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男儿国后我成了万人迷》 第1页 《穿到男儿国后我成了万人迷》作者:明识【完结】 文案: 白江畔穿成了美貌小炮灰,一睁眼,便被男人围而攻之。 四名身份尊贵才貌双全的优秀男子,全都自称他的未婚夫,非他不娶??? 国之守护神,创造百花一族的凤翔帝君:“四人中至少选一个,四个都要也可。” 白江畔低头看了看自己:“我是男人!!!” 后来才知道,他穿成了姿容倾绝,体带异香,珍惜罕有,福寿绵长,外表虽为男子,却可生育子嗣的百花族人。 而祥威国没有女子,只有男子,人口凋零,迫切需要百花族人繁衍生息。 追求者无数,整日被围追堵截,白江畔机智逃避,不嫁不娶,治理封地,虐渣打怪,还养了只金凤凰当保镖。 直到,他被这只臭鸟叼回窝…… 众人:“帝君,说好嫁给我们,您怎么给拐走了?” 凤翔帝君:“本君占得一卦,他乃祸害,你等降服不了。” 众人:......不敢反驳怎么办? 白江畔:“身为国之守护神,帝君难道不应该清心寡欲远离感情?” 凤翔帝君:“本君最近正研习情爱一道,需你配合。” 白江畔:......信你个大头鬼! (白切黑 帝君攻 x 人美路子野 美强受) 内容标签: 强强 仙侠修真 甜文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江畔,凤翔帝君 ┃ 配角:预收《重明》 ┃ 其它:1对1,甜宠,修罗场,追妻火葬场 一句话简介:人人爱我,我爱自由 立意:患难与共,真心换真情 ============ 第1章 他有四个未婚夫? 暖阳高照,微风轻拂,周围一片山明水秀,鸟语花香,怎么看都是一幅美好的景象。 可在食人谷中,一切却恰恰相反。 谷中地面起起伏伏,狰狞可怖,到处都是动物和人类的枯骨。 更诡异的是,它还时不时张开一张张深不见底的大口,想要吞下不慎掉落其中的白江畔。 “MMD,这里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白江畔之所以沦落如此,全拜穿书所赐。 * 前一天晚上,白江畔刚被好友调侃不解风情,注孤生。 第二天早上一睁开眼,他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穿书了,还有了四个未婚夫。 其中一个未婚夫已经来到王府门外,手拿订婚信物,等着跟他成亲生子 另外三个未婚夫早已飞鸽传书,告诉他正在赶来成亲的路上。 白江畔:“.....” 这剧情怎么跟他看过的一本奇葩书的开头一模一样? 原书名叫《百花族》,详细介绍了神奇一族——百花族。 白江畔对此类书向来不感兴趣,本没打算看,是好友提及里面有个百花族人跟他同名同姓,他才粗略翻看了一些,走马观花,看得并不仔细。 书中记载了一个奇葩国度——祥威国,只有男子,没有女子,子嗣凋零,人口锐减,被其他国家戏称为“男儿国”。 其实,这个国家本是有女子的,后来不知何故,全国上下的女子突然消失不见,遍寻不着。 国之守护神凤翔帝君以自身为参照,点院中百花为人形,放入百香山,助祥威国繁衍生息,这些人就是百花族人。 百花族人个个容貌绝美,体带异香,外表虽为男子,却可生育子嗣,珍惜罕有,人人争而求取。 嫁给男人,繁衍子嗣是每个百花族人的使命,任何人不得违抗,否则,便会被强制嫁人,多生孩子,再不从者,便会被打回原形,甚至彻底毁灭。 这是百花族创造者——凤翔帝君的规定。 百花自幼被凤翔帝君养育,又得他点化成人,自然感念他的恩情,化成人形后乖乖嫁人生子,助祥威国繁衍生息,极少有不尊命令者。 跟白江畔同名同姓的原主本是一朵变异小绿菊。 曾无意中帮助过祥威国国君,被封为“悦王”,还有了自己的封地。 化为人形后,讨厌绿色的小绿菊为自己取名白江畔,先后挑选了四个身份尊贵才貌双全的未婚夫。 他还跟四人都立下了山盟海誓,让四人备好聘礼后,来封地娶他。 因百花族人数量稀少,而祥威国男儿人口众多,所以,一名百花族人可挑选一名或者多名男子成亲,数量不限,多多益善。 原主是个傻白甜颜控,就喜欢各种各样的美男,挑了四个,还不满足。 没想到在挑选第五个未婚夫时,他遭遇背叛,受伤昏迷。 就在这时,白江畔穿来了。可惜,他既不是颜控,也不喜欢男人,更抗拒生孩子。 他就不明白了,那个什么凤翔帝君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要繁衍生息,为何不将百花变成女子?男人到底要怎么生孩子? 难不成,这位不知活了几千年的守护神大人从未见过女子,不知道女子长什么样儿? 白江畔穿来后曾偷偷瞧过自己那活儿,雄伟壮观,颇有攻击力,若嫁了人,岂不是再无用武之地? 既来之,则安之,白江畔不得不接受自己现在的身份,但雌伏人下?生孩子?绝对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外。 原书中,四位未婚夫先后赶来封地跟原主成亲。如今,其中一个已经来了,其他三人还会远吗? -- 第2页 若这四人全部赶来......后果不堪设想。 原书中,四名未婚夫并不知道彼此的存在,直到成亲那天,才知道自己只是其中之一。 这四人都是出类拔萃声名显赫的大人物,天之骄子,人中龙凤,怎能允许跟别人分享婚姻? 为了独占原主,四人斗得你死我活,难分难解,千方百计想把情敌除掉,每天都是修罗场局面...... 后面的剧情白江畔没看下去,只听好友说原主死了,至于怎么死的,当时的白江畔并不感兴趣。 若按原书剧情发展,他就是一炮灰,早晚一死。 他才刚穿来,还不想死。 于是,白江畔逃了。 * 他初来乍到,不熟悉地形,一不小心误入了食人谷。 他一进来,原本平静而普通的山谷立刻变换形状,有进无出,将他困在了里面。 随后便跟疯了似的,不停发动攻击,随时可能在不同的地方张开一张幽深黑暗的大口,想要把他吃掉。 幸好白江畔机敏,一边利用穿书前练就的攀岩技术勉强躲避,一边调动原主的所有记忆寻找逃生之策。 他向来过目不忘,记忆力惊人,边学边用,很快便使出了飞天术。 飞天术是原主唯一的傍身本领,能跟鸟儿一般在空中飞行一段时间。口诀简单,操作方便,若运用得当,足可自保。 可惜,时间紧迫,白江畔运用起来还不太纯熟,只能跟只青蛙似的在树木和岩石间跳来跳去,躲避吃人的大口,却不足以飞出山谷,远离危险。 而且,这食人谷分外诡异,似乎有某种引力,阻碍了飞天术的发挥。 白江畔利用自己强大的洞察力,发现了谷中唯一一处安全的地方,只有那里不会冒出吃人的大口。 那是一块黝黑发亮的巨石,如锥子般高耸而立,随地面起伏。顶端不算平整,且面积狭小,只能勉强容纳一个人站立。 白江畔跳到巨石顶端,长长舒了一口气。 * “咕——”肚子再次发起抗议,白江畔用力揉了揉,暂时舒缓饥饿之感。 他自穿书以来,还没来得及吃顿热乎饭,便慌不择路地逃了出来。此刻腹中空空,连带地脑子也有点昏沉。 和煦的阳光洒在身上,周身一片温暖,白江畔蹲在巨石顶上,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 心想:如果能天降美食该多好啊,即便没有烤鸡烤鸭,给他个窝窝头也行啊。 他总不能刚逃出来,便被饿死吧? 他刚想完,头顶的天空突然变暗,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 “......”白江畔震惊:不会真的天降美食吧? 他眯着眼睛仔细看,发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正冒着烟,燃着火,飞速降落,好巧不巧,向他所在的巨石顶上砸来。 白江畔暗叫糟糕,这黑乎乎的东西越来越大,似乎重量不轻,如果真砸身上,不是将他砸个半死,就是将他砸落巨石。 无论哪一种,都对他不利。 白江畔根本无处可躲,顾不得这焦黑东西上熊熊燃烧的火,抬起一脚,就想把它踢出去。 突然,他闻到了一股类似于烤鸡的香味儿,正从这团焦黑东西上不停传进鼻孔中,香飘四溢,回味无穷。 条件反射下,源源不断的口水立刻充斥了他的口腔。 于是,他飞快地放下脚,张开双臂,打算接住这香喷喷的“美食”,填饱肚子。 天降美食,还给他烤好了,不吃白不吃,怎么能便宜这可怖的吃人谷? 结果,这团焦黑东西太沉了,差点把白江畔的双臂砸骨折了。 他被砸得身形不稳,抱着“美食”在巨石顶上来回摇晃了好几下,才勉强站稳。 仿佛抱着一只巨大的烤鸡跳舞。 “嗷呜——”接触到这团焦黑东西滚烫的身体后,白江畔大叫一声,用力向上蹦起,并顺手将它丢到脚下,然后再降落下来踩到这东西上面,跟叠罗汉似的。 站稳后,白江畔举起双手看了下,发现并未烧伤,来不及擦拭掌心的黑灰,立刻蹲下来打量到手的“美食”。 这“美食”看上去像是一只鸟,体型比动物园里的鸵鸟还要大上一些,只是浑身被大火烧得焦黑,认不出到底是何种鸟。 满身羽毛也几乎烧灼殆尽,仅尾巴上还剩两根长长的尾羽,但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这么长的尾羽?绝对不是鸵鸟。 难不成是孔雀?不对,孔雀的体型没这么大。 那就是凤凰?可凤凰是传说中的生灵,真的存在吗? ......这里是书中,也许有可能。 就在白江畔胡思乱想之际,这团焦黑东西上残存的火焰越来越小,最终缓缓熄灭。 皮肤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附上了一层冰雪。 颜色从焦黑色,变为花白色。 白江畔的眼睛越瞪越大,抬头望了望天,没下雪啊。又低头看了看地面,也没结冰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焦凤凰,瞬间变成冻凤凰? “咕——”肚子又发出一声抗议,白江畔顾不了那么多了,填饱肚子要紧。 于是,他抱起焦冻凤凰的一条腿,用力撕扯,想跟撕鸡腿儿似的扯下来吃。 可惜,没撕动。手还被凤凰腿上的冰雪冻得生疼。 -- 第3页 难道是之前的火候不够,这凤凰没烤熟? 撕不动凤凰腿没关系,他可以啃凤凰肉,这么想着,白江畔双手掐住焦冻凤凰的脖子,“啊呜”一口啃了下去。 脖子上有一层软软的皮肉,即便烤不熟,也能啃下来。 “唔——”这焦冻凤凰身上真的好凉啊,双唇一碰上去,立刻被冻得麻木了,舌尖也冷得发颤。 白江畔加重了啃咬的力道,咬住一块皮肉,用力撕扯,打算速战速决,将“美食”吃到口。 就在这时,一道清越而冰冷的声音重重砸进他耳中,嗡嗡作响,“你在干什么?” 白江畔停止嘶咬的动作,扭头看向四周,茫然地眨了眨眼。 没人啊。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正对上一只幽如深谷的眼睛。 诡异的是,这只眼睛长在被他踩踏和撕咬的焦冻凤凰脑袋上,还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重明》感兴趣的可以点开专栏收藏哦,感谢亲亲的支持。 前世的重明独霸一方,所向披靡,是六界最强者, 却被遭受蒙蔽的属下背后捅刀,身死魂消。 神仙妖魔人鬼暗自欣喜:令他们夜不能寐,寝食难安的魔尊终成过往, 殊不知,他已重生成深居简出的贵公子,正在娶妻...... 新房里,重明打着坏主意:“娘子,换上男装瞧瞧......真像他,以后就穿男装吧。” 见男装扮相的娘子跟心心念念的死对头一般无二,出于某种心理,重明调戏再调戏,没想到娘子清清冷冷任他逗,偶尔送上一回眸,一浅笑。 无形撩人最致命,重明泥足深陷欲罢不能,正欲成其好事,却被反“攻”到底。 此时他才知道:这哪是什么娘子,分明就是死对头灵风仙君,那个顶着“六界楷模”之头衔,行“坑蒙拐骗”之恶术的大变态—— 天真的六界众生:“谢仙君收服此孽,还六界太平!” 重明心哼:谢他?蠢,知不知道就是他助我重生,帮我统兵,打得你们还了我一个魔界太平! (清冷腹黑 仙君攻 x 邪肆狷狂 魔尊受) 第2章 让我吃了你吧 在这只眼睛的盯视下,白江畔身体一僵,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松开了到嘴的凤凰肉。 他从前一直觉得“小眼无神”,但现在不得不承认,以前的自己简直大错特错。 这只焦冻凤凰的眼珠明明只有他的三分之一大,却黑亮幽深,饱含精光。 如利刃飞剑,寒冰冻雪,盯得他头皮发麻,舌头发软,说话都不利索了,仿佛嘴里含了一块儿冰。 “那个,我在,帮你疗伤。”怕这焦冻凤凰不相信似的,白江畔赶紧伸出舌头,在它脖子上轻柔地舔了一口,补充道:“真的,唾液可以疗伤。” 这焦冻凤凰都又焦又冻成那样了,竟然还活着? 它不但活着,竟然还会说人话? 绝逼是妖怪啊。但凡妖怪,无一不神通广大,法力高强。 不能得罪,绝对不能得罪。 穿书前的白江畔从来不是一个怂人,打架猛,出手狠,对付不讲理的人,喜欢先兵后“礼”,跟只刺猬似的,无人敢招惹,狐朋狗友们还因此送了他个绰号——白刺猬。 但对上眼前这只眼睛,他本能地收敛锋芒,示弱服软。因为他知道,硬碰硬,绝非上策,他再怎么能打,也不是这只妖怪的对手。 焦冻凤凰盯了白江畔好一会儿,竟然点了点头,吐出三个字,“好,继续。” 白江畔欲哭无泪。 唾液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杀死某些细菌,但这焦冻凤凰身上不是小伤小疮,而是满身烧焦......怎么可能仅靠唾液治好? 再说了,它的身体冰冷冻人,若一直让他舔,舌头恐怕要废了。 完了,他该怎么办? 瞄见焦冻凤凰上下打量自己,白江畔这才发现自己正肆无忌惮地踩在人家身上,讪讪一笑,想要下来。 可惜,巨石顶上仅有的空间已经被这凤凰硕大的身体占据,根本没他立脚之地,怎么下去?他可不想自投罗网,跳到食人谷的嘴里去。 正在他思考对策之际,耳边传来焦冻凤凰如冷泉般汩汩动听的声音,“无妨,你我换一换。” “???”白江畔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突觉天旋地转,上下颠倒,等回过神来,他已经躺在巨石顶上,而那只又焦又冻的凤凰正压/在他身/上。 “啊,好重——”白江畔的五脏六腑差点被压出来,以致脸色胀红,呼吸困难。 “嘶,好冰——”这焦冻凤凰身上实在太冷了,冻得白江畔浑身打颤,牙齿咯咯直响。 “好汉,饶命——”身上又冰又重,白江畔觉得自己随时可能咽气,颤抖着伸出一只手,艰难求饶。 焦冻凤凰无动于衷,用尖利的鸟喙划过他柔嫩的脸颊,然后滑向脖子,似乎在闻着什么。 白江畔向来怕痒,只觉得从脖子上传来一阵悸动,麻痒难耐,可他笑不出来,心中暗叫糟糕。 原主本是一朵花香四溢的小绿菊,化为人形后,身上始终带有一股菊花的香味儿,轻易便能闻出来。 这焦冻凤凰不会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看出他是百花族人,想做点什么吧? -- 第4页 原书中虽然有百花族人嫁给妖族之事,但他连男人都接受不了,更别说妖怪了。 “......喂,我有不可告人的隐疾,会传染给你,提醒你最好不要碰我,否则,后果自负。”说着,白江畔向下扫了一眼,暗示隐疾所在之处。 焦冻凤凰随着他的视线向下看去,微微一愣,狠狠翻了他一眼。 突然,一股气流灌入口鼻,白江畔终于恢复了呼吸,身上的重量减轻了,也不那么冷了。 他抬头一看,发现焦冻凤凰从他身上站了起来,一只爪子堪堪踩在巨石边缘,而另一只凤爪则踩在他双腿/间。 白江畔只有半个身体躺在巨石顶上,而另一半身体则危险地悬挂在巨石边缘,只要这焦冻凤凰一抬脚,他就会掉下去。 白江畔向下看了一眼,发现食人谷还在张着大口,等着吃他,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默默抱上焦冻凤凰的大腿,不敢动了。 “你怎么在这里?”焦冻凤凰的尖喙还在他的脖子间流连,说话的语气仿佛白江畔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似的。 “......”白江畔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撒谎道;“我散步时迷路了,走着走着就来了这里。” “......”焦冻凤凰抬起脑袋,狠狠盯着他,眼底隐藏着几分质疑,似乎在说:此处是荒郊野外,距离城镇很远,谁会散步到这里? 白江畔清了清嗓子,讪讪道;“我说的是真的,就一路看风景,一路走,没想到会走出这么远,后来,就被食人谷困住了。” 他不太擅长说谎,每次说谎,就会很紧张,双眼直勾勾盯着对方,就怕对方不相信。 “......”焦冻凤凰没搭理他,张开嘴巴,三百六十度扭动脖子,向食人谷喷出一口白色的雾气。 白江畔看着它扭成麻花的脖子,难以置信地咧了咧嘴,随之看去,发现偌大的食人谷缓缓结上了一层冰,变得一片安静,既不能变换形状,也不能张开大口了。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白江畔双手找到支撑点,一个鲤鱼翻身,跳下巨石,飞快地向山谷外跑去。 他怕跑得慢了,冰会化掉,食人谷会再次展开攻击,将他困住。 当他终于逃出去之后,扭头一看,发现那只焦冻凤凰竟然还站在巨石顶上。 “喂,你怎么不逃?”白江畔将双手拢在嘴边,大声问道。喊完后才想到,这焦冻凤凰可是妖啊,肯定很厉害,不怕食人谷。 他道谢后正想离开,突然发现焦冻凤凰的身体晃了几晃,一头栽落下来,重重摔在地上,将冰层砸得粉碎。 “......”白江畔满头黑线。 刚才还那么厉害,这会儿突然蔫了?搞什么? 他犹豫片刻,飞快地跑回去,只见焦冻凤凰双眼紧闭,气息全无,好像死了一般。 白江畔本想扛起焦冻凤凰,将它带离食人谷。没想到对方太重,根本扛不动,他只好拉住它的两条腿,用力向谷外拉去。 当白江畔终于将这只焦冻凤凰拖出食人谷时,天都快黑了。 他找到一条溪流,弄了点水,洒在焦冻凤凰脸上,又灌到它嘴里,发现毫无用处。它还是一动不动,没有声息。 白江畔喝了几口水,暂时缓解了腹中饥饿之感,正想捧点水洗脸,突然发现了水中的倒影。 现在的他不算高,骨架小,看上去特别柔弱。这个腰围能有两尺吗?也太瘦小了吧。 脸蛋儿白皙稚嫩,几乎雌雄莫辩,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美丽,娇柔,没有任何攻击力。 原主天生便是个养尊处优的主儿,没变成人时,得凤翔帝君细心呵护,变成人后,将王府的财产挥霍一空。 除了吃喝玩乐选美男,什么都不用做,吃得好,穿得暖,肌肤保养得水嫩柔滑。 如此容貌,难怪会被那么多人爱慕追求,宁愿拼个你死我活,都不愿放弃。 白江畔不是很喜欢现在的这副容貌,太招人惦记了,但他很喜欢现在的这双眼睛。 黑眼珠大,眼白少,好像两颗晶莹剔透的黑葡萄,且视力极好,甚至能看清水中的微生物。 而且,明亮的眼眸中隐含着藏都藏不住的野性,显得格外灵动。 白江畔抬手摸了摸左眼下的那枚浅棕色小痣,发现有变大的趋势,不禁担忧不已。 这颗痣远远看去像泪痣,其实是一种斑点病,原主还是小绿菊时便有,一直没治好,身上也有好几颗。若放任不管,很可能会越变越大。 他发现锁骨上方的脖颈处有一枚菊花瓣形状的胎记,呈叶绿色,分外惹眼,赶紧向上拉了拉衣领,挡住了这枚胎记。 若被人看到,定能猜出他是百花族人,疯狂追求他,争抢他,那就麻烦了。 要知道,百花族人未嫁人前,一直躲在百香山上,就是为了避免被人争抢。谁让百花族人太过稀有,人人觊觎呢。 * 天色渐晚,白江畔找了个山洞暂时安身,并给焦冻凤凰搭了个草窝。 可惜,焦冻凤凰鼻息全无,心跳静止,死的透透的,再也没有活过来的可能。 白江畔生了一堆火,盘膝而坐,开始练功。 他必须在天亮之前完全掌握飞天术,确保自己有足够的能力逃生。否则,只会任人鱼肉,毫无反击之力。 他聪明有悟性,再加上体内灵气充沛,不过一个时辰,便掌握了其中要领,飞到山洞外的大树顶上,抬头观察天空,分辨方向,以便明天离开时找得到东西南北。 -- 第5页 他每到一个陌生地方,很容易掉向,不是南北不分,就是东西颠倒,白天必须靠太阳,晚上必须靠星星。 可惜,今晚是阴天,黑云密布,好像快要下雨了,看不到一颗星星。 “咕——”肚子又叫了一声,已经开始抽搐,饿得难受。 白江畔跳下树顶,看了看山洞里的火堆,又看了看一动不动的焦冻凤凰,二话不说,找来一根木棍,和几根藤蔓,将焦冻凤凰绑上,开始烧烤。 外面太黑,随时可能下雨,他又不熟悉地形,根本没办法去寻找其他食物,只能这么办了。 “凤凰啊凤凰,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若你还活着,我一定好好报答你。可你现在已经死了,就再帮我一次,让我吃了你吧......” 熊熊烈火燃烧着,明黄色的火舌将这只又焦又冻的凤凰包裹起来,很快,便融化了它身上的冰雪,传来阵阵肉香。 想到一会儿就能吃上香喷喷的凤凰肉,白江畔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搓了搓,想等肉烤熟后,第一时间撕下凤凰腿,开吃。 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在干什么?” 白江畔硬着头皮看向火堆,然后继续向上看,再次对上那双幽深有神的眼睛。 心想:这次死定了! 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焦冻凤凰可以死了又活,活了又死,死了再活?就不能一次性活过来,或者死过去吗? 他默默收回想要撕下人家大腿来啃的双手,干笑道:“我看你身上都是冰雪,好像很冷的样子,想帮你烤烤火。” 谎话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他没那么紧张了,但还是直勾勾盯着人家,想让人家相信他。 焦冻凤凰转动着眼珠,看了看自己被捆绑起来的脑袋以及双脚,反问道:“那为什么绑着我?” 白江畔用力挠了挠头,讪笑道:“我不是故意绑你,只是想让你离火近一点,烤得全面一点。” “哦?”焦冻凤凰尾音上扬,显然不信,毫不留情地拆穿了白江畔的谎言,“我刚才还听说你要吃了我。” “......”白江畔真想晕过去算了,急忙摆手道:“那哪儿能啊,我刚才说的是,让我帮帮你。” 说着,他赶紧解开藤蔓,小心翼翼地将几乎烤熟的凤凰放了下来,然后悄悄向山洞门口退去。 心想:万一这凤凰发难,他必须确保自己能飞快逃走。 第3章 凤凰的屁股摸不得 外面已经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还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不远处甚至传来野兽的叫声。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很危险。 但外面再危险,也比不上这只诡异的凤凰危险。明明都快烤熟了,竟然还能活过来? 白江畔记得原书中没有这一段剧情啊。难不成是因为他的突然逃跑,改变了剧情的发展? 他突然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没想到这只凤凰并未为难他,反而向他伸出一只翅膀。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它整个儿身体又裹上了一层冰雪,变成花白之色。 白江畔起初有点懵,不懂这凤凰的意思,见它瞥向篝火旁的草窝,立刻领悟过来,赶紧伸出双手,握住伸过来的那只翅膀,弯着腰,将凤凰扶到草窝里。 看着一人一凤投射在山洞岩壁上的身影,白江畔脑海中突然浮现了大太监搀扶着老佛爷的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凤凰白了他一眼,卧倒在草窝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埋头闭上眼睛,没了动静。 “......”白江畔这次绝对不会再傻到以为它死了,坐到离它最远的地方,也打算睡上一觉。 据说每个百花族人都有凤翔帝君派来的使者监督着,确保他们会按照规定嫁人生子。 原主身边肯定也有,相信很快便会追来。 他今晚必须养精蓄锐,明天继续逃跑,绝不能被抓回去。 想到这里,白江畔越发对那个凤翔帝君没有好感,他虽然创造了百花一族,却也操控着百花族人的一生,像极了人间独断专横的暴君。 就在这时,白江畔的肚子又传来“咕咕”的叫声,在寂静的山洞中格外响亮。 随后,便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咕”一声,又“咕”一声,响个没完,停都停不下来。 他实在太饿了。 白江畔见凤凰双眼紧闭,睡得正香,怕惹恼它,干脆抱紧肚子,挪到洞口,面朝外,闭上眼睛继续睡。 凤凰半睁开眼,瞥了白江畔的背影一眼,展翅向山洞外轻轻一挥,无声无息。 只听“噗通”“噗通”两声,好像掉落了什么东西,还一路滚到山洞口。 白江畔听到动静,捡起来一看,竟是两个黑不溜秋的野果,如婴儿拳头大小。 他端详很久,也没认出这是什么果子,但隐隐闻到了一股沁甜的香味儿。 他再也抵挡不住腹中饥饿,将其中一个果子在衣服上擦了两下,咔嚓咔嚓啃着吃了。 没想到这果子很神奇,吃下去后五脏六腑立刻变得温暖而舒服,瞬间消解了饥饿之感。 他将另一个果子擦了擦,递到凤凰嘴边,道:“这果子不错,你也来一颗吧,说不定能治好你的伤。” 凤凰睁开眼睛,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倒也没客气,张嘴将果子吞了,连嚼都没嚼。 -- 第6页 喂凤凰吃了果子后,白江畔蜷缩成一团,很快便睡着了。睡梦中,凤翔帝君正派人抓他,逼他嫁人生子,他则没命地逃啊逃...... 就在这时,天空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传来“轰隆”之声,沉闷而悠远,好像在酝酿着更为响亮的雷声。 白江畔猛地睁开眼,向四周望了望,抬脚便跑,几乎是蹦进焦冻凤凰翅膀底下的。 他双手抓着凤凰的翅膀,用力向自己耳边拉扯,想要捂住耳朵。 “......”焦冻凤凰睁开眼,略显僵硬地看着白江畔向它身下拱,跟头小猪似的。 它不自然地向后退了退,没想到白江畔又向前拱了拱,它再退,白江畔再拱...... 凤凰察觉身体贴到了石壁上,退无可退,只能任由白江畔的脑袋埋在它胸前,仿佛寻求母爱的孩子。 就在这时,一道刺耳的惊雷,在空旷的野外轰鸣作响,震耳欲聋,余音悠长。 而身边的“小猪”拱得越发厉害了,连身体都在瑟瑟发抖。 凤凰眸底泄出几分笑意,笨拙地伸出翅膀,拍了拍白江畔的肩,以示安抚。 等雷声过去,凤凰低头一看,发现白江畔呼吸绵长,睡得正香。 难道说他刚才根本没醒,只因意识到响雷会出现,便在梦中寻到安全的地方继续睡觉? 刚才一番动作做得如此纯熟,想来,以前没少这么干。 原来,这小家伙怕打雷啊。 凤凰将白江畔的身体放平,让他睡得更舒服一些。 就在这时,雨幕中出现一团烟雾,飘飘荡荡来到山洞外,随后化为人形。 那是个分外俊美的黑衣少年,不过十七八岁,额头贴有一片竹叶形状的花黄。 雨水不断滴落下来,却偏偏避开了少年所在的位置,仿佛被无形的结界挡开了。 “属下见过凤翔帝君。”少年垂手行礼,声音急切而担忧,“帝君跟上古恶兽相斗受伤,可有大碍?” 凤凰抬头看了这少年一眼,淡淡道:“暂时死不了,只需调养一段时间。” 少年上前两步,显然很担心凤凰的伤势,“让属下助帝君一臂之力。” “不必了,你还是做好自己的事吧。”凤凰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厉,“蔺竹,你可知罪。” 被叫做蔺竹的少年立刻跪在地上,正色道:“属下知罪,属下没能看顾好白江畔,让他逃出了王府,是属下失职,请帝君责罚。” 焦冻凤凰抬起焦黑的翅膀轻摆一下,示意蔺竹进洞回话,“他为何要逃?可是对什么不满?” 蔺竹进洞后一眼看到了熟睡中的白江畔,发现他身形狼狈,眼底青黑,略显憔悴,拧眉思索片刻,回答道:“属下不知。” “......是吗?”焦冻凤凰看向白江畔。 蔺竹想了想,回答道:“但属下猜测可能跟害他受伤的付成洪那厮有关。” 身为白江畔的守护使者,他不但要确保白江畔嫁人生子,还要确保他的安危,如今却害他沦落到这般境地,岂止是失职。 要知道,这朵小绿菊本是凤翔帝君最喜欢的花儿,一直亲自栽培,细心呵护。 想当初,其他花儿被凤翔帝君点化后,很快便化为人形,选夫生子。只有这朵小绿菊,日夜享受着凤翔帝君的灵气,却迟迟没有变化。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其他百花族人已经子孙成群,小绿菊还是小绿菊。 就在众人以为这小家伙只能当一辈子绿菊时,他突然变成了人,而且还是百花族中最为倾城绝色,美丽动人的那一个。 如今看来,还是最不让人省心的一个,明明是他自己选了四个未婚夫,如今人家上门成亲,他竟然逃了。 这到底闹得哪一出? 凤凰道:“他选的四名未婚夫都有谁,人品如何?” 蔺竹:“回帝君,四人分别是正仙门大弟子沐卓谈,魇门副门主周赫,大祭司关门弟子白净涵,血月王唯一弟子暮凡。” 因百花族人福寿绵长,比寻常人活得久,因此,挑选夫君时,他们格外青睐修仙问道者。 正因为如此,祥威国内修仙问道者众,一来,更有可能娶到百花族人;二来,即便娶不到百花族人,也能修身养性,清心寡欲,不至于因没有伴侣而欲/望难纾。 原主挑选的这四人或修仙,或问道,修为高深,身体强健,寿命比寻常人长久。 除此之外,四人还有其他身份,个个才貌双全,出类拔萃。 蔺竹继续说道:“沐卓谈温文儒雅,性情平和,极易相处;周赫虽邪肆狷狂,吊儿郎当,却颇喜爱白江畔,愿为他收敛心性;白净涵寡言少语,但用情专一;至于暮凡,更是将白江畔惊为天人,非他不娶。” 凤凰:“四人所在何处?” 蔺竹:“白净涵早已赶到悦王府,正在府中暂住。周赫在赶来的路上,明早便会到达。至于其他两人,也已出发来此,三日内便可赶到。” 为了将功补过,蔺竹拍着胸脯保证道:“请帝君放心,属下这就将白江畔带回去成亲嫁人,绝不会再让他逃了。” 凤翔帝君:“他既能逃出一次,必然有第二次,罢了,把他交给我。” “......”蔺竹大为不解,凤翔帝君竟然要亲自监督这株小绿菊嫁人生子?可他老人家还受着伤啊。 -- 第7页 “无妨。”凤翔帝君沉声道:“蔺竹,你还有其他任务。” 蔺竹深知凤翔帝君护短的脾性,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识趣道:“是,属下这就去教训付成洪那厮。” 敢伤帝君的人?定让他付出代价。 蔺竹留下一瓶疗伤圣药,化身烟雾,转眼消失。 * 第二天,白江畔早早睁开了眼,发现洞外灰蒙蒙一片,天还没亮。 他顾不得睡懒觉,四处寻找那只又焦又冻的凤凰,打算跟它道别,赶紧逃命。 没想到洞中没了那只怪鸟的踪影,反而多了一只金光闪耀的大鸟,像极了传说中的金凤凰。 白江畔忍不住想:焦冻凤凰不见了,却莫名出现了一只金凤凰,难不成,是焦冻凤凰浴火重生了? 只见这只金凤凰正趴在草窝里睡觉,头顶有一团祥云形状的火红色羽毛,看上去颇为威风。 周身羽毛呈现耀眼的金黄色,好像一片片璀璨的金叶子,尾巴上有五根长长的尾羽,每根尾羽末端长着一个眼睛形状的图案,呈闭合状,好像随时会睁开似的。 白江畔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凤凰,围着它转了好几圈,最后停留在屁股的位置,悄咪咪伸出了一只手。 白江畔以前养过不少宠物,买的时候从来不管性别,只看眼缘,喜欢就买。买回家后,再亲自查看是公的,还是母的。 如今,他好奇心上来,特别想知道眼前这只金凤凰到底是凤,还是凰。 听说鸟类中,通常都是雄性光鲜亮丽,雌性其貌不扬,不知道凤凰是不是也这样。 他刚捏起凤凰屁股上的那几撮软毛,耳边又又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第4章 一扇扇到未婚夫怀里 白江畔赶紧收回自己罪恶的小手,抬起头,眯着眼,笑得那叫一个纯良无害。 “我没别的意思,就觉得你的尾羽好漂亮,想近距离欣赏一下......” 偷看人家屁股被当场抓包?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是吗?”金凤凰缓缓起身,调转首尾,一步步向白江畔走来。 此时,它的双眼已经完全舒展开,变得狭长而明亮,如同拨开云雾的太阳,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姿态优美,脚步闲散,金灿灿的羽毛照得白江畔睁不开眼。 白江畔用手挡着眼,一步步后退,觉得危险正在袭来,早知道他醒来便逃了,看什么凤凰屁股啊! 俗语有云:老虎的屁股摸不得。白江畔觉得,现在应该改成:凤凰的屁股摸不得。 他本以为会被活活弄死,没想到这只金凤凰脾气好得很,并没对他怎么样,反而语出惊人,“从今天起,你养我。” “啊?”白江畔瞠目结舌,这金凤凰是想换种方式折磨他吗? “......我没钱,养不起你啊。”白江畔正在逃命,怎么可能带着这么惹人注目的金凤凰? 再说了,他身无分文,连自己都不一定养得活,哪有余力养妖怪? 金凤凰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冷声道:“我从食人谷口中救你一命,你不应当报答?” “应当报答,可我......”白江畔上上下下打量自己,除了头上一根束发的钗子,身无长物,拿什么报答?总不能以身相许吧? 见他犹豫,金凤凰提议道:“你养我,我护你,很公平。” “......”确实很公平。 这只金凤凰法力高深,应该可以帮他逃离那四位未婚夫吧?思索片刻后,白江畔点头,“好,成交。” 看样子,他也拒绝不了。 金凤凰:“君子一言。” 白江畔:“快马一鞭。” 白江畔刚答应完,便被金凤凰接下来的话给砸到了地上,只听它说道:“我现在身负重伤,无力护你,你要先帮我疗伤。” “......”白江畔欲哭无泪。这才知道,这只金凤凰的外表虽然已经恢复了,但内伤颇重,一时半会儿好不了,需要慢慢调养。 “那个,我能问问你的身份吗?”死了又活,活了又死,死了再活,然后还变了样子,这只金凤凰应该是很厉害的妖吧? 金凤凰侧头看了白江畔一眼,“你觉得呢?” “......”明明是他先问的,结果这金凤凰又把问题抛给他,太狡猾了,于是,白江畔又把问题踢了回去,“看不出来,求指教。” 金凤凰:“我是一只修炼中的凤凰。” 白江畔绝倒。修炼中,也就是说,还没修出成就,不怎么厉害? “我正在逃命,不能耽搁,你还能走路吗?”白江畔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问道。 “不能。”金凤凰毫无危机感地说道。 “那你现在能做什么?”白江畔不死心地追问道,总不能什么都做不了,就是个大累赘吧? 金凤凰不答,竟卧倒在地,用翅膀指了指对面,示意白江畔坐下,“说说,你为何逃命?” 那姿势颇为端和有礼,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清贵之气。但也看得出来,它真的没有太多力气,连站立都难以维持,更别说走路了。 “......”白江畔有些拿不准要不要跟这只凤凰诉说自己的遭遇,含糊其辞道:“我被仇人追杀,抓到就死定了,所以才要逃。” 金凤凰哼笑一声,侧头看着他,“你之前说在散步,现在说在逃命,到底哪句真?哪句假?我还应该相信你吗?” -- 第8页 白江畔就知道自己拙劣的撒谎技术一定会被拆穿,不禁脸颊发烫,直勾勾盯着它,嘀咕道:“......现在这句是真的。” 金凤凰嗤笑一声,也不知道信没信,“你的仇人是何人?” “这个......”白江畔清清嗓子,“是四个很可怕,很厉害的人,他们不但......” 白江畔将他四个未婚夫比作四个可怕的敌人,竭尽所能地把他们编排得很可恨,很凶残,希望这只金凤凰能为了它自己的性命着想,主动放弃刚才的约定,不再缠着他。 “这么说,你非逃不可?”金凤凰侧头盯了他许久,问道。 “非逃不可。”白江畔坚定道。他绝对不要嫁给四个大男人,给他们生孩子,最后还要无辜惨死。 “万一逃跑对你来说更危险呢?”金凤凰沉声道。 “......那我也要逃。”白江畔当然知道逃跑很危险,万一被凤翔帝君的使者抓到,不但会被强迫嫁人,还会被要求多生孩子,亦或受到更为严厉的惩罚。 但他总要试一试。 没想到金凤凰听完后,沉默片刻,突然转移了话题,“我饿了,你去找些吃的吧。” 白江畔狐疑地站起身,随便向一个方向走去,心想这金凤凰还真不怕死,这都不离开他? “你想吃什么?”白江畔随口问道。 听说凤凰是祥瑞之鸟,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不知道这只凤凰是不是也这么挑剔。 “随便。”金凤凰在他身后提醒道:“向西走。” “为什么?”白江畔扭头反问道。他之前飞到树上看过,四周全是绵延起伏的密林,西边并没有人烟。 “我掐指一算,西边有美食。”金凤凰道。 白江畔下意识看向金凤凰的爪子,很想问问它是如何掐指算卦的。 “好,我往西......哪边是西?”白江畔刚问完,只见金凤凰张开翅膀,用力一扇,一道劲风袭来,将他的身体托到了空中,随后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晃晃悠悠向西边飞去。 “啊——”白江畔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在空中转着圈圈。他只觉天旋地转,树飞影斜,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将双手双脚如青蛙的四条腿般蜷缩起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发现正下方出现了一条蜿蜒的马路,从半空中看去,仿若一条游蛇。 马路上有一列长长的队伍,远远看去好像一条鲜红色的丝带,正缓缓移动。 仔细一看,应该是一列迎亲队伍,前面锣鼓吹吹打打,后面马车全是聘礼,隆重而张扬。 察觉到身体在降落,白江畔正想施展飞天术,一道人影凭空出现,将他抱了个正着,还是标准的“公主抱”。 白江畔本能挣扎,却发现对方的力气格外大,将他紧紧箍在怀里,动弹不得,甚至还凑到他颈项间,用力闻了闻。 这人其中一只手里正握着一把大刀,冰冷的刀身贴上白江畔一侧胯骨,源源不断的寒气渗入肌肤,汲取着他体内的热量。 这绝对是把阴寒霸道,饱饮人血的魔刀。 人影抱着白江畔缓缓降落,飘逸的黑衫与乌黑的长发随风飞舞,时不时吹到白江畔脸上,遮挡了他的视线。看不清来者何人。 他只知道,抱着他的人肌肉紧实而发达,怀抱坚硬而炽热,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汗渍味儿,不算难闻,反而令人印象深刻,过鼻不忘。 除此之外,好像还有一股隐隐的香味儿,不是熏香,不是体香,而是美食的香味儿。 白江畔双脚一踩到地面,立刻从这人怀里钻了出来,后退几步,拉开距离,以行礼道谢化解眼前的尴尬,“多谢相助之恩。” 没想到头顶却传来一道毫无正形的声音,“哟,小菊花,好久不见,你这是迫不及待来接我了吗?” “......”白江畔懵了,抬头看去,发现救他的人个头很高,长了一张俊美邪肆的脸,嘴角挂着吊儿郎当的笑,惑人的桃花眼弯成月牙状,一副心情颇好的样子。 他将手中弯弓般的大刀扛在肩上,弯着腰,凑到白江畔面前,鼻尖几乎贴着白江畔的鼻子。 小菊花?在叫谁?是他吗? 白江畔猛然想起,原书中,会叫“小菊花”的,只有魇门副门主周赫——原主挑选的未婚夫之一。 被金凤凰那么一扇,竟扇到“未婚夫”周赫怀里?这也太巧了吧?岂不是害他自投罗网? 还掐指一算,说这边有美食......分明是个神棍凤凰,算得一点都不准,坑死他了。 现在怎么办?白江畔侧头避开周赫的鼻尖,笑得礼貌而疏离,脑子却在飞速转动,寻求脱身之策。 周赫身为魇门副门主,修为高深莫测,若真打起来,白江畔并非对手。 那就只能来软的,白江畔笑道:“好久不见,我今日有要事去办,无法招待你了。这样吧,你先去王府等我,我很快便回,可好?” 周赫移动脑袋,鼻尖再次贴上白江畔的鼻头,笑得邪肆而张扬,“小菊花,你要忙什么事呀,让哥哥帮你。” 他迷人的桃花眼眯成一条缝,浓密而修长的睫毛几乎戳到白江畔的眼睛,炽热的呼吸如同烙铁似的喷在白江畔唇边嘴角,令他呼吸不畅,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个距离实在太近了。 白江畔脑袋后仰,再次躲开蹭过来的鼻尖,干笑一声,“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你还是先去王府等我吧。” -- 第9页 他依稀记得,原书中,周赫特别喜欢用鼻子蹭着原主的鼻子,而且,还喜欢用哄小孩子般的语气跟原主逗趣玩闹。 第5章 这个未婚夫最难缠 白江畔现在的模样看上去确实显小,怎么看都像个少不更事的少年,惹人怜惜,引人垂爱,也难怪被周赫当成孩子了。 周赫身体前倾,再次将鼻尖贴上白江畔的鼻尖。 “小菊花,咱们马上就要成亲了,以后便是一家人,你的事就是哥哥的事,哥哥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去忙呢。你这般娇美柔弱,生来便是被宠爱的。放心,以后有哥哥在,你只需要吃喝玩乐就好。你的事统统交给哥哥来办。” 被这人的甜言蜜语包裹着,很容易令人沉迷其中,无可自拔。原主就是被周赫这般迷惑住的。 然而,如今的白江畔却无动于衷,甚至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原书中,周赫有个外号叫“鬼见迷”,意思显而易见,就是鬼见了他都会被他迷住。而且,他总有本事让人以为他对待感情是认真的。 极少有人知道,他的内心深处,对待感情一点都不认真,把原主当成新鲜的猎物,只想占有和玩弄,一旦腻了,很可能会随手丢弃。 原书中,这里似乎有一个剧情要走。 原主接到周赫的飞鸽传书,知道他会在今天赶来提亲,特意带伤前来迎接。 两人你侬我侬,亲亲热热,钻进了旁边的小树林里,很久才出来。虽然没做到最后一步,却也占了原主不少便宜。 白江畔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和周赫已经在小树林里了。 这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无声无息,令他丝毫未觉?太可怕了。 “小菊花,你在想什么?看到哥哥怎么不开心呢?”下巴被一根食指轻轻托起,拉回了白江畔的神志。 他适时躲开周赫压过来的薄唇,脱口而出道:“如果我说,我配不上你,想取消婚约,你会怎么做?” “怎么做?”周赫脸上的笑容“嗖”的一下消失了,仿佛根本没存在过似的,桃花眼里只剩下摄人的戾气,仿佛仅用眼神,便能令人四分五裂。 他一字一句道:“我会亲手杀了你。” 白江畔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一鼓作气道:“如果我给你补偿呢,除了我,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周赫一手搂住白江畔的腰,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扯到怀里。原本清亮含笑的嗓音阴森低沉,仿佛磨肉的钝刀子: “小菊花,你记住,哥哥我只要你,再敢提退婚二字,我会立刻将你带走,折磨你,□□你,直到你哭着喊着求我娶你。” 白江畔知道他说到做到。 原书中提到过一件事:周赫曾经救过一个奴隶,对他格外关照,甚至亲手教他读书写字。 据说,两人的感情非同一般。结果,这奴隶不知收了别人什么好处,竟勾结仇敌对付周赫,最后被周赫抓住,吊在树上,一片片割下奴隶身上的肉,逼奴隶自己吃了。 周赫甚至动用秘法,确保奴隶在身上皮肉全部被割,血液几乎流干殆尽的情况下,依然不能死去。 血红的心脏暴露在空气中,微弱地跳动;五脏六腑顺着大腿一路流淌,肠子滑落地上...... 奴隶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痛苦,恐惧,最后疯癫,发狂...... 直到奴隶鬼哭狼嚎三天三夜,哭着喊着承认自己的错误,并发誓生生世世不再背叛后,周赫才慈悲地给了他的心脏一刀,结束了他的苦难。 然后,毫不心软地将奴隶的残躯丢去喂狼。 白江畔至今对书中这段剧情心有余悸。 周赫看似吊儿郎当,满嘴骚话,其实性情不定,最为凶残,比其他三个未婚夫都要难缠。 而且,他最讨厌背叛。 白江畔觉得,还是不要自寻死路了,伸出一根手指,轻挠着周赫的胸口,讨好道:“不要这么生气嘛,我只想逗逗你。” 此计不成,赶紧求饶。识时务者,才能活得长久。谁让现在的他打不过周赫呢。 等着,他以后一定会勤加修炼,让自己强大起来,不再惧怕任何人,包括那个国之守护神凤翔帝君。 “是吗?”周赫马上变了脸,戾气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又挂上了痞气的笑容,嘴唇划到白江畔颈间的菊花瓣胎记上,用力亲了一口。 “原来,我家的小菊花这么坏,都会吓唬哥哥了,来,香一个。” 见周赫的薄唇离开颈项来到他的嘴唇,白江畔连忙伸手拦住,绞尽脑汁寻找脱身之策。 突然,他灵机一动,用急切的声音说道:“是这样的,我的宠物受了伤,不能动弹,能不能请你帮我把它送回王府?” “......”周赫抬起头,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亲吻和宠物有什么关系。 白江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捏着周赫的下唇晃了晃,撒娇似的说道:“你刚才不是说可以帮我做任何事吗?我现在就需要你的帮助。” “当然没问题。”周赫呵呵一笑,亲了亲白江畔的手指,放开了他,一口答应。 他将弯刀绕在脖子上,双手搭在刀的首尾,弯腰凑到白江畔面前,饶有兴致地蹭着他的鼻尖,笑问道:“我家小菊花养的什么宠物呀?” “......”白江畔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笑道:“凤凰,一只特别漂亮的金凤凰。” -- 第10页 他心里悄悄打着如意算盘:让周赫送金凤凰去王府,他在路上找个机会开溜。 就是不知道那只金凤凰知道自己被当成了宠物,会不会恼羞成怒。 “好说,交给哥哥。”说着,周赫吹了声口哨,只见一匹骏马向这边飞奔而来。 马上坐着一名虎背熊腰,英武不凡的汉子,不过二十多岁,一身劲装,利落干练,“主人有何吩咐?” 周赫:“阿尤,腾出一辆马车,跟我去拉宠物。” “是。”阿尤唯命是从,很快便调出一辆空马车。 白江畔悄悄向迎亲队伍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足有四五十辆马车,全部装满了聘礼。每辆马车旁边跟着两名劲装汉子,个个端严肃穆。 他不禁担忧起来:这么多人,怎么才能无声无息地逃走呢? 看来要沉住气,寻找最佳时机才行。 周赫弯腰凑到白江畔面前,笑道:“小菊花,聘礼都备好了,回到王府咱们立刻成亲好不好,哥哥都等不及了,早已在你的封地买了宅子田地和仆役......” “......”白江畔干笑一声,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催促道:“那个之后再说,咱们还是先去救我的宠物吧,它受了伤,快不行了。” “好,听你的。”周赫将弯刀丢出去,弯刀立刻定在半空中,缓缓变宽变大,足可容纳三五个人站在上面。 这把弯刀名叫归心,是举世闻名的魔刀之一,据说有迷惑他人心智的力量。 白江畔仔细打量,发现这把刀除了锋利森寒之外,并无异常之处,甚至刀身上还有一个明显的豁口。 周赫拉过白江畔的手,轻轻揉了揉,稍一用力,将他拉到了弯刀上,“小菊花,前面带路。” 被周赫从身后搂住,白江畔全身都僵掉了,从他怀里“呲溜”一滑,一屁股坐在刀身上,笑道:“我累了,休息下。我家宠物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山洞里,麻烦到了提醒我一下。” 周赫倒也没强求,呵呵一笑,不知从哪里取出一件大氅,裹在白江畔身上,还不忘捏了把他的脸,“你好好休息,其他事放心交给哥哥。” 白江畔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早晚会被周赫给吃了,他必须想个办法,让周赫对他失去兴趣才好。 原书中好像说过,周赫最讨厌一本正经之人,在他看来,这种人假正经,木讷无趣。 很好,从现在起,他要做个假正经的人,不笑,不言,像木头。 原主个性活泼,行事跳脱,跟白江畔的性格颇为相似,都是闲不住的主儿,如今让他正襟危坐,一本正经......他还真有点坐不住。 坐不住也要坐,白江畔一边呆坐着,一边告诫自己。 周赫居高临下扫了白江畔一眼,桃花眼里满是戏谑,“小菊花,你怎么突然这么安静了,哥哥我很不习惯呀。” 白江畔清了清嗓子,用一板一眼,老气横秋的声音说道:“我最近正跟寺庙的高僧学习禅法,需修心养性,不可再如从前般胡闹了。” 说完,他便老僧入定似的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嘀嘀咕咕念起了“经文”。 周赫哭笑不得,“宝贝儿,你别吓我好不好?哥哥我很讨厌和尚和经文呢。” 就是要你讨厌啊。见周赫不再亲近他,白江畔暗暗松了口气,继续“念经”。 两人赶到时,白江畔口中“快不行了的宠物金凤凰”睡得正香。 一身耀眼的金色羽毛顺滑而柔亮,照得整个山洞一片清明。尤其是它的五根尾羽,在身后轻轻晃动着,好像一把明黄色羽扇,光彩夺目。 “哇,小菊花,你从哪里弄来的金凤凰,太厉害了,不愧是我看上的人。”看到金凤凰后,周赫夸张地赞扬了白江畔一番。 “锵锵——”金凤凰闻声抬起头,睁开眼,对着白江畔叫了一声。 白江畔虽然没明白它的意思,倒也能猜到它想问什么,摊开双手,耸了耸肩,“没找到食物,饿着吧。” 他心里还气着呢:这家伙竟一个不小心把他扇到周赫怀里,这笔账以后再算。 就在这时,周赫突然从怀中摸出一个油纸包,塞到白江畔手里,蹭了蹭他的鼻尖,笑道:“小菊花,你饿了?哥哥这里有吃的。” 白江畔:“......”还真有吃的?这么说,金凤凰没算错? 原书中说,周赫幼年时曾饱受饥饿,对食物深有执念,不但一天吃六顿饭,还永远在怀里揣着吃的。 白江畔打开一看,油纸包里竟然是油炸素丸子,看上去明黄金灿,闻上去香味浓郁,很好吃的样子,只是,金凤凰会吃人类的食物吗? “你吃吗?”白江畔试探着问金凤凰。 没想到金凤凰竟然点了点头,颇为喜欢的样子。 白江畔感叹不已:这凤凰也太接地气了吧,竟然喜欢吃人类的油炸素丸子? 于是,他将油纸包在金凤凰面前虚晃了一圈,拿回面前,用两根手指捏着素丸子,自己吃了起来,边吃,还边砸吧嘴,嘀咕着“真香真好吃”。 “......”金凤凰盯了他一眼,黑珍珠般的眸子深沉幽暗。 第6章 又来一个未婚夫 周赫施展托物之术,将金凤凰运到了不远处的马车里。 马车华丽宽敞,足可容纳金凤凰庞大的身躯。 那个叫阿尤的亲随还体贴地在车厢中铺了厚厚的毡子,柔软舒适。金凤凰一躺进去,便舒服地蜷成一团,闭目养神。 -- 第11页 白江畔不想跟周赫一起御刀,更不愿跟他同骑一匹马,免得被他动手动脚,坚持跟金凤凰挤在马车里。 他刚一钻进去,差点被金凤凰一只凤爪踹出来。 “丸子进来,你出去。”金凤凰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不愿让白江畔以外的任何人听到他能说人话。 白江畔堪堪躲过这一爪,哭笑不得,死皮赖脸地挤进去,讨好道:“好了好了,丸子进来,我也进来行不行?要不然谁喂你吃丸子呢。” 说着,他打开油纸包,捏出素丸子,递到金凤凰嘴边。那谦恭的姿态,像极了谄媚事主的太监。谁让他现在一心思考脱身之策,没功夫跟这只小心眼的金凤凰计较呢。 真是的,明明他是主人,这只凤凰是宠物,结果,他倒成了低声下气伺候鸟的那个。 金凤凰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到底没抵住素丸子的诱惑,张嘴吃了起来,一个接一个,一口气吃掉了全部。 看得出来,它对素丸子情有独钟。 白江畔好奇不已,“你明明是一只凤凰,为什么会喜欢吃人类的素丸子?”吃了能消化吗? 金凤凰用翅膀尖端掀开帘子一角,淡淡道:“你看那棵树上的两只鸟,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白江畔探头看了眼,发现是两只喜鹊,越发不解了,“鸟叫跟你爱吃素丸子有什么关系吗?” 金凤凰:“我爱不爱吃素丸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白江畔:“……” 好吧,他不应该这么好奇。 马车停了停,又开始前进,只听外面传来周赫含笑的声音,“小菊花,出来跟哥哥说说话呀,哥哥眼里心里都是你,没心思赶车呢。” 白江畔掀开帘子一看,周赫竟然不骑马了,手拿马鞭,亲自给他和金凤凰赶车呢。 他不禁满脸黑线,赶紧缩回车里,躲到金凤凰身后,干笑道:“既然没心思赶车,你去骑马啊。” 要不是打不过,他真想一脚把周赫踹回马上去。他实在不会应付周赫这般热情的人,更不习惯他张口就来的甜言蜜语。 “小菊花,哥哥发现一个问题。”周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略有些严肃。 白江畔忍不住问道:“什么问题?” 周赫:“这次见面,你对哥哥好冷淡呢,是不是许久未见,害羞了?” 白江畔:“......”当然不是,他们才第一次见呢。 见白江畔缩成小小的一团,躲在角落里,金凤凰将椭圆的脑袋凑到他面前,小声问道:“怎么,你不喜欢这个人?” 白江畔用额头抵着金凤凰的脑袋,压低声音吼道:“怎么可能喜欢,嘶——” 金凤凰的身上虽然没了冰雪,但还是很凉,好像贴着一块冰。 金凤凰似乎很不习惯跟人如此亲近,不适地向后仰了仰脑袋,竟然说道:“不喜欢这个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白江畔瞪他。关系大了好不好,因为很难摆脱啊。 原主这是什么眼光啊,竟然看上周赫这样的修罗。一不小心惹恼他,会死得很惨啊。 “你喜欢什么样的?”金凤凰突然问道。 “当然是听话的,让干什么干什么的。”白江畔脱口而出,随后意识到不对,赶紧否认道:“不对,我什么样的都不喜欢。” 或许是他的声音大了些,被外面的周赫听到了,只见他探头进来,笑问道:“小菊花,你在跟谁说话呀?” 白江畔身体一僵,很快恢复了镇定,指了指金凤凰,“跟我家宠物,它说马车太颠了,能不能走慢点。” 他可不想这么快回王府,否则,找不到机会逃跑。 周赫惊奇地看了金凤凰一眼,“你的宠物会说话?” 白江畔摆摆手,一本正经道:“它不会说人话,但是我能听懂凤凰语。” 周赫:“哇,我家小菊花好厉害,都能听懂兽语,哥哥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呢。” 白江畔:“......” 其实,他很想说:承蒙厚爱,担当不起,放心,我以后会让你再也喜欢不起来呢。 金凤凰:“......”兽语? 嘴上说着没心思赶车,其实周赫赶车的技术非常好,快而稳,一点都不颠。 为了堵上周赫的嘴,不让他继续甜言蜜语,白江畔干脆化身好学生,一本正经地向周赫请教法术。 他必须给周赫找点正事干,让他少动歪心思。 白江畔悟性高,很快便学会了托物术的口诀,专心致志地用地上的石块练习。 见他如此认真,周赫托着腮看了他一眼,反而不好打扰了,心中不免遗憾:啊,还是以前跳脱可爱的小菊花更讨人喜欢呢。 见周赫蹙眉,白江畔脸上的神情越发严肃认真,极力表现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 心无旁骛之下,反而学得更快。 “宝贝儿,你原来这么聪明的吗?”见白江畔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掌握了托物术,周赫难得震惊地盯着他的脸。 因为原书中,原主就是个标准的傻白甜,只喜欢美男,一门心思选夫,几乎没心思学习任何东西。 除了飞天术,他什么法术都不会,也懒得学。 “也没有很聪明啊,主要是你教得好。”白江畔摆出一副端严肃穆的姿态,一本正经道:“接下来你可以教我防御结界吗?” -- 第12页 周赫不习惯地瞅了瞅他,嘻嘻一笑,指着自己的脸,“好啊,香一个,哥哥继续教你。” “......肚子有点不舒服,等会儿再学吧。”说着,白江畔板着脸缩回了马车里。 “哈哈哈哈,小菊花,你刚才的表情很可爱呢。”周赫在马车外大笑,笑过之后不禁感慨:啊,好想小菊花娇羞地扑进他怀里亲他一口呢。 躲进马车后,白江畔悄悄叹了口气,果然,他不适合如此假正经,太累人了,要赶紧找机会逃跑才行。 * 一路上,白江畔一直让周赫慢点,再慢点,以致他们没能在天黑前赶到封地,只能露宿荒野。 周赫倒是没什么,哈哈一笑,安排属下就地扎营,目光在黑漆漆的小树林和白江畔身上来回流转,透着一股子不怀好意。 白江畔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双腿发软,干脆缩在金凤凰身边,甚至伸出双臂,紧紧抱着它的腿,做出一副担忧不已,舍不得离开自家宠物片刻的表情。 金凤凰看向白江畔的眼神越发嫌弃,若不是没力气,肯定会一爪子把白江畔踹飞了。 就在这时,前方飞来几十只火把,速度极快,在黑暗的夜空下仿若鬼火。更为诡异的是,火把排成整齐的两列,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戒备——”阿尤刚下命令,属下们便各就各位,全面戒备,将周赫和白江畔团团围在中间。 白江畔并不害怕来者何人,反而担忧地看着周赫的人马......如此训练有素,他一会儿要怎么趁乱逃跑? 火把移动的速度极快,眨眼到了面前。 白江畔仔细一看,原来是几十个人骑着骏马,手拿火把。为首两人身穿战袍盔甲,一看就是他的封地——开平府的驻军将领。 开平府位于西南边境,虽四季如春,风景优美,但安全情况堪忧,因为边境线另一边便是蛮族,因此驻守着大量军队。 白江畔当然不会以为这两名将领是来迎接他的。想当初,原主刚来封地时,文臣武将们根本没把他当回事,随便派了几个小官敷衍了事,后来也一直对他不闻不问。 两人是来迎接周赫的。 果然,下马后,两人恭恭敬敬跪在周赫面前,口称“见过护国将军”,说是奉了镇边将军沈难之命,特意来迎接周赫的。 因为周赫除了是魇门副门主之外,还有一个身份——祥威国的护国将军。 据原书记载,周赫的爷爷本是朝廷重臣,位列三公,曾为祥威国立下汗马功劳。后来,因儿子遭人诬陷致死受到牵连,被褫夺官职贬为平民,郁郁而终。 爷爷临死前一直叮嘱周赫,恨朝中小人可以,恨朝廷也可以,但绝不能恨自己的国家,让他记住一句话:没有国,便没有家,国家有难,当全力以赴。 因为这桩冤案,周赫自幼便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受尽磨难,后来拜入魔门魇门,修习法术,更是吃尽苦头,一路从端茶倒水任人欺凌的小厮,坐上一人之下的副门主之位。 后来,朝廷虽然为周赫的父亲和爷爷平了反,但周赫一直没有原谅朝廷。 三年前,祥威国受到蛮族侵略,战事失利,节节败退,蛮族人马闯进开平府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就在朝廷一筹莫展之际,周赫挺身而出,利用临时集结的残兵打败了蛮族,守护了开平。 此一战,周赫天下闻名。但他不愿跟朝廷打交道,得胜后便回了魇门。 朝廷感念周赫的功绩,封他为“护国将军”,不参政,不领兵,却能走到哪里都享受最高的待遇,连带的,魇门也从人人喊打的魔门,成了正统修仙门派。 见周赫正跟两名将领寒暄,白江畔扭头就要钻进小树林里去,结果,刚一迈步,裤子差点被什么东西给扯下来。 他扭头一看,原来金凤凰不知何时下了马车,正用尖利的喙钳着他的裤脚。 “你想干什......”金凤凰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白江畔紧紧捏住嘴,发不出一点声音。 白江畔:“嘘,小声点,我去方便一下。” 金凤凰挣开他的手,毫不留情地揭穿道:“我看你是想逃跑吧?” 白江畔见被它发现了,只好改变策略,“少废话。若你还想跟着我,好好配合,别拖后腿。” 他施展刚学会的托物术,托起尚无力气的金凤凰,对守在身边的阿尤说道:“我家宠物尿急,我带它去方便一下。” 阿尤看了金凤凰一样,眼底充满了质疑,好像在说:宠物大小便需要避开人类吗? 白江畔:“我家阿凤特别害羞,方便的时候不喜欢被别人看到。” 阿尤:“......”害羞? 金凤凰:“......”阿,阿凤? 钻进小树林后,白江畔立刻脱掉身上惹眼的白衣,托起金凤凰,提气便跑,到了开阔地,一个鹞子翻身飞上天,不断在树上借力,向与封地相反的方向而去。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再也看不到那条大马路,白江畔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稍事休息,继续逃跑。 “阿,阿嚏——” 就在这时,金凤凰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一阵劲风袭来,带偏了白江畔前进的方向,竟携裹着他向封地而去。 就这么飞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白江畔本想扭转方向,可惜,有心无力。不知怎么的,飞天术好像突然失灵了似的。 -- 第13页 看到跟自己一起降落的金凤凰,白江畔大喊道:“阿凤,快想想办法,你可是凤凰啊。” 金凤凰蜷缩成一团,淡定而虚弱地叹息了一声,“没办法,听天由命吧。” “你说,我要你到底有何用?”白江畔后悔收养这只金凤凰了,干嘛嘛不行,吃嘛嘛不剩,关键时刻总坑他,那个不争气哟。 “......”金凤凰给了他一记慵懒的眼神,理直气壮道:“总有一天会有用。” “啊啊啊——”察觉身体急速降落,白江畔忍不住叫出声,然而,他并未摔落在地上,而是跌进了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里。 一股名贵熏香的味道扑鼻而来。 白江畔抬头一看,正对上一双孤冷忧郁的眸子,以及一张清贵木然的脸。 “白江畔,我终于找到你了。” 白江畔恨不得晕过去算了,因为这人正是他的未婚夫之一——大祭司的关门弟子,安定郡王白净涵。 第7章 这是个钢铁直男 这人不是正在王府等他吗?怎么跑到这荒郊野外来了?难不成是得知他逃跑后专门来抓他的? 这下惨了。 白净涵是当今皇上唯一的亲侄子,出身高贵,清俊优雅,一身锦衣华服,越发显得玉树临风,俊逸出尘。 只是,他一张清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像一块光滑白皙的木头板子。 性格更是如木头般毫无趣味,仿佛没有喜怒哀乐似的。 再加上他跟随祥威国大祭司隐居修炼了十几年,整个人越发清冷淡漠,不食人间烟火,人送外号——“木仙人” 他带了八名亲随,个个身手不凡,手中拿着辨别方向的罗盘,原主用过的东西,捆人的绳子,一顶轿子,以及一个特别坚固的牢笼。 一看便是专门出来寻找逃跑的白江畔。而且,做好了动粗的准备。 “放开我——”白江畔在白净涵怀里扭了两下。 他现在快被气死了,刚从周赫手里逃出来,却偏偏逃进白净涵怀里?有没有这么倒霉啊。 白净涵漠然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好。” 猝不及防间,只听“噗通”一声,白江畔的屁股重重摔在了地上,溅起一阵尘土。 “嘶——”他疼得直咧嘴,感觉屁股快要裂开了似的。 这个白净涵,就是一闷骚木讷不善变通的钢铁直男,让他放手,他还真放手?可为什么偏偏用摔的,温柔点不行吗? 更可气的是,丢下白江畔之后,白净涵竟然从身后亲随的手中接过一张锦帕,将手心手背手指头衣服擦了个遍,然后,将锦帕丢掉。 因为他超级洁癖,碰到任何东西都要擦手,而且,无论多名贵精致的锦帕都只用一次,用完就丢。 以至于他走到哪里,都会有贫苦之人跟在他身后捡锦帕卖钱。 谁让白净涵深得皇上宠爱,财大气粗,有的是钱呢。 据原书中记载,白净涵的封地在开平府隔壁,是全国最富有的地方。 白净涵不但掌管封地赋税以及封地军务,还时不时得到皇上的各种赏赐,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堆积如山。 相比之下,白江畔这个“悦王”的待遇便差了许多。 想当初,皇上是因为皇后的缘故,才将无意中撮合两人的原主封为悦王,但后来,皇上和皇后因为一件不愉快的事情分开了,原主便成了皇上不堪回忆中的一部分。 如今的皇上恨不得从没认识过白江畔这个人,干脆对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假装他不存在。 别说给额外的赏赐了,连俸禄都经常忘了他呢。 见白净涵如此铺张浪费,又对自己如此嫌弃,白江畔悄悄翻了他一眼,揉着屁股站起身,一脚踹向金凤凰。 都怪这个大累赘,正飞着呢,打什么喷嚏,害死他了。再说了,它的喷嚏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威力?专门用来害他的吗? 结果,他的脚还没碰到凤凰毛呢,竟被白净涵用剑鞘拦下了,只听他用平板到无趣的声音说道:“无故迁怒他人,错。” 白江畔被他气笑了,指着金凤凰道:“说我迁怒他人?这家伙是人吗?” 其实,他下脚并不重,只是心中气不过,想稍稍教训金凤凰一下,让它下次注意点,别再无意中害人了。 白净涵看了看金凤凰,竟然点头道:“万物有灵,与人平等。” 金凤凰用幽深的眸子看了白净涵一眼,竟然认同地点了点头。 一人一凤倒是成了一丘之貉。 “......”白江畔彻底无语了,放下脚,扭头便要飞走,却被白净涵拎住衣领子,定在原地。 “轿子?牢笼?”白净涵指了指轿子,又指了指牢笼,示意白江畔选一个。 “......”白江畔磨了磨牙,挤出两个字,“轿子。” 傻瓜才选牢笼呢。 见白江畔乖乖坐进轿子,白净涵在他身上施展了一道法术,让他没办法飞走,自己也钻进轿来,道:“走。” 轿子被人抬了起来,向封地的方向而去。 白江畔坐在离白净涵最远的地方,叹了口气,心想:白净涵如此全副武装,摆明了专门来抓他,肯定不会给他逃跑的机会,先假装顺从,再找机会逃跑吧。 他探头一看,发现金凤凰被两名亲随抬着,正舒服得闭目养神呢。 -- 第14页 这个臭阿凤,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下次逃跑一定要丢下它不管。 一路上,白净涵一言不发,一直盯着白江畔看,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 白江畔虽然脸皮不算薄,但也承受不住白净涵如此专注的目光,扭头看向他,干笑道:“你在看什么?” 白净涵:“看你。” 白江畔:“我有什么好看的?” 白净涵:“好看。” 白江畔倒抽一口气,呵,这木头何时会说情话了?虽然这水平不咋地。 原书中,白净涵说话向来直来直去,而且不太会说人话,一开口必得罪人。明明把人气得半死,他还很无辜的样子,压根儿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要不是因为他身份高贵,修为不凡,早被人打死了。 白江畔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盯得很不自在,没话找话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白净涵:“你自投罗网。” 白江畔:“......”虽然这话没毛病,但能不能给他留点面子? “你一定要跟我成亲吗?” “是。” 白江畔:“那什么,我发现我们不合适,你看能不能再考虑一下?” 白净涵:“合适。” 白江畔本打算跟白净涵商量退婚之事,见他如此回答,知道他不会退婚,便开始思索其他对策。 他抬起胳膊,给白净涵看他皱巴巴脏兮兮的衣服,“你看,我挺脏的,不爱讲卫生,你会受不了的。” 他想到办法摆脱这位有洁癖的安定郡王了,因为这人讨厌一切脏东西,更讨厌不讲卫生的人。 白净涵:“洗洗还能要。” 白江畔:“......”他突然有点想揍人。 想当初,原主就是看上了白净涵这张俊美无双的脸,才选他为未婚夫。谁让原主是个无可救药的颜控,就喜欢美男子呢。 但白净涵这性子,真不怎么讨人喜欢。 白江畔借助轿子颠簸的力度,猛地向白净涵身上倒去,想把手上的灰抹在他身上。 他要借机让白净涵讨厌他,主动放弃婚约。 没想到白净涵手疾眼快,在白江畔倒过来的一瞬间设下结界,害得白江畔阴谋失败。 白江畔又想到了恶心白净涵的好方法,可惜,还没付诸实践,便被白净涵限制了行动力。 眼看离封地越来越近,白江畔心里越发着急。 原书中,很快便会出现一个修罗场剧情:原主接到周赫后,在回封地的路上,正好跟前来寻他的白净涵碰了个正着。 周赫跟白净涵知道了彼此的存在,于是,不愿跟人共享爱情和婚姻的两人大打出手。 一个是魇门的副门主,一个是大祭司的关门弟子,修为高深莫测,难以估量,战况格外激烈,以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 法术较量,法器比拼,更不要提符篆丹药满天飞,几乎把老天捅个窟窿。 附近几个封地的修仙者们还以为妖魔降世,将要为祸人间,纷纷赶来降妖除魔,赶来后才知道,只是安定郡王和护国将军为了悦王而争风吃醋。 后来,这件事成为坊间奇闻,人人议论,以至于不少人把白江畔描述成水性杨花祸国殃民的蓝颜祸水。 他绝对不要回去。 “停,我想方便一下。”白江畔大叫了一声。 他要借尿遁逃走。 白净涵紧随其后下了轿子,道:“陪你。” 白江畔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你不是洁癖吗?确定要陪我去方便?” 白净涵:“以后会常见,先习惯。” 白江畔:“......” 常见?常见什么? 明白之后,白江畔忍不住黑线:哼,以后会让你看见才怪。 见白净涵真的陪自己去方便,白江畔却尿不出来了。 他本想找个理由逃跑的,这下不但跑不了,还要逼着自己挤尿,何其悲惨啊。 第8章 他是我的 不远处传来奇怪的声音,很低,很闷,好像什么生灵正奄奄一息。 白江畔提起裤子,四处张望,发现不远处的草丛中露出一点黑色,赶紧跑去查看。 拨开草丛才发现,竟是一只刚死掉不久的母狗,以及两只奄奄一息的小奶狗。 母狗的一条前腿不见了,看断裂处,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吃掉了,身上遍体鳞伤,好像跟什么凶猛的动物搏斗过。 两只小奶狗的体型特别小,也就巴掌大小,应该刚出生不久,眼睛还没完全睁开,身上甚至残留着一些粘液,一只通体黑色,一只黑白相间。 本地盛行用狗祭祀和丧葬,因此,这里家家户户养狗,这条死掉的母狗膘肥体壮,应该是别人家养的,不知何故死于郊外。 白江畔向来喜欢狗,一看到这两只可怜的小奶狗,立刻露出了老父亲般的怜惜神态,凑上前去。 他撕下一条衣袖,将两只小狗身上的粘液擦干净,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它们,毫不在意它们身上擦不掉的草屑灰尘。 白净涵却有些受不了,用锦帕捂着鼻子,嫌弃地后退几步,扭看了头。只是,白江畔白皙的胳膊在阳光下泛着柔光,映入他的眼帘,害他想不注意都难。 两只小狗颇通灵性,撒娇似的蜷缩在白江畔怀中,口里不停发出细碎的呜呜声,令人心生怜爱,不忍舍弃。 -- 第15页 白江畔当即决定收养这两只小狗。目前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一头能产奶的动物,喂养这两只小家伙。 “能帮我看看附近有没有人家吗?我需要奶。”白江畔仰头看向白净涵,请求道。 白净涵深深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养可以,你走路。” “???”白江畔一头问号,养狗和走路有什么关系吗? 见白净涵看向轿子的方向,白江畔立刻明白了。白净涵的意思是,若他坚持收养这两只小狗,就不能跟他这个洁癖一起坐轿子,只能走路回封地? 太好了,求之不得。 白江畔立刻点头道:“好,我走路。” 走路不但可以随时观察周围环境,寻找逃跑之机,还能避免跟白净涵大眼瞪小眼,省去诸多不自在。 “......”白净涵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嘴角微抬,转身安排人去寻找产奶之物。 但这里是荒郊野外,并无人烟,幸好白净涵的亲随能干,不知从哪里抓来一头刚下过崽的野猪,勉强挤了小半碗猪奶。 奇怪的是,这头野猪好像被什么东西吓到了,特别老实,甚至抱着白江畔的裤脚不撒蹄。 白江畔喂完两只小狗,众人才继续上路。 白净涵并没让白江畔走路,而是拎住他的衣领子,将他和两只小狗一起丢进了轿子里。 他自己走路。 怕小奶狗活不了,白江畔虚心向白净涵请教输送灵力的方法,想用自己的灵力护佑这两只小奶狗,确保它们顺利成活。 白净涵起初不肯教,说此举会有损白江畔的修为,后来迫于白江畔的苦苦哀求,只好教了。 见白净涵如此面冷心热,白江畔又向他请教了一些简单的结界术,尤其是防御结界。 就在这时,轿顶传来一阵“咯吱”声,快要塌了似的。 白江畔探头一看,发现金凤凰正趴在地上,垂头看他,眸底除了一片幽深,还带着几分警惕,显得有些严肃。 “怎么了?”白江畔疑惑道。自相识以来,这只金凤凰一直都是平静而慵懒的,从未露出这般神情。 “有麻烦了。”金凤凰看了看轿子前进的方向,又看了看身后的方向。 两只小奶狗也不安地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小小的身体不停颤抖。 金凤凰:“待会儿跳我背上,我带你走。” 话刚说完,金凤凰的表情略有些扭曲,好像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似的。 白江畔:“......”这家伙之前一直在装柔弱无力吗?现在跳你背上痛打你一顿行不行? 金凤凰:“不行。” 白江畔:“......”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白净涵也察觉了情况有异,轻轻一招手,八名亲随全都围到了轿子四周,将白江畔团团围住。 就在这时,前面传来一阵“汪汪汪”的狗叫声。 白江畔掀开轿帘一看,竟是一大群狗飞奔而来,足有一两百只,颜色各异,大小不同,全力奔来的场面格外震撼。 这些狗应该是从封地方向而来,不知要奔到哪里去,个个龇牙咧嘴,怒目圆瞪,看这架势,好像是去打群架。 为首的是一条黑色大狼狗,体型比小牛犊还大,一双血红的眸子霸气阴狠,成精了似的。 看到白净涵等人,狗群中窜出十几条体型威猛的大狗,拽着一行人的裤腿,用力向封地的方向拉去。 “主人,狗儿们让咱们快点进城,后方有危险。”白净涵的一名亲随略通兽语,简单翻译道。 “它们既然让咱们快点逃,为何自己反而向危险之地而去?”白江畔不解道。 亲随言简意赅道:“报仇。” “报仇?”白江畔越发不解了,狗也知道报仇的吗? 为首的那条黑色大狼狗突然停止了奔跑的动作,在轿子周围嗅,吓得轿夫立刻放下轿子,抽出了兵器。 突然,它毫无征兆地腾空而起,一下子窜进轿子里,扑倒了白江畔。 “喂喂——”白江畔双手护着小奶狗,满头黑线。 狗都敢扑倒他?太过分了啊。后来才发现大狼狗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 白净涵拔剑而出,正要刺向大狼狗,被白江畔制止了,“停,别动手,这家伙的目标不是我,而是这两只小狗。” 只见这条大狼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叼走了包着两只小狗的大包袱,跳下马车,飞奔而去。 狗群也跟着它发足狂奔。 “哎,我的狗——”白江畔又是着急,又是担心。 这条大狼狗为什么要叼走小狗?认识?难不成是两只小奶狗的爹? 可它是公狗啊,怎么喂养这么小的狗? 白江畔不放心,跳下马车便要去追赶,被白净涵一把拉住了,“前方危险,不能去。” 白江畔急声道:“你解了施在我身上的法术,我用飞的。放心,我去去就回。” 这么好的逃跑机会,不用白不用啊。他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一定逃之夭夭。 见他如此担心,白净涵思索片刻,伸手解了法术。 白江畔一飞冲天,旋身向狗儿们奔跑的方向而去。 “他总是这般不顾自己的安危吗?”白净涵难得说了这么长的句子,扭头一看,发现趴在轿顶上的金凤凰不见了。 当白江畔追上狗狗们时,发现一切都晚了,因为狗群已经义无反顾地冲向了迎面而来的狼,狼群? -- 第16页 白江畔傻眼了,没想到这群狗竟是跑来跟狼打群架。 狼群足有两三百只,比狗的数量翻了一倍,个个露出獠牙,面目狰狞。一眼望去,几乎全是狼的影子,瞬间将狗儿们淹没。 狗群虽然在数量上不占优势,但气势上并不输于狼群,一条狗打两头狼,竟然还能打得有来有往。只不过最后,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鲜血四溅,皮肉翻飞,战场上很快一片腥风血雨,到处都是狗的哀叫声和狼的痛呼声。 白江畔无法长时间滞留在空中,只能降落到不远处的大树上,极力寻找那条黑色大狼狗的踪影。 如此险恶的局面,如此激烈的战斗,那条大狼狗要怎么保护那两只小奶狗? 当他发现大狼狗的身影时,吓得心跳几乎停止。 身为首领,大狼狗被十几头恶狼围攻,它一边闪转跳跃躲避恶狼的攻击,一边用牙齿撕咬扑上来的恶狼,身上很快便挂了彩,场面极度惨烈。 牙齿?它之前不是用牙齿咬着装有小奶狗的包袱吗?小奶狗哪里去了?被它丢了?还是被狼吃了? 白江畔担心死了,干脆冒险飞到战场上空寻找,不找到绝不罢休。 他之所以对小狗如此执着,是因为穿书前的一次经历。 那时,天上正下着雨,车子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他下车处理,正遇到一条母狗,跑来车前对着他汪汪叫,还试图扯着他的裤子,将他带去什么地方。 这条母狗瘦骨嶙峋,前腿微跛,干瘪的乳/房无力地垂在□□,看样子刚喂完小狗。 那时的他急于去接困在雨中无法回家的奶奶,只好丢给母狗一包火腿肠,上车走人。 送奶奶回家后,他心里一直惦记着母狗的事,冒雨回到遇见它的地方。但那里已经没了母狗的踪影。 他打着伞,下车寻找,最后终于在一个坍塌的土坑旁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母狗。它正对着土坑哀哀叫着,无神的眸子里泪水涟涟。 他趴在土坑边,伸手扒开了坑中的土,发现了三只被埋的小狗,刚死去不久...... 这件事在白江畔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以至于他每次见到狗都心怀愧疚,能帮便帮。 这一次,他不想再眼睁睁看着那两只刚出生的小奶狗无辜死去。一定要救它们。 可飞天术不能持久,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借一次力,否则便会掉落下来。 他只能不停地在狼背上借力,后来,狼们发现了他的意图,每当他想借力,扭头便咬,动作迅猛,好几次都差点咬到他。 白江畔借力失败,被恶狼一口咬住了腿,摔倒在血流成河的地面上。 就在狼群源源不断地扑过来,即将把他撕成碎片之际,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条游蛇般的丝带,缠上他的腰,将他拉到了一颗大树上。 “畔弟,你还好吗?”救命恩人的声音很轻,很柔,仿佛一阵和悦的微风吹进耳中,吹散一切惊惧忧愁。 但旁边另一道声音却很吵,“沐卓谈,你放开畔哥,他是我的。” 只可惜,白江畔又惊又累,意识模糊,什么都没听清楚。 第9章 四个未婚夫全到齐了 白江畔觉得自己正被两个人争来抢去。 其中一个人的力道极为轻柔,没带给他一丝一毫的不适,应该是他的救命恩人。 但另一人的力道却有些不管不顾,把他的胳膊都拉疼了,不用看也知道是个莽撞之人。 白江畔的身体在两人之间飞来飞去,时高时低,他甚至听到了衣角被恶狼撕裂的声音。 救命恩人的声音温柔似水,“暮凡,我不管你是否认识他,当务之急,先帮他疗伤,让我来。” 而另一道声音中气十足,盛气凌人,应该是个少年,“我当然认识他,而且跟他关系匪浅,我也可以帮他疗伤,不用你横插一脚。” “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如何照顾他?” “你都不给我机会,怎么确定我不能照顾好他?” “他不是你的试验品。” “我没当他是试验品,他是我畔哥,我的人。” “松手。”救命恩人似乎不愿再费口舌,跟少年动了手。 最后,白江畔的身体落入救命恩人的怀抱中。 很显然,少年输了,只听他大骂道:“沐卓谈,你这个混蛋,竟然敢抢我的人,我回去一定告诉你爹,让你爹打你屁股。” 恶狼一路追着白江畔的身形,呼啦啦围在了大树下,一边纵身跳跃,一边用尖利的爪子抓挠,用锋利的牙齿撕咬。 粗糙的树皮眨眼间被咬掉了不少。 此起彼伏的狼嚎声源源不断地传入白江畔耳中,害他心脏几乎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喉咙处堵得难受,想吐又吐不出来。 他本生在和平年代,除了在动物园里看到过懒散而卧毫无野性的灰狼之外,从没跟狼这种生物打过交道。 他根本不知道狼会如此凶残,狡猾,锲而不舍。 不远处的战场越发血腥,狼和狗不停地搏斗撕咬,到处都是流淌的鲜血和撕碎的皮肉,场面令人作呕。 白江畔干脆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不远处总有个吵闹的声音,不停叫着“畔哥看看我”“畔哥你是我的”,吵得像五百只鸭子。 他不耐地捂住一只耳朵,眉峰紧紧蹙起,觉得脑袋疼得厉害。 -- 第17页 “砰——”耳边传来大树的断裂声。 “暮凡,你再敢吐一个字,便如此树。”救命恩人的声音很平静,很轻柔,却成功让那“五百只鸭子”乖乖闭上了嘴。 白江畔这才觉得耳根清净了一些。 他刚才一直在狼群中寻找小奶狗的踪迹,劳心劳力,实在有些疲惫。 直到被人灌了一口温润清香的米酒,他才略略回神,看向身边的救命恩人,但双眼尚未找回焦距,只看到一团模糊的青色影子,没看清救命恩人的长相。 随后,他便被拉入一个温暖而舒适的怀抱里,淡淡清香传入鼻中。 一只手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灵力不断地从掌心输入体内,渐渐消除了他身体的不适和内心的惊恐。 “多谢救命之恩。”白江畔抬头,正对上一张白净温润的脸,以及一双含笑的眸子。 “你我之间无需客气,来,我先帮你疗伤。”救命恩人温柔一笑,仿若万千桃花朵朵盛开,惹得白江畔心头一跳,突然产生了一种类似于心动的错觉。 这人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他曾经的好友。可惜,好友已殉职多年,再难相见。 花痴过后,白江畔忍不住在心里哀嚎一声,暗叫糟糕。因为这人是他的未婚夫之一——正仙门大弟子沐卓谈。 别看沐卓谈长了一张儒雅斯文的脸,总是笑容满面,一眼看上去好似纯良无害,其实,他心思难测,很难对付。 原书中,原主最喜欢的未婚夫就是这位。 沐卓谈没有白净涵长得俊美,没有周赫会哄人开心,没有暮凡天真单纯,但他却用一张笑脸俘获了原主的芳心,令原主对他格外青睐。 沐卓谈出生在官宦世家,父亲曾任丞相,母亲是当朝公主,出身高贵,家境优越,成长之中顺风顺水,养成了他平和冷静的性格。 他还没学会走路,便先学会了读书,涉猎广泛,无所不知,而且善于分析解决各种问题,年纪轻轻,便成为人人敬仰敬佩的名士。 后来,正仙门宗主一眼看中他,说他是修仙的奇才,几乎是求着他拜了师,悉心教导,倾心传授。 如今他不过二十出头,已然成为正仙门实际的决策者,下任宗主的内定人。 原主心性如同孩子,又佛又懒,什么都不愿操心,便将一切交给沐卓谈打理。而沐卓谈也把原主当孩子似的疼着宠着,什么都为他安排得妥妥当当。 白江畔毕竟不是原主,虽然觉得沐卓谈不错,但远远不到谈情说爱你侬我侬的地步。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有点糟糕。落入沐卓谈手中,他还能顺利逃走吗? 不过,原书中好像说过,沐卓谈讨厌失信之人,更讨厌追名逐利之辈,说不定能找到摆脱他的方法。 “畔弟为何会陷入狼群中?可有什么苦衷?”沐卓谈轻轻掀开白江畔的裤脚,帮他处理恶狼留下的伤口,动作轻柔。 “我在找两只小奶狗,刚出生不久,一只通体黑色,一只黑白相间。”白江畔并不打算隐瞒,如实相告道。 “原来如此,交给我吧,放心,必不负重托。”沐卓谈处理好伤口后,让白江畔靠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还给他盖上一件衣服,“畔弟,你先休息片刻,我去去便回。” “多谢,你也要注意安全。”白江畔见沐卓谈飘逸的身形飞入狼群之中,本打算趁机溜走。因为他相信沐卓谈一定能救出那两只小狗。 就在他飞身而起的那一刻,腰身突然被一条长鞭缠住,身体腾空而起,被一路从恶狼头顶拖到另一棵树上,跌入一个陌生的怀抱。 一股中草药的味道扑鼻而来,害他连连打了三个喷嚏。 头顶传来兴奋的叫嚷声,“畔哥,我终于见到你了,太好了,你快看看我,我是暮凡啊,畔哥你没事吧,脸色好苍白,你不要吓我啊......” 这人真的,好吵。白江畔无奈抬头,苦笑道:“我听到了,看到了,你可以闭嘴了。” 暮凡“啪嗒”一口亲在白江畔嘴角,笑得像个二傻子,“畔哥,这么久没见,我都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啊?这次来了,我决定不走了,成亲后咱们一直住在一起好不好?” “......”白江胖嫌弃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叹了口气。 他特别不理解,原主为何会看上暮凡这个聒噪闹腾的傻小子? 暮凡今年刚满二十岁,个头儿还没完全长开,比白江畔略矮些,体型微胖,浓眉大眼,看上去挺可爱。 跟他不熟的人会觉得他阳光,乐观,讨人喜欢。 跟他熟了之后会发现他粘人,怕死,怕狗,怕很多很多东西。 而且,他还有个怪癖:对草药深有执念,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随身携带大量草药,像个药罐子。 原书中好像说过,他母亲是因为找不到救命药草而死,或许,正是这一点导致了他对药草的执念吧。 暮凡并非祥威国人,而是丰国太子。他的母亲是祥威国人,还是沐卓谈的堂姑姑。 他自幼被丰国皇帝送到祥威国当质子,在祥威国长大,算是半个祥威国人,这才有了迎娶百花族人的资格。 因为百花族人只能嫁给祥威国人,不可外嫁。 原书中好像提到过,原主之所以选中暮凡,是看中他单纯,个儿矮,武力值低,自信在房/事中能在上面。 -- 第18页 事实证明,原主大错特错,因为暮凡虽然看着蠢萌憨傻,实际上特别具有攻击型,一心只想攻了原主。 原书中,这小子最后黑化了,既要得到全天下,又要得到白江畔,成了一切纷乱的始作俑者。至于下场如何,白江畔没看。 白江畔推开暮凡,跳到另一棵树上,打算找个借口溜之大吉。 暮凡没想到白江畔会推开他,震惊地瞪着他,大喊道:“畔哥,你干嘛推开我,我可是你未婚夫啊。” “你说什么?”就在这时,左边大树上突然多了一道人影,白江畔扭头一看,竟是不知何时追上来的白净涵。 “你刚才说,你是谁的未婚夫?”右边树上也多了一道人影,白江畔不用看也知道,是周赫。 而此时,沐卓谈正一手拎着一只小狗,向这边飞来,然后稳稳落在白江畔前面的一根树枝上。 当前后左右都站着他的未婚夫时,白江畔突然很想表演一个原地死亡。 这是什么惨绝人寰的修罗场局面? 第10章 你们不能一起放弃我吗 被四人团团围在中间,白江畔欲哭无泪,满头黑线。 他将手挡在额头前,偷偷看向地面,发现树下还围着不少恶狼,无路可逃。 他又仰头望望头顶,发现大树枝繁叶茂,如同一张罗网,根本没有逃跑的空隙。 逃是不可能逃的,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只是,如今,还有什么办法可想? 沐卓谈将两只小奶狗递给白江畔,扫向凭空出现的周赫和白净涵,抱拳道:“原来是周副门主和安定郡王,不知两位前来所谓何事?” 白净涵一脸清冷,向沐卓谈回了个礼,什么都没说,只盯着白江畔,原本寡淡的眸子里透着问询和质疑。 周赫只淡淡扫了沐卓谈一眼,便将手中大刀指向暮凡,嘴角微抬,笑容邪肆,一双桃花眼如刀子般钉在白江畔身上,“小菊花,这小子说的话哥哥我没听清楚,你能再给哥哥重复一遍吗?” 魔刀归心在斑驳的阳光下闪着寒光,随时可能砍人似的。 听周赫如此称呼白江畔,暮凡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立刻移到他身上,怒道:“你谁啊,凭什么这么称呼我畔哥?你想听什么问我就是了。你听好了,我是畔哥的未婚夫,信物在此,如假包换。”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枚做工精美的荷包,上面用红线绣着一个大大的“畔”字。 一看到这个荷包,白江畔暗叫糟糕,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因为原主化为人形后,一口气买了十个一模一样的荷包,每个荷包上都绣着“畔”字,立志挑选十个不同长相和性格的美男子,每人送一个。 如今,他已经送出去五个。 “未婚夫?”周赫哼笑着,也从怀里摸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荷包,上面同样绣着“畔”字,“小子,我不管你从哪里弄来个一模一样的荷包,但我必须告诉你,小菊花是我的人,我们马上便要成亲。” “什么?你也有荷包?还马上要成亲?”暮凡看了看周赫手中的荷包,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随后想到什么似的,猛地看向沐卓谈和白净涵。 白净涵默默看了几人一眼,也从怀中摸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荷包,举到白江畔面前,“白江畔,你到底有几个未婚夫?” 白江畔捂脸,无言以对。都怪原主,干嘛买一模一样的荷包啊,还这么张扬地绣上自己的名字,害他想抵赖都找不到借口,呜呜,他太难了。 就在这时,沐卓谈也从怀中摸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荷包,淡笑道:“至少,我们四个都是。” 四人互看一眼后,目光立刻变得警惕而锐利,最后纷纷集中到白江畔身上。 被四道如狼似虎般的目光凝视着,白江畔暗暗吞了吞口水,抱着小奶狗向后退去,直到身体贴在树干上,再也无路可退。 他讪讪一笑,道:“各位,冷静,冷静,那个,你们看啊,下面都是恶狼,吵闹得很,咱们能不能先离开这里,另外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 他本以为这四位都是超群绝伦的大人物,肯定愿意选择用和平方式解决争端,没想到此言一出,立刻遭到了强烈的拒绝。 暮凡:“畔哥是我一个人的,谁敢跟我抢我杀谁。” 说着,他甩了甩手中长鞭,破空之声如同惊雷。于此同时,他另一手抽出了别在身后的打狗棍。 别看暮凡年纪最小,但修为却不弱。一手挥舞长鞭的同时,另一只手可以同时使出打狗棍法。双手对敌,招式不同。 他是血月王的唯一弟子,得血月王悉心栽培。 五十年前,这位血月王可是位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建立血祭门,教众无数,人称“血祭王”,所到之处腥风血雨,骚乱不断,被朝廷列为天下第一危险分子。 后来,血祭王被祥威国的另一位守护神龙威帝君降服,遣散血祭门教众,立志改邪归正,归隐山林。 后来,不知因何缘故,血祭王再次出山,将尚在襁褓中的暮凡收到弟子,并改名血月王。 血月王擅使的兵器为长鞭,悉数传给了暮凡。至于打狗棍法,是暮凡自学的,因为他非常非常怕狗,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带着一根打狗棍,以求自保。 周赫:“我看这地方挺好,不自量力者,正好丢下去喂狼。” -- 第19页 说着,他伸手在魔刀归心上抹了一把,以血祭刀。 身为魇门副门主,周赫的修为绝对不容小觑,再加上他精通不少邪门歪道,对敌不择手段,不知什么时候便会被他算计,因此,极难对付。 在修仙界,周赫位列“最不愿与之交手排行榜”第二位。 白净涵拔剑出鞘,冷情冷面,“各凭本事,生死由命。” 他贵为郡王,身边总带着身手不凡的亲随,极少需要亲自出手,因此,没人知道他身手如何。 但他师从本国大祭司,修为难以估量。 据说大祭司已经活了一百八十岁,容貌却跟二三十岁的年轻小伙子似的。 大祭司心性淡泊,极少抛头露面,隐居在无人知道的地方,只在国家有灾难时才会亲自出来示警。 白净涵的武器是一把看上去很普通的青铜剑,名叫峥嵘。只有修仙之人能一眼看出,它乃绝世法宝,神通广大,不但可以幻化成各种形状,甚至还能短暂幻化成人形。 “也好。”沐卓谈虽为剑宗,兵器却是一把折扇。但这把折扇却是世所罕见的神兵利刃,水火不侵,刀枪难破,杀人不见血。 人人知道沐卓谈修为了得,却没人知道他的修为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因为他出手总是留三分,极少全力以赴。 饶是他如此留情的情况下,也极少有人是他的对手。 白江畔:“......”他可不可以不观战,自己跳下去喂狼? 这四人都是不世之材,修为高深,若真打起来,还不知道后果如何呢。到最后,倒霉的肯定是修为最低的他。 喂,你们太暴力了。 怀中两只小奶狗被四人的气势吓到了,不安地扭动着,还呜呜叫着,仿佛在哀求白江畔护着它们。 白江畔一手抱着一只小奶狗,像个委委屈屈的小奶爸,努力做着最后的尝试:“咱们真的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吗?” 这四人他一个都打不过,当然能不动手便不动手,积极寻求和平解决的方法,可惜...... “不可能。”四人几乎异口同声道。 白江畔:“打架解决不了问题,难道你们四个不能一起……” 暮凡:“更不可能。” 其他三人虽然没开口,但看向白江畔的眼神跟暮凡一模一样。 白江畔:“......” 他话还没说完呢,怎么就不可能? 他本来想说的是:“你们四个不能一起放弃我吗?看,我贪心不足,三心二意,水性杨花,见异思迁,欺骗了你们的感情啊。” 这四人不会以为他想让这四人一起娶他吧?他可没那么好的体力伺候这么多人。 看来,想让这四人主动放弃他是不可能了...... * 树上四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地上狼群和狗群战斗正酣你来我往。偌大的荒野唯有一处格外平静,卧着一只悠闲看戏的金凤凰。 百花族使者蔺竹赶来时,发现白江畔正处于修罗场的正中央,而自家帝君却不闻不问,卧在最高的一棵树上看热闹。 上次见面,他老人家还是一只又焦又冻的丑凤凰,如今倒是变得金光灿烂,光彩夺目,看来,他身上的外伤恢复得差不多了。 蔺竹摸出疗伤圣药,恭恭敬敬递上前,“帝君,此药是飞杨特意为您研制的,专治内伤,您记得按时服用。” 飞杨,百花族使者之一,精通岐黄之术,专门负责为凤翔帝君及百花族人疗伤治病。 “好。”金凤凰淡淡扫了一眼,略施法术,圣药便自行飞起,落入它口中。 过了片刻,它周身冒出隐约可见的热气,幽深的眸子越发神采奕奕,周身羽毛越发熠熠生辉。 蔺竹:“回帝君,属下已把姓付的狠狠收拾了一顿,相信他以后再也不敢欺负百花族人。” 金凤凰:“嗯。” 蔺竹将一个荷包举到凤翔帝君面前,“帝君,这是白江畔当初送给付成洪的荷包,属下取回来了。” 荷包上绣着一个大大的“畔”字。 金凤凰扫了一眼,用翅膀轻轻一点,荷包便消失不见。 见帝君收回荷包,蔺竹又取出一件类似于金镯的东西,举到凤翔帝君面前:“为了补偿白江畔,姓付的特意送了一件法器,名叫如意环,戴上之后可万物不侵,免受伤害。” 别看这只金镯看上去普通,好像一件寻常饰物,它的作用却不简单,只因它上面刻着三个字:如意环。 无论戴在任何人手腕上,只要遇到危险,如意环便会幻化成最坚固的无形盔甲,保护此人全身上下不受丝毫伤害。 金凤凰扫了一眼,轻轻颔首,“嗯......” 心中却暗暗感叹:过了几千年,这枚如意环终于又回到了他手里。 几千面前,他拔下翅膀上最粗最长的一根羽毛,制成这如意环,送给了挚友白泽。 后来,白泽身死魂消,如意环下落不明,原来竟落到了付成洪手里。 再见这如意环,他不禁想起了挚友含笑而死的面容......白泽,你如今在哪里呢? 金凤凰并没有接过去,而是缓缓挥动了一下翅膀。只见这只如意环如同羽毛般轻飘飘飞向白江畔,“咔哒”一声,扣在了他的手腕上。 此时的白江畔正忙着思考逃生之策,完全没注意到金镯的出现。 -- 第20页 见凤翔帝君一直看着白江畔所在的方向,蔺竹小声询问道:“帝君,白江畔情况如何?” 金凤凰不答反问:“蔺竹,他当初挑选未婚夫时你可全程跟着?” 蔺竹:“是。” 金凤凰:“他喜欢这四人什么?” “......这四人,长得都不错。”蔺竹委婉地说道。 他很想说,白江畔就是一超级颜控,只喜欢美男,这四人个儿顶个儿得好看,才会被他选中。他就是馋人家的脸啊。 金凤凰:“四人如今相貌依旧,他为何一个都不喜欢了?” 蔺竹:“这个,属下不知。” 他又不是白江畔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那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再说了,帝君,您现在的关注点是不是偏了?眼前的困难不是白江畔到底为什么一个都不喜欢了,而是要怎么解决这四人的修罗场局面啊。 看情形,这四人都不愿跟他人共享婚姻,都想独占白江畔,势必会斗得你死我活,难以收场。 这四人都是人中龙凤,出类拔萃,而且从未交过手,不知道究竟谁更厉害呢? 哎呀,怎么还不动手,急死他了。 第11章 都想娶他是吧 自从二十年前,祥威国女子突然集体失踪,再也找不回来后,凤翔帝君便在祥威国国君和全国百姓的恳求下创造了百花一族,助祥威国繁衍生息。 可百花族人太过稀少,无法满足所有祥威国男儿生儿育女的诉求,因此,一个百花族人,往往会有成百上千个祥威国男儿求娶。 在这种情况下,便出现了多名男子同娶一人的情况。后来,这样的情况越来越多,以至于除了身份特殊者,极少有百花族人只嫁一人。 再后来,一名百花族人嫁给多名祥威国男儿,几乎成了约定俗成的东西,绝大多数人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想当初,白江畔幻化成人后,求娶者无数,几乎将整个百香山团团围住。 他一口气挑选了四个未婚夫,也是认定这四人能接受他同时嫁给四人,甚至更多人。 所以,当初挑选的时候,他压根没跟四人提及其他未婚夫的事儿,并非想隐瞒,而是没必要。 万万没想到,他挑选的这四人全都是独占欲分外强烈的主儿,不但不肯接受他同时嫁给四人,反而誓要铲除情敌。 这下可难办了......不对,应该说这下好办了才对。 这四人迟早会打起来,但具体谁跟谁打,什么时候打,现在谁也说不准。 白江畔简单分析了一下四人的性格,周赫和暮凡属于主动型,沐卓谈和白净涵属于被动型。 既如此,他想到摆脱这四人的办法了。 见暮凡早已按捺不住动手的冲动,白江畔将两只小奶狗放进包裹中,系在肩上,上前两步,颇有一种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大声喊道:“你们先别忙着动手,能不能听我说几句。” 怕被这四人打断,所以,他说话的速度很快,声音急切而响亮,让这四人以为他不耐烦了,恼了。 见四人纷纷看向他,白江畔清清嗓子,继续说道:“那个,我本来想同时嫁给你们四人的,是你们不肯接受,既然这样,我有两个提议。先别忙着拒绝,听听再说,谁敢不听,别怪我立刻马上现在就悔婚,踢他出局,让他连参与打斗的资格都没有。” 四人:“......” 白江畔:“......” 周围一片安静,五人两狗大眼瞪小眼。 急性子暮凡跳了两下脚:“哎呦,畔哥,你倒是快说提议啊,我都急死了。” “......”其他三人虽神态各异,但都显示出了不同程度的焦急。 白江畔瞬间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心想,你们终于肯听我一言了。 他赶紧说道:“一:你们四个都别娶我,重新去百香山竞选,另娶其他百花族人。我这个人太差劲了,就看上了你们的脸,对你们没有一点真心,真的,我现在恨不得你们赶紧打起来,一个都活不下来......我还特别贪心,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惦记着还没煮的,有了你们还不满足,一心想去选更多,选他个百十来个......我还唔唔,唔唔唔......” 白江畔正嘚吧嘚吧说个不停,突然发现嘴巴被下了禁言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只听白净涵用他那道淡漠到几乎没有任何感情的嗓音警告道:“说二。” 白江畔发现自己又能说话了,翻了白净涵一眼,言简意赅道:“二:我从你们中选一个最优秀的,其他人,抱歉,出局了。你们商量商量吧,选一,还是选二?” 此言一出,四人之间反而更加剑拔弩张了。 白江畔叹了口气,就知道这四人宁愿交手也不会轻易放弃他。正合他意。 暮凡“啪”一声甩长鞭,“当然选二,我有自信是最优秀的那一个,畔哥想不选我都不行。” 白江畔伸出两根手指比了比,火上浇油道:“可是,我觉得卓哥比你稍微优秀那么一点点啊,性子温柔,笑容温暖......” 他还没夸完沐卓谈,便被一声怒吼打断了。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暮凡毫不犹豫地扑向沐卓谈,暴怒道:“沐卓谈,你敢跟我抢畔哥,我跟你拼了。” 暮凡一直都很讨厌沐卓谈,如今,新仇旧恨一起报。 -- 第21页 “暮凡,你先等等。”沐卓谈打开折扇格挡,试图让暮凡冷静,可暮凡哪里肯听,一手甩鞭,另一只手挥出了打狗棍。 沐卓谈深深看了白江畔一眼,食指中指并拢,向外挥了一挥,也不知道用意何在。 白江畔遗憾地摇了摇头,看向周赫和白净涵,“哎呀,他们打起来了。既然如此,我只能在你们两人中选一个了。我选,净涵哥哥,有钱,有权,长得美。” 白净涵淡然道:“有眼光。” 周赫不怒反笑,“小菊花,你会为你的选择而后悔,让我先解决了这个小白脸,等会儿再来——收拾你。” 最后三个字是从半空中传来的,周赫飞入半空,第一刀劈向了空气,第二刀才劈向白净涵。 白净涵看了白江畔一眼,接招之前,手指也向外挥了挥。 白江畔没弄明白这几人多余的动作是什么意思,他也没时间去弄明白了,当务之急,溜之大吉。 这四人的战斗根本无法用任何词语来形容,毁天灭地似的,刀光剑影统统看不见,只能偶尔扑捉到一闪而过的寒光。 狼群和狗群被这四人彻底震撼,全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停止战斗,缓缓后退,而后,转身飞奔。 人类果然是这世上最可怕的生物,玩不过啊。 见四人战斗正酣,无暇他顾,白江畔终于找到空隙飞身而起,打算施展飞天术逃之夭夭,只听“砰”的一声,脑袋顶到了什么无形的东西,将他拍了下来。 “啊啊啊——”身体不受控制地跌落下来,“砰”一声摔在粗糙的树枝上。 哎哟,他的屁股! 竟然有人在空中设下了结界。 到底是谁的杰作?太狠了。 白江畔一摸屁股才发现,刚才摔得那么狠,屁股竟然一点都不疼,这不可能啊。 他顾不得追究原因,看树下的恶狼都被四人的气势吓跑,赶紧跳下树,打算跑路。 他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向前飞奔,两条腿倒腾得跟旋转的陀螺似的。 “哎呦——” 突然,他的脑袋撞上了什么无形的东西,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被挤成了一张平板。 身体先是向前陷入,然后被弹飞出去,又一屁股重重摔在地上,激起尘土无数,地面都被他砸陷了一块。 原来前面也有结界。 白江畔扭头看向打斗中的四人,终于明白了他们之前的多余动作。原来是为了设下结界,防止他逃跑。 果然,这四人都不是好哄的,太狡猾了。还有没有哪里没有结界? 奇怪的是,他被撞的脑袋不疼,被摔的屁股也不疼,这也太奇怪了。 白江畔站起身,上上下下打量自己,发现自己还是血肉之躯,并没变成金刚不坏之身,可为何被撞到的地方不疼呢? 他抬起胳膊,发现左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金光闪闪的镯子,立刻愣住了。 镯子是纯金的,质感挺重,为何凭空出现在他手腕上,他竟丝毫未觉? 白江畔尝试着将金镯摘下来,试了几次都没成功,细细打量才发现,上面写着三个字:如意环。 这么说,是这如意环保护了他的身体免受伤害? 白江畔将如意环举到面前,尝试着撞向身前的结界,这才发现,跟结界相撞的部分闪过一道金光,仿若金光护体,一点都不疼。 他逐渐加大撞击的力度,发现他身体跟结界相撞的地方一定会有金光护体,保护他不受伤害。 太好了,这下他什么都不怕了。他后退几步,然后拼命向前跑去,想要撞开面前无形的结界。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两道强劲的气流向他所在的方向飞来,携裹着“噼里啪啦”震天动地的气势。 “畔哥,躲开。” “畔弟,趴下。” 第12章 来,让我蹭一蹭 白江畔不知道往哪里躲,干脆照沐卓谈说的,跟只□□似的趴在地上。 头顶传来一道破空之声,身后流窜而来的气流将结界撕开了一道口子。 白江畔抬头一看,立刻蹦了起来,跳出结界,窜到一头威猛的大狼背上,用力拍着狼屁股,“快跑快跑快跑——” 跳上去后才发现,这只不是普通的狼,而是头狼,也就是这群狼的狼王,高大威猛,野性十足。 狼王反口咬上白江畔的手臂,下嘴又快又狠,尖利的獠牙闪着寒光,哈喇子顺着嘴角流淌。 只听“嘎嘣”一下,白江畔的手臂没断,倒是狼王的獠牙断了一半,痛得它“嗷呜”一声,露出痛苦的神情,疯了一般,跑得更快了。 周围的恶狼见自家狼王被区区人类“挟持”,纷纷露出森然獠牙,扑上来撕咬白江畔,恨不得将他撕成十万八千块儿。 一口咬上去才发现,牙齿仿佛咬在坚硬的铁板上,硌得生疼,而白江畔却毫发未损。 如此诡异的情形,不但没让狼群退却,反而更加凶狠地扑上去撕咬,展现出了狼越挫越勇的本性。 以至于后来,白江畔浑身上下至少挂了十几匹狼,远远看去,好像移动的狼窝似的,而身后则跟着两百多头狼,场面蔚为壮观。 白江畔没感到一点疼痛,也没受到半点伤害,反而越发无所畏惧,死皮赖脸地趴在狼王背上,拍着它的屁股向前飞奔。 -- 第22页 他不禁暗暗赞叹:这如意环太棒了,到底是谁送他的?等他查出来,一定亲那人十口八口。 * 蔺竹眼睁睁看着白江畔绝尘而去,喃喃道:“帝君,他逃走了。” 金凤凰:“……” 蔺竹:“......” 他很想说:帝君,您到底是来监督白江畔嫁人的,还是来助他逃跑的?您怎么就把如意环给他戴上了呢,还能收回来吗? 真是的,他本来打算快点把白江畔嫁出去,完成使命,自己也去找个好男人呢。 这下,又不知何时才能实现这个小小的愿望了。 整个百花族,也就白江畔敢这么折腾。若是换了其他人,他早就扑上去打晕了,丢到这四个男人床上。睡一觉,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帝君,对付这个无法无天的白江畔,可以动粗吗? 蔺竹期待地看向凤翔帝君,却收到了自家帝君威严而警告的眼神,好像在说:你试试? 蔺竹无语:帝君,您如此宠爱白江畔,会让他越发无法无天的。到时,您可不要后悔。 * 沐卓谈四人察觉不对,纷纷停了手,却只看到白江畔宁愿被恶狼撕咬也要离他们而去的背影。 周赫一边追,一边饶有兴致地摸着下巴,哼笑道:“难道,咱们比恶狼还可怕?” “怎么可能?以前畔哥还夸我可爱呢。”暮凡御鞭而行,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猜测道:“是不是那些狼吃素,不咬人?” 白净涵看了看周围被恶狼咬死咬伤的狗儿们,清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飞身向白江畔逃跑的方向追去。 而沐卓谈早已经消失不见。 * 白江畔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在天黑前找到一处隐秘的地下洞穴藏身。 这处洞穴掩在乱石杂草之下,面积非常大,足可容纳两百多头狼。 白江畔躲在洞穴的最深处,左手搂着狼王,右手拎着两只小奶狗。 狼王一脸愤怒,脑门儿上顶着一个大包——被白江畔一拳揍出来的。 白江畔揉了揉狼王的脑袋,哄骗道:“乖乖听话保护我,我保证不再打你。” 狼王盯着他的脖子呲了呲牙,肯定在想:要不是你有神器护体,看我不咬断你的脖子。 狼群龇牙咧嘴地盯着白江畔,准备寻找合适的时机扑上去撕咬他。 就在这时,守在洞口的狼群突然骚动起来,白江畔心中一惊,急忙缩在狼王身后,探头一看,发现进来的不是他的某位未婚夫,而是金凤凰。 不知是不是错觉,白江畔觉得这只金凤凰的眼睛越发神采奕奕,羽毛越发光鲜亮丽,仪态优雅,气质迷人,比之前还要令人移不开眼。 他瞬间松了一口气,扯过狼尾巴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扑上去抱着金凤凰的脖子用力蹭了几下。 “阿凤,我爱死你了。没想到我都沦落到这般田地了,你竟然还没抛弃我。你就是我黑暗人生中的一道光,照亮了我的心。” 羽毛光滑而柔软,味道清新而爽朗,白江畔将脸埋在金凤凰胸前,又吸又蹭,爱不释手。 孤身一人藏身山洞,洞里全是等着撕咬他的恶狼,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他不过仗着有如意环护体罢了。如今看到自家的宠物凤凰,白江畔突然觉得有了依靠,只想靠近点,再靠近点,怎么都不想再放手了。 阿,阿凤?跟随帝君而来的蔺竹还没进洞,便被这两个字一下子钉在原地,迈不动腿了。 这是什么俗气的名字?白江畔这取名水平也太差了吧。 真亏帝君会答应! 金凤凰的身体微微有些僵直,居高临下地白了他一眼,冷声道:“你蹭够了没有。” 白江畔无辜抬头,用一双黑葡萄般的眸子无辜地看着它,讪讪道:“够了。” 他知道,再蹭下去,这只小气的鸟肯定要恼了。 终于来到洞口的蔺竹目瞪口呆地看着白江畔在帝君胸前蹭来蹭去,跟只小狗似的,心中震撼不已:帝君何时变得如此温顺了? 要知道,凤翔帝君身为守护神,地位尊崇,万民敬仰,没人敢这么对他说话,更没人敢摸他,蹭他,抱他。 白江畔全做了,帝君竟然默许纵容? 这太罕见了。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难道,帝君对他...... 蔺竹突然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要知道,凤翔帝君已经活了几千年,向来孤身一人,无人陪伴,从未跟任何人类或者神仙亲密接触过,如今竟跟白江畔...... 肯定有猫腻啊。 他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撮合帝君和白江畔在一起。 白江畔的相貌可是百花族中最出众的那一个,性格也颇讨人喜欢,凭什么白白便宜外人? 人类不是有一句话,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 自从金凤凰进来,白江畔便发现一件奇怪的事:狼群纷纷露出敬畏的神情,不停后退,都快挤进石壁里去了,也不知道它们在怕什么。 金凤凰淡淡扫了狼王一眼,道:“你们可以走了。” 狼王微微颔首,缓缓后退,姿势跟太监不敢背对皇帝倒退而走一样。狼群有样学样,紧随其后。 白江畔不乐意了,扯着狼王的尾巴哀求道:“等等,先别走,狼大哥,求你再保护我一会儿吧。” -- 第23页 不知道那四人还会不会追来,他需要保镖啊。 狼王退到洞口,鄙夷地白了白江畔一眼,尾巴一甩,扭头便走,嘴里发出呜呜声,好像在说:你区区人类,竟打败本狼,骑跨本狼,如今还让本狼帮你挡色狼?岂有此理!不干! 见狼群离开,金凤凰问道:“那四人都不错,你为何不喜欢?” 白江畔侧头想了想,嬉笑道:“我就想安安静静地当个单身狗,不行吗?” 他才不要吃婚姻的苦。 穿书前,他为了维护父母的婚姻,费尽心思,结果,父母还是决定离婚,最后死在办理手续的路上。 这件事在他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他一直觉得,婚姻是人生的束缚,意志不坚定的人最好不要轻易踏入,否则,很容易以悲剧收场。 他不愿受束缚,只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 而且,他身为男人,绝对不要雌伏人下,当生育机器。 金凤凰:“既然不想嫁人,当初为何挑选?还选了四人。” 这话你得问原主。可惜,白江畔不能这么说,只好解释道:“当初年少无知,以为爱情很美好,如今才发现没那么简单。这还没成亲呢,已经鸡飞狗跳了。” 蔺竹默默在心里咒骂:一定是因为付成洪那厮伤了你的心,让你对爱情产生了怀疑,不愿相信男人了。哼,等下次见到姓付的,再好好收拾他一顿。 金凤凰:“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白江畔:“继续逃。” 金凤凰:“他们不好对付。” 白江畔:“逃到几时算几时。你会帮我的吧?” 金凤凰:“......会。” 白江畔:“不许再帮倒忙。” 金凤凰:“......好。” 白江畔凑上前,揉了揉金凤凰的脑袋,“真乖。” 蔺竹:真配。 白江畔突然在金凤凰脑门儿上用力拍了一巴掌,训斥道:“既然答应了还不快去修炼,你可是我的保镖,要保护我的清白,别再当累赘拖后腿了。” 金凤凰只觉得脑门儿嗡嗡作响,斜了白江畔一眼,闭目眼神,不,修炼去了。 被白江畔的迅速变脸吓到的蔺竹忍不住抖了抖,反而越发觉得他们般配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只是,他看到了帝君挨打的情形,会不会被帝君惩罚?思及此事,蔺竹赶紧化身烟雾,识趣地退出洞外,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一道含笑的声音,“畔弟,我来了。” 白江畔捂脸,没想到沐卓谈这么快就找来了,太可怕了。 第13章 早晚被吃干抹净 见沐卓谈进来,白江畔一紧张,脚下绊了一跤,跌跌撞撞向前扑去,被沐卓谈扶了一把。 白江畔站起身,后退几步,讪笑道:“那个,你看啊,咱们的婚事是不是再好好谈谈?我当初......” 沐卓谈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反而提议道:“你不是说想去正仙门找我师叔治病吗?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至于你我之事,等治好病再说,好吗?” “啊?”白江畔想起来了,沐卓谈确实答应带原主去正仙门治疗脸上和身上的斑点病。 原主还是小绿菊时曾患斑点病,一直没治好,变成人后,斑点依然存在。 左眼角处有一个斑点,看上去像泪痣。身上有十几处,分布在不同的地方。 若放任不管,很可能会跟植物一样越来越严重,直到最后枯死,不对,人不能说枯死,那就坏死? 即便死不了,最后也会满身满脸长满斑点,没法见人。 正仙门有位药丸君,擅长治疗这种病。 药丸君,自封天下第一神医,但他的医术确实高明,最善研制各种药丸,大小不同,颜色各异,疗效显着,所以,他又自称药丸君。 只不过,他不喜欢给人治病,反而喜欢医治各种花花草草。 白江畔对药丸君这个名字记忆深刻,明明是名门正派的仙长,却偏偏取了这么一个滑稽搞笑的名字。 实际上,那位药丸君的性格也很搞笑,总是一本正经却逗的人捧腹大笑。 沐卓谈抬手摸向白江畔眼角的斑点,笑道:“身体要紧,先治病,好吗?” 见白江畔迟疑,沐卓谈佯装威胁,道:“你若不去,我可要动粗了。” “去——” 白江畔愣住了,他没想说话啊,为何声音会从他喉咙里发出来? 他扭头看向身边的金凤凰,发现它正一脸无辜。 倒是化身烟雾的蔺竹旁观者清,看到自家帝君施法让白江畔答应。 看来,帝君一直都很担心白江畔的斑点病。 帝君如此在意白江畔,肯定是因为爱上了他,只是帝君于感情一事太过迟钝,没察觉自己的心意罢了。 蔺竹暗暗握拳:身为帝君的属下,有责任让帝君早日明白自己的心意。 “好吧,我去。”白江畔想了想,点头答应。 他决定先治好自己身上的病,若拖延下去,早晚是个麻烦。 再说了,他既然落到沐卓谈手里,想逃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见他答应,沐卓谈甚为高兴,“好,我这便传讯师叔,让他老人家做好准备。” 传完讯后,沐卓谈将手中折扇抛到半空,折扇瞬间变大。 -- 第24页 “畔弟,来。”沐卓谈向白江畔伸出手,想扶他一把。 “不用了。”白江畔自己跳了上去,顺便扯着金凤凰的脖子,将它扯了上来。他怕一个看不见,这只臭鸟又溜了。 蔺竹本想一起去,突然发现自己被定在半空,动不了了。 不是帝君动的手,而是沐卓谈。 他都已经变成极淡极淡的烟雾了,在夜色中几乎看不见,没想到沐卓谈还是发现了他。 这下糟了,白江畔落入沐卓谈这只狡猾的狐狸手中,早晚被吃干抹净。帝君,你可长点心吧。 * 沐卓谈淡淡一笑,御扇而行。 在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飞行法器,有人御剑,有人御刀,有人御鞭,有人御扇,只要勤加修炼,万物可御。 身为百花族人,白江畔体内拥有凤翔帝君的灵气,虽然没有法器可御,但他会飞天术。 只是,飞天术没有御器术高明。 白江畔决定了,以后也要修炼御器术,选什么法器好呢?刀?剑?还是其他? 他扭头看向身边的金凤凰,突然想起它曾让他跳到它背上,带他飞走什么的,那以后就,御凤? 辽阔的夜空星光点点,头顶明月散发着幽冷的光,一切景致模糊而朦胧,看不真切,反而更增添了无尽的想象力。 微凉的风从颊边吹过,寒气穿透肌肤,带来一阵阴冷。 飞行速度太快,白江畔站立不稳,干脆坐下,发现坐也坐不稳,好几次都险些滑下去。 倒是两只小奶狗第一次飞行,在包裹中探出头来,兴奋地“呜呜”直叫。 白江畔发现金凤凰卧在扇子上,一脸悠闲,正想过去抱它大腿。 只见沐卓谈念了两句咒语,白江畔便跟带刺的苍耳似的,黏在他的衣服上,摘都摘不下来。 奇怪的是,他的双手还不受控制地抱上沐卓谈的胳膊,看上去像极了手臂挂件。 沐卓谈笑道:“这样对你更安全。” “......”白江畔无语。 是挺安全,但是很不自在啊。他现在就像个娇娇弱弱的小媳妇儿,难分难舍地黏在沐卓谈身上...... 他脑海中突然冒出几个字:温柔公子小傻妻。 “呸呸呸”白江畔硬生生被这几个字逼出一身鸡皮疙瘩。 嘤,在这个世界,没点修为还真不行,谁都可以操控他,也太惨了。 他好想变成绝世高手。 沐卓谈的脸近在咫尺,白皙,平滑,容光焕发,初看并不觉得俊美,最多只是清秀文雅,但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反而越看越觉得好看。 尤其是他的侧脸,轮廓完美,无可挑剔,在洁白的月光中圣洁温暖。 白江畔不想被他迷惑,干脆闭上眼,然而,闭上眼后,眩晕的感觉反而越发明显。 他怕摔下去,下意识抱紧沐卓谈的手臂,不敢松手了。 金凤凰本来在欣赏风景,抬头看到白江畔和沐卓谈“相偎相依”的身影,狭长的眸子越发幽深,再无心欣赏风景。 它不明白心中这股莫名的失落是因为什么。 当白江畔睁开眼时,发现他们已经到了正仙门的山门口。 面前,是两道呆滞的目光。 第14章 为每人生个孩子? 两名守门弟子跟傻了似的盯着白江畔看,其中一位还半张着嘴,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另一人喃喃道:“大师兄,你身边这少年是谁,长得也太好看了吧?比咱正仙门最美的药丸君还要好看呢......” 白江畔瞥了这两人一眼,心想:你们长得也不错啊,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穿着正仙门飘逸风雅的校服,越发显得俊秀出众。 沐卓谈轻咳一声。两人终于回神,收回花痴表情,恭恭敬敬行礼,“见过大师兄,敢问这位是......” 白江畔向两人抱了抱拳,“在下白江畔。” “白江畔”三字一出口,这两名弟子立刻露出“久仰大名,相见恨晚”的神情,眼神愈发热情,“原来是小师嫂,见过小师嫂,小师嫂好。” “......”白江畔无辜地眨了眨眼,小,小师嫂?这是什么称呼? 其中一名弟子见白江畔疑惑,立刻解释道:“您是大师兄的伴侣,我们本应该叫您大师嫂,可您长得如此年轻,我们叫您大师嫂,不就把您叫老了嘛。叫您小师嫂,愿您年轻永不老。” 另一名弟子赶紧补充道:“对,小师嫂如此容貌,被叫老了可不好......” 这两名弟子性子活泼,嘴又甜,不停吹彩虹屁,夸完白江畔,夸金凤凰,又回来夸白江畔。 白江畔一直觉得,身为修仙大派,正仙门的弟子会雅正持重,不苟言笑,没想到如此活泼话痨,倒也有趣。 “大师兄,师尊等你多时了,让你带小师嫂去见他。” “小师嫂如此容貌,师尊见了必然高兴。” “......”白江畔突然想起来了,原书中曾提过,正仙门宗主是位性情中人,最为欣赏美貌少年。 挑选弟子,先看人品,再看容貌,因此,正仙门弟子的容貌都不错。 见到正仙门宗主凌河的那一刻,白江畔突然明白他为何喜欢美貌少年了,因为他本人长得,很寒碜。 凌河宗主也就四十多岁,但一脸褶子,五六十岁似的,皮肤黝黑,身形消瘦,整个人看上去像个发育不良的小老头儿。 -- 第25页 但他性情和善,为人热情,在弟子心中是位好师尊,在修仙界名声极好,令人崇敬。 只是,此刻,他看向白江畔的目光怪怪的。 他夸赞白江畔几句后,便将沐卓谈拉到一边,低声询问道:“卓谈,他,他成年了吗?你可是正仙门的大弟子,未来的宗主,拐骗小娃娃会被人笑话的。” 沐卓谈含笑道:“师尊放心,他已成年。” 凌河宗主:“是吗?看上去可真小,毛都没长齐吧?” 沐卓谈:“师尊多虑了。” 两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小,白江畔听得一清二楚,不禁黑线,他是人,又不是猴子,长什么毛啊。 原主虽然化为人形的时间并不长,但他已经在帝君的花园里活了很多很多年,怎么算都成年了。 百花族人与普通男子略有不同,除了头发,睫毛,眉毛,几乎不长其他毛。如此说来,他的毛也算长齐了。 只听凌河宗主又说道:“这少年根骨绝佳,是修仙的材料。等你娶他进门后,让他拜我为师,做我的关门弟子吧。若认真修炼,以他的资质,恐怕比你更出息呢。” 沐卓谈:“......此事以后再说,我先替他谢过师尊。” 白江畔:“......” 好可惜,他没打算嫁给沐卓谈啊。 凌河宗主笑眯眯地从怀里摸出一盒养颜丹,递给白江畔,“孩子,好好收着,每日服用。这么赏心悦目的脸蛋儿,可要好好保养。” 沐卓谈尴尬扶额,无奈道:“师尊——” 凌河宗主摆摆手,“没别的意思,就觉得不好好爱护暴殄天物。” 沐卓谈扭头看向白江畔,笑道:“别介意,我师尊只是欣赏漂亮的男孩子,并无亵渎之意。” 白江畔一出门,立刻被一群人围住了,看猴子似的盯着他。 为首五人年纪稍长,容貌各有特色,一个比一个出众。 “这是我二......”沐卓谈的话只说了一半,便被挤到了一边。 五人围着白江畔叽叽喳喳。 “你就是卓谈的未来娘子?长得真可爱。来,这是三师叔送你的礼物。” “岂止可爱。来,这是二师叔送你的礼物。” “来,这是四师叔......” 五人不由分说,将礼物塞到白江畔怀里。全是上好的修仙法宝,千金难买。 五人送完,其他弟子们也纷纷送上自己的心意,法器,符咒,丹药,应有尽有。 白江畔觉得事情有点糟。 大家都以为他是沐卓谈的伴侣,才会送他这么名贵的东西,若他不想嫁给沐卓谈,怎么好意思收人家的东西? 见白江畔迟疑,沐卓谈代他将礼物一一收下,装入一个储物袋中,挂在他腰间,“给你便收着吧,你不收,师叔们会生气的。” 在这么多人面前,白江畔不好拒绝,只能收下。 跟随沐卓谈来到药丸君的居所,白江畔才发现他一个人占据了整个山头。 从山脚到山顶,栽种着各种各样的草药。而药丸君的居所位于山顶最高处。 “你们终于来了,我都快变成望花石了。”白江畔刚进门,便听到有气无力的嘀咕声。 他抬眼望去,发现房间里搭满了架子,架子上全是药丸,不见人影。 后来,终于在一个架子底下找到了瘫成一团泥的药丸君。他因为很久没吃饭,几乎快饿晕了。 只见他夺过沐卓谈手中的食盒,用手抓着饭,大吃特吃。 白江畔特别不解,身为修仙之人,为何如此饥饿?再说了,房中满是药丸,总有能填饱肚子的,为何不拿来吃? 这位药丸君长得很漂亮,是一种张扬的艳丽,如同一朵含苞怒放的鲜花。 但他穿的衣服从上到下全是口袋,每一个口袋里都装着药草,整个人好像移动的草药园。 吃过饭后,药丸君扑到白江畔面前,盯着他看个不停,眼珠子恨不得黏在他脸上。 白江畔还以为这位药丸君跟凌河宗主一样,是个颜控,没想到他关注的是他左眼下的斑点。 “嘿嘿,这个我能治。”药丸君突然咧嘴一笑,指了指角落的一张床板子,道:“来,脱衣服,躺下。” 将沐卓谈赶走后,这位药丸君一脸嬉笑地凑到白江畔面前,指着自己白皙的脖子,让他闻一闻。 “......”白江畔虽然疑惑,还是凑上前闻了闻,发现除了草药的味道,还有一种淡淡的花香,像是山茶花的味道。 “你是百花族人?”白江畔惊讶道。 药丸君将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探头看看外面,发现无人偷听,这才兴奋地拍拍手,笑道:“嘿嘿,小菊花,眼力不错啊,竟然认出我了。我是百花族山茶一脉,当初在帝君花园里时就住在你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 若按百花族的辈分,白江畔应该叫他一声“哥”。 谁让白江畔是百花中最后一个幻化成人的呢。 “哥,你为何会在正仙门?没嫁人吗?”看药丸君的年纪,少说也有二十多了。 百花族规定,凡百花族人,必须在二十岁之前,嫁人生子。 药丸君嘿嘿一笑,“当然嫁过人,不过,如今解脱了。” “怎么说?”白江畔大感困惑,身为百花族人,使命加身,也能解脱吗?如何解脱?他迫不及待想知道。 -- 第26页 药丸君又嘿嘿一笑,“我先后嫁了三个男人,第一个好赌,被我休了;第二个竟然偷养小倌,又被我休了;第三个在床上索求无度,也被我休了。如今,我专心伺候花花草草,日子悠闲无比。” 白江畔突然看到了希望,觉得值得一试。还没等他高兴完,便被药丸君接下来的话浇了个透心凉。 只听他继续说道:“前提是,我为他们每人生了一个孩子。” 白江畔:“......”还是要生孩子? 第15章 如何摆脱嫁人生子的命运? 见白江畔沉默,药丸君嘿嘿一笑,刺啦一声扯开了他的中衣,问道:“小菊花,看你这纠结的表情,是不是不喜欢我们家卓谈啊?” “......我不知道。”在人家师叔面前,白江畔不好直说不喜欢,只能含糊其辞。 “嘿嘿,还是说,你有喜欢的人了?”药丸君又刺啦一声,扯开了白江畔的里衣。 白江畔:“......没有。” “没有?嘿嘿,难不成你不想嫁人?”药丸君眼珠一转,笑个不停。明明长得张扬艳丽,却偏偏喜欢嘿嘿傻笑,笑得人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白江畔两手抓着衣服,没敢理直气壮地说他不想嫁人。 身为百花族人,即便能摆脱沐卓谈四人,也早晚会被凤翔帝君派来的使者追到,无论如何都违抗不了嫁人生子的命运。 光嘴上说不想嫁人有什么用? 药丸君又“嘿嘿”一笑,趁白江畔只顾着里衣的机会,刺啦一声,扯掉了他的裤子...... 身/下被一阵凉风吹拂,惹得白江畔脸颊微红,后来想到自己是来看病的,忍着没提起裤子就跑。 虽说在医者面前,无需羞耻之心。但□□相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来,把身上的残布摘了,让哥哥好好帮你看看。”药丸君嘿嘿笑道。 白江畔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他扯坏了,破布似的挂在身上...... “......”沉默片刻后,白江畔在心里哀嚎,他待会儿治完病穿什么啊? 见白江畔震惊地瞪着眼,一脸呆滞,药丸君以为他被自己发现了秘密后心虚害怕,赶紧拍拍他的肩,安抚道: “嘿嘿,放心,哥哥我不会出卖你的。其实,很多百花族人都不想嫁人,只不过没人敢说罢了。” 这倒是真的,百花族中,曾经有人叛逃,有人外嫁他国人,有人自残,目的便是要摆脱嫁人生子的使命......只可惜,这些人最后都受到了严厉的惩罚。 得不偿失。 “哥,有没有不嫁人,不生子的办法?”白江畔试探着问道。 药丸君帮白江畔检查完身体,起身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伸出两根手指,“有两个:一,破坏自己的身体,再也生不出孩子。我这里有药,很快便能见效。” 白江畔立刻摇头,好好的身体,凭什么破坏?一副好身体可是他整个人生的本钱啊。 药丸君遗憾地将刚摸出来的药丸塞回口袋里,继续道:“二,找个非常厉害的人护着你,让任何人都不敢强迫你,哪怕是凤翔帝君。” 药丸君拍拍自己,嘿嘿笑道:“比如说我,有凌河这个靠山护着,既然有人知道我是百花族人,也不敢打我的主意。” 说完他才意识到不对,嘿嘿笑道:“哎呀,这个例子不是很恰当,毕竟凌河也不敢得罪凤翔帝君,但至少可以震慑其他人啊。再说了,我已经生了三个孩子,算是完成使命了,帝君没再派使者监督我,想来默许我获得自由。” “这个办法好。”白江畔兴奋地眨着大眼睛,追问道:“哥你知道有谁比凤翔帝君还厉害,是他不敢得罪的吗?” 他心想,投靠一个比凤翔帝君还厉害的人,让凤翔帝君不敢再逼他嫁人生子。 药丸君想了想,摇摇头,“这个,还真没有。凤翔帝君可是祥威国的守护神,在祥威国地位最高。虽然天界神仙中有比他厉害的,但人家神仙不管祥威国的事,不可能护着你。” 白江畔不禁失望,反复追问道:“哥你再好好想想,真的没有吗?” 药丸君两手抱着脑袋,又想了一会儿,突然嘿嘿一笑,“我想起来了,有个人或许可以。” “是谁,哥你快说。”白江畔瞬间充满希望,扯着他的袖子追问道。 药丸君又扑到窗前四处看了看,发现没人,这才凑到白江畔耳边,压低声音道: “他就是祥威国的另一位守护神——龙威帝君。若能得他庇护,凤翔帝君一定不会拿你怎么样。但龙威帝君性情不定,喜怒无常,你恐怕连见都难见他一面,更别说让他护着你了。” 白江畔却认为值得一试。 原书中好像提及过,这位龙威帝君本是凤翔帝君的挚友,后来因为另一位挚友白泽之事反目成仇。两人至死都不打算再相见。 但凡龙威帝君出现的地方,凤翔帝君一定会回避。而凤翔帝君的地盘,龙威帝君也绝不踏足。 据说,祥威国的女子们便是被龙威帝君弄走的。发生如此大事,凤翔帝君都没有找龙威帝君询问缘由,费尽心思创造了百花一族。 想来,两人当真打算此生不复相见。 药丸君嘿嘿笑道:“小菊花,我只是给你个提议,至于如何选择,看你自己。若得不到龙威帝君庇护,你只能嫁人生子,否则,很可能会被凤翔帝君打回原形,甚至彻底毁灭。你好好想想吧。” -- 第27页 “嗯,我知道了,谢谢哥的提议。”白江畔又在心里将那个凤翔帝君骂了三百遍。 点化百花修成人形,却只是为了让它们当生育机器?这对百花来说太不公平。 因为它们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当然,若没有凤翔帝君的点化,它们永远都是花园里的一朵花,根本没机会来到人间,见证这花花世界,体会人世间的一切。 这么说起来,凤翔帝君又算是百花的恩人。 其中是非恩怨不是三言两语便能理清的。但他不想嫁人生子的意愿却是谁都改变不了的。 就在这时,一道清越的声音在窗外响起,语气平静,略带慵懒,“你们在说什么?” 白江畔扭头一看,发现是金凤凰,笑道:“没说什么啊,就随便聊聊。” 药丸君却突然变了脸色,原本红润艳绝的脸变得苍白如纸,原本能说会道的嘴好像被缝上了似的,只能发出一个音,“dì,dì,dì,dì......” “地?第?弟?帝?”白江畔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正要询问,只见药丸君两眼一翻,摔在地上,晕过去了。 诡异的是,他摔倒的姿势很奇特,先是“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几乎把地板砸裂;然后双臂上举,呈跪拜状;然后身体往前摔去,鼻子最先触地;最后,来了个五体投地;最后的最后,跟只青蛙似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失去意识。 白江畔:“......” 第16章 我喜欢你呀 白江畔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目瞪口呆地盯着地上的药丸君。 金凤凰跳窗而入,踩着药丸君的背走到白江畔面前,轻哼了一声, “看来,这小子累晕了。” 累晕?白江畔无语。药丸君就帮他检查了一下身体,涂了些药,根本没做什么会疲惫的工作,怎么就累晕了? “治疗如何?”金凤凰不再理会地上的药丸君,先看了看白江畔脸上的斑点,又看向他身上的。 见它目光中透着几分担忧,白江畔穿好被撕破的衣服,双手抱住它的脖子,用力蹭向它的鸟脸,撒娇似的嘀咕道:“阿凤,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我好开心啊。” 这身羽毛真是又软又滑,蹭着格外舒服。 金凤凰伸开翅膀,将白江畔推得远远的,还特别嫌弃地翻了他一眼。 白江畔发现这只金凤凰特别讨厌身体接触,每次抱它或者蹭它,都会收到白眼无数。 但他并不介意,反正除了白眼,这凤凰也没对他怎么样,下次照样蹭。 知道这凤凰关心他的病情,白江畔指着自己左眼角的斑点道:“颇见成效。你看,涂了药丸君的药后,斑点已经变淡了一些,只要再涂抹几次,并服用两个疗程的药物,便能彻底治好。” 金凤凰眸中的担忧消失不见,“嗯,务必彻底治愈。” 白江畔扯过金凤凰的脖子抱在怀里,另一只手用力揉搓它脑袋上的火红色绒毛,嬉笑道:“阿凤,你为何如此关心我的病情?” 金凤凰挣了挣没挣脱,抬爪踹向白江畔,见他灵活躲开,冷哼道:“你死了,谁养我?” 白江畔又死皮赖脸地蹭向它,嘻嘻笑道:“是是是,我还要养你呢,不能死。” 他发现这只凤凰有点小傲娇,明明很担心他,嘴上还不承认。 * 一人一凤离开后,趴在地上的药丸君发现房间里确实没人了,这才放下支棱着偷听的耳朵。 他刚才哪里是晕倒了,只是假装晕倒而已。 他对自己的眼光特别自信,刚才那只金凤凰绝对是凤翔帝君他老人家。 奇怪的是,他之前向窗外看了好几次,为何没看到他老人家的身影?他刚才躲哪里去了? 没想到帝君他老人家竟然出山了!他有多少年没出来溜达了? 还变成凤凰的模样,他老人家以前不是很讨厌以原形示人吗? 相处多年,院中百花也只见过一次凤翔帝君变成原形的样子。那次还是因为他老人家受了伤。 他老人家竟然还允许小菊花摸他抱他蹭他跟他调笑逗趣? 这世上有谁敢这么做? 想当初,最喜欢撒娇蹭人的小仙鹤都不敢蹭帝君呢,小菊花好大的胆子? 不对,应该是帝君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换了别人,早死透了。 可帝君为什么要给小菊花这么大的胆子? 是因为宠爱,还是因为喜欢? 宠爱的话,到不了这般地步吧?想当初,满花园的花花草草,帝君可从来没碰过任何一个,包括那株小绿菊。 那就是喜欢?堂堂帝君,会喜欢上一朵小菊花?没听说帝君是颜控啊。 再说了,帝君的容貌可一点都不比小菊花差,不可能会因为小菊花长得好看而喜欢上他。 那就是出于感情? 如果真是这样,小菊花啊,你惨了,这辈子都别想逃出帝君的手掌心儿了。 你可能不知道,帝君他白切黑,曾忽悠过无数人,甚至连天帝陛下都被他算计过呢。 卓谈啊,你虽然优秀,但也不可能娶到我们家小菊花了。 因为他被凤翔帝君盯上了,你不是对手。 一头问号满天飞,剪不断理还乱。但有一点,药丸君很确定:他死定了。 他竟然怂恿小菊花违抗帝君的命令,还提议他去投靠帝君的仇人! -- 第28页 这简直是抄近道找死,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怎么办? 他会被打回原形,还是会形神俱灭? 他才恢复自由没多久,一点都不想死啊。 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了:将功补过,再去找人生孩子,为祥威国的繁衍生息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找谁好呢? 回头找他第三任相公?不行,那家伙的那活儿太凶残了,他吃不消。 就近找凌河凑合凑合?不行,他长得实在太丑了,看多了会吃不下饭。 到底找谁呢? 趴得有点累,药丸君正想起身,这才发现自己动不了了,被定住了。 他极力挣扎,身体还是微丝不动,保持着五体投地,鼻子变形的姿态。 难道是,帝君给他下了定身咒? 不是吧。帝君的咒术没人解的开啊。 他知错了。 以后再也不敢了。 帝君,饶命啊。 * 白江畔一路搂着金凤凰的脖子下山,被它推开后再搂上去,被推开后再搂上去。 一人一凤一会儿分开,一会儿又黏糊到一起,纠缠不清。 “你怎么这么粘人?”金凤凰再次推开白江畔后,不耐烦地指责道。 白江畔厚着脸皮搂上金凤凰的脖子,甚至还在它头上“吧嗒”啃了一口,笑道:“我喜欢你啊,当然粘着你。” 他孤身一人穿书而来,在这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还整天被人追着满世界跑。好不容易认识了一只这么漂亮的金凤凰,还相处得如此愉快,自然觉得亲近。 至少,比他的那四个未婚夫亲近多了。因为这只金凤凰对他没有一点别的心思,相处起来很轻松。 “你说,喜欢?”金凤凰突然停下了脚步,用一种晦暗不明的眼神盯着白江畔,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言论。 “是啊。”白江畔回答得斩钉截铁,“因为你是我的阿凤啊,咱们要相依为命的。” 金凤凰:“......” 白江畔正想去找沐卓谈商议退婚之事,突然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这才想起一件事: 他这几天一直忙于逃跑,都没好好吃过饭。 “阿凤,你饿不饿,那边有果子,你去帮我摘几个呗。”白江畔嘴上指使金凤凰,脚步却不停,飞身上了一棵枝叶繁茂的山莓树。 这株山莓树少说也有一百多年了,枝杈繁多,硕果累累,白江畔坐在一根枝杈上,边摘边吃。 金凤凰卧在他旁边的树枝上,一直侧头盯着他,过了一会儿,突然又问了一遍,“你说,喜欢?” 白江畔没想到它还在考虑这个,好笑地重复了一遍,“对啊,喜欢。” 见凤凰一脸难以置信,白江畔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说“我”,然后双手拇指食指碰触,摆出一个心形,说“喜欢”,最后指了指金凤凰的心口,说“你”。 “我喜欢你。” 身为主人,喜欢自己的宠物,有这么难以理解吗? 虽然这只宠物比较特殊,是只修炼中的凤凰。 第17章 先来软的 金凤凰的眸子一直随着白江畔的手指移动,表情呆呆的,仿佛还在消化白江畔刚才那句话。 白江畔也不去打扰它,继续吃山莓。粉嫩的双唇被染成了鲜红色,反而为他增添了几分艳色。 金凤凰发了会儿呆,突然扭头扫向山莓树下那条蜿蜒的山路,呢喃了一句“有人来了”,然后,继续发呆。 白江畔停止摘山莓的动作,扭头看去,发现山路上空无一人,疑惑地看向金凤凰,发现它不像在说笑,于是,又看向山路。 过了好一会儿,山路上才传来两道声音。白江畔不禁惊叹:这只凤凰的耳力也太惊人了吧?隔那么远都能听到? “卓谈,你是修仙之人,成亲真的好吗?以你如今的修为,将来必有所成,若成了亲,伴侣只会成为你的负累。” 这人的声音有些陌生,应该不是沐卓谈的几位师叔。 沐卓谈的声音总是含着淡淡笑意,如春风入耳,清越动听,“父母之命,香火之忧。我,别无选择。” “也是,你爹娘一直想要个孙子,身为独子,你只能给他们一个孙子。或许,有了孩子之后,你便可摆脱一切后顾之忧,一心修仙。所幸,对方是百花族人,和离后还可另嫁他人。” 白江畔黑线,原来,沐卓谈娶他当真只是为了生孩子? 或者说,这四名未婚夫之所以娶他,最大的目的都是生孩子? 巧了,他恰恰不想生孩子。看来,退婚之事,不可再拖。 沐卓谈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想要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白江畔的腰身突然被一条鞭子紧紧缠住了,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畔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白江畔瞬间黑线,没想到来人竟然是暮凡。 暮凡手上微一用力,便将白江畔扯到怀里,紧紧抱住。 浓烈的草药味儿扑鼻而来。 暮凡见一招得手,片刻不敢耽搁,抱着白江畔一飞而起,施展隐身术,向山下奔去。 白江畔的身体被暮凡紧紧箍住,嘴巴被紧紧捂住,挣不开,说不出,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 他太难了—————— 他现在突然很后悔把两只小奶狗交给正仙门弟子帮忙照顾了。 -- 第29页 否则,他一定会放狗咬人。因为暮凡最怕狗了。 白江畔扭头看向金凤凰,本想向它求救,突然发现这家伙还在发呆,幽深的眸子里一片茫然,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对他这个主人的处境视而不见。 这个臭阿凤,为何关键时刻总掉链子? 沐卓谈修为高深,很快便察觉了这边的动静,飞身来追。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凄厉的叫喊声,几乎传遍整个正仙门,“大师兄,你快来啊,药丸君被人暗害了。” 被人暗害?不是晕过去了吗? 糟了,刚才只有他和药丸君在一起,不会被正仙门的人误会吧?不是他干的啊。 暮凡不知施展了什么法术,很快便抱着白江畔离开了正仙门的势力范围,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看上去好像一间废弃以久的观音庙。 神台上的雕像已经损坏,只剩半个身体,庙内一片破败,到处都是断壁残桓,屋顶还有几处破损,仰头便能看到湛蓝的天空。 除了蜘蛛和蟑螂,庙里还有不少老鼠洞,麻雀窝。吱吱,叽叽,吵个不停。 暮凡将祭台清理干净,把白江畔放在上面,起身跑到门口看了看,发现无人追来,这才将庙门关紧,施了好几道法术,以防有人闯入。 “你怎么找到我的?”禁言术刚被解开,白江畔便不解地问道。 沐卓谈向来深思熟虑,一路未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而正仙门入口处不但有弟子把守,还设有层层结界,寻常人根本不可能闯进去。没想到这暮凡竟来去自如?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暮凡一边在破庙周围布下结界,一边回答道:“沐卓谈以前带我去过正仙门,我知道捷径。” 白江畔:“......” 暮凡的母亲是沐卓谈的堂姑姑,说起来,他们算是表兄弟。可惜,两家因为跟丰国联姻一事意见不同,导致关系并不好。 当初,沐卓谈的父亲身为丞相,在权衡利弊下主张议和,以此来维护边境和平。他完全没想到皇上会挑选沐家的女儿去和亲。 而暮凡的舅舅却主张战争,绝不与丰国议和。得知自家妹妹被选中,气得跟沐丞相断绝了关系。 暮凡的母亲客死异乡,暮凡被送来祥威国当质子,沐丞相深感愧疚,一直对暮凡宠爱有加,比沐卓谈这个亲儿子还要宠爱。可惜,还是没能消除暮凡心中的怨恨。 原书中,因为母亲惨死一事,暮凡特别讨厌沐卓谈一家人,尤其讨厌沐卓谈。 每次见面,两人不是吵架,就是动手。 沐卓谈虽然表面对暮凡很冷淡,但出手总会留情,背地里也会关照他一二。 如今看来,确实如此,沐卓谈竟然连进入正仙门的捷径都告诉了暮凡,可见对他有多好。 暮凡凑到白江畔面前,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个遍,看得白江畔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正要问暮凡想干什么。没想到暮凡竟一头栽进他怀里,呜呜大哭起来。 “呜呜,畔哥,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是我的,谁都抢不走,呜呜。” 白江畔:“......” 他被人追得那么惨都没哭,这傻小子哭什么?丢不丢人啊,而且,哭声好难听,跟驴叫似的。 白江畔冷着一张脸,本想将这小子推开,没想到暮凡跟块儿牛皮糖似的黏在他身上,撕都撕不下来。 白江畔的脑海中突然冒出几个字:小狼狗与高冷妻。 穿书之前,他深受小表妹的荼毒,被迫看了不少类似的小说名,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冒了出来。 白江畔嫌弃地打了个寒颤,将这不合时宜的想法抛诸脑后,终于将暮凡扒拉了下来。 只见暮凡一张微胖的小脸涕泪横流,乌黑的大眼睛里蓄满委屈和执念,双手恋恋不舍地扯着他的袖子,仿佛一个被人抛弃的小媳妇儿。 白江畔忍不住扶额。 他对男人真的不感兴趣,无论别人对他多执着,多喜爱,他都只能任由这份感情消散在风中,继续无动于衷。 白江畔苦口婆心劝道:“暮凡啊,是我对不起你,我抱着好玩的心态挑选了你,没打算负责任,现在呢,我跟你道歉,跟你赔罪,跟你说对不起,然后给你补偿,你看你能不能把那个荷包还给我,放弃娶我的念头?” 他决定先来软的,看看能不能和平解决这件事。 暮凡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畔,畔哥,你不喜欢我了吗?不想跟我在一起了?可是,我喜欢畔哥啊,我要跟畔哥在一起,无论畔哥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绝不放弃。” 白江畔:“......”看来,软的不行。 第18章 呆萌帝君在线学习 “畔哥,咱们在这个观音庙里拜堂成亲好不好?”暮凡握着白江畔的双手,仰头期待地盯着他,眸子里满是兴奋的光芒。 “当然不好。”白江畔毫不犹豫地拒绝,指了指破败的寺庙,“就这里?聘礼呢?鲜花呢?宾客呢?戒指呢?” 不对,这个时代没有戒指。 白江畔当然不想要这些东西,他只是不想成亲,有意为难暮凡。 “我堂堂悦王,百花族的一朵花,你让我跟你在破庙拜堂成亲?我不同意,我要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我还要聘礼,要排场,要......” 见白江畔一张殷红的薄唇上下开合,说出一堆现在没有,也不可能弄到的东西,暮凡为难地挠了挠头,“畔哥,我现在没有,以后再补好不好?” -- 第30页 白江畔佯怒道:“以后再补?男人的话能信?一旦嫁了你谁知道你还补不补?” 话一出口白江畔便觉得哪里不对,他自己也是男人啊。真是的,最近被这四个未婚夫闹得,差点忘记自己的性别了。 暮凡执着道:“古人有对月盟誓,缔结连理,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多浪漫啊。畔哥,咱们也可以的,以太阳为证,以观音为媒,以......” 这傻小子越说,声音越低,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绕着白江畔的衣带滴溜溜地转,打着自以为美好的鬼主意。 没等暮凡说完,白江畔立刻打断了他“美好”的设想,斩钉截铁道:“咱们不可以。暮凡,我不喜欢你,不想嫁给你,你到底明不明白?” 暮凡无辜地盯着白江畔,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好像受惊的小蝴蝶,一双深目携裹着点点委屈和不解: “畔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了?你不喜欢我什么地方,我改还不行吗?你当初选我的时候,明明夸我可爱,说想跟我在一起呢。” 白江畔扶额,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原主啊,你害人不浅你知道吗?花心遭雷劈你知道吗?现在我在替你背黑锅你知道吗? 白江畔深吸一口气,继续找茬道:“你看看你,又矮又胖,还傻乎乎的,你有哪里值得我喜欢?” “......”暮凡低头打量自己,双唇紧密,一副委屈隐忍的倔强模样。 白江畔突然觉得自己这话对于一个成长中的少年来说有点狠,想了想,改口道: “我不是嫌弃你长得不好,你确实很可爱,但我不喜欢你身上这股浓烈的草药味儿,每次你一靠近我,我就会被草药熏得喘不过气,你能不能把身上的草药丢了?” 这些草药都很名贵,是用来救命的珍稀圣药,可遇而不可求,暮凡找了好久才找到的,一直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他绝对不舍得丢掉。白江畔就是看准了这点,才故意找茬,为自己争取逃离的机会。 果然,暮凡紧紧握着装有草药的袋子,委屈道:“可是,畔哥,这些都是我搜集的救命草药,丢了好可惜的。” 白江畔终于找到了生气的理由,“好,你不丢,我走。” “畔哥,你别走,我......”暮凡一把拉住白江畔,轻轻抚摸着草药,咬了好几次牙,还是不舍得丢掉。 突然,暮凡在白江畔身上施展了傀儡术,逼着他拜堂成亲。 “畔哥,对不起,我不想放弃草药,更不想放弃你,只能委屈你了。”说着,他操控着白江畔跪在地上,对着头顶的蓝天磕起头来,“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夫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白江畔目瞪口呆地看着暮凡又当新郎,又客串司仪,突然觉得这傻小子太二了。 有这么霸道地逼着别人拜堂的吗?有这么自说自话完全不顾别人感受的吗?有这么简单粗暴不成规矩的拜堂吗? 暮凡将白江畔打横抱起,放在祭台上,开始解他的衣带,一张微胖的脸略带羞涩,泛着桃花朵朵,“畔哥,你如今是我的伴侣了,我们洞房吧?” 白江畔突然明白了,拜堂不是这傻小子的目的,洞房才是。 这傻小子下面都支棱起来了,果然年少气盛,火力正旺。 糟了,这下清白难保,谁来救救他? 关键时刻,那个臭阿凤又跑到哪里去了—— * 此时的金凤凰正蹲在庙外的一棵大树上,对着紧闭的庙门发呆。 白江畔的求救声时不时传来,惹得它心中莫名烦躁。 蔺竹终于挣脱沐卓谈的定身咒,匆匆赶来,正看到自家帝君犹如“望夫石”一般的身影。 他凑上前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帝君,白江畔呢?” 金凤凰轻扬下巴,点了点破庙的方向,“正在拜堂成亲。” “什么?”蔺竹差点从树枝上摔下去,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帝君您老人家......”不去阻止吗? 您到底喜不喜欢白江畔啊喂。 身为白江畔的守护使者,蔺竹当然希望白江畔早日嫁人生子,完成百花族的使命。 但他更希望白江畔能走进帝君心里,温暖这个孤身几千年,从未跟人亲近过,总是清郁孤冷,仿佛一团冰雪的男人。 蔺竹不敢对自家帝君指手画脚,只能试探着问道:“帝君,您真的打算让白江畔嫁人生子吗?” 金凤凰:“身为百花族人,嫁人生子是生来的使命。” 蔺竹小心翼翼地问道:“帝君,您对白江畔有没有,有没有......” 啊,这要怎么问啊,他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小小声道:“有没有那么一点喜欢呢?属下说的不是对花花草草的喜欢,而是那种,那种喜欢。” 金凤凰沉思片刻,侧头看向蔺竹,幽深的眸子里透着几分茫然,“喜欢,是什么感觉?” 蔺竹被自家帝君这无辜又呆萌的表情刺激到,脚下一个不稳,差点一头栽到地上。 他怎么都没想到帝君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在他的印象中,帝君他老人家清冷,孤高,强势,霸道,说一不二,从不迷茫。 没人敢亲近他,更没人敢违背他。他就像个专横的□□者,守护着祥威国。 没想到变成凤凰后,他竟然这么,这么傻乎乎,呆愣愣的,好像一个虚心求教的学子,又好像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 -- 第31页 如此巨大的反差萌,令人难以适应。 谁能想到这只呆凤凰就是祥威国的守护神——凤翔帝君? 见帝君一直用虚心求教的眼神看着自己,蔺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谨慎地解释道:“喜欢就是......” 蔺竹在撮合百花族人选夫嫁人的过程中,自以为领会了爱情的真谛,因此,时常以爱情专家自称。 但此刻,他却不知道怎么跟帝君解释,只能绞尽脑汁道:“喜欢,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是你特别想跟一个人在一起,看到他会开心,离开他会失落,看到他跟别人在一起会心里不舒服......” 金凤凰侧头想了想,缓缓开口了,“喜欢,是这样的感觉吗?那我对他......” 蔺竹赶紧竖起耳朵听,暗暗心想:帝君,您老终于开窍了。 没想到,他听到的却是“不算喜欢。” 蔺竹绝倒。原来帝君还是没开窍啊。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急死他了。 第19章 畔哥,不要挣扎了 既然您老人家不喜欢,那身为白江畔的守护使者,我只能催他早日完成繁衍子嗣的使命了。 到时,您可别后悔。 “看来,白江畔只能嫁人生子了。”说着,蔺竹悄悄去打量帝君的脸色,发现它正看着破庙的方向,压根没理睬自己。 听到破庙里传来打斗之声,蔺竹叹了口气,说道: “照理说,白江畔挑选的这四位未婚夫都是出类拔萃的大人物,也算配得上他。不知为何,他还是不满意,总找借口退婚。若这四人他都看不上眼,这世间还有谁能如得了他的眼?再这么下去,他恐怕无法完成为祥威国繁衍子嗣的使命了。” 金凤凰的目光始终没离开破庙,淡淡道:“继续选,总有合适的。我的人,不需要迁就。” 您的人?蔺竹震惊。帝君,您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都把我搞糊涂了,估计您自己比我还糊涂呢吧? 您说我要不要帮您一把呢? 蔺竹将双手放在眼睛上,呈半圆状,施展透视术,穿透庙门看向门内,发现暮凡正要对白江畔用强,摇头叹息道:“暮凡这傻小子也不是很傻嘛,竟然想对白江畔施暴,打算生米煮成熟饭,帝君,您说,咱们要不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帝君轻轻挥动翅膀。一道金光急射而出,穿过庙门,消失不见。 蔺竹:“......” 帝君,您内伤未愈,竟如此耗费灵力护着那白江畔,可不像不喜欢他的样子。 * 就在金凤凰稀里糊涂不明白自己心意的同时,白江畔正面临清白不保的窘境。 他死死抓着自己残破不堪的衣服,冲暮凡怒喊道:“有没有搞错,刚才那不是拜堂,最多只能算私定终生,在我们百花族,私定终身是不被承认的,而且是很可耻的,我不同意。” 衣服之前被药丸君撕破了,一直没缝补,如今再被暮凡这么一撕,越发没眼看了,只能勉强裹着身体,让他真正体会了一把“衣不蔽体”的尴尬。 暮凡嘴上苦苦哀求着,一双咸猪手却已经伸到白江畔面前,“畔哥,不要这么刻板嘛。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补上。咱们,还是先洞房吧。只要你不乱动,我保证不弄疼你。” 他微胖的脸红成两片桃花瓣,又黑又亮的眼眸中全是意乱情迷,一副情难自禁的模样。 眼看就要发挥小色狼本性。 “滚——”白江畔气红了眼。没想到他这只浑身带刺从不吃亏的白刺猬会有一天沦落到这般境地,若被他以前的狐朋狗友们知道,还不笑掉大牙? 他发誓,渡过这一劫后,一定找个地方好好修炼,再也不要受制于人了。 人弱被人欺,走到哪里都是亘古不变的惨剧。 暮凡人小气力大,跟只小野兽似的,将白江畔扑倒在冰凉的祭台上。 白江畔见实力悬殊,自己不是暮凡的对手,干脆放弃了反抗。 暮凡以为他终于接受自己了,不禁心花怒放,一口啃向白江畔脖子里的菊花瓣胎记,情难自禁道:“畔哥,我就知道你还是喜欢我的,放心,我一定会轻轻的。” 但我会重重的,白江畔在心里说道。趁暮凡放松警惕之际,一膝盖捣在了暮凡支棱着的关键部位。 “嗷——”暮凡的声音都变形了,好像受伤的野兽在哀鸣。只见他双手握着受伤的某部位,身体蜷缩成虾米状,嘴里“嘶嘶”倒抽着气,忍受着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 “畔,畔哥,你,你......”暮凡疼红了眼,憋红了脸,咬牙喊出一句话,“打坏了你会失去□□——” 这样的□□我不稀罕——白江畔在心里喊了回去。 见暮凡还没直起身体,白江畔趁机用力推向他,想把他撞到一边去,别挡着他逃跑的道儿。 没想到暮凡身强体键,下盘稳固,被撞了之后微丝不动,反而是白江畔向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唉,他不禁叹气,原主这身体也太娇弱了。幸好他有如意环护体,没摔疼。 “畔哥,你不要挣扎了,来,到我这里来。”终于忍过那阵疼痛,暮凡的眼睛渐渐变成了暗红色,眸底闪过隐隐的暴戾。 原书中,暮凡愤怒时眼睛会变成暗红色,而他黑化后,眼睛便一直维持着暗红色。 -- 第32页 暗红色,是个危险的信号。因为这个时候的暮凡是最凶残,最可怕,最不会怜香惜玉的。 白江畔知道自己把暮凡惹恼了,后果很严重。若放弃抵抗,只会被暮凡疯狂占有,生不如死。 他只能继续反抗,利用手腕上的如意环护体,不要命地撞击暮凡的身体,让他无法得逞。 只是,这么撞下去,他支撑不了多久,早晚会筋疲力尽。 啊,谁来救救他。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穿破庙门,直奔白江畔而来,眨眼间消失不见,害他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这是怎么回事?”暮凡发现白江畔的身体被一道淡淡的金光包围着,自己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别说睡他了,想撕他的衣服都撕不到了。 白江畔发现自己被这道淡淡的金光保护着,令暮凡无法近身,变得有恃无恐,绕过暮凡,扭头便跑。 脑袋里却想着这道金光的来历,到底是谁在暗中救他?跟上次送他如意环的是同一人吗? 如意环护他免受伤害。金光护他不被侵害,简直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等他查到了,一定要好好谢谢他,谢他祖宗八代。 白江畔刚打开庙门,正闷头往前冲,结果,一头撞进一个人的怀里,然后身体被弹飞,又弹回了庙里。 他还以为来了救星,抬头一看,来人竟然是顶着一张木头脸的白净涵。 白净涵出手很快,右手一伸,一条绳索如同游蛇般套向白江畔。 发现白江畔身上有金光湖体,白净涵手腕一翻,直接将白江畔和护着他的那道金光一起捆住了。 白江畔瞬间黑脸,觉得自己倒霉透顶,命途多舛。 “你又来跟我抢畔哥,看招。”暮凡飞身扑向白净涵,出手狠辣,毫不留情,想要速战速决,继续他的洞房大计。 可惜,暮凡虽修为尚可,但比白净涵还差了些心机,一不小心着了道,被白净涵打伤在地。 若不是暮凡的暗卫出手相救,暮凡这位质子恐怕就要死在白净涵手里了。 谁让白净涵地位尊贵,深受宠爱,即便犯下天大的错误,也有皇帝给他撑腰呢。 * 等白江畔回过神来,发现他已经被带到了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山庄,不用想也知道,这里肯定是白净涵的别院。 普天之下,也就只有白净涵有财力在全国各地修建别院,还打造得如此精巧别致,匠心独具。 落地后,白净涵本想打横抱起白江畔,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碰到他的身体。 他身上有金光护着,不让任何人亲近,而且,这道金光中蕴含着一股神奇的灵力,非常人可解。 见白净涵为难,白江畔暗暗松了口气,在心里默默感念那个素未谋面的救命恩人。 第20章 该刚刚,该怂怂 白净涵在尝试了几种方法,均以失败告终之后,竟然摸出十几件名贵的法器,一一摆开,轮流轰炸这道金光。 如此铺张奢侈的方法,还真像白净涵的作风。谁让他有钱任性,收集了无数法宝呢。 在各种法器的轮番破坏下,那道金光终于破碎消失。 “......”白江畔默默哀嚎,这应该就是所谓的“财大气粗,仗势欺人”吧。 被白净涵打横抱起后,白江畔脑海中突然浮现了“霸道郡王的小娇妻”这几个诡异的字眼。 他现在就跟被强制爱的小娇妻似的,被霸道冰山男人公主抱。 “你要带我去哪里?”被施了定身咒,白江畔动弹不得,见白净涵抱着他向房间里走去,白江畔忍不住问道。 这人不会也要跟他洞房吧?这次没了金光护体,要怎么逃过此劫? 惨了惨了惨了—— 房间很大,装修奢华,里面站着六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均穿着单薄的白色中衣,袖子高高挽起。 有的端着玉盆,有的端着花瓣,有的端着毛巾,还有其他洗浴用品。 白江畔心中充满了疑惑,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像寝室的样子,难不成,是浴室? 不愧是白净涵,洞房之前还要帮他洗澡。但是洗澡,比洞房还要糟啊! 白江畔试图解开定身咒,可惜,他没学过,原主记忆中也没有,压根儿不知道解咒之法,只能任其摆布。 见两人进来,几名少年纷纷迎上前去,口称“见过郡王”。 “退下。”白净涵清清淡淡一句话,房中少年全部躬身退下,无声无息,训练有素。 房间里只剩白净涵和白江畔两人。 白江畔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听“噗通”一声,身体便被丢进了温热的泉水中,溅起水花无数。 身体缓缓向池底掉落,“咕噜咕噜”,泉水没过头顶,无情地向他口中灌去。 白江畔暗叫糟糕,觉得这次死定了。 * 站在屋顶上,透过小小的缝隙,看着白江畔一点点没入水中,蔺竹不满地摇了摇头,“这个白净涵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这是要淹死白江畔吗?” 金凤凰站在他身边,盯着满院子的鲜花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蔺竹觉得这么下去不行,试探道:“帝君,咱们要不要管管?” 这次,金凤凰终于有了反应,“不必,自有人管。” “......”蔺竹不解,谁会来管?房里只有白江畔和白净涵,房顶只有他的帝君...... -- 第33页 就在白江畔以为自己要被淹死之际,他被白净涵拎了起来。 身上的定身咒不知何时解开了,他抹了把脸上的泉水,愤怒地瞪向白净涵,道:“你想谋杀啊。” 白净涵扯掉外衣,也下了水,一把扯过白江畔的胳膊,再次将他按在水里,冷声道:“洗,不洗干净,别想上去。” “咕噜咕噜”白江畔又被迫喝了几口水。 他知道白净涵有洁癖,但没想到他还如此暴力。 “除了脖子,他还碰了你哪里?”白净涵将白江畔拉出来,追问道。 原来是介意他被暮凡亲了。 白江畔计上心头,委屈地盯着白净涵的眼睛,抽泣道:“他,他什么都对我做了,我已经......你还是放弃我吧。” 泉水顺着脸颊滑落,像极了失控的泪水,再加上他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自责与委屈,越发像被□□了似的。 白净涵不是洁癖嘛,若知道他被人这样那样了,肯定会嫌弃他,不愿再碰他,哼哼,到时,自可脱身。 没想到白净涵只是看了他一眼,竟亲自帮他洗起澡来,还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的谎言,“我看到了,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白江畔气结,既然你都看到了,还问什么问,害他出丑。 唉,撒谎水平太差了,总能轻易被人拆穿,看来还要多练练。 破败的白色衣服湿淋淋地裹在身上,□□在湿衣下若隐若现,某些地方凸显出来,像两颗饱满的小樱桃。 白江畔一向不算薄的脸皮隐隐有发烫的趋势。以前他没少在同性面前露肉,彼此之间不以为意。 但现在情况不同,白净涵可是要娶他的人,内心深处,应该不会把他当成纯粹的同性。 见白净涵目光灼灼,白江畔双手环胸,步步后退,结果,被白净涵一把扯回了怀里,肌肤相触,带来一阵温暖与战栗。 “躲有用吗?”白净涵冷冷道。 “......”白江畔无语。 “说,你到底选了几个未婚夫?有我不够?”白净涵开始兴师问罪。 “......”白江畔讪笑,“够,当然够,我也是被逼无奈。” 白净涵脸上没什么表情,还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但语气里却透着无形的杀气,“这么说,是他们强迫你?” “......”白江畔不知道怎么解释。 白净涵:“他们由我对付。” 白净涵虽然长了一张木头脸,他的手倒是很温软,掌心光滑地如同丝绸一般。 但白江畔一点都不想被这双手触摸,只能极力躲闪,跟泥鳅似的滑到了池子的另一边。 他发现温泉池边有不少光滑的鹅卵石,摸起一把便向白净涵脸上丢去。 他以前练过飞镖,手法很准,鹅卵石直奔白净涵的眼睛和鼻子砸去。 白净涵毕竟是修仙之人,怎么可能被他砸到,躲过鹅卵石后,一步步向白江畔走来,“说,你想怎么死?” 见白净涵动怒,白江畔嬉笑道:“别啊,跟你闹着玩呢,来追我啊。追到就是你的,随你处置如何?” 识时务者为俊杰,该刚刚,该怂怂。 生命诚可贵,他还没活够。 绝对不会傻乎乎去送死。 再说了,以白净涵的性子,绝对不会跟他玩这种无聊的调情游戏。 果然,白净涵黑了脸,手腕一抖,再次抛出了绳索。 “......”白江畔震惊,怎么又来捆绑play?他都玩腻了。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凭空出现,抱起白江畔,转眼消失。 白净涵:“......”他看到了,是周赫那厮。没想到他这么快要追来了。 蔺竹:“......”帝君说有人会管,果然有人管。 但是,周赫可比白净涵不要脸。落在他手里,白江畔还能保持完璧之身吗? 周赫身形飞快,行如闪电,来去无踪。 等白江畔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火红色的大床上,床顶红纱飘荡,四周香浓四溢。 “阿嚏”“阿嚏”“阿嚏”,白江畔被这股浓烈的香味熏得难受,接连打了三个喷嚏。 他分不清这到底是浓烈的胭脂水粉味儿,还是诡异的暖香味儿? 白江畔身体动不了,只能扭头四望,发现房间装扮得暧昧而朦胧。 四周墙上挂着不少春/宫/图,上面蒙着一层薄薄的纱,图上两人的身姿隐约可见,随着薄纱的飘荡,仿若动了起来。 房梁上挂着红色的绳子,每隔一段距离,绳子上便会出现大小不一的玉球,应是助兴之物。 房间正中央有一辆造型独特的车,车内设有机关,看上去好像隋炀帝的“任意车”。 除此之外,还有鞭子,蜡烛,玉/执,欢喜/佛等等。 白江畔不禁头皮发麻,暗叫不妙,这次,是大大的不妙。 第21章 阿凤,是你一直在救我吗 这里肯定是某个小倌的房间。 祥威国没有女人,因此,男风日盛,南风馆随处可见。 这些小倌通常都是一些颇有姿色的美貌少年,娇养在南风馆中,供娶不到百花族人的男人们发泄。 有需求便有供应,白江畔表示理解。 但是,当他本人被禁锢在小倌的床上,被当成小倌对待,他就不那么淡定了。 “周赫,你放开我,再这样我可要恼了。”白江畔一边挣扎,一边大喊大叫。 -- 第34页 谁让他除了喊叫,什么都做不了呢。 那个该死的原主,除了飞天术,脑袋里竟空空如也,什么都不会,害他一次次受制于人。 周赫俊美的脸出现在白江畔上空,性感的声音里透着得逞的嬉笑,“小菊花,哥哥找你找得好辛苦呀,说,有没有想哥哥呢?” 白江畔不禁叹气,这次是“邪魅将军的心尖宠”吗? 他勉强笑了笑,用下巴点向自己动弹不得的身体,用撒娇的语气说道:“周哥哥,你先放了我好吗?这样很不舒服呢。” “当然......”周赫的目光在白江畔身上转了一圈,眸底的欲望若隐若现,“不好。” 白江畔觉得自己就像一条任人宰割的死鱼,毫无人权可言。 周赫坐在床边,伸手抚摸着白江畔的脸,“小菊花,你先跟哥哥说说,你为什么要选那么多未婚夫,哥哥我不能满足你吗?”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啊。 见白江畔不做声,周赫捏住他的下巴,虽笑容满面,眸子里却透着欲和冷,“小菊花,你竟然说白净涵那厮比哥哥我优秀?今天哥哥便让你看看,到底是谁更优秀。” 说着,他便要俯身亲吻白江畔的唇。 “等等,等一等——”白江畔急声喊道。 “怎么?你不愿意?”周赫的眼神越发危险,嘴唇已经凑到了白江畔唇边,呼吸交错,“你如此伤哥哥的心,可别怪哥哥我,不愿意怜香惜玉。” 白江畔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怎么解释,只好说道:“周哥哥,我没有不愿意,我只是想说,你向来是个有情调的男人,总不能一上来就那个我吧,咱们难道不应该喝喝小酒儿,听听小曲儿,说说情话,营造一下那个的氛围?” 这些话说完,白江畔悄悄起了一背鸡皮疙瘩。 “哦?原来,小菊花如此有想法,好,哥哥我成全你。”说着,周赫起身开门,对门外的人说了几句话,又走到床前,解了白江畔的定身咒,将他抱在怀里。 “只要你愿意跟哥哥我欢好,哥哥我什么都依你。” 白江畔没乱动,默默思考逃跑的方法。 门开了,一个长相妩媚娇柔,雌雄莫辩的少年款款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丰盛的酒菜。 他光着脚走在地上,脚形姣好,白皙嫩滑,脚踝上的银铃随着走动而叮咚作响。 身上的火红纱衣玲珑剔透,随风摆动,胸前敞开着,露出嫩滑紧致的肌肤。 “周哥哥,酒菜来了,请慢用。”少年的声音轻柔暧昧,有意无意地盯着白江畔看。 白江畔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微微侧头,把脸藏在周赫胸前。周赫见状,会心一笑,用手挡住了他的脸。 临走之时,少年向周赫抛了个媚眼,风情万种,款款深情,看样子,跟周赫关系匪浅。 周赫倒了一杯酒,递到白江畔唇边,“来,小菊花,陪哥哥喝一杯。” 白江畔闻到了一股诡异的香味儿,不像是酒香。若所料不错,酒里应该下了料。 喝,还是不喝? 若喝了,待会儿情难自禁,恐怕要吃亏。 若不喝,惹恼了周赫,还是要吃亏。 就在白江畔犹豫不决之际,周赫已经失去耐心,将酒灌进了他喉咙里,辛辣与香甜一同流入肠胃之中,很快,一股眩晕之感隐隐而来。 白江畔突然觉得有点热,有点痒,却分不清到底是哪里热,哪里痒。 周赫也饮了一杯酒,啧啧笑道:“这酒够劲儿,哥哥喜欢,小菊花,哥哥陪你做件很有趣的事好不好?” 说着,他将白江畔打横抱起,丢到床上,伸手拿来一条火红色绸绳...... 白江畔下意识吞了吞口水,强颜欢笑道:“哥哥,我只想要你,不想要这些东西。” 周赫却笑道:“乖,这是助兴之物,你一定会喜欢,而哥哥我,会把一切都给你。” 白江畔突然有点冷,好想搓搓满身的鸡皮疙瘩。 * 蔺竹站在房顶上,将房中一切尽收眼底,见白江畔处境堪忧,他仿偌身临其境,急得直嚷嚷: “要糟要糟要糟,周赫把白江畔灌醉了......周赫把白江畔抱床上去了......周赫把白江畔捆住了......哎呀,周赫要亲下嗯嗯嗯......” 突然,他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了,而身边的帝君却消失不见了。 蔺竹翘首望去,发现自家帝君不知何时移到了门前,翅膀一挥,一道金光穿门而入,毫不留情地打在周赫的后脑勺上。 这一下用力匪浅,只见周赫的脑袋被打得直晃悠,身体下滑,软倒在地。 蔺竹:“......” * 白江畔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本以为这次要清白难保,只能无助地闭上眼睛。 没想到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周赫的侵/犯。 他悄悄睁开半只眼,正看到周赫脑袋摇晃,一脸怔愣;随后,修长的身姿一点点下滑,直到滑落在地;接着便双眼紧闭,昏迷不醒了。 “......”白江畔一脸震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身上的定身咒不知何时解开了,捆绑着他的绸绳也断成了碎片。白江畔拿掉绑在嘴里的玉球,揉了揉酸疼的腮,坐起身来。 他四处打量,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是谁救了他? 难道,又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救命恩人? -- 第35页 白江畔见身上衣服已经残破不堪,慌慌张张地从橱子里翻出一套衣服,匆匆裹在身上,开门就要跑。 没想到一抬头,便看到金凤凰昂首而立的身影。 它身上的金色羽毛耀得人几乎睁不开眼,五根修长而精美的尾羽轻轻摆动着,闭合的眸状图案仿佛随时会张开。 明媚,张扬,如同天上的太阳,凛然不可侵犯。 白江畔非但不欣喜,反而瞬间黑了脸,嘟着嘴生闷气。臭阿凤,这个时候才来,有什么用。 越想越不甘心,他干脆跳起一脚,一拳锤在金凤凰脑袋上,怒道:“你怎么当人家保镖的,怎么现在才来,我差点就活不成了。” 当然,他喝了那种酒,手脚酸软无力,根本不可能打疼这只凤凰妖精。 生完气后,他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好像迷路的孩子突然见到了自己的亲人。虽然,这个“亲人”很不靠谱。 金凤凰无视白江畔变来变去的神色,大人大量地原谅了他的无礼行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沉声道:“你打算穿这个?” 白江畔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竟随手扯了一件半透明的纱衣。 身体的曲线依稀可见,穿在身上非但不能遮羞分毫,反而更增添了性感与暧昧。 “呸呸呸——”白江畔将纱衣扯下来丢到地上,扭头就想再去找一件。虽然他对小倌穿的衣服不抱希望,但有衣服穿总比衣不蔽体要好一些。 “不必了。”只见金凤凰抬起翅膀轻轻一挥,一道金光裹上白江畔的身体。 金光消失后,白江畔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件飘逸的淡黄色长衫。 白江畔盯着身上的衣服发呆,然后欣喜地抬头看向金凤凰,“阿凤,之前是你救了我吗?” 金凤凰用惯用的嫌弃眼神白了他一眼,淡淡道:“不是。” 白江畔用力摇头,“没想多,刚才那道金光,和之前保护我的金光颜色一样,一定是你一直在救我是不是?还有,这只如意环是不是你送我的?” 金凤凰:“不,你想多了。” 见金凤凰如此坚决地否认,白江畔困惑不已,“不是你?还会有谁?” 除了这只金凤凰,他跟其他人也没什么交情啊。 第22章 他要去投靠龙威帝君 “我怎么知道?走了。”金凤凰轻轻挥动翅膀。 白江畔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蔺竹在房顶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里五味杂陈。 明明是帝君他老人家不顾自身伤势,救了白江畔一次又一次,却死不承认。 更令人惊叹的是,帝君竟然放任白江畔锤他的脑袋? 帝君可是真正的神仙,地位非比寻常,哪怕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天帝陛下都不敢这么做吧? 白江畔区区一朵小菊花,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对帝君做了这般无礼的事,竟然没有受到丝毫惩罚? 帝君到底为何如此纵容白江畔?难道不是因为喜欢吗?可帝君为何不承认这份喜欢? 唉,真不知道帝君心里在想什么。 见帝君和白江畔消失不见,蔺竹本想化身烟雾追上去,这才发现,身上的定身咒还没解,他动不了。 尝试多次都没解开后,蔺竹忍不住哀嚎,“帝君,饶命啊。” 属下说错话了还不行嘛,求您大慈大悲饶了属下吧,属下再也不敢对白江畔的事指手画脚了,嘤嘤嘤。 * 白江畔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溪边的草地上。 金凤凰背对着他,蜷缩成一团,闭目养神。和暖的阳光照在它烈火一般的身体上,明亮得令人目不转睛。 白江畔总觉得它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跟寻常的妖怪大为不同。古书中记载,凤凰象征祥瑞,是一种神物。 难道,眼前的这只金凤凰,有神力? 到底是不是它一次又一次救了自己?若是它救的,它为何不承认?寻常的宠物或者保镖救了自家主人的性命,炫耀还来不及呢。 若不是这只凤凰救的,又会是谁?这一路逃亡,并没发现其他人的踪影...... 白江畔百思不得其解,干脆不想了,若救命恩人想表明身份,总会现身。 他本想坐起来,一动才发现自己头脑昏沉,手脚无力,软成一滩泥。 肯定是因为喝了那杯加了料的酒。药效还没发挥,但是酒劲儿上来了。 穿书前的白江畔酒量极好,什么白酒,啤酒,红酒,葡萄酒......都能喝不少。 但现在的他跟酒有仇,哪怕沾上一点点,都会浑身无力,失去反抗。谁让原主本是一朵小绿菊,长在灵气充沛的地方,没遭受过酒气的污染呢。 试探几次没爬起来,白江畔干脆四肢大敞,仰面朝天,继续躺在柔软的草地上,看着头顶的太阳发呆。 想起这几天的悲惨遭遇,他心里开始愤愤不平,忍不住嘀咕道: “都怪那个可恶的原主,干嘛这么贪心,一下子选了四个未婚夫,还个个这么厉害,害我次次受制于人,没有一点反抗能力,什么眼光啊,就不能选些中看不中用的嘛......” 骂完原主,白江畔又开始骂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还有那个混蛋凤翔帝君,凭什么逼着百花族嫁人,还派什么使者,害得我跟丧家之犬似的,整天被人追追追。我不想嫁人,不想生孩子,有本事你把我打回原形啊。” -- 第36页 越说越气,越说声音越大,到最后,白江畔干脆对着老天喊了起来,“可恶的凤翔帝君,我讨厌你——” 这话刚骂完,白江畔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突然觉得周围的空气有点冷。 还有,自己好像被什么人死死盯了几眼似的。 他突然来了力气,“嗖”地坐起身,扭头四望,发现眼前除了那只金凤凰,没有别人。 “有空乱喊,不如好好休息。”金凤凰半睁着眼,冷冷瞥了他一眼,泼冷水道:“说不定,很快便会有人追来。” “啊,我好惨。”白江畔又躺回草地上,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到底何时才能逃出生天? “你为何不想嫁人?”金凤凰事不关己般问道。 白江畔哼了一声,“不想就是不想,原因多了去了,比如,不想被男人压,不想生孩子。”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他不想涉足任何感情,更不想被婚姻束缚。 在这个世上,感情是最捉摸不透的东西,说变就变。而婚姻更不可信,说离就离。 就像他爸妈,谈了十年恋爱,始终没搞懂对方的心思,导致结婚后矛盾不断,整日争吵,最后,死在去离婚的路上。 他现在的情况还要糟糕: 首先,四位未婚夫都不是他自己挑选的,彼此之间相处不多,互不了解,如何能成亲生子,一起生活? 其次,四人之所以娶他,并非出自对他的感情,而是更在乎他百花族的身份,以及能生育子嗣的特质。他岂不是沦为生育机器? 再者,这四人都非寻常人物,实力强,自尊心更强,必不愿输给他人。如此一来,他们之间的竞争只会愈演愈烈,谁都想成为最后的赢家,既争他这个人,更争一口气。 如此想来,简直一团糟,最后遭殃的,只能是他。 见白江畔无辜的脸纠结成一团,双唇紧抿,两腮鼓起,满肚子委屈加不甘,金凤凰却并未打算结束这个话题,反而火上浇油道:“我听说,百花族人必须嫁人生子,没有例外,否则下场很惨,你能逃到何时?” 白江畔苦着脸,叹息一声,“能逃多久逃多久,说不定我会成为唯一逃脱命运的那一个呢?” 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他心里并没这个把握。在这个几乎人人都比他厉害的世界,他该怎么做? 金凤凰又补了一刀子:“他们不会轻易放弃。” “......”白江畔心想:他们当然不会放弃,但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们放弃。 除了四个未婚夫,还有凤翔帝君的使者,以及凤翔帝君本人。 这段日子以来,他一直在逃避百花族的使命,不肯嫁人生子,为何使者没追来? 他记得原书中提及过,每个百花族人都被使者监督着,不嫁人生子者会被使者强迫嫁人,或者给予惩罚。 监督他的使者开小差了?出意外了?还是心慈手软,打算放他一马? 算了,不想了,使者不出现也算好事,至少,他不必再被使者追得满世界跑。 当务之急,是先想办法保护好自己,不落入任何人手里。 逃到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这不太可能。普天之下,还有那四个未婚夫找不到的地方吗? 再说了,即便那四人找不到,还有凤翔帝君的使者呢,还有凤翔帝君呢。 勤加修炼打败所有人?更加不可能。修仙非一朝一夕之事,他根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比那个守护神凤翔帝君还厉害。 找借口重新挑选夫君?最好选个表面上愿意娶他实际上只做戏给外人看并不打算碰他也不会让他生孩子的钢铁直男? 可一时半会儿到哪里去找? 等等,凤翔帝君应该可以......打住,想什么呢,那个□□者,那个暴君,创造了百花族就是来生孩子的,怎么可能答应娶他,助他逃避使命。 看来,只能按照药丸君的提议,去寻求那位龙威帝君的庇护了。 龙威帝君身为祥威国的另一位守护神,在国民心中地位尊崇。有他庇护,四位未婚夫绝对不敢再强迫他。 龙威帝君跟凤翔帝君有私仇,互不往来,如此一来,凤翔帝君及使者也无力再约束他。 再者说了,龙威帝君的修为登峰造极,无与伦比,跟着他修炼,即便不能飞升成仙,至少也能保全自身。 一举多得,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好,就这么办。 记得原书中记载过,这位龙威帝君向来不理世事,躲在引龙山修炼。 但引龙山在哪里,白江畔根本不知道。 “阿凤,你知道引龙山在哪里吗?”白江畔扭头寻问一直盯着他看的金凤凰。 阿凤可是百鸟之王,即便没听说过,也能通过百鸟打听出来吧?有阿凤指引,还愁找不到龙威帝君? “你说,哪里?”金凤凰缓缓起身,一步步向白江畔走来,幽深的眸子化作阴寒利箭,仿佛随时会从眼眶里激射而出,将眼前的一切射个稀巴烂。金光灿烂的羽毛慢慢裹上了一层冰雪,在阳光下犹如割人血脉的万千冰刃...... “呃......”白江畔觉得自己的身体被它铺天盖地的寒气携裹,抖得不能自已,脑海中浮现出一万个问号。 他就想问问引龙山在哪里而已,怎么这个臭阿凤突然变成这副样子? 跟被人拔光了凤毛是的,怒气冲天,杀气逼人,至于么。 -- 第37页 第23章 就蹭蹭怎么了 “再说一遍。” 金凤凰两条细长的凤腿看似速度缓慢,但眨眼便到了白江畔面前,阴冷的嗓音仿佛就在白江畔脑袋里炸开,如哗哗碎冰,敲击着他的思绪。 “你想去哪里?” “嘶——”白江畔跳起身,一边后退,一边搓着手臂。 真冷啊,他浑身颤抖地跟筛子似的,上下牙齿“咯吱”作响,从哆嗦的双唇间挤出几个字,“那,那个,我想去引,林,玲,唔唔唔......” 他心里越想说出“引龙山”这个名字,嘴上越说不出,到最后,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期间,他注意到半道金光扑向自己,旋即消失。 怎么回事?他突然不会说话了?被谁下了禁言术? 这里除了他,没有外人,只有眼前的金凤凰。 白江畔惊悚地看向金凤凰,露出质疑的神色,难道是这只别扭的臭阿凤捣的鬼,一边逼他回答问题,一边又不让他开口说话? 变态啊! 他极力扯动嘴巴周围的肌肉,想把话说出口,可脑袋里的某根弦儿突然断了似的,他想不起要说什么了。 只在意识深处闪过一座山的踪影。 “我想去玲珑山。”白江畔发现自己又能发出声音了,但脱口而出的竟是这句话。 玲珑山,是悦王府后山的名字。 想去玲珑山,不就意味着想回悦王府?可他一点都不想回去! 奇了怪了,他为何要说玲珑山?他原本想说的是什么山来着?糟了,完全想不起来! “想去玲珑山啊。”金凤凰幽深的眸子里透着清浅的笑意,尖利的喙一开一合,“好,等我伤好了,带你去。” “停,停,停——”白江畔做了一个“暂停”的动作,打断了金凤凰的“快乐”发言,然后跳起一脚,一拳捶在它脑门儿上,“臭阿凤,想什么呢,我才不要回去,陪我亡命天涯不好吗?” 金凤凰送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一爪子拍开他,冷声道:“那你想去哪里?” “我想去......”白江畔用力挠挠头,无奈道:“想不起来了。等我想起来再说吧。” “好,想起来记得告诉我。”金凤凰如是说道。 “......嗯......”白江畔正想说什么,体内突然升起一股热流,顺着某处一直上涌,眨眼便蔓延到喉咙。 除此之外,浑身还有一种瘙痒的感觉,而且,身体越来越炽热。 嗓子发干,喉咙发痒。 他将手放在喉间,想要缓解这种莫名的感觉。 可惜,手一放上去,他立马产生了一种想要抚摸自己的可怕念头。 他将手握成拳,阻止了这股莫名的冲动,内心暗暗猜测,周赫灌他喝的药酒开始生效了。 见小溪中流水潺潺,他慌忙脱掉外衫,抬脚迈入其中,想借助溪水的清凉,缓解内心深处不断涌出的饥/渴欲/望。 “嘶——”水真的很凉,一路从脚心凉到脑门,令白江畔清醒不少。只是,溪水齐腰深,水流湍急,害他站立不稳。 “阿凤,来——”白江畔向金凤凰伸出一只手,语气中带着诱哄的味道,“帮我一下呗。” “你想干什么?”金凤凰冷眼看着白江畔在水中摇摇晃晃,无动于衷。 “洗澡啊。”白江畔不好意思告诉金凤凰他欲念上头,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 见金凤凰一动不动,白江畔踉跄着爬上岸,张开双臂抱住金凤凰的脖子,将它拖进水里。 这只凤凰体型庞大,分量重,站在水里跟桩子似的,绝对不可能被冲走。 白江畔抱着金凤凰的大腿,站在没腰深的溪水中,终于缓解了那股要命的冲动。 他本想爬上岸,这才发现,只要一离开水,身体便会再次发烫,心中又充满诡异的渴望。 “唔......”他只能滚回水里,继续冲凉。本以为待在水里便能抵挡身心的冲动,没想到体内越发炽热,心里痒得难受,想挠又挠不到,只想抱着别人用力蹭,最好是...... 可惜,眼前没有别人,只有金凤凰的大腿。 白江畔悄悄抬头,发现金凤凰正闭着眼,一副慵懒模样,根本没理会自己。 他慢慢把脸贴在金凤凰毛茸茸的大腿上,缓缓地蹭了几下。 柔软的绒毛擦过脸颊,产生一种痒痒的感觉,这种外在的感受与体内愈演愈烈的瘙痒交相辉映,反而融汇出一种神奇的化学反应,令他心中一荡,下意识地发出羞耻的声音。 “......嗯......”柔滑,舒爽,欲罢不能,好想继续蹭,全身蹭,用力蹭。 他的动作越来越激烈,喘/息声也越来越大,终于引起了金凤凰的注意,只见它睁开眼,垂下头,冷冷盯着白江畔潮红的脸,望进他迷乱的眼。 “你在干什么?”它的嗓音很清冷,仿若冰冻一般,重重砸进白江畔的脑海中。 白江畔仰头看向它,发现它幽冷的凤目中满是自己的倒影,脸颊晕红,衣衫不整,情动不能自已。 他的心跳骤然加快,脸颊滚烫,耳根通红,好像做那什么被当场抓包一般,尴尬,羞愧,无地自容。 他将头扭到一边,不自在地哼哼道:“没干什么啊,就......你。” “你说什么?”金凤凰没听清楚。 白江畔又羞又恼,抬头吼了一句,“就蹭蹭你。” -- 第38页 怎么了?不行吗?其实,喊完后,他就怂了,觉得自己有点无耻,怎么能在这只凤凰面前做出这般有辱斯文的事呢? “不许蹭。”金凤凰命令道。 白江畔满头黑线,脸却越来越烫,嘀嘀咕咕道:“凶什么凶,蹭蹭怎么了,又不会蹭掉你的腿毛......” 从金凤凰的视角,恰好能看到白江畔晕红的侧脸和红透的耳根,微薄的上唇紧咬着下唇,殷红一片,好像待人品尝的樱桃。 视线再往下,便是纤细的脖子,小巧的喉结缓缓滑动,仿佛刚刚成熟的禁果,引人采撷。 清澈的溪水顺着白皙的肌肤一路滑落至衣领,引人无限遐想。 湿透的中衣包裹着水嫩的肌肤,透出点点桃红...... 金凤凰的眸子变得越发幽暗,但其中却隐含着一点微光,微光缓缓变大,先是映出白江畔的脸,再是脖子,然后是胸口,继而盛满了白江畔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其他。 “咕咚”一声,仿佛吞咽口水的声音。 白江畔被这只凤凰盯得后背发凉,觉得再这么下去,肯定会被它一口吞掉。 就在他下意识后退之际,金凤凰一爪子拍开他,就要上岸。 第24章 帝君,不要怂,亲啊 白江畔一看情况不妙,赶紧扑过去,再次抱住金凤凰的大腿,“阿凤,不要走,你走了我会被水冲跑的,到时,没人养你。” 他被药效折磨得手脚越发酸软,怎么可能在急流中站稳?需要这只凤凰的大腿啊。 “起开——”金凤凰背对着他,坚持上岸。 “别走嘛,我错了,我保证不蹭你了,找个石头蹭行不行?不要抛弃我啊。”白江畔留凤心切,开始胡言乱语。 他体内越发燥热,浑身痒得难受,还真有可能找个石头蹭...... “闭嘴。”金凤凰怒呵一声,一翅膀拍向溪水。 “哗啦啦——”被拍起的溪水劈头盖脸浇了白江畔一身,害得他越发迷乱眩晕,用尽最后的力气抱紧凤凰腿,死活不撒手,“阿凤,再陪我一会儿。” 金凤凰:“......你牛皮糖啊。” 白江胖不言,继续抱大腿。牛皮糖就牛皮糖,那也比被水冲走好。 一个要走,一个要留,一人一凤在湍急的溪水中展开了拉锯战。溪水不断被两人溅起,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在打水仗呢。 白江畔玩上瘾了,借着跟臭阿凤的拉扯缓解身体的欲/望,而金凤凰却越来越不耐烦,本想一爪子踹开白江畔,又怕伤到他,左右为难。 就在这时,金凤凰的身体突然摇晃了几下,“噗通”一声,摔倒在水里,还好巧不巧压在白江畔身上。 “啊——”白江畔被压得猝不及防,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的身体跌入溪水中,“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水。 要不是金凤凰用翅膀把他捞上来,他恐怕要被淹死了。 “臭阿凤,你睡着了,还是腿软了,竟然会被这么小的溪流冲倒,丢不丢人啊,白长了那么大的体型。”白江畔这回湿了个彻底,成了一只名副其实的落汤鸡。 湿发一层层裹在脸上脖子上,溪水不断流淌下来,像极了水鬼。 金凤凰闭着眼睛,摇了摇椭圆形的脑袋,哑声道:“我,晕水。” “哈?”白江畔用两根中指挑开眼前湿发,眼睛不自觉放大,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庞然大凤,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这么大只凤凰,竟然会晕水? 他以前确实听说过有些人会在流动的水中产生眩晕的感觉,站立不稳,继而摔倒。没想到凤凰也会啊。 “那你上岸去吧。”白江畔见这只凤凰双眼紧闭,身形摇晃,知道它肯定不好受,推了它一把。 就在这时,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落在了白江畔的脖子里,挠得他有点痒。 他伸手摸了一把,举到眼前一看,竟然是一条肥嘟嘟肉乎乎的大虫子,灰不溜秋,粘啦吧唧,不停扭动。 “啊——”白江畔大叫一声,花容失色,几乎是跳起来,将虫子抛出去很远。 他最最最讨厌这种软糯糯黏兮兮的大虫子了,倒不是害怕,而是恶心,喉咙里堵得慌,有种想吐的感觉。 他仰头一看,发现头顶树枝上悬挂着不少这样的虫子,一条条吐着丝,眼看就要落在他脸上身上。 “靠——”白江畔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手脚并用往岸上爬,结果踩到了一块水中暗石,脚下一滑,向水里摔去,正好摔在金凤凰旁边。 本以为会“噗通”一声摔进水里,再灌上几口溪水,没想到眼前金光一扇,失控的身体被金凤凰用翅膀捞住了。 白江畔仰天长叹:今天为何如此倒霉,接二连三意外不断。啊,心好累。 * 蔺竹终于摆脱定身咒,匆匆赶来的时候,正看到自家帝君和白江畔站在溪水中。 白江畔浑身湿透,衣衫不整地半躺在帝君怀里;而帝君则用翅膀裹着他,“深情”地凝视着他。 两人的嘴离得很近,好像随时会接吻。 “???”蔺竹一脑门儿的问号。 他就一会儿功夫没看见,这两人的进展竟如此之快?是帝君终于开窍了,还是白江畔湿/身诱/惑? 只是,一人一凤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动不动,令蔺竹着急不已。 -- 第39页 帝君,既然把人抱在怀里了,不要怂,亲啊。 您老是不是不知道怎么亲吻啊?没关系,让属下帮您一把。 蔺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为迟钝木讷的儿子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他从怀里摸出飞扬专门为百花族人调配的特效药,本想用在帝君身上,后来一想,不行,万一被帝君知道了,肯定会杀了他,那就用在白江畔身上吧。 反正这里没外人,白江畔情动的话,只有帝君能帮他解。 如此一来,两人顺理成章在一起。 蔺竹想象得很美好,然而,操作起来却出了差错。 他由于太过紧张,手一抖,不小心把无色无味的药粉撒在了自家帝君身上。 见药粉一点点被自家帝君吸入体内,蔺竹脸色大变,赶紧溜之大吉。 要是被帝君发现,他死定了,而且,绝对会死得很惨。 幸好帝君正专注地盯着白江畔,没注意到他的出现,更没察觉到他邪恶的小动作。 * “谢了。”白江畔站稳身体,推了推金凤凰,想要上岸。 没想到这只凤凰竟搂着他不放,幽深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脑袋越垂越低,尖利的喙凑到他纤长的颈项间,轻轻闻了闻。 “好痒,你在闻什么?”被碰触的地方越来越痒,再次激起了他体内的药效,白江畔情*难*自*禁地伸出双手,抱住了凤凰的脖子。 金凤凰的喙继续在他脖子间流连,舌尖缓缓伸出,吻在那枚菊花瓣形状的胎记上。 “......嗯......”敏*感*处被如此碰触,白江畔低/吟出声,搂紧凤凰的脖子,将身体贴向它,轻轻揉蹭。 就在这时,一只湿淋淋的翅膀抚上他的肩头,动作轻柔而缓慢,柔软的羽毛滑过他的身体...... 对方明明不是人,白江畔却硬生生感到了一种情/色的味道,好像在被这只凤凰爱/抚似的。 不,这一定是他的错觉。 这只凤凰虽然说人话,通人事,但它连人形都没修成,怎么可能对他这个人类动情? 亲吻他的舌尖,抚摸他的翅膀,再加上潺潺流水仿佛无数双手滑过他的身体,令白江畔产生了一种更加强烈的冲动。 他想要更多,更深,更放纵......于是,他毫无保留地送上自己,甚至一条腿抬起,缠上了凤凰的脖子...... 一阵风疾驰扫过,吹乱了平静的树林,树叶“哗哗”作响,头顶的肉虫子随风摇摆,好像随时会掉落下来。 等等,这,这不对啊。 白江畔一口咬上自己的下唇,闻到了血腥的味道,终于换回了逐渐失控的意识。 他双手用力捧起金凤凰的脑袋,使劲揉搓了几下,大喊道:“臭阿凤,你想干什么?” 这只臭鸟,从哪里学来这套撩拨人的功夫?害他都硬了。 但他是人,绝对不要被一只鸟糟蹋。再欲望难纾也不行。 金凤凰的神情还有些恍惚,双眼无神,没有焦点。 白江畔又抱着他的脑袋用力摇晃了几下,才终于唤醒它的神志。 只见这只臭鸟一头扎进溪流中,跟个鸵鸟似的,只露着屁股。 白江畔吓了一跳,赶紧把它拽上来,担忧道:“喂,你怎么了?又晕水了?走,咱们上岸去。” 金凤凰一上岸,便窝在草地里不动了,将脑袋埋进翅膀底下,不言不语,也不知道在闹什么别扭,任凭白江畔说什么都不理不睬,像个雕塑。 这是自闭了,还是生病了? 白江畔摸了摸它的额头,发现有些烫,找来十几片树叶,折成一个树叶碗,到溪流里盛了点水,打算喂给这只凤凰喝。 没想到它一点都不领情,看都没看一眼,还把脑袋藏到另一边。 “喂,刚才吃亏的是我,你娇羞什么?”白江畔不轻不重地踹了它一脚,觉得这只臭鸟莫名其妙。 占了他的便宜,却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第25章 是我先那什么你的 就在这时,白江畔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严重向他抗议。 这么久以来,他就没正儿八经吃过一顿饭,不是饥肠辘辘,就是野果果腹。 如今,就是药效再强烈,他也没发泄的心思了,只想填饱肚子。 他自制了一个鱼叉,捉来几条鱼,掏干内脏,清洗干净,做成烤鱼,很快,香飘四溢。 “来,阿凤,吃鱼了。”白江畔将一条香喷喷的烤鱼递到金凤凰面前,没想到这凤凰一扭头,把脑袋塞进另一边的翅膀底下,不肯吃。 “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白江畔问道。 “......”金凤凰不理他,继续自闭。 白江畔狼吞虎咽吃掉三条烤鱼,擦擦嘴巴,洗洗手,蹲到凤凰身边,挠了挠它的脖子,斟酌着说道: “阿凤,那个,对不起啊,是我先那什么你的,害你也跟着那什么了......我道歉,但有一点我必须解释清楚,我是因为喝过下了药的酒才那什么你的,不是故意的。至于你那什么我,我就当没发生过好了,行了,来,手拉手,还是好朋友,怎么样?” 他把手伸到金凤凰面前,见它无动于衷,干脆拉过它的翅膀,用力握了握。 却因为用力过猛,一不小心扯掉了它翅膀上的一根凤羽,而且还是最长,最漂亮,最闪耀的那一根。 -- 第40页 这根凤羽的尾部笔直而修长,呈米白色;中间从两侧开始出现柔软的羽毛,一直延伸到顶端,呈现耀眼的金黄色。顶端有一个颜色稍深的金色图案,好像一只竖起的眼睛。 整根的长度比白江畔的手臂还长,形状仿若铁扇公主的芭蕉扇,但比芭蕉扇细,长。 “......”金凤凰猛地抬头瞪向白江畔,眼神仿佛在看白痴。 “......”白江畔看看手里的凤羽,又看看臭阿凤的白眼,欲哭无泪。他不是故意的,谁让这凤凰的羽毛长得不结实呢。 他试着将那根凤羽给这只小心眼的凤凰按回去,结果可想而知,拽下来的羽毛怎么可能按得回去? 于是,金凤凰更加自闭,白江畔更加委屈。 * 天眼看就要黑了,白江畔体内的药效也渐渐退了。他将那根凤羽插在背后,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手脚。 金凤凰虽然一直没动静,倒也没之前那么自闭了,一直盯着白江畔身上的那根羽毛发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江畔又熟悉了一下飞天术,希望可以掌握得更牢固,不会动不动就飞不起来,或者失控什么的。 将飞天术练到炉火纯青之后,白江畔又开始练习周赫教他的托物术,若能托起重物砸向敌人,岂不是可用作攻击之术? 他不停地托起身边的大小石子,砸向从大树上垂落下来的肉虫子,虽略有成效,但远达不到攻击他人的程度。再者说了,这种高明的法术非一朝一夕可以练成,需要持之以恒。 白江畔又开始修炼其他本领。他找来一堆石子,在手里颠了颠,打算用各种姿势练习投石之术。 再遇到那些未婚夫们,他一定要用能摸到的任何东西当做暗器,好好招呼他们,保护自己,不让任何人近身,以免再受制于人。 穿书前,他曾经练过飞镖,练过投篮,还练过高尔夫,手法很准,不能把这项本领荒废了,说不定关键时刻能救命呢。 树林里多蚊虫,在身边飞来飞去,“嗡嗡嗡”叫个不停。白江畔干脆将这些蚊虫当成目标。 蚊虫体积小,速度快,不易打中,特别锻炼人的眼力,准头,速度等。 “嗖——”一块石头冲着一只蚊子砸过去,虽然方向准确,但速度差了一点,被蚊子逃脱了。 白江畔又“嗖”一下丢出一块石头,虽然这次方向准确,速度也不慢,但力气不够大,把蚊子砸得晕头转向,在半空中晃了几晃,又飞了起来。 “试着加入灵力。”金凤凰突然开口提醒道。 “怎么加入灵力?”白江畔不解。他并非修仙之人,对修炼之事一窍不通。 虽然白净涵教过他如何给小狗输灵力,但他不知道怎么给石头输。毕竟,输给小狗是为了救狗命,输给石头是为了增强攻势。 大有区别。 金凤凰眨眨眼,面露困惑。因为它,不知道如何解释。 它不情愿地站起身,走到白江畔身后,伸出翅膀,从身后裹住他,打算言传身教,“像这样......” “哈哈哈哈......”身体紧挨着身后的凤凰,后颈处被它胸前的绒毛挠得直痒,白江畔哈哈笑出声,几乎整个人滚进凤凰怀里,笑得不能自已,“阿凤,你离我太近了,痒。” 脖子是他的敏感之处,自己碰倒是没什么,但若被其他人或者物碰到了,会很痒。 “痒还贴着我?”金凤凰身体微僵,向后退了退。 “哼,是你先贴我的。”白江畔不痛不痒地给了它一拐子,站直身体。 倒是金凤凰愣住了,总觉得,刚才那一拐子,好像情人之间在打情骂俏...... 情人?情况不太妙。于是,金凤凰松开白江畔,卧在地上,将脑袋埋进翅膀里,继续自闭。 白江畔不明所以,觉得这只凤凰莫名其妙,也不去理它,专心修炼。 他向来聪明,记性强,很快便学会如何灌注灵力。 “嗖——”一只蚊子被砸成粉末。 “嗖——”又一只蚊子被砸成粉末。 练了没一会儿,蚊虫便见识了白江畔的厉害之处,再不敢靠前。 若蚊子会说话,肯定会骂他个八辈祖宗。你能不能换一种生灵虐待,不要总逮着我们不放?我们还不想被区区人类灭绝。 练完石子,白江畔又开始练眼力。他现在的眼睛大而明亮,视力极好,不但能看清黑暗中的很多东西,还能看出去很远。 若好好锻炼,说不定能更厉害。到时,他能及早看到危险人物,然后溜之大吉。 眼睛累了,他又找来一根藤蔓绑在树上,另一端绑在腰上,跳到溪水中,开始练憋气,练潜泳。 他必须确保自己可以长时间潜入水里。万一将来遇到麻烦,还可以水遁逃走。 “哇——”白江畔从水中窜出来,甩了甩头上身上的水珠,抹了一把脸,见金凤凰正站在岸边,用见鬼似的眼神盯着他。 “干嘛这么看着我?”白江畔本想爬上岸,这才发现,折腾了半个晚上,他早已经筋疲力尽,四肢酸软。 “自讨苦吃。”金凤凰白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的“自虐行为”不以为然。 “什么自讨苦吃,我这是自立自强,谁让你这个保镖不靠谱,没本事保护我呢,所以呢,我要寻求自保。”白江畔嬉皮笑脸地伸出手,扯住它的翅膀,撒娇道:“阿凤,拉我一把呗,我知道,你最好了。” -- 第41页 金凤凰虽然把他拉了上来,但给了他一个特不中肯的评价:“花言巧语,没脸没皮。” 白江畔有气无力地趴在草地上,浑身跟瘫了似的,动都动不了,还毫无正形道:“就花言巧语,就没脸没皮,有本事,你吃了我啊。” 金凤凰的神色突然严肃起来,轻声道:“有人来了。” “是谁是谁?”白江畔咕噜一下爬起身,拖着金凤凰的脖子,把它拖到树丛里。 动作之迅速,反应之灵敏,哪里看得出半点手软脚软无力动弹的模样? 不会是他的未婚夫们又追来了吧?这也太执着了!到底怎么才肯放弃? 原主长得美,性子活泼,嘴甜会说话,将这几个未婚夫哄得团团转,全都痴迷于他,无法自拔,想让他们放弃,简直难如登天。 这下怎么办?若这四人一同赶来,又是难以掌控的修罗场局面。 白江畔用手臂搂着金凤凰的脖子,凑到它耳边,小声说道:“阿凤,你伤好了没,可以保护我了吗?” 那四位未婚夫的实力太强,仅靠自己没办法顺利逃脱。他需要强而有力的帮手。 金凤凰嫌弃地用翅膀推开他,搓了搓自己的耳朵,事不关己般说道:“还没好。” “......”要不是怕被来人听见,白江畔真想在它脑袋上狠狠捶几下,你说,要你这个保镖有何用啊有何用。 “王爷,您在哪里?”一道清亮的嗓音由远及近,在寂静的夜空下仿若夜莺在歌唱,动听极了。 “......”白江畔暗暗松了一口气,叫他“王爷”,肯定不是那四个未婚夫。 既如此,他就没那么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重明》感兴趣的可以点开专栏收藏哦,感谢亲亲的支持。 前世的重明独霸一方,所向披靡,是六界最强者, 却被遭受蒙蔽的属下背后捅刀,身死魂消。 神仙妖魔人鬼暗自欣喜:令他们夜不能寐,寝食难安的魔尊终成过往, 殊不知,他已重生成深居简出的贵公子,正在娶妻...... 新房里,重明打着坏主意:“娘子,换上男装瞧瞧......真像他,以后就穿男装吧。” 见男装扮相的娘子跟心心念念的死对头一般无二,出于某种心理,重明调戏再调戏,没想到娘子清清冷冷任他逗,偶尔送上一回眸,一浅笑。 无形撩人最致命,重明泥足深陷欲罢不能,正欲成其好事,却被反“攻”到底。 此时他才知道:这哪是什么娘子,分明就是死对头灵风仙君,那个顶着“六界楷模”之头衔,行“坑蒙拐骗”之恶术的大变态—— 天真的六界众生:“谢仙君收服此孽,还六界太平!” 重明心哼:谢他?蠢,知不知道就是他助我重生,帮我统兵,打得你们还了我一个魔界太平! (清冷腹黑 仙君攻 x 邪肆狷狂 魔尊受) 第26章 阿凤,身为宠物,你要跟我统一战线(倒V开始) “王爷, 我是孙钟平,来接您回家了。”声音再次响起。 “孙钟平?”白江畔往树丛后缩了缩,再次为难起来。 这个孙钟平, 是悦王府的三管家,没想到竟找到这里来了, 本事不小嘛。 听声音,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而是带了大队人马。 一旦被发现, 肯定会被带回王府,再想逃出来, 就难了。 白江畔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发现金凤凰昂首而立, 正低头看他, 白江畔搂着它的脖子,用力往下压, 以免被发现。 “你就这么不想回去?”金凤凰问道。 “当然不想。”白江畔斩钉截铁道, 然后捏着金凤凰的喙轻轻摇了摇, “警告你,不许发出任何动静,否则,炖了你。” 金凤凰一扭头,甩开白江畔作乱的手,“你若不喜欢那四个未婚夫,可以重新挑选, 何必如丧家之犬,有家不能回。” “......”白江畔真想掐死这只臭凤凰,什么叫丧家之犬?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 虽然吧,这是事实。 “我不想选夫, 不想嫁人,不想生孩子,跟你说多少遍了,你身为宠物兼未来保镖,能不能跟我这个主人达成统一战线?” 金凤凰:“什么样的男人都不要?” 白江畔咬牙切齿道:“对,统统不要,我要单身一辈子,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金凤凰:“......” 当眼前出现一只灰不溜秋粘啦吧唧的肉虫子时,白江畔几乎是惊叫着跳了出去,凄惨的声音传遍半个夜空。 “王爷,我终于找到您了,您受苦了。”孙钟平寻声而来,正看到自家王爷蹲在地上,一脸懊恼。 “王爷,您没事吧,快让我看看,您那里受伤了。”孙钟平半跪在白江畔面前,担忧地看着他缩在地上,捂着胸口,绝美的小脸纠结成一团。 “我心口疼,需要缓缓。”白江畔摆摆手,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身。 被一只肉虫子出卖了行藏,简直心痛到无法呼吸。 他揉了揉胸口,扭头一看,发现那只凤凰不知何时不见了,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这家伙,一有事儿,溜得比兔子还快。 孙钟平今年二十二岁,长了一张清秀机灵的脸,模样很讨人喜欢。 当然,他的性格也很讨人喜欢,伶牙俐齿,能说会道,很会逗人开心。原书中,他的主要职责就是逗原主开心。 -- 第42页 而且他博古烁今,无所不知,口头禅是“我只懂一点点”,实际上,他对很多事都很精通,非常人能及。 只是,今日的他穿了一身灰不溜秋的粗布衣服,跟他的气质极为不搭,严重拉低了他的颜值,看上去像个未老先衰的小老头儿。 “心口疼?我带了御医,快让他帮您瞧瞧。”孙钟平招招手,一名长相端庄的中年男子急匆匆拎着药箱走上前来,躬身为白江畔把脉。 白江畔扭头看向孙钟平身后的一众侍卫,忍不住叹气,觉得自己的霉运还没有过去。 这些侍卫少说也有三十人,浩浩荡荡,如山贼过境,一个个打扮得灰头土脸,且衣衫褴褛,乍看上去好像乞丐,哪有半点王府侍卫的威严? 白江畔一身金色衣衫,站在这些侍卫中间,简直就是一群泥鳅里站了一条锦鲤,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想起来了,这些侍卫不是为了找他才沦落成这副模样,而是故意打扮成这副模样。 因为,他们怕极了原主。 据原书中记载,原主特别会享受生活,吃要吃最好的,穿要穿最漂亮的,还要美容,养生...... 来悦王府的短短三个月,他便花光了王府的所有积蓄,当光了名下的所有田地和宅院,只剩下一个空壳子。 没办法吃喝玩乐美容养生之后,原主开始向府中众人借钱,每次都有借无还。 原主长得倾城绝色,笑起来双眼弯成月牙,撒娇卖萌,软硬兼施,谁忍心拒绝他?谁又能拒绝得了他? 府中众人只能把钱借给他,到最后,人人变得身无分文,跟自家主人一样,成了穷光蛋。 后来,府中众人都怕了原主,干脆装穷。于是,大家藏起身上一切值钱的东西,换上破旧的衣服,露脚指头的鞋子,打扮得像叫花子。 如今,这些人前来迎接自家王爷回府,自然要打扮得寒酸点,以充分展现自己的贫穷,希望王爷垂怜,别再找他们借钱了。 白江畔扶额叹气,为原主感到丢人。你说,堂堂一个王爷,混到如此田地,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听御医说自家王爷没事,孙钟平松了一口气,扶着白江畔的手臂,笑道: “王爷,您在外面受苦了,快跟我们回去吧,府中为您准备了不少好东西,有您最爱吃的蟹肉,您最爱喝的蚂蚁酒,您最喜欢穿的纱罗衫,您常用的香薰液,您见了必定喜欢。” 回王府?那不变成了靶子,被未婚夫们一抓一个准? 不回,坚决不回。 白江畔仰头望了望黑暗的夜空,干笑道:“等天亮吧,此处多陷阱,别让侍卫们伤着。” “......也好。”孙钟平有些意外,还以为一告诉自家王爷有他最爱的好东西,他便会迫不及待地回去呢。 他让人搭好帐篷,送来吃的喝的,伺候白江畔吃饱喝足躺下休息,这才去安排值守事宜。 见孙钟平出去,白江畔悄悄爬起身,将耳朵贴在帐篷上,倾听外面的动静。他要趁夜深人静的时候逃走。 反正自穿书以来,他不是在逃跑,就是在逃跑的路上,早就习以为常了。 天下这么大,总有他的容身之地,何必困在小小王府,等着被四位未婚夫围捕? 然而,他的运气实在不怎么好,一想逃走,必遇麻烦。 比如现在,他刚刚溜出帐篷,绕过守夜的侍卫,正打算飞天而逃,便被一道惊雷给打了下来。 妈呀,吓死他了。他最怕打雷了。 雷声就在耳边炸开,吓得他一哆嗦,“噗通”一声摔进灌木丛里,头发上,衣服上,挂满了枯枝落叶,整个人好像落魄狼狈的枯叶侠。 幸好有如意环护体,没摔疼,但把孙钟平和侍卫们惊醒了,纷纷围拢过来。 白江畔狼狈地逃回帐篷,暗戳戳等待下次逃跑的机会。 结果,刚找到机会,没想到一出帐篷,天上竟下起冰雹。 珍珠一般的冰雹看着不大,却噼里啪啦掉个不停,几乎遮挡了一切视线,天地之间只剩下白花花的影子。 在这之后,白江畔又试着逃了几次,但每次都会遇到意外,不是被他最讨厌的肉虫子逼回来,就是被突然出现的侍卫发现。 总之,状况不断,意外频生,害他怎么逃都逃不了。 白江畔坐在帐篷里,仰头望天,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到底是他运气不好?还有老天有意为难? 若说运气不好,肯定是从穿书后开始的。穿书前,他可是气运之子,相貌好,有头脑,家世优越,有钱任性。除了父母感情不睦,没有任何糟心事。 总不可一穿书,就变成倒霉蛋了吧?真邪性! 若说老天有意为难,这天底下人口无数,老天爷管都管不过来,怎么可能逮着他一人儿可劲折腾? 见自家王爷跟变了个人似的,长吁短叹,孙钟平突然觉得有些不习惯。 自家王爷性子活泼,可是一刻都闲不住的主儿,何时变得这般多愁善感了? 但他身为下人,也不好多问,只能悄悄安排侍卫,好好守着自己王爷,确保他的安全。 天眼看就要亮了,白江畔见逃跑无望,决定回封地。 出发之前,他让人找来纸笔,写了四封退婚书交给孙钟平,让他尽快送到四位未婚夫手里。 -- 第43页 他写得特别诚恳,先是真诚道歉,后是贬低自己,希望这四人能像抛果核似的,毅然决然地抛弃他。 本想送给四人一些名贵的东西作为补偿,但他想来想去也没想到自己还有什么,干脆作罢。 “王爷,您确定要退婚?”孙钟平难以置信地追问道。 这四位可都是人中龙凤,若王爷连他们都不愿嫁,那他想嫁给何人? 还有,这四位都不是好对付的主儿,收到退婚书,会不会血洗悦王府? 想到这,孙钟平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27章 金凤凰:是不是太惯着这小子了? 白江畔初来开平时, 孙钟平并不知道这位美貌无匹的小王爷是何来历,只知道他并非王室中人,却被封为王爷, 在本朝实属罕见,想来应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相处三个月, 孙钟平发现, 这位小王爷除了吃喝玩乐, 其他一窍不通, 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 他格外奇怪,这位小王爷到底因何封王?不但他好奇, 府中其他人同样好奇。但众人远离京城, 消息闭塞, 始终不知因由。 直到那天,安定郡王带着小山一般的聘礼造访, 说要迎娶自家王爷, 府中众人才知道, 自家空有美貌的小王爷竟然是百花族人,还是撮合皇上和皇后的大功臣。 若不是怕被安定郡王笑话,大家肯定会载歌载舞,大肆庆祝一番。 开平府地处偏僻,经济落后,大家混口饭吃尚且困难,哪有余力学文习武, 因此,很少有人能娶到百花族人。 只因百花族人珍惜罕有,选夫严格。 祥威国男儿每年只有一次求娶机会,要经过重重考验, 过五关斩六将,打败诸多竞争者,才能得见百花族人。 如此大费周折见到了,还不一定能娶到,要看百花族人最后的决定。 最后成功娶到百花族者百之一二,甚至千之一二。 而大多数人只闻百花族大名,却连见一面都见不到。 没想到自家王爷竟然是那个传说中的百花族人?王府众人怎能不惊奇震撼! 众人的心思开始活泛起来,心想,即便不能娶到自家王爷,给王爷当个暖床小厮也不错啊。 要知道,他们这些人虽然都有些本事,但并不算出众,根本不可能经过重重考验娶到百花族人,很可能会打一辈子光棍。 眼前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百花族人,怎么说也要试一试。 哪怕最后没办法求得王爷宠幸,至少也可以饱饱眼福。 结果,还没等他们高兴完,便发现自家王爷逃跑了。 后来,府中众人陆续接待了护国将军,丞相公子,丰国太子,被迫收下了他们送来的聘礼。 大家渐渐绝了“爬上王爷床”的念头,毕竟,王爷挑选的这四位未婚夫,哪个都不是好惹的。 敢跟他们争宠?嫌命太长了么? 如今想来,原来是王爷后悔了,不想嫁给他亲自挑选的四名未婚夫,所以才逃跑的。 可聘礼都已经收了,如今再退婚,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当然要退。”白江畔回答得干脆利落。 他打定了主意不嫁,难不成这四人还真要强娶他?既如此,可别怪他鱼死网破,放手一搏。 孙钟平期期艾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将心里话说出来,“可是,咱们已经收了人家的聘礼。” 其实,不是他们主动收的,而是被人家硬塞进王府的,还是想拒绝都拒绝不了的那种。 “什么?你们收了......”白江畔惊讶,这四人的动作也太快了吧,竟然已经把聘礼送去王府了? 他摆摆手,“没关系,通通退回去。” “......是,我们尽量。”身为下人,孙钟平只能听从命令。至于最后能不能退回去,还要看那四位大人的态度。 还以为能借助这些聘礼,恢复王府昔日的繁华呢,如今看来,悦王府还是整个开平最穷的地方。 见孙钟平脸色略有些难看,白江畔深感不妙,连忙问道:“怎么,你们把聘礼花了?”还是私吞了? 他如今就是穷光蛋一个,可没钱还啊。 孙钟平连连摆手,“没有没有,王爷不在,我们怎么敢。” “那就好。”白江畔非常小声地问道:“他们什么时候把聘礼送去的?如今人在哪里?” 那鬼鬼祟祟的模样,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自家王爷绝美的脸近在眼前,呼吸间全是淡雅的菊花香味,孙钟平突然有点上头,意识都混乱了: “就,就这几天,四人先后送去了聘礼,而且数量,不,不少。至于人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也就是说,那四人并未留在悦王府?那他就放心了。 白江畔叮嘱孙钟平道:“派人留意这四人的动向,一有发现,立刻报我。” 孙钟平:“是。” 白江畔:“还有,我的身份是个秘密,希望你......” 不等他说完,孙钟平立刻竖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道:“属下定会保密,也会约束其他人管好自己的嘴。” 王爷的身份一旦公开,恐怕会在开平府引起轰动,甚至骚乱。追求者,觊觎者,甚至强抢者,统统会冒出来,到时,王府将永无宁日。 毕竟,去百香山求娶百花族人难如登天,而封地内就有一位,谁不想冒险一试? -- 第44页 白江畔:“好,我相信你。但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不要打我的主意。” 孙钟平心里正喜滋滋,觉得王爷既然要退婚,自己说不定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好好伺候,当个暖床小厮之类的,听到这话,立刻红了脸,摇头道:“不,不敢。” 白江畔:“你发誓。” 原书中,三位管家都对原主起了别样的心思,而且,采取了不同的追求方式。 只不过,身份有别,他们只敢暗中讨好,不敢动粗罢了。 “好,我发誓。”孙钟平心里苦,脸上却还要保持着忠诚的微笑,“我孙钟平绝不敢打悦王殿下的主意。” “乖——”白江畔满意地点点头,打发孙钟平去安排出发事宜,他则去寻找那个臭阿凤。 找到它时,那只凤凰正卧在最高的树枝上睡觉,身形优美,气质清冷,远远看去,仿佛天上最闪亮的星星,随时会飞到天上去。 “阿凤,跟我一起回王府吧?”白江畔将双手拢在唇边,向上面喊道。 “好。”金凤凰扭头看了他一眼,伸展开翅膀,飞下树来。动作之优雅,姿势之绝美,看得白江畔心悦神怡。 不愧是神物,果然美丽不可方物。 要是哪天能载他飞翔,那就更美妙了。 看到金凤凰的那一刻,孙钟平及众侍卫自以为见到了祥瑞神物,纷纷跪倒在地。 “都起来吧。”金凤凰淡定自若,优雅地挥了挥翅膀。 白江畔很无语,轻轻给了它一巴掌,“臭阿凤,明明是一只妖精,冒充什么神仙啊,出发了。” “......”金凤凰用翅膀揉了揉脑袋,内心深处产生了极大的困惑。 它是不是,太惯着眼前这个小子了? *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跟只流亡的乞丐团似的。路上偶有行人路过,看向他们的眼神,无法形容。 白江畔扶额:“孙大哥,回去后让大家换回正常的衣服吧,我保证不再向你们借钱了。以前借的钱我也会尽量还上。” 穿书前,他资产无数,每天愁着怎么花钱。 穿书后,一天好日子没过,倒是先背上了巨额债务。唉,谁让现在的他,长了一张跟钱绝缘的脸呢。 “......是。”孙钟平也觉得大家如此打扮不像话,有损王府的声誉。他摸了摸身上的粗布外衣,觉得有点扎手,还是以前的绸衣穿起来更舒服。 金凤凰体型庞大,羽毛靓丽,又是传说中的祥瑞神物,自然吸引了无数人围观。很多人为了多看它两眼,不惜跟在马车后面跑。 这只别扭的凤凰似乎很讨厌被人围观,干脆躲进马车里,把白江畔挤到车顶上。 然而,白江畔容貌太过出众,同样吸引了无数道目光,处境并没比凤凰好多少。 白江畔坐在马车顶上,两手挡着脸,向下探着头,语气格外温柔:“阿凤,咱们真的不能相亲相爱地挤在一起吗?” 马车虽然被凤凰庞大的身躯占据,稍显拥挤,好歹能遮挡视线。 他也不想被围观啊。 “不能。”金凤凰严词拒绝,坚决不肯跟白江畔有任何身体接触,躲他如躲瘟疫。 白江畔那个气闷啊,明明他才是主人,为何如此没尊严? 他以眼神威胁金凤凰:臭阿凤,我偏要下去,我要坐马车。 金凤凰以眼神反击:你敢下来试试,拍飞你。 幸好,孙钟平又弄来一辆马车,才把白江畔从几乎被围观者用眼神盯死的窘迫处境中解救出来。 白江畔闲来无事,趴在窗前向孙钟平请教法术,“孙大哥,你会什么法术?能不能教教我?” 开平府崇尚修仙,大多数人都会几个法术。 孙钟平能当上悦王府的三管家,自然有些真本事。 见自家王爷如此勤学好问,孙钟平自然毫无保留,“我略懂一点挖坑之术,但不是很高明,唯恐王爷看不上。” 挖坑之术?白江畔自嘲,他现在根本不用挖,到处都是坑等着他呢。 一问才知道,原来孙钟平所说的挖坑之术,就是挖坑将自己埋起来,除非他自己想出来,否则,任何人都别想找到他。用来逃避他人追综最为有效。 白江畔软磨硬泡,终于学了过来。下次再被人追,他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谁都别想抓到他。 * 白江畔穿来后一路逃跑,千难万难,不是被这个抓,就是被那个堵,跑了十多天,才发现,他根本就没逃出去多远。 回去的路倒是一帆风顺,没几天便到了封地范围之内。 开平府的城门就在眼前,再走几步就到了。 白江畔慵懒地靠在马车里,透过随风摇摆的窗帘向外望去。 封地周围种满了庄稼,但因为最近干旱少雨,长得病病殃殃,毫无活力。 地里的几名农夫正望着头顶的太阳叹气。再不下雨,庄稼恐怕要旱死了。 看来,他这个王爷,要想办法解决农民的燃眉之急。但他不会呼风唤雨,该怎么做呢? 正想这些有的没的,白江畔发现马车突然停了,外面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小娃娃,快起来,躺在马车底下很危险的。”一名侍卫的声音传来,透着担忧和急切。 接着,是一道稚嫩的哭声,鞭炮似的,又响又亮,“哇哇哇,你们撞到我了,赔钱,快赔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