔言心和郑泽谦的说话声。 “郑泽谦,你发什么疯?” “我是疯了,所以才会看上你啊。” “你快鬆开我,要是让別人看见……” “看见又如何?我又没犯法,怕什么?” “你这简直就是无赖,你放开,我真的有事,得走了。” “我说了,我送你,你不让我送,今儿就別想走了。” 能听得出来,乔言心的语气里满是无力抵抗的无奈。 而郑泽谦的霸道,是宋诗诗没想到的。 她小舅舅才和乔言心认识几天,见过几次面啊? 竟然对乔言心的感情就已经这么深了? 而且乔言心对她小舅舅估计也是有意的,否则以她对乔言心的了解。 遇到郑泽谦这样的流氓行径,乔言心怎么可能只是简单说两句? 宋诗诗抱著看戏的心態,依靠在门边,偷听著郑泽谦和乔言心的对话。 可就在乔言心和郑泽谦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听到大舅舅的声音,宋诗诗嚇得一激灵,差点摔倒。 她稳住身形,迅速打开宅门。 扫了眼已经鬆开乔言心的郑泽谦,见两人依然站得很近,她笑著走出去。 “大舅舅,大舅妈,小燁,你们可算来了,快进屋吧。” 和大舅舅郑泽城一家打过招呼后,宋诗诗一回身对上乔言心的目光。 “言心,你不是说还要去顾客那儿嘛,赶紧去吧,晚了顾客可是会不高兴的。” 乔言心如获大赦,感激地朝宋诗诗笑了笑。 “这就去,这就去。” 说著,乔言心同郑泽城他们頷首打完招呼,快步朝弄堂口走去。 她那样子,像是身后有什么豺狼虎豹追著她一般。 郑泽谦刚想开口说什么,郑泽城眼睛危险地眯起来,抬手朝郑泽谦的方向点了点。 郑泽谦见状,立马闭嘴。 “诗诗啊,恭喜啊,这新婚感觉如何?听说你去军属院了,在那边还习惯吗?” 大舅妈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她故意抢先一步走到宋诗诗旁边,拉著她一边朝正院走,一边閒聊。 宋诗诗朝身后望了一眼。 小舅舅啊,遇到大舅舅,你就自认倒霉吧。 第209章 我最近很安分的 “大舅妈,我一切都好。” 宋诗诗拉著大舅妈的手,带著眾人进到正院。 “咦?怎么没瞧见小孟?” 大舅妈左右张望,见院里没人,好奇地问。 “他在小厨房给我妈打下手呢,我妈不让我插手,他便去了。” 宋诗诗鬆开大舅妈,去给大舅舅他们沏茶。 这茶还是她之前特地从军区大院拿来的。 她那渣爹可是藏了不少好东西,不拿白不拿。 郑泽城走到院中那桌前坐下,神色平静。 他看似隨意地扫了郑泽谦一眼,那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瞬间让郑泽谦心里“咯噔”一下。 郑泽谦低头摸了摸鼻尖。 他大哥这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在郑泽城的目光下,郑泽谦莫名有些心虚。 “表姐,这是你养的小狗吗?” 郑燁柏瞧见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小十五”,欢喜得不得了。 他逗弄了两下,抬头看向宋诗诗。 “它叫小十五,你之前下乡的时候养的,回城便一道带回来的,如今它跟著我妈的时间比较多。” 她平时不是上班,就是有別的事情忙,对“小十五”多有疏忽。 好在郑佩兰也很喜欢“小十五”,他们互相作伴,倒也还好。 “大舅、小舅,大舅妈。” 孟寻州端著盘水果从穿堂门走过来。 他见著郑泽城他们,一一打招呼。 郑燁柏听到孟寻州的声音,也顾不上“小十五”了,搓了搓手,笑著迎上去,唤道:“姐夫!” 郑燁柏望著孟寻州的眼睛,亮得像两颗星星。 那眸底满是崇拜。 大舅妈瞧他那样,捂著嘴笑道:“我家小燁一直念叨要来找姐夫玩儿,在他心里啊,可是將小孟当榜样呢。” 宋诗诗挑了下眉。 她竟然从来没发现郑燁柏对孟寻州这么敬仰。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看书首选 101 看书网,101????????????.??????超给力 】 郑燁柏一把拉住孟寻州的胳膊,兴奋地说道: “姐夫,你给我讲讲部队里的事儿唄,我都快好奇死啦! 你们平时在部队,每个人都隨身配枪吗? 是不是天天都在操练,还能打枪? 我以后要怎么样,才能和你一样当兵啊?” 郑燁柏那小嘴巴就跟机关枪一样,一直问个不停。 孟寻州笑著揉了揉郑燁柏的脑袋,动作自然又亲昵。 “行啊,等吃完饭,咱们好好嘮嘮,保准让你听个过癮。部队里的趣事儿啊,可多著呢!” 说话间,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宋诗诗。 今天家里人都在,宋诗诗的脸上一直掛著笑。 他就喜欢看她笑的模样。 宋诗诗陪著大舅妈他们在正院的凉棚下閒聊,而孟寻州简单聊了两句,便再次回小厨房给郑佩兰帮忙去了。 这凉棚是天开始热的时候,宋诗诗自己一点点搭的。 这样夏天有太阳的时候,就不用盯著太阳晒了。 郑佩兰平日里,就喜欢在这院子里种种菜,打打毛线,哪儿都不去。 聊天中途大舅妈也去小厨房转了一圈,却被郑佩兰赶了出来。 “小十五”一直在宋诗诗的脚边转悠,它的小脑袋时不时地蹭蹭宋诗诗,然后直接在宋诗诗面前仰面躺下。 那模样,就是一副“求momo”的样子,逗得眾人笑声一片。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郑佩兰和孟寻州端著几盘菜走过来,宋诗诗笑著起身,与孟寻州对视一眼,自觉朝小厨房走,帮忙端菜、拿碗筷。 一家人上桌吃饭,郑佩兰笑著拿起身前的酒杯。 “诗诗,妈妈別无所有,只希望你们健康快乐。今天这桌上的菜,可都是你最爱吃的,快尝尝。” 郑佩兰说完,目光扫向郑泽城和郑泽谦。 “你两这又是怎么了?吵架了?” 不等郑泽谦解释,郑佩兰接著说:“我可跟你们说清楚了,今天是诗诗回门的日子,你们俩要闹,別在她身边闹。” 大舅妈闻言也跟著附和:“就是啊,先吃饭,有事吃了饭再说。” 郑泽城举起装满茶水的搪瓷杯。 他作为领导,为了避免被人套路,被人算计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乾脆直接对外宣称自己酒精过敏。 久而久之,郑泽城也习惯了不喝酒。 郑泽城的脸上洋溢著欣慰的笑,高声说道:“今天是诗诗回门的大喜日子,咱们那一起祝诗诗和寻州恩恩长久,白头偕老!” “谢谢大舅舅。” 吃饭间,郑泽谦的心思似乎並不在这儿。 他的眼神时不时瞟向垂门的方向。 宋诗诗自然看出他在等谁。 只是今天是她回门的日子,乔言心和徐丽自然是想把家里的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人的。 郑泽城將这一切尽收眼底,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他清咳两声,郑泽谦立马收回视线,然后状似无意地给宋诗诗夹了一道菜。 宋诗诗瞪大眼睛望著郑泽谦。 小舅舅好好的,怎么突然给她加啊? 这不会是在提醒她,让她帮忙打掩护吧? 这要是让大舅舅看出来,她可就死定了。 一家人和和睦睦吃完饭,孟寻州再次主动提出洗碗。 大舅妈却拦住了他。 “你去陪诗诗和你妈聊天,我来洗碗。” 说著,大舅妈还推了將孟寻州朝宋诗诗的方向推了一把。 郑泽城站起身,睨了郑泽谦一眼。 “泽谦,你跟我去南书房,我有事和你说。” 郑泽谦抿唇,慢慢挪到郑佩兰身边。 “那什么,嫂子,我跟你一起,这厨房的东西,你不知道放在哪儿。” 郑佩兰看都不看郑泽谦,端起桌上的碗筷,就去追大舅妈了。 郑泽谦的目光转向宋诗诗。 不等宋诗诗开口拒绝,郑泽谦小声道:“你別不讲义气哈,我可难得求你一次。” “小舅舅,你也就能威胁威胁我了。” “快点,一会儿你大舅发火,你得帮我挡著点儿。” 郑泽城已经往南书房的方向去了,郑泽谦拉著宋诗诗在后面说著悄悄话。 孟寻州见状,直接带著郑燁柏去给郑佩兰和大舅妈帮忙去了。 大舅舅和小舅舅之间若是闹矛盾,他在那儿不合適。 郑泽谦拽著宋诗诗一道,跟在郑泽城后面走进南书房。 “大哥,您找我什么事呀?我最近很安分的,应该没做什么事情吧?” 第210章 但我这次是认真的 郑泽城並未立刻回答,而是走到窗边,背对著两人,双手负在身后。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起来。 郑泽谦悄悄捅了捅宋诗诗,用眼神示意她赶紧开口帮自己解围。 他谁都不怕,唯独就怕他这大哥。 而郑泽城最是疼宋诗诗,所以郑泽谦才想著拉宋诗诗当说客。 宋诗诗瞪了他一眼,心里埋怨著这个不靠谱的小舅舅。 这追人家女孩子就好好追,非要弄些跟別人不一样的架势。 这下好了,还被大舅舅抓个现行。 埋怨归埋怨,宋诗诗终究还是不忍心看他被大舅舅训,只能硬著头皮说道: “大舅舅,您看今天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都开开心心的,要不咱们说点高兴的事儿?” 郑泽城转过身,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突然冷笑一声: “高兴的事儿?泽谦,你和那个乔姑娘大庭广眾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郑泽谦深吸一口气。 “大哥,我不瞒您,我就是在追求她。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认定她了。” 郑泽城眉头拧成了个疙瘩,提高音量道:“你了解人家吗? 她的家庭背景、为人处世,你都清楚吗? 咱们郑家虽说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也不能传出这种风言风语。” 郑泽谦急切地解释:“现在不了解不代表以后也不了解啊。我知道您担心什么,但我这次是认真的。” “你认真?你认真人家小姑娘可不一定愿意跟你。” 郑泽城对著郑泽谦说话直,也不怕打击他。 “別以为我瞧不出来,你今天那架势,就是霸王硬上弓,强迫的人家。” 郑泽谦张了张嘴,憋了半天才开口。 “那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孩,不就是得厚脸皮,多使点手段吗? 不然未来媳妇跟別人跑了,你们又该担心我这辈子结不了婚。” 眼见郑泽城被郑泽谦这態度气到要发火,宋诗诗直接凑过去给坐下来的郑泽城捏肩。 “大舅舅,我相信小舅舅今天肯定是一时衝动,以后他会注意的。” 说完,宋诗诗朝郑泽谦眨巴眨巴眼睛。 “是不是啊?小舅舅。” 郑泽谦连忙应和,点著头。 “对对对,今天是我做错了。” 郑泽城闻言,没再继续追究。 “今天看在诗诗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但下回再让我发现你对女同志做出如此放浪的动作,小心你的皮!” 郑泽城下午还有事情,与郑佩兰打了声招呼,並叮嘱郑泽谦晚点送大舅妈和小燁回去,这才离开。 郑泽城一走,郑泽谦又恢復成吊儿郎当的样子。 宋诗诗白了他一眼:“小舅舅,你下回做事稳重些。你要是真想和言心在一起,就好好表现嘛。” 两人正说著,孟寻州和郑燁柏走了过来。 孟寻州看著宋诗诗,眼中满是关切:“没事吧?” 宋诗诗笑著摇头:“没事,就是小舅舅被大舅舅训了一顿。” 郑燁柏好奇地凑过来:“小舅,你又闯什么祸啦?” 郑泽谦尷尬地笑了笑:“小孩子別多问,走,你姐夫不是说要给你讲部队里的事儿吗,咱们去院子里说。” 几人围坐在院子里,孟寻州绘声绘色讲著部队以少胜多的惊险战役。 他只说个大概,所有细节部分,孟寻州都隱去没说。 郑燁柏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大张,时不时惊嘆:“姐夫,你太厉害了!” 正当孟寻州讲得兴起,郑燁柏听得入迷之时,徐丽风风火火地衝进了四合院。 徐丽满头大汗,神色焦急。 “诗诗姐,不好了!我师父被人带走了!”徐丽气喘吁吁地说道。 郑泽谦猛地站起身,椅子被带倒,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你说什么?谁带走的?因为什么?” 徐丽嚇得脸色惨白,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也不清楚,刚刚我们正给客人烫髮呢,突然店里闯进来几个人,他们不由分说就把言心姐带走了。” 郑泽谦眸光一凝,他一把揪住徐丽的肩膀,声音因为交集而有些颤抖。 “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徐丽被他这模样嚇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哆哆嗦嗦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郑泽谦的目光越发不耐烦。 “快说!” “就……就往东边去了,他们开著车,我追不上,只能先回来报信了。” 徐丽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们开的什么车,车牌號可记下了?” 孟寻州神色沉稳地问。 徐丽闻言却摇头道:“没,我当时太慌了,没想到要记这些,只是他们开的车和……和孟大哥那辆很像。” 徐丽话音刚落,郑泽谦鬆开她,转身就往门口衝去。 宋诗诗原本想去追,却被孟寻州拽了回来。 “还是我去吧,你在家照顾好妈妈他们。” 宋诗诗望著他,点了点头,“那你们注意安全。” 孟寻州摸摸宋诗诗的脑袋,转身快步去追郑泽谦。 孟寻州追上郑泽谦,“先別慌,我来开车,咱们先去乔姑娘的店里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 他们现在除了知道乔言心被人带上车往东边的方向去了,其他一无所知。 以徐丽的脚力,人家开车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两人赶到乔言心的店铺,只见店门半掩,里面一片狼藉。 烫髮工具也散落一地,墙上的镜子也裂了好几道口子。 这样子,明显当时乔言心和那群人发生过爭执。 郑泽谦见状,眼眶泛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孟寻州冷静地扫视著店铺內的一切。 “现在这世道,真是什么人都有,那姑娘看著斯文能干,斯斯文文的,长得也水灵,咋就被人说勾引別人老公呢?真是造孽。” “婶子,话不是这么说的,说不定她就是靠这个招揽生意的呢?” “你这话说的,我和那小姑娘相处这段时间,她人品挺好的,不像是那种人。”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上回就瞧见那张桂的男人在店铺附近转悠,那眼睛都快粘乔姑娘身上了。今天那些人啊,我瞧著好像面熟,好像就是张桂娘家人。” 郑泽谦和孟寻州正毫无头绪时,门外突然传来两个女人的说话声。 而且这说的,应该就是乔言心。 第211章 別怕,有我在 郑泽谦像是被点燃的火药般,“唰”地一下冲了出去,动作迅猛得如同离弦之箭。 他脚下生风,一个箭步就衝到了正在隔壁热络交谈的胖婶面前。 “婶子,你们刚刚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勾引?还有那张桂是谁?” 胖婶被他嚇了一跳,拍著胸口,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哎呦,你这孩子怎么冒冒失失的?嚇我一跳。” 胖婶惊魂未定,语气里满是嗔怪。 孟寻州面带微笑,快步上前,替郑泽谦解围。 “婶子,实在对不住。我们是这家店铺老板的朋友,听说她今天被人抓走了,心里一急,就有些失礼了。” 一听他们是乔言心的朋友,胖婶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哦,原来是乔姑娘的朋友啊。哎呦,你们快去救她吧,那张桂可是出了名的泼妇,他们一家人就没一个善茬儿。” 胖婶一边说著,一边摇头嘆气,脸上满是担忧。 郑泽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轻声问道:“婶子,那您知道那张桂住哪儿嘛?” 胖婶身旁的女人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就张桂那泼辣性子,怎么可能把人带回家?她肯定是找个偏僻的地方,想好好教训这个敢勾引她老公的女人。” 女人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孟寻州心中一动,瞬间想到了一个地方。 见郑泽谦还想继续询问,孟寻州赶忙向胖婶她们道了声谢,隨后拉著郑泽谦就走。 “小舅舅,我大概知道他们在哪儿了,我们赶紧过去。” 坐上车,郑泽谦还是一脸茫然。 “你说的是什么地方?”郑泽谦满心疑惑,转头看向孟寻州。 “东边有个水库,那儿特別偏,平时没什么人去。 按照刚刚那位婶子说的,我怀疑张桂就是把乔姑娘带去那儿了。 咱们得快点,要是他们衝动起来,乔同志可就危险了。” 孟寻州根据胖婶她们的对话推断,这张桂一家人肯定没少干这种仗势欺人的事。 等会儿要是確定人就在那儿,他得找机会报警。 车子在土路上疾驰,扬起滚滚尘土。 郑泽谦心急如焚,可孟寻州已经开得很快了,他也不好催促。 孟寻州双手紧握方向盘,眼睛死死盯著前方。 “那边,应该是那边,我看见水库了。” 郑泽谦一眼就瞧见了水库的位置,手指急切地指向右前方。 车刚一停稳,郑泽谦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朝著河边拼命狂奔,孟寻州紧跟在他身后。 “让你勾引我男人,今天我非得淹死你这个小妖精!” 水库边,两个身材肥硕的女人像两座小山似的,將乔言心死死地按在水里。 乔言心的头不断被向下压,双手在水面上慌乱地扑腾著,却根本敌不过身后两个女人的蛮力。 “给我把这小贱人的头再压深一点。” “老娘真是开眼了,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娘的名號,就敢来勾引我男人?” 张桂双手环胸,站在一旁,双眼瞪得滚圆,眸中燃烧著熊熊怒火,死死盯著在水中的乔言心,恨不得將乔言心生吞活剥了才解恨。 “姐,再弄下去真要出人命了,教训教训就得了。” 张桂身旁的一个男人,此时脸上满是惊恐,声音都带著颤抖,他伸手拽了拽张桂的衣袖。 张桂猛地一甩,挣脱了男人的手,斜著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怕什么,这里荒郊野外的,她就是死了,谁知道是咱们做的?” 张桂一脸囂张,毫无惧意。 “可……你那样大张旗鼓地將人绑走,当时可是不少人瞧见的。 姐,给点教训就得了,別闹大,到时候不好收场,可就……” 男人话还没说完,郑泽谦已经跑到他们跟前。 只见郑泽谦身形矫健,一脚就踢翻了乔言心右边的女人,紧接著又將乔言心左边那个刚回身看向他的女人狠狠推进了水里。 “言心,你怎么样?” 郑泽谦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揽住乔言心的腰,將她那已经瘫软无力的身子紧紧护在怀中。 乔言心剧烈地咳嗽著,被水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抓著郑泽谦的衣服。 “別怕,我来了。” 郑泽谦心疼地將乔言心抱得更紧了些,仿佛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 余光撇见被他踢翻的女人从水里站起身,还想朝他衝过来。 郑泽谦趁她没站稳,再次抬脚,毫不留情地踢了过去。 “你是谁?谁叫你多管閒事的?” 张桂见有人救乔言心,顿时暴跳如雷,肺都要气炸了。 她双手叉腰,指著郑泽谦,眼睛里闪烁著凶狠的光,像一头髮怒的母兽。 郑泽谦冷冷地瞥了张桂一眼,没有理会她的质问,而是小心翼翼地將乔言心抱到一旁相对安全的草地上。 他轻轻拍著乔言心的后背,试图让她儘快缓过神来。 乔言心脸色惨白,湿漉漉的头髮贴在脸上,眼神中还残留著恐惧。 “別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他们再伤害你。” 郑泽谦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著让人安心的力量。 张桂见郑泽谦不理自己,气得胸口上下起伏。 乾脆將这多管閒事的小子一起教训,她就不信了,他们五个人还对付不了两个人。 张桂朝另一个男人招了招手,示意他跟已经从水里爬出来的两个女人一起上。 郑泽谦神色一凛,迅速摆好防御的姿势。 就在他们即將靠近郑泽谦和乔言心的时候,孟寻州及时赶到。 他刚刚远远瞧见对方人不多,郑泽谦也应付得过来,便在周围转了一圈,找到一家小卖部,打电话报完警才赶过来。 孟寻州伸手拦在几人面前。 “这事情中间可能存在误会,我劝你们別衝动行事,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我老公可是亲口承认是她勾引的我老公,这样的贱女人,你们还帮她。难道你们两个也是被这妖精也迷惑了?” 张桂“嘖嘖”两声,一副看透他们的模样,脸上露出讽刺的神情。 第212章 都不许动! 孟寻州瞧著张桂那副冥顽不灵的模样,强压下心头的火气。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是违法的?真要闹出人命,你们后半辈子可就全搭进去了。” 张桂听了这话,先是一怔,紧接著满脸不屑。 “哼,违法?少拿这话嚇唬我!她勾引我男人,我就得收拾她。你们少在这儿嚇唬我!” 张桂虽不在意,但那两个身材肥硕的女人,却顿生退意。 刚刚可是她俩动的手,要是公安来了,她俩准没跑。 张桂的弟弟也很害怕,他只是来给他姐撑场面的,並不是真的想对乔言心怎么样,可为什么来了后,一切都和预想的不一样呢? 张桂说完,朝那穿著衬衫的男人使了个眼色。 衬衫男人想趁孟寻州的注意力放在张桂身上时,趁机悄悄绕到他们身后。 可他的算盘终究落空。 衬衫男人刚挪动位置,孟寻州的目光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暗地里的动作做不了,张桂乾脆也不藏著掖著了。 “都给我一起上。” 她摆了摆手,正准备上前,可她发现只有她和衬衫男人在往前。 她弟弟和另外两个女人竟然在往后退。 张桂顿住脚步,怒目而视地低吼道:“你们在干什么?他们没怀好心,说的话都是唬你们的。今天要是让他们顺利离开,咱们才是真的完了。” 她的话在几人中,还是比较有威望的。 原本退缩的三人,那两个女人明显被说服了。 见弟弟依然心生退意,张桂真是后悔带他过来。 她收回视线,与其他三人一道朝孟寻州他们逼近。 郑泽谦將乔言心牢牢护在身后,目光如炬,紧紧盯著张桂一行人。 孟寻州握紧拳头,侧头对郑泽谦道:“小舅舅,你赶紧带乔同志去医院,这里我来应付。” 郑泽谦看了眼张桂等人,“你一个人应付得来吗?” “放下吧,再来几个也不是问题。” 孟寻州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乔言心的状態实在说不上好,郑泽谦点了点头。 “那你自己小心,我去警局报警。” “没事,你们直接去医院吧,我已经报过警了,公安应该很快就会赶过来。” 对於孟寻州行事如此细致,郑泽谦还是很欣赏的。 他不再耽搁,抱起乔言心,快步走向坡上停著的车子。 乔言心虚弱地靠在他怀里,双眼紧闭,脸色如纸般苍白。 郑泽谦心急如焚,脚下的步子越发急促。 张桂见乔言心被抱走,顿时不淡定了。 她像发了疯似的朝郑泽谦衝去。 可她没跑两步,就被孟寻州拦住了身形。 穿衬衫的男人挥拳而来。 孟寻州知道他的意图,直接一脚踹出去,然后反手便將张桂双手桎梏住。 衬衫男人被踹飞出去,张桂又被抓,一时场面安静下来。 “我还是那句话,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你们这样做实在太莽撞了。” “谁要听你说这些?你赶紧放了桂!” 其他人都没说话,衬衫男人从地上爬起来,捂著吃痛的肚子,皱眉望著孟寻州。 那眼神恨不得將孟寻州千刀万剐般。 “放了我姐!” 孟寻州提防著衬衫男人,却没想到之前一直表现的畏畏缩缩,一直劝张桂收手的张桂弟弟,此时却突然不管不顾地朝孟寻州撞过来。 孟寻州一时疏忽,张桂兰挣脱开他的手,想也不想,爬起来就继续去追郑泽谦。 郑泽谦抱著乔言心,脚力哪里敌得过张桂? 就在郑泽谦刚把乔言心安置在副驾驶座上,他准备发动车子的时候,张桂一把拉开了车门。 “別想走,今天谁也別想带走她!” 说著,张桂就要去拽乔言心。 郑泽谦脸色一沉,一把抓住张桂伸过来的手。 他手中不断加大力量,张桂死咬著牙关,硬是不吭一声。 “就凭你,也想拦住我?” 郑泽谦猛地將张桂往外一推。 张桂不死心,爬起来就要再次衝上来。 就在这关键时刻,孟寻州一个箭步衝过来。 他抓住张桂的胳膊,用力一甩,將她甩到一旁。 “你別执迷不悟,终將害人害己。” 张桂的弟弟和那两个女人,以及衬衫男人也围了过来。 孟寻州將副驾驶的门带上,“快走!” 郑泽谦蹙眉,却依然依著孟寻州的话,踩下油门。 车子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张桂刚想说什么,结果就听见好几辆车的引擎声传来。 孟寻州朝身后扫了一眼,他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这下你们一个都跑不掉了。” “都不许动!” 几名公安迅速下车,將张桂等人团团围住。 张桂还想狡辩,却被公安严厉制止。 “都带走!” 孟寻州跟公安亮出自己的证件,证明身份。 …… 另一边,郑泽谦已经开车带著乔言心到了医院。 几经检查后,因乔言心呛水严重,肺部有积水,医生嘱託让乔言心住院观察几天。 郑泽谦办好手续,缴完住院费,便坐在乔言心的病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 经歷这次事情,他才清楚地认知到,乔言心在他心中有多重要。 之前他只以为自己对乔言心,是一时新鲜,后来隨著相处,偶遇,他对乔言心越发在意。 总是会不自觉將目光移向她。 但这些不过是寻常的喜欢,但今天他才得知,自己是爱著乔言心的。 他害怕失去她。 乔言心在输液,而且还没醒来。 郑泽谦怕宋诗诗他们担心,中途去打了个电话,只说了乔言心住院的事。 宋诗诗拎著食盒和水果,还有乔言心日常用品及换洗衣物,一个人来了医院。 郑佩兰心臟不好,乾脆留在家里招待宋诗诗的大舅妈和郑燁柏。 “小舅舅,你別太担心了,言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郑泽谦点头,“我知道。” 宋诗诗將带来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放进病床边的柜子里。 “小舅舅,这些都是言心平时用的东西,等她醒了,你让她看看。 要是还缺什么,你隨时打电话回去,我再送来。” 四合院里虽然还没安装电话,但弄堂口的小卖部却有电话,所以郑泽谦报平安的电话也是打到小卖部的。 “对了,刚刚我一进来就想问的,怎么一直没看到寻州啊?” 宋诗诗这一问,郑泽谦站起身,满含歉意地说:“我急著带言心来医院,所以……” “所以你把寻州一个人丟那儿了?” 宋诗诗动作一滯,眉头紧跟著拧了起来。 第213章 怎么魂不守舍的 郑泽谦有些心虚。 虽然他知道將孟寻州一个人扔那儿不对,但当时乔言心已经昏迷,他也没办法啊。 “你先別担心,当时小孟说他已经报警了。要不,你在这儿陪著言心,我再返回去看看。” 说著郑泽谦就要往外走。 宋诗诗却摆手道:“还是我去吧,你……言心要是醒了,你也好邀功啊。” “不是,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救她又不是为了……” 郑泽谦想解释,但宋诗诗现在满心都是孟寻州,哪里有那閒心听他说那些。 宋诗诗挥了挥手,“那些话你留著跟我未来的小舅妈听吧,我先走了。” 她不等郑泽谦说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宋诗诗一边走,一边思考著她该怎么去小舅舅说的那个水库。 “哎哟!” 突然,她一头撞进一个温暖又坚实的怀抱。 她刚刚一直低头往前走,竟没注意到前面有人。 宋诗诗捂著发酸的鼻尖,朝后退了一步。 “不好意思,我……” 她说著抬起头,却撞进一双熟悉的深邃眼眸里。 “寻州!” 孟寻州扶住她的双肩,眉眼含笑。 “怎么魂不守舍的?走路也不看著点儿。” 宋诗诗上下打量著孟寻州,眼底满是担忧,“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 101看书 读小说选 101 看书网,101????????????.??????超省心 全手打无错站 孟寻州说完朝医院大厅看了一眼,问道:“你去看过乔同志了?” “嗯,医生说要住院观察,现在在掛水,小舅舅陪著呢。” 宋诗诗点头应声。 孟寻州没事,她也就放心了。 “你要上去看看吗?” 想著孟寻州来医院,肯定是来看望乔言心的,於是问了一句。 可孟寻州却將她揽进怀里,摇头道:“不了,你去看过就行,咱们还是回去给妈和大舅妈报个平安,免得她们担心。” “好。” 两人並肩而行,一道坐公交车回得四合院。 回到四合院,孟寻州和宋诗诗刚迈进院子,就瞧见郑佩兰和大舅妈在院子里焦急地来回踱步。 瞧见他两回来,郑佩兰明显鬆了口气。 “怎么样?言心没事吧?” 郑佩兰上前拉著孟寻州打量半天,见他只是衣服上沾了些灰尘,並没有瞧见有什么伤,这才放下心来。 於是开口询问乔言心的状况。 郑泽谦在电话里也没说清楚,害得她们在家掛心。 宋诗诗上前挽住郑佩兰的胳膊,“没什么大碍,医生说她肺部呛水有积水,需要住院观察几天,我小舅舅正陪著呢。” 郑佩兰一听,眉头紧蹙。 “他一个男人,守著人家姑娘家算怎么回事?回头人家要在背后戳言心脊梁骨的,女人最重要的便是名声了。” 说完,郑佩兰转身就朝正屋走。 “不行,我得去收拾点衣服,去医院陪著。” 宋诗诗与孟寻州对视一眼,然后追上去。 “妈,你不是一直为小舅舅的婚事担心吗?怕他就这么浪荡一辈子。如今他好不容易有喜欢的女孩了,你怎么还……” 宋诗诗话还没说完,郑佩兰回身正色道:“那也不行,谈恋爱那也得人家姑娘家同意才行,他俩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见郑佩兰坚持,宋诗诗拉住郑佩兰的手。 “还是我去吧,你心臟不好,晚上哪里好熬夜照顾病人的?” “你明天不得上班吗?反正我在家閒著也没事,再说你小舅舅肯定不愿意回来的,到时候有什么事情,我就指挥他去做。” 要么说是亲姊弟呢,这性子摸得透透的。 “反正小舅舅他们在医院有吃的,你乾脆在家吃了晚饭,我和寻州再送你去医院唄。” 之前郑泽谦和孟寻州出门开的车,是孟寻州的。 刚刚他们回来时也没想那儿多。 既然郑佩兰要去医院,他们正好过去把车换回来。 “行,我先收拾几件衣裳,这夏天容易出汗,一天不换身上都得臭。” 宋诗诗不再多说,帮著郑佩兰收拾衣服和洗漱的东西。 …… 乔言心在医院住了几天,身体逐渐康復。 有郑佩兰和郑泽谦悉心照顾,乔言心的脸上恢復了往日的红润。 “郑姨,这几天真是多谢你照顾,回头我亲自给你做个新髮型,保准惊艷周围所有阿姨。” “你没事就好,你刚好,別太累著。” 乔言心和郑佩兰正说著话,刚给乔言心办完出院手续的郑泽谦听到两人的话,不禁冷哼一声。 “怎么?你就只感谢我姐吗?那我呢?” 住院这几天,乔言心也从郑佩兰那儿得知,郑泽谦和孟寻州是怎么从张桂那些人手中將她救回来的。 她心中对郑泽谦当然有感激,但……同时心里还有某种情绪在肆意滋长,不受她的控制。 “你想我怎么感谢?” 郑泽谦唇角一勾,“还没想好,你就先欠著,等哪天我想好了,再向你討要。” “你这小子真是没脸没皮的,哪有帮了人,还特意討要好处的?” 郑佩兰没好气地拍了郑泽谦一下。 郑泽谦也不反驳,只是笑了笑,然后去拿行李。 乔言心出院的同时,公安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 经过深入调查,证实乔言心和张桂的丈夫並没有不正当关係。 但张桂等人因涉嫌故意伤害被依法处理。 同时公安还调查出,张桂等人此前还曾对其他人做过伤害、威胁的事情。 此次也一併办理了。 日子再次恢復平淡。 宋诗诗婚后开始上班后,谢玉山如他承诺的那般,逐步开始调整宋诗诗的工作。 虽然她依然是翻译室的组长,但却开始经常跟在谢玉山左右,出席各种会议和交谈会。 这期间宋诗诗见到了很多领导人,也学到了很多。 转眼一年过去,宋诗诗在不断学习翻译的同时,也开始著手准备高考。 按照上一世的记忆,应该再过一个月,高考恢復的消息就会传遍全国各地。 到时候將有许多人报考,人数高达五百多万。 十二月份就要开始考试,她虽然现在在外交部也算出类拔萃,但她不能满足於此。 要想继续往上爬,她必须考上大学。 只是这样一来,她最近就没什么空余时间了。 孟寻州最近在部队似乎也很忙,早出晚归的。 每次宋诗诗早上还没醒,他就已经去部队了,晚上他回来的时候,宋诗诗已经睡下了。 要不是有时候宋诗诗半夜做梦惊醒,都不知道他每天那么辛苦,还坚持回来陪她睡觉。 第214章 你们只管生,孩子我帮你们带 “诗诗啊,你和寻州都结婚一年多了,怎么到现在也没反应啊?” 今年年后,郑佩兰就搬回军区大院住了。 她说在军区大院住习惯了,这边都是熟悉的人,平时也有人嘮嘮家常什么的。 在四合院,她每天就只能待在院子里,白天乔言心和徐丽去店铺忙,晚上她们也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以前宋诗诗出嫁前,她只当陪自己女儿了,倒没觉得什么。 可宋诗诗出嫁后,她越发不习惯,所以乾脆搬回大院住了。 四合院就直接租给乔言心和徐丽了。 乔言心现在的店铺生意很火热,自然要备的东西也多了起来。 郑佩兰搬走后,她乾脆將其他房间也租下来。 以前那些vip客户,她都是上门服务。 如今都是让人来四合院,她亲自服务。 那些贵妇如今不肯去店铺做头髮,乔言心这才想出这个法子。 主要还是因为上回张桂的事情。 她一个女人,去顾客家里,难免会遇到顾客家里的男人,多少都会不方便的。 现在將人都请到四合院来,既保证了私密性,又避开与陌生男人接触。 宋诗诗现在基本住在军属院,四合院她只留了正屋,她將自己的东西都挪到正屋去了,其他屋子也就隨乔言心折腾了。 今天趁著公休日,她特地回军区大院陪郑佩兰。 见郑佩兰说著话,眼神不时朝她的肚子看,宋诗诗无奈一笑。 “妈,我和寻州现在都忙,没时间照顾孩子。我们都商量过了,孩子的事情,等等再说,不著急。” “你们没时间,我有啊。你们只管生,孩子我帮你们带。” 郑佩兰不高兴地皱起眉头。 “再说你婆母也说过这话,我和她一起,你们还怕孩子出生后能受委屈?” 宋诗诗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妈,这生孩子的事情我们心里有数的,缘分到了,他自然会来咱们家的。” 郑佩兰拉过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 “诗诗啊,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可这人生大事,该有的步骤还是不能少。 你看你和寻州,感情这么好,有个孩子,这个家才更完整。 你看大院里的小李家,孩子都能满地跑了,每次瞧见,我这心里就盼著能早点抱上自己的外孙。” 宋诗诗轻轻点头,目光扫过屋內墙上贴著的毛主席画像。 即便郑佩兰和傅淑嫻两位妈妈如此急切地想抱孙儿,但她和孟寻州现在確实不合適生孩子。 孩子要么不生,一旦生下来,就得负责任。 哪能生完就当个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了? 但这些想法,显然现在跟郑佩兰说是不管用的。 宋诗诗只能服软应和道:“知道了,妈妈,我和寻州会认真考虑这件事情的。” 话落,她提著礼品袋就要出门。 “妈,我去趟我婆母家。我接下来这段时间挺忙的,估计就没空来看你们了,我买了点礼品,我先给我婆母送过去。” “快去吧,她平日里总念叨你呢,逢人就夸你聪明能干。” 郑佩兰和傅淑嫻是闺中密友,平日里两个人自然是经常在一起的。 宋诗诗脸上洋溢著璀璨的笑容,提著礼品就朝孟家走去。 站在院门口,宋诗诗就听到屋里传出孟筱琪欢快的笑声。 她抬手推开院门,扬声喊道:“妈,我回来了!” 原本正和孟筱琪说话的傅淑嫻,闻声立马从沙发上站起身。 她回身问孟冠儒,“我没听错吧?是诗诗回来了吧?” “去看看吧,应该没听错。” 孟冠儒也跟著起身,揽著傅淑嫻的肩,就朝大门走去。 宋诗诗刚走到屋门前,门便被孟冠儒从里面拉开。 “哎呦,诗诗啊,你这丫头可算知道回来看看我们了。” 傅淑嫻一见到宋诗诗,高兴地快步走过去一把抱住宋诗诗。 孟筱琪站在孟冠儒身边,笑著唤了声:“嫂子。” “爸,妈,筱琪。” 宋诗诗先一一喊了一遍,这才解释道: “我们这段时间確实忙了点,这不一得空就来了嘛。” “寻州呢?他没陪你回来?” 傅淑嫻朝院门口张望,不见孟寻州身影,这才问道。 “没呢,寻州最近很辛苦,一直不得閒。” 宋诗诗说完,孟冠儒从她手中接过礼品,“进屋说吧,別在院子里站著了。” “你既然回来了,今天中午就在家里吃饭吧,一会儿让你妈也一道过来,人多热闹。” 傅淑嫻拉著宋诗诗进屋后,说著就要往厨房去。 “妈,我来帮你。” 宋诗诗赶忙跟上,拉住傅淑嫻的胳膊,脸上满是笑意。 “你平时照顾家里就够辛苦了,哪能还让你一个人忙乎,我搭把手,咱们能快些。” 傅淑嫻拗不过,只好笑著点头:“好好好,你先去叫你妈过来,再来帮忙也不迟。” 孟筱琪也蹦蹦跳跳地跟了进来。 “我也来,我也来,我虽然厨艺不精,但打打下手还是没问题的。” 宋诗诗应下。 宋诗诗回去的时候,郑佩兰正准备择菜。 听她说傅淑嫻要喊她们去吃饭,郑佩兰看了看宋诗诗,终是点头同意。 他们和孟家是多年好友加邻居,如今又是亲家,自然不会计较那些客套话。 宋诗诗带著郑佩兰到孟家后,便一头钻进了厨房。 厨房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傅淑嫻在案前熟练地切著菜,宋诗诗在一旁认真地淘米,孟筱琪则在清洗著刚摘来的蔬菜。 孟筱琪还时不时说起她在学校里发生的趣事,逗得两人哈哈大笑。 郑佩兰来了后也没閒著。 之前傅淑嫻一直喊她帮忙弄院子里的菜,她没得空。 今天正好趁这机会弄一下,免得总被傅淑嫻念叨。 “诗诗啊,你最近工作忙,可得注意身体,別累坏了。” 傅淑嫻一边切菜,一边关切地说道。 “妈,您放心吧,我知道的。” 宋诗诗应道,“就是有时候忙起来,吃饭不太准时,寻州老念叨我呢。” “他念叨得对,再忙也得按时吃饭。” 傅淑嫻叮嘱道,“对了,寻州最近在部队忙些什么呢?” “部队的事情我不太问,就算问了我也记不住。” 孟寻州有时候执行的任务都是保密的,她作为军嫂,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孟筱琪插嘴道:“我哥就是太拼命了,嫂子你可得多劝劝他,別把自己累垮了。” “我劝了,可他说这是他的职责,他想把任务完成得尽善尽美。” 宋诗诗无奈地笑了笑。 几人正说著,孟冠儒走进厨房,“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你呀,就別在这儿添乱了,出去歇著吧。” 傅淑嫻笑著把孟冠儒往外推。 “有我们娘儿几个就够了。” 孟冠儒笑著摇摇头,转身出去了。 在三人的共同努力下,饭菜很快就摆满了一桌。 郑佩兰也差不多將院里种的蔬菜弄好了。 一家人围坐在桌前,欢声笑语不断。 吃饭间,傅淑嫻和郑佩兰又不自觉地聊到了孩子的话题。 “诗诗啊,你和寻州也老大不小了,这孩子的事儿,可得抓紧点。” 傅淑嫻看著宋诗诗,语重心长地说。 郑佩兰也在一旁附和:“是啊,你们放心,孩子生下来,我们两个老太婆帮你们带,肯定不会让你们操心的。” 宋诗诗脸上微微泛红,放下碗筷,认真地说: “妈,我和寻州都商量过了,我们也很期待有个孩子,只是现在我们都处於特殊时期,想等稳定一些再要。 不过,我们心里一直都记著呢,等时机成熟,肯定会给你们一个惊喜的。” 孟冠儒在一旁点头表示理解:“年轻人有自己的规划是好事,我们也不催,你们按自己的节奏来就行。” 孟筱琪则笑嘻嘻地说:“哎呀,我都迫不及待想当姑姑了,不过嫂子,你和我哥可得加油哦。” 大家都被孟筱琪的话逗笑了。 第215章 高考 “你才多大,就说这些,羞不羞?” 宋诗诗抬手,在孟筱琪鼻尖颳了一下,嘴角噙著一抹温柔的笑意。 孟筱琪冲宋诗诗俏皮地吐舌头,眼睛亮晶晶的。 “嫂子,你和我哥可得快点儿,等小侄子或者小侄女出生了,我就能带著他到处撒欢儿,等他上学了,我还能辅导他学习呢。” 饭桌上,眾人欢声笑语不断,温馨的氛围如春日暖阳。 …… 隨著高考恢復的消息传遍全国,五百万怀揣梦想的人纷纷投身报考,宋诗诗也在其中。 她在外交部的工作日益繁重,跟隨谢玉山出席各类重要会议,与顶尖外交人才频繁接触。 这不仅极大地拓宽了她的视野,更让她坚定了通过高考继续深造的决心。 每日下班后,当军属院的其他人在悠閒地乘凉聊天时,她却独自在昏暗的灯光下埋头苦读。 身旁堆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孟寻州在部队同样忙得不可开交,全身心投入到各种艰巨任务中。 好不容易熬到高考前夕,明天,宋诗诗就要踏上考场。 这几天,为了让她安心准备高考,谢玉山特地给她放了几天假。 “別太累了,注意身体。” 正在檯灯下专心复习的宋诗诗,突然听到孟寻州的声音,她抬起头,露出一抹久违的微笑。 “明天就是高考了,我有点紧张,想著看看书,也许能转移注意力,缓解下。” 孟寻州的目光落到她身旁那堆得高高的、写满密密麻麻字跡的笔记上,不禁有些心疼。 他自然地將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轻轻揉捏著,试图帮她驱散一身的疲惫。 宋诗诗抬手覆上孟寻州的手,站起身,与孟寻州面对著面。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吃过晚饭了吗?” “回来前,我在部队吃过了。知道你明天要高考,我特地把事情安排好,提前回来陪陪你。” 孟寻州说著,心疼地將她拥入怀中。 “我知道你努力,可也不能把自己给累垮了,我会心疼的。” 宋诗诗靠在他怀里,感受著他的温暖,轻轻点了点头。 “你晚上吃的什么?不会我不在家,你就在家隨便应付的吧?” 孟寻州话音刚落,就听到宋诗诗的闷笑声。 “放心啦,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你专心忙你的事情,不要掛心我,只要你每次能安全回来,我就心安了。” 宋诗诗在孟寻州的怀里,仰头看他,目光中满是依赖。 孟寻州下巴上都冒出鬍渣了,他这段时间也很辛苦,只是他从来不说而已。 “嗯,我知道。” 孟寻州摸摸她的脑袋,“我去烧水,一会儿你泡个脚,解解乏。” 如今已经十二月,京市的寒风如冰刀般割人。 “那我帮你,你这段时间也挺辛苦的,今天早点休息。” “好。” 两人並肩去厨房,孟寻州熟练地蹲下身子,往炉灶里添柴,火苗欢快地舔舐著锅底,將他的脸庞映得通红。 宋诗诗拿著水瓢,小心地往锅里舀水,水流的哗哗声在安静的厨房里格外清晰。 这是结婚后,他们难得在一起温馨的时刻,时光仿佛都慢了下来。 孟寻州不知是不是因为晋升为营长后,部队里有不少质疑和不服的声音,婚后一直忙得脚不沾地。 宋诗诗在家的时候,孟寻州陪伴她的时间,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不过宋诗诗从来没有因此心生怨念。 因为孟寻州虽然大部分时候不在家,但他的心却始终牵掛著这个家。 宋诗诗发现家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多些吃食,或是添置了些实用的物件。 这些显然都是孟寻州忙里偷閒送回来的。 洗漱完,两人躺在床上,孟寻州將宋诗诗揽在怀里。 “听说前段时间,你回去的时候,爸妈催你生孩子了?” “你怎么知道?” 为了不让孟寻州分心,这件事情,宋诗诗特意没有告诉孟寻州。 反正他们暂时也没有生孩子的想法,说与不说也没什么影响。 只是她没说,会是谁告诉孟寻州的? 他那么忙,那人肯定是特地打电话和他说的这事了。 孟寻州大致是猜到她在想什么,伸手在她鼻尖点了点。 “別瞎想,我妈知道那天丈母娘也和你说了这事,心里愧疚,所以特地给我打电话,让我安抚安抚你。” “那我也没见你提这事啊。” 宋诗诗微微抬头,额头抵著孟寻州的下巴。 “我回来的时候,见你睡得香,想来你也没见將这事放在心上,也就没提。” 说完,孟寻州在宋诗诗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早点睡吧,养足精神,明天还要参加考试呢。” 话落,孟寻州抱著宋诗诗的手臂紧了紧,缓缓闭上眼睛。 宋诗诗轻声应了声。 耳边是孟寻州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让她格外安心。 孟寻州今天怎么突然提起孩子的事情呢?难道是他想要孩子了? 不知不觉间,宋诗诗的呼吸渐渐平缓。 第二天一大早,孟寻州就准备好了早饭,並帮著宋诗诗整理好考试该带的东西。 將宋诗诗送到考场门口,孟寻州叮嘱道:“別紧张,发挥出自己平时的水平就好,我相信你!” “你不回部队吗?” 宋诗诗见孟寻州没有要走的意思,不禁多问了一句。 “看著你进去了,我就走。” 孟寻州为她裹紧衣领,拍拍她的肩,示意她进去。 其实他今天要去外面出任务,但是因为任务特殊,他必须保密。 再加上宋诗诗要高考,他不想影响她。 宋诗诗走进大门,回身再次看向孟寻州的方向,他依然站在那里,对著她微笑。 她回以微笑,朝孟寻州挥了挥手。 或许是她想多了吧,她总觉得孟寻州有些不寻常,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將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想法甩掉,宋诗诗踏进考场。 而孟寻州一直站在考场外,直到再也看不见宋诗诗的身影,他才转身离开。 他也该回部队,和大家集合了。 这次出去,不知道要去多久。 不过等这次任务结束,他在家陪宋诗诗的时间就能多一些了。 第216章 进医院 考试结束后,宋诗诗走出考场,外面已经没有孟寻州的身影。 等在考场外的,是她的妈妈郑佩兰。 “诗诗,考得怎么样?” 寒风像刀子般刮过,郑佩兰身著一袭旗袍,外面隨意地套著件大衣,单薄的身子在风中微微颤抖。 她那冻得发红的脸颊和鼻尖,令宋诗诗看著心疼不已。 宋诗诗见状,眼眶一热,忙不迭地將自己身上厚实的外套脱下,披在郑佩兰的肩上。 “感觉还不错,应该能发挥出正常水平。不过妈妈,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多穿点?这要是冻病了,我得多担心啊。” 郑佩兰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我没事的,你今天高考,他们说穿旗袍表示旗开得胜,我就是想有个好彩头而已。” 说著,郑佩兰强行將宋诗诗套在自己身上的袄子脱下来,重新穿到宋诗诗的身上。 “你后面两天还要继续考呢,別冻生病了,那这些日子里的辛苦,可就白费了。” 宋诗诗闻言不再坚持,她只是將郑佩兰揽得更紧了些。 “咱们快点回家吧,回去我给您煮碗薑茶驱驱寒。” 郑佩兰刚想说“好”,结果母女俩就听到从人群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呼唤声。 “诗诗,小兰。” 宋诗诗朝声音来源处望去,只见傅淑嫻被孟冠儒护在身前,正笑意盈盈地朝她们这边走来。 “哎呀,早知道你过来,我就叫你一道了。” 傅淑嫻走到跟前,亲昵地拉起郑佩兰的手。 “你这手怎么这么凉?” 入手的如寒铁般的冰凉,令傅淑嫻皱著眉头,惊呼出声。 郑佩兰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今天筱琪也参加高考吧?她还没出来吗?” “没呢,我和她妈就是特意在这儿等她呢。诗诗今天考得如何?” 孟冠儒说著,將手中的热水杯递给郑佩兰,“我特意带了热水壶,刚刚下车的时候才倒出来的,你拿去暖暖身子。” “谢谢。”郑佩兰笑著接下。 “爸妈,我考得还行,我妈今天穿得太少了,我先带她回去了,等你们回去,咱再聚哈。” 宋诗诗心疼郑佩兰,不忍看她为了她们在这儿冻著。 反正都是自家人,也不用在意那么多。 傅淑嫻看到郑佩兰大衣下若隱若现的旗袍裙摆,连连摆手。 “快回去,快回去,別回头冻病了,咱回去再聊。” 宋诗诗紧紧揽著郑佩兰,转身朝站台走去。 好在她们刚走到站台,公交车就到了。 上了公交车,人挤人的,倒也不觉得有那么冷了。 宋诗诗全程护著郑佩兰,深怕她磕著碰著,有哪里不舒服。 “妈妈,你之前不是说不来的吗?怎么今天还是来了?” 前几天,宋诗诗回军区大院看望郑佩兰的时候,她们还討论过这个事情,当时郑佩兰说天冷身子乏,不去考场外等她了。 可今天却招呼也没打一声,穿了件旗袍就来了。 虽然看见郑佩兰她是开心的,但同时她也很心疼郑佩兰。 这么冷,也不知道她在考场外等了多久。 “是寻州跟我说的,他说他有事走不开,但又担心你考完出来,没人接心里难过,就求著让我一定要过来。”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难过什么?” 宋诗诗只觉心里暖暖的。 这种被人时刻记掛著的感觉真好。 “有人比我还要知道如何心疼你,多好啊。” 郑佩兰转头望向车窗外,街边的树木飞速向后退去,她不知想到了什么,之后陷入了沉默,再未找宋诗诗聊什么。 一到家,宋诗诗顾不上休息,立刻一头扎进厨房,给郑佩兰煮薑茶。 高考持续三天,从第一天结束后,宋诗诗就住进了军区大院。 高考考场离军区大院不远,来回方便。 她回军属院拿换洗衣物的时候,怕孟寻州回来见不著她会担心,还特地留了字条。 只是直到高考结束,孟寻州也没有来过消息,连通电话也没有。 “亲家,这寻州最近在忙什么?怎么诗诗高考这几天,都没见著他啊?” 今天傅淑嫻特地叫了宋诗诗和郑佩兰来家里吃饭,见孟冠儒也在,郑佩兰好奇问了一嘴。 孟冠儒將手中的报纸收起来,神色稍显凝重。 “我今早特意问过,上面派他去执行任务了,估计还得过些时日才能回来。” 听到“执行任务”四个字,宋诗诗的心猛地一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砰砰”狂跳起来。 她下意识捂住胸口,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怎么回事?怎么眼皮也跳,心也跳得这么快? 人都说“左跳財,右跳灾”,可千万別是灾啊。 宋诗诗默默在心里祈祷。 望佛祖显灵,保佑孟寻州平安回来。 “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这时,孟家客厅里的电话突兀地响了。 孟冠儒站起身去接电话。 只是他刚接听没两句,脸色就变得煞白,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淑嫻,快,先別做饭了,咱们现在一道儿去医院!” 孟冠儒掛了电话,便朝厨房衝去。 在厨房正给傅淑嫻帮忙的孟筱琪一愣,满脸惊愕地问:“爸,发生什么事情了?” “对啊,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傅淑嫻也跟著附和。 “寻州执行任务过程中,遭遇危险,说是受伤严重,现在正在军区医院做手术,咱们赶紧过去!” 孟冠儒的声音中带著焦急,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般砸在眾人心上。 客厅里的傅淑嫻和宋诗诗自然也听到了这话。 宋诗诗刚站起身,听到这个消息,眼前一黑,整个人差点瘫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 孟冠儒开车,一家人直接赶去了军区医院。 手术还在继续,手术室外,只有徐强和铁军满脸疲惫地守在那儿。 宋诗诗跑上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走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就……” 徐强看著宋诗诗焦急的模样,嘴唇动了动,却欲言又止。 “嫂子,这事具体细节,我不方便透露,不过你放心,今天给老大主刀的是业內有名的专家,手术成功的概率很高。” 话虽这么说,可宋诗诗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在手术室里躺著的,可是孟寻州啊。 她的目光紧紧盯著紧闭的手术室大门,双手不自觉地钻进,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她也没有知觉。 她只是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为孟寻州祈祷。 第217章 你们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傅淑嫻和郑佩兰的手紧紧交缠在一起,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两人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那扇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眼神中满是焦虑与不安。 孟筱琪在狭窄的走廊里机械地来回踱步,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的“沙沙”声,每一下都重重地敲在眾人的心尖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於轻微晃动了一下。 剎那间,眾人的目光如被磁石吸引般齐刷刷地射向那扇门,每个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空气仿佛都为之静止。 门缓缓打开,医生迈著疲惫的步伐走出,脸上却带著一丝欣慰的笑意。 “手术成功,子弹取出来了,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还得好好调养。” 听到这话,宋诗诗只觉双腿一软,膝盖不受控制地重重磕在地上,泪水瞬间决堤,汹涌而出。 老天保佑,还好他没事。 郑佩兰急忙上前,双手用力將她从地上扶起,轻声安慰道:“寻州是有福气的人,肯定不会有事的,他现在正需要你,你要是倒了,他怎么办?” 对,寻州还需要她照顾。 宋诗诗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努力冲郑佩兰露出一抹略显苍白的微笑。 “妈妈,你別担心,我没事,刚刚就是站久了,腿发软而已。” 郑佩兰的身体向来不好,又受不了刺激,如今还要为自己操心。 想到这儿,宋诗诗心里不禁涌起一阵深深的愧疚。 “只要你和寻州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郑佩兰又怎会看不出她的逞强,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快跟去看看吧。” 孟寻州从手术室被推出来后,直接住进了普通病房。 病房空间有限,也不让太多人守著。 见孟寻州还昏迷不醒,其他人待了没多久便陆续离开了。 傅淑嫻情绪崩溃,直接哭晕过去,最后被孟冠儒心疼地抱走。 “乖,你在这儿照顾寻州,妈妈回去给你收拾点日用品和衣服。”郑佩兰没再多说什么,她轻轻拍拍宋诗诗的脑袋,眼中满是慈爱,隨后拉著孟筱琪回去了。 宋诗诗静静地坐在病床边,看著眼前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孟寻州,心阵阵抽疼。 她轻轻握住孟寻州的手,那双手平日里温暖有力,此刻却冰凉得让她心慌。 她將脸贴在孟寻州的手上,低声呢喃:“老公,你什么时候醒啊?我好害怕。咱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你可不能不负责任,就这么丟下我一个人。” 说著,泪水再次盈满她的眼眶。 她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她可能要失去孟寻州的时候,她甚至有种隨著孟寻州一起去的衝动。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情绪太过激动,影响到孟寻州,她握著孟寻州的那只手,感觉他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宋诗诗瞬间警觉,抬起头,紧紧盯著孟寻州的脸。 只见孟寻州的眉头轻轻皱起,眼皮也开始缓缓颤动。 “寻州,你醒了吗?寻州!” 宋诗诗身体微微前倾,激动地呼唤著,声音因为紧张和期待而微微颤抖。 孟寻州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还带著些许迷茫。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只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別说话,你刚做完手术,还很虚弱。” 宋诗诗急忙制止他,眼中满是心疼,“我在这儿呢,你好好休息。” 孟寻州的目光在病房里缓缓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宋诗诗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扬,冲她轻轻点了点头。 见孟寻州嘴唇乾燥到起皮,宋诗诗连忙起身,要去给他倒水喝。 孟寻州以为她要走,抓著她的手不肯放开。 宋诗诗回身与他对视,像是哄小孩一般,轻声低语:“我不走,你看你嘴巴都起皮了,我给你倒点水喝。” 孟寻州闻言,这才缓缓鬆开她的手。 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敲响,护士端著个药盘走了进来。 “醒了就好,来,先把药输上。” 护士简单查看了下,见他状態还可以,一边说著,一边熟练地准备给他输液。 宋诗诗则在另一边,给他倒杯热水。 直到输液结束,孟寻州的精神才稍微好一些。 他轻轻握紧宋诗诗的手。 “对不起,媳妇,让你和爸妈担心了。” 孟寻州虽能发出声音了,但依旧虚弱,声音里还带著些许嘶哑。 受伤这事,是无可避免的。 他作为军人,服从命令是他的天职。 即便心疼,也没法说什么。 “知道我们担心,你就应该更小心一些,保护好自己。一想到可能失去你,我就……” 宋诗诗说著,声音就开始哽咽起来。 她不想让还虚弱的孟寻州担心自己,她强忍著涌上来的情绪,低下头,掩去眼底的悲伤。 “这次是我有些心急才会中招,下次不会了。” 孟寻州低声向她做著保证。 宋诗诗点头,握紧他的手,“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吧?” 她话音刚落,不等孟寻州回话,病房门外传来响动。 只见郑佩兰拎著一大包日用品和衣服走了进来。 看到孟寻州醒了,郑佩兰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寻州醒了啊,你这孩子,可把大家都嚇坏了。你妈本来也想跟著我一起过来,但她下午才哭晕过去,你爸让她在家休息。” 郑佩兰走到病床边,宋诗诗从她手中接过行李,接著將手中的东西轻轻放在床头柜边的地上。 “现在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不疼?” 郑佩兰凑上前,看了眼孟寻州的伤口处。 “妈,我没事,已经不怎么疼了。” 说完,孟寻州又担心傅淑嫻,接著问道:“我妈她没事吧?有看过医生吗?” “你妈有你爸照顾著呢,瞧过医生了,已经没事了,只是你爸不放心她而已。不过他们明早还要过来的,到时候就见著了。” 郑佩兰说这话,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 她从包里拿出被包裹了好几层的饭盒。 “我怕你们在医院吃不惯,特地一回去就炒了两个你们喜欢吃的菜。要是还有什么別的想吃的,我明天再给你们做好送来。” 郑佩兰將饭盒打开,递给宋诗诗,接著便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静静看著他们。 宋诗诗怕孟寻州牵动伤口,拿著勺子,一勺一勺亲自餵孟寻州吃。 “妈,你吃过了没?要不一起吃吧。” 宋诗诗想著郑佩兰赶回去,又是收拾东西,又是做饭的,弄好又生怕他们饿著,拎著这么多东西赶回医院,多半她都没工夫顾著自己。 郑佩兰摆了摆手,“你们吃吧,我歇一会儿就回去了,你婆母他们还等著我呢。” 傅淑嫻晕倒,孟家没人做晚饭。 他们家人口多,郑佩兰乾脆跑孟家做的晚饭。 本来孟筱琪要来送东西和吃食的,但郑佩兰不看到孟寻州醒过来,心里不安心,所以拒绝了。 第218章 我还要陪你一辈子呢 听郑佩兰这么说,宋诗诗心里虽还有想法,但也没再坚持。 宋诗诗轻轻舀起一勺饭菜,温柔地递到孟寻州的嘴边,可郑佩兰就那样直勾勾地在旁边看著,两人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还是我自己吃吧,你再不吃,一会儿饭菜就冷了。” 孟寻州抬起手,动作间牵扯到伤口,他微微皱了下眉,还是从宋诗诗手中接过了碗。 宋诗诗看著他,犹豫了一瞬,终是轻轻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不过在拿起碗筷准备吃饭之前,她还是忍不住开口,语气带著几分委婉:“妈妈,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你不是说婆母他们还在等你回去吃晚饭呢吗?” 郑佩兰看著眼前这对小夫妻,心里什么都明白,却只是眉眼含笑地点点头。 “是,我这就走了。” 说著,她拿起自己的手提包,不紧不慢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往门口走去。 她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叫跑步猛地顿住,缓缓回身问道:“对了,你们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 “妈,您不用这么辛苦,早上我们买著吃就行。” 面对如此体贴的丈母娘,孟寻州不免有些歉疚。 他这次受伤,让家里人跟著担惊受怕,忙前忙后,他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何必那冤枉钱?那我明天看著弄吧,反正都是要吃的。” 郑佩兰说完,摆了摆手,不再理会他们,转身离开。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孟寻州和宋诗诗两个人。 一时间,安静得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两人的目光对视的瞬间,禁不住“噗嗤”一声相视而笑。 “你小心些,伤口裂开就不好了。”宋诗诗笑著嗔怪道,眼里满是担忧。 孟寻州眼中的爱意仿佛要溢出来,他轻声应道:“嗯,好。” …… 吃过晚饭,宋诗诗將洗好的饭盒仔细收好,动作轻柔利落。 她正准备去弄些热水给孟寻州洗漱。 结果她刚一转身,手腕就被孟寻州轻轻拉住。 “怎么了!”宋诗诗微微侧身,声音轻柔。 孟寻州低头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那吻带著灼热的温度,带著此时孟寻州內心复杂的情绪。 “媳妇,这次辛苦你了。” 宋诗诗顺势坐到床边,眼神温柔,轻轻回握住他的手。 “你这说的什么话?咱们是夫妻,本就应该互相扶持照顾。相比生死离別,这些都不算什么。” 只要他们都还好好活著。 只要他们还在一起。 只要他们还彼此相爱。 那么其他的,也就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这次伤好后,我在家陪你的时间也就多些了。” 孟寻州嘴角掛著笑,眸底是对他们未来生活的憧憬。 宋诗诗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担忧。 “你这伤这么严重吗?还会影响……” 她话还没说完,孟寻州便意识到她误会了,连忙笑著解释:“没有,別乱想,我的意思是之前把该忙的事情都做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可以空出更多时间好好陪陪你。” 他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髮丝,动作轻柔又宠溺。 “真的吗?嚇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的伤已经严重到影响工作的地步了呢。” 宋诗诗长舒一口气,脸上的担忧之色这才慢慢散去。 “放心吧,我好不容易娶到你,怎么可能丟下你不管呢?当时中子弹的时候,我有刻意避开致命位置。” 孟寻州看著她,眼神坚定又深情。 “我还要陪你一辈子呢,不会让自己那么轻易死掉的。” 他话音刚落,宋诗诗像是被惊到般,立马伸手捂住他的嘴,眸底闪过一丝紧张和害怕。 “別说那个字。” 宋诗诗眼眶湿润,她抿了抿唇,努力调整好情绪才起身道:“我去打热水给你洗漱,你身上还有伤,早点休息才能好得快些。” “好,都听媳妇的。”孟寻州露出宠溺的神色,眼神依赖。 因孟寻州身份的原因,院里的领导给他安排的是独间的病房。 除了孟寻州躺著的病床,病房里另外还有一个单人病床,宋诗诗晚上倒是不用担心没地方休息。 等宋诗诗打了热水回病房时,她发现孟寻州竟然將两个单人病床拼在了一起。 “你自己搬的吗?你身上还有伤呢,怎么……” 宋诗诗又惊又急,眼中满是心疼。 她说著就要转身去叫护士,孟寻州及时开口叫住她。 他笑著朝宋诗诗招手,那神情仿若一个撒娇討吃的小孩。 “我叫护士帮忙弄的,晚上抱著你睡才安心。” 宋诗诗嘴角微微扬起,没同他计较。 她弄好水,打湿毛巾,小心翼翼地给孟寻州擦拭身体,生怕弄疼了他。 孟寻州中弹的位置在腹部,所以很多动作都很容易牵扯到伤口。 孟寻州本来想自己来,但却被宋诗诗强制拒绝。 她很享受照顾孟寻州的过程,在她看来,这也算是她对孟寻州爱意的一种回馈。 第二天一早,阳光透过窗户撒在病房里。 宋诗诗怕郑佩兰来给他们送早饭的时候瞧见拼在一起的床,所以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將床挪回原位。 “媳妇,咱们现在可是合法夫妻,就算被妈瞧见了,她也不会说什么的。” 宋诗诗闻言,转头瞪向孟寻州,那眼神里带著几分嗔怪,却又满是温柔。 “你还受著伤呢,这样影响多不好。” 两人正说著话,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宋诗诗心里一惊,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他们刚刚说的话,不会被別人听到了吧? “哥,你可算醒了!你都不知道,昨天我们知道你出事后,有多担心呢。” 孟筱琪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看到孟寻州醒了,她眼睛一亮,快步走到病床前。 孟寻州看著妹妹,眼中满是笑意:“我这不是没事了嘛。你这丫头,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孟筱琪吐了吐舌头,然后看向宋诗诗。 “嫂子,我妈怕你们吃不好,特地起个大早包的肉馅包子,你们快尝尝。” 早上她想拿一个吃的时候,傅淑嫻还打她的手,说这是特地给她哥哥嫂子吃的。 可那肉包子的香味,闻著就让人直咽口水,结果她就这么抱了一路,馋得不行。 第219章 工作 宋诗诗接过包子,笑著对孟筱琪道谢:“辛苦你了,筱琪,快坐下来歇会儿。” 孟筱琪摆了摆手,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孟寻州。 “哥,你这一受伤,可把大家都嚇坏了。 妈妈说今天家里有客人要来,她和爸爸晚上再过来看你。 知道你出事后,妈妈一直食欲不振。 不过现在好了,你醒了,嫂子又这么细心照顾你,妈妈知道了,肯定会开心的。” 孟寻州笑著点头,眼神时不时看向宋诗诗,满是温柔。 这时,病房的门又被轻轻推开,郑佩兰走了进来,手里还提著个铝製保温桶。 “诗诗,寻州,我想著再给你们送点营养汤,这刚做好就送来了。” 看到孟筱琪也在,她笑著招呼,“筱琪也在啊,快过来一起吃点。” 孟筱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阿姨,我妈也包了肉馅包子的。” 郑佩兰笑著说:“那正好,大家一起吃。” 病房里一时间充满了温馨的氛围,几人围坐在一起,吃著早饭,有说有笑。 饭后,宋诗诗和孟筱琪一起收拾完桌子,孟筱琪將宋诗诗拉到一旁。 “嫂子,咱们高考成绩什么时候出来啊?你这么厉害,肯定能考上好大学,我就不一定了。” 宋诗诗温柔地笑了笑:“应该快了,你平时那么努力,怎么临到要出成绩了,说这丧气话?” 孟筱琪吐了吐舌头。 “你也別太紧张,我之前一直忘记问了,你考前报的哪个学校?” 孟寻州拉了下盖在腰间的被子,抬眸看向孟筱琪。 孟筱琪嘆了口气,脸上闪过一丝沮丧。 “我成绩也就那样,报了京市师范,以后当个老师也不错。” 宋诗诗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京市师范也很不错呀,而且你学习一直很努力,肯定没问题的。再说了,当老师多好,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 孟筱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希望如此吧。嫂子,你呢,肯定报得顶尖学府。” 宋诗诗目光坚定,“我和你哥商量了,打算报京市外国语大学,继续深造外交相关专业,以后在外交领域能发挥更大作用。” 正说著,护士敲响了病房门。 护士的目光在病房內扫了一圈,最终落在宋诗诗的身上。 “宋诗诗同志,有人打电话来医院,说是找你的。” 宋诗诗心里一紧。 这个时候会打电话来医院找她的,肯定是外交部的同事了。 她应了一声,赶忙起身跟著护士去护士台接电话。 接完电话回到病房,宋诗诗一脸歉意地拉起孟寻州的手。 “怎么了?”孟寻州挑了下眉,关切地问。 宋诗诗深吸一口气,“外交部有紧急任务,需要我立刻去参与一项重要的外事接待筹备工作,可能要忙好几天。” 孟筱琪一脸担忧:“嫂子,你这么累,能行吗?要不跟领导说说……” 宋诗诗摇了摇头:“这任务很重要,关乎国家外交形象,我不能退缩。” 孟寻州虽然心里有些担心,但还是点了点头:“你去吧,工作要紧,我这边已经好多了,能照顾好自己。” 孟筱琪连忙说道:“嫂子,你安心去忙工作,我哥这边有我呢。” 宋诗诗简单收拾了一下,临走前,又不放心地叮嘱孟寻州:“你一定要按时换药,好好吃饭,別逞强。” 孟寻州微笑著点头,“知道了,去吧。” 宋诗诗走到医院外,正准备乘公交车回外交部,结果姨娘吉普车停在她的身前。 “宋同志,谢先生派我来接您。” 开车司机是位很年轻的小伙子,他很有礼貌地下车为宋诗诗开车门。 宋诗诗跟在谢玉山身边这么长时间,自然认识这个小伙子。 他是谢玉山的专属司机,名叫顾伟军。 听说他身手不错,而且是特聘来的。 他表面是司机,实际就是特意安排在谢玉山身边,保护谢玉山的。 只是这样重要的人,谢玉山竟然派来接她。 “好的,谢谢。” 宋诗诗赶到外交部后,才得知此次接待的是一位来自西方国家的重要外交代表团。 双方將就贸易合作、文化交流等多方面进行深入探討,而宋诗诗负责的翻译工作至关重要,任何一个细节都不容有失。 时间紧迫,且涉及诸多敏感问题。 宋诗诗顾不上休息,立刻投入到紧张的准备工作中。 查阅相关资料、整理近期两国交往动態,熟悉代表团成员背景,以及相关政策法规等,忙得不可开交。 另一边,孟寻州在病房里,郑佩兰在宋诗诗离开后,也回军区大院了。 而孟筱琪自然留下来照顾孟寻州。 反正她现在在家也没什么事情。 高考结束,她只要安心等消息就好。 “哥,你別担心,嫂子那么厉害,肯定能圆满完成任务的。你就好好养伤,等嫂子回来,看到你健健康康的,她也会开心。” 孟寻州无奈地笑了笑:“我知道,就是怕她太拼,累坏了身子。”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已经到了傍晚。 宋诗诗还在外交部的会议室里忙碌著,她全神贯注地记录著谢玉山传达下来的要点。 明天他们就要正式接待外交代表团,预备工作必须做好。 会议结束后,谢玉山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听说小孟受了伤,你是从医院赶过来的?他现在情况如何?” 宋诗诗微微点头,“嗯,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要安心养伤,很快就能出院。” “那就好,等这次接待工作结束,我再给你放几天假。” “不用了,乾爹,你这么用心栽培我,我如果总是请假休息,同事们会有意见的。” 谢玉山对她很照顾,事事为她著想,她不想谢玉山为难。 谢玉山点了点头,抬起手臂,看了眼腕錶上的时间。 “时间也不早了,你是回军属院,还是去哪儿?我让伟军送你。” 宋诗诗站起身,摇头道:“不用了,寻州在医院,我不放心,想先去医院看看。再说顾同志是保护你的,不好总是让他给我当司机的。” 第220章 你想我了吗 宋诗诗都这么说了,谢玉山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既然这样,那你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我还有个饭局,就不管你了。” 宋诗诗闻言点头,“好。” 宋诗诗同谢玉山告別后,抱著整理好的资料和笔记,匆匆赶往医院。 推开病房半掩的门,暖黄色的灯光倾泻而出。 孟寻州正开在床头,专注地看著报纸。 宋诗诗的目光在病房里扫视了一圈,並未看到孟筱琪的身影。 孟寻州听到动静,下意识抬头看向门口。 看到宋诗诗的那一刻,他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他朝宋诗诗伸出手掌,“媳妇,你忙完了?” 宋诗诗走到床边,轻轻坐下。 “嗯,你今天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孟寻州笑著握住她的手,入手的冰凉让他眉头微微皱起。 “我好多了,你今天累不累?” 说著,他又將宋诗诗的另一只手拉过来,紧紧捂在自己的掌心中,试图用自己的体温驱散她身上的寒意。 “还好,习惯了。筱琪呢?她不是留下来陪你的吗?怎么没看到她?” “爸妈刚刚来过,她去楼下送爸妈了。” 宋诗诗正纳闷她刚刚上来的时候没遇到傅淑嫻他们,接著就听到身后传来孟筱琪的声音。 “嫂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宋诗诗回身,脸上掛著温和的笑容。 “我刚来,爸妈已经回去了?” “嗯,嫂子,你这天天要上班,今晚是不是还得回大院儿啊?” 孟筱琪说著,將刚刚傅淑嫻他们带来的东西收拾进柜子。 “嗯,接下来几天都会比较忙,可能没时间过来了。 你辛苦些,在医院好好照顾你哥。 等你哥出院了,我给你做你爱吃的梅酥。” 宋诗诗削了个苹果递给孟筱琪,接著又从床头柜上拿了一颗,仔细削著皮。 孟筱琪眸光一亮,“真的吗?” 见宋诗诗点头,孟筱琪欢呼道:“嫂子,我最爱你了。” 因晚上还得看资料,宋诗诗没在医院待太久。 她把削好皮的苹果递给孟寻州后,她便起身拿好东西,准备回去。 孟寻州虽不舍,却又担心她走夜路不安全。 “那你早点回吧,路上注意安全。” 宋诗诗离开了好一会儿,孟筱琪突然起身,伸手拍了下自己的脑门。 “哎呀,嫂子这个时候来医院,我都忘了问她有没有吃过晚饭了。” 孟寻州闻言,心中也暗自懊恼。 他一心想著给宋诗诗暖手,后面竟只顾著说话,也没问一句。 他越想,眉头皱得越深。 “不过嫂子回去,郑姨肯定也给她准备了晚饭的。” 孟筱琪又重新坐回去,小声地自我安慰。 孟寻州侧头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里,孟寻州的伤势逐渐好转,伤口癒合得很好。 只要他平时不做大幅度的事情,基本不会影响正常生活。 这也意味著,他终於可以出院了。 而这段时间,宋诗诗每次都是忙里偷閒地过来看看,说不了几句话,就又匆匆离开。 “哥,你今天出院,嫂子不来吗?” 孟筱琪一边收拾行李,一边不时地朝病房门口张望。 “她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参加,来不了。你赶紧收拾,一会儿爸妈就来了。” 孟寻州说著话,收拾东西的动作却没停过。 …… 孟寻州一出院,就被傅淑嫻强制要求住在军区大院,说是方便照顾他,好好补补身子。 孟寻州拗不过她,只好妥协。 “说好了哈,我只能在家住三天,三天后我就得回军属院,我还得回部队亲自向领导匯报工作。” 工作上的事,傅淑嫻自然不会阻拦。 於是也做出让步,柔声道:“好,三天就三天,晚上让诗诗也住过来陪你。” 孟寻州一听,脸上立马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来。 他都好久没抱著媳妇睡觉了。 晚上宋诗诗一回来,孟筱琪掐算著时间就跑来宋家。 “郑姨,嫂子,我哥今天出院回来了,我妈让我喊你们去我们那儿吃晚饭。” 因为怕郑佩兰做晚饭,在宋诗诗回来之前,傅淑嫻就已经跟郑佩兰打过招呼了。 所以郑佩兰並未做晚饭,只是怕宋诗诗回来看不到她而担心,所以特地待在家里,等她下班回来。 “今天出院吗?” 宋诗诗有些诧异。 这事,孟寻州居然没跟她提过。 她隨即懊恼地自责道:“我真是太忙了,竟忘了问寻州什么时候出院,我原本还想著陪他一起的。” 她最近一直忙工作的事情,对孟寻州的关心实在太少了。 “嫂子,你別这么说,我哥应该是故意不告诉你的。你最近也很辛苦,工作本来就忙,还时不时来医院陪我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孟筱琪急忙安抚著宋诗诗,生怕她因这事不开心。 说话的功夫,他们已经走到孟家院门口。 孟寻州听到动静,迎了出来。 “妈,外面冷,快进屋暖和暖和。” 说著,他快步走过去,自然地牵起宋诗诗的手,给郑佩兰让出道来。 孟寻州故意拉著宋诗诗走在最后面,等郑佩兰和孟筱琪进了屋,他突然停住脚步,猛地將宋诗诗拽入怀中,紧紧地抱著她。 他將头埋进她的脖颈间,闻著她发间的香味,闷声开口:“媳妇,我好想你。” 宋诗诗的眼睛不时朝屋门口的方向张望,生怕家里人这个时候出来。 这要是被人瞧见,真是羞死人了。 她红著脸,想从孟寻州的怀中退出来,可孟寻州似乎预料到她的动作,抱著她的手臂反而更收紧了几分。 “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想我吗?” 孟寻州的声音里,带著一丝撒娇和委屈。 这还是宋诗诗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孟寻州,有些新奇,也有些心疼。 对上孟寻州的目光,拒绝的话,她说不出口。 最后竟鬼使神差般冲他点了点头,“想的。” 孟寻州闻言,脸上立马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他凑上前,在宋诗诗的唇瓣上轻轻触碰了下,隨即退开身子。 “晚上和妈说一声,你住过来,咱们在大院儿住三天就回军属院。” 他牵著宋诗诗的手,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温柔地说道。 第221章 考上了 孟寻州紧紧牵著宋诗诗的手,两人一同迈进屋內。 只见餐桌前已经摆满了丰盛的菜餚,那阵仗,简直快赶上过年时的標准了。 为了凑齐这些食材,傅淑嫻可费了不少心思。 瞧见两人进门面,傅淑嫻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 “都到吃饭的时候了,你俩还在门口磨蹭什么呢,赶紧过来呀,就等你们了。” 宋诗诗笑著应声,和孟寻州一起,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著丰盛的晚餐。 晚饭后,宋诗诗坐在孟寻州身边,和长辈们閒聊著。 见孟筱琪洗好碗筷,擦著手上的水渍朝沙发这边走来,她朝孟筱琪招了招手。 “筱琪,过来这边坐。” 孟筱琪刚坐下,孟冠儒便问道:“你们的高考成绩是不是要下来了?” 宋诗诗算算时间,確实是该下来了。 “嗯,明天应该就能看光荣榜了,也不知道我这次能不能考上。” 孟筱琪对自己还是没什么信心。 “我们孟家的女儿怎么能说这么丧气的话呢?就算这次没考上,大不了咱们再復读一年,再战就是了。” 孟冠儒见不得自家女儿这模样,面色严肃地鼓励道。 傅淑嫻也跟著附和:“就是啊,琪宝,你可是妈妈的心头肉,妈妈不许你说自己不好。” 有家人支持,孟筱琪的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来。 “嗯,明天一早我就去看光荣榜,说不定老天眷顾,就让我考上了呢。” 郑佩兰见她重新充满活力的样子,也跟著笑起来,“对嘛,这样才是我熟悉的筱琪嘛。” …… 第二天一大早,孟筱琪就迫不及待地拉著宋诗诗和孟寻州一起,风风火火地赶往教育部。 他们本来以为自己来得够早了,可等他们到教育部门口的时候,发现那里早已人头攒动,密密麻麻挤满了前来查看成绩的学生和家长。 大家怀揣著忐忑的心情,在光荣榜前全神贯注地仔细搜寻著自己或家人的名字。 宋诗诗他们站在最外围,根本看不清光荣榜上的字跡。 “嫂子,你陪著我哥在这儿等著吧,我挤进去看看。” 说著,孟筱琪不等宋诗诗回话,直接朝人群里挤去。 “哎……” 宋诗诗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孟寻州將她伸出去的手拉回来,轻声劝道:“让她去吧,她这段时间为了等这结果,一直没怎么睡好觉。好不容易等到今天,不赶紧看到结果,她是不会安心的。” 说完,孟寻州拉著宋诗诗,直接朝斜对面的麵馆走去。 而孟筱琪在人群中左挤右钻,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放过榜单上的任何一个字。 不知过去多久,她猛地大喊起来:“找到了,找到了!” 她是从后往前找的,所以她最先看到的,便是她自己的名字。 她兴奋得满脸通红,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考上了,我嫂子呢?” 说著,她强自压抑住激动的心情,目光继续在榜单上搜寻著。 很快,她便在最前排的名字中,看到了宋诗诗的名字。 “考上了,考上了,嫂子,我们都考上了!” 孟筱琪原地蹦躂著,一边往人群外走,一边高举著手臂晃动著。 宋诗诗虽然跟著孟寻州到斜对面的麵馆坐著等孟筱琪,可目光却始终在光荣榜那堆人群中徘徊。 所以当孟筱琪高举著手,一路蹦蹦跳跳地从人群中挤出来时,她一眼就瞧见了。 她站起身,走出麵馆,抬手朝正在四处张望,寻找他们身影的孟筱琪招手。 “筱琪,这边!” 孟筱琪看到宋诗诗,快步朝她跑去。 跑到跟前,她才再次开口:“嫂子,考上了,我们都考上了,我们都考上了!” 孟筱琪不停地重复著这句话。 那模样,既像是在兴奋地告诉宋诗诗这个好消息,又像是在努力让自己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一场美梦。 “恭喜你啊,筱琪。” 宋诗诗笑著抱住她,鼓励道:“你看,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有收穫的。” 孟寻州走出来,拍拍孟筱琪的肩。 “不错啊,琪宝。你想要什么礼物,作为奖励,大哥一定送给你。” 孟筱琪激动的眼眶里隱隱含泪,声音带著一丝难以置信。 “真的吗?哥,你真的要送我礼物吗?” “你哥既然开口了,肯定不会骗你呀。” 宋诗诗好笑地颳了下她的鼻子,语气亲昵。 孟筱琪吐吐舌头,“嫂子也考上了啊,哥,你不送嫂子礼物吗?” “送,都送。”孟寻州的眸底满是宠溺。 他们沉浸在这喜悦中,而周围的家长和学生纷纷朝他们投来羡慕的目光。 “走吧,中午我请客,请你们去国营饭店吃饭,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孟寻州重新牵起宋诗诗的手,三人並肩离开。 到了国营饭店,他们点了满满一桌的好菜。 醋排骨、红烧肉、清炒土豆丝…… 每一道菜都是宋诗诗和孟筱琪喜欢吃的。 孟筱琪像只欢快的小鸟,嘰嘰喳喳地说著以后的打算。 如今他们的成绩已经公布出来,那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应该也差不多要送到他们家了。 他们吃饱后,將没吃完的菜打包带回家。 一进屋,傅淑嫻就冲了过来。 她一把抱住孟筱琪,激动地在孟筱琪的脸上亲了一口。 “琪宝,你真是太棒了。” 孟筱琪在傅淑嫻的怀里有些诧异。 “妈妈,我都还没说呢,你就知道我考上了吗?” 孟冠儒笑著上前解释:“京市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今早已经送过来了,你妈抱著那通知书,激动得都哭过好几回了。” 说完,孟冠儒又看向宋诗诗,“诗诗是不是也考上了?你的通知书可能也到了,你先回你妈那儿看看,她估计正眼巴巴等著你呢。” “是,考上了,那我先去我妈那儿了。” 宋诗诗原本就打算回宋家的,只是想著总归要过来报个喜再走,这才跟著孟筱琪一道回来。 孟寻州自始至终都紧紧牵著她的手,闻言轻声道:“我陪你一起去。” 第222章 我媳妇就是优秀 两人一进院门,就瞧见郑佩兰正坐在院子里,手里拿著一封信件,神色满是期待。 瞧见他们进门,郑佩兰赶忙起身,笑著迎上去:“诗诗,寻州,你们可算回来了,通知书刚到不久。我看了好多遍,没有错,是京市大学的通知书。” 宋诗诗快步上前,接过通知书,手指轻轻摩挲著信封,深吸一口气才缓缓拆开。 虽然已经知道自己考上了,可亲手拆开通知书的信件,亲眼看到自己真的被京市大学录取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孟寻州和郑佩兰都屏气敛息,目光紧紧盯著她的动作。 当看到“京市大学”几个字样时,宋诗诗眼眶瞬间湿润,嘴角上扬,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妈,我考上了!” 郑佩兰激动得眼眶泛红,一把將女儿搂进怀里,声音带著颤抖。 “乖,你做到了,之前为了备考吃的苦算是没白吃。” 孟寻州也笑著拍拍宋诗诗的肩膀,眼中满是骄傲。 “我媳妇就是优秀。” 喜悦的氛围还未消散,孟筱琪跑过来,说是孟寻州的老领导听闻他受伤,特意前来探望。 孟寻州和宋诗诗赶忙又赶回孟家。 老领导身著洗得有些发白但依旧笔挺的军装,胸前的军功章熠熠生辉。 他看到孟寻州,关切地询问伤势,又对他在任务中的表现讚不绝口。 “寻州,这次任务,你虽受了伤,但该是你的功勋,一样都不会少。你安心在家好好养伤,部队还等著你的新贡献呢。” 孟寻州站得笔直,敬了个標准的军礼,坚定地说:“感谢领导关心,我准备再过两天就回部队復职了。” “何必这么急?” 老领导朝不远处正和傅淑嫻有说有笑的宋诗诗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 “你们结婚也差不多有一年多,到现在也没个孩子。 为了这事,你爷爷都找我好几回了。 这次你乾脆趁著养伤,在家多休养段时间,將这事落实,否则我家门栏都要被你爷爷踩烂了。” 孟寻州闻言,这才明白老领导今天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合著是他家老爷子的手笔。 不过话说回来,他家老爷子不是去深山老林採药去了吗? 他老人家什么时候回的京市?怎么也没听他爸说起过这事? 不过想想老爷子的脾气秉性,估计他爸孟冠儒也不清楚这事。 “是。” 孟寻州再次行了个军礼,接著小声回道:“我会亲自跟爷爷说这事的,您放心。” 和孟寻州该说的话也说得差不多了,老领导把目光转向宋诗诗。 “这就是寻州的媳妇,我如果没记错,是叫宋诗诗,对吧?听说你这次高考成绩很优异啊,前途不可限量哦。” 京圈就这么大,宋诗诗的父亲宋振华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即便以前別人不知道宋振华的女儿是谁,从宋振华落马后,大家也都知道了。 大家都以为宋振华倒台后,宋振华的妻女的生活会过得很悽惨。 可谁知这小丫头凭著自己,竟成了外交部一把手的徒弟,还认了乾爹。 她还嫁给部队领导们都看好的好苗子孟寻州,现在更是在高考中取得了优异的成绩。 可以说,这丫头样样都拿得出手。 与孟老爷子的孙子,也算是郎才女貌,一对佳偶天成。 如今大家茶余饭后,谈论最多的,就是宋诗诗了。 宋诗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礼貌回应:“谢谢领导夸奖。” 老领导走后,孟寻州將老爷子回京的事情告诉了孟冠儒。 “你说的是真的?” “刚刚老领导亲口说的,还能有假?” 孟冠儒有些不相信,但这种事,孟寻州没必要骗他。 “行,我明天去老宅看看。” 孟寻州朝准备回房间休息的宋诗诗望去,笑著道:“还是咱一起吧,我和诗诗结婚后,还没去看过爷爷呢。” 孟冠儒微微一顿,点了点头。 “这样也好,你们在,老爷子应该会顾及些,不至於说话那么难听。” 孟寻州笑了笑,没接话。 …… 次日,他们一家五口人一同去了老宅。 孟冠儒走在最前面,而宋诗诗和孟寻州却走在最后。 原本还在和孟寻州小声说著话的宋时时,被一声巨响惊到。 她抬眸望去,只见孟冠儒一只脚刚跨过门栏,他的额头一片通红。 孟冠儒嘆了口气,俯身捡起脚边沾了灰尘的书籍。 刚刚就是这本书砸在了孟冠儒的脑门上。 “谁许你们过来的?” 老爷子语气不善,一副严肃的神情。 孟冠儒继续往院里走去,“这不是知道您回来了,所以特地回来看看您嘛。” 孟老爷子刚想开口,目光一下子落在站在孟寻州身旁的宋诗诗身上。 “这就是以前和寻州定娃娃亲的那个小女娃吧?如今竟然长得这般標致了。” 说著,孟老爷子一把拂开孟冠儒,径直朝宋诗诗走去。 宋诗诗乖巧地站在原地,等孟老爷子走近,轻声唤道:“爷爷。” “哎,乖孙媳,你和寻州结婚的时候,我正巧在山里,也没收到消息。他们也联繫不上我,没想到这一耽误,竟然这么久了。” 孟老爷子自顾自地说著,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洗得发白,摺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递到宋诗诗的手上。 入手竟是沉甸甸的,手帕里应该是包裹著什么东西。 “爷爷,这是什么?” 孟老爷子神秘一笑,“这是寻州他奶奶传下来的,说是给每一个孟家儿媳。” 宋诗诗打开手帕,里面竟包裹著一个玉鐲子。 这成色一看就有些年头,且价值不菲。 可孟老爷子这么说,宋诗诗也不好再拒绝。 孟寻州见状,直接將玉鐲子拿过去,然后牵起宋诗诗的手,將玉鐲子给宋诗诗戴上。 他转头与宋诗诗对视,两人相视微笑。 “真好看。”孟寻州夸讚道。 “好了,不过是娶了个媳妇,就跑我面前来显摆,你可真是出息。” 孟老爷子看向孟寻州,那也是嘴下毫不留情。 “谢谢爷爷。” 宋诗诗刚道完谢,孟老爷子便摆手赶他们走。 “好了,看也看过了,礼物我也送出去了,你们可以走了,別把我好不容易摘回来的药材给弄坏了。” “爷爷,我都一年多没见您了,这话都还没说上一句呢,您就要赶我走啊?” 孟筱琪不管不顾地衝过去,抱著孟老爷子的手就是一顿左右晃悠。 “好好好,別晃了,我不赶你们走就是了。” 面对孟筱琪的撒娇,孟老爷子没有任何抵抗力地服了软。 第223章 粘人的孟寻州 孟筱琪像只欢快的小鹿,紧紧依偎在孟老爷子身旁,娇声软语地撒娇卖乖,那模样活脱脱一个被宠坏的小丫头。 宋诗诗在一旁忍不住捂嘴偷笑。 她算是看出来了,孟老爷子就是典型的嘴硬心软。 有孟筱琪哄著老爷子,一家人在老宅的气氛也渐渐放鬆起来。 “既然留下来了,中午就在家里吃吧。” 说著,孟老爷子起身准备去厨房。 “爸,还是我来吧,您是长辈,哪能让您这么大岁数了,还给我们做饭吃?” 傅淑嫻跟著站起身,追了上去。 孟老爷子顿住脚步,回身边望过来,“那行,你去吧。” 傅淑嫻面露微笑,应了一声,便朝厨房走去。 孟老爷子则转了方向,进了主屋。 这一大家子人的饭菜,可不好做。 宋诗诗拍拍孟寻州的手背,示意他鬆开,轻声说:“我去帮帮妈,她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 孟寻州点了点头,却没放开握著宋诗诗的手。 “我陪你一道过去。” “你去做什么?”宋诗诗诧异。 孟寻州自然地拉著宋诗诗起身,“给你们生火、洗菜,干什么都行啊。” 宋诗诗挑了下眉。 孟寻州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格外粘她。 无论走到哪儿,都牵著她的手。 即便她有事鬆开一小会儿,孟寻州也会再次牵回来。 但除了牵手,他也没再说什么,或者做什么,宋诗诗也就不好说他什么了。 孟冠儒见孟寻州小夫妻俩去厨房帮忙,可孟筱琪却坐在那儿,动也不动。 於是他將孟筱琪叫过去。 “琪宝,你去主屋看看爷爷要不要帮忙的,他可能在拿东西。” “哦,好的。”孟筱琪一边应声,一边站起身朝主屋而去。 推开主屋的房门,孟筱琪站在门口朝屋里张望。 “爷爷,您干嘛呢?” 只见孟老爷子正站在一个木柜子前,不知在倒腾什么。 孟老爷子回身朝她招手。 “琪琪,你来得正好,过来把这些点心和茶水端到外面去。” 看著面前琳琅满目的点心,孟筱琪惊嘆:“爷爷,您可真是藏了不少好东西呢。” “知道你是个小馋猫,赶紧端过去,和他们一起吃。” 这些东西,肯定都是孟老爷子一点一点攒下来的。 他们那辈人,穷怕了,所以习惯性地有什么好东西,都先存起来。 若不是今天他们过来,老爷子怕是都捨不得拿出来吃。 …… 另一边,小厨房內。 看著眼前的一切,傅淑嫻正发愁呢,接著听到身后传来动静,她回身看到宋诗诗和孟寻州,脸上立马绽放出璀璨的笑容。 “你俩来得正好,你爷爷这厨房估计很久没用了,到处都是灰,咱还得先把厨房打扫乾净。” 孟寻州闻言,鬆开宋诗诗的手,利落地挽起衣袖,动作嫻熟地拎起厨房里的木桶,转身大步朝井边走去。 有孟寻州和宋诗诗帮忙,他们三个很快便將厨房收拾得一尘不染。 厨房里虽然不常使用,但蔬菜、肉,还有鸡蛋,孟老爷子都备好了。 在三人默契的配合下,午饭很快做好。 一大家子人围坐在桌前,欢声笑语不断。 孟老爷子看著眼前这和乐的场景,眼中满是欣慰。 饭后,大家围坐在火盆边,聊家常。 孟筱琪双手撑著脸颊,身子微微前倾,一脸崇拜地问:“爷爷,您以前在部队里,是不是特別威风啊?” 孟老爷子鉿鉿一笑。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过爷爷当年也是为了国家出生入死,立下不少战功的。” 说起这个,孟老爷子面上露出些许骄傲,仿佛又回到那段热血沸腾的岁月里。 孟筱琪缠著孟老爷子讲他当年在战场上的事跡,孟老爷子拗不过,只好应下。 只是孟老爷子还没开口,突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那声音打破了屋內的氛围。 孟寻州起身去开门。 只见门外站著的是位住在这附近的大叔。 大叔瞧见开门的竟是孟寻州,愣了两秒后,目光越过他朝屋里望去,神情有几分焦急。 “寻州啊,你爷爷在家吗?” 孟寻州侧身,给大叔让开道。 “在呢,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哎,好。” 大叔应声,迈步走进院子。 而屋里的孟老爷子听到声音,撩开屋门口厚厚的布帘子,声音洪亮地问道:“怎么了?” “孟老,我家那口子今天不知怎么了,只说身子不舒服,可又说不上来,人也没什么精神,您现在可有空?能请您帮我家那口子瞧瞧吗?” 大叔面对孟老爷子很恭敬,言语也小心翼翼,生怕一句话说不好,得罪了孟老爷子。 孟老爷子二话不说,转身进屋拿上自己的药箱子,朝大叔摆摆手道:“走,带我去看看。” 宋诗诗洗好碗筷从小厨房出来,就瞧见孟老爷子背著个药箱子,跟著那位大叔身后离开了。 孟寻州走过来,自然而然地揽住她的肩。 “爷爷的医术很好吗?” 宋诗诗侧头看著孟寻州,小声问。 孟寻州点头,“嗯,平时周围的邻居都会来找他帮忙看病,但他从不收钱,刚刚我们吃的那些菜和肉,就是附近邻居送来的。” 没想到孟老爷子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宋诗诗心中对孟老爷子又多了几分敬佩。 孟筱琪手里捏著块没吃完的点心走出来,她左右看看,没见到孟老爷子的身影,好奇地问:“哥,爷爷呢?我还等著他给我讲故事呢。” 孟寻州抬手轻轻在她脑门上弹了下。 “你不是刚吃过中饭吗?怎么现在又在吃点心?” 孟寻州面露嫌弃之色。 宋诗诗微笑著解释:“爷爷去给邻居看病了,等他回来再讲也不迟。” “哦,这样啊。” 孟筱琪点了点脑袋,表示理解。 时间一点点过去,孟老爷子还没回来。 孟寻州起身说:“我去看看爷爷,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我和你一起去。”宋诗诗也跟著站起身。 两人手牵手出了门,朝著刚刚那大叔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宋诗诗忍不住问:“爷爷平时看病都这么久吗?” 孟寻州皱著眉头想了想:“一般不会,这次可能是遇到棘手的了,咱们去看看再说。” 第224章 贺家老二 到了大叔家,远远就看到门口围了几个人,神色焦急。 孟寻州和宋诗诗加快脚步,走进院子。 只见孟老爷子坐在床边,正神色凝重地给大叔的媳妇把脉。 旁边的大叔满脸忧虑,不停地搓著手。 孟寻州走上前,轻声问:“爷爷,情况怎么样?” 孟老爷子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才鬆开手,缓缓说道:“她这病有些棘手,我得回去翻翻医书,再配几副药试试。” 说完,他收拾好药箱,起身准备离开。 回家的路上,孟老爷子沉默不语,孟寻州和宋诗诗也不敢多问。 回到老宅,孟老爷子径直走进书房,关上了门。 “既然没把握,那家人怎么不將婶子送去医院,反而来找爷爷?” 宋诗诗盯著孟老爷子紧闭的书房门,皱著眉问身旁的孟寻州。 “一般来找爷爷的,都是已经去过医院,实在没办法了,或是事出紧急,来不及送医院的。不过刚刚我看大叔家的情况,可能是有人不愿送婶子去医院,这才找上爷爷的。” 孟寻州这么一解释,宋诗诗心里对孟老爷子的医术再次有了新的认识。 医院都解决不了的病,老爷子却能看。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一家人都有些担心,却又帮不上忙。 天色渐渐暗下来,孟老爷子还没从书房出来。 傅淑嫻准备去做晚饭,孟冠儒也起身帮忙。 孟寻州和宋诗诗在院子里踱步,时不时望向书房的窗户。 突然,书房的门开了,孟老爷子走了出来,虽然一脸疲惫,但眼神里透著坚定。 “我想到办法了。” 孟老爷子的声音不大,却让全家人都跟著鬆了一口气。 “我需要几味特殊的药材,药铺应该有。寻州,你陪我走一趟。” 孟寻州连忙点头:“好,爷爷,我们现在就去。” 两人出门后,宋诗诗和孟筱琪留在家里,於是也到小厨房去帮著傅淑嫻准备晚饭。 只是宋诗诗总觉得心神不寧,她不禁有些担心孟寻州和孟老爷子。 正想著,她突然听到正屋里传来电话铃声。 宋诗诗放下手中的菜,一边擦著手,一边朝正屋走去。 “餵?” 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立马传来嘈杂声,以及孟寻州急促的声音。 “诗诗,我和爷爷在药铺遇到点麻烦,有一味关键的药材被人预订了,对方不肯相让,说他们也急用。” 不等宋诗诗回话,孟寻州继续说:“你帮著问下小舅舅,他可有认识的药铺老板,看看有没有那味药材。” 孟寻州和孟老爷子已经连著跑了好几家药铺了,好不容易碰到个有那味药材的,结果竟已经被別人预订了。 “你先別急,小舅舅就算认识,估计也都在海城,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你可有打听到那预订了药材的是谁?” “打听了,对方姓贺,似乎在京世也挺有名望的,药材是给一位叫贺峻霖的人用的。” 宋诗诗闻言,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行,你过十分钟左右再打回来,我先打个电话问问。” 虽不知宋诗诗要打电话找谁,但孟寻州还是应了声“好。” 掛了电话,宋诗诗直接拨通了大舅舅郑泽城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大舅舅,我是诗诗。” “诗诗啊,有事吗?” 宋诗诗很少给郑泽城打电话,所以,郑泽城一听到宋诗诗的声音,颇为诧异。 宋事实將药铺的事情简单和郑泽城复述一遍。 “大舅舅,那个叫贺峻霖的,您认识吗?” 电话那头,郑泽城沉默了会儿,问:“你说的可是贺家老二?” “寻州打听到对方家在京市颇有名望,应该是他没错。” 宋诗诗当时听到贺峻霖名字的时候,心中就已经有了猜测,这才打电话给大舅舅。 “行,我去问问,然后让你小舅舅也帮忙找找药材,咱们做两手准备。” 郑泽城爽快应下。 “好的,辛苦大舅舅了。” “自家人说这些做什么?先掛了,我现在就去问问。” “好的。” 宋诗诗刚掛了大舅舅的电话,电话边又响起来。 孟寻州温柔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诗诗,怎么样了?” “大舅舅答应帮忙问问,但结果如何,还得再等等。” “那行,我和爷爷在药铺再等一会儿,贺家那边的人,说是正在往药铺赶来。 到时候我跟爷爷也同他们亲自交涉一下,说不定对方肯卖个人情呢。” 宋诗诗怕郑泽城那边打电话过来,便没再和孟寻州多说。 为了避免错过电话,宋诗诗一直守在电话旁。 不过她並没有等太久,郑泽城的电话便打了回来。 “事情已经解决,你让寻州直接把那药材取走即可。” 郑泽城依然是那副淡然的模样,仿佛什么事情也无法让他动容。 “那贺家那边呢?” “贺家那边暂时还用不到那味药材,我已经让你小舅舅托人去找新的药材,到时候补给贺家即可。” 有了郑泽城的保障,宋诗诗心里一颗石头总算落下。 掛了电话,她立刻给孟寻州拨去电话。 好在她刚刚掛孟寻州电话之前留了个心眼,要了他所用电话的號码。 药材的事情顺利解决。 孟寻州和孟老爷子找齐了所需的药材,便往家里赶。 回家的路上,孟老爷子脚步轻快了许多,和孟寻州聊起了当年在部队里行医的经歷。 “那时候条件艰苦,缺医少药的,但战士们受伤生病,我不能不管。” 孟老爷子回忆著,眼中满是感慨。 回到老宅,孟老爷子顾不上休息,直接进了厨房,开始熬药。 浓浓的药香瀰漫在屋子里,一家人都围在旁边,静静地看著。 孟筱琪忍不住问:“爷爷,这药熬好了,婶子就能好起来吗?” “喝上几副,应该会有好转。”孟老爷子笑著回应。 药熬好后,孟老爷子让孟寻州帮忙端著,再次前往大叔家。 这次,一家人都跟著去了,想看看情况。 一进大叔家门,就听到屋里传来爭吵声。 大叔的弟弟扯著嗓子喊:“为了给她看病,家里钱都快光了,也没见好,再治下去就是个无底洞!” 大叔满脸无奈,眼眸中隱含怒火。 “那是我媳妇,是你的嫂子,咱怎么能眼睁睁看著她病了解而不管呢?” 孟老爷子走进屋,脸色一沉:“人命关天,你们在这儿吵吵有什么用!” 第225章 医者仁心 这时,邹伟媳妇阴阳怪气地说: “哟,孟老,您说的轻巧,这看病不要钱啊?医院都治不好,您还能有啥通天的办法?別到时候钱白了,人还救不回来,那可就成笑话了!” 她双手抱在胸前,脸上的表情满是嘲讽。 说到底还是为了钱,孟老爷子原本和善的面容瞬间变得铁青。 他怒目圆瞪,那双眸子里似要喷出火来,厉声喝道: “我从医大半辈子,什么疑难杂症没见过?还轮不到你在这指手画脚,胡乱质疑! 我来帮忙,纯粹是出於医者仁心,你们要是眼里只有钱,连自己的亲人都不管不顾,那才真是枉为人!” 孟老爷子被气得不轻。 孟寻州连忙上前去扶孟老爷子,“爷爷,您没事吧?” 孟老爷子摇了摇头。 而邹家眾人被孟老爷子这么一懟,瞬间哑口无言,气愤也跟著紧张起来。 邹伟媳妇还再想说什么,可邹伟连忙伸手,一把將她拉了回来。 邹伟媳妇一脸不耐烦,用力將手臂从邹伟手中拽出来。 她扯著嗓子喊道:“你拉我做什么?我不过是说了两句实话,我又没说错。” (请记住 101 看书网解书荒,101????????????.??????超全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邹伟见她这般不识好歹,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 他压低声音,带著十足威胁的语气道:“你那嘴最好给我管牢了,別没个把门的,孟老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他的医术和威望,咱们这片谁不敬重,你少在这儿给我犯浑!” “他不过是个孤寡老头,我能怕他不成?” 邹伟媳妇根本就没將邹伟说的话当回事,她一脸嫌弃地朝孟老爷子的方向狠狠地瞥了一眼。 那眼神重点额轻蔑毫不掩饰。 孟冠儒和傅淑嫻的脸色很难看。 而孟寻州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周身散发著一股寒意,冷眼看向邹涛。 “邹大叔,你就这么任由你的家人这么侮辱我爷爷?” 邹涛脸色“唰”地一下变得煞白,连忙摆手,声音都带著几分颤抖。 “没有,绝对没有。孟老,我邹涛对您绝对没有任何不敬的想法。您放心,我自己家里的人,我自己去解决,今天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著,他大步走过去,扬手“啪”的一声,狠狠地甩了邹伟媳妇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道很大,邹伟媳妇的脸,瞬间红肿起来。 “弟媳,你要是不想继续在这个家待,那今天你就和阿伟去把婚离了!否则,你若是再不安分,別怪我这做哥哥的不讲情面。” 邹伟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沙哑。 本来被打了一巴掌的邹伟媳妇就有些懵,她刚回过神,又听到邹涛说要她和邹伟离婚。 她整个人瞬间就跟炸毛的狮子一般,也顾不上已经肿得老高的脸,齜著牙就开始叫囂。 “你算什么东西,我和阿伟要不要离婚,凭什么你在这儿指手画脚!你以为仗著自己是大哥,就可以隨便欺负人了?” “凭什么?就凭我是咱邹家的老大,就凭阿伟从小到大都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就凭你们夫妻两从结婚到现在,每个月的家用,都是阿伟从我这个大哥这儿拿的,你说我又没有资格?” 邹涛双眼通红,额头青筋暴起,一字一顿地吼道。 他说完,转头看向邹伟。 “阿伟,今天的事情,咱们是一定要给孟老一个交代的。要么你让你媳妇当眾给孟老道歉,要么……你就跟这不识好歹的婆娘离婚,否则,你就和她一起从邹家给我滚出去!” 邹涛的態度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邹伟皱著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伸手猛地將他媳妇往前一拽。 “还不赶紧去给孟老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我哪句话说错了?” 邹伟媳妇还在嘴硬,梗著脖子不愿服软。 邹伟咬牙切齿地凑上前,几乎是贴著她的耳朵低声道:“你当真是这日子不想过了,要离婚?你可要想好了,离了婚,你那一向宠著弟弟的爸妈,还会不会接纳你。” “离婚?你难道真要为了个外人和我离婚?” 邹伟媳妇直到现在才意识到邹家兄弟俩不是在嚇唬她,脸上的表情终於有了一丝慌乱。 孟老的目光在他们几人身上冷冷转了一圈,最后端著药一言不发地进了屋。 他低头看了眼碗里的药。 被他们这一闹,这药都快凉了。 好在他来的时候特意用铝製饭盒装著,外面还用厚厚的布包著,此时温度刚刚好。 现在喝,正合適。 孟寻州和宋诗诗等人也跟著进了屋。 要不是看在邹涛媳妇往日对孟老爷子颇为照顾,今天他们说什么也不会管这一家子的破事的。 自从孟寻州奶奶去了后,孟老爷子便一个人住著。 他虽会治病救人,可却不怎么会做饭。 邹涛媳妇见了,便隔三差五做些好吃的,给孟老爷子送来。 孟老爷子自然也是承她的情的。 傅淑嫻上前將药给邹涛媳妇餵下去。 孟老爷子见邹涛进屋,又仔细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他刚走出屋子,一抬眸就瞧见邹伟媳妇“扑通”一声,朝著他跪了下去。 “孟老,对不起,刚刚是我言语衝撞了您。求您大人有大量,別和我一个乡野村妇计较。” 邹伟媳妇终究是怕和邹伟离婚,只能服软认错。 她声音里带著哭腔,脸上还掛著未乾的泪痕,与他们刚进院子里时的囂张模样相比,狼狈不堪。 可孟老爷子根本没將她放在眼里,直接越过她朝院门外走去。 邹伟媳妇咬紧牙关,將拳头捏得紧紧的,指甲都嵌入了掌心,却不敢再说什么过分的话。 邹涛见自己媳妇喝了药后,脸色好了许多,连忙追了出来。 “孟老,今天真的多亏了您,改日我一定亲自登门拜谢。” 邹涛面上满是愧疚和感激。 今天若不是孟老爷子出手,他媳妇怕是就危险了。 而邹伟媳妇这败家婆娘,不仅差点害死自己媳妇,还得罪了孟老。 若是邹伟不和这女人离婚,那以后他也不会管他们的死活。 孟老那儿他也得想办法去缓和下关係,不能因为他们就与孟老之间生了嫌隙。 邹涛越发坚定自己心中的决定。 孟老爷子闻言,只谈淡说了句“照顾好你媳妇”,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226章 要不咱要个孩子吧 孟老离开邹家后,邹家的混乱暂时告一段落。 孟寻州一家人和孟老爷子一起吃了晚饭,將厨房收拾乾净,便驱车离开。 本来孟冠儒是想让孟老爷子跟他们一起回大院儿住几天的,可孟老爷子捨不得他那满屋子的中草药,果断拒绝。 將爸妈和妹妹送回军区大院,孟寻州带著宋诗诗直奔军属院。 他虽然有老领导特许,可以暂时不用回部队报导,但宋诗诗明天可是要回外交部上班的。 从军区大院来回上下班,这么冷的天,实在太辛苦。 自己的媳妇自己疼,他可捨不得宋诗诗受这苦。 次日一早,孟寻州便起个大早,做好早饭,並开车送宋诗诗去上班,免得她还得去挤公交车。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呢,其实可以不用……” 宋诗诗侧头看著正专心开车的孟寻州,眸底满是疼惜。 “我在家待著也无聊,好不容易有时间可以和你多待一会儿,我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呢?” 见孟寻州这样,宋诗诗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她心里是甜的。 “媳妇,你晚上想吃什么?我一会儿去买菜。” 车子在外交部门口停下,孟寻州叫住正准备打开车门的宋诗诗。 “你看著买吧,不过晚饭等我回去做吧,你在家好好养伤,伤口要是再裂开,可是要留疤的。” 知道宋诗诗是心疼自己,孟寻州眉眼都是笑意。 他將手搭在宋诗诗的脖颈上,將她拉近,在她唇瓣上轻轻一吻。 “好,听媳妇的,快去上班吧。” “嗯。” 即便已经结婚一年多,但和孟寻州接吻,即便一触即离,宋诗诗还是会害羞到脸红。 孟寻州坐在车里,一直到宋诗诗的身影消失在行政楼里,他才再次启动车子,驱车去供销社。 宋诗诗在外交部忙了一天,一下班就赶回军属院。 刚走到自家院门口,就碰到曹嫂子。 “小宋啊,你这是刚下班回来?” 宋诗诗笑著回:“是啊,嫂子。” 原本以为曹嫂子只是寒暄两句,宋诗诗正准备推开院门,结果曹嫂子凑上来,小声问:“听说你参加高考了?考上了没?” 参加高考的事情,在军属院,宋诗诗並没有声张过。 所以这个时候听到曹嫂子突然这么说,宋诗诗还是蛮诧异的。 她点了点头应道:“是,不过嫂子你是从谁那儿知道的?” 曹嫂子朝李副营长李卫国家擼了擼嘴,“喏,还不是那一位,咱军属院里,只要她知道的事情,过不了两天,全院的人都知道了。” 看来曹嫂子说的是刘翠萍了。 经歷之前的事情后,刘翠萍不是收敛了不少吗? 而且她也没跟刘翠萍有什么接触,这女人也不知道从谁那儿得到的消息,又要开始作妖。 “她怎么知道的?我可谁都没说过。” 曹嫂子笑了笑,“她家一个表妹今年也参加高考了,说是光荣榜公布那天,听到有人喊你的名字,所以……” 原来是这样。 “我確实考上了,不过是想趁著这个机会,深造一下而已,也不算什么大事。” 刘翠萍只是散布她参加高考的事情,没有说別的,她也就懒得计较了。 反正这事,也不是什么坏事,不怕人知道。 她之所以不说,也只是不想显摆而已。 “这还不算大事啊,一般考得像你这么好的,都是要摆酒席的,你们摆吗?” 曹嫂子今天问宋诗诗这个事情,主要就是为了问她要不要摆酒席。 怕宋诗诗误会,曹嫂子继续道:“你和孟营长若是真想摆,咱就在院里弄,我和严翠芬她们帮你打下手,这样下来,能省不少开销呢。” 知道曹嫂子也是一片好心,宋诗诗笑了笑,本想说她並不打算摆酒席的。 可她还未开口,她家的院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孟寻州大概是听到她和曹嫂子的对话,院门刚打开,便听他说道:“摆,自然是要摆的,只是铺张浪费不好,咱意思意思,弄个几桌,就请咱院里关係好的几个就行。” 说完,孟寻州拉起宋诗诗的手,温柔一笑。 “到时候把爸妈,还有筱琪都接来。你这么辛苦才考上的大学,怎么能不庆祝一下呢?” 曹嫂子一拍手,“那行,既然得了你们的准话,那我回头就跟严翠芬和田丽娟说这事。你放心,咱都是自家人,肯定帮你把这事办得妥妥噹噹的。” “谢曹嫂子了,那我们就先回去吃晚饭了,我媳妇累了一天,肚子也该饿了。” 曹嫂子一听,不好意思地憨笑两声。 “你瞧我,光顾著说话,都忘了小宋是刚下班回来,还没吃饭呢。你们快进去吃吧,我也回了。” 一进屋,宋诗诗看著一桌丰盛的晚饭,惊讶地回望孟寻州。 “我都不知道,你竟然会做这么多菜啊。” 孟寻州眉眼温柔,亲自给宋诗诗盛饭、夹菜。 “你快尝尝,这些可都是我特意为你做的。” 宋诗诗尝了一口,眼前一亮,满意地点了点头,冲他竖起大拇指。 “老公,你可真是太贤惠了。” 孟寻州坐到宋诗诗身边,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在她耳边轻声说:“那媳妇要不要给我一点奖励呢?” “要什么奖励?” 宋诗诗嘴里包著红烧肉,腮帮子一股一股的,那模样在孟寻州眼中可爱极了。 孟寻州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我嘴上都是油。” 宋诗诗急忙將红烧肉嚼烂咽下,抬手轻轻掩住嘴巴。 可孟寻州却紧紧抱著她,没有半点要放开她的意思。 “我不介意。” 闻言,宋诗诗无奈一笑,拿了快手巾擦了擦,这才凑上前。 但就在她的唇快要触碰到孟寻州的脸颊时,孟寻州猛地转头,两片柔软的唇瓣贴在一起。 宋诗诗瞪大双眼,被孟寻州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不知所措。 孟寻州抬手捂住宋诗诗的眼睛,不断加深这个吻。 直到宋诗诗快要喘不上来气时,他才鬆开。 宋诗诗因缺氧而有些犯迷糊的时候,她听到孟寻州在她耳边轻声说:“媳妇,要不咱们要个孩子吧。” 第227章 闹事 宋诗诗一听,瞬间清醒过来。 她手撑在孟寻州的胸口,用力將他推开。 “你刚刚说什么?” 孟寻州看著宋诗诗惊慌的模样,心底泛起阵阵容涟漪。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缠。 “我说,咱们要个孩子吧。你长得这么好看,想必以后咱们生的孩子,也会长得很好看。” 虽然宋诗诗也很憧憬她和孟寻州生的孩子长什么样,但…… 她脸颊瞬间红透,低下头,避开了孟寻州炽热的目光。 她怕望著孟寻州的眼睛,有些话,她就不忍心说出来了。 “哪有你这样的,我都没心理准备。而且……” 说到这,宋诗诗鼓足勇气抬眸与他对视。 “而且我这才刚考上大学,要是现在有了孩子,学业肯定会受影响。” 这两年她还想再拼一拼,等一切相对稳定下来,她才会考虑孩子的事情。 虽然即便她生了孩子也有人带,但她不想孩子还小的时候,就缺失母亲的关爱和陪伴。 孟寻州轻抚她的髮丝,耐心地柔声说: “我知道了,你也不要有心里负担。 我只是看著你这么努力,就想著若是能有个小生命,见证咱们爱情的同时,也陪著你一起成长,那该多好啊。 不过,我都听你的。 等你觉得时机合適的时候,咱们再要也不迟。” 宋诗诗看著孟寻州眼底的真诚,心中的慌乱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感动。 她轻轻靠在孟寻州的肩头,低声说:“老公,你真好。” 孟寻州唇角微微扬起,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日子一天天过去,军属院再次热闹起来。 应上回曹嫂子的提议,宋诗诗和孟寻州今天要在军属院办几桌酒席,庆祝宋诗诗顺利考上京市大学。 曹嫂子、严翠芬,还有田丽娟以及军属院其他几位嫂子,热情地帮著宋诗诗里里外外地忙活。 大家脸上都掛著笑容。 即便他们都是军属,但大家平时的日子都过得比较拮据。 为了不让大家因为觉得这酒席过於铺张,而对孟寻州產生不必要的怀疑,郑泽谦直接包揽了酒席的所有开销。 大家得知宋诗诗的小舅舅是做生意的,当看到那一盘盘丰盛的菜餚时,心中只有羡慕。 受邀前来参加酒席的人,纷纷道贺。 今天不仅把家里人都喊来了,宋诗诗还將苏雅琴一家三口叫来了。 自从上回姐夫出院,他们一家回向阳县后,除了她结婚的时候,苏雅琴他们来过一次,后来她们只是保持互通信件,见面的机会少了很多。 不过这种情况也在所难免,一是他们不在一个地方,二是因为姐夫李承德的服装厂现在太忙了,他们夫妻俩既要顾著厂里的生意,又要照顾李皓阳,实在忙不过来,自然也没空来京市找宋诗诗了。 但这並不影响他们与宋诗诗之间的感情。 即便很久不见,李皓阳见到宋诗诗,依然黏糊得厉害。 一来就待在宋诗诗身边,不肯离开。 “诗诗,你这是被爱情滋润的吗?怎么瞧著,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苏雅琴拉著宋诗诗,眸底满是笑意。 宋诗诗嗔怪地瞥了苏雅琴一眼,红著脸小声道:“琴姐,还有別人在这儿,你说什么呢?” 苏雅琴捂嘴笑,转头对李承德说:“你瞧她,都嫁人了,还跟以前一样这么容易害羞。” “好了,你就別逗诗诗妹子了,她还要接待別的客人了,咱们先去那边坐吧。” 李承德揽住苏雅琴的肩,將她拉入怀中。 苏雅琴点头,伸手就准备去拽李皓阳,结果李皓阳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苏雅琴的手。 “妈妈,我想和漂亮小姨多待一会儿,你和爸爸先过去吧。” 李承德拍拍苏雅琴的肩,苏雅琴撇撇嘴,“行吧,但是你得乖哦,可不能给你小姨惹麻烦。” “嗯嗯,好的。”李皓阳的脸上洋溢著灿烂的笑容,眼睛也眯成了月牙。 就在眾人欢声笑语的时候,刘翠萍脸上掛著似有似无的假笑,缓步朝宋诗诗走来。 “呦,考个大学就这么大张旗鼓的。” 说著,她看了眼备菜区摆著的一盘盘菜餚,立马露出讽刺的神情。 “孟营长这不会是贪污受贿了吧?这酒席一看就得不少钱呢。区区一个营长,哪里有这么多钱?” 孟寻州刚將孟老爷子他们送进屋,结果一出来就听到刘翠萍的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这女人不请自来也就算了,来了竟然还故意挑衅,真是不让她涨涨教训,她不知道天高地厚。 孟寻州捏紧拳头,刚想上前,接著就听到宋诗诗道:“刘嫂子,你若是来道贺的,即便你不请自来,我也是欢迎的。但你要是来找不痛快,我可不会因为你是李副营长的媳妇,就放过你!” “你要是靠自己的真本事,我自然会道声恭喜,可怕是某些人並不是靠真本事考上的,而是走了什么捷径吧?” 刘翠萍显然不打算善罢甘休。 她话音刚落,周围的人都面面相覷,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尷尬。 孟筱琪年轻气盛,这个时候根本考虑不了其他,上去就对刘翠萍吼道: “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东西,我嫂子可是凭真才实学考上的京市大学,你別是嫉妒过了头,什么都敢往外突突。” “你个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 刘翠萍冲孟筱琪翻了个白眼。 曹嫂子闻声跑过来,用力拉了刘翠萍一下。 “刘翠萍,你可別在这儿乱嚼舌根,上回的事情你这么快就忘了?怎么还敢……” 刘翠萍猛地將手臂抽回,根本不领曹嫂子的情。 她冷笑一声,“我怎么会忘呢?就是因为她,我家老李现在连家都不愿意回了。她把我害成这样,凭什么她过得有滋有味的!” 宋诗诗看著刘翠萍那撒泼耍赖的模样,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但她还是顾忌到周围太多人看著,於是强压著情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刘翠萍,你可別泄露喷人。 你家老李不愿回家,那是你们夫妻之间的问题,跟我有什么关係? 你要是解决不了家庭矛盾,就別在这儿没事找事,胡乱攀咬来撒气。” 刘翠萍被她懟得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她恼羞成怒,猛地往前一步,手指几乎戳到宋诗诗的脸上。 第228章 绝不让她再受半点委屈 “你少在这儿装无辜!要不是你,我能变成现在这样?” 说著,刘翠萍一副破拐子破摔,无所畏惧的模样。 “我就说你这高考成绩作假,是考勾引男人得到的,你能拿我怎样? 你个小贱蹄子,仗著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到处勾引男人,不要脸!” 孟寻州再也忍不了了,他几步上前,將宋诗诗护在身后的同时,“啪”的一声將刘翠萍扇倒在地。 他眼神如刀般射向刘翠萍,声音冷冽如风,“刘翠萍,你要是敢动我媳妇一下,你信不信我把你手给剁了!” 苏雅琴刚刚就想衝过来,要不是李承德怕她衝动坏事拦住她,她早就扯著刘翠萍的头髮,將人按在地上打了。 此时她实在忍不住了,推开李承德,衝过去一脚踹在刘翠萍的身上。 “你算什么玩意儿?也敢欺负我妹子。你再敢胡咧咧,信不信我把你这破嘴撕烂?” 周围前来道贺的邻居们也听出了门道。 这明显就是刘翠萍自己和李副营长闹矛盾,然后迁怒人家孟营长的媳妇。 迁怒还不算,现在还污衊人家高考成绩作假,勾引老男人得来的京市大学录取通知书。 “我说刘翠萍,你平时就爱挑事儿,大家看在自家男人都是一个部队的份上,都没和你计较,可今天这事儿,你实在太过分了!” “就是啊,人家宋同志考上大学,办个酒席庆祝下怎么了?碍著你什么事儿了?” “有这閒工夫,不如好好想想法子,把自己男人抓牢。” 曹嫂子再次上前,一把按住正准备起来和苏雅琴叫囂的刘翠萍,小声提醒:“刘翠萍,上回你闹一下,你和李副营长就差点离婚,今天你若不妥善收场,李副营长说不定真会和你离婚的,你可想清楚了。” 刘翠萍却像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又或是曹嫂子的话起到了反作用,反正刘翠萍现在表情扭曲,猛地推开曹嫂子。 她起身就冲向备菜区,伸手便想掀翻桌子。 孟寻州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用力一甩。 刘翠萍一个踉蹌,摔倒在地上。 “你敢打我!孟寻州,你接二连三地打我,我要去告你!” 刘翠萍坐在地上,开始撒泼大哭,“我要去告你,你等著,你这个打人的恶霸!” 就在这时,李副营长李卫国匆匆赶来。 他在外面听到有人说刘翠萍在这儿闹事,放下手里的事情急忙赶了回来。 (请记住 追书神器 101 看书网,??????????????????.??????超方便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看到李卫国,刘翠萍像是看到了救星,哭著扑了过去: “老李,你可算来了!孟营长他们一群人欺负我一个,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李卫国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看了看地上撒泼的刘翠萍,又看了看周围七嘴八舌的邻居,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 他一把揪住刘翠萍的衣领,將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够了!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你不嫌丟人我还嫌丟人呢!” 刘翠萍被李卫国的举动嚇了一跳,她呆呆地看著丈夫,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李卫国,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李卫国甩开她的手。 “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心里清楚。 这段时间你在家里闹得还不够吗? 今天你又来这儿闹事,你把我的脸都丟尽了!” 李卫国脸色难看,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竟然摊上这样的媳妇,以后他在军属院,都要抬不起头了。 说完,李卫国转身面向宋诗诗和孟寻州,深深地鞠了一躬。 “孟营长,宋同志,实在对不住,是我没管好媳妇,我代她向你们道歉。” 孟寻州看著李卫国,脸色缓和了一些: “李副营长,这事儿也不怪你。只是你媳妇以后最好收敛点,別再到处惹是生非。” 孟寻州也打了刘翠萍,这事若真闹大,他也落不到好。 只要刘翠萍不再招惹他媳妇,看在李副营长的面子上,他可以暂时放过刘翠萍。 李卫国连连点头:“一定一定,我回去会好好管教她的。” 说完,他拽著刘翠萍就往外走。 刘翠萍还在不停地挣扎、哭闹,但李卫国根本不理会她。 看著两人离去的背影,周围的邻居们纷纷拍手称快。 “这下好了,刘翠萍这下可算是吃了苦头,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囂张!” “就是,这种人就该好好教训教训!” 曹嫂子一脸歉意地上前,“小宋啊,真是对不住,要不是我只顾著和別人说话,一时疏忽將她放进来,也不会闹出这些事情。” “曹嫂子,你们今天为我已经够忙了,我怎么会怪你呢? 这刘翠萍要发疯,也不是你能控制的。” 说到这儿,宋诗诗扭头朝院门口望去,幽幽道:“只希望她別再发疯找事,应付她真是又累又烦。” 曹嫂子闻言又凑近几分,压低声音道:“我估计李副营长肯定要和她离婚了,这次的事情,这么多人看著呢,上面的领导不可能收不到消息的。” 刘翠萍和李副营长离不离婚,宋诗诗並不关心,她只是单纯不想再看到刘翠萍这个人而已。 孟寻州站在她身旁,默默握紧她的手,给她力量。 酒席继续,屋里、院外再次恢復热闹。 刚刚刘翠萍闹事的时候,傅淑嫻將郑佩兰拉进里屋,两人悄悄商量著要不要给两孩子下点猛药,这一直没孩子,可真让人著急。 所以她们並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等她们知道这事的时候,酒席已经结束,孟寻州正开车送他们回军区大院。 郑佩兰皱紧眉头,“寻州,你平日可得保护好诗诗,我就这一个闺女,你再让她受这委屈,我可不饶你!” “妈,你放心,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保证不会再发生了,我会好好保护诗诗,绝不让她再受半点委屈。” 孟寻州虽目视前方,可態度坚决,没有半点敷衍。 郑佩兰闻言,轻声应了声,便不再多说。 时间郑泽城过得很快,眼看到了二月,春节的气息越发浓厚。 军属院里家家户户都开始为过年忙碌起来,掛灯笼,贴春联,一片喜气洋洋。 第229章 催生 苏雅琴从上回来京市后,就和李皓阳一直待在苏家没回向阳县。 李承德一个人回向阳服装厂,安排年前最后的工作。 所以这段时间,只要宋诗诗公休日,李皓阳便会缠著苏雅琴过来找宋诗诗玩。 今天宋诗诗要回军区大院陪陪郑佩兰,李皓阳一早就打了招呼,宋诗诗乾脆先去苏家接上李皓阳。 另一边,军区大院宋家。 傅淑嫻拉著郑佩兰说悄悄话。 “你说上回咱俩都下药了,这两孩子怎么到现在也没个动静?” 郑佩兰皱眉摇头,“会不会你那药是假的?” “怎么可能?” 傅淑嫻立马反驳,摆了摆手道:“这药可是我特意托人弄来的,人家都靠著这药生了几胎了,怎么可能是假的。” “那怎么会没作用,难道是他们两个的身体出了问题?还是说他们最近感情出问题了?” 药不是假的,那就只能是人有问题。 郑佩兰越想越心慌。 傅淑嫻拉住她的手,劝道:“你先別乱想,今天诗诗不是要过来吗?咱试探试探,看看情况再说。” “行吧。”郑佩兰点头。 两人话音刚落,院外就传来说笑声。 郑佩兰与傅淑嫻对视一眼,连忙迎了出去。 宋诗诗牵著李皓阳的手,有说有笑地走进院子。 看到傅淑嫻也在,宋诗诗先是一愣,接著笑著道:“妈,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瞧你妈打的那个样子挺好看的,想著过来学一学。” 傅淑嫻隨口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哦。” 见傅淑嫻和郑佩兰的目光落在李皓阳身上,她一边將李皓阳拉进屋,一边解释:“琴姐今天有事,就把小宝就给我照顾了。” 李皓阳也很乖巧,闻言衝著傅淑嫻和郑佩兰甜甜一笑。 “郑婆婆,傅婆婆好。” “哎呦,这孩子可真乖。” 傅淑嫻看见孩子,心都要化了。 话落,宋诗诗微微弯下身子,揉了揉李皓阳的脑袋,轻声说:“去跟小十五玩会儿吧。” 李皓阳笑著点头,转身去院子里和小十五玩去了。 郑佩兰拉著宋诗诗的手,到沙发边坐下。 “诗诗啊,最近你和寻州过得咋样?” 问完,郑佩兰与坐在宋诗诗另一侧的傅淑嫻对视一眼。 宋诗诗丝毫没有察觉,只当是她们没看到孟寻州才问的。 “挺好的啊,寻州今天在部队有事,说是晚点再来。” 不等郑佩兰开口接话,傅淑嫻有些著急。 “对了,茵婷过两天就要生了,你和寻州抽个时间,带著筱琪一道去看看她。” “茵婷什么时候怀的孕?我怎么不知道?” 宋诗诗闻言惊讶得瞪大眼睛。 说起来,她確实挺长时间没见著孟茵婷了。 上回她办酒席,邀请孟茵婷来,她只说身体不舒服参加不了了,却並未提及怀孕的事情。 “有大半年了吧,这孩子也是,怀孕这么大的事情,竟然都没和你知会一声。” 傅淑嫻说著,轻轻揽住宋诗诗的肩,將话题转到她的身上。 “诗诗啊,你看茵婷都快当妈了,你和寻州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呀?你伯母总在我面前炫耀,我都快气死了。” 宋诗诗看著傅淑嫻那假装生气的模样,总算是明白两位妈妈这是唱的哪出戏了。 她失笑不已,无奈嘆口气。 每次回来,都绕不开“孩子”这个话题。 “妈,这事我和寻州都商量过了。我现在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工作上也正在上升期,这两年是最关键的时候,等时局稳定了,孩子会有的。” “你这话说的,时局要是一直不稳呢?你们俩就一直不生孩子了?” 傅淑嫻有些生气。 她和郑佩兰她们做家长的在这儿著急想点子,甚至都开始担心是不是他们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结果是两个孩子自己不想要孩子。 怎么劝都不听,油盐不进的。 郑佩兰是心疼自己女儿的,见状连忙劝道:“好了,孩子们有自己的打算,咱们就別跟著干著急了,免得回头著急上火的,生病了可不划算。” 说著,郑佩兰起身去拉傅淑嫻。 “走走走,陪我一道去做中饭,一会儿叫筱琪和老孟一道过来吃。” 傅淑嫻虽满心不情愿,但还是被郑佩兰半拉半拽地往厨房走去。 路上,她还不忘回头冲宋诗诗喊道:“诗诗啊,你和寻州再考虑考虑,孩子的事可经不住拖。” 宋诗诗无奈地笑了笑,看著两位妈妈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她起身走到床边,望向院子里正和小十五嬉闹的李皓阳。 “小宝,外面冷,你带著小十五进屋玩吧。” 李皓阳停下脚步,应了声:“好。” 另一边,在厨房里,傅淑嫻和郑佩兰一边准备著饭菜,一边小声嘀咕。 “你说这俩孩子,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傅淑嫻想想就生气,忍不住抱怨。 郑佩兰往锅里添著水,嘆了口气。 “咱们那时候,哪有这么多讲究,结了婚就生孩子。不过现在时代不同了,孩子们有自己的想法,咱们也得理解。” 傅淑嫻把菜刀重重一放,“理解归理解,可我这心里就是著急啊。我那些老姐妹,哪个不是早早抱上孙子孙女了,就我还眼巴巴地等著。” 说完,傅淑嫻大约是觉得自己说话语气有些重了,她缓下语气,继续道:“我其实也是心疼诗诗,这女人生孩子,就跟在鬼门关走一趟没什么差別,她不趁著现在年轻多生几个,等以后年纪大了,那可是要遭罪的。” 郑佩兰和傅淑嫻毕竟是多年的闺蜜,又怎么会不了解她的想法。 “我知道,但是这事光咱两著急,也没用啊。” 正说著,孟筱琪蹦蹦跳跳地钻进厨房。 “妈,郑姨,今天做什么好吃的?要不要我帮忙?” 说著,她搓了搓手,凑上前闻了闻锅里的肉香,咽了口口水。 傅淑嫻转身將她揽入怀里,推了出去。 “你这馋猫,你不来捣乱,我就烧高香了。你有这閒工夫,不如帮著劝劝你哥和你嫂子。” 孟筱琪“哎哎”了两声,身子站稳后,才问道:“劝什么?不会又是生孩子的事吧?” 不等傅淑嫻点头,孟筱琪一撇嘴。 “妈,这事儿你可別找我,我才不当这恶人呢。我哥和嫂子有他们的打算,您就別瞎操心了。” 傅淑嫻闻言,扬起手,作势要打她。 “你这丫头,说什么呢?真是一点都指望不上你。走走走,玩你的去,別在这儿捣乱。” 孟筱琪笑著躲开,朝傅淑嫻吐了吐舌头,转身找宋诗诗和李皓阳玩去了。 午饭快做好的时候,孟寻州才將部队的事情忙完。 他匆匆洗了把脸,换上乾净的军装,便驱车赶往军区大院。 第230章 帮忙 孟寻州赶到军区大院时,饭菜刚好端上桌。 一进家门,他就看到宋诗诗正和李皓阳、孟筱琪聊得热闹。 “寻州,你可算回来了。” 傅淑嫻刚从厨房端菜出来,看到儿子回来了,连忙招呼他过来坐下。 孟寻州笑著和眾人打了招呼,目光落在宋诗诗身上,温柔地问道:“等很久了吧?” 宋诗诗摇了摇头,“还好,有小宝和筱琪陪我呢。” “都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郑佩兰这时也从厨房走出来,笑著朝眾人招手。 宋诗诗和孟寻州应了声,一道过去帮忙端菜。 饭桌上,李皓阳乖巧地坐在宋诗诗身边,大口吃著饭菜。 孟筱琪嘴里摆著一块红烧肉,嘴里念叨著:“妈,郑姨,你们今天做的菜太好吃了,我今天得多吃点。” 傅淑嫻看著吃得开心的孩子们,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又提起了生孩子的事。 “寻州啊,你和诗诗到底什么时候打算要个孩子呢?你看茵婷都快生了,你们也別拖太久了。” 孟寻州和宋诗诗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 孟寻州放下筷子,认真地说:“妈,诗诗现在刚考上大学,正是努力学习的时候,工作上也在上升期,而我现在时不时就要外出任务,我们想等一切都稳定些,再考虑孩子的事。” 傅淑嫻还想再说些什么,郑佩兰轻轻碰了碰她,示意她別再逼孩子们了。 別一片好心,最后因为这个和孩子们闹彆扭,搞生分了就不好了。 傅淑嫻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她嘆了口气,“行吧,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吃完饭,孟寻州和宋诗诗主动收拾碗筷,去厨房帮忙洗碗。 孟筱琪则带著李皓阳和小十五在院子里玩起了游戏。 厨房里,宋诗诗本想去洗碗,却被孟寻州拉到了旁边。 “我来吧,你在旁边陪著我就行。” 说著他低头看向宋诗诗白嫩嫩的双手,“我可捨不得这么好看的一双手受苦。” 宋诗诗被他的话逗笑。 “那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孟寻州挽起袖子,挑眉道:“那有什么关係。” 想起刚刚饭桌上傅淑嫻说的话,孟寻州猜测这话傅淑嫻肯定在他回来之前就跟宋诗诗也说过。 他不想婆媳之间有什么隔阂,於是说道:“看来妈是真著急了,不过你放心,回头我会再和她聊聊的,保证以后她不会再提这事了,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我没事,我就是担心我们態度这么坚决,妈妈们会因此不高兴。” 宋诗诗明白郑佩兰和傅淑嫻的心思,所以她並没有怨她们。 这本来也是人之常情,长辈们会提,也正常。 她想了想又叮嘱道:“你和妈妈说的时候,注意些措辞,別惹她生气。” “知道了。”孟寻州回身对著她笑,“我媳妇就是善解人意。” 被孟寻州这么一夸,宋诗诗的脸颊又禁不住升起一片红晕。 洗完碗,两人回到客厅,和傅淑嫻、郑佩兰聊些家常。 孟寻州为了活跃气氛,便说起部队里的一些趣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汽车声。 打断了屋內原本温馨的交谈。 孟寻州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李皓阳下意识朝宋诗诗身边靠了靠,宋诗诗將他抱进怀里,轻声安慰。 “哎呦,这天可真是冷。” 孟寻州刚打开屋门,就见苏雅琴手里提著一大包东西,风风火火地走进院子。 听到苏雅琴的声音,宋诗诗牵著李皓阳的手,站起身迎了过去。 “琴姐,你事情办完了?中饭吃了没?” “妈妈。” 苏雅琴一只脚刚迈进屋里,李皓阳便抱住她的腿。 苏雅琴將手里的东西递给孟寻州,这才搓著手笑著回道:“吃过了,这是我之前从向阳县带来的特產,一直忘记给你,想著今天要来接小宝,就特地回去一趟,取了过来。” 说著话,她同宋诗诗一道走到沙发边。 看到郑佩兰和傅淑嫻也在,苏雅琴礼貌地唤道:“乾妈、傅姨,今天小宝在你们这儿,有没有给你们惹麻烦啊?” “没有,小宝乖得很。”郑佩兰和苏雅琴相对熟悉些,自从苏雅琴第一次上门拜访后,她身上的衣服,几乎都是苏雅琴送的。 这几年她都没买过什么衣服。 本来她都不好意思收,可苏雅琴说和宋诗诗就跟亲姐妹一样,又和郑佩兰投缘,便直接认了郑佩兰当乾妈。 这也算是两家的关係更亲了些。 又寒暄了几句,苏雅琴给大家介绍她带来的特產后,接著便拉著宋诗诗的手,说起了正事。 “诗诗,我这次有个事情想麻烦你。” 苏雅琴神色有些犹豫,宋诗诗猜测她可能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姐,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有事你直接说就是了。” “是这样的,我今天本来是去谈生意的。 结果去了才发现那人竟是个海外商人,而且他们要和我谈的还是个大单子。 可沟通全程都得用外语,合同里的那些条款也复杂得很。 我和你姐夫从来没和海外的做过生意,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认识的人,可以帮我引荐一下。 另外在我下次和对方交涉合作事项的时候,能不能请你帮我当个翻译?” 宋诗诗听完,释然一笑。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这事简单。 我小舅舅就是做海外生意起家的,他对这方面的事情熟悉,正好他最近一直待在京市,可以让他帮你参谋参谋。 另外翻译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你放心好了。” 有宋诗诗这话,苏雅琴的脸上再次洋溢起笑意来。 “要么我怎么总说你是我们家的恩人呢,这关键时候啊,还得靠我妹子才行啊。” “姐,咱们都是自家姐妹,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以后可別再说什么恩人不恩人的话了。” 宋诗诗无奈地笑了笑,拍著苏雅琴的手道。 “我跟你说,这单要是成了,咱家的服装厂可就有大发展了。虽说上回有左老帮忙,但是现在时局不算好,国內发展还是比较难的。” 苏雅琴和李承德的服装厂能有更好的发展,宋诗诗自然也跟著高兴。 “那我现在就给我小舅舅打电话,他现在估计还在我大舅家挨训呢。” 说到这儿,宋诗诗的语气里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第231章 清汤寡水 小舅舅为了追乔言心,都在京市待了好久了。 除了要回海城谈生意的时候,他几乎都在京市待著。 但京市还有她大舅舅在呢,小舅舅的一言一行,自然得收敛些。 否则就会像现在一样,被大舅舅叫去挨训。 电话自然是直接打去大舅舅家的,不过接电话的却是大舅母。 “诗诗啊,是有事找你大舅舅吗?” 一听到宋诗诗的声音,大舅母语气都带著高兴。 “大舅母,小舅舅在不在你家啊?” “在啊,我去帮你叫他哈。” 说完,宋诗诗就听到听筒被轻轻放下的声音,接著便是大舅母的喊声:“泽谦啊,诗诗打电话来了,说是找你。” (请记住 看书就上 101 看书网,??????????????????.??????超实用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隨著脚步声临近,她听到郑泽谦小声说:“这电话来得也太及时了,真不愧是我宝贝外甥女。” 宋诗诗闻言捂嘴偷笑。 郑泽谦接听电话后,她將苏雅琴的事情大致说了下,郑泽谦直接表示,他一会儿就赶过来。 那语气,就像是他答应的话慢上一秒,就出不来的似的。 郑泽谦来得很快。 他风风火火赶到军区大院,一进门,脸上的笑意就没下去过。 和眾人打过招呼后,他直接走到宋诗诗身边坐下。 “我的好诗诗,今天看在你这么仗义的份上,你说的事情,抱在小舅身上。” 郑泽谦拍著胸脯保证,面上是难得一见的正经。 苏雅琴闻言面上一喜,起身迎上去。 “郑先生,真是麻烦您了,这次的事对我们家来说太重要了。” 郑泽谦和苏雅琴並没见过几次面,所以並不相熟。 郑佩兰拍拍他的背,介绍道:“这是我认的乾女儿,叫苏雅琴,她和她丈夫在向阳县开了个服装厂,都是自家人,你多帮衬帮衬。” 郑泽谦听到“乾女儿”的时候,眉头上挑,眸中的笑意却未减半分。 “既然是自家人,那你可不能喊我郑先生啊,要隨诗诗一道,喊我小舅才行。” 苏雅琴连声应道:“是是是,是我喊错了,小舅,这次真是要辛苦您了。” 苏雅琴说著,倒了杯茶,亲自递到郑泽谦的手中。 郑泽谦接过茶杯,笑著摆手。 “自家人不用这么见外,即便你不是我姐的乾女儿,有诗诗开口,我也肯定会帮忙的。” 郑泽谦喝了口茶,便和苏雅琴到一边去商量具体细节了。 毕竟只有知己知彼,才能在生意场上做到游刃有余嘛。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直到吃过晚饭,宋诗诗和孟寻州才回军属院。 刚进屋,宋诗诗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孟寻州,问道:“对了,明天你有空吗?我下班后,咱们一道去茵婷家看看她,妈说她没几天就要生了。” “行,到时候我去接你下班。” 孟寻州想了想,点头应下。 第二天,宋诗诗和孟寻州领著补品去了孟茵婷家。 一进门,宋诗诗就瞧见孟茵婷坐在餐桌前,面前摆著的饭菜清汤寡水的,几乎没什么营养,而孟茵婷也明显瘦了一圈。 孟茵婷和她从小一起长大,什么时候瞧见她受过这种苦? 宋诗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孟茵婷现在可是孕妇,肚子里还怀著他林家的种呢,没几天孩子可就要出生了,竟然就给孕妇吃这些。 真是太欺负人了! 孟茵婷听到门口的动静,转头见到孟寻州和宋诗诗,立马扶著腰,笑著站起身。 “堂哥,诗诗,你们怎么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 她本想说她好提前准备,招待他们,可目光再次落到面前桌上的饭菜时,她的话戛然而止。 她挪动身子,试图挡住桌上的饭菜,不让宋诗诗和孟寻州瞧见。 “你好干什么?林耀文呢?你一个孕妇,他就这么对你?” 宋诗诗真的气坏了,孟寻州的脸色也不好,周身泛著冷气。 孟茵婷连忙抬手捂住她的嘴,回头朝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她婆母没出来,这才压低声音劝道:“诗诗,你小点声,別让我婆母听见。” “听见又如何?我就是说给她听的。” 宋诗诗咬牙切齿地瞪她,恨她不爭气,都这个时候了,还怕这怕那的。 孟茵婷的语气近乎哀求,“你们能来,我很高兴,但我求你別闹。我这都快生了,后面少不得还得靠我婆母照顾,我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关係闹僵。” 说完,孟茵婷眸底含泪,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孟茵婷的顾虑,宋诗诗也能理解。 可谁不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疼爱的? 以前看林耀文对茵婷挺好的啊。 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呢? “你这个样子,你妈瞧见得多心疼啊?” 孟茵婷听到这儿,眼泪不爭气地留下来,哑著嗓子说:“我知道。” “茵婷,是谁来了?” 厨房里,林耀文的妈听到动静,探出头来。 孟茵婷忙背过身子,將眼泪擦乾,这才转过身,嘴角强扯出一抹浅笑回道:“妈,是我堂哥和堂嫂看我来了。” 林耀文的妈神情一怔,接著便说道:“那你先招呼著,我锅里还燉著菜呢。” 说完,林耀文的妈又缩回厨房,还特地关上了门。 那模样多少有些做贼心虚。 宋诗诗心疼地看著孟茵婷,扶著她坐下,无奈嘆气。 孟寻州拍拍她的肩。 这是別人家的家事,即便对象是他堂妹,可若是孟茵婷自己不去爭,他作为堂哥,又能说什么? 別到时候弄得里外不是人。 今天但凡孟茵婷表现出一丝想要他们帮著撑腰的態度,他也会为她出头的。 宋诗诗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厨房门再次被打开。 林耀文的妈走了出来,笑著问:“那个……茵婷啊,你问问你堂哥、堂嫂,晚饭吃了没,要不要在这儿吃啊?” 孟寻州冷著脸,“不用了,婶子,我们就是来看看茵婷,一会儿就走。” “哦,好。” 林耀文的妈闻言,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真诚,转身就准备重新钻进厨房。 可宋诗诗实在看不惯她那模样,忍不住扬声道:“婶子,我家茵婷还大著肚子呢,您可不能就给她吃这些啊。” 她像是生怕林耀文的妈不明白,还特地指了下桌上那清汤寡水的饭菜。 第232章 她就是天生的贱命 听到这话,林耀文的妈“唰”的一下,脸色变得阴沉难看。 她叉著腰,走过来瞥了一眼孟茵婷,阴阳怪气地说: “哼,这可別赖我虐待她。 她天天这不吃那不吃,娇气得很! 想当年我们那时候生孩子,哪有这么多穷讲究! 我看吶,她就是天生的贱命,只配吃这些!” 孟寻州实在听不下去,捏紧拳头,猛地站起身喝道:“够了!你怎么能这么说茵婷!” “我这么说咋啦?我说的哪句不对?” 林耀文的妈梗著脖子叫囂著,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有任何问题。 宋诗诗气得也跟著站起身,可还未等她开口,孟茵婷一把拽住她的手。 “诗诗,我……我肚子痛……” 宋诗诗和孟寻州当即一惊。 “茵婷这样子,怕是要生了!” 林耀文的妈一听,当即便慌了神,她一把拽住孟寻州的胳膊。 “我告诉你,要是我孙子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们孟家!” 这黑了心的老太婆简直无理取闹到了极点。 自己在家虐待儿媳,到这节骨眼上还要將责任推到別人身上,妄图讹人。 真是世界大了,什么人都有! “別管她,咱们赶紧把茵婷送去医院。” 现在不是和这老太婆纠缠的时候,宋诗诗扶著孟茵婷,著急地说。 孟寻州点了点头,想去抱孟茵婷,可林耀文的妈拽著他不撒手。 孟寻州实在懒得和她囉嗦,扬手便將她掀翻在地。 “哎呦~” 老太婆当即瘫坐在地,扯著嗓子就开始哭嚎。 “打人啦~来人啊……有人上门打人啦……还有没有天理啊。” 孟寻州顾不上她,弯腰一把抱起疼得冷汗直冒的孟茵婷,闷头就往门外冲,宋诗诗紧跟其后。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老太婆的哭喊声,引来了周围的邻居。 宋诗诗无暇多做解释,只能扯著嗓子高声喊道:“让一让,大傢伙都让一让,我家妹子要生了。” 眾人一看这情形,赶忙给他们让出一条道来。 屋里,林耀文的妈还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叫唤。 可孟寻州和宋诗诗已经坐上车,带著孟茵婷赶往医院。 至於那些纷纷扰扰的议论声,他们此时完全没心思去理会。 路上,孟茵婷疼得抽泣起来。 宋诗诗紧紧握著她的手,轻声安慰:“茵婷,別怕,咱们很快就到医院了,你再坚持坚持。” 到了医院,孟茵婷被迅速推进了產房。 孟寻州在產房外焦急地踱步,宋诗诗则不断祈祷著孟茵婷能平安生產。 宋诗诗猛然想起,他们出来得太过匆忙,什么东西都没带。 一会儿若是孩子出来,连个抱被都没有。 这么冷的天,孩子不得冻坏了? 想到这儿,她转身就要往外走。 孟寻州一把拉住她,“媳妇,你去哪儿?” 得知她是要买孩子用的东西,孟寻州说:“外面冷,你在这儿等著,我开车去买,也快些。” 宋诗诗觉得他说得有道理,点了点头应下。 等待的过程中,傅淑嫻和孟冠儒,以及孟茵婷的爸妈都赶来了。 显然是孟寻州打电话通知的他们。 只是却一直没瞧见林耀文的身影,而那老太婆就更別说了。 孟寻州买好东西刚回来,產房里边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护士抱著孩子出来,笑著说:“恭喜,是个大胖小子。” 孟茵婷的爸妈一听,立马凑了上去,脸上笑开了。 孟寻州从包裹里拿出买回来的抱被给孩子仔细包裹住,一家人围著这个小小的人儿,满是欢喜。 只是宋诗诗却始终皱著眉,朝著產房內不停张望。 孩子虽然没事,但孟茵婷还没出来,她始终不放心。 孟寻州將东西交给爸妈后,便走到她身旁,將她揽进怀里。 “茵婷肯定会没事的,你也没太过担心。” 宋诗诗就势將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胸膛,闷声道:“別人都说,这生孩子就是去鬼门关绕一圈,若是幸运便是母子平安,若是……”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 孟寻州拍著她的背,柔声安慰:“別胡思乱想,护士刚刚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说,那就说明茵婷没事,別自己嚇唬自己。” 说完,他將手里提著的食盒举到宋诗诗眼前。 “你到现在还没吃晚饭呢,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垫一垫?” 宋诗诗摇头:“我吃不下,你不也饿著肚子吗?” “你不吃,我也不吃了,我等你一起。” 孟寻州將她冰凉的手塞进自己衣服里,將她抱得更紧了些,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孟茵婷很快也推了出来,送进病房。 郑佩兰这时拎著燉好的鸡汤匆匆赶来。 “茵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听寻州说你生產前连晚饭都没吃,我特地把这老母鸡汤燉好才来。 快,趁现在汤还热著,你先喝两口补补。” 郑佩兰一边说著,一边打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装汤的小瓷盆。 孟茵婷父母见状,感激地上前。 “我说诗诗妈,还是你细心,这本来应该我们做的,结果还要你操心弄这些,真是过意不去。” “就是啊,你看这老母鸡多少钱,就当我买了。” 大伯母说完就低下头,要从腰间的口袋里掏钱出来。 郑佩兰一把按住她掏钱的手。 “算了,都是咱看著长大的孩子,不用这么客气。” 大伯母想了想,点头道:“那行,回头我单独请你们一家人吃饭,今天要不是诗诗和寻州,茵婷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是啊,我们平时说去看看她,她总不让。这孩子总是这样,不想让我们担心,却……” 大伯说著说著,声音都开始哽咽起来。 宋诗诗看著大伯和大伯母的样子,估计著孟寻州可能是將今天的情况,都和他们说了。 “都是一家人去,哪里能眼睁睁看著茵婷受苦不管的?要我说,等小林来了,咱得好好问问他才是。” 傅淑嫻將孩子小心翼翼放到孟茵婷身边,接著一脸愤愤地凑了过来。 “確实应该让他给个说法,我家闺女嫁到他家,可不是去受委屈的。” 大伯也是一脸怒容。 几位长辈正说著话,病房门从外面被推开。 眾人转头望去,只见林耀文满头是汗,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 第233章 莫非生的是个赔钱货 林耀文一推开门,就察觉到病房里的气氛不对劲。 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里,都带著愤怒、指责,就像他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般。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只以为是自己来晚了,惹得大家生气才会如此。 於是他连忙解释:“爸、妈、叔叔、婶婶,实在不好意思,有点事情耽搁了。” 大伯冷著脸,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而大伯母满脸怒容,既不衝过去,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坐在床上的孟茵婷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家里人是在为她鸣不平,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心软。 否则就真的寒了家人们的心了。 “我当宝贝捧在手心的女儿,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你看看她都瘦成什么样了?她生的儿子可是跟著你们姓林的!” 大伯母的声音带著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林耀文被这一巴掌打得头晕目眩,整个人都懵。 他捂著瞬间红肿起来的脸,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么。 “妈,我……我承认我平日里忙於工作,对茵婷的关心少了些,可我从来没有亏待过她啊,她这么瘦,是因为她怀孕反应,什么都吃不下,我妈还说……” 林耀文还想解释,可大伯母已经听不下去了。 大伯母不等他说完,愤怒地打断他。 “什么吃不下,你知道你妈平日里给大著肚子的茵婷吃的什么吗?” 大伯母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她压低声音,生怕吵醒一旁熟睡的宝宝,却又抑制不住满心的怒火。 林耀文皱起眉头,一脸疑惑。 “我上回瞧过了,肉和青菜什么的都有啊,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上次他也是发现孟茵婷瘦了不少,问茵婷,她也不说,林耀文便可以留在家里吃饭,想看看他妈平日在家都烧的什么给茵婷吃,结果並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他妈还抱怨茵婷太挑食,这不吃那不吃的,太难伺候。 他想著孟茵婷是因为怀孕才会这样,便没將这事放在心上。 可现在听丈母娘这意思,好像是他们家虐待了怀孕的孟茵婷。 101看书 101 看书网藏书广,101????????????.??????任你读 全手打无错站 宋诗诗见他这疑惑的神情不像是装的,便上前解释。 “我和寻州听说茵婷要生了,今天晚上特意去看她,可你知道你妈给茵婷吃的什么吗?” “什么?”林耀文下意识问了一句,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宋诗诗捏紧拳头,克制著自己的情绪,继续说: “清粥,稀得几乎看不到米粒,还有没一点儿油水的菜叶子! 就是正常人天天吃这些也受不了,更何况她还是个孕妇,怎么能不瘦? 你妈当著我和寻州的面,就骂她是贱命,只配吃这些。 这就是你说的什么都有? 这就是你说的没亏待她?” 林耀文听著,瞳孔肉眼可见地放大,嘴里不停地喃喃著:“怎么可能……这么可能呢……” 等宋诗诗说完,林耀文再也顾不上其他人,几步衝到已经泪流满面的孟茵婷床边,颤抖著手,想抱又不敢抱她。 “媳妇,妈和堂嫂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他们只是气我今天来晚了,故意这么说的,对不对?” 林耀文紧紧盯著孟茵婷的眸子,似乎想从孟茵婷的眼中看到对他话的认可。 但孟茵婷却別开了视线,哽咽著道:“妈和堂嫂没说错。”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林耀文的声音带著一丝颤抖。 他不明白,为什么孟茵婷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却一直瞒著他。 孟茵婷咬了咬嘴唇,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你妈威胁我,要是我敢偷偷跟你告状,她就敢在我饭菜里下药。” 听到孟茵婷的话,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这得是多心狠的毒妇才能对儿媳妇说出这样的话啊?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大力推开。 “砰”的一声巨响,床上原本熟睡的宝宝被嚇得哇哇大哭。 孟茵婷心疼地想去把他抱起来,宋诗诗上前,“你刚生產完,还是先躺下来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呢。” 说完,她抱起宝宝,捂著他的耳朵,小声哄著。 孟茵婷看著她,慢慢躺了下去。 而病房门口,林耀文的妈带著林家人一道过来,神情囂张。 她的目光扫过病房里的眾人,扯著嗓子嚷嚷:“咋的?莫非生的是个赔钱货?一个个都在这儿拉著个脸,给谁看呢?” 林耀文眼眶泛红,几步衝到他妈面前,质问道:“妈,你这么能天天给茵婷吃那些东西?家里又不是没钱,我每个月不都给你家用了吗?” 他妈眼睛一瞪,双手叉腰。 “我咋对她了?我天天忙里忙外地伺候她吃喝,她还挑三拣四的,我作为婆婆,还不能说她两句了?” 大伯冷哼一声,“你那叫伺候?清粥菜叶子,还骂我闺女贱命,甚至威胁她要在她饭菜里下药,你咋说得出口?” 林耀文的妈神情都不带变的,不依不饶地说:“我看你们就是故意找茬,我儿子在外面辛苦挣钱,她在家享清福,还要老婆子我在家伺候著,这还不知足。咋的?这是要翻天不成?” 孟茵婷躺在床上,用被子捂著脸,闷声哭泣。 大伯母想衝过去和林耀文的妈拼命,被傅淑嫻拉著。 应付这种人,可不能做出什么衝动的举动,否则就真的中了她的套了。 傅淑嫻一直忍到现在,她正准备懟林耀文妈几句。 结果医院护士被这边的动静引来,严肃地劝告:“都小声点,这里是医院,不要影响病人休息。” 说著,护士的目光在病房內扫视一圈,继续道:“还有,病房里不要待这么多人,留下一两个就够了,其他人都赶紧离开。” 有护士的警告,屋里的眾人都安静下来。 大伯母深吸几口气,扯了下衣摆,转身从宋诗诗手中接过已经安抚下来的宝宝,小声说:“我和你大伯留下来照顾茵婷,你们先回吧。等茵婷出院了,我再请你们到家里做客。” 孟茵婷有大伯和大伯母照顾,那就没什么好担心了。 宋诗诗点了点头。 孟寻州过来揽住她,对著床上只露出一双含泪眸子的孟茵婷道:“茵婷,你好好养身体,过两天我们去大伯家看你。” 孟茵婷轻声“嗯”了一声。 孟寻州带头,和宋诗诗率先朝病房外走。 路过林耀文和林家人身边时,他面色冷峻,厉声道:“还不走,杵在这儿干什么?难道想我亲自撵你们吗?” 孟寻州身上带有军人特有的威慑力,就连吃过他苦头的林耀文妈,此时也不敢说什么。 几人面面相覷,只好退出病房。 傅淑嫻和郑佩兰,在孟冠儒的陪伴下,也跟著走出病房。 林耀文拽著他妈的手,在病房门口不知在小声说些什么。 宋诗诗只隱约听到什么“赔钱货”之类的词。 第234章 有了媳妇忘了娘 林耀文嫌他妈声音太大,怕他们说的话被病房里的孟茵婷听见。 他跟林家人说了句“你们先回去吧”,接著便攥著他妈的手腕往走廊尽头走。 “你拉我做什么?你丈人一家都骑到咱们林家头上拉屎了,你屁都不敢放一个!” “妈!” 林耀文突然甩开她,背过身去狠狠抹了把脸。 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惨白的月光,让他不禁想起自己和孟茵婷以前在一起时,那些美好温馨的画面。 但自从孟茵婷嫁给他,后来怀孕,他的工作也开始忙起来,渐渐地,他似乎很久没在孟茵婷的脸上看到以前那样灿烂的笑容了。 孟茵婷脸上的笑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消失的,他不记得了。 “我早就跟你说了,她中看不中用,你看看,结婚这么久才怀上,结果还生了个赔钱货。” “够了!” 林耀文一声怒吼,喝止住他妈的喋喋不休。 那些难听话真是不堪入耳。 他都听不下去,更何况是孟茵婷? “妈,茵婷是我媳妇,你要是不喜欢她,等她出院,我就和她搬出去住,不在家碍你的眼。” 林耀文的妈震惊得瞪圆了眼,伸手指著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你……” 林耀文却像是没瞧见般,咬咬牙:“还有,以后麻烦您对茵婷,还有我老丈人和丈母娘说话放尊重些。” 林耀文的妈直接气笑了。 她冷哼一声,“人都有了媳妇忘了娘,你可真是个白眼狼啊。 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现在一心向著外人是吗? 我供你读书,难道都读狗肚子里去了?” 他妈气的声音都在颤抖。简直失望至极,哪里还管她在说什么,直接转身就走。 而另一边,孟冠儒开车带著傅淑嫻和郑佩兰回军区大院了,而孟寻州和宋诗诗则直接开车往军属院而去。 经歷今天的事情,宋诗诗只觉得身心疲惫。 她將头靠在椅背上,眼睛无神地盯著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 过了好久,她才悠悠开口。 “你说茵婷以后还有必要跟林耀文一起生活吗?这样的家庭,肯定会把茵婷拖垮的。” 孟寻州眉头紧锁,“等茵婷出院,看她怎么说吧。这事咱们干著急也没用,日子终究是她自己过。” 宋诗诗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 孟茵婷在医院住了三天就出院了。 不过她並没有回林家,而是带著孩子被大伯和大伯母接回了七號院。 没两天,苏雅琴也听说了林耀文和孟茵婷的事情。 听说郑佩兰和宋诗诗要一起去孟茵婷娘家,她急匆匆赶来和他们一起。 “乾妈,耀文毕竟是我表弟,我怕茵婷爸妈有情绪,不让我进门,我还是跟著你们一起吧。” 郑佩兰拍拍她的手,轻声安慰:“这又不是你的错,茵婷爸妈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既然来了,就和咱们一道吧。” 孟寻州特意请假回来,开车带著他们前往军区大院七號院。 只是他们刚迈进院门,就瞧见林耀文正跪在院子里。 “爸妈,茵婷,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们就原谅我吧。” “茵婷,我已经跟我妈说过了。以后咱们和孩子单独住,这两天我一直在忙这事,安排好才过来接你。” 林耀文对著屋门自言自语,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傅淑嫻看著,深深嘆口气。 “都怪我,要不是我当这媒人,茵婷也不用遭这罪。” 孟冠儒揽住她的肩,轻声安慰:“別这么说,你也是一片好心,要是你提前知道他妈是那样的,你也不可能介绍给茵婷不是?” “那肯定啊,当初我也是看林耀文这孩子人不错,家庭条件也很好,他爸也是生意人,外面风评都不错,我这才介绍给咱家茵婷的。” 傅淑嫻当初是真的觉得条件不错,这才介绍给孟茵婷。 但凡她有听到对方家庭有一丝不好的,她也不可能让孟茵婷嫁过去。 林耀文听到动静,未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回过身朝他们望过来。 林耀文一眼就瞧见人群中的苏雅琴。 他瞬间红了眼眶,急忙起身,几步走到苏雅琴面前,声音带著几分哽咽。 “表姐,你帮我劝劝茵婷吧,她现在生我的气,我说什么她都不信。” 毕竟是自家人,苏雅琴见他这样,也实在是不忍心。 她嘆口气,一脸严肃地问:“你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 “什么?”林耀文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指的什么。 “你当真和小姨说清楚了,要和茵婷搬出来住?” 苏雅琴耐著性子又问了一遍。 林耀文连连点头,“我这两天没过来,就是去办这事了,房子已经买好,家里的东西也都搬进新家了。只要茵婷愿意,隨时可以和孩子住进去。” 见他满脸真诚,苏雅琴没有马上答应,而是继续道:“茵婷这么好的姑娘,你可要好好珍惜,要是再有下次,可没人能帮你,到时候你和茵婷的缘分也就尽了。” 林耀文懊悔地低下头。 “我知道,这事確实怪我,如果我细心一些,对茵婷的关心再多一些,我妈也没机会欺负茵婷,是我的错。只要茵婷这次肯原谅我,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就在这时,屋门缓缓打开。 孟茵婷抱著孩子出现在门口。 她的脸色相比之前在林家时,红润了很多。 只是她身形依然消瘦。 孕期那么长时间缺少营养,不是这几天就能养回来的。 林耀文看到孟茵婷,眼眶瞬间红了,他快步上前,却在距离孟茵婷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声音带著颤抖:“茵婷,我……” 孟茵婷抬眸看向他,目光平静却又带著一丝疏离:“你刚刚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但……。” 林耀文一下就听出孟茵婷话里拒绝的意思,他却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 “茵婷,我知道错了。 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行吗? 我保证以后我妈的事我都处理好,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妈说你生的是女儿。 没关係的,女儿也很好,我也喜欢。 孩子还小,要是没了爸爸,多可怜啊?” 孟茵婷看著跪在地上的林耀文,心中五味杂陈。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林耀文刚刚说的话,皱著眉反问:“你刚刚说什么?女儿?” 林耀文点头,“说起来,我到现在还没看过咱们的女儿长什么样呢,不知道她是像你,还是像我多一些。” “你在说什么胡话?茵婷生的明明是儿子啊。” 傅淑嫻听到这儿,忍不住开口喝道。 林耀文整个人僵在原地,瞪大双眼,眸中满是震惊。 宋诗诗见状,这才反应过来。 难怪上回在医院,她隱约听到林耀文的妈说什么“赔钱货”。 合著她是以为孟茵婷生的是闺女。 他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吗?竟然还讲究什么重男轻女? “儿……儿子吗?那为什么……” 林耀文说到这儿,意识到自己是被他妈误导了,当即便表態。 “儿子也好,女儿也罢,只要是咱们的孩子,我都喜欢。” 第235章 我想给兵哥哥生孩子 寒风凛冽,孟茵婷的心里五味杂陈。 她深吸一口气,那气息在冰冷的空气中瞬间化作一团白雾。 “耀文,我现在心里很乱,我需要时间好好想想。这几天你就先別来找我了,等我想清楚了,我会给你答覆。” 大伯和大伯母这个时候也从屋里走出来,大伯母拿了件军大衣裹在孟茵婷的身上,並从她手中接过孩子。 要不是刚刚孟茵婷出来前与他们软磨硬泡了很久,这么冷的天,他们怎么可能让她抱著孩子出来吹冷风,还要费心应付林耀文这个没良心的傢伙。 大伯母一脸愤愤,“林耀文,你要还有点良心,就別在这个时候逼茵婷,她现在可还坐著月子呢。要不是你闹的动静太大,她怎么会抱著孩子出来见你?” 林耀文这个时候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忙站起身,想上前却又顿住脚步。 “媳妇,你现在可不能吹冷风,还是赶紧进屋吧。 我……你现在既然不想见我,我今天就先走了。 这两天,我把咱们新家再添置些你和宝宝的东西,等你们回来,也能住得舒心些。 你安心在爸妈这儿住著,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孟茵婷静静地望著他,双唇紧闭,没有回应。 林耀文转过身,与苏雅琴对视一眼,这才大步离开。 待林耀文离开后,大伯和大伯母这才將眾人迎进屋。 屋里生了火盆,比外面可暖和多了。 宋诗诗和苏雅琴陪著孟茵婷走进臥室。 “你现在还在坐月子,少走动,將身子养好才是最要紧的。” 苏雅琴毕竟是过来人,对这些有经验。 刚刚见到孟茵婷出来的时候,她就想说的,只是见人家两夫妻说这话,她也不好插嘴。 “就是啊,你就算是把他叫进屋里说话,也不能抱著孩子出去啊。” 宋诗诗的语气里也满是责备。 但看著孟茵婷低下去的脑袋,她终究还是心软地放缓语气。 “你抱著孩子出去,是不是想让他看看孩子?” 孟茵婷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你其实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对不对?” 孟茵婷听到这儿,抬眸与她对视。 “他终究还是念著我们之间的情分的,再说他说的也没错,孩子才刚出生,要是没了爸爸,以后是要被人欺负的。” 说到这儿,孟茵婷的声音又低了下去。 “只是我爸妈一心为了我,甚至不惜与林家闹翻脸也要维护我,我怕伤了他们的心。” 孟茵婷的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先別想那么多,先养好身体,其他的,等出了月子再说。” 女人坐月子是不兴哭的,苏雅琴拉了拉宋诗诗的手,劝了两句,便起身和宋诗诗出去了。 见她两齣来,大伯母抱著哇哇哭的宝宝走了进去。 郑佩兰笑著解释:“孩子应该是肚子饿了,你大伯母怕你们还没聊完,在客厅哄了好一会儿了。” 宋诗诗点头,在郑佩兰身边坐下。 她环视一圈,却没瞧见大伯父和孟寻州的身影。 未等她开口询问,傅淑嫻笑著说:“寻州和他大伯在厨房忙活呢,说什么也不让咱插手,今天咱们只要等著吃就好了。” “大伯父还会做饭?” 这还是宋诗诗第一次来大伯家,往日都是大伯他们一家去一號院来。 去年过年的时候,正巧她生病了,最后还是孟寻州自己拎著东西去给大伯和大伯母拜的年。 “岂止是会啊,还做得相当不错呢。” 孟冠儒笑著附和,“在这一点上,我自认是不如大哥的。” 没了林家的糟心事,一家人其乐融融地聚在一起,吃了个团圆饭。 为了招待他们,大伯和大伯母也是费了心思的。 红烧肉、红烧猪蹄、老母鸡燉蘑菇…… 这架势,和过年没什么两样。 ……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耀文时不时都会给孟茵婷送些东西过来。 有时是孟茵婷喜欢吃的点心,有时是给孩子买的衣服。 反正只要是他能想到的,他几乎送了个遍。 不过他也识趣得很,在孟茵婷坐月子期间,没再提让孟茵婷跟他回去的话。 或许是孟茵婷跟大伯和大伯母聊过自己的想法,所以后来孟茵婷出月子的时候,大伯和大伯母终於將林耀文迎进了屋。 宋诗诗和孟寻州在军属院收到消息的时候,孟茵婷已经带著孩子,跟林耀文回他们所谓的新家了。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除夕。 街头巷尾都是炮竹的声响。 今年过年比往年都热闹。 孟家这边,孟冠儒、傅淑嫻、孟筱琪,还有大伯、大伯母,以及孟茵婷一家三口都来了。 再加上郑佩兰、大舅舅一家三口,还有小舅舅。 另外,小舅舅把乔言心也带回来了,两个人手牵著手,显然正在谈对象。 两家人聚在一起过年,一个大圆桌都坐不下。 最后他们把宋家的桌子搬过来,吃饭的时候长辈们一桌,小辈们一桌。 小舅舅闹著要和宋诗诗他们一桌,却被大舅舅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吃饭前,宋诗诗原本是想去厨房给傅淑嫻她们帮忙的,可不出意外的,她被赶了出来。 见孟寻州和孟筱琪在门口贴春联,她凑了上去。 “哥,这上联贴这边对不对?” 孟筱琪举著春联,站在椅子上,歪著头问。 孟寻州朝后退了两步,仔细瞧了瞧,点头道:“没错,不过我觉得左边好像有点低,你稍微调整下。” “这样吗?” “对对对,好,別动。” 说著,孟寻州过去將春联背后涂上糊糊。 宋诗诗看著他们兄妹俩的互动,捂著嘴在旁边偷笑。 见孟寻州侧头望过来,她连忙举起大拇指夸道:“老公,你这字写得是越来越好看了。” 被自家媳妇夸,孟寻州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孟筱琪吐了吐舌头,“哎呦,这大冷天的,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我还是进屋算了。” 说完,她从椅子上跳下来,一溜烟钻进了屋。 孟寻州也不介意,自然地开始摆弄下联。 宋诗诗上前给他递糊糊。 …… 一晃眼,宋诗诗都大学都已三年。 如今她几乎成了外交部的一把手。 而谢玉山已经退居二线,將更多的机会留给年轻人。 而谢宥安自称宋诗诗结婚后,便努力扮演好乾哥哥的角色。 在工作中,他也和宋诗诗默契十足。 但凡他们出席的会谈,谢玉山都无需担心会出现任何差错。 今天是宋诗诗大学毕业的日子,孟寻州特意从部队赶过来接她。 宋诗诗从学校一出来,远远地便瞧见一身笔挺军装的孟寻州。 他身姿挺拔如松,肌肉线条若隱若现,散发著军人独有的阳刚之气。 不少从学校走出来的女大学生都被他吸引住了目光,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哇塞,这是谁家的兵哥哥啊,长得好帅啊。” “这身材,这气质,绝了!” “我……我想给兵哥哥生孩子。” 第236章 怀孕 女生们的声音传入宋诗诗耳中,她眉眼弯弯,笑意直达眼底,快步走向孟寻州。 孟寻州也一眼就捕捉到了她,目光里瞬间盈满繾綣,迈著大步迎了上去。 “你等很久了吗?”宋诗诗轻声问。 孟寻州接过她手中的行李,自然地转身牵起她的手。 “没有,刚到一会儿。” 两人亲密的举止,让原本还跃跃欲试,想要上前和孟寻州搭訕的女孩们,瞬间熄了心思。 坐上车,宋诗诗刚想系安全带,一阵强烈的噁心感毫无徵兆地袭来。 她捂著嘴,弯下身子。 孟寻州见状,忙將身子探过去。 “怎么了?” 噁心感暂时退去,宋诗诗摆摆手,“可能是中午吃坏了东西,我……呕……” 看著宋诗诗的脸色渐渐失去血色,孟寻州紧拧著眉,心都跟著揪了起来。 “要不咱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一会儿买点胃药就好,別担心。” 话音刚落,她又开始作呕起来,只是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孟寻州轻拍著她的背,“不行,你这样可不像是胃病,咱们还是去医院查查,我才能放心。” 说完,他帮宋诗诗繫上安全带,启动车子,往医院赶去。 到了医院,孟寻州忙前忙后,掛號、排队、陪著宋诗诗做了检查。 医生办公室內,他拿著宋诗诗的检验单扫了一眼,脸上带著淡淡的笑意。 “恭喜啊,你媳妇怀孕了。” 说这话的时候,医生是对著孟寻州说的。 宋诗诗和孟寻州瞬间愣住,难以置信刚刚他们听到的话。 孟寻州看看医生,接著看向宋诗诗的肚子。 “媳妇,咱们……咱们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这孩子来得太及时。 就像是约定好的般,在宋诗诗毕业这天,用他自己的方式告诉所有人,他的到临。 这么大的喜事,自然是要第一时间告知家里的长辈的。 他们盼了这么久,终於將这孩子盼来了。 孟冠儒和傅淑嫻得知后,喜笑顏开。 傅淑嫻第一时间赶到他们家,拉著宋诗诗的手,笑得合不拢嘴。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哎呦,真是太好了,我终於把这孩子给盼来了。” 说著,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脸正色道:“诗诗,你现在可不比以前,可得小心著些,把身子养好。 这样,你和寻州乾脆暂时搬回大院住,这样我和你妈都能照顾你。 家里的事情也不用你操心的,想吃什么了,就和我说。” 宋诗诗本想拒绝,但对上傅淑嫻期盼的目光时,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哈。” 傅淑嫻满脸喜色,左右看了看,也不知该收拾什么。 她直接起身拍了拍孟寻州。 “儿子,你去收拾东西,咱们今晚就搬回去。 你平时在部队,哪能时时刻刻照顾到诗诗呢? 这女人怀孕前三个月,可危险得很,像拿高处的东西,提重物这样的事情,都不能做的。” 孟寻州没有回话,而是望向宋诗诗。 直到宋诗诗冲他点了点头,他才假装像是才反应过来般,笑著回道:“哦,那以后这样的事交给我去做,我现在先去收拾东西。” 听他这么说,傅淑嫻的脸上笑意加深。 “咱一会儿回去,你妈还在家等著咱们呢,她今天本来也想过来,但想著大家都过来了,就没人给你做好吃的了。” 宋诗诗现在才怀孕一个月,傅淑嫻说怀孕前三个月不能到处宣扬,所以宋诗诗搬回军区大院两个月后,大伯、大伯母,还有大舅舅、小舅舅他们才得知她怀孕了。 孕期才三个月,宋诗诗的肚子还没显怀,但她“害喜害喜”的反应却越发严重。 好在最近外交部並没有什么会谈要参加。 她时常感到疲惫,胃口也变得刁钻。 以前爱吃的东西,如今闻著味儿就直犯噁心。 孟寻州心疼不已,每回休假回来,都会变著法儿给她带不同的吃食。 只要她能多吃一口,全家人都跟著高兴。 大伯一家得知她怀孕后,立刻带著大包小包的礼物赶来。 大伯母一来就拉著她的手,亲昵地说:“诗诗啊,你可得好好养著,有什么需要儘管跟我说。” 孟茵婷之前的事情,大伯一家一直记著他们的恩情。 只是一家人,谈钱难免伤感情,再说大家家境都差不多,给多少都不合適。 这次知道宋诗诗怀孕,他们可算是等到机会了。 孩子还没出生,大伯一家就將孩子出生需要用的东西买全了。 “诗诗,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这边正说著话,郑泽谦拎著一袋东西走进客厅。 “这可是我从海外托人买回来的,说是专门给孕妇喝的奶粉。” 宋诗诗笑著道谢,下意识朝郑泽谦身后望去。 “小舅妈呢?她不是也怀孕了吗?你给她买没买?” 是的,这三年时间里,乔言心终究是嫁给了郑泽谦。 另个人一个在海外贸易上混得风生水起,一个在美容美髮行业混得有声有色。 乔言心比宋诗诗怀孕早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 “你小舅妈在外面呢,这东西,她肯定也是有的呀,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我媳妇不是?” 瞧著郑泽谦那嘚瑟劲,宋诗诗捂著嘴跟著乐。 大伯母余光瞥见傅淑嫻在系围裙,她直接起身招手道:“这么高兴的事情,咱今天乾脆出去下馆子。你想做饭啊,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天家里人多,咱们一道去外面瀟洒瀟洒。” 傅淑嫻想了想,爽快地应道:“那行,今天我做东,大家想吃什么,儘管点。” “那怎么行?今天这顿必须我请,谁也被跟我抢啊,否则別怪我翻脸。” 大伯母脸上的笑意一收,正色道。 那架势,就像是隨时要跟人打架似的。 宋诗诗在一旁看得乐呵。 …… 宋诗诗和乔言心的预產期虽然相差一个月,但说来也巧,两个人竟然在同一天被送进医院,推进產房。 一家人在產房外焦急地来回踱步。 孟茵婷牵著一个胖娃娃的手,走了过来。 “叔公、叔婆,我的弟弟妹妹出来了吗?” 奶声奶气的小岳岳鬆开妈妈的手,跑到傅淑嫻和孟冠儒跟前,睁著水灵灵的大眼睛。 第237章 完结 孟冠儒一把將小岳岳抱起来,脸上满是慈爱。 “还没呢,小岳岳乖乖等著,弟弟妹妹马上就出来啦。” 傅淑嫻摸了摸小岳岳的脑袋,笑著说:“等弟弟妹妹长大了,小岳岳可要带弟弟妹妹玩哦。” 小岳岳一脸认真地点头应著:“嗯,妈妈说我是大哥,要疼爱弟弟妹妹,岳岳明白的。” 他小大人的模样,逗得眾人哈哈大笑。 几个小时后,產房里传来了婴儿响亮的哭声,孟寻州和郑泽谦的心都跟著提起来。 没一会儿的功夫,只见两名护士一人抱著一个孩子走了出来。 左边那位护士怀中,抱著被红色抱被包裹著的孩子,她率先开口。 “谁是宋诗诗同志的家属?” 一直盯著產房门的孟寻州一马当先冲了过去。 “护士,我是宋诗诗的丈夫。” 护士见他一身军装,笑著说:“恭喜啊,先出来的是个千金。” 孟寻州面上先是一喜,接著他很快便抓住了护士话里的意思。 他將孩子递给傅淑嫻,这才反问道:“我媳妇肚子还有一个?” 护士將孩子递给孟寻州,点了点头,“是啊,你们不知道吗?孕妇肚子怀的是双胎。” 说完,护士让家属在一张纸上签了字,便再次关上產房门。 郑泽谦怀里抱著的是他的儿子。 大家全都凑了过来,欣赏两个小人的可爱模样。 郑佩兰看了孩子,一颗心一直记掛著还在產房里的宋诗诗,她走到孟寻州身边,小声问:“寻州,刚刚护士和你说什么了?不是诗诗出什么事了吧?” “妈,你別乱想,诗诗肯定不会有事的。刚刚护士说诗诗肚子里怀的是双胎,老大出来了,老二还在里面呢。” 刚刚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两个孩子身上,所以孟寻州和护士具体说了什么,他们並不知道。 孟寻州回话时,並没有刻意压低音量,所以眾人都听见了。 “我的天啊,我就说诗诗肚子有些大,你们还非说她是吃胖了。” 大舅妈脸上掛著笑,话却是对著大舅舅郑泽城说的。 郑泽城笑著揽住她的肩,“怪我,怪我,这谁能想到呢。” 其他人都震惊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郑佩兰小声地再次开口询问。 “怀了两个,那是不是很疼,很危险啊?” 谁也没法回答她的问题,於是都沉默了。 等產房门再次被推开时,宋诗诗和另一个孩子,以及乔言心一起被推了出来的。 一看到宋诗诗,郑佩兰立马衝过去握住她的手,为她將已经被汗湿而凌乱的头髮抚平,別於耳后。 孟寻州牵著宋诗诗另一只手,柔声夸道:“媳妇,你真是太厉害了,一儿一女,正好凑个好。” “这龙凤胎可是难得一见的。”大伯母也跟著附和。 进了病房,大家围坐在宋诗诗和乔言心病床边,哄著三个孩子,其乐融融。 两家的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小岳岳好奇地凑过去,看著刚出生的弟弟妹妹,眼睛亮晶晶的:“哇,弟弟妹妹好小呀。” 產妇和孩子还需要在医院住两天,病房里晚上也不能留这么多人。 最后只有孟寻州和郑泽谦留下,其他人都回去了。 傅淑嫻和郑佩兰每天给宋诗诗和乔言心准备滋养身体的饭菜和汤。 宋诗诗的外公外婆早就不在了,所以乔言心按理是要大舅母帮忙照顾的。 不过因为宋诗诗和乔言心在一个病房,总归要送饭菜,再加上大舅母还得上班,也就省去麻烦,没让大舅母操这份心。 从医院回到家后,宋诗诗和乔言心都被家人无微不至地照顾著。 孟寻州每天训练结束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家,陪在宋诗诗和两个孩子身边。 他学著给孩子换尿布、冲奶粉,虽然笨手笨脚,但脸上始终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因为宋诗诗生的是龙凤胎,即便孟寻州再细心,也毕竟是个大老爷们,很多东西他都不懂,也照顾不过来。 所以他们咱们依然住在一號院。 只等孩子大了,要上学的时候,他们再搬回去。 郑泽谦也把生意上的事情暂时放了放,交给值得信任的手下在打理,他只负责处理一些较大的订单。 他基本都待在京市,全身心地投入到照顾乔言心和儿子的生活中。 他还专门学习各种育儿知识,就怕自己做得不够好。 可即便这样,他依然钱请了个保姆,专门照顾乔言心和孩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三个孩子渐渐长大,开始牙牙学语、在地上爬,慢慢蹣跚著学走路。 隨著孩子们的成长,家里变得更加热闹。 每次家庭聚会,都是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宋诗诗和孟寻州討论了好久,给大女儿取名孟砚溪,小儿子取名孟砚书,寓意知书达理,汐水如嫣。 转眼两个孩子已经六岁,而宋诗诗也三十了。 如今她成功坐上外交部部长的位置,而谢宥安则当上外交部副部长。 谢玉山和苏老彻底退休,在家颐养天年。 隨著国家经济的发展,宋诗诗作为外交部部长,也是越发忙碌。 相比较而言,反而孟寻州开始閒下来。 他在家陪两个孩子玩的时间更多一点。 但两个孩子的学习,都是宋诗诗在管。 今天难得两个孩子都去了奶奶家,孟寻州原本想和宋诗诗好好温存的,结果宋诗诗临时接到电话,晚上要去一个饭局。 对於外交部来说,这个饭局上的人,很重要。 可孟寻州却在她即將出门的时候,揽著她的腰肢,委屈地问:“媳妇,我身强体壮要聊,你忍心將我一个人丟在家里?” 平时小溪最是黏孟寻州了,宋诗诗无奈一笑,试探性地问:“要不……让女儿陪你?” 孟寻州將脑袋埋在她的肩颈处,撒娇道:“不……我就想要你陪!” 话落,密密麻麻的吻落下,宋诗诗的呼吸很快便乱了节奏,身上的外套,也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了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在她快要呼吸不上来的时候,她用仅剩的一点理智,小声说:“那个……我先……我不去了,你让我先给谢宥安打个电话,至少要说一声啊。” 晚上的饭局,其实有谢宥安在足已。 宋诗诗只是习惯了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 孟寻州正是知道这点,才会故意缠著她,不让她离开。 即使他现在和宋诗诗结婚多年,生了一儿一女,可他依然介意谢宥安和宋诗诗在同一个饭局上。 因为他知道,这么多年过去,谢宥安依然默默喜欢著宋诗诗。 为此,谢宥安至今没有谈对象。 但这些话他却不愿让宋诗诗知道,毕竟宋诗诗和谢宥安在一起还要共事很多年。 孟寻州抱著宋诗诗走到电话旁,亲手为她拨出去號码。 …… 全文完。 第238章 番外—徐丽 自从宋诗诗婚后搬出去,徐丽和她一年都难得见上一面,两人的关係也变得生疏起来。 不过乔言心说的也没错,她和宋诗诗之间,差距本来就很大。 徐丽望著镜子里略显稚嫩、带著几分质朴的自己,轻轻嘆了口气。 她出身平凡,没有宋诗诗那样优渥的家境,更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 论聪明才智,她更是比不上。 可徐丽骨子里有股不服输的劲儿,她不想一辈子就这么碌碌无为。 如今她一心跟著乔言心学徒,风雨无阻。 从別人到店铺只等乔言心回来才烫髮,到如今,来店铺的很多客人都指名道姓,要她做头髮。 乔言心的店铺开张那天,她第一次走进店铺,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 五彩斑斕的染髮剂、各式各样的捲髮棒,还有墙上贴满的时尚髮型海报,一切都那么新鲜又充满魅力。 她以前从不知道一家理髮店,竟然可以弄成这个样子。 乔言心站在店里,身姿干练,正有条不紊地安排著工作。 看到徐丽进来,她笑著迎上去,那笑容如春日暖阳,瞬间驱散了徐丽心中的紧张与不安。 “丽丽,以后店铺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儘管问。” 乔言心的声音温柔又亲切。 徐丽用力点点头,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学。 然而,学习美发的过程远比徐丽想像中艰难。 最开始,光是洗头这一项基本功,她就总是掌握不好力度,不是太轻让顾客觉得敷衍,就是太重惹得顾客皱眉。 有一次,一位脾气不太好的顾客直接抱怨:“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洗个头都洗不利索!” 徐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眼眶也开始泛红,心里满是委屈和自责。 乔言心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別往心里去,刚开始都这样,多练练就好了。” 说著,便亲自示范起来,耐心地讲解每个动作的要领。 在乔言心的指导下,徐丽慢慢找到了感觉,洗头的技术也越来越嫻熟。 在忙碌的学习和工作之余,徐丽心里最牵掛的,还是石头。 (请记住 101 看书网超好用,101????????????.??????隨时看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石头是个老实憨厚的木匠,虽然没什么钱,但对她却是真心实意。 他每天下班后,都会绕远路来接她下班,哪怕只是一起走一段路,说几句话,两人都觉得无比幸福。 有一次她接私活,被那家男主人骚扰,是石头救了她。 两人因为这事第一次发生了爭执。 可即便如此,两人从没放弃过对方。 石头为了兑现他对她哥哥徐强的承诺,没日没夜地做活。 好几次他们吃著饭的时候,石头都睡著了。 她看著心疼不已。 她再没接过私活,踏实地跟著乔言心学手艺。 乔言心也清楚她的处境,在过年的时候,特意给她包了个大红包。 她打心底里感激乔言心,从乔言心身上,她学会了很多。 有一段时间,她瞧见宋诗诗的小舅舅总往店铺跑。 他来了什么也不做,就坐在店里盯著乔言心。 但凡看见她需要什么,就立马凑上去帮忙。 后来她才后知后觉,宋诗诗的小舅舅喜欢乔言心。 本以为这不过是公子哥的乐趣,接过没想到他们真的走到了一起,还结了婚。 乔言心竟成了宋诗诗的小舅妈。 而她依旧过著自己普通的生活。 那天她过生日,石头下了班来找她。 两人走到桥边时,石头突然停下脚步,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 徐丽打开一看,是一只简单却精致的髮夹。 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看得出是精心挑选的。 “丽丽,生日快乐,这个我当时看到第一眼,就觉得你戴肯定好看。” 石头挠挠头,笑著说。 那一刻,徐丽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所有的辛苦都在石头的温暖中烟消云散。 两人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標,那就是攒够钱买三转一响,风风光光的结婚。 为了这个目標,他们省吃俭用。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 无论他们怎么努力,距离买三转一响的钱还是差了一大截。 她哥哥徐强態度很坚决,觉得石头家境贫寒,给不了徐丽幸福。 每次徐丽提起结婚的事,徐强都会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戳她的脑袋。 “你这么做都是为了谁?这事当初都是说好了的,那小子也是点了头的,怎么他现在反悔了?” 徐丽慌忙摇头,“没有,我只是……只是不忍心看他那么辛苦。” “辛苦一点怎么了?他想娶你,哪能那么容易?” 徐强说完,见她低头不语。 他抿了抿唇,“以后你就会知道,男人啊,轻易得到的东西,都不会懂得珍惜。只有他费尽心力得来的,他才知道难能可贵。” 面对徐强的反对和经济上的压力,徐丽也曾经有过动摇。 她看著镜子里因为过度劳累而有些憔悴的自己,心中满是迷茫。 她不知道这段感情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如果石头这辈子都挣不到买三转一响的钱,难道她一辈子都这么等下去吗? 就在徐丽陷入绝望的时候,石头却没有放弃。 他知道徐丽心里的顾虑,於是更加努力地工作。 除了他师叔那里的活,他还利用业余时间接点私活。 听说都是宋诗诗妈妈介绍的客户。 他的手上磨出了一层又一层的老茧,有一次竟直接累到晕倒。 她被石头的这种坚持感动。 石头为了她,都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她为什么要轻易放弃? 如果错过石头,她这辈子都很难再遇到这么爱自己的男人了。 自此她再未生过离开石头的想法。 日子一天天过去,徐丽在美发技术上也有了很大的进步。 她已经能独立为顾客设计简单的髮型,还得到了不少顾客的夸讚。 乔言心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决定让她参与一些重要的项目。 有一次,店里接到一个为婚礼新娘做造型的大单。 乔言心把这个机会交给了徐丽,让她负责新娘的髮型设计。 徐丽既兴奋又紧张,她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反覆练习各种髮型,终於在婚礼当天,为新娘打造出了一款惊艷眾人的髮型。 新娘满意极了,当场给了她一笔丰厚的小费。 徐丽通过这次机会,挣到了一笔可观的收入,离买三转一响的目標又近了一步。 三年约定到的那天,他们终於赚够买三转一响的钱。 也是这天,石头向她求婚了。 结婚那天,阳光格外明媚。 徐丽穿著洁白的婚纱,站在镜子前,紧张又期待。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宋诗诗走了进来。 她看著徐丽,眼中满是笑意:“恭喜啊,丽丽,终於如愿以偿。” 听到这话,徐丽的眼眶瞬间湿润。 她仿佛看到当初在怀青大队,那个衝进姑姑院子,將她拉出来的女孩。 那个会將自己的衣服给她穿,眼神清澈,对她说她们以后是姐妹的女孩。 宋诗诗一直是她心底的救赎。 宋诗诗小心翼翼地为徐丽挽起头纱,动作轻柔而熟练,仿佛在为她编织一个美好的未来。 乔言心也走过来,为她整理著婚纱的裙摆:“小丽,以后要一直幸福啊。” 徐丽看著周围关心自己的人,心中感慨万千。 在婚礼的现场,石头紧紧握著徐丽的手,眼中满是深情。 徐丽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人生將开启新的篇章。 未来或许还会有风雨,但只要和石头携手同行,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追求幸福的脚步。 第239章 番外—宋振华 “轰隆”一声,铁门应声而开。 宋振华从铁门內走出,深深呼吸一口久违的自由气息。 在监狱里的这两年,他总是会禁不住回忆起年轻时和郑佩兰在一起时的时光。 那时的他们,青涩中带著对彼此的爱意。 他们曾经那样幸福,最后却被他给毁了。 说不后悔,那肯定是骗人的。 因为他曾是京市军首长,所以他在里面时,自然成了眾矢之的。 那些心怀不轨的傢伙,明知道正面较量绝非我对手,便用尽各种阴招。 他记得有一次放风时,几个犯人故意围上来挑衅。 “哟,这不是宋首长吗?现在还威风不?” 为首的瘦高个阴阳怪气地说著,话音刚落,其他人便开始推搡他。 宋振华强忍著怒火,警告道:“別惹事。” 但对方哪肯罢休,趁他不备,一脚踢在他腿弯处,他一个踉蹌差点摔倒。 狱警看到这一幕,却只是远远地喊了句“別闹”,並没有真正制止。 到了饭点,他的饭菜总是被人动手脚。 不是多了几只令人作呕的虫子,就是被人故意打翻在地。 有一次,他实在飢饿难忍,刚要捡起地上的馒头,就被人一脚踩住。 “想吃?没那么容易。” 那人得意地笑著。 夜里,牢房內外总是传来各种奇怪的声响,吵得他无法入睡。 第二天劳作时,他因为精神恍惚又遭遇狱警的一顿毒打。 还有一次,监狱里发生了斗殴事件,明明他只是旁观者,却被诬陷为主谋。 他被关进水牢,冰冷刺骨的水没到胸口,他在黑暗中瑟瑟发抖,全身浸泡得发白,却怎么也喊不清自己的冤屈。 以前这些惩罚犯人的手段,他坐在高位,只觉得还不够狠。 可如今轮到他,却觉得惨忍无比。 他的身上,新伤叠著旧伤,两年时间,早已不堪入目。 无数个绝望的时刻,记忆中郑佩兰的笑容是他唯一的慰藉。 如今出狱,他满心都是和郑佩兰重归於好的念头。 一想到马上就能再次见到郑佩兰,他內心忍不住的激动。 只是他站在军区大院1號院的门时,警卫员却说什么也不肯放他进去。 他只好守在门口,期盼著郑佩兰出门买菜时,见到他,露出惊喜的神情。 但他的幻想终究是破灭了。 他一连守了三天,在第三天的早晨,他终於等来了郑佩兰。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郑佩兰的身边有个他从未见过的男人陪著。 两人有说有笑,郑佩兰脸上洋溢著久违的幸福笑容。 这一幕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刺进他的心臟。 他眼眶瞬间红透,呼吸急促,猛地衝过去,一把拽住那个男人的衣领,怒吼道:“你是谁?离我媳妇远点!” 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嚇了一跳,下意识地推开宋振华,站稳后怒目而视:“你干什么?疯子吧!” 郑佩兰惊愕地看著眼前这一幕。 她张了张嘴,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直到看见宋振华再次举起拳头要朝男人砸去时,她才像如梦初醒般,张开手臂,挡在男人身,怒视著宋振华。 “宋振华,你搞搞请楚,在你入狱时,咱们就巳经办完离婚手续。麻烦你认清自己的身份,摆正自己的位置。” “佩兰,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前是我鬼迷了心窍。我向你保证,以后我决不再犯,一心对你和诗诗好,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行吗?” 宋振华声音颤抖,眼神中满是期盼。 男人见状,拍了拍郑佩兰的肩,身子微微前倾,小声问:“要不要我报警?” 郑佩兰摇头,“不用,我能解决。” 都这个时候了,当著他的面,郑佩兰就和这个男人卿卿我我,简直没將他放在眼里。 宋振华气愤地捏紧拳头,强压下怒火,再次开口:“佩兰,你以前那么爱我,我不信才两年时间,你就全忘了!” “你以后別再来找我了,我有自己的新生活。你但凡念及旧情,就別再出现在我和诗诗面前。” 郑佩兰说完,转身和男人並肩而去。 “不准走!你是我的,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女人。” 宋振华红著一双眸子,每次衝过去,伸手拽住郑佩兰的胳膊,同时一拳砸在男人的脸上。 郑佩兰被迫停下脚步,她皱眉担忧地看向男人的方向,“白教授,你没事吧?” 见白教授摇头,郑佩兰转头瞪向宋振华:“你是不是疯啦?你给我鬆手。” “我不松,你都要跟別的野男人走了,我怎么可能会放你离开?” 宋振华刻意挡在郑佩兰和白教授之间,抓著郑佩兰的力道不自觉加大,郑佩兰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白教授蹙眉上前,用力抓住宋振华的手腕,剧烈的疼痛令他不得不鬆开手。 “宋振华,你要是不想刚出来就再进去,我劝你离我们远一点,否则……” 郑佩兰几乎咬著后槽牙说出的这句话。 白教授自始至终挡在她前面,即便知道自己不是宋振华的对手,也不曾退缩。 宋振华对上郑佩兰那充满厌恶的眼神,心痛到不能呼吸。 等他再次回神,郑佩兰和白教授早就走远,不见了身影。 他此刻才深切地意识到,他没家了,郑佩兰不要他了。 那他还能去哪? 对了,卫芸儿! 不知道卫芸儿有没有將他们的儿子找回来。 宋振华几番周折,最后却打听到,卫芸儿杀人未遂,被抓后没多久,死在了狱中。 卫芸儿死了,那平安呢? 他的儿子宋平安呢? …… 宋诗诗得知宋振华一出狱就来骚扰郑佩兰,她气得不行。 打听到宋振华正在找宋平安的消息,她故意找人泄露宋平安的踪跡,將宋振华引了过去。 当宋振华看到以前娇纵、任性、跋扈的儿子,如今一身书卷气,待人有礼,遇事淡然的模样,他突然开始质疑自己。 如今一无所有的他,真的有必要將宋平安要回来吗? 他能让宋平安过得比现在好吗? 而且如今的宋平安,即便和他面对面站著,也已经不认识他了。 这一刻,他退缩了。 宋振华想先找份工作,但人家得知他刚出狱,毫不犹豫地找各种理由拒绝了他。 没有住处,没有钱,更找不到工作。 宋振华几乎与街角的乞丐无异。 谁能想到,以前风光无限的京市军区首长竟沦落到街头行乞,最后冻死在那年飘著鹅毛大雪的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