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BOSS追妻上瘾》


 第一章 老子竟然被抢了

    ?海滩、阳光、微风，苏乔乔觉得生活太美好了。现在苏乔乔都有点感谢王美丽那个老女人了，要不是她变着法子找麻烦，她怎么会辞职？不辞职，她怎么能有时间来夏威夷？不来夏威夷，能有这么美丽的享受？
    想到这些，苏乔乔不禁又想到自己辞职时的飒爽英姿：辞职信“啪”地拍在王美丽的办公桌上，然后大手一挥“老娘不干了”。你瞅瞅，多帅气！苏乔乔对自己的辞职经过一贯表现出骄傲和自豪，她给韩淼打电话说这些的时候，完全可以用“雄赳赳气昂昂”来形容。不过，她抹去了辞职前一个月的时候，她试图讨好王美丽的狗腿状。狗腿不狗腿的，反正她苏乔乔如今逍遥自在、快意红尘。
    苏乔乔极目远眺，哎，满沙滩上都是比基尼美女。她又打量了一下自己，大罩衫加短裤，好像穿的有点多。哎，穿比基尼啊，苏乔乔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她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肚皮，那些热爱她的肉肉还在。苏乔乔对这些肉肉是极好的，从来不试图离开它们。韩淼每次劝她减肥的时候，苏乔乔就这样反驳她：我活了二十几年，没什么东西是陪我这么久的，只有这一身的肉肉从来都是不离不弃，离开它们，臣妾做不到啊！
    苏乔乔还在享受这阳光海滩，还在无限的思绪里神游，但她手上的手袋已经不在她手上了。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心爱的粗布手袋竟然在一个黄头发的陌生男人胳膊上。那男人在跑，苏乔乔当然不会不追。苏乔乔大学时候运动会女子三千拿过第七，跑步算得了什么？但是苏乔乔才不会告诉你，跑三千的只有八个人。
    终于苏乔乔还是没有追上那个男人。苏乔乔掐着腰，弯着身子喘粗气。粗气还没喘完，苏乔乔就意识到自己是真完了。她翻了身上所有的口袋，果然什么都没有了。手机在手袋里，现金在手袋里，银行卡、信用卡都在手袋里。这下怎么办？难道英明神武的苏乔乔就要这样客死他乡了？再也见不到亲爱的祖国，这是多么痛的领悟啊！幸好出门的时候忘了带护照，否则可就真的是必死无疑了。
    垂头丧气的苏乔乔在沙滩上垂头丧气地走着，哎，总不能坐着等死吧。她看了看周围，有个同胞也好啊。终于苏乔乔觉得上帝也是可爱的，因为她看到了一个黄皮肤、黑头发的男人，正站在海边跟几个黄头发、高鼻梁的外国人说话。黄皮肤、黑头发，不是中国人，就是韩国人或日本人。不管是哪国的，苏乔乔都能搞定。为什么？因为苏乔乔精通中文，同时还能熟练运用日语和韩语。但是苏乔乔不会告诉你的是，她英语六级都没过，四级还是考了三次才擦边过的。
    苏乔乔走到那个男人身边。咦，那个男人还怪好看的。苏乔乔最不会描述人的长相了，她对人外貌的描述永远只有三个词：好看，不好看，一般。如今这男人真的是好看，所以苏乔乔忍不住用了一个“怪好看”。
    苏乔乔瞅了瞅这男人，韩国人？所以苏乔乔笑着用韩语打了招呼。男人没理她。苏乔乔想大概这不是韩国人，难道是日本人？又用日语打了招呼。那男人只是稍微瞥了她一眼，继续没理她。那肯定是同胞了！苏乔乔满心欢喜，用中文大声说：“帅哥，你好！”男人继续没理她，甚至还转身要走。咳，这人难道是外星来的？
    苏乔乔歪着脑袋，说了一句：“外星人难道跟中国人是近亲？太像同胞了！”
    男人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说：“你才是外星人！”
    这话、这口气，放平时，苏乔乔定会不依不饶跟他吵一架，但现在听到这话，苏乔乔高兴啊，至少证明这是地球人，还是中国人。苏乔乔狗腿地跟上去，一脸谄笑地说：“开玩笑的。我们是同胞呀，你是外星人，那我岂不也是外星人了？”
    男人没说话，继续往前走。他旁边的黄头发高鼻梁竟跟她打起招呼来。说什么？苏乔乔除了听懂了那句“hello”，其他的都没懂。听不懂，苏乔乔就只能笑，然后再说好话来讨好自己的同胞。
    终于那个怪好看的男人忍不住了，问：“小姐，你打算一直跟我到酒店吗？”
    跟他去酒店总是不好的，不合情理也不合伦理。眼看着酒店就在眼前了，苏乔乔终于厚着脸皮说：“帅哥，虽然咱们萍水相逢，但总归咱们是同胞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怪好看的男人挑着眉毛看她，没说话。苏乔乔继续可怜兮兮地说：“我刚刚被抢了，手机、现金、银行卡，一个没给我剩下。您借点钱给我吧！”
    苏乔乔觉得自己肯定是可怜得紧，因为她从怪好看的男人眼里看到了同情的眼光。同情的眼光都出来了，那自己定是有救了。她万万想不到怪好看的男人说话可不好听。
    “小姐，这种骗人的把戏太无聊了。想骗钱，至少也得来点有技术含量的伎俩吧！”
    苏乔乔终于知道这男人同情的不是她被人抢、身无分文的悲惨遭遇，而是觉得她的行为太可笑。苏乔乔捏紧了拳头，几近发作。但理智让苏乔乔又环顾了一下四周。那些网络报纸不是天天宣扬中国人到处旅游吗？怎么夏威夷的海滩上她没有看到第二个黄皮肤、黑头发的同胞？思前想后，苏乔乔觉得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自己应该再努力一些。
    “先生，虽然我们素不相识，但至少我们是同胞啊。我这样善良的姑娘怎么可能欺骗自己的同胞呢？我真的是被人抢了，现在身无分文。作为同胞，您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客死他乡吧？”苏乔乔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做过这么没品的事情。但是生命面前，丢点脸算什么？
    怪好看的男人大概是被苏乔乔缠得不耐烦了，顺手抽出几张美刀给苏乔乔。苏乔乔溜了一眼，大概有两三百美元吧。但是这哪够！回国的机票还没买呢！再跟人家借钱好像有点说不过去了，但不借又能怎么办？
    苏乔乔平生最讨厌跟团旅游，但现在她最恨自己的就是怎么会有这样一个臭毛病！如果跟团出来，自己肯定不会被人抢；如果跟团出来，就算被人抢了，也总会有人帮忙。但现在抛头露脸地跟陌生人借钱，真是悔青了肠子！
    反正都已经开口了，再多借点也无所谓了。
    “先生，我回国的机票还没买，您能不能……”
    苏乔乔的话还没说完，怪好看的男人又给了她几张美刀。不过他那鄙夷的小眼神让苏乔乔内心激荡着愤慨。不就是借点钱嘛，至于吗？你上辈子肯定是周扒皮，这辈子肯定是铁公鸡！苏乔乔的心里已经开始了碎碎念。但是二十几年的好教养还是让苏乔乔客客气气地道谢：
    “先生，谢谢您。您告诉我您的姓名和地址，回国后，我一定第一时间把钱还给您。”
    怪好看的男人没说话，转身就走。苏乔乔追在后面，问男人的名字。他旁边的外国人笑嘻嘻地说了一句话，任凭苏乔乔英语再怎么烂，她也听懂了这句话：“acutegirl.”夸她的话，她当然要听得到。不过她还不知道那个怪好看的男人的名字，只听到外国人称他“gu”，是姓古、顾，还是谷？
    怪好看的男人腿长步子大，苏乔乔很快就被人甩在了后面。但她还是不甘心地喊：“哎，回国我一定还给你！”
    苏乔乔数了数自己手里的美刀，付了房费，订了机票，大概也剩不下多少了。赶紧打道回府的，要不然真该客死他乡了。
    当苏乔乔站在祖国大地上的时候，她的心才算落了地。扔下行李，她便奔赴银行去补卡。那些被她挂失的卡片里可是她的全部身家啊！家门的钥匙幸亏她习惯性地在门口隐蔽处藏一把。之前她的这个行为被韩淼说成为小偷留的后门，现在才知道这个习惯还是很好的，至少这次也给自己留了后门啊。银行说让她七天之后去取卡，苏乔乔觉得这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手机丢了，她现在连买手机的钱都没有。幸好那个男人给的钱还有点，她还不至于饿死。
    她找了一部公共电话给韩淼打电话。韩淼风风火火地赶到苏乔乔家的时候，苏乔乔正慢悠悠地吃泡面。
    韩淼用指头点着她的脑门，骂她心大。大就大吧，心大容易想得开啊！苏乔乔举起手中的面桶，笑嘻嘻地说：“要不要来一口？才离开没几天，我就想念祖国泡面的味道了。果然还是祖国好，祖国的泡面都好！”
    韩淼早就习惯了苏乔乔的不正经，无视了她的搞怪，问道：“玩也玩了，疯也疯了，现在你怎么打算？”
    苏乔乔的脸从面桶上抬起来，楚楚可怜地说：“你能不能先借我点钱让我买部手机？”
    苏乔乔知道韩淼没什么钱，有钱就不至于被债主逼得到处躲债了。不过韩淼不是自己欠的钱，一切都怪何凯那个天杀的。但在这个城市里，苏乔乔能借钱的人只有韩淼，她不得已才开的口。
    韩淼脸上泛起一丝尴尬。这尴尬苏乔乔懂，那是因为在朋友落难时不能帮忙的尴尬。苏乔乔又吸进一大口面，嘻嘻地笑：“开玩笑的了，我淘汰的诺基亚还是可以用的。诺基亚真是好东西，能打电话、能发短信，哪天不高兴了还能拿出来扔着玩。”
    韩淼艰难地从嘴角挤出一个笑，道：“对不起，乔乔。你一直帮我，我却……”
    苏乔乔知道自己必须立刻改变话题，否则她家会发展成泪流满面的现场。但是说实话，韩淼真的太苦了。苏乔乔把筷子扔在桌上，心满意足地摸着吃饱了的肚子，说：“淼淼，你不知道，我在夏威夷有艳遇哦！”
    其实，所谓艳遇，不过就是她借钱的男人怪好看。
    想到那个男人，苏乔乔就想到她还欠人家钱。可是茫茫人海，去哪里找他呢？

 第二章 缘分就是不期而遇

    ?苏乔乔用最快的时间解决了丢包的所有后遗症，除了还钱这件事。因为她不知道去哪找那个怪好看的男人。中国那么大，找人的确有点难。而且她把自己大部分积蓄都拿出来去夏威夷了，现在她差不多是一个穷光蛋。苏乔乔扔出一大批简历，现在她最期待的便是得到一个面试通知。
    从夏威夷回来的第十六天，苏乔乔在睡梦中接到了顾氏国际的面试通知。迷迷糊糊的苏乔乔甚至没有想起顾氏国际是哪家公司。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差点喜极而泣。顾氏国际啊，跨国公司啊，高薪啊。虽然只是一个面试通知，但苏乔乔都觉得自己瞬间高端大气起来了。
    面试约在周三上午九点半。苏乔乔一大清早就起来梳洗打扮。所谓的梳洗打扮就是洗澡、梳头、从自己的衣柜里努力找一件看上去很有品位的衣服。单单这三件事，苏乔乔就从七点折腾到了八点半。看一下表，再不出门真的来不及了。
    在经过了最融入人民大众的地铁后，苏乔乔意气风发地站在了顾氏国际那栋睥睨世人的大厦下面。苏乔乔抬头望望这高贵冷艳的大厦，欣喜若狂。大厦的前台告诉她去十七楼人事部会议室等待面试。苏乔乔踩着自己不足三厘米的红色小皮鞋，满面春风地杀去十七楼。
    会议室里已经等了很多人，一眼望去，环肥燕瘦，当然还有几个秀色可餐的帅哥。会议室里的椅子不少，但还是被前来面试的人坐满了。苏乔乔来得晚了，自然没有椅子坐。她就站在会议室里，滴溜溜地环视周围的人。
    一个穿大红色套裙、一脸脂粉的姑娘奔跑跳跃地进入苏乔乔的视线。那红色太热烈，热烈得苏乔乔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还有最右边，那哥们的痘是来凑热闹的吗？竟然长在了他的鼻尖上。还有那个把头发都堆在脑门上的姑娘，咱们中国没有头发堆得越高，地位越尊贵的传统吧？
    苏乔乔打量着等待面试的人群，简直是在看万国展览。不过看得出，所有人都很在意这次面试。可不是嘛，顾氏国际这样的企业，能进去简直是给自己找了一个金饭碗，那工资水平，据说比市平均工资高近一倍呢。
    终于轮到苏乔乔了。苏乔乔整理了一下头发，便跟着工作人员进了面试室。她应聘的是行政助理，其实苏乔乔没做过相关工作，虽然大学时心血来潮考了秘书证，但真的不太清楚助理的具体工作。面试的是三个人，两男一女。左边那位男士四十岁左右，头发熨帖、西装笔直，表情严肃，一看就是一丝不苟的人。右边那位男士年纪轻些，大概三十五六岁，同样也是西装领带，戴一副细边眼镜，偶尔会有微笑，看着很是和善。两位男士中间那位自然就是那位女性了。米白色职业套装，盘得精致的发髻，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妆容，一直没有笑容，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苏乔乔用自己强大的视力看到三个人的铭牌上字：行政总监李国明、人事总监孙丽娜、总裁办许桑。
    苏乔乔不禁汗颜，一个面试而已，竟然动用了这么高档次的面试团队。
    苏乔乔正襟危坐，等待对面三个大咖的审查。
    “自我介绍一下。”孙丽娜最先发话。语气冷冷清清，听不说温度。
    苏乔乔暗自清了清嗓子，用自己觉得最合适的声音说道：“苏乔乔，b大中文系毕业，大学期间拿过多次奖学金。之前从事过报纸编辑工作，精通中文，熟练运用日语和韩语。大三获得三级秘书证。”
    “你没有行政助理相关工作经验？”说话的是一丝不苟的李国明。这人果然一丝不苟，说话的时候，表情都是一丝不苟的。
    苏乔乔微微把目光转向李国明，道：“是的。”
    “你之前在报社工作？”李国明继续发问。
    “是，我以前是《城市快讯》的娱乐编辑。”
    “为什么不在报社工作了？”李国明的问题还真是多。
    对这个问题，苏乔乔只能糊弄。因为她不能告诉李国明自己是跟自己的上司吵架辞职的，也不能告诉他她其实还是想进媒体工作的，只因为媒体大都要求三年工作经验，可她毕业还不满两年。
    苏乔乔用最甜美的声音说道：“报社的工作自然是很美好的，也让我学到很多。但总在一个行业里也会有些许无聊。我大学时期已经在校报做记者和编辑，到现在已经快六年了，也该换一个行业继续奋斗了。”
    ……
    苏乔乔本以为这么多人在外面等着，面试大概几分钟就能结束的，可那三位大神却硬生生地盘问了她十分钟，且每个问题都需要她浪费一堆脑细胞。
    从面试室里出来，苏乔乔觉得自己需要回家补补脑。她越发觉得顾氏国际的人应该拿那么多钱，因为这工作肯定费脑，一个面试而已，她已经觉得自己脑力不足了。送她出面试室的小姑娘可爱漂亮，用温柔的语气告诉她，无论能不能进二轮面试都会在一周内通知。
    苏乔乔迈着不太坚定的步子出了人事部的会议室，朝电梯口走去。韩淼的电话就这么恰到好处地进来了。
    苏乔乔以为韩淼一定是关心她的面试结果，所以一接通电话，就抱怨道：“淼淼，顾氏的人太牛了，差点把我累成脑死亡……”
    可是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不对：“乔乔，我被人绑架了，你快来……”接下来的说话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你是韩淼的朋友？你带三十万来换她。”
    苏乔乔觉得自己的大脑还没清醒过来，这到底是闹哪样？
    苏乔乔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加了力气，问道：“你到底是谁？你把韩淼怎么了？”
    手机里传来的还是男人的声音：“我不想伤人，我只要钱。”
    “你们在哪？”
    “你现在打车，我会告诉你我在哪。”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苏乔乔再打过去都被对方挂断了。
    苏乔乔等的电梯终于来了，她站在电梯里心急如焚。何凯欠了一屁股债跑了，现在所有人都找韩淼要钱。以前不是没有过债主做事偏激，但这次闹到绑架，还真是第一次。电梯到了一楼，电梯门一开，苏乔乔就一个箭步蹿了出去。一路跑出顾氏国际的大楼，苏乔乔四处打车，可偏就没有一辆的士。苏乔乔急得上蹿下跳，每一分钟都像过了一年。
    这时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擦过苏乔乔身边，驶向不远的停车场。苏乔乔眼前一辆，趁着车子停稳，拉开车门便进了车里，并对开车的人说：“先生，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拜托您送我过去。”
    开车的人很明显还没有弄清眼前的状况。苏乔乔双手合拢，一脸虔诚地说道：“先生，我急着去救人。拜托拜托。”
    苏乔乔的余光扫到开车的人，激动地起身，头不合时宜地撞到了车顶棚。不得不说，命运的安排很奇妙。开车的人竟是在夏威夷借给她钱的那位怪好看的先生。
    苏乔乔刚想打一下感情牌，对方开口了：“下车。”语气冷而傲慢，让苏乔乔不禁哆嗦了一下。
    苏乔乔又摆出楚楚可怜的表情，道：“先生，我真的要去救人。我朋友被绑架了……”话还没说完，苏乔乔的手机又响了，苏乔乔迅速接起电话。
    “你到万柳巷来。门牌号，我过会告诉你。听着，如果你敢报警，你就别想见到你好姐妹了。”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硬，很明显就不是惯犯。
    但这个电话打来的太及时，很直观地证明了苏乔乔话的真实性。
    大概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开车的人没有在说什么，一个帅气的倒车，把车开出了停车场。
    “万柳巷。”苏乔乔适时说出地址。
    “要不要报警？”开车的男人问道。语气不似刚才那样冷，但依旧让人感觉不到温度。
    苏乔乔赶紧摆手，道：“不行，不行，他们就是要钱，报警的话，淼淼就危险了。”
    “你认识那些人？”男人又问。
    “不认识。”苏乔乔知道他是想问为什么她这样笃定那些人就是为了钱。因为她太了解韩淼的那些事了。绑架韩淼的人一定是投资何凯办公司的人，公司赔了钱，何凯跑了，那些债主便都找上了韩淼。苏乔乔不知道为什么便把这些事告诉了这个才见第二次面的男人，这些事本不该到处对人说的。可是，她偏偏就说了。她从后视镜里看到男人的额头微微一皱，没再说话。
    万柳巷在城南，从顾氏的大厦往那里赶，少说也得两个小时。虽然满心着急，但这样一直坐着，也真是难熬。苏乔乔决定跟这男人聊聊天。
    “你不记得我了？半个月前，在夏威夷，我跟你借过钱。”苏乔乔说道。
    男人没有接话。苏乔乔只得继续说下去：“这些天我还在想怎么找到你呢，没想到今天就遇上了。我今天没带钱，你留个电话给我，我好还你钱。”
    男人借着后视镜瞟了一眼苏乔乔，显然他已经忘记她了。不过，偌大个中国，两个陌生人能遇到两次，应该算是缘分吧？苏乔乔这样想。
    在他们快到达万柳巷的时候，苏乔乔的电话又响了：“万柳巷137号。”
    车子一直往里开，一直到达巷子最深处。等他们终于找到137号，苏乔乔不禁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137号原来是座废弃的院子，断壁残垣，墙头上是东倒西歪的野草。苏乔乔对车里的男人说：“这事与你无关，你不用下来了。如果我出不来，麻烦你报警。”
    说完，苏乔乔就跳下了车子。院子里也长满了野草，除了隐约能辨认出的小径，其他地方的野草差不多都有半个苏乔乔高了。苏乔乔突然意识到这么深的草里会不会有蛇。苏乔乔什么都不怕，但想到万一有蛇，被咬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便有些心怯了。她环顾四周，终于找到一根木棍，边敲打边向前走。
    院子深处有几间房，也是颓败不堪的模样。苏乔乔壮着胆子，抬高声音问道：“我来了，你们在哪？”
    房子里出来一个汉子，粗壮的身体，脸上挂了些汗水，粗噶着声音说：“我要的三十万呢？”
    苏乔乔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带钱来。可是，就算她一早就想起来，她也没有钱啊，更何况是三十万！但怎么能这样说？苏乔乔定了定神，道：“我要先看到人，才能给你钱。”
    那汉子让苏乔乔进了屋，韩淼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嘴里塞了一块毛巾。韩淼身后还有一个汉子，相较另一位，这位要细长一些，看上去却是一样的朴实。
    “我们要的钱呢？”粗壮的汉子问道。
    苏乔乔确定韩淼是安全的，也看出这两个人并没有要伤害韩淼的意思，便想跟他们谈判：“两位大哥，不瞒您说，我刚毕业两年，一时也凑不出这么多钱。你们再宽限几日，我一定把钱尽快给你们。”
    细长的汉子一听这话急了，道：“我们是全村出来打工的人的钱，我们就想多赚一点，才拿给何凯的，现在都拖了大半年了，我们怎么跟村里人交代？”
    苏乔乔自然知道他们也是不得已，三十万，不是个小数目。
    粗壮的汉子更是上了火，粗噶的嗓子更粗噶起来：“你一个丫头片子也骗我们！”

 第三章 顾氏国际的员工

    ?面对两个着急上火的汉子，苏乔乔真的有点害怕了。可这事能怪谁？怪他们吗？不怪，只能怪何凯那个没良心的。好好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生，好好找个工作多好，非要创业，不仅搭进了韩淼的很多钱，现在他跑了，把所有的麻烦都留给了韩淼。韩淼自来是个软弱的主儿，又加上自打跟何凯在一起什么都听何凯的，现在倒好，难不成连自己也搭进去了？
    越想苏乔乔越觉得委屈。这不是韩淼第一次被人催债。每一次他们都是好话说尽，韩淼的工资每个月发下来留下五百块钱生活费，其他都用来还了债。在这个繁华的都市，每个月只有五百块的生活费，韩淼生活得多艰苦简直难以想象。苏乔乔每个月也固定地拿出一部分钱给韩淼还债。但何凯到底欠了多少钱，苏乔乔不知道，韩淼也不知道。那些债就像无底洞，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想着想着，苏乔乔竟然忍不住要哭了。她真为韩淼不值。
    粗壮的汉子突然拎起一根棍子，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苏乔乔听，“反正拿不回钱，我们也没法回去了，倒不如跟你们一起死了。”他举起棍子，朝苏乔乔打过去。苏乔乔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架势，纵然她自诩经过大风大浪，可一直平平安安长到这么大，她真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不禁害怕了。
    “慢着，你们要多少钱，我给！”棍子落下来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最终棍子没有落在苏乔乔头上。她朝外面看去，刚才开车送她过来的男人正走进来。那句话是他说的。
    两个汉子听到这话，愣了片刻，便有些高兴起来。他们真的只是想要回他们的钱。
    男人从支票本上撕下一张支票递给粗壮的汉子，道：“要多少，自己填。”
    两个汉子面面相觑，道：“我们只要钱。”大概他们还不知道支票意味着什么。
    男人看了两个汉子一眼，道：“我没带现金，你们拿着这张支票去银行提现。”
    两个汉子还是不太相信。苏乔乔赶紧解释道：“这是支票，就跟存折似的。到银行就可以取钱了。”
    两个汉子大概是相信了苏乔乔的话，满脸喜色，不住地道谢。苏乔乔取出韩淼嘴里的毛巾，帮她解开绳子。
    看着两个汉子离去，男人问：“要不要报警？”
    苏乔乔道：“谢谢你，不用报警了，他们也不容易。”立刻，苏乔乔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她现在欠这个陌生的男人的钱越来越多了，甚至现在已经超过了三十万！
    苏乔乔挠挠头，道：“这位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您也见到了，我在顾氏国际上班，我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里，把您的钱还给您。”
    男人拿眼打量了一下苏乔乔，道：“你在顾氏国际上班？”
    苏乔乔最受不了别人的怀疑，拍着胸脯，道：“那是自然。虽然我刚刚参加面试，但以我的聪明才智，一定会进入顾氏国际的。您应该也知道顾氏国际的薪水很高的，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里还给您钱的。”
    男人突然嘴角浮现出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个不认识的先生倒真是个好人，最后竟还把苏乔乔和韩淼送回了家。但等苏乔乔回到家以后，才想起来自己又忘记问这个好心男人的联系方式了。
    韩淼惊魂未定，被苏乔乔强制留在苏乔乔家。一直表现淡定的韩淼这才哭了出来。何凯跑了大半年，这大半年也真是委屈韩淼了。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刚从大学的象牙塔走出来，还没好好享受青春的幸福，就不得不担惊受怕，说来也真是心酸。
    苏乔乔搂着韩淼，竟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刚才的一切虽然算不上惊险万分，但现在的苏乔乔真的有点惊魂未定的感觉。她一辈子都不愿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哭还因为韩淼。苏乔乔性格豪爽，朋友不少，但真正贴心贴肺的朋友就韩淼一个。韩淼柔软、美好，她一直觉得韩淼这样的姑娘一定是上帝送到这世界最好的礼物，可是这个上帝送来的礼物现在正经受着旁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苏乔乔想过怎么让韩淼摆脱现在的困境，但却总是没有头绪。韩淼是何凯的女朋友，几乎所有债主都知道。就算现在韩淼单方面跟何凯分手，也来不及了，因为他们找不到何凯，自然会来找韩淼，这个时候怎么解释也是解释不清楚的。除非她突然发笔大财，可以帮韩淼还清所有的债。可是大财可不是想发就能发的。这些让苏乔乔不得不陷入困境里。
    哭累了，就容易入睡。醒过来，还是得面对生活。苏乔乔看着镜子里自己金鱼似的眼睛，忍不住叹息生活的不易。
    随后，她又想起一件事情，她现在也欠了一屁股债，希望那位怪好看的男士不会也鲁莽地绑架她。
    五天后，苏乔乔接到了顾氏国际的电话。电话里告诉她下周一上午九点半准时到顾氏国际参加二面。苏乔乔有些兴奋过度。这意味着她离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生活又接近了一步。
    等苏乔乔再次出现在顾氏国际的大厦里时，她明显感觉参加二面的人少了。上次装满了整个会议室才盛下的人，这次只在会议室里零零星星坐着七八个。苏乔乔打量了一下参加二面的人，上次那个大红色套裙、满脸脂粉的姑娘还在，这次她穿的是一件翠绿色的套裙，清新欲滴。其他人上次苏乔乔都没有注意。
    苏乔乔见翠绿色套裙的姑娘身边有空座便坐了过去。翠绿色套裙的姑娘见苏乔乔在自己身边坐下，稍稍打量了一下苏乔乔，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扯了扯衣服，朝另一个方向坐了坐。
    苏乔乔自然是看到翠绿色套裙的姑娘的举动，很明显是蔑视。苏乔乔耸耸肩，心里冒出一句：跟个翠绿的大粽子似的，有什么好高傲的？
    终于轮到苏乔乔，苏乔乔赶紧跟着带路的姑娘进了面试室。这次好像更正式一些，竟然是四个人面试，上次的面试官李国明、孙丽娜、许桑，还有一个……苏乔乔一看，竟然是两次借给她钱的男人。苏乔乔很想跟他打声招呼，问一句“原来你也在顾氏上班啊”，可是一看到李国明严肃地脸和孙丽娜冷漠的眼神，苏乔乔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个男人坐在最边上，整个面试下来，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抿着嘴唇听其他三个人的问题和苏乔乔的回答。
    许桑很温和地问道：“苏小姐的简历上显示苏小姐精通日语和韩语，不知道精通到什么程度？”
    苏乔乔想了一下，回答道：“精通到看韩剧和日本动漫，不需要字幕。”
    许桑递给苏乔乔一页纸，纸上有两段文字，一段日语，一段韩语，他要求苏乔乔现场翻译成中文。这对于苏乔乔来说真是小菜一碟，只要不翻译英语，苏乔乔都能搞定。
    对于苏乔乔的翻译，三位面试官表示满意，但三个人好像都在等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男人做决定。那人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回去等通知吧。”
    苏乔乔微笑着从里面退出来。虽然退了出来，但苏乔乔的心还在面试室里，她在猜测那个男人在顾氏是什么职位。跟那三位大神一起面试，想必也是总监级人物了。苏乔乔不免又感叹道：哎，一个总监都可以开那么炫酷的保时捷，顾氏的待遇还真是好呢。
    苏乔乔没想到顾氏国际工作效率如此之高，第三天她就接到了电话。电话自然是好电话，是通知苏乔乔去上班的。但是有一件事情让苏乔乔感到意外，因为电话里让她周一到总裁办报到。而她的简历是投给行政助理的。貌似有点不搭调。苏乔乔在电话里询问过，电话那头的人只说上面这样说的，她也不清楚。苏乔乔眨巴着眼睛想：管他哪个部门，先进去再说。
    周一，苏乔乔如约到顾氏报到。在一楼大厅，苏乔乔又见到了面试时那个大红大绿的姑娘。鉴于上一次的不愉快接触，苏乔乔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自顾自地进了电梯。
    大红大绿的姑娘也进了电梯。这次她穿了一件枚红色的套裙，大波浪的长发，脸上还是厚厚的脂粉。她拿眼扫了一下苏乔乔，鼻子里哼了一下，突然说道：“你也被录取了？”
    如果不是电梯里只有她们两个人，苏乔乔一定不会认为这大红大绿的姑娘是在跟她说话。苏乔乔回答道：“是啊，你也被录取了？”
    那姑娘又打量了一下苏乔乔，语气稍稍有些温度，说道：“哪个部门？”
    “总裁办。你呢？”
    苏乔乔不知道为什么那姑娘突然不淡定了。她又激动又不相信地问：“你骗人的吧？”
    不待苏乔乔回答，大红大绿又接着说道：“顾氏国际的总裁顾千帆据说特别帅。”
    苏乔乔看着她一脸的花痴相，心里不禁一阵恶寒。对于顾氏的总裁帅或者不帅，苏乔乔没有太多好奇。她现在最好奇的是借给她钱的那个男人到底在顾氏是做什么的。
    大红大绿的姑娘终于不再是冷漠的模样，她主动凑到苏乔乔身边，满脸笑容地说：“我叫胡玫，在财务部工作。不介绍一下你吗？”
    苏乔乔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有点晕，但还是尽量有礼貌地回应了她：“苏乔乔，总裁办。”
    苏乔乔自诩见过各色人种，但这样变脸跟翻书一样的姑娘，苏乔乔不得不说很少见。苏乔乔思考胡玫变脸的原因，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顾氏总裁的魅力。苏乔乔又不是傻瓜，这胡玫大概是想通过她见见传说中帅气逼人的股总裁吧。不过，她就一新进的小秘书，料想她见到的总裁的几率也不大吧。
    胡玫依旧热情，甚至要走了苏乔乔的手机号，同时也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苏乔乔倒不反感多交一个朋友，毕竟自己刚进顾氏，在新环境里，有个朋友也不错。
    按照规定，新入职的员工都要先去人事部报到，然后再去各自所属部门报到。胡玫一路热情。终于从人事部出来，苏乔乔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摆脱满心狂热的胡玫了。冷漠让人心酸，太过热情也着实让人接受不了呢。
    可是胡玫竟约她中午一起吃饭。这让苏乔乔有点太过受宠若惊了。
    可是，苏乔乔没想到的意外还在后面。

 第四章 顾氏国际的总裁

    ?从人事部出来，苏乔乔就乘电梯去二十一层报到。接待她的是总裁办的秘书凯蒂，一个有着一双大长腿的妖娆姑娘。凯蒂带到她的工位，又带她跟总裁办的同事打招呼。
    总裁办人不多，一共五个，许桑是头儿，也是总裁最得力的秘书，其他人自然也是总裁的秘书。许桑一脸温和地对苏乔乔讲她的工作内容。但从头听到尾，苏乔乔都觉得自己不是秘书，而更像保姆。你听，她的工作内容是这样的：“每天早上帮总裁买咖啡或者煮咖啡，帮总裁打扫办公室，帮总裁安排行程……”她问许桑这到底是什么职位，许桑说这是生活助理。苏乔乔觉得这工作有点不对劲。但她没有相关工作经验，所以她安慰自己大概总裁秘书就是做这些琐事的。
    许桑是个温和的人。这是苏乔乔对他的评价。但从那堆满笑容的脸上，苏乔乔看到了不太正常的笑容。许桑让凯蒂先回自己工位上，他带苏乔乔熟悉工作。苏乔乔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许特助，为什么我投的行政助理，却被录取到总裁办了？”
    许桑的脸有那么一个瞬间的僵硬，但立刻又恢复了温和，道：“因为总裁觉得你更适合这里的工作。”
    总裁觉得？苏乔乔觉得整件事情有点乱。她什么时候见过总裁？胡玫不是说总裁帅得不像人嘛，按理说如果她见过定然不会忘记得。可是她真的没有见过啊。
    许桑终于带她去见总裁了。许桑带她进了总裁室，恭敬地说：“总裁，苏小姐来报到了。”
    苏小姐？苏乔乔觉得这个称谓有些搞笑，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称她为苏小姐呢。
    总裁室很大，比苏乔乔租住的一居室大，好像还大很多。地面是光洁的大理石，办公桌旁边是深红色的羊毛地毯。那台大办公桌后坐着传说中的总裁。
    待苏乔乔看到总裁时，不禁喊道：“我靠，开玩笑吧，你是总裁？”
    待这句话出口，苏乔乔就觉得有些不妥。她身边的许桑忍不住皱了皱眉，自然这没有被苏乔乔发现。
    苏乔乔不合时宜的惊呼是有原因的。因为那个赫然坐在办公桌后的总裁竟是两次借给她钱的人。想当初她还信誓旦旦地对人家说，她是顾氏的员工，一定会还钱给他。现在想想，那时候还真是大言不惭呢。
    顾千帆示意许桑出去，许桑便出去了，留下苏乔乔一个人绞手指。终于苏乔乔下定决心问好：“总裁好，我是新来的的苏乔乔。”
    顾千帆依然坐着，但目光明显停留在苏乔乔身上。苏乔乔没敢注视顾千帆，但她还是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之前不知道您是总裁，对您多有不敬，请海涵。”说完，苏乔乔不忘两手打拱，一副江湖侠客的神情。
    对于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动作，苏乔乔完全没有想明白，反正就是做了。她不知道就是她这个没想明白的动作成了她后半辈子被顾千帆耻笑的把柄。
    苏乔乔觉得自己脑子肯定是坏了，因为她完全没有给顾千帆说话的机会，只顾说自己想说的话了：“总裁，我有个问题，能不能问？总裁，我简历投的是行政助理，怎么就来总裁办了？”
    苏乔乔说完这句话，终于停住了。顾千帆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插在口袋里，嘴角稍稍含一丝笑，道：“因为我怕你落跑，我的钱没人还。放我眼皮底下，我更放心。”
    对于这个理由，苏乔乔心里一阵恶寒。果然是资本家，她都给他打工了，他还怕她落跑，真是心思缜密，怪不得成了资本家。
    苏乔乔大义凛然地说：“请总裁放心，我一定努力工作，尽快还清您的钱。”
    苏乔乔偷偷地打量顾千帆，俊眉修眼，熨帖的西装包裹着极好的身材。苏乔乔真的不会形容人，但这次她对顾千帆的评价从“怪好看”到了“无敌好看”。因为这人确实好看，好看到苏乔乔恨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
    顾千帆对苏乔乔的表现好像很满意，嘴角一直挂着一丝笑容。苏乔乔自然是不会知道他们的大总裁平时大都是一副没有表情的脸。
    从总裁室出来的时候，苏乔乔觉得自己跟重生了一次一样。胡玫竟然真的在中午给她打电话约她一起吃饭。苏乔乔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的人，好像大家都不急着去吃饭的样子。
    整个上午，苏乔乔都没有事情可做。她迫不及待想吃去走走。她蹭到凯蒂身边，问：“咱们一般什么时间去吃饭？”
    凯蒂对这个新来的助理问出这样话好像有点惊讶，道：“你饿了？”
    苏乔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回答：“没有，没有，我就是问问。”
    旁边的琳达听到她们的对话，便插嘴道：“通常都是十一点五十吃午饭的，中午休息两个小时，一点五十分必须到岗。”
    苏乔乔悻悻地回到自己座位上，没再说话，其实现在已经十一点四十八分了，跟五十分也没有什么差别了吧。
    就在这时，苏乔乔桌上的电话响了。苏乔乔被突然到来的电话铃声吓了一跳，赶紧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好听的男声：“今天中午我要去渔歌人家，你去订位。”
    苏乔乔觉得这个电话有点莫名其妙，道：“先生，您打错了吧？我们这不是渔歌人家，自然也不会订位。”
    “苏乔乔，你说什么？”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回应。
    苏乔乔一听到自己的名字，便有些火了：“先生，您连我名字都知道，功课做得不错啊！现在这世道，个人信息都被泄露得底朝天了！”说完，苏乔乔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刚挂断就又响了。苏乔乔接起，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好像不太友好：“苏乔乔，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苏乔乔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便在对方挂断电话后，问凯蒂：“这个分机号是谁的？”
    凯蒂回答说：“总裁的。”
    总裁的，这三个字像一根针扎进苏乔乔的耳朵里，然后扎进心里。苏乔乔完全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工作职责。她只得硬着头皮朝顾千帆的办公室走去。
    进入顾千帆办公室的瞬间，苏乔乔就立刻自动承认错误：“总裁，对不起，我没有听出您的声音。我现在马上打电话给渔歌人家订位。”
    顾千帆见苏乔乔一来就认错，而且满脸写着抱歉和尴尬，反倒没了火气。其实他叫她进来，也没有要责备她的意思。
    说来奇怪，顾千帆觉得自己挺喜欢苏乔乔。这种喜欢有点说不清楚，但偏就是很喜欢。他第一次见苏乔乔的时候，在夏威夷的海滩，她腆着脸跟他借钱。那时候他以为苏乔乔是个街头小骗子。可是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他就给了她钱。第二次见她，她话都不说直接跳上了他的车，竟然还要求他开车送她去万柳巷那么远的地方。她这样一个小姑娘，竟然在去救人的时候，对他一个大男人说与他无关，对他的要求是如果她出不来，让他报警。她义无反顾地冲进去救自己的朋友，最后还能体谅绑架者的苦衷。这样的女孩子，顾千帆觉得很有意思。还有她对他说的话：“我是顾氏的员工，我一定会尽快还你钱的。”原来顾氏的名头还可以做担保。这倒是出乎了顾千帆的意料呢。
    把苏乔乔招进总裁办自然是他的意思。他看过苏乔乔的简历，名牌大学，精通日语、韩语，虽然没有相关工作经验，但做行政助理，应该绰绰有余。不过，顾千帆突然头脑一热，就让许桑把她招进了总裁办。其实总裁办不缺人，苏乔乔也没有达到进总裁办的标准。顾氏国际的总裁办个个都是精英。虽然苏乔乔整体条件不错，但做他的秘书真的还是欠缺些东西。
    在b市的富豪圈里，顾千帆一向是神话般的人物。二十五岁接手顾氏，不仅延续了顾氏的辉煌，甚至还缔造了更进一步的传奇。如今的顾氏涉足地产、影视、商业，完全可以称之为商业帝国。相比于其他的富豪经常曝光在镁光灯下，顾千帆显得深入简出很多。报纸、网络上鲜有他的新闻，偶尔有一条也是有段经济动向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花边新闻，几乎绝迹。
    把苏乔乔放在身边，顾千帆承认自己是有私心的。他觉得在自己身边放一个有意思的人，对于调剂生活是不错的选择。
    苏乔乔还站在顾千帆的办公室里，见顾千帆有片刻的失神，便歪着头，试探地问：“总裁，您不会改变主意，不想去渔歌人家了吧？”
    顾千帆被苏乔乔得话唤醒，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苏乔乔轻轻一笑，说：“言情小说里的总裁多变态……性情多不正常，您刚才好像在思考，所以我就问一下您是不是改变主意了。”
    苏乔乔自然没有把变态完全说出来，“变态”的“态”字硬生生地被她吞了下去。但是顾千帆已经听到了。但对于苏乔乔这种说法，他还真是汗颜。他也说了那是言情小说，难道他不知道言情小说不是现实吗？
    顾千帆说道：“是不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你就觉得我变态？”
    “哪有哪有。总裁您最正常，天下第一正常。”苏乔乔打着哈哈，她觉得自己最好赶紧溜，否则多说多错，“总裁，您还有其他吩咐吗？”
    顾千帆摆摆手，苏乔乔就忙不迭地跑出去了。

 第五章 果然偷拍会被抓

    ?中午苏乔乔没有抵挡住胡玫的热情邀约，只得跟她一起吃饭。果不其然，从一见面胡玫就不停地问有关顾千帆的事情。
    “乔乔，总裁帅不帅？”
    “帅。”
    “多帅？”
    “非常帅。”
    “乔乔，形容一下，别用一个‘非常’打发我。”胡玫挤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这副花痴状让苏乔乔终于相信了美色的力量。倘若不是顾千帆的美色，大概胡玫同志还对她一脸冷漠呢。
    苏乔乔转转眼珠，还是没有想起应该用什么词汇形容顾千帆的帅。她突然觉得特别对不起自己的大学时光，学了四年中文，她竟然连形容一个人外貌的词都想不起来。但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些词太抽象了，就算说出来，大概胡玫也不能明白顾千帆的模样。
    “胡玫，你放过我吧。我词穷了。”苏乔乔最后只得求饶。再让她想下去，她觉得自己的大脑会被烧掉。
    胡玫眨巴着眼睛，又问：“人怎么样？”
    “应该还不错，还借给我钱，但是竟然追债追到办公室了。”苏乔乔不自觉地就把她借钱这档子事说出来了。然后她要迎接的便是胡玫如滔滔江水的八卦热情。
    “借钱？怎么回事？快讲讲。”
    苏乔乔只得把自己在夏威夷被抢的事情讲给胡玫听，但有关韩淼的事情自然被抹去了。但是这还是让胡玫的八卦热情更激荡起来。
    “乔乔，你竟然跟总裁有这样的邂逅！好浪漫啊！”
    苏乔乔一脸黑线，忍不住啐了一句：“浪漫个头啊！你去夏威夷被抢一次试试！”
    “如果能遇到总裁这样的帅哥，我宁愿被抢一千次一万次。”胡玫的反应让苏乔乔无言以对。
    整个中午苏乔乔都在被胡玫盘问。终于要回去工作，胡玫还交给她一个很重大的任务——偷拍顾千帆。
    苏乔乔拒绝了无数次，都被胡玫忽视。最后的结果就是，苏乔乔不得不接受这个任务。可是，可是她怎么拍呢？万一被总裁发现了，她会不会被认为是偷拍狂？虽然她曾经是报社很专业的狗仔，但她还是觉得这件事不太靠谱。
    整个下午都相安无事。顾千帆没有叫她，苏乔乔就安安静静地在自己座位上待了一个下午。所有人都在忙，许桑把顾千帆的行程发给她，让她熟悉一下。开会、见客户、出差，顾千帆的日常大抵如此。苏乔乔觉得做总裁也蛮无聊的。
    临近下班，苏乔乔接到总裁的内线电话，让她订一束花送到城东影视城给胡斯然。胡斯然谁不认识？鼎鼎大名的影后啊！作为狗仔的灵敏嗅觉，苏乔乔觉得顾千帆跟胡斯然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苏乔乔自然是不忍心打车去城东的，太远，打车费太贵，何况自己现在还欠着一笔巨债。等苏乔乔公交换地铁、地铁换公交，到达城东影视城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终于几经辗转把花送到胡斯然的助理手里，苏乔乔觉得自己终于功德圆满。回到家已经快九点了。随便找了些吃的，苏乔乔就开始给韩淼打电话汇报上班第一天的见闻。当韩淼听到顾千帆就是借钱给她们的人时，自然是少不了一番惊讶。
    终于可以睡觉了，苏乔乔觉得自己一定会做个好梦，说不定梦里还会发大财。
    第二天一醒来，苏乔乔就看到了胡玫的微信：亲爱的乔乔，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会让我看到总裁的美照，对不对？
    苏乔乔早就忘记这回事了。胡玫这一提醒，她就如临大敌起来。毕竟偷拍人不好。苏乔乔想了好多方法，都觉得不稳妥。最终她只能带着满腹的心事踏上了上班的路。
    一到办公室，凯蒂就交给她新任务——给总裁煮咖啡。苏乔乔转着眼珠子，终于对凯蒂说出了自己不会煮咖啡这件事。凯蒂一脸黑线，只得教苏乔乔如何煮咖啡。苏乔乔折腾了很久才把她煮的咖啡端进了总裁室。顾千帆正在忙，示意苏乔乔放在桌上。
    苏乔乔见顾千帆正埋头于桌上的文件，便觉得这是偷拍顾千帆的好机会。她偷偷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偷偷打开相机，偷偷按下快门，一切流畅自然。苏乔乔觉得一切搞定。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拍的是顾千帆的正脸，而且是目光正对镜头的正脸？
    顾千帆清清淡淡地说：“拍得好看吗？”
    苏乔乔觉得倘若现在有一个地缝，她肯定义无反顾地跳下去。但是总裁的办公室里装修精良，没有地缝，她无处遁行，只得支支吾吾地回答：“拍什么？”
    她还握在手里的手机突然离了手，她就眼睁睁地看着顾千帆看她手机里的照片。她低头，又抬着眼偷偷看顾千帆的脸色，心里默默地念：“就知道不能偷拍。但是他怎么发现的，我明明很小心，他明明在看文件啊？”
    顾千帆把手机还给她，说道：“拍得一般。”
    对这个评价，苏乔乔有点不乐意了，嘴里嘟囔道：“偷拍的能有多好看。”但直觉告诉她，此地不宜久留。所以她便选择溜之大吉。
    回到座位上，苏乔乔便把照片发给了胡玫，附带一句话：胡大小姐，这是冒着生命危险偷拍的照片啊！胡玫迅速恢复了一个“么么哒”，便没了回应，大概在忙吧。
    中午胡玫定然是约苏乔乔一起吃饭的，苏乔乔可以断定所有的话题一定不会离开顾千帆。果不其然。苏乔乔觉得胡玫肯定被顾千帆灌了迷魂药，否则怎么会如此狂热？
    胡玫对苏乔乔偷拍被抓了个现行一事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她一脸揶揄地分析道：“乔乔，你说咱们总裁会不会看上你了？”
    苏乔乔嘴里叼着的小排骨差点被喷出来，“胡大小姐，麻烦你用脑子想想，谁会看上一个不认识就借钱的人？”
    胡玫很认真地审视了苏乔乔，然后笃定地说：“这脸蛋、这身板，确实不具备被总裁看上的资本。”
    虽然苏乔乔很有自知之明，但说得这样直接是很伤人的，好不好？苏乔乔懒得理她，低头认真吃饭。
    竟然不知不觉，苏乔乔与胡玫成了好友，可以一起逛街，可以一起八卦。这是苏乔乔万万没有想到的。面试的时候，她甚至以为自己跟胡玫是两个世界的人。
    晚上吃过晚饭，苏乔乔便斜靠在沙发上看电影、刷手机。朋友圈有人评论，她打开一看，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评论的人竟然是总裁，而他评论的那条朋友圈竟然是：“今天偷拍帅得惊天动地的总裁，竟然被抓了现行。哈哈，但是我不会让你们看我们总裁的帅脸的。”
    这条朋友圈下有很多人的评论，最新一条便是总裁的。苏乔乔抱着手机如坐针毡。世界上最糗的事情大概莫过于偷拍别人被抓，发条朋友圈还被当事人看到。而总裁评论的那条呢，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
    偷拍技术有待提高。
    什么意思？这应该不是批评吧？难道是鼓励她继续偷拍？苏乔乔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明，现在却觉得自己大脑不够用。在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苏乔乔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她根本没有加总裁的微信！等苏乔乔想起这一点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床上，而想起这一点的最终结果便是苏乔乔失眠了。凌晨三点钟，她还瞪着眼睛属羊，越数越多，越数越睡不着。第二天，苏乔乔只得带着两只熊猫眼上班去了。
    当苏乔乔带着两只熊猫眼给顾千帆送咖啡进去的时候，顾千帆竟然好整以暇地问她：“苏助理的眼睛怎么回事？”
    苏乔乔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问：“总裁，您什么时候加的我微信？”
    顾千帆语气清淡地说：“你加的我啊。”
    短短一句回答让苏乔乔又陷入了深思：我什么时候加总裁了？我会有这个胆量加总裁？这是开玩笑吧？苏乔乔认真地看着顾千帆，一脸诚恳，不像撒谎。可是她到底什么时候加的总裁，她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
    从总裁室出来，苏乔乔还沉浸在自己的疑问里。她翻看自己的微信，确实发现一条总裁的微信，没有聊天内容，只是提醒她对方同意了她的好友请求。苏乔乔查看时间，昨天上午，时间好像是她偷拍总裁被抓的那个时间。她突然想起来，那个时间总裁拿过她的手机。苏乔乔好像明白了怎么回事，她很生气，很愤怒，但是她可不敢冲进总裁室对总裁表示不满。
    对于这件事情的不满，在很久以后演变成了这样一段对话：
    苏乔乔：你还偷看我微信，你知不知道这是侵犯个人隐私的？
    顾千帆：有吗？我怎么不记得？
    苏乔乔：你偷偷用我微信加了你自己。
    顾千帆：还有这档子事？什么时候的事？
    苏乔乔：就我偷拍你那次。
    顾千帆：哦，偷拍我呀，看来仰慕我很久了，连手机都替你着急，自动加了我吧。
    苏乔乔一脸黑线，无言以对。

 第六章 千杯不醉

    ?顾千帆晚上有个饭局，一般这种情况都是带琳达去的。据说琳达酒量很好，口才又好，长得也是美女一枚。可是在琳达准备好要陪总裁参加饭局的时候，许桑突然指定要苏乔乔陪总裁出席。这让苏乔乔受宠若惊，也是琳达很是不满。本来苏乔乔进入总裁办就引起许多人的猜想，现在看来，好像真的有猫腻。琳达黑着脸坐在座位上，不说话。凯蒂等人也用暧昧不清的眼神看苏乔乔。苏乔乔自然是感觉到不对了。她蹭到许桑旁边，低声说道：“许特助，我觉得我来公司没几天，陪总裁出席饭局，不大妥当吧？”
    许桑用眼神扫了一下总裁室的门口，道：“这是总裁的意思。”
    “要不您再跟总裁说说，我初来乍到的，什么都不会，我怕我捅娄子。”
    许桑还没开口，苏乔乔桌上的内线电话就响了，不用问也知道是总裁，因为会打苏乔乔电话的人只有总裁，至少自从苏乔乔来上班以后只接到过总裁的电话。
    果不其然，是总裁。总裁让她去趟总裁室。苏乔乔磨磨蹭蹭终于踱进了总裁室。顾千帆问：“许桑跟你说了吗？”
    “说了。总裁，您要不要考虑换个人，我刚来，对许多事情不熟悉，再说了我这人嘴笨人笨，跟您出去跟您丢了脸就不好了。”苏乔乔眼巴巴地望着顾千帆，希望顾千帆能突然发现她不适合参加这样高大上的饭局。
    “所以应该锻炼锻炼。”
    这是从顾千帆嘴里说出来的？苏乔乔有点不相信。这话说得轻巧极了，就好像喝杯白开水一样容易且没技术含量。
    苏乔乔知道让顾千帆改变主意是不可能的，便灰溜溜地从总裁室回到了自己得座位上。琳达还臭着脸，凯蒂已经凑过来八卦。
    “乔乔，跟总裁出去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凯蒂的话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琳达听到。苏乔乔来办公室的时间不长，但已经发现了一些猫腻，比如琳达喜欢总裁。当然琳达喜欢总裁在整个办公室里都不是秘密。但总裁知不知道那就没人知晓了。
    终于下班，苏乔乔回家换衣服。看着衣柜里衣服，苏乔乔觉得穿哪件都不合适。都怪自己平时休闲衣服太多，正式点的衣服太少。折腾了半天，苏乔乔只得找了一套看上去比较庄重的水绿色的连衣裙。这裙子已经一年没穿过了，等苏乔乔套在身上的时候发现，这裙子好像有点窄了。苏乔乔捏捏自己腰上的肉，哎，好像又胖了一些呢。但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其他一件合适的衣服，苏乔乔决定就穿这件连衣裙了，反正这种饭局她也不可能吃饱，瘪着肚子应该没问题。
    顾千帆的车子来接她的时候，她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顾千帆看到她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便微笑了。苏乔乔坐在后排顾千帆的身边，稍稍有些拘谨。司机把车停在一间高级会所门口。至于这会所有多高级，苏乔乔可分不清楚，只是觉得装修低调奢华，应该是很高档的地方，更何况这还是顾千帆这样的人物出入的地方。
    进入包间，已经有人等在那了。见顾千帆进来，大家都站起来问好。苏乔乔跟在顾千帆后面，偷偷打量着包间里的人。待顾千帆入座，苏乔乔很听话地坐在顾千帆身边。其实她也想不听话的，可是一看在座的各位，苏乔乔就觉得气压很强大，还是坐在顾千帆身边最安全，因为这边气压最大。
    顾千帆跟那些人寒暄，这个总那个总，苏乔乔也没记住几个。饭局上自然少不了劝酒。顾千帆应该是今天的贵宾，所有人都笑脸盈盈地向顾千帆敬酒。顾千帆凑到苏乔乔耳边说道：“替我挡酒。”
    苏乔乔耳边一阵轰鸣，一个大男人竟然让她一个弱女子挡酒？简直笑话！
    “一会我要开车。”顾千帆的第二句话进入苏乔乔的耳朵。
    苏乔乔很快就做出了回应：“你可以让司机来接。”
    “一杯一千块。”这是顾千帆的三句话。
    不过，这句话效力很大。一杯一千块，如果苏乔乔喝下十杯，那就是一万块啊。想到这，苏乔乔突然觉得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大概顾千帆不知道她苏乔乔可是千杯不醉的。
    那个满脸油光、五短身材的老总过来敬酒时，苏乔乔很识相地举杯，然后一饮而尽。那位老总也爽快地干掉，并夸赞苏乔乔道：“顾总的人果然爽快。”又一位有些秃顶的老总过来敬酒，苏乔乔仍然抢先干杯。在座的老总都对苏乔乔称赞有加。不知道喝了几轮，有两位老总已经撑不住了，趴在了桌上。但苏乔乔敬酒就是顾千帆敬酒，谁敢不喝呢？
    顾千帆扶着苏乔乔的肩膀，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先走一步。”
    苏乔乔是那种很难喝醉，但一喝酒就容易兴奋的人。现在她正处于兴奋状态，对于顾千帆突然说要走，很是不满。她推开顾千帆的手，道：“别听他的，咱们继续。”
    顾千帆没想到苏乔乔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他再伸手去拉苏乔乔的时候，苏乔乔已经端起酒杯自顾自地喝起来，嘴里还说着：“来，来，来，咱们再喝。”
    顾千帆伸手捞回苏乔乔，苏乔乔竟然一本正经地对顾千帆说：“总裁，您也要喝？您不是说您要开车的吗？开车不能喝酒。”
    “苏乔乔，你再喝，就一分钱也没有了！”顾千帆凑到苏乔乔耳边说。
    苏乔乔立刻回答道：“总裁，你吓唬我做什么？我就是一个小员工，您也不缺那点钱，我少喝点就是了。”
    顾千帆觉得再待下去，苏乔乔一定还能说出更离谱的话来。所以她拥着苏乔乔，向大家告别：“她喝醉了，我们先走了。各位继续。”
    从会所里出来，夜风轻轻地吹在脸上。苏乔乔清醒了很多，心慢慢静下来。她很少喝酒，但一喝就停不下来。她不喝酒的原因就在于她喝了酒就兴奋，一兴奋就能干出离谱的事来。幸好这次还没有太离谱。
    顾千帆是没想到苏乔乔还有这千杯不醉的本事的。他悠悠地说：“看不出来，酒量还不错。”
    苏乔乔嘿嘿地笑着说：“总裁，我喝了二十七杯半，您应该给我两万七千五百块。给您打个折，那五百就算了。您什么时候给钱？”
    顾千帆看看苏乔乔，明亮的眸子，狡黠的笑容，忍不住要笑。果然是好酒量，竟然还记得自己喝了多少杯。二十七杯酒，红酒、啤酒都有，亏得她记得清楚。不过，顾千帆不得不对苏乔乔得酒量佩服得紧，他一向自诩酒量不错，但跟苏乔乔比，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不过，纵然如此，以后他也不会让苏乔乔喝酒了。因为这丫头喝了酒太闹腾。
    顾千帆打开车门，淡淡地说：“从你欠我的钱里扣就是了。”
    听完这句话，苏乔乔的热情瞬间熄灭了，哎，怎么就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也好，这样那笔巨债就少了两万七。想到这，苏乔乔又高兴了，笑着对顾千帆说：“总裁，以后再有喝酒的事，记得找我啊。”
    路灯下的苏乔乔让顾千帆感到惊艳：带着酒后潮红的脸，微风轻拂中颤抖的头发，最美艳的是她带笑的唇角。苏乔乔自然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让顾千帆的心头有些悸动，她依然笑，笑得无知无觉。
    顾千帆把我塞进车里，发动了车子。顾千帆现在越发觉得把苏乔乔放在自己身边是个明智的选择，这样的女孩子还真是惹人怜爱呢。但是他是绝对不会带她到这种场合喝酒了。
    在车上的时候，苏乔乔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娇笑着说：“妈，你又想我了。”
    但几句话后，苏乔乔便嘟起了嘴，娇嗔地说：“知道了，知道了，今年过年我一定给您老人家带女婿回去。为了个外人这样逼你女儿，你真是太狠心了。”
    听到这句话，顾千帆忍不住笑了。她也二十五岁了，该找男朋友的年纪了。挂断电话后，苏乔乔仍不满地对着手机说了一句：“哎呀，每次都催，这又不是买菜，随便买点就行。”
    顾千帆笑着看她，她丝毫没有察觉。
    顾千帆说道：“这么大了，是该找对象了。”
    苏乔乔瞪着眼睛看顾千帆，道：“您说我还是说您自己？”
    顾千帆看着前方，问：“有什么区别吗？”
    “如果您说我呢，那您给我介绍个青年才俊，我定是感恩戴德；如果您是说您自己，我帮您安排相亲。总裁这样英明神武、英俊潇洒，一定很快就能找到合适的姑娘。”苏乔乔滔滔不绝，但立刻又说道：“您肯定是说我。您不是有胡斯然这样的影后女朋友嘛。”
    “胡斯然？”突然听到这个名字，顾千帆惊了一下，怎么胡斯然就成他女朋友了？
    “您前几天不还让我送花去片场的吗？”
    “哦。”顾千帆答应了一声，接着又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她是我大学学妹，那天是她生日。”
    苏乔乔一脸坏笑：“解释就是掩饰。我学长怎么不会在我过生日的时候给我送花？”
    顾千帆嘴角轻笑了一下，没有解释。怎么解释？这是他答应蒋明炜的，而蒋明炜是他心里的一段痛。他不愿意向人提起这个人，这个救了他一命的人。
    车子很快就停在了苏乔乔的楼下。苏乔乔愉快地道谢，然后准备下车。在她的手开门的瞬间，有人制止了她开车门的动作。苏乔乔回头看顾千帆。他轻笑着说：“苏乔乔，你愿不愿意找个男朋友？”
    苏乔乔努努嘴，道：“总裁，您也拿我开玩笑？”说完，苏乔乔就打开车门下了车。
    顾千帆看着苏乔乔轻快地离开，嘴角不自觉地扯出一抹笑，看不出这笑里是什么意味。

 第七章 传说中的哥哥

    ?苏乔乔刚上楼就接到了韩淼的电话。电话里的韩淼声音有些哽咽，略带哭腔地说：“乔乔，你今晚能不能来陪我？”
    听到韩淼这样说，苏乔乔就知道韩淼那边肯定又出事了。苏乔乔转身往回跑，嘴里说道：“你别急，我马上过去。”
    已经是晚上十点钟，苏乔乔住的地方比较偏，车不好打。经过千辛万苦,苏乔乔终于拦下一辆出租车。等苏乔乔赶到韩淼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韩淼在确定苏乔乔身份后才一脸惊恐地给苏乔乔开了门。苏乔乔看到韩淼的样子有些惊讶。虽然接到韩淼电话的时候，她就知道韩淼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坏事情，但看到韩淼满脸的惊恐时，苏乔乔还是有些惊讶。
    看到苏乔乔，韩淼的眼泪就流下来了，一把抱住了苏乔乔，抽泣地说道：“乔乔，你可来了。”
    苏乔乔拥着韩淼进门，扶她坐在沙发上，问道：“淼淼，出什么事了？”
    韩淼抹去脸上的泪水，道：“前几天，有人往家里寄砖头。今晚，不知道什么人把家里的窗户砸了。我害怕死了，我又没有办法，只能给你打电话。”
    苏乔乔起身去检查窗户，韩淼立刻起身跟在旁边。阳台上的窗户果然被砸得七零八落，阳台的地面上散落着玻璃的碎屑。苏乔乔转身拿起扫把，将阳台大致清扫一下。韩淼还是惊魂未定的样子，时刻跟在苏乔乔身后。
    安抚好韩淼，已经是后半夜了。回家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苏乔乔就在韩淼的床上躺下了。第二天天亮的时候，苏乔乔就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韩淼：“你搬到我家去。再这样下去，是万万不行的。”
    韩淼拒绝道：“我去了你那里，说不定他们也会追到那里，那样我岂不是害了你？”
    苏乔乔坚持道：“能撑几天是几天，你跟我见外什么？何况两个人在一起，胆子总是大些的。”
    最后韩淼只得答应了苏乔乔的提议。但苏乔乔想起上班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她没有时间吃早餐，也没有时间回家换衣服，无奈之下只能穿着前一晚的衣服急匆匆地跑进了办公室。
    苏乔乔给顾千帆送咖啡的时候，顾千帆打量了一下挂着黑眼圈、穿着皱巴巴连衣裙的苏乔乔，忍不住摇摇头。苏乔乔自然知道顾千帆摇头的原因，她挑着眉毛，说：“本姑娘天生丽质，怎样都好看。”顾千帆忍不住笑了出来。
    苏乔乔破例进总裁办的消息不知道怎么就在顾氏的大楼里传开了，而且传播速度和传播广度大到苏乔乔无法想象。如今，苏乔乔不管出现在哪里都能成为别人指指点点地对象，甚至她连洗手间都不能好好地去了。
    对于苏乔乔破例进总裁办的传言五花八门，许桑的小姨子、某办公室主任的亲戚，恰好顾氏有个副总叫苏轲，年纪不大，三十岁左右，他便很“不幸”地成为了苏乔乔的哥哥。
    苏轲，苏乔乔还没见过。但听许多同事说苏轲是公司里极受欢迎的人。苏乔乔跟大八卦胡玫走得近，自然便听到了许多关于苏轲的消息。比如，苏轲的美貌程度不输总裁，苏轲的温文尔雅，苏轲至今未婚且单身，苏轲才华斐然，等等。当苏乔乔听说自己成了好事者口中苏轲的妹妹的时候，她真庆幸自己有了这样一位优秀的哥哥。但这位哥哥，苏乔乔还没见过。
    不过很快，她就见到了她传说中的哥哥。
    苏轲第一次出现在苏乔乔面前的时候，苏乔乔不得不说是惊艳了。但好像这位“哥哥”没有传说中的温文尔雅。苏轲一进总裁办，就嬉皮笑脸地嚷道：“听说这里有我妹妹，在哪呢？”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大家都抬头向门口看。苏乔乔自然也不例外。门口站着一位长相出众的男人，西装没有系扣子，白衬衣领口的扣子也没有系，没有领带。男人斜倚在门口，双手插在西裤的裤袋里，嘴角轻抿，眼睛里带满笑意。
    苏乔乔不得不赞叹这男人皮相极好，但她也知道这就是她那位传说中的“哥哥”。她脑子里立刻冒出一个念头：温文尔雅呢？
    凯蒂笑着答应道：“苏副总出差回来了？”
    苏轲从门上起身，走了进来，对凯蒂点头示意，说道：“我不过出差几天，就多了个妹妹，我再不回来，说不定要有什么亲戚呢。”苏轲环视了一下办公室，然后走到苏乔乔身边，道：“这小丫头没见过，不会就是我妹妹吧？”
    对于这个问题，苏乔乔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是还是不是？好像都不太对。回答“是”，但他们确实不是兄妹；“不是”，但现在的传言中真的说她是苏轲的妹妹。苏乔乔低着头想了片刻，抬起头来，对苏轲笑着说：“苏副总好，我是新来的总裁助理苏乔乔。”
    听完苏乔乔的话，苏轲嘴角的笑更大了，说道：“果然这就是我传说中的妹子。”
    苏轲接着说：“回头哥哥请你吃饭。”
    苏乔乔更窘了，这分明是让她更加跳进黄河洗不清了。恰恰这时，有人解救了她，而解救她的正是总裁。
    “苏轲，出差回来不找我汇报工作，倒跑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所有人都抬头看向门口，顾千帆就站在那里，一脸漠然。
    苏轲笑着看顾千帆，道：“我来看我妹妹。”
    顾千帆转身离开，苏轲便笑着跟苏乔乔道别：“妹子，哥有空再来找你。”说完便也走了。
    苏乔乔还在那里，愣愣地看两人离去，心里一阵恶寒：“这就是传说中温文尔雅的苏副总？温文尔雅被狗吃了？”
    苏乔乔对胡玫抱怨公司里的流言蜚语，胡玫没良心地笑话她：“果然长得很安全，每人会怀疑你是哪位领导的情人之类。”
    苏乔乔戳着盘子里的红烧肉，眼睛死死地盯着胡玫说：“如果是你，肯定都说你是哪个领导的情人，一看你就长了狐狸精的脸。”
    胡玫也不生气，笑着说：“那也比当副总的妹妹强，连发展一下的可能都没了。”
    日子一长，苏乔乔跟胡玫就成了好友。胡玫其实也没有最开始的趾高气昂，不过有时候确实也骄傲得想让人拍死她。她嘴巴刻薄，但心肠不坏。热爱八卦，热爱帅哥，长相又好，但又不狐媚。虽然她叫着“狐媚”的名字，但在苏乔乔看来，的确是个不错的姑娘，至少不装纯。跟胡玫相处起来，苏乔乔觉得自在、舒服。在这个二十几层高的大厦里，苏乔乔很庆幸有胡玫这样一个朋友。
    接下来的日子，苏轲果真经常出现在总裁办，而且每次都仿佛特意来找苏乔乔。他经常流里流气地叫着苏乔乔“妹子”，甚至还嬉皮笑脸地要跟苏乔乔倾诉一下兄妹离别的痛苦。苏乔乔觉得这人真是无聊，不过就是流言而已，至于这个样子吗？
    但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这还是副总裁。苏乔乔果断惹不起，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话。她的内线电话响了，一听是顾千帆，苏乔乔便屁颠屁颠地跑进了总裁办公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总裁的内线电话几乎成了苏乔乔的救命电话。
    苏乔乔自诩是个能言善辩的人，但面对苏轲，她经常无言以对。比如苏轲会做出一副又哀又喜的表情，说：“妹子，你说我们是什么时候走散的？”苏乔乔汗颜。比如他会问：“你说你妈是咱亲妈，还是我妈是咱亲妈？”这些问题简直就是要把苏乔乔逼疯。苏乔乔严重怀疑这位苏副总根本不是传言中的那位，或者他这次出差去了外太空，做了脑部整容。就算是皮相极好，苏乔乔也受不住了。
    她接到顾千帆的电话，一溜烟便进了总裁办公室，甚至拍着胸口，低声说：“谢天谢地。”顾千帆不满地看着苏乔乔急切的神情，道：“怎么回事？”
    跟顾千帆接触的时间长了，苏乔乔也便不再拘谨，甚至觉得顾千帆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便一股脑地把肚子里的话都倾倒了出来：“还不是苏副总。”
    苏乔乔坐在顾千帆对面的椅子上，手肘撑在办公桌上，双手托着脸，抱怨道：“不是都说苏副总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吗？真不知道是大家的眼光有问题，还是苏副总出差把节操丢了。还有你，就为了那点钱，你至于把我越级调进总裁办吗？你看现在这些流言蜚语，都是因为你。”
    顾千帆只是笑着听苏乔乔抱怨，等苏乔乔抱怨完了，便说道：“苏轲除了爱开玩笑，还算是个正人君子。如果你不满意总裁办的工作，可以去拿行政助理的薪水。”
    苏乔乔睁大眼睛看着顾千帆，问道：“行政助理一个月多少钱？”
    顾千帆自然不清楚一个行政助理的薪水是多少，但他随口说了一句：“比你现在少两千。”
    苏乔乔立刻摇手道：“我很满意这个工作，不用麻烦了。”
    顾千帆的这句话在以后的日子里成了苏乔乔同情行政部的同事的理由。每次她看到行政部的人匆匆忙忙走过，手里还抱着大叠文件时，她就在心里默念：“干这么多活，拿那么少工资，你们真是辛苦了。”

 第八章 我们一起吃饭

    ?苏乔乔问顾千帆找她做什么，顾千帆便说让她订餐厅。苏乔乔问：“渔歌人家还是翡冷翠，还是莫离沙？”
    顾千帆笑着道：“你想吃哪家？”
    苏乔乔有些懵，但立刻就明白过来了，总裁说不定有些选择困难，需要她的建议。想到这，苏乔乔便很自觉地给出了自己的意见：“如果是我，我会去翡冷翠，他们家的各色青菜做得实在太棒了。这种干燥的天气，最适合吃青菜。”
    顾千帆点头，苏乔乔就立刻去订餐厅了。只不过午餐时间还没到，顾千帆就又打电话过来：“去吃饭。”
    三个字苏乔乔全听见了，但没有明白过来。“去吃饭”是什么意思？总裁去吃饭不需要向她汇报，她去吃饭时间还没到。苏乔乔在电话里问：“什么意思？”
    顾千帆没有回答，便挂断了电话。接下来，苏乔乔便听到总裁在门口叫她。她走到办公室门口，顾千帆说道：“陪我去吃饭。”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苏乔乔好像没有听懂顾千帆的意思，但还是跟在了他的身后。等顾千帆的车子停在翡冷翠门口的时候，苏乔乔才反应过来，原来顾千帆说的是他们一起吃饭。苏乔乔虽然觉得顾千帆是个好相处的人，但这不意味着苏乔乔愿意跟他一起吃饭。苏乔乔有个怪癖，就是跟不太熟悉的人一起吃饭会很没有食欲，几乎每次都吃不饱。苏乔乔站在翡冷翠门口就开始腹诽：对面坐着大boss，这饭可如何下咽？
    顾千帆是翡冷翠的常客，服务生很得体地带他们到订好的座位上。菜单拿上来，顾千帆让苏乔乔点餐。苏乔乔诚惶诚恐，说道：“总裁，一切都听您的。”
    顾千帆的眉头微皱，把菜单拿了过去。顾千帆很快就点完了餐，苏乔乔满脑子都在想今天下午会饿肚子，所以顾千帆点了什么，她一概不知。等菜上桌，她才看清桌上摆了什么：西兰花、油麦菜、苋菜、芥蓝、豆角……全是青菜，而且是很多的青菜。
    顾千帆道：“你说这是吃青菜的好时节。”苏乔乔一脸冷汗，虽然是吃青菜的好时节，但至于吃一桌子青菜吗？
    苏乔乔低头看自己的饭碗，只夹自己旁边的菜品，心里默默地盘算一会去哪里买些零食带回办公室。
    苏乔乔还沉浸在自己欲哭无泪的思绪里，有个声音就打破了她的百转千折：“真巧，顾总也来这里吃饭。”
    顾千帆客气地站起身来，跟对方握手寒暄。苏乔乔赶紧站起来陪笑。说话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看上去慈祥温和。顾千帆称他“周总”。
    周总微笑着拿眼打量苏乔乔，道：“这位是顾总的女朋友？”
    顾千帆还没有回答，苏乔乔就急着否认了：“您误会了，我是总裁的秘书。”
    顾千帆和周总的目光都停在苏乔乔身上，顾千帆的眼神苏乔乔琢磨不透，但周总的眼神苏乔乔看懂了，那是一种意味深长的笑。苏乔乔心里立刻喊冤：妈呀，被误会了。
    周总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饭桌上还是苏乔乔和顾千帆面对面坐着。顾千帆好像意兴阑珊，只是吃了一些西兰花和芥蓝。苏乔乔因为对面坐着大总裁，哪里敢敞开了吃，吃了几口就说饱了。
    回到车上，顾千帆突然说：“原来这家餐厅这么难吃。”
    苏乔乔懵了一下，下意识地问：“什么？”
    “你说要吃青菜，可是又不吃，难道不是餐厅做得不好吗？”顾千帆说这话的时候，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苏乔乔立刻回答道：“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不吃？”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说因为他坐对面？这怎么可以？这可是她的衣食父母，而且还是她的债主，得罪不起。最后苏乔乔只得选择笑，笑着把这个问题带过。
    苏乔乔以为这顿饭就这样过去了，但她不知道的是，这顿饭后他们伟大英明的总裁就有了女朋友。她还不知道的是，这结束了他们大总裁维持了多年的黄金单身汉形象。她更不知道的是，接下来的生活里，好像她又多了一个身份。
    苏乔乔一直以为八卦是女人的专利，但现在苏乔乔终于知道自己太天真太幼稚了。那位慈祥的周总传播绯闻的力度当真是强大，现在连苏轲来打趣他的时候，都会笑眯眯地说：“我家妹子成了总裁的女朋友，顾千帆以后岂不是得喊我一声‘哥哥’？”
    苏乔乔急忙摇头，立即否认：“苏副总，您别听外面的谣言，我跟总裁清清白白。”
    听了这话，苏轲一脸坏笑，说：“清清白白？怎么才算不清白？”
    这句话让苏乔乔脸红了。这是苏乔乔都始料不及的。回想她过去的二十五年，脸红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记忆了，现在连回想都回想不起来了。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先是震惊，继而是有人深信不疑，也有人完全不相信。深信不疑的人是这样认为的：苏乔乔能越级调进总裁办，自然是有关系有门路的，如果苏乔乔是总裁的女朋友，那进总裁办就可以解释了。不相信的人的理由是：苏乔乔才情样貌实在与总裁不相配，没有理由让人相信总裁的眼光这样差。
    凯蒂笑盈盈地走到苏乔乔桌前，揶揄道：“小妮子，挺厉害。早就看你跟总裁关系不一般，没想到还真是不一般。”
    相比于凯蒂的开玩笑，琳达的表现实在让苏乔乔更不愉快。她冷着一张脸，尤其看苏乔乔的眼光仿佛带着刀子。苏乔乔一碰触到她的眼神，就忍不住缩脖子。
    如今，苏乔乔宁愿做苏副总的妹妹，那样至少还不暧昧。
    中午，总裁又让苏乔乔陪他吃饭，苏乔乔果断拒绝了：“总裁，我觉得公司里不应该有暧昧不清的传言。”
    这句话是苏乔乔经过深思熟虑想出来的。她觉得这样既能让她摆脱陪总裁吃饭的命运，也能让她不处于违背总裁意志的位置。她就不相信公司里这么多传言进不了他耳朵里。
    可是，总裁好像误解了她的意思，他打电话给凯蒂说：“拟项规定，办公区内不准散布谣言。”
    苏乔乔站在那里，被这句话惊吓得无言以对。但苏乔乔还是很快就从无言的困境中走出来，义正言辞地对顾千帆：“总裁，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我觉得还是应该清本溯源。”
    顾千帆坐在转椅上，好整以暇地看苏乔乔。苏乔乔见顾千帆等她说话，便不得已继续说下去：“您看，您是总裁，我就是一个小助理，身份差距这么大，一起吃饭不好吧？公司里的传言您大概也听说了，这样对您高大的形象有所损害。这罪名我担不起啊。”
    顾千帆终于开口了：“我想许桑应该给你讲过你的工作内容。”
    苏乔乔瞪着眼睛看顾千帆，工作内容许桑自然是讲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苏助理，你有一项工作内容就是照顾我的日常生活。吃饭恰恰是日常生活很重要的一方面。”
    顾千帆说这些话的时候，一脸的风轻云淡。但苏乔乔听得瞠目结舌。许桑自然是说过她要负责总裁的日常生活，但可没说过要陪总裁吃饭，更何况吃饭这种事情也太日常了吧，难道这不是保姆应该做的事情？但是她却没法反驳。
    恰在这时，顾千帆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顾千帆接起电话的同时，有人进了总裁室。苏乔乔回头看到那人，如临大赦。
    那人袅娜地走进来，一直走到顾千帆的办公桌前，笑语盈盈地说道：“学长真是大忙人，忙得都没时间见我。”
    顾千帆依然坐着，不动声色地回答：“是挺忙的。你大影后也挺忙吧？”
    是的，那人是影后，那人正是胡斯然。苏乔乔看着眼前美艳的胡斯然，觉得跟做梦一样。
    看着胡斯然，苏乔乔真的有点梦里的感觉。她做了一年的娱乐记者，曾经多次去胡斯然所在的剧组探班，但阴差阳错就是没见过胡斯然本人。约胡斯然的专访，她这种小记者没机会，自然更约不到。胡斯然又是一个比较低调的人，上一次上娱乐版面还是因为疑似男友曝光，但很快就被胡斯然否认了。依然带着娱记精神余晖的苏乔乔对见到胡斯然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但顾千帆坐在那里，而且胡斯然只顾跟顾千帆说话，好像完全没有看到还有一个人站在办公室里。
    胡斯然抬手理了理本来就整齐的头发，嘴角始终衔着一抹笑。苏乔乔看得眼睛都直了，心里忍不住默念：果然是风情万种，倾国倾城。
    “中午一起吃饭？”胡斯然的语气里稍微带一点商量的意味。
    顾千帆倒也爽快，便答应了。虽然苏乔乔很想跟胡斯然有更亲近的接触，但听到顾千帆答应跟胡斯然一起吃饭的时候，她还是庆幸自己可以去找胡玫去员工餐厅了，甚至她已经开始思念餐厅里的糖醋小排了。
    正当苏乔乔想着糖醋小排流口水的时候，顾千帆的声音鬼使神差地飘进了她的耳朵：“走，一起。”

 第九章 有些误会最好没有

    ?苏乔乔觉得自己听错了，她认真地看着顾千帆的脸，但顾千帆的脸上分明写着“不去你试试”。苏乔乔还是说：“总裁，您跟胡小姐去吃饭吧，我去餐厅吃就好。”
    苏乔乔这话引来了胡斯然的注目，大概她并没有听明白刚才顾千帆话的意思。胡斯然看苏乔乔的眼神怪怪的，带着审视和疑问。苏乔乔被这眼神看得不自在，只得讪讪地笑。
    顾千帆竟然一脸无所谓地说：“我秘书，一起吃不介意吧？”这话好像是在询问胡斯然的意见，但是谁能拒绝呢？
    胡斯然笑着说：“当然不介意。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见胡斯然跟自己说话，苏乔乔赶紧回答：“胡小姐，我是苏乔乔，总裁的助理。”
    苏乔乔回答的时候，胡斯然已经走出了门外，仿佛并不在意苏乔乔是否回答自己。
    顾千帆也转身向门口走去，同时示意苏乔乔跟上。苏乔乔极不情愿地跟在两人后面。苏乔乔很佩服自己的大脑，竟然在这个时候，它还在想可以跟大影后亲密接触会羡慕死她报社的好些同事。
    餐厅是胡斯然选的，美浓，一家看上去低调又奢华的西餐厅。餐厅里现场演奏着悠扬的音乐，苏乔乔觉得很好听。胡斯然和顾千帆都已入座，苏乔乔纠结自己坐哪里更合适。顾千帆一个示意，侍应生就拉开了顾千帆身边的椅子。苏乔乔只得乖乖坐了下来。
    其实苏乔乔很想跟胡斯然聊聊，聊聊电影就好，一定不会聊八卦。但胡斯然一直把苏乔乔当空气，只跟顾千帆说话。苏乔乔只好闷声坐在旁边。
    沉默的苏乔乔就会胡思乱想，但一个问题突然纠缠了她：她本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汉子，怎么现在竟有了一种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情状？对于这个问题，苏乔乔想了很久，甚至在饭后，在以后的生活中，但都没有想清楚。很久以后，她问胡玫，胡玫说大概是你对总裁大人早已暗生情愫。她还说恋爱初期的女孩子在自己心仪的男人面前大都会有些别扭。苏乔乔不知道胡玫说得正确与否，但这个时候的她确实有些不像自己。
    苏乔乔看不懂法文，顾千帆帮她点餐。吃饭的时候，苏乔乔只顾低头吃东西，甚至连吃进嘴里的是什么都不知道。顾千帆竟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知道你喜欢这道菜，但也得慢点吃。”苏乔乔茫然地抬头，恰好看到胡斯然用一种质疑的眼神看她。
    对于胡斯然这种眼神，苏乔乔有点怕。但她看得出来胡斯然定是喜欢顾千帆的，而且现在的胡斯然一定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威胁。
    对于这种误解，苏乔乔觉得完全毫无来由。胡斯然是谁？蜚声中外的大明星，外貌自然已甩苏乔乔几条街，其他的自然也不会差。苏乔乔这样一个普通的小人物有什么资本成为她的威胁？苏乔乔嘴里咀嚼着不知道是什么的食材，脑子盘旋着这个念头，不自觉地竟觉得搞笑。
    胡斯然忽然说道：“苏小姐，一定是饿了吧。”
    苏乔乔被这突如其来的谈话惊了一下，赶忙抬头回话：“没有了。”
    胡斯然端着红酒杯轻抿了一口，慢悠悠地说：“苏小姐吃这么快，我还以为苏小姐饿坏了呢。”
    苏乔乔有点窘，解释道：“是这里的东西太好吃了，我忍不住要吃快一点。”
    顾千帆竟然接了话：“这么好吃，我们以后可以常来。”
    我们？我们是谁？按照顾千帆的意思自然是他跟苏乔乔。苏乔乔明白了，胡斯然自然也明白了。苏乔乔明显感觉胡斯然的脸色有些变化，但顾千帆竟然还不知分寸地帮她擦拭了嘴角的汁水。苏乔乔还没得来及躲避，这一切就结束了。苏乔乔再去看胡斯然，脸色稍稍有些苍白僵硬，还咬了咬嘴唇。但很快这刹那的僵硬就结束了，剩下的是一脸的不以为意。
    苏乔乔心里有个小人在呐喊：顾千帆，你是陷我于不仁不义啊！
    一顿饭终于到了尾声，苏乔乔以为顾千帆与胡斯然会想单独聊会，便识趣地说道：“胡小姐，您跟总裁聊，我先回去工作了。”
    听到这句话，胡斯然脸部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但她还没来得及回答，顾千帆就站起了身：“我跟你一块回去，我下午还有个会。”说完又转身对胡斯然说：“斯然，我有事我先走了，我们下次再聊，我让人送你回去。”
    胡斯然脸上那抹刚刚泛起来的笑意瞬间烟消云散，抿抿嘴唇，终于说道：“不用了，我司机会来接我。”
    顾千帆很不客气地说：“那好，我们先走了。”说完便转身离开。苏乔乔有些不知所措，只得跟在顾千帆身后走出了餐厅。
    美浓离公司不远，来的时候便是走着过来的，如今也是走着回去。来的时候，苏乔乔只用跟着就好，胡斯然自然有话跟顾千帆聊。可是回去的时候只有两个人。苏乔乔本来对顾千帆不疏离，也不害怕的，但近日绯闻缠身，苏乔乔觉得还是应该离他远一点的。总裁大人人俊多金，自然无所谓。她一介姑娘家，还得嫁人的。倘若毁在这空穴来风的绯闻上，就太不合算了。
    但是两个人走路，都保持沉默，着实是尴尬。忍受不住这尴尬，苏乔乔只得先开了口：“胡小姐真是漂亮，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漂亮的人呢。”
    苏乔乔说这话的时候，一半是实话实说，另一半只得单纯的没话找话。
    顾千帆开了口：“是比你漂亮点。”
    苏乔乔被这话气得跳脚。就算胡斯然比她漂亮千万倍，她认了，但有礼貌的人也不该这样当着她的面说这样的话吧。苏乔乔翻翻白眼，道：“我要长那么漂亮，我也去当明星了，会在这里打工。”
    顾千帆竟笑了，道：“说说你当明星能做什么？”
    “唱歌、演戏，我什么不能做？”苏乔乔扬着眉。
    顾千帆却说：“连撒谎都撒不好的人，能演戏吗？”
    苏乔乔愤恨地说：“我什么时候撒过谎？我不会撒谎是因为我是诚实的人。会撒谎有什么好？”
    顾千帆只笑，再没说话。
    苏乔乔终究还是再开口，道：“胡小姐是你女朋友？”
    “为什么这么觉得？”
    苏乔乔转了转眼珠，道：“因为我都看得出胡小姐喜欢你。”
    顾千帆淡淡地说了一句：“有些误会还是没有的好。”之后便不再说话。苏乔乔连找两个话题都被掐断，便也不再找话题说话了。她歪着脑袋，心想：早知道就不说话了，现在倒好，还不如不说。
    回到办公室，自然又要迎接扑面而来的绯闻。但当苏乔乔坐在自己座位上的时候，绯闻竟已销声匿迹。苏乔乔对这样突然的转变表示极大的不适应。她悄悄地拉过凯蒂来问原因，凯蒂一脸坏笑地低声说：“总裁都发了话，谁还敢说？”
    苏乔乔还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凯蒂就说了一句让苏乔乔大跌眼镜的话：“乔乔，总裁对你可真好啊！”
    苏乔乔忙不迭地解释：“哪有？你天天坐我旁边，你什么时候见总裁对我好了？”
    凯蒂也不解释，一脸笑容地回到自己座位上。
    苏乔乔想了很久，终于想起饭前顾千帆给凯蒂打的那个电话。这大公司的工作效率也太高了吧，这么快就实行了一项新规定。苏乔乔不禁汗颜。但苏乔乔下定决心，再也不会跟总裁一起出去吃饭了。她才不做总裁那些莺莺燕燕的假想敌呢。
    以后的日子里，顾千帆再找苏乔乔吃饭，苏乔乔便义正言辞地说：“不好意思，总裁，我已经约了人。放人鸽子不太好。”顾千帆倒也不强求，苏乔乔终于有了几天安静的日子。
    韩淼在苏乔乔那已经住了一个多月。这段时间里，没有人上门催债，也没收到乱七八糟的东西，倒也安稳。苏乔乔一向过得粗糙，韩淼过来，苏乔乔终于生活得舒服了些。倘若韩淼没有跟何凯在一起，苏乔乔一定会跟韩淼一起租房子的，但偏偏就多了那么一个何凯。虽然当初毕业找房子时，韩淼和何凯都表示不介意她跟他们一起住，但苏乔乔很有先见之明，她才不做别人生活里的电灯泡呢。虽然自己住，房租贵点，生活孤单点，但好就好在够自在。她可以周末睡到中午，也可以晚上玩到半夜。这种生活的自在，着实让苏乔乔乐在其中。
    回到家，苏乔乔忍不住向韩淼抱怨顾千帆跟她一起吃饭的事情，韩淼笑着说：“乔乔，你的桃花不会是要开了吧？”
    苏乔乔啐了韩淼一口，道：“还桃花呢，再这样下去我面前都该摆菊花了。我现在都说我中午约了人，本来以为推脱几天，他便不找我了，没想到这么多天了，他还打电话过来。再说我跟公司里的人又不是特别熟，胡玫都快被我当挡箭牌而千疮百孔了。幸亏她不知道，要不然她会杀了我。”
    韩淼把洗衣机里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道：“乔乔，你不觉得你们总裁对你有意思？”
    “他前段时间还嫌我丑，怎么会对我意思？再说了，人家有胡斯然这样的天仙喜欢着，会看上我这样的？”苏乔乔对韩淼的说法表示极度不屑。
    韩淼没再说什么，只是笑笑。她太了解苏乔乔了，聪明是聪明，但对感情的事从来都是迟钝得吓人。大学时，有个男生追了她三年，她竟然到现在都不知道，还把人家当好哥们。韩淼端着一盆刚洗好的衣服，去阳台晒衣服。苏乔乔就趴在沙发上，继续絮絮叨叨地抱怨顾千帆。

 第十章 差点头破血流

    ?突然有东西打在阳台的玻璃上，玻璃没有碎，但声音着实很大。正趴在沙发上的苏乔乔给吓了一跳，从沙发上跳了下来，更别说在阳台上晾衣服的韩淼了。苏乔乔光着脚跑到阳台上，韩淼手里的衣服掉在地上，沾上了尘土。苏乔乔要开窗看看怎么回事，被韩淼拉住了：“你别去，下面说不定还有东西扔上来。肯定是讨债的人找到这里来了。”
    苏乔乔一听就明白了过来，穿上衣服，定要去楼下看看。韩淼拉着她不让她下楼，她勾起地上的拖鞋，说：“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我是谁，我就下去看看。如果不下去的话，他们再这样扔东西，邻居也该不愿意了。”
    韩淼说：“我陪你下去。”
    苏乔乔拍拍她的手，道：“他们认识你，你跟我一起下去，反而更危险。你放心啦。”说完苏乔乔就出了门。楼道里的灯应声而亮，但苏乔乔还是觉得有些心慌。虽然她嘴上说得云淡风轻，但要说一点都不害怕，那就真的是在骗人了。但她怎么能让韩淼知道她害怕呢？她是韩淼最好的朋友，她有责任保护好韩淼。
    昏暗的路灯下，站着两个男人，一个年纪大些，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灯光太昏暗，苏乔乔只能模糊看看他们的面容，但也是看不清楚的。两个男人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外地口音很重，苏乔乔听不清他们的话。年轻一点的男人从道路边的花坛里捡了什么东西，眼看着要扔向楼上。苏乔乔不得不制止他。
    “大晚上的，你们在这做什么？”苏乔乔壮着胆子说。
    要扔东西的年轻男子停下了动作，看向苏乔乔这边。年纪大的男人也看过来。苏乔乔没敢走过去，只敢隔着一段距离跟他们对话。
    年纪大点的男人说：“小姑娘，你不要管闲事，我们就是来要我们的钱。我们不干坏事。”
    苏乔乔听他说话很憨厚，便稍稍往前走了两步，道：“大叔，您怎么晚上才要钱？您这是要跟谁要钱啊？”
    年纪大的男人大概也是觉得委屈，恰好又有人要听他的故事，便絮絮叨叨地讲起来：“小姑娘啊，我们就是来城里打工的，那个姓何要了我们的货，不给钱人就跑了。我们打听说他有个媳妇，我们去她家找，没人，打听了很久才知道搬这里来了。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我们又没有乱要钱，就我们自己的钱，给我们我们就走。”
    年轻的男子大概觉得有些不耐烦，道：“老王叔，你跟她叨叨啥。我再扔块石头，把那人给撵出来。”
    说完，年轻男子就要继续扔石块。苏乔乔赶紧上前制止。倘若再扔一块，打碎了玻璃还好，要是再造成其他破坏，她大概都不知道怎么跟房东解释了。房东太太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再出这种事，更难解释了。
    苏乔乔喊道：“大哥，有话好商量，你这样乱扔，扔错了窗口，人家报了警，你们也不好脱身。”
    苏乔乔说的是实话，但耐不住这两个要债的人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哪还听得进去？年轻男子突然转过身，对苏乔乔说：“你是姓何的媳妇？”
    苏乔乔这才明白，原来这两个人根本不认识韩淼。
    苏乔乔讪讪地笑：“哪能？我才不认识什么姓何的。我就是下来买点东西，顺便劝劝你们，闹得小区保安来了，你们也不好。”
    苏乔乔虽然说得有模有样，但这样的老小区，哪里有什么保安。苏乔乔眼瞅着事情不妙，便掉头要走。
    年轻男子却不依不饶，对年纪大的男人说：“老王叔，这个丫头肯定是姓何的媳妇，咱们不能让她走了。”
    年纪大的人立刻明白过来，两人一前一后，把苏乔乔困在了中间。苏乔乔壮着胆子，摆出一副可怜相，问：“大叔、大哥，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就是好心提醒一下，你们不听就算了，拦我做什么呢？”
    两人都不信苏乔乔的话，说：“你要不是姓何的媳妇，你会在这里多管闲事？”
    苏乔乔被眼前这阵仗给吓住了，她虽然浑浑噩噩长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这架势。苏乔乔努力镇静了一下，清清嗓子说：“我这不认识姓何的，我就下来买袋盐。”
    可是两个人都不相信她的话。
    就在苏乔乔惊慌失措的时候，一辆银白色的跑车停在旁边。苏乔乔觉得终于有了一根救命稻草，冲着跑车大喊大叫。
    车上的人大概是听见了她的喊声，竟下了车。苏乔乔这刻特别感谢老天，竟会在这危急关头派人来救她。
    车上的人朝这边走来。那两个人本来是有些害怕的，但看车上只下来一个人，也就没有了太多顾虑，丝毫没有放苏乔乔走的意思。
    苏乔乔满心的希望就在那个人身上了。那人喊了一声：“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你们算什么男人？”
    苏乔乔觉得这声音好耳熟，定睛一看，竟然是顾千帆。
    年轻男子冲顾千帆喊：“我们就是要我们的钱，跟你没关系。”
    顾千帆大概明白这两个人的意思了，便说道：“你们要多少钱？我给。”
    两个男子愣了一下，他们大概没想到会有人说给钱。
    顾千帆已经走到了苏乔乔身边，把苏乔乔拉到自己身后，问：“你们确定是她欠你们钱？”
    年纪大的人说道：“不是她欠我们的，是她家男人欠的，她家男人找不到了，我们只能找她要。”
    顾千帆继续问：“你们就确定是她？你们见过她？”
    年轻男子粗声粗气地说：“我们没见过她，但她大晚上的来劝我，肯定就是她。你不是说帮她还钱吗，别废话了，赶紧给钱。”
    “没见过，你们怎么确定是她？”顾千帆继续说。
    两个男人看着顾千帆开始有些怀疑了。
    苏乔乔脑袋一热，觉得如果让这些要债的知道韩淼，还不如她替韩淼担下来。于是她从顾千帆身后站出来，义正言辞地说道：“对呀，就是我，我是姓何的媳妇，是他欠你们钱。”
    顾千帆没想到苏乔乔会这样说，不由得愣了一下。他好不容易才让两个人产生了怀疑，现在前功尽弃了。
    苏乔乔继续说：“姓何的欠你们多少钱？你们最好去找他，你们找我也没用，我没钱。而且，我跟他又没结婚，从法律上，我也没有义务替他还钱。”
    大概是因为顾千帆在身边，苏乔乔胆子也大了（她本来胆子就不小），竟义正言辞地说了这些话。
    顾千帆没有弄明白苏乔乔的意思。
    那两个要钱的人也被苏乔乔的突然转变吓了一跳，但他们仍然紧咬不放：“我们不管你跟姓何的结没结婚，我们就认定了你是他媳妇。姓何的找不到了，我们就找你。”
    苏乔乔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道：“你们找我也没用，我就是没钱。”
    顾千帆只能帮着苏乔乔说话，虽然他还没有弄明白苏乔乔的意思：“两位，你们也听到了，这位小姐跟你们说的姓何的没有结婚，你们再这样胡搅蛮缠，我就报警了。”
    两个人一听到报警，有些着了慌。年长的人苦着一张脸，说：“我们要是有别的办法，我们就不来找你了。我们就那点子钱，都被姓何的骗去了，现在他跑了，我们上有老下有小的，都得吃饭啊，我们拿什么给他们吃？”
    年轻的男子虽然脸上还有怒气，但也有了些恓惶之色。
    苏乔乔就听不得别人诉苦，心一下子就软了，忙问：“大叔，他欠你们多少钱？”
    年长的人说：“我们辛辛苦苦一辈子，也就攒那么些钱。姓何的一下子就拿走了八万多。”
    苏乔乔缓了口气，心想幸好只有八万，要是再动辄几十万，她就是把自己卖掉也不敢再应承下来了。
    苏乔乔一脸尴尬地看着顾千帆，说道：“总裁，您能不能先借我八万？我苏乔乔这辈子当牛做马也会还您的。”
    最后一句话，苏乔乔说得特别掷地有声，完全是发誓的口气。
    顾千帆看着苏乔乔期待的眼神，还能说什么，掏出支票，给了那两个人。他们千恩万谢地走了。
    苏乔乔舒了口气，有些瘫软，在路边坐了下来。顾千帆在她身边蹲下。苏乔乔突然抬头问：“总裁，要是再有人找淼淼怎么办？”
    顾千帆看到苏乔乔的眼睛里有泪水，他看得出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顾千帆忽然就明白苏乔乔说自己是何凯女朋友的用意，她是在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以保护自己的朋友。顾千帆突然很想抱抱苏乔乔，抱抱这个傻姑娘。
    顾千帆不自觉地把苏乔乔揽入怀中。他觉得胸口微凉，他知道她哭了。
    顾千帆就那么抱着苏乔乔，任她无声的啜泣。
    过了一会儿，苏乔乔从顾千帆的怀里挣脱出来，两手胡乱抹了下眼睛，然后揉搓了几下脸蛋，笑着说道：“多谢总裁大人救命之恩，欠您的钱，我一定会尽快还您的。”
    顾千帆看着眼前这个眼睛通红，却生龙活虎的姑娘，心里一阵悸动。他还没有开口，苏乔乔就接着说了下去：“时间不早了，总裁大人早点回家吧，我也要回家了。”说完便转身上楼。
    顾千帆对苏乔乔这变化太快的情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他反应过来，苏乔乔已经进了楼道。顾千帆看着苏乔乔的身影没入楼道的黑暗，嘴角禁不住一笑，轻轻地说了一句：“其实可以不还的。”
    当苏乔乔的钥匙插进锁里时，她突然觉得有个问题忘了问：为什么大晚上的，顾千帆会到这里来？貌似顾千帆一般不会路过这里吧。
    苏乔乔果断跑下楼，想看看顾千帆走了没有。当她到楼下的时候，顾千帆正好发动车子。苏乔乔站在楼道口，呆呆地看着顾千帆离开，仿佛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苏乔乔想，大概这就是他凑巧路过而已。
    但疑问还是萦绕在心头。苏乔乔带着这个疑问上床睡觉。但很快她就觉得这是个错误，因为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第十一章 关于一个梦的故事

    ?对于这个梦，苏乔乔很不愿意对人说起。但她又忍不住想问问这个梦到底意味着什么。
    梦里，顾千帆竟然对她说他是特意过来看看她的。顾千帆还说，他喜欢她很久了。而她竟然狗腿地做了顾千帆的女朋友。整个梦都是很幸福的色彩。
    苏乔乔使劲拍着脑袋，想把这个梦拍出脑袋，但那些幸福的画面总是时不时跳出来。苏乔乔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
    苏乔乔带着无比沉重的心情来到公司，又带着无比沉重的心情去给顾千帆送咖啡。苏乔乔就是这种藏不住心事的人，特别是疑问，如果脑袋里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苏乔乔一定会寝食难安。
    顾千帆看着苏乔乔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问：“昨晚吓到了？”
    苏乔乔没有听清顾千帆问了什么，只是点头回应。顾千帆从办公桌后转过来，轻轻扶着苏乔乔的肩膀，很温柔地说：“要不要换套房子？”
    苏乔乔继续没有听清顾千帆得话，只是点头。
    顾千帆又问：“想好搬哪了吗？”
    苏乔乔继续点头。
    顾千帆觉得苏乔乔完全没有听自己说话，抬高了下声音，问：“苏乔乔，你怎么了？”
    苏乔乔这才稍微清醒了一点，瞪大眼睛，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顾千帆轻扶额头，道：“你是这样的弱女子吗？被吓成这样？”
    苏乔乔有点不明就里，问：“什么吓成这样？”
    敢情这丫头根本就没有听自己说话。顾千帆有些无语，说：“你这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是被昨晚那两个人吓到了吗？”
    苏乔乔一脑门的黑线，心里默念：就那两个人，还能吓到我？
    苏乔乔咧嘴一笑，道：“我更害怕的是我什么时候能还清您老人家的债。”
    快到中午饭时间，苏乔乔还没有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那样一个梦。她用老梗拒绝了顾千帆要她一起吃饭的电话。屁颠屁颠地跑去财务部找胡玫。
    胡玫还不知道自己是苏乔乔得挡箭牌，倒也乐得跟她一起吃。因为跟苏乔乔一起吃饭，就可以顺便打探一下顾大总裁和苏副总裁的消息。
    员工餐厅近来的伙食是越来越好了，每次都有苏乔乔喜欢吃的菜。苏乔乔端着餐盘坐下来，忍不住夸道：“大师傅真是越来越懂得我的胃口了。”
    胡玫拿筷子捅了捅餐盘里的糖醋小排，一脸唏嘘地说：“天天这样吃，我会胖成猪的。”
    苏乔乔一边啃着小排，一边嬉皮笑脸地说：“那你给我吃咯。”
    胡玫瞪了她一眼，狠狠地咬了一口。胡玫特别注重身材，但同时她还特爱吃。餐厅里的伙食越来越好，胡玫不止一次抱怨过自己的身材将万劫不复。
    苏乔乔想的就没那么多，吃高兴了就好。何况不用跟顾千帆一起吃饭，这已经让她很有食欲了。
    吃饭的时候，苏乔乔忍不住向胡玫诉说了自己的疑惑。胡玫歪着嘴乐，说：“苏乔乔，你肯定是被总裁的美色攻陷了。”
    苏乔乔听了这话，不禁一阵恶寒。果然从胡玫嘴里听不到什么好话。苏乔乔也庆幸自己没有把拒绝跟总裁一起吃饭的事情告诉她，否则她一定会被胡玫笑死。
    从胡玫这里没有听到想要的解释，苏乔乔自然是不死心的。整个下午游魂一样地度过。这样得状态很不好。顾千帆内线电话打来的时候，她甚至都迷糊到想不起打电话的人是顾千帆。
    终于下班了，苏乔乔带着一脑子的疑问打卡。顾千帆的电话打进来，苏乔乔只得跑回座位上接电话。
    “等我一起下班。”顾千帆这话说得干脆利落。
    苏乔乔清醒了一下，反问：“为什么？”
    “老板不下班，员工可以下班吗？”
    “可是，可是……”苏乔乔环顾了一下周围，好像确实没有人下班。苏乔乔理亏词穷，只好回答：“好吧。”
    一个小时后，办公室里已经只有苏乔乔了。她面无表情地对着电脑屏幕，大脑里冒出无数咒骂顾千帆的话。顾千帆终于走出了总裁室。苏乔乔一见顾千帆出来，瞬间跳起来，声音有些高亢地叫道：“您终于要下班了。我先走了。”
    说完拎着包就作势走人。顾千帆拉住要走的苏乔乔，道：“我送你回去。”
    苏乔乔被这句话惊吓到了，瞠目结舌地问：“为什么？”
    “你一整天都魂不守舍得，我怕你在路上吓到人。”顾千帆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点愉悦。
    苏乔乔晃晃脑袋，拒绝道：“不用麻烦总裁大人了，我一定不会吓到人的。”
    顾千帆看着苏乔乔，脸上有些许不满。苏乔乔见顾千帆面色不善，立刻改口：“那就麻烦您了。”
    苏乔乔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吓得忘记了昨晚的梦，但等她坐在顾千帆的车里时，那个梦又溜了出来。总裁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总裁真的看上自己了？
    苏乔乔以为顾千帆把她送到楼下就好了，那也不过五十分钟的车程。可是，中途顾千帆拐了弯，说一起吃饭。苏乔乔当然想拒绝的，可是她一看到顾千帆露出不满的表情，就把拒绝的话吞进了肚里。哎，一起吃饭，她肯定又要饿肚子了。
    出乎苏乔乔所料，顾千帆竟没有带她去什么高级酒店，而是到了一家有些其貌不扬的小餐厅。餐厅很小，小到服务员都不多，但服务特别精致。服务员很热络地过来跟顾千帆打招呼，一看，就是常客。顾千帆把菜单递给苏乔乔，让她点餐。苏乔乔很自觉地把菜单递回去，恭恭敬敬地说道：“总裁，您点就好。”
    顾千帆看了一眼苏乔乔，便低头点餐了。苏乔乔看着顾千帆点餐，嘴里念到：“我不吃青椒。”
    顾千帆头也没抬，便说：“我知道。”
    苏乔乔对这三字的回答很惊讶，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顾千帆没理她，点完餐，把菜单交还给服务员。
    苏乔乔穷追不舍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不吃青椒？”
    “你每次吃饭都把青椒挑出来。”顾千帆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苏乔乔歪着脑袋想自己什么时候挑青椒被总裁看到了。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老板亲自过来上菜。苏乔乔一抬头差点被眼前的老板吓得咬掉舌头。这样的小餐厅，在苏乔乔看来应该是一对慈祥的老夫妻经营，可是眼前这位自称老板的人年纪不过二十几岁，还是一位很漂亮的姑娘。
    苏乔乔张大了嘴巴看她。
    那位漂亮姑娘微微一笑，说道：“带女朋友来吃饭？”
    苏乔乔不得不说这姑娘笑得真好看，简直就像初开的桃花。但是姑娘这话让苏乔乔如临大敌，赶紧解释：“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只是……”
    顾千帆在苏乔乔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问漂亮姑娘话：“今天不忙吗？还亲自上菜了。”
    姑娘又是一笑，晃得苏乔乔头晕目眩。姑娘用轻柔的声音回答：“再忙也得给你上菜啊。这可是你第一次带女生来这吃饭。”
    苏乔乔不禁吐舌，原来是老相识。
    顾千帆微微一笑，给苏乔乔介绍道：“乔乔，这是柏黎。我的老朋友。”苏乔乔赶紧站起来打招呼。柏黎还是淡淡的笑，跟苏乔乔打招呼。苏乔乔从那笑里也感觉不到什么温度。
    苏乔乔还是很佩服自己的观察力的，顾千帆说两人是老朋友的时候，她分明从柏黎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痛苦。
    柏黎走后，餐桌上只剩顾千帆和苏乔乔。苏乔乔永远都克制不住自己的八卦心，一脸谄笑地问顾千帆跟柏黎什么关系。
    顾千帆瞪了她一眼，道：“这会儿怎么不见你魂不守舍了？”
    苏乔乔嘿嘿地笑，不回答，只是一味地问。顾千帆倒也不生气，不急不慢地说：“你要不要换个地方住？”
    苏乔乔发誓自己的智商很正常，但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顾千帆的话突然跳到了这里。苏乔乔反问：“为什么？”
    “难道你还想让人找上门来？”顾千帆一边把苏乔乔爱吃的菜夹到她的碟子里，一边说。这动作太自然了，自然到苏乔乔都没感觉到不自然。
    苏乔乔没有感觉到这动作的暧昧，但有人却偏偏看到了。柏黎不知道恰好走过，还是故意走过，眼光瞄到了顾千帆给苏乔乔夹菜的动作。她的脸色稍稍有些苍白，但很快就又变回了一贯的笑容。
    苏乔乔觉得顾千帆的提议不错，但一想到自己租房协议签了一年，现在退房可能要被扣掉押金，就不太乐意了。何况房东老太太是个极难缠的人，被她找到了把柄，那她还不得水深火热了。
    苏乔乔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摇头：“还是算了吧，我搬到哪里都可能被找到的。”
    大学毕业租房子的时候，如果不是韩淼有何凯，她肯定是要跟韩淼合租的，偏偏多了个何凯，她就只能自己租。她满城找，终于找到了这个便宜一点的一居室，虽然老太太各种无理取闹的，但每个月能剩下二百块的银子，苏乔乔还是可以忍受的。如今韩淼这种状况，她是绝对不会扔下韩淼不管的。
    顾千帆笑着把一块剔了刺的鱼肉放在苏乔乔的碟子里，说：“你今天是被昨晚的两个人吓到了？这样魂不守舍的。”
    苏乔乔听到这句话一激动，差点把嘴里的东西喷出来。她拍拍胸口，平复了一下情绪，说：“总裁，吃饭时候，能不讲笑话吗？”
    顾千帆对苏乔乔这句话有点不理解，他有在讲笑话吗？

 第十二章 轻轻的一个吻

    ?苏乔乔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说：“总裁，您觉得我这样强悍的女汉子会被两个要债的人吓到？总裁，是你的眼光有问题，还是我隐藏得太好了呢？”
    顾千帆被苏乔乔屈起手臂来显示的肌肉的动作逗乐了，他笑着说：“果然是女汉子。不过到底是什么吓到了我们的女汉子呢？我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刚才还威武雄壮的苏乔乔瞬间泄气了。什么吓到她了？还不是那个梦。偏偏那个梦好像还是她意淫出来的。她偷偷地打量坐在她对面的顾千帆，英俊、帅气，还多金，虽然有时候让她很抓狂，但这样的总裁怎么会看上她这样一个姑娘？这梦说给顾千帆听会被他笑掉大牙的。
    苏乔乔打着哈哈，道：“没东西吓到我，我就是没睡好而已。”
    见苏乔乔不想说，顾千帆也没再问，只是拿起一片纸巾帮她擦了擦嘴角的汤汁。这个动作终于让苏乔乔感到了暧昧。苏乔乔像被吓到了的猫咪，快速从顾千帆手里抢过纸巾，自己胡乱擦拭着自己的嘴。
    苏乔乔觉得自己的脸很烫，估计已经红透了。活了二十多年，除了自己的老爹，苏乔乔还没有被男人这样照顾过。苏乔乔现在已经茫然不知所措了。很久以后，苏乔乔想起这天的事情，还忍不住感叹：想当年我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没想到被这么一个动作吓坏了。
    顾千帆好整以暇地看着慌乱的苏乔乔。他还真是没有看出苏乔乔是这样害羞的人。想当初她没羞没臊地在夏威夷找他借钱，不管不顾地跳上他的车，就在刚才还屈起臂膀让他看肌肉，没想到对他温柔一点，她就乱了手脚。顾千帆觉得眼前的苏乔乔可爱得紧，忍不住想去捏捏她红彤彤的脸蛋。但一想到她刚才的慌乱，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捏的好，否则这丫头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本来跟顾千帆一起吃饭，苏乔乔就觉得亚历山大，现在苏乔乔更无心吃饭了。她胡乱扒拉了几口米饭，就放下了筷子。
    终于熬到晚饭结束，苏乔乔舒了一口气。坐在顾千帆的车上，苏乔乔安安分分，一路没有说话。
    不说话的苏乔乔内心却乱成了一锅粥。顾千帆为什么对自己这样好？还有那个梦，为什么就做了那样一个梦？
    想着想着，苏乔乔竟然睡着了。顾千帆看看睡熟的苏乔乔，不禁露出一抹微笑。
    车子平稳地开着，苏乔乔突然惊醒，喊道：“停车！”
    顾千帆被苏乔乔吓了一跳，把车子停在路边，问她怎么了。
    苏乔乔拉开车门就下去了，口里喊着：“我饿了。”
    苏乔乔果然是吃货中的高手。她喊停的地段恰好就是她平时吃烧烤的小店旁边。她一路向小店走去，甚至忘记了顾千帆。
    直到顾千帆站在她身后，她才想起顾千帆的存在。那一刻苏乔乔还想起来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刚跟总裁一起吃过晚饭。但是她确实饿了。坐在总裁对面，她怎么能放开了吃呢？
    闻着烧烤的香味，苏乔乔很快就忘记了她刚刚还纠结的事情。她很热络地跟老板、老板娘打着招呼，顺便还招呼顾千帆选择种类。
    顾千帆从他的高度去看苏乔乔，满眼放光。他心里默念了一句：果然是吃货。但也禁不住一乐。
    苏乔乔便选自己的边向顾千帆推荐：“这个羊肉串最好吃了，加点辣椒就更好了。还有那个板筋，特别劲道。还有那个烤翅。对了，一定得尝尝老板娘烤的饼，简直是人间美味啊……”
    苏乔乔絮絮叨叨的同时已经选了好多串。她见顾千帆没有动，回头问道：“你怎么不选？我请客呀。”
    顾千帆一笑，说：“你帮我选就好了。”
    苏乔乔乐呵呵地帮顾千帆选了许多，递给老板，便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顾千帆就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惊醒的迷糊感已经全部消失了，苏乔乔觉得自己有必要向顾千帆解释一下。
    “总裁，我今晚吃饱了。只是闻到这个味，我就饿。”
    顾千帆笑而不语。
    苏乔乔继续解释：“总裁，我是说真的。我可以发誓的。”
    顾千帆还是不说话。
    苏乔乔有点急了，举起手来真的要发誓。
    顾千帆终于说话了：“我相信你。”
    苏乔乔一副怎么不早说的嫌弃表情。
    老板把串端上来，苏乔乔拿起一串板筋就要往嘴里塞。在板筋离苏乔乔的嘴巴还有十厘米的时候，苏乔乔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先给顾千帆吃。苏乔乔看了看自己手里这串，虽然还没进自己嘴里，但好像离嘴已经挺近了。另拿一串，好像也不太合适。苏乔乔盯着自己手里的板筋，大脑里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顾千帆完全明白苏乔乔的心思，抬手接过了苏乔乔手里的板筋，什么都没说，直接放进了嘴里。
    苏乔乔目瞪口呆地看着顾千帆。
    顾千帆一笑，说：“味道确实不错。怪不得睡着了的人都能惊醒了。”
    苏乔乔觉得有点糗，低头拿了一串羊肉串放进嘴里。食物的美味瞬间让苏乔乔的纠结荡然无存。
    烧烤摊的老板娘过来给苏乔乔送烤饼，乐呵呵地说：“小姑娘找男朋友了。男朋友很帅啊。”
    苏乔乔尴尬地笑了一下，赶紧说：“老板娘，这不是我男朋友……”
    苏乔乔的话还没说完，顾千帆就接过了话茬：“您家东西真好吃，怪不得乔乔总是夸呢。”
    老板娘竟跟顾千帆聊了起来。顾千帆也是嘴上抹蜜，说得老板娘兴高采烈。
    老板娘终于心满意足地走了，苏乔乔对顾千帆说：“总裁，老板娘就是太热情了，您别放在心上。”
    顾千帆继续吃东西，说：“我觉得老板娘挺好的。”
    苏乔乔其实想说的是：总裁，您不让我解释清楚，这样不好。
    苏乔乔终于吃撑了，摸着肚子，还不忘舔舔嘴唇。她掏出钱包去结账，老板娘笑呵呵地说：“你男朋友太会说话了，我给你打个八五折。”
    苏乔乔尴尬地笑，不知道该不该表明一下她跟顾千帆的关系。不过打个折能省几块钱也不错。
    车子终于在苏乔乔楼下停下来。苏乔乔去解安全带，偏偏她没解开。她觉得有点丢脸，一着急，反而更解不开了。顾千帆侧过身子来帮她。她一抬头，嘴唇恰好碰到了顾千帆的脸。
    这一碰触，苏乔乔更慌乱了。
    接下来的事情让苏乔乔更不知所措，因为顾千帆的唇落在了她的唇上。苏乔乔两手举起，脑袋里彻底放空了。
    大约过了一分钟，顾千帆面不改色地坐正。苏乔乔已经满脸通红。
    她觉得不说话很尴尬，便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总裁，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占您便宜的……”
    苏乔乔的话还没说完，顾千帆又凑了过来，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笑着说：“我是故意的。”
    苏乔乔终于解开了安全带，踉踉跄跄地下车，快步跑上了楼。
    刚才那一幕太恐怖了，还是总裁那句话，好像内涵有点丰富。她需要好好思考一下。
    顾千帆从车上下来，看苏乔乔落荒而逃，心情大好。果然是个有趣的姑娘。
    苏乔乔躺在床上，心情激动，她忍不住在朋友圈里写了一句：“如果有人对你说他是故意占你便宜的，他是什么意思？”
    不一会苏乔乔就收到了许多回复。
    胡玫说：“就是那个意思呗。”
    苏乔乔啐了一口：“到底是哪个意思嘛？”
    季连梅说：“哪个男人不想占女人的便宜？”
    苏乔乔翻了个白眼，叹道：“情感经历丰富的人果然透彻。”
    李恪回复季连梅：“男人不是哪个女人的便宜都会占的。”
    徐蕊说：“八成对你有意思吧。”
    ……
    苏乔乔看着大家的回复，好像都没什么建设性意见。
    韩淼值夜班，要不然还可以跟她商量一下。
    突然苏乔乔收到一条微信，她打开一看，竟然是顾千帆的：
    “失眠了？”
    苏乔乔吓得从床上蹦起来，她怎么就忘记顾千帆是有她微信好友的了呢？她发的朋友圈他肯定看到了。这简直太丢脸了。
    苏乔乔两手颤抖地去删除了朋友圈，然后回复顾千帆：“没有，我已经睡着了。”
    然后放下手机，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顾千帆没有再回复，但拿着手机的顾千帆在看到苏乔乔的回复时，脸上全是笑意。睡着了还能发微信，这丫头连撒谎都没有学会。
    顾千帆觉得自己的生活在遇到苏乔乔之后，有了许多可喜的变化。比如，上班的时候有了可以召唤的“神兽”，随时可以召唤出来解解闷；比如，吃饭的时候有了可以下饭的伙伴，当真可以说是“秀色可餐”；比如……好像有了苏乔乔，生活都变得有意思了。
    这一夜的结果是，顾千帆美美地睡了一觉，迎接第二天与苏乔乔共事的好日子；而某人却一夜未眠，盯着熊猫眼进了办公室。
    当苏乔乔一脸倦怠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凯蒂差点尖叫起来：“乔乔，你这几天怎么变成国宝了？”
    其实，苏乔乔特别想说：再被总裁折腾下去，她下半辈子大概都得做国宝了。

 第十三章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苏轲最近好像比较闲，总是来总裁办打趣苏乔乔。
    当他看到苏乔乔两只大大的黑眼圈时，也忍不住打趣她：“妹子，就两天没见到哥哥我，你就相思成灾，难以成眠了？”
    苏乔乔没睡好，满脑子的浆糊，完全无力反驳他。
    见苏乔乔不言语，苏轲觉得有些无趣，便去了总裁室。
    总裁室里，顾千帆正在看文件。见苏轲进来，示意他坐。苏轲没有坐，笑着说：“你给我妹子安排什么重要任务了，累得她晚上都不睡觉了？”
    顾千帆放下手里的文件，笑着说：“谁是你妹子？”
    苏轲拉过椅子坐下，道：“别装蒜了，我这妹子还不是拜你所赐。你对她那点心思已经昭然若揭了。”
    顾千帆不说话，只是笑。
    苏轲八卦心大动，笑嘻嘻地问：“你从哪里找来了这么一个有趣的妹子？”
    顾千帆会告诉他？他俩认识十几年，苏轲自然知道顾千帆是不会告诉他这些事情的。但顾千帆却反常地愣了一下，然后笑笑，说：“在夏威夷的海滩上。”
    苏轲靠着椅背，有点愣。夏威夷他去过不知道多少次，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么有趣的妹子？
    苏轲忍不住慨叹人生：“顾千帆，老天对你真是太好了，这么有趣的妹子都赐给你了。”
    顾千帆正了正身子，问：“哪里有趣了？”
    苏轲道：“每次逗她，她满脸都是不满，但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就很有趣啊。”
    苏轲其实还想再说些什么的，但看到顾千帆一脸的骄傲，苏轲就打住了，愤愤然说道：“顾千帆，你真是够阴险的，你这分明就是让我夸你家小姑娘吗？”
    顾千帆收起笑容，眼神有点深沉，随后喃喃地说：“是该变成我家的了。”
    苏轲听到这句话后，很是高兴，摩拳擦掌地叫道：“原来还不是你家的！那我还有机会。”
    顾千帆对苏轲的反应很不满意，道：“苏副总最近事情有点少，要不要去美国出个差？”
    苏轲双手撑在顾千帆的办公桌上，道：“顾千帆，你要不要这样以权谋私？”
    顾千帆一笑，道：“还劳烦苏副总明天去美国走一趟。”
    苏轲无奈地从顾千帆办公室走出来。恰好这时候苏乔乔与他打了照面。
    苏轲一脸委屈地叫住苏乔乔，撒娇似的说：“妹子，哥哥我被发配边疆，你不要想哥哥。”
    苏乔乔已经对苏轲随时随地的不正经有了免疫力，但苏轲这撒娇状还是让苏乔乔着实受不住了，警惕地往后站了一步。
    苏轲见苏乔乔向后退，叹道：“果然是要跟里面那位进一个门的，都这样没心没肺。“
    苏乔乔顺着苏轲的眼神看去，立马明白苏轲说的“里面那位”是指顾千帆。但是“进一个门”是什么意思？苏乔乔想了想，大概是说都进总裁室的门吧。不过她进总裁室的次数也不是特别多吧。
    苏轲见苏乔乔一脸的懵懂，心里偷着乐。顾千帆这种“常在花丛走，片叶不沾身”的人恐怕要在苏乔乔这吃瘪了。想想就觉得高兴。
    苏乔乔看着苏轲贼兮兮地笑，一脸不解。虽然她已经对众人口中“温文尔雅”的苏副总不抱任何幻想了，但这样贼兮兮的笑容，苏乔乔还是第一次见。真想不明白苏副总是怎么了。
    终于目送苏副总离开，苏乔乔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内线电话就响了。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顾千帆的。
    苏乔乔很快接通电话，那边却只说了四个字：“过来一趟。”
    苏乔乔有点莫名其妙，便起身去总裁室。苏乔乔觉得最无语的事情还在后面。
    在苏乔乔进入总裁室后，顾千帆只说了一句话：“今天中午去哪吃饭？”
    苏乔乔满脸黑线。现在才十点钟不到，就开始问午饭去哪吃，总裁是不是吃错药了，或者忘了吃药？
    苏乔乔一时间忘记了跟她说话的是大boss，满脸的鄙视地说：“这才几点，就吃午饭？”
    等苏乔乔意识到自己这是在跟顾千帆对话，立刻毕恭毕敬地回话：“总裁，您想吃什么，我去订位。”
    顾千帆审视了一下苏乔乔。粉色连衣裙，白色的松糕底凉鞋，看上去很不错。但是眼睛怎么了，怎么又是黑眼圈？这丫头是每天都失眠吗？
    顾千帆皱皱眉头，说：“先不用吃饭了，你在这休息一会。”
    休息一会？在这？苏乔乔觉得自己听错了，反问：“总裁，您什么意思？”
    顾千帆挑挑眉毛，说：“顾氏的工作有那么多吗，需要你熬夜奋战？”
    苏乔乔赶紧摆手，表示否认。但她心里已经在骂人了：我失眠怪谁？还不是怪你！如果不是你总是做些让人多心的事，我会失眠吗？
    这些话苏乔乔自己想想就算了，她哪里敢说。说出来，别人还以为她看上顾千帆了，所以思念成疾，难以入眠呢。
    “去我的休息间睡一会，吃饭的时候我会叫你。”这是顾千帆给苏乔乔的任务。
    但苏乔乔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总裁，您的工作就是逗我玩吗？”
    顾千帆自然是听到了，他一抬眼皮，苏乔乔就乖乖地投降：“总裁，还是不用了吧。我还有工作……”
    苏乔乔的话还没说完，顾千帆就拨通了桌上的电话：“凯蒂，苏乔乔的工作你帮她盯一会。”
    苏乔乔觉得自己是骑虎难下了，但是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总裁，这是您的休息室，我回去在办公桌上趴一会，就行了。”
    顾千帆不说话。
    苏乔乔继续挣扎：“总裁，我现在背负的绯闻已经够多了，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顾千帆继续不说话。
    苏乔乔偷偷去看顾千帆的脸色，没什么异常，貌似格外平静。苏乔乔突然觉得自己被耍了，带着骨气，提高了嗓门，说道：“总裁，您的工作就是拿自己的下属开涮吗？”
    顾千帆看着有些炸毛的苏乔乔，心情大好，他仍然不说话。
    苏乔乔不怕跟人辩论，但她怕自己说单口相声。她终于受不住了，说：“我为什么睡不好，还不是因为你！有事没事逗我玩，弄得我成了各种绯闻女主角。你还对我做那么暧昧的举动。我就算欠你钱，你也不能这样逗人玩吧？”
    苏乔乔一口气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顾千帆听苏乔乔第一句话的时候，有点高兴，但听到最后就有点不高兴了。他摸摸下巴，思量着自己应该表现得很明显了，怎么感觉这丫头还没感觉到。
    苏乔乔偷偷去看顾千帆，顾千帆丢过一记冷眼。苏乔乔立马缴械投降，道：“总裁，我这就去休息。”说完，她便灰溜溜地进了顾千帆的休息室。
    等苏乔乔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苏乔乔伸个懒腰，从休息室里走出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睡饱了真是太爽了。”
    等苏乔乔意识到哪里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因为许桑以及其他几个不认识的人正盯着她看，而她蓬头垢面，还一脸惺忪。
    苏乔乔用残存的理智冲大家笑了一下，转身跑回了休息室。坐在休息室里的苏乔乔恨不得撞死在墙上。怎么睡了一觉，她就忘记自己是在顾千帆办公室的休息室里了呢？
    现在好了，别说撇清绯闻了，这简直是在公告天下她跟总裁有一腿。苏乔乔欲哭无泪地趴在床上，好像把脸埋进枕头里，就不用见人了一样。
    休息室的门在五分钟后打开，苏乔乔偷偷地去看是谁进来了。
    顾千帆站在床边，问：“睡得怎么样？”
    苏乔乔从枕头里抬起半边脸，问：“总裁，我是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顾千帆一愣，但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用一副事不关己的声音说：“洗不清就不洗了呗。”
    苏乔乔从床上爬起来，瞪着顾千帆的俊脸，埋怨道：“可是我跟你真的没什么呀。这是要把我逼成窦娥呀！”
    苏乔乔还在发作，顾千帆就说了一句让苏乔乔落荒而逃的话。
    他说：“其实也可以有点什么的。”
    苏乔乔再听完这句话的三十秒内反应了一下，顾不得自己蓬头垢面，光着脚丫就往外跑。跑了几步又回来拎起了自己的鞋子。
    顾千帆被苏乔乔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她至于这样慌慌张张吗？
    从总裁室跑出来，苏乔乔直接躲进了洗手间。她穿上鞋子，然后对着镜子胡乱收拾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和还没有完全睁开的眼睛。镜子里的女人满脸潮红，头发依旧乱糟糟的。苏乔乔觉得自己平生第一次这样狼狈。
    当苏乔乔拖着狼狈不堪的脚步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整个局面比她预料的要安静许多。
    她本以为办公室里等待她的是出乎意料的平静。凯蒂递给她纸巾，让她擦擦脸上的水渍。琳达竟然也出乎意料的热情，递给她梳子让她打理头发。苏乔乔受宠若惊，拉过凯蒂来问怎么回事。
    凯蒂一脸坏笑地对她说：“总裁大人吩咐了，我们自然要服侍好您了，总裁夫人。”
    果然，越描越黑了。
    苏乔乔真的是想不明白顾千帆这是要做什么。不过很快，苏乔乔就发现了顾千帆“吩咐”的“好处”。一时间，她就从没几个认识的人，变成了大家都认识的人。
    苏乔乔去卫生间，会有不认识的同事热情打招呼；苏乔乔去餐厅吃饭，会有不认识的同事打招呼，甚至连餐厅的大师傅都会给她多几块肉，虽然肉已经很多了；苏乔乔去打印东西，正在打印的同事会赶紧把打印机让给她……
    好像她是什么尊贵的人物一样。
    而某人就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每天中午照常打电话叫她一起吃饭。
    苏乔乔终于忍不住了。

 第十四章 这是相思成灾么?

    ?当苏乔乔急吼吼地冲进总裁室的时候，她发现她又错了。因为总裁室里坐着两个外国人。他们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苏乔乔，一脸的茫然。
    而苏乔乔嘴里那句“咱能不能不这样玩”卡在了喉咙里。
    顾千帆微笑着向两位外国友人解释。苏乔乔很努力地想听懂他们说什么，但还是于事无补。但有个单词苏乔乔真真切切地听懂了：girlfriend。
    女朋友？她什么时候成为他的女朋友了？苏乔乔瞪着眼睛看着顾千帆。
    他从容不迫地走过来对苏乔乔说：“去休息室等我。”说完便把苏乔乔推进了休息室。
    等休息室的门关上后，苏乔乔才清醒过来。靠，又被他耍了。她凭什么那么听话？苏乔乔想了一会，觉得好像听老板的话也没什么错。
    半个小时后，顾千帆进来了。这半个小时，苏乔乔彻底体会了度日如年的感觉。
    顾千帆问：“怎么了？”
    苏乔乔一看顾千帆的脸就有点泄气了。果然找人理论跟行军打仗一样，一鼓作气，再而衰，然后就竭了。现在苏乔乔的气就衰了，已经接近竭了。
    她舔舔嘴唇，努努力说出一句话：“总裁，我觉得我们应该澄清一下关系。”
    苏乔乔试探性地去看顾千帆。顾千帆不说话，示意苏乔乔继续说下去。
    苏乔乔轻咳了一下，气若游丝地说：“总裁，再这样下去，我还能不能嫁人了？”
    顾千帆一副无辜的模样问：“你觉得应该怎样澄清？”
    苏乔乔觉得好像有戏，便很认真地说：“比如，总裁您以后不再找我吃饭了；比如，以后您解释一下……”
    顾千帆打断了苏乔乔的话，说：“明白了。你回去吧。”
    苏乔乔觉得事情解决了，乐颠颠地回到了座位上。
    五分钟后，苏乔乔受到公司系统内部的一封邮件，与此同时，公司所有人都收到了。
    邮件的内容是：
    诸位同仁：
    本人与苏乔乔是清白的男女关系。若有好事者再制造和传播谣言，责任自负。
    顾千帆
    看到这封邮件，苏乔乔哭笑不得。她躲在工位的挡板后面偷偷地观察大家，大家镇定自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苏乔乔暂且舒了一口气。
    苏乔乔对韩淼说了最近的事情。韩淼笃定地说顾千帆对苏乔乔有意思。但苏乔乔死活不承认：“淼淼，你觉得我会是顾千帆的菜？别逗了。那的胡斯然对他情根深种，还有那个餐厅的老板娘，长得也是貌美如花，对他也不单纯。这样俩美女在前，他会看上我？”
    韩淼笑着说：“乔乔，你对自己这样没自信？”
    苏乔乔把一大块西瓜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不是我没自信，是我太有自知之明。我跟你说我现在做梦都能梦到顾千帆，我以后得离他远点。”
    韩淼无奈地笑笑，遇到这样一个迟钝的女孩子，大概顾千帆是要吃些苦头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一切如常，但苏乔乔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苏乔乔才想起来顾千帆已经一个上午没有给她打电话了，也没让她订餐厅。苏乔乔揉揉了太阳穴，暗暗地叹道：“果然习惯成自然。”
    苏乔乔屁颠屁颠地去财务部找胡玫一起吃饭。餐厅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恢复了以前的水平。虽说以前餐厅的伙食就很好，但吃惯了更好的人们，还是对恢复往常的伙食很不习惯。
    胡玫用筷子翻了翻餐盘里的菜，吐槽道：“哎，这是一下子回到解放前的节奏啊。”
    苏乔乔也有些不高兴。她最喜欢吃的糖醋小排还有，但明显比前几天少了几块。本来就有几分失落的苏乔乔在少了几块的情况下更失落了。
    下午，苏乔乔还是没有接到顾千帆的电话。相反凯蒂和琳达倒是接到了好几个总裁室打来的电话。
    苏乔乔伏在桌上，心里默默地骂自己贱，闲着还不好，非要没事找事。
    苏轲真的去美国出差了。没了苏轲的骚扰，没了顾千帆的电话，苏乔乔的日子变得连点波澜都没有。
    半个月过去了，秋天的感觉越来越浓了。苏轲从美国回来，竟然没忘了给苏乔乔带礼物。当苏轲把礼物送到苏乔乔的手上时，已经索然无味了半个月的苏乔乔竟有点感恩戴德的感觉了。
    但是当苏乔乔打开礼物的时候，她差点哭出来。苏轲真是脑洞大开，竟然给她带了一个血肉模糊的丧尸玩偶。苏乔乔欲哭无泪地看着苏轲，苏轲哈哈大笑。
    顾千帆好像真的消失了，刚开始是不直接给苏乔乔打电话了，现在索性成了没影没踪了。
    苏轲还是一如既往地到总裁办来打趣苏乔乔。但苏乔乔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苏乔乔丢了魂似的样子终于被人发现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胡玫看着苏乔乔把一个红辣椒放进嘴里，竟丝毫没觉得辣，吓得魂不附体。晚上洗漱的时候，韩淼被苏乔乔把洗面奶当牙膏抹在牙刷上，吓得瞠目结舌。上班的时候，凯蒂眼睁睁地看着苏乔乔用冷水冲咖啡……
    胡玫摸着苏乔乔的额头，问她是不是发烧。待确定苏乔乔一切正常后，胡玫断定苏乔乔是恋爱了。
    苏乔乔对胡玫的话半信半疑，她懵懵懂懂地看着胡玫问：“可是我跟谁恋爱呢？”
    “总裁啊。”胡玫一点也不避讳地在餐厅里叫道。
    周围吃饭的同事忍不住看向她们两个。苏乔乔这样在意绯闻的人，都没有感觉到同事们探究的眼光。
    凯蒂桌上的电话响了，苏乔乔很是激动。她眼巴巴地看着凯蒂接电话、挂电话，看得凯蒂都有些不自然了。
    苏乔乔问凯蒂是谁的电话，凯蒂说是财务部的。苏乔乔一脸失落地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地说：“我以为是总裁的呢。”
    这句话一出口，苏乔乔就觉得事情不妙。她该不会真的是在想念顾千帆吧？这个想法太吓人了。苏乔乔使劲晃晃头，想把这个想法甩出去。但越晃顾千帆的脸却越清晰起来。
    苏乔乔那句话凯蒂是真真切切地听见了。在顾千帆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凯蒂很无意地提了一句：“总裁，苏助理好像很想念您。”
    电话那头的顾千帆听到这句话时，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说实话，他也挺想念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呢。要不是这次欧洲临时有事，他也不会突然出差。事情解决了，又要跟几个朋友聚聚，所以才耽误了这么久。现在，他恨不得立刻飞回来。不过几天不见，好像那个迟钝的姑娘终于开始意识到他的重要性了。
    自从苏乔乔意识到她跟顾千帆是微信好友后，苏乔乔就不敢在朋友圈里大肆发状态了。她有时候会去浏览顾千帆的朋友圈。
    顾千帆的朋友圈有点冷清，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这天晚上，苏乔乔突然发现顾千帆更新了朋友圈。顾千帆没有配图，只是发了一句话：这几天总是打喷嚏，是不是有人在想我？
    苏乔乔看着这句话突然有点害羞的感觉。她摸摸自己有点烫的脸颊，觉得自己有必要吃药了。
    周一公司例会，按照惯例顾千帆是要出席的。虽然苏乔乔这种级别的助理是没有资格出席例会的，但苏乔乔觉得顾千帆说不定会出现在例会上。
    例会的时候，苏乔乔有意无意地从会议室门口经过，试图听听里面有没有顾千帆的声音。但苏乔乔听了几分钟都没有听到顾千帆的声音。苏乔乔有些失落。
    正在苏乔乔垂头丧气的时候，一个声音传进苏乔乔的耳朵里：“在这偷听什么呢？”
    苏乔乔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她一抬头看见顾千帆就站在自己面前。苏乔乔又是惊喜又是惊吓，一时之间有点手足无措。手足无措的结果就是，苏乔乔什么都没说，转身跑回了办公室。
    顾千帆看着苏乔乔又惊又喜地跑回办公室的样子，不由得笑了。
    坐在办公室里的苏乔乔拍拍自己的胸口，小心脏还怦怦地跳着。她有种被人抓了现形的感觉。
    苏乔乔摸过手机给胡玫发了条微信：“总裁回来了。”
    胡玫很快就回复了她：“得了相思病的女人终于可以正常了。”
    苏乔乔看着胡玫的微信，愣了：“自己难道真的得了相思病？应该不至于吧？但这几天确实有点想念顾千帆呢。”
    苏乔乔把手机放回去，对着电脑发起呆来，以至于连桌上的电话响起来，她都没听见。
    电话响个不停，而苏乔乔又全然不知道。凯蒂过来捅捅苏乔乔，说：“乔乔，电话。”
    苏乔乔瞬间清醒，赶紧接起电话。
    电话里是熟悉的声音，简短有力：“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苏乔乔听到顾千帆的声音时，还有些恍惚。等她回过神来，才如梦初醒地记起顾千帆让她去趟总裁室。
    苏乔乔起身朝总裁室走去。但在总裁室门口，苏乔乔又有点犹豫了。额，突然有点不知道该怎样与顾千帆相处了。
    苏乔乔掰着手指在总裁室门口踱步，她在想自己见到顾千帆时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
    可是，苏乔乔还没有想好要说什么，总裁室的门就开了。苏乔乔被突然出现的顾千帆吓了一跳。而顾千帆不由分说一把便把苏乔乔拉进了总裁室。苏乔乔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她有点懵。

 第十五章 听说最近你很想我

    ?在苏乔乔还没有清醒过来的时候，顾千帆的唇已经落在了苏乔乔的唇上。与上一次的浅尝辄止不同，这次的吻深入而缠绵。苏乔乔倒在顾千帆的怀里，整颗心都化成了一滩水。
    等这个吻结束的时候，苏乔乔在片刻的迷离后，瞬间为自己刚才的沉醉觉得羞愧。她挣扎着从顾千帆的怀里跳出来，满脸通红地指责顾千帆：“总裁，你……你……你耍流氓！”
    听到这句话，顾千帆一笑，道：“我怎么耍流氓了？”
    顾千帆向苏乔乔靠近，苏乔乔步步后退，终于退到了一个角落里。顾千帆把苏乔乔困在那个角落里，嘴角挂着一抹邪魅的笑，问：“苏助理说说我怎么过耍流氓了。”
    苏乔乔看着顾千帆的脸越来越靠近自己的脸，支支吾吾地说：“你……你就是……”
    “就是什么？”顾千帆得唇蹭到苏乔乔的脸，苏乔乔觉得自己脸已经可以烫熟鸡蛋。
    顾千帆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样思念苏乔乔。倘若不是今天早上见到他，他仍然没有意识到他是多么想她。
    离开半个月，顾千帆还可以过得风轻云淡，即使偶尔想念她，他仍然可以压抑住心里的思念。但一见到她，他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思念了。当他等她不来的时候，他更无法控制自己。拉开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忍不住想拥她入怀，把她揉进自己的生命里。
    苏乔乔在狭小的空间里低着头。她有点无法正视顾千帆的脸。偏偏顾千帆一定要她直视。
    他用手指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她便不得不与他对视。
    苏乔乔慌张地闪躲，终究还是被他抓回来。苏乔乔去看顾千帆的眼睛，亮亮的。苏乔乔一个害羞又低下了头。
    顾千帆抬起苏乔乔的头，在她的眼角轻轻一吻。然后在她耳边低声说：“我想你了。”
    苏乔乔被低沉的声音蛊惑了心智，竟回了一句：“我也是。”
    顾千帆听到这句话很高兴，但却非要苏乔乔解释一下。
    苏乔乔风风火火过了二十几年，大风大浪都经历过，偏偏就没经历过爱情的滋润和磨难。她能说她二十几年没跟男生牵过手吗？更别说拥抱、接吻了。现在她在一个男人的拥抱下，与一个男人耳鬓厮磨，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
    可是顾千帆偏偏在耳边轻轻地说：“你也是什么？”
    磁性声音又蛊惑了她，她竟然说出了口：“我也想你。”
    顾千帆心满意足，把苏乔乔拥进怀里。
    在顾千帆的怀里待了不知道多久，苏乔乔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她努力想从顾千帆的怀抱里挣扎出来，但没有成功。顾千帆紧紧怀抱，轻轻地说：“乖，别动。”
    苏乔乔乖乖不动，但问道：“总裁，上司和下属之间能这样吗？”
    顾千帆对苏乔乔这没头没脑的话表示很无语，难道她还单纯地以为他们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我们也可以是其他可以做这些事的关系。”
    “……”
    “你觉得什么关系可以这样？”
    苏乔乔红着脸不说话。
    顾千帆盯着苏乔乔的眼睛，苏乔乔有点慌乱。顾千帆说：“苏助理有没有想过换一份工作？”
    “没有。”
    “为什么？”顾千帆对苏乔乔这个回答有些诧异。
    苏乔乔转转眼珠，说：“我现在工作挺好的，工资也不错，还您的钱，我觉得还有希望。万一换了别的工作，工资少了，我就还不起您的钱了。”
    顾千帆对苏乔乔的回答很是无语，这丫头竟然首先想到的是还钱。
    顾千帆引导性地说：“其实你也可以换种方式还我钱。”
    “什么方式？”
    “比如以身相许。”
    苏乔乔想了想，说：“我好像不止值几十万呢。”
    顾千帆一直觉得苏乔乔神经迟钝，但他现在对苏乔乔迟钝的程度有了新的认识。
    “那做份兼职怎样？”
    “什么兼职？钱多么？”
    “总裁的女朋友。你想要多少就拿多少。”
    苏乔乔默念了一遍：“总裁的女朋友……”苏乔乔终于明白了顾千帆的用意，她反问道：“总裁这是在追我吗？”
    顾千帆对于苏乔乔来之不易的灵光表示很满意，说：“那我追得上吗？”
    苏乔乔又有些害羞，把脸埋在顾千帆的胸口，好一会才轻轻说：“其实我跑得很慢的。”
    顾千帆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他吻吻苏乔乔的头发，说：“听说最近你很想我。”
    苏乔乔嘤咛一声，没有回答。顾千帆抱着她，也没再问。
    苏乔乔从总裁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她带着满脸的绯红和稍微有些红肿的嘴唇坐回自己的工位。
    凯蒂立刻靠过来打趣道：“见了总裁，果然不一样啊，红光满面的。”
    苏乔乔还沉浸在刚才的甜腻中，完全没有听清凯蒂的话，便点头。凯蒂见苏乔乔点头承认，便追问：“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苏乔乔还是没有听清，但她发现凯蒂一直盯着自己的嘴唇看。苏乔乔有点心虚，又有点迷糊，义正言辞地回答：“我没有亲总裁，真的。”
    不知道是苏乔乔的声音太大，还是办公室里太安静，所有人都看向了苏乔乔。苏乔乔被大家的目光洗礼着，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接下来苏乔乔便又见识了办公室传播消息的速度，整个公司都知道苏乔乔亲吻了总裁大人。
    苏乔乔去茶水间接开水的时候听到有人私语：“听说总裁跟总裁办的小助理好上了。那小助理挺有一套的呀。”
    另一个人说：“现在的小姑娘，总是不择手段，就为了……”
    那人还没说完，苏乔乔就用咳嗽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苏乔乔怕他们再说下去，她会忍不住发飙。
    苏乔乔去卫生间，听到有人交谈：“哎，听说总裁跟总裁办的那个小秘书才进行到接吻这一步。”
    另一个说：“他俩在一起的消息不是传挺久了嘛，现在才接吻，总裁好纯情啊……”
    苏乔乔冷着脸从他们中间走过，两个人立马灰溜溜地走了。
    苏乔乔去打印室打印东西，听到有人闲谈：“你猜总裁跟那个小助理能在一起多久？”
    “总裁不过是尝尝鲜，过几天就没事了。有胡斯然这样的大明星在，总裁怎么会看上一个小助理？”
    苏乔乔突然不想打断他们了，便站在门口听他们继续说。
    “对哟，胡斯然跟总裁关系不错，大家知道的。大明星长得那么漂亮，总裁怎么会看上一个小助理，肯定是图个新鲜……”
    苏乔乔傻傻地站在门口听他们聊天，突然有人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公司请你们来是闲谈的吗？”
    苏乔乔抬头看到许桑站在身边。她太入神了，竟然没发现许桑什么时候来的。
    打印室里聊天的两个人看到了许桑和苏乔乔，立刻不说话，拿起打印的资料走人了。
    许桑帮我苏乔乔打印了资料，并像是安慰一样说道：“总裁是个可靠的人，你应该相信他。”
    苏乔乔无意识地点点头，拿着资料便走了。
    快到下班的时候，顾千帆给苏乔乔打电话说一起吃饭。苏乔乔有点犹豫。她还在想下午听到的话。虽然许桑说顾千帆是个可靠的人，而许桑看上去也是个可靠的人，但苏乔乔还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掉乱七八糟的声音。
    顾千帆分明是听出了苏乔乔的犹豫，便问：“怎么了？”
    苏乔乔支支吾吾，没有回答，最后说道：“我想吃烤串。”
    顾千帆在电话里呵呵一笑，说：“就为了这，你需要犹豫这么久吗？”
    苏乔乔突然心情不错，道：“当然需要，跟我去那么随便的地方，万一辱没了您大总裁的身份，我罪过就大了。”
    听苏乔乔声音愉悦，顾千帆也不禁轻松了许多。
    下班后，苏乔乔坐在座位上等顾千帆。顾千帆提前告诉过她，今天要稍微晚一点，因为临时有个电话会议。苏乔乔坐在座位上百无聊赖，便开始百度顾千帆的资料。
    苏乔乔不得不夸赞百度的伟大之处，竟然连顾千帆初恋是哪一年都能搜到。苏乔乔看着顾千帆的资料不禁大笑。
    等顾千帆从办公室出来，看到苏乔乔坐在座位上笑得前仰后合时，不禁凑上去看。苏乔乔急急忙忙地去关网页，但顾千帆还是看到了。
    “还挺有做人女朋友自觉的。不过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网上的资料有纰漏。”
    “什么纰漏？”苏乔乔不禁来了兴趣。
    “比如胡斯然，她不是我的初恋女友。”顾千帆很认真地说。
    “那你的初恋女友是谁？”
    “柏黎，你见过的。”
    苏乔乔恍然大悟，想当初见柏黎的时候，顾千帆还介绍说那是一个老朋友，现在终于招了。苏乔乔贼贼地笑着说：“早就看出你俩关系不清白了。”
    顾千帆摸摸苏乔乔的头发，笑着说：“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一直很聪明的。”
    “那怎么没看出我对你有意思很久了呢？”
    苏乔乔嘿嘿地笑，不回答。苏乔乔觉得跟顾千帆在一起挺好的，至少现在挺好的。

 第十六章 关于减肥这件事

    ?苏乔乔曾经无数次对别人兜售单身主义理论，如今她竟觉得有个男朋友真心不错。比如她不喜欢吃的蛋黄，她会直接丢进顾千帆的碗里。要知道自从离家后，她从来没敢在外面吃过白煮蛋。因为她觉得丢掉蛋黄会让人说她浪费。比如她不喜欢吃的青椒，她会直接挑出来放进顾千帆的碗里……
    当苏乔乔把她感觉到的有男朋友的好处告诉顾千帆的时候，顾千帆笑着敲敲她的额头，说：“果然是吃货，什么事情都可以跟吃挂钩。”
    “有个吃货女朋友，不好吗？”苏乔乔一脸俏皮地反问。
    “好，当然好。只要有好吃的，你就不会离开我。”顾千帆不得不说他对苏乔乔这个女朋友很满意。
    整个公司已经都确信苏乔乔总裁女朋友的身份了，每个人都对她客客气气。但很快苏乔乔就发现了不愉快，因为所有人都客气，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训斥了。虽然以前训斥她的人也不多，但至少还会有人语气不善地大声对她说话。如今几乎所有人都对她毕恭毕敬，好像她是什么尊贵的人物。
    好在她还有胡玫这样一个朋友。苏乔乔成为顾千帆的女朋友对胡玫唯一的影响就是她不能再觊觎总裁的美色了。胡玫言：朋友夫不可戏，朋友夫的美色也不可挂念。此言一出，苏乔乔一脸的黑线。
    她挎着胡玫的胳膊，一脸谄媚地说：“要不我把总裁约出来给胡大小姐看个够？”
    胡玫的眼睛立刻变亮了，说：“真的？”
    但立刻胡玫就变了脸：“苏乔乔，你休想用总裁的美色打破我的底线。再美丽的男人只要有了主，都不是老娘的菜。”
    胡玫的豪言壮语恰好被过来找苏乔乔的苏轲听见了。苏轲拿眼瞧了一下胡玫，问苏乔乔：“妹子，你朋友？”
    胡玫没想到逛街的路上还能遇到苏轲这样的大帅哥，但一想到自己刚才的话被听见了，脸不自觉地变红了。
    苏乔乔赶紧介绍：“这是咱们公司财务部的胡玫。是不是很美呀？”
    苏轲笑呵呵地说：“够豪爽。”
    胡玫对自己得到的评价表示很无语。哪个姑娘喜欢被帅哥评价为豪爽呢？
    苏乔乔还在跟苏轲聊天，胡玫已经坐立不安了，她偷偷地掐苏乔乔。苏乔乔忍不住叫了一声，问：“狐狸精，你掐我干嘛？”
    胡玫彻底不淡定了。这个苏乔乔，她的脑子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难道看不出她已经很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吗？
    苏轲的目光随着苏乔乔的话转移到了胡玫身上，胡玫讪讪地笑，说：“我哪有掐你，净胡说。你不是说要买裙子吗，我看前面有家店不错。”
    苏乔乔终于从胡玫不自然的语气中听出了胡玫的意思，便与苏轲道别。苏轲倒也没有挽留，只是说：“跟顾千帆在一起了，倒学会打扮了，看来老顾调教得不错。”
    苏乔乔被苏轲说得脸都红了，立马拉着胡玫走掉了。
    胡玫见离苏轲远了，便开始抱怨：“丢死人了。你也真是的，我都那样丢人了，你还不赶紧走，竟然还聊那么久。”
    苏乔乔嘿嘿地笑，说：“你直接跟我说嘛，我哪能知道你的想法。”
    胡玫恨恨地说：“就你这么笨，总裁的到底看上你什么了？”
    苏乔乔只是笑。不过顾千帆到底看上自己什么了，她觉得她可以问问顾千帆本人。
    胡玫这样身段穿什么都好看。苏乔乔看着胡玫一趟趟地进试衣间，又一趟趟貌美如花地出来，忍不住要羡慕嫉妒恨起来。
    她嚷嚷着：“明明说陪我买衣服，你却这样没完没了地试，你好意思吗？”
    胡玫笑语盈盈地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衣服你又穿不上。”
    苏乔乔气得直跳脚，但胡玫说的一点都不假。胡玫身上那件连衣裙，以及胡玫刚脱下来的那件衬衣，以及胡玫已经交给店员的那件套装，苏乔乔一件也穿不上。苏乔乔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腰上得肉，下定决心：“从现在开始我要减肥！”
    苏乔乔和满载的胡玫从店里走出来的时候，竟遇到了柏黎。苏乔乔很热络地跟她打招呼。她回过头来看苏乔乔，过了一会才问道：“你是哪位？”
    苏乔乔有点窘，只得自我介绍：“柏小姐，我是苏乔乔，上次去您店里吃饭时见过。”
    柏黎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说道：“不好意思，苏小姐，我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寒暄了几句，便分开了。
    胡玫问苏乔乔这人是谁。苏乔乔便大体介绍了一番。胡玫沉思了片刻，说：“怎么觉得她故意装作不认识你？”
    苏乔乔瞧见前面有家甜品店，便拉着胡玫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了，完全没有在意胡玫说了什么。但胡玫一句话，苏乔乔就没有吃下去的兴致了。
    胡玫说：“苏乔乔你还想不想买件漂亮衣服了？你看刚才那姑娘凹凸有致，再看你——惨不忍睹！”
    胡玫说这话的时候，还用嫌弃的眼神打量了一下苏乔乔。
    苏乔乔望了望橱窗里晶莹可爱的冰淇淋，最终没敢吃。但是胡玫这个没良心的竟然要了一大份香草冰淇淋。苏乔乔只得怨恨地看着胡玫吃下去。
    下午五点半，顾千帆打电话过来问她在哪。苏乔乔说了地点，顾千帆说一会过来接她。
    胡玫打趣道：“总裁夫人果然不一样，都有专车接送了。”
    但胡玫这个胆小鬼，只敢在苏乔乔一个人的时候奚落她。顾千帆还没来，她就带着自己大包小包的东西溜走了。她的解释是：如果让总裁看到她让苏乔乔做苦力拎东西，她还想不想活了。
    顾千帆到的时候，苏乔乔正坐在甜品店里对着冰淇淋发呆。她专心致志地发呆，竟然没有意识到顾千帆已经到了。
    顾千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大杯香草冰淇淋出现在招贴画上。
    “想吃为什么不点一份？”
    苏乔乔这才注意到已经坐到她对面去的顾千帆。
    她狠命地摇摇头，坚决地说：“坚决不吃，我还要买漂亮裙子呢。”
    顾千帆看着苏乔乔坚决的模样，笑着点了两份冰淇淋，说：“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
    苏乔乔愤怒地看着顾千帆，道：“你这是破坏我的减肥大业，罪不容恕。”
    顾千帆问：“真的不吃？”
    苏乔乔把脸转向一边，道：“坚决不吃。”
    顾千帆边吃边逗她。苏乔乔大喝一声：“你想带一个一身赘肉的女朋友出门吗？”
    在苏乔乔喊出这句话后，她就后悔了，因为没有控制好音量，现在她成了整个甜品店里的焦点。终于忍受不了大家好奇的目光，苏乔乔拉着顾千帆灰溜溜地从甜品店逃了出来。
    苏乔乔捂着脸，哼哼唧唧：“都怪你啦，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顾千帆把羞愧难当的苏乔乔拉进怀里，轻轻地说：“我真的不介意带一个一身赘肉的女朋友出门。”
    苏乔乔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说：“我介意。”
    顾千帆没想到苏乔乔是真的下定决心减肥。吃饭的时候，苏乔乔只吃几根青菜，并且戒掉了所有零食。每次吃饭，顾千帆见到苏乔乔一副饿鬼上身、但又食不甘味的模样，就觉得心疼。但苏乔乔真的铁了心，任他怎么诱导和劝说，都没用。更要命的是，他不知道苏乔乔为何突然就要减肥了。前几天她还抱着大包大包的零食吃得不亦乐乎。难道真的是女人心海底针？
    顾千帆知道苏乔乔在公司里有一个闺蜜叫胡玫，是财务部的。或许从胡玫那能探听出些消息。于是，顾千帆找了个理由把胡玫叫到了总裁室。
    对于总裁突然请她去总裁室这件事，胡玫觉得不可思议。胡玫前思后想，自己没犯什么错误，不至于被请去总裁室受训。就算自己犯了错误，财务室的总监也会行训斥之责，总不至于劳烦总裁。胡玫思前想后，终究没想明白总裁为什么叫她去总裁室。
    在去总裁室的路上，胡玫给苏乔乔发了条微信：“你家男人叫我去总裁室。”
    苏乔乔看到微信，也觉得莫名其妙。
    十分钟后，苏乔乔又收到了胡玫的微信：“你家男人真关心你。”
    苏乔乔看着两条微信，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终究也没想明白什么事情。
    她发微信给胡玫，胡玫不理她。她只好给顾千帆发微信：“你找胡玫了？”
    “嗯。”
    “什么事？”
    “保密。”
    苏乔乔看着这两个字，做一个鬼脸，回了一个敲打的表情。
    但是苏乔乔心里就一直想知道顾千帆找胡玫有什么事。两个人都不告诉她，她就更好奇了。
    她权衡了一下这两个人的级别，觉得问胡玫还是比较容易一点。所以中午吃饭的时候，苏乔乔拒绝了顾千帆，而跑到财务室找胡玫。胡玫看到苏乔乔的时候，一点都不惊讶，反而说：“就知道你会来。”
    苏乔乔瞪大眼睛看着胡玫，问：“你怎么知道？”

 第十七章 相爱就是一起吃成胖子

    ?胡玫简单收拾了下东西，没有回答苏乔乔，而是拉着苏乔乔一起去了餐厅。餐厅里的伙食又变好了，依旧是苏乔乔喜欢的菜式。
    餐厅的大师傅往苏乔乔的餐盘里多放了几块排骨，还顺带说了一句：“小姑娘太瘦了。”吓得苏乔乔落荒而逃。
    吃饭的时候，胡玫又一直夸赞大师傅做的菜好，让苏乔乔多吃点。苏乔乔看着胡玫吃东西的陶醉样子，忍不住多吃了几口，但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胡玫说的那种绝世美味，即使她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了。
    她盯着胡玫的脸，严肃地问：“狐狸精，你是不是忘记吃药了？”
    胡玫嘿嘿地笑，说：“我只是发现了人生的真谛，该吃的时候一定要吃好，不能辜负了这世间的美味啊。”
    胡玫说得一本正经，好像挺有道理。但苏乔乔总觉得不太对劲，她记得前几天胡玫还边吃边嚷嚷着减肥什么的，现在怎么就一副胖死也要吃的样子了？
    不仅如此，胡玫还一直催促她多吃点。胡玫一套一套的理论随即而来：
    “乔乔啊，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难道你不饿吗？”
    “乔乔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
    “这个世界唯有美食不可辜负。”
    “真正的美丽是内心的，外表的美丽只是暂时的。”
    ……
    苏乔乔记得特别清楚，前几天胡玫还义正言辞地恐吓她太胖了买不到漂亮衣服。苏乔乔觉得肯定是顾千帆对胡玫说了什么。
    终于忍受不了苏乔乔一再追问，胡玫一本正经地说：“你家男人说他就喜欢你吃嘛嘛香的样子。他还说如果我能让你好好吃饭，他会考虑给我涨工资。”
    苏乔乔看着胡玫，觉得这个姐妹真不争气，为了涨工资就要破坏她的减肥大业。
    胡玫接着说：“你家男人也真是够腹黑的，竟然还威胁我，如果我完不成任务，就扣我薪水。苏乔乔，你忍心让你的好姐妹被扣钱吗？”
    苏乔乔看着胡玫，咬咬牙，说：“忍心。”
    苏乔乔没有告诉胡玫柏黎是顾千帆的前女友，而她也没有告诉胡玫她为什么突然下定决心减肥。那天胡玫无意的赞美了一下柏黎的身材好，就让苏乔乔有了心结。顾千帆太优秀了，身边美女如云，她本就不突出，如果再吃成了胖子，那怎么办？
    说到底，苏乔乔对这段感情还有点不放心。这种患得患失的小情绪，苏乔乔还是第一次有。
    胡玫还在极力劝说苏乔乔好好吃东西，但苏乔乔却是铁了心的。
    胡玫最后说了一句：“乔乔，虽然我答应你家男人来劝你，但作为朋友我还是要提醒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身材。毕竟男人都是视觉动物。而且你家男人那么优秀，指不定多少女人惦记呢。”
    苏乔乔觉得胡玫说得特别对，自己绝对要注意。
    但是胡玫又说了一句：“我冒着被你家男人扣工资的风险给你正确的指导，你是不是应该谢谢我？”
    苏乔乔夹起一块红烧肉塞进胡玫的嘴里，说：“一块红烧肉聊表谢意。”
    胡玫含着红烧肉，愤愤地等着苏乔乔：“苏乔乔，你真是个没良心的。”
    吃晚饭的时候，顾千帆看到苏乔乔挑几根菜叶之后便不吃了的样子，很不满意。他心里暗想：看来真该扣胡玫工资了。
    顾千帆也放下了筷子，盯着苏乔乔看。
    苏乔乔讪讪地笑：“总裁，你别这样看我，看的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对于苏乔乔称呼顾千帆“总裁”这件事情，顾千帆抗议过很多次。但苏乔乔歪着头问：“那我应该怎么叫你？大boss？顾千帆？帆帆？”
    顾千帆诱导她：“你可以想个别的，比如亲爱的。”
    岂料苏乔乔做出一副呕吐的表情，说：“这话我听着都想吐。”
    顾千帆还没来得及说话，苏乔乔就说：“要不叫大boss吧。很多言情小说里女主都叫自己老板大boss。”
    顾千帆问：“我是你什么人？”
    “老板。”
    “还有呢？”
    “男朋友。”
    “想想应该怎么称呼男朋友。”
    苏乔乔眨巴着眼睛，楚楚可怜地说：“人家第一次谈恋爱呢，怎么知道如何称呼男朋友？”
    顾千帆对此表示很无语。大概她还需要一段时间还适应有男朋友的生活，所以暂时他允许她称呼他为“总裁”。
    顾千帆说：“我看看你瘦没瘦。”
    一听这话，苏乔乔瞬间来了精神，挺胸抬头让顾千帆看，问：“瘦没瘦？瘦没瘦？”
    “好像胖了。”顾千帆说这话的表情好像经过深思熟虑。
    看着顾千帆，苏乔乔立刻就蔫了：“怎么可能？我都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了！”
    “你有没有听说过，不吃饭会水肿？”顾千帆说得一本正经
    苏乔乔对顾千帆这样严肃的表情表示很相信，她摇着头问：“真的吗？”
    “当然。”
    “那怎么办？”苏乔乔苦着脸看顾千帆。
    “水肿比赘肉还难看，而且身体还虚。”顾千帆继续他的水肿理论。
    苏乔乔半信半疑地看顾千帆。
    顾千帆继续说：“减肥呢，不是单看你吃进去多少，还要看你消耗多少。消耗的比吃进去的多，自然就瘦了。反之，就算你只吃几片菜叶子，不消耗，还是要长肉的。”
    顾千帆的理论很严谨，苏乔乔深信不疑。
    她问：“那该怎么办？”
    “好好吃饭，然后我们一起去运动。”
    “会瘦不？”
    “会。”
    然后苏乔乔吃了几天来第一顿饱饭。吃饱了饭的苏乔乔坐在那里动都懒得动，摸着肚皮，哼哼唧唧：“吃饱饭的日子太幸福了！”
    顾千帆摸摸苏乔乔的头发，嘴角不经意地露出一抹微笑。终于让这个倔丫头吃饭了，还真是不容易啊。
    饭后半小时，顾千帆提议去运动，苏乔乔抬抬眼皮看他，好久才说了一句：“可是我好撑啊。”
    顾千帆只得带苏乔乔去散步。
    秋天的风有点凉。苏乔乔忍不住往衣服里缩脖子。风吹过，苏乔乔的头发轻轻地飘动。苏乔乔不安分地在路上跳来跳去。
    顾千帆看着不安分的苏乔乔，一脸笑意。
    终于苏乔乔停下来，说：“我这样漫不经心，是不是不会瘦？”
    顾千帆伸手扶住有些站不稳的苏乔乔，问：“你想瘦哪里？”
    苏乔乔揉揉脸，说：“这。”又搓搓肚子，说：“这。”随后又拍拍大腿，说：“这。”
    顾千帆说：“你这是哪里都想瘦的节奏呀。”
    苏乔乔忙不迭地点头：“对呀对呀对呀。”
    “为什么突然想减肥？”顾千帆其实一直很好奇这个问题。
    苏乔乔之前从来没说过要减肥，这几天突然兴师动众要减肥。这样一个吃货连吃都能戒掉，大概是受了什么刺激。
    苏乔乔嗫嚅了一会，说：“因为……因为……”
    苏乔乔下了很大决心，终于说出来：“因为你太优秀了，我怕我这个样子守不住你。”
    顾千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他把苏乔乔拉进怀里，在她耳边轻轻说：“你不用减肥，你这样最好了。我守着你。”
    苏乔乔从顾千帆的怀里挣脱出来，用奇异的眼神看他：“你为什么不支持我减肥？”
    顾千帆觉得苏乔乔的反映不合常理。这种时候女生不是应该感动到不行吗？为什么她的关注点会在这里？
    “因为你胖胖的，我才能守得住你呀。”顾千帆吻吻苏乔乔的额头说。
    顾千帆没想到他的肺腑之言换来的又是苏乔乔的惊世之语。
    “原来你是想断了我的桃花运。”
    顾千帆把苏乔乔捞进怀里，问：“你还想要什么样的桃花？”
    “漫山遍野的桃花。”苏乔乔咯咯地笑。
    顾千帆轻轻咬了一下苏乔乔得耳垂，说：“看不出胃口还挺大。”
    “必须的呀。”苏乔乔感觉耳朵痒痒的，忍不住娇笑。
    “还要减肥吗？”顾千帆问。
    “要。”苏乔乔回答得干脆利落。
    “去运动一下？”
    苏乔乔只是笑不回答。她会告诉顾千帆她无比讨厌运动吗？她平生的两大特性，一个吃，一个是懒。她是宁愿管住嘴，也不愿迈动腿的。但是想想自己的身材，她觉得生活好无望。
    顾千帆自然是明白苏乔乔的意思的。这个懒洋洋的丫头，让她去运动，比登天都难。
    顾千帆说：“那就不减肥了。”
    “那怎么行？”
    “相爱就是一起吃成胖子啊。”
    “你也要吃成胖子？”
    “如果你愿意陪我的话。”
    苏乔乔觉得这是她认识顾千帆这么久以来，他说过的最窝心的话。
    当下一次胡玫跟苏乔乔一起吃饭的时候，苏乔乔大快朵颐，完全不考虑那些鱼肉有多少卡路里。胡玫看着眼前的苏乔乔，觉得她是疯了。
    胡玫按住苏乔乔的手，一脸惊诧地问：“乔乔，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虽然说伤心了，可以用胃撑着。你这样吃，不减肥了？”
    苏乔乔又咬了一口披萨，说：“不减了，我们家大总裁说了，我们俩一起吃成胖子。”
    胡玫对苏乔乔的解释目瞪口呆。几天不见而已，总裁就把誓死也要减肥的苏乔乔调教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这是说明总裁段位太高端，还是应该说苏乔乔太白痴呢？
    胡玫看着胡吃海喝的苏乔乔，弱弱地问了一句：“你们家大总裁胖了吗？”
    苏乔乔这才停下往嘴里塞东西的手和咀嚼的嘴，愣了半天，说：“好像没有哎。”
    “那你呢？”
    “我……我……我不知道哎。”苏乔乔一脸懵懂。
    胡玫以手扶额，她对反应迟钝的苏乔乔彻底无语了。
    当苏乔乔站在体重器上时，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欲哭无泪。她竟然重了两斤。她从体重器上跳下来，一脸悲痛，信誓旦旦地要去找顾千帆算账。

 第十八章 我来接我女朋友

    ?苏乔乔气冲冲地给顾千帆打电话，问他安的什么心。顾千帆竟在电话那头风轻云淡地说：“乔乔这样生气，是为什么？”
    苏乔乔气得跳脚：“顾千帆，你这个骗子！”
    顾千帆依旧云淡风轻：“骗你什么了？”
    “骗我长肉了。”
    “长哪了？”
    听着顾千帆的温言细语，苏乔乔连气都不生不出来。她愤恨地挂断了电话，没有给顾千帆说话的机会。
    顾千帆看着屏幕渐渐黑掉的手机屏幕，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心里念了一句：“长本事了。”
    胡玫看着苏乔乔对着手机张牙舞爪，咯咯地笑起来：“苏乔乔，在你们家大总裁面前，你就是只小猫咪。”
    苏乔乔瞪着胡玫，说：“小猫咪怎么了？我这就是老虎不发威把我当病猫。”
    胡玫捂着嘴笑，笑了半天，终于止住笑，说：“只要不在你们家大总裁面前你都是老虎。”
    苏乔乔觉得胡玫看错了，她什么时候都是老虎。
    可是当苏乔乔真的站在顾千帆跟前时，她终于知道胡玫说的一点都没错了。在顾千帆面前，她顶多算一小猫咪，甚至还是剪了爪子的，就算她张牙舞爪，也对顾千帆没有丝毫杀伤力。
    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问：“顾千帆，你什么意思？”
    顾千帆挑着眉毛问：“你要问什么？”
    “你说咱俩一起吃成胖子的，你胖哪了？”苏乔乔叉着腰。
    顾千帆笑：“你说呢？”
    苏乔乔喊道：“你哪都没胖，就我一个人胖了。顾千帆，你这是欺骗行为！”
    “欺骗你什么了？骗财了？骗色了？”
    苏乔乔快要被顾千帆处事不惊的表情气坏了，气急败坏地说：“你骗我长肉了，长老多肉了！”
    “长哪了？”顾千帆色眯眯地看着苏乔乔的胸口。
    苏乔乔把衣领一拉，连脖子一起捂起来：“顾千帆，你就是个流氓！”
    苏乔乔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被堵回了堵回了肚子里，因为她的嘴已经被人堵上了。苏乔乔好不容易挣脱出来，伏在顾千帆身上喘粗气。
    苏乔乔气喘吁吁地说：“顾千帆，你就是个流氓。”
    “那我就货真价实一回。”
    顾千帆说着就要再亲下去。苏乔乔趴进他怀里，躲了过去。
    终于苏乔乔还是忍不住问：“顾千帆，你什么时候跟我一起吃成胖子？”
    顾千帆爽朗一笑，说：“我正在努力，可是好像有点难。”
    顾千帆怎么会告诉苏乔乔他每天至少要运动一个小时。那是他的生活习惯，保持了好多年，想要改变有点难。他看着苏乔乔，捏捏她婴儿肥的脸，在她额头亲了亲，想：“这样多好，摸着都舒服。”顾千帆不会告诉苏乔乔他高兴的原因还有一个，苏乔乔今天没有喊他总裁，而是喊了他的名字，虽然连名带姓的，没有多少亲昵，但还是有进步的。
    可是苏乔乔不高兴呀。现在她站在顾千帆面前都有点丑小鸭的样子，如果再胖下去，以后可怎么办？
    苏乔乔哭着脸问：“顾千帆，我要是再胖下去，会不会在你身边就像怪物史瑞克呀？”
    顾千帆忍不住笑了，说：“你怎么能成怪物史瑞克呀？你最多成大白。”
    苏乔乔想象一下自己成为大白的模样，忍不住心里一阵恶寒。她捂着脸，使劲摇头：“我不要做大白啊，我不要做大白！”
    苏乔乔还在跟顾千帆撒泼，手机响了，是韩淼打过来的。
    苏乔乔最近这段时间跟顾千帆腻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了，有时候晚上回去的时候韩淼都睡了。看到韩淼的电话，苏乔乔觉得有点对不起自己的好朋友。
    韩淼在电话里哭泣：“乔乔，我的工作保不住了。”
    一听这话苏乔乔有点急了。她从顾千帆的怀里挣脱出来，问：“怎么回事？”
    韩淼一毕业就进了这家公司，虽然做文员挣不了多少钱，但至少可以衣食无忧。做了两三年，韩淼从来没出过什么错，怎么就会突然丢了工作呢？
    “那些人找到了我们公司，他们在公司里闹……”韩淼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是哭。
    苏乔乔拿起自己的包，急吼吼地往外跑：“淼淼，你别急，我现在马上过去。你在哪？”
    顾千帆一把拉住苏乔乔，说：“我送你。”
    顾千帆的眼神温暖而有力量，苏乔乔觉得很窝心。
    顾千帆去开车，苏乔乔就站在那里等他。她突然觉得这种等待让人安心。顾千帆把车停在她面前，她拉开车门跳上车。
    车子一路驶向韩淼的公司。车子在韩淼公司的停车场停下来。车子还没停稳，苏乔乔就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跳下车，直奔韩淼公司的大楼。顾千帆喊苏乔乔等等她，可是苏乔乔却一溜烟地跑进了办公大楼。
    韩淼的办公室在13楼，苏乔乔到一层电梯的时候，一部电梯已经满员了，另一部停在17楼一直不下来。苏乔乔咬咬牙，跑进了楼梯间。
    等苏乔乔跑到13楼的时候，韩淼正被她公司的老总训得狗血淋头。
    苏乔乔直冲过去，扯过低着头受训的韩淼，自己挡在前面，对韩淼的老总吼道：“弄成这样子，又不是韩淼故意的，你训她做什么？”
    韩淼连忙把苏乔乔扯到自己后面，低声下气地道歉：“赵总，对不起，我朋友脾气不好……”
    韩淼的话还没说完，赵金利就吼道：“脾气不好就跑到我的地盘上撒野！保安给我把她俩拖出去！”
    两名保安过来，刚要动手。苏乔乔一瞪眼，他们两个愣了愣都没敢动。
    苏乔乔又站到韩淼前面，对赵金利吼道：“你地盘怎么了？姑奶奶我今天就在这撒野了。我们家淼淼在你这干了两三年了，加了多少班，你给过几分加班费？别说加班费了，你不找茬子扣工资就不错了！还有，我们淼淼遇到这样的事，你作为领导不是先关心自己的员工，倒把所有的错往她身上推，你算什么领导？”
    赵金利被苏乔乔骂得脸色铁青，嘴唇有些发颤：“你……你……保安，把她给我扔出去。”
    苏乔乔虽然眼瞪得老大，但保安毕竟是从赵金利手里领工资的，还是上前去拉扯苏乔乔和韩淼。
    保安的手刚要碰触到苏乔乔，就听门外有人喊道：“谁敢碰她？！”
    苏乔乔回头看到顾千帆正站在门口。看到顾千帆进来，苏乔乔觉得有了靠山。
    顾千帆没有穿西装，只是白衬衫配西裤就显得卓尔不凡。相比之下，赵金利的五短身材和油花满面的脸就更让人作呕了。
    赵金利是认识顾千帆的，但他一时不敢确定。愣了片刻，他确信来人正是顾千帆的时候，立马堆满笑容过来讨好：“顾总突然光临鄙公司，赵某真是三生有幸。不知顾总有何见教？”
    顾千帆低头看了他一眼，说：“没什么见教，我是来接我女朋友的。”
    赵金利瞬间石化了。顾千帆的女朋友？韩淼？还是韩淼这个飞扬跋扈的朋友？如果是韩淼，大概他的金利广告就要倒霉了。不过韩淼在这干了三年了，只听说她有个跑路的男友，没听说她跟顾千帆有交情啊。想必是那个飞扬跋扈的姑娘了。赵金利抬手擦擦自己脑门上的汗，对自己刚才让人把苏乔乔拖出来的话担心不已。
    但赵金利比较是老油条，立刻有笑呵呵地说：“不知道顾总的女朋友在我的小公司里屈就，赵某人真是惶恐。不知道顾总的女朋友是哪位？”
    顾千帆没理他，只是温柔地说：“乔乔，过来。”
    苏乔乔拉着韩淼走到顾千帆身边。顾千帆回头对赵金利说：“人我带走了，一会我会派人来取韩淼的东西。赵总没意见吧？”
    赵金利擦擦额头的汗，连声说：“当然没问题。”
    从办公楼里出来，顾千帆对苏乔乔说了一句：“以后有事等我一起，别自作主张。”
    苏乔乔扁扁嘴，没说话。
    顾千帆送苏乔乔和韩淼回家，然后就回了公司。
    苏乔乔问韩淼到底怎么回事。韩淼说何凯当时借了高利贷，他们找到了韩淼的公司，砸了公司的东西，赵金利让韩淼走人，还得赔东西。
    苏乔乔恨恨地说：“给他加了那么多天班，赔他两套都多了，他脸皮可真够厚的。”
    韩淼一抬头，苏乔乔才看到韩淼的额头上有个伤口在流血。苏乔乔从沙发上跳下来，非要陪韩淼去医院。韩淼说：“没事，只是磕破了皮。”
    韩淼再三推脱，苏乔乔这才不逼迫她去医院。苏乔乔找出医药箱，拿出紫药水、酒精棉和创可贴，帮韩淼清理伤口。
    韩淼突然说了一句：“乔乔，顾总对你很好，你好好珍惜。”
    苏乔乔一边帮韩淼擦紫药水，一边嘟着说：“他哪里对我好？你看他把我哄骗得吃得这么肥。”
    韩淼笑了笑，没再说话。苏乔乔啊，永远都是这样傻傻的。不过说不定，傻人有傻福呢。
    韩淼因为受了惊吓，早早睡了。
    苏乔乔这才看到顾千帆发的短信：“空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苏乔乔坐在自己的小床上给顾千帆打电话。可是电话那头一上来就是暴风骤雨：“苏乔乔，你有没有脑子，你一个人愣愣地冲上去，真被保安拖出来了怎么办？”
    本来还想听点甜言蜜语的苏乔乔被顾千帆这阵势吓傻了，半天才说了一句：“这不是没有被拖出来嘛。”
    苏乔乔听到电话那头顾千帆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说：“乔乔，你这样莽撞，我会担心的。”

 第十九章 就这样被住总裁家了

    ?听到顾千帆说担心，苏乔乔的心已经软成了一滩水。除了自己的老爹老妈，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对她表示担心。
    苏乔乔低着头，嘤嘤地说：“谢谢。”
    顾千帆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一会问：“你说什么？”
    苏乔乔重复了一遍。
    顾千帆问：“苏乔乔，这个时候需要对自己的男朋友说‘谢谢’吗？”
    苏乔乔愣了，问道：“那应该说什么？”
    顾千帆挑着眉毛，说：“你觉得呢？”
    “‘谢谢’最合适。”苏乔乔完全没有明白顾千帆的意思。
    顾千帆对电话那头那个迟钝的女汉子表示很无语。她能风风火火跑上13楼去帮自己的朋友，却不能对他说一句甜言蜜语。
    “我觉得你可以说三个字。”顾千帆引导她。
    苏乔乔沉默了片刻说：“谢谢你。三个字，但跟‘谢谢’有什么区别？”
    顾千帆满脸的黑线，这丫头实在是不解风情。顾千帆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了，因为实在继续不下去了。
    “乔乔，以后不能再这么莽撞了，一切有我呢。”
    苏乔乔笑着答应着：“是，是，是，有顾大总裁呢。”
    听着电话里苏乔乔咯咯的笑声，顾千帆很想摸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顾千帆温柔地问了一句：“想我吗？”
    苏乔乔面对这样直白的问题有点不知所措，沉默了一会后，才用细细的声音说：“想。”
    顾千帆可以想象苏乔乔现在的样子，一定是脸红了，说不定耳朵都红了。苏乔乔对甜言蜜语的抵抗能力几乎为零，顾千帆觉得应该适当提高一下。
    “我也想你了。”
    听到顾千帆说这句话的时候，苏乔乔脑袋里一片空白，她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沉默了一会后，苏乔乔突然急吼吼地说：“啊！我这个月没包月了，我不跟你说了。”
    苏乔乔变化得太快太剧烈，顾千帆懵了一下。幸亏顾千帆反应够快，接着说：“电话费我报销。”
    苏乔乔顿时乐了，说：“大总裁说话算数啊。”
    果然有人报销电话费后，苏乔乔再也不叫唤话费的问题了。两个人琐琐碎碎地聊了近一个小时，最后还是顾千帆让苏乔乔早些休息才挂断了电话。但躺在床上的苏乔乔一丝睡意都没有，她脸红心跳地躺在那里，耳朵里、脑子里都是三个字，挂电话的时候顾千帆说的那三个字：我爱你。
    很多小说、电视剧都在告诉大家“我爱你”三个字比不上实实在在为对方做些事情。以前苏乔乔对此深信不疑。但现在苏乔乔觉得写小说和写剧本的人肯定是没有听到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说这三个字，否则他们不会不知道听到这三个字时的激动。
    苏乔乔经过了无数个翻来覆去后，终于带着爱情的甜蜜进入了梦乡。梦里都是甜蜜的，满世界都是玫瑰的颜色。
    大清早，苏乔乔还沉浸在甜蜜的梦里，就听见有人敲门。韩淼早就起来了。苏乔乔迷迷糊糊中听到韩淼去开门，之后还有几句简短的交谈。苏乔乔被吵醒了，一脸愤怒地拉开房门，吼道：“谁大清早的不让人睡觉？有没有公德心？”
    可是这句话出口的同时，苏乔乔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顾千帆？顾千帆怎么在这？苏乔乔使劲揉揉眼睛，她以为自己做梦梦到了顾千帆。但无论怎么揉眼睛，眼前的人确实是顾千帆。一分钟之后，苏乔乔如受了惊的乌鸦一样，聒噪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苏乔乔对着镜子开始审视自己的尊容：乱糟糟的头发，跟鸡窝一样；迷离的双眼，又肿又小；身上挂着直筒的睡衣。苏乔乔揉揉自己的头发，觉得形象尽毁。不过她看了看自己的睡衣，庆幸自己热爱保守的睡衣，否则就可能春光乍泄了。
    但无论如何，苏乔乔觉得非常丢脸。
    苏乔乔还对着镜子欲哭无泪的时候，门响了。顾千帆在门外边敲门边说：“乔乔，出来吃早饭。”
    苏乔乔双手捂脸，有气无力地说：“不吃。”
    顾千帆已经猜到房间的小女人是觉得自己在他面前丢了脸，所以不好意思出来了。
    顾千帆继续说：“真不吃？我买了张记的灌汤包和徐师傅家的皮蛋瘦肉粥，你不吃我就不给你留了。”
    苏乔乔觉得顾千帆太狠了。他明明知道她最喜欢的就是张记的灌汤包和徐师傅家的粥，何况那粥还是苏乔乔每次去必喝的皮蛋瘦肉粥。
    苏乔乔用手拢拢头发，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终于还是没能战胜对美食的渴望，打开了房门。
    苏乔乔看到门口一脸笑容的顾千帆，咬牙切齿地说：“笑这么好看做什么？”
    “欢迎你吃早饭啊。”顾千帆笑着回答。
    “笑着好看应该去做酒店的服务生。”苏乔乔无视笑容满面的顾千帆，直接走向了餐桌。
    顾千帆笑着坐在苏乔乔旁边。
    顾千帆没有告诉苏乔乔他很想每天早上一睁眼就能看到她。所以他才一大早跑到城东张记的老店买了包子，又去城西的徐师傅买了粥，赶到这里来的。但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他看到了刚起床的苏乔乔。如果每一天都可以看到她睡眼惺忪的样子大概是件无比幸福的事情。
    苏乔乔大口大口地吃包子、喝粥，可顾千帆好像只是在看她。
    苏乔乔瞪他一眼，说：“我脸上有花，你看个没完？”
    苏乔乔本就是有起床气的人，这次不仅被吵醒，还被顾千帆看到了自己的窘态，而且吵醒她的还是顾千帆本人。苏乔乔的起床气不撒在他身上都对不起他。
    韩淼倒是很合事宜地赶紧吃完早饭出去了，现在餐桌上就只有顾千帆和苏乔乔。
    顾千帆看到苏乔乔气鼓鼓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乔乔每次起床都这样可爱吗？”
    苏乔乔一脸的黑线，总裁的口味真重，她冲着她发了这么大脾气，他竟然笑嘻嘻地说她可爱。果然总裁不是一般人。
    吃完早饭，苏乔乔收拾碗筷，顾千帆也来帮忙。苏乔乔家小小的厨房在高大的顾千帆进去之后显得愈加拥挤。顾千帆总是时不时地碰到洗碗的苏乔乔。
    苏乔乔气急败坏地说：“顾千帆，你看不到我家厨房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吗？”
    顾千帆也不气，双臂环在苏乔乔腰间，头靠在苏乔乔肩上，柔声说道：“这样就容下了。”
    顾千帆英挺的鼻子蹭到苏乔乔的脖子，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间，苏乔乔突然觉得厨房里有点热。她不自在地扭了扭身体。
    顾千帆柔声说道：“乔乔真香。”
    苏乔乔的脸红得像初生的太阳，有些扭捏地说道：“我没洗脸，没刷牙，不臭就不错了，怎么可能香？”
    顾千帆没有说话，只是埋头在苏乔乔的脖颈上蹭了蹭。
    苏乔乔对这个早上的暧昧有些不适应。在她还没有彻底明白这个早上是梦境还是现实的时候，顾千帆说要跟她一起上班。苏乔乔掐指一算，能省两块钱公交或四块钱地铁，便高高兴兴地上了顾千帆的车。
    当顾千帆的车子在顾氏国际的地下车库里停稳，苏乔乔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苏乔乔就知道要出大事。因为她跳下来的时候被同事看到了。而且不是一个同事。苏乔乔拍拍额头，觉得今天是晦气的一天，大概也会成为八卦的一天。
    顾千帆问她苦着脸是怎么回事，她咬着嘴唇哼哼着：“自打认识你，我就自带了八卦。”说完这句话，苏乔乔就急吼吼地向办公室跑去。她得避免被更多人看到啊。如果她跟顾千帆一起进办公楼，估计所有人都觉得他俩住一块了。
    果不其然，绯闻比苏乔乔跑得快。当苏乔乔迈进办公室时，凯蒂就一脸意味深长的笑。苏乔乔见凯蒂那样看自己，觉得有点瘆得慌。
    凯蒂把椅子划到苏乔乔旁边，笑着问：“总裁家是不是很大很豪华？有没有少奶奶的感觉？”
    苏乔乔转转眼珠，说了一句：“我家跟咱办公室差不多大。”
    凯蒂目瞪口呆地看着苏乔乔：总裁家跟办公室差不多大？怎么可能呀？虽然这间办公室很大，可也就六七十平呀。总裁怎么可能住这样的房子？
    一向对苏乔乔爱搭不理的琳达也过来八卦道：“乔乔，这是真的要当总裁夫人了。苟富贵莫相忘啊。”
    苏乔乔看着琳达一脸的谄笑，心里想道：“这是见自己真的没机会了，才不得不承认我身份的吧。”但苏乔乔嘴里却说着：“要不要当总裁夫人还得看我心情。”
    好在办公室里还有许桑镇着，他一咳嗽，大家立刻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埋头工作。苏乔乔看看大家，觉得真是受不了。
    更大的绯闻风暴还在后面。
    一整天苏乔乔不管出现在什么地方都能听到有人在说：“总裁办的那个苏乔乔听说跟总裁住一起了。”
    “真的假的？前几天不才刚接吻吗，怎么这么快？”
    “怎么不是真的？今天早上我们办公室有人看见她从总裁的车上跳下来。”
    “真的呀。我还以为总裁要走纯情路线呢，没想到……”
    “说不定是女的急呢，早早抓住总裁的心比什么都重要。”
    “别乱说话，说不定真的是未来的总裁夫人呢。”
    ……
    苏乔乔也不打断他们，直接从他们面前经过。接下来便是那些人惶恐的眼神和快速离开的脚步。苏乔乔看着他们的背影，忍不住叹息道：绯闻能不能跑得慢一点啊！

 第二十章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中午吃饭的时候，苏乔乔屁颠屁颠地去财务部找胡玫。胡玫一脸坏笑地问：“哟，总裁夫人不陪总裁来找我了？”
    苏乔乔在她胳膊上拧了一把，说：“你这张嘴太讨厌了。”
    苏乔乔来财务部的次数多了，再加上她的性格活泼，跟财务部的人大多熟识了。听到苏乔乔和胡玫的对话，他们都忍不住笑起来。
    坐胡玫旁边的韩晓蔡是个戴眼镜的可爱男生，毕业比苏乔乔还晚一年，性格活泼，就是有些女气。用现在流行的话说叫娘。韩晓蔡一直都很喜欢苏乔乔，总是“乔乔姐、乔乔姐”叫个不停。虽然苏乔乔跟顾千帆在一起了，很多人都对苏乔乔客气大于热络，但韩晓蔡还是“乔乔姐”叫着跟苏乔乔聊天。
    他见苏乔乔和胡玫闹着玩，便忍不住插嘴道：“乔乔姐这样有良心的人，就算是做了总裁夫人，也不会忘了我们的。”
    苏乔乔拍拍韩晓蔡的肩膀，乐呵呵地说：“还是晓蔡会说话。”
    吃饭的时候，胡玫问：“苏乔乔，你不用做你们家大总裁的陪饭人员了？”
    “陪饭人员是什么意思？”苏乔乔瞪着眼睛问胡玫。
    胡玫眨巴着眼睛说：“就是陪吃饭的人。”
    苏乔乔咬着筷子说：“他跟我说他中午有事让我自己吃。”
    胡玫看看苏乔乔，说：“一顿饭不见就如隔三秋，一天不见，你不会就变成望夫石了吧？”
    苏乔乔叼了一块鱼肉，说：“你才望夫石呢，你全家都是望夫石。”
    午饭后，苏乔乔很想知道顾千帆有没有回来。但是顾千帆没有给她打电话，她也不好意思在办公室里给他打电话。思前想后，苏乔乔决定给顾千帆发条微信。发什么呢？这是一个问题。总不能直接问“你回来了吗”。
    想了半天，苏乔乔发过去一张自己扮鬼脸的照片。照片里的苏乔乔呲牙咧嘴，还翻着白眼。在这张照片发送成功十秒后，苏乔乔接到一个电话：“苏乔乔，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电话是顾千帆打进来，苏乔乔不得不承认在听到顾千帆声音的时候，心里很是激动。
    苏乔乔站起来，稍稍整理了下衣服，就往总裁室走去。在这个过程中，苏乔乔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才半天不见而已，她竟如此想念顾千帆。看来自己真的是没救了。
    苏乔乔礼貌地敲门，然后应声进门。
    顾千帆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见苏乔乔进来，便笑着示意她过去。
    苏乔乔边走边说：“总裁，您这一心二用的功力深厚啊，看着文件还能看微信。”
    顾千帆停下手中的工作，笑着说：“苏小姐，一心二用的功力也不错，一边工作还能一边自拍出那么丑的照片。”
    苏乔乔快步走到顾千帆身边，皱着鼻子，问：“哪里丑了？明明很可爱好吧。”
    顾千帆把苏乔乔揽入怀中，在她额头亲了亲，说：“是呀，很可爱。但不得不承认也很丑。”
    苏乔乔伏在顾千帆怀里，道：“再说丑不理你了。”
    苏乔乔在半个月后才知道她这张照片成了她在顾千帆手机里联系方式的头像。当苏乔乔在顾千帆的手机里无意中看到自己的鬼脸华丽丽成为自己头像的时候，她义正言辞地问：“顾千帆，你为什么用这么丑的照片做我头像？”
    顾千帆看看手机里呲牙咧嘴的苏乔乔，说：“因为很可爱啊。”
    “可是，你说很丑的。”苏乔乔纠结于这个问题不能自拔，却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备注名是“老婆”。
    顾千帆说苏乔乔看了他的手机，他也要看苏乔乔的手机。苏乔乔瞪着眼睛问为什么。顾千帆理直气壮地说这是公平。
    反正也没什么隐私，苏乔乔大大方方地把手机递给了顾千帆。好像一切正常，只是下一分钟，苏乔乔接到一个电话。来电显示是“老公”。苏乔乔瞪大了眼，却看到顾千帆一脸坏笑地晃着手机。
    苏乔乔气急败坏地问顾千帆为什么随便动她手机。顾千帆说：“因为我的名字不叫债主。”
    “债主”这名字是苏乔乔刚知道顾千帆手机号时记下的，因为那时候顾千帆还仅仅是她的债主和老板，而债主的身份好像比老板的身份更重要一些，所以她便存了“债主”的名字。
    “那你的名字也不叫老公。”苏乔乔反驳着。
    “唉。再叫一次。”顾千帆乐呵呵地说。
    苏乔乔觉得自己被坑了，她无比鄙视地看着顾千帆，说：“你这也太幼稚了。多大人了，还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顾千帆挑挑眉毛，说：“跟你在一起后，确实幼稚了不少。”
    苏乔乔一脸黑线地看着顾千帆，他的意思是她更幼稚吗？
    不管是谁幼稚，这次之后，苏乔乔就被迫称呼顾千帆为“老公”，当然这是在公司以外的地方。每次苏乔乔说出“老公”这两个字的时候都觉得极度难为情，可是她总能看到顾千帆一脸的受用。
    苏轲已经失踪好久了，突然就蹦了出来。当他出现在总裁办的时候，苏乔乔吓了一跳。他满脸笑容地对苏乔乔说：“妹子，哥哥我走了这么久，想没想我？”
    苏乔乔面露尴尬，支支吾吾地没说话。
    苏轲立刻摆出受伤的表情，说：“妹子，你竟然不想我？！”
    苏乔乔笑笑，说：“想了，当然想了。苏副总英明神武，我怎么能不想呢。”
    苏乔乔本来想用这话打发苏轲的，是知道苏轲还上杆子了。
    “想我多，还是想老顾多？”
    苏乔乔哭笑不得地看着苏轲，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轲落寞地看着苏乔乔，叹息道：“我就离开这么几天，我家妹子就被顾千帆那家伙勾走了。这可让我情何以堪啊？”
    苏乔乔讪讪地笑，低声说：“什么叫我被人勾搭走了？我不是也勾搭回一个人来吗？”
    苏轲立刻笑出了声：“妹子这话说得对，以后老顾见了我也得喊哥。”
    苏乔乔一脸黑线，什么时候她承认他是她哥了？
    就在苏乔乔拿苏轲没办法的时候，胡玫来苏乔乔。其实胡玫不是来找苏乔乔的，她是来送报表的。报表不归苏乔乔管，那是琳达的工作。但每次来送报表，胡玫都会打趣苏乔乔几句。
    胡玫一进来就看到了苏轲，苏轲倒还记得她，打招呼道：“我妹子那位豪爽的朋友。”
    胡玫对这个称呼哭笑不得。早知道会是这种情况，她绝对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那种豪言壮语。不过好像那豪言壮语也没什么不对，本来就不该惦记好朋友的男人嘛。
    胡玫有些尴尬地笑着跟苏轲打招呼：“苏副总好，我是财务部的胡玫。”
    苏轲回答：“你好，我是董事会的苏轲。”
    对于苏轲这样的回答，胡玫觉得有点无言以对。现在她终于相信苏乔乔所说的“温文尔雅的苏副总”是谣言了，而且百分百是谣言。制造和传播谣言的人应该抓去坐牢。
    顾千帆的电话打过来，不是找苏乔乔的，而是找苏轲。苏轲去了总裁室，苏乔乔有种脱离苦海的感觉，胡玫凑到她耳边说：“你的话果然是真的。”
    说完胡玫就走了，只留苏乔乔在后面傻乎乎地看着她的背影想什么是真的。
    苏轲进了顾千帆的办公室，顾千帆第一句话就是：“你不要总是去欺负乔乔。”
    苏轲嬉皮笑脸地坐在顾千帆对面说：“老顾，这样你就心疼了？再说了，我怎么能欺负我家妹子，我就是跟她拉拉家常而已，我们家的事当然我们兄妹谈了。”
    苏轲玩世不恭惯了，顾千帆早就习惯了，没有理他。
    苏轲继续说：“老顾，你速度挺快啊，趁我出差的档儿就美人在怀了。”
    顾千帆完全没有要跟他谈论自己感情世界的意思，说：“说说这次去欧洲怎么样吧。”
    虽然苏轲玩世不恭、嬉皮笑脸，但只要说到工作，苏轲就正经起来了。但汇报了十几分钟只是说明了一个情况：一切顺利。
    苏轲刚刚汇报完工作，顾千帆就收到一条来自苏乔乔的微信：“苏副总段位有点高，交给你处理。”
    顾千帆笑了一下，对苏轲说：“苏副总，你要不要再去非洲走一趟，恰好公司在那有个项目，还缺一个负责人……”
    顾千帆的话还没说完，苏轲就做出停止的手势，喊道：“顾千帆，你是诚心的吧？我回到祖国的怀抱还不到两天，你又要拆散我们母子，你怎么这么狠心？何况这次还是非洲，你想是让我变成黑人吗？”
    其实，顾千帆可以有一百种方式摆苏轲一道，不过出差这一招最省时省力，何况苏轲工作能力不是盖的，派他出差，绝对不会有岔子。
    顾千帆看着苏轲只是笑。苏轲好像明白了什么，双臂撑在顾千帆的办公桌上，气愤地说：“顾千帆，我算是知道我最近怎么老是出差了，原来是你们夫妻俩合伙算计我！有老婆了不起啊！”
    顾千帆笑着说：“那又怎样？你有本事也找个老婆。”
    苏轲对顾千帆一脸的傲娇状表示非常不满，但他偏偏就缺个老婆。苏轲也是好奇自己怎么偏偏就没有一个称心如意的女朋友呢？他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而且也不缺钱，身边女人也不少，怎么就偏偏缺个女朋友呢？
    苏轲一脸挫败地从顾千帆办公室出来，没有再去打趣苏乔乔，而是直接回了自己办公室。他该好好考虑一下有关自己终生大事的问题了。
    但苏乔乔收到了顾千帆的短信：“大仇已报。”看着这四个字，苏乔乔就乐开了花。虽说苏轲段位高，可是苏乔乔有顾千帆罩着呀。比段位，谁比得上顾千帆呢？

 第二十一章 过往的故事

    ?终于快到时间了，苏乔乔有点迫不及待。因为她说今天想吃烤串喝啤酒，而顾千帆采纳了她的意见。虽然顾千帆不止一次陪苏乔乔一起吃烤串喝啤酒，但顾千帆总是会提醒苏乔乔这样不太健康，幸好顾千帆都是在饭后提醒，否则苏乔乔会因为他破坏了自己的食欲而生气的。
    天已经凉了，估计吃过这次烤串后下次吃就得明年了。毕竟天凉了，烤串就不常见了。
    可是，离下班还要十分钟的时候，胡斯然突然来了。
    苏乔乔透过办公室的玻璃门看到胡斯然进了顾千帆的办公室，八分钟后还没出来。苏乔乔幽怨地盯着玻璃门外，心里埋怨着一楼前台的小米：“不是说见总裁要先预约的嘛，怎么就这样把胡斯然放进来了？”
    苏乔乔思量了一会，觉得有必要跟小米打好关系，以后再有这样耽误她口腹之欲的人来，一定让小米提前跟她打招呼。
    下班时间到了，苏乔乔收到顾千帆一条短信：“乔乔，等我二十分钟。”
    苏乔乔看着短信上短短的几个字，噘着嘴，心早就飞到了烤串店。
    二十分钟后，顾千帆从办公室出来，一脸歉意地对苏乔乔说：“让你等了这么久。”
    苏乔乔嘻嘻哈哈跳到他身边，说：“那你得补偿我，让我多吃几根串。”
    办公室的人都下班了，苏乔乔笑靥如花地扒在顾千帆身上。顾千帆宠溺地用手指刮刮她的鼻子，说：“乔乔真是容易满足，几根串就够了。其他的就不想要了？”
    苏乔乔转着眼珠想了一会，说：“多喝一杯啤酒呢？”
    顾千帆摸摸她的头发，说：“可以，全部满足。但你得保证不能喝醉。”
    苏乔乔手舞足蹈：“姐姐我千杯不醉。”
    正在苏乔乔得意忘形的时候，胡斯然从总裁室出来。苏乔乔只顾跟顾千帆撒娇了，竟忘记了胡斯然还没有出来。
    苏乔乔还靠在顾千帆身上，就这样看着胡斯然走过。
    胡斯然穿一件紫金色的风衣，下身是黑色长裙，脚上是恨天高的高跟鞋。虽然她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但苏乔乔还是看得出胡斯然哭过。
    胡斯然就从苏乔乔和顾千帆身边走过，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们。顾千帆把苏乔乔往怀里揽了揽，也没有说话。但苏乔乔分明看到顾千帆的脸有些冷。这两个人怎么了？苏乔乔心里默默地念。
    苏乔乔不知道的是，胡斯然虽然没有转头、没有打招呼，但她跟顾千帆的亲密接触被她用余光看得清清楚楚。
    胡斯然离开了，顾千帆亲了亲苏乔乔的额头，说：“走吧，吃饭去。”
    苏乔乔沉吟了一下，答应了一声。
    现在这种情况，苏乔乔已经对烤串和啤酒失去了原来的兴致。
    苏乔乔被顾千帆牵着手带上车。苏乔乔直愣愣地坐着，连安全带都忘了系。直到顾千帆侧身过来帮她系安全带的时候，她才清醒过来。
    顾千帆自然是意识到她的心不在焉的，但他只是抚摸了一下她的头，轻轻说：“不要胡思乱想，吃过饭带你去个地方。”
    苏乔乔整理了一下情绪，大概顾千帆要带她去的地方跟胡斯然有关。
    本来是兴高采烈去吃烤串的，现在倒变得意兴阑珊了。苏乔乔无精打采地吃了几根串，连啤酒都不喝了。她现在想的全是顾千帆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顾千帆是明白苏乔乔意思的。他买了单，便拉着苏乔乔的手上了车。车子一路向城郊开去。苏乔乔有些不解，问：“我们这是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顾千帆专心开车，苏乔乔也不好再问。
    车子开了近一个小时，在城郊一家公墓门口停下来。苏乔乔对于这个地方满腹狐疑。天都黑了，来这里好像有点恐怖。
    苏乔乔还在犹疑，顾千帆已经停好车子，解开了安全带。他转头看看苏乔乔，笑着说：“到了。”
    苏乔乔硬着头皮解开安全带，说：“你不会带我来看鬼魂吧？”
    顾千帆敲敲她的脑袋，说：“小脑瓜净想些什么呢？”
    顾千帆牵着苏乔乔的手一直走到一座墓碑前停下来。借着路灯的光，苏乔乔看到墓碑上写着：“蒋明炜之墓”。
    苏乔乔回头看看顾千帆。
    顾千帆注视着墓碑，转头看看苏乔乔，声音有些低沉地说：“这是我大学时最好的朋友。”
    苏乔乔看到墓碑上的照片，一个帅气的大男孩满脸都是阳光。那样年轻怎么就死了呢？
    顾千帆紧紧握着苏乔乔的手，沉默了一会儿，对苏乔乔讲述了他、蒋明炜还有胡斯然之间的故事。
    顾千帆、蒋明炜和胡斯然是大学同学。顾千帆和蒋明炜是同专业、同寝室的好哥们，胡斯然是音乐系的系花，当然也是当时的校花。蒋明炜很优秀，当时是学生会主席，他从大一入学就喜欢上胡斯然了。但蒋明炜和胡斯然并没有像偶像剧里那样金童玉女幸福地在一起，但蒋明炜跟胡斯然成了好朋友。作为好朋友的好哥们，顾千帆自然也就跟胡斯然熟识起来。三个人经常一起上自习，一起行动。
    不过时间久了，顾千帆就感觉其中有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胡斯然好像跟他走得比跟蒋明炜还近。顾千帆感觉到这其中的问题后，就试图与胡斯然保持距离，但一旦问题出现，回避是不可能彻底解决问题的。很快蒋明炜也发现了问题。
    发现了问题的两个人开始有些疏远。顾千帆会故意不参加三个人的行动，而蒋明炜也不再每次都邀请顾千帆。
    胡斯然是个女孩子，她自然对这一切心知肚明。但顾千帆的刻意远离、蒋明炜的强烈追求，胡斯然终于决定跟蒋明炜在一起。但大家对一切都心知肚明。
    大四下学期，大家开始各奔前程。顾千帆早就申请了美国的研究生。蒋明炜说要等胡斯然定下来，他再决定。而胡斯然还是看着顾千帆。分别的日子越来越近，三个在感情里纠缠了几年了人，约定毕业前一起去爬山。
    可是三个人进入山区后却不幸遇到了大雨，大雨诱发山洪和泥石流。他们找到一个地方躲避，但山上的一块巨石突然落了下来。那巨石恰好要落在顾千帆身上。在这个时候，蒋明炜推开了顾千帆，自己却被巨石砸中了。
    山区信号不好，手机总是没有信号。在山里等了一天一夜才有人找到他们。可是这时候，苦苦支撑了一夜的蒋明炜已经奄奄一息了。就算被送进急诊室，也无济于事。蒋明炜死前一直念叨让顾千帆好好照顾胡斯然。
    听到这里，苏乔乔已经泪流满面了。这种有些狗血的剧情在电视剧里多得是，但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还是那样让人难以接受。
    苏乔乔趴在顾千帆的怀里，蹭蹭脸上的泪水，问：“那你跟胡斯然在一起了吗？”
    顾千帆把苏乔乔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说：“我不爱她，我不能欺骗她。但我会遵守我对明炜的承诺，我把她当妹妹一样好好照顾。”
    苏乔乔抬起脸看着顾千帆的下巴，说：“可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顾千帆就接着说：“可是，她爱我，是不是？她爱我，我才更不能在自己不爱她的情况下给她承诺，那是对爱情的亵渎。何况现在我已经有你，我还能再爱别人吗？”
    苏乔乔用双臂搂紧顾千帆的腰。顾千帆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给她的承诺，让她安心。
    良久之后，苏乔乔问道：“那之后呢，你们怎么样？”
    顾千帆说：“安葬了明炜，我去拜访了明炜的父母。他们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头发都白了。独生子这样没了，任谁都是承受不住的。我现在就是他们的儿子，每年他们的生日、节日，我如果能去就一定会去陪他们，如果实在去不了，我也会派人给他们送去礼物。无论如何，明炜是为了救我死的，我虽然不能完全替代他来照顾他的双亲，但至少我要尽量弥补他们中年丧子的痛苦。”
    说到这里，顾千帆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接着说：“我按照本来的计划出国，胡斯然恰好遇到好机会，就做了演员。她每年生日，明炜都会送花给她，所以我每年都会替明炜送花给她。”
    “所以，上次才让我去送花给她。”苏乔乔说。
    “是啊。可是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打开心结。”顾千帆看着蒋明炜的墓碑，眼神里有些许伤感。
    “今天她来找你……”苏乔乔声音低低地说。
    “她找我是来问我和你的事情。她已经知道我们在一起了。”顾千帆丝毫没有隐瞒地对苏乔乔说。
    “你怎么跟她说的？”
    “我就告诉她我爱你，你也爱我，所以我们在一起了。”
    苏乔乔拍着顾千帆的胸口说：“你就不能含蓄一点，她也挺可怜的。”
    顾千帆说：“有时候含蓄和温和会让痛苦持续得更久，倒不如快刀斩乱麻利落。这么多年了，她也该清醒了。”
    苏乔乔沉思了一会，觉得顾千帆说得很对。钝痛或许不是很痛，但持续不断，倒不如一次疼完来得爽快。
    在蒋明炜的墓前，逗留了一个多小时。顾千帆牵着苏乔乔的手里。苏乔乔再次回头看看蒋明炜的墓碑，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谢谢你，谢谢你把顾千帆救下来，谢谢你给我机会让我能够遇到他。”

 第二十二章 要不要辞职卖凉皮

    ?知道了顾千帆跟胡斯然过去的事情，苏乔乔倒是对胡斯然有些同情。她每天会去网上搜寻胡斯然的新闻，但大多数新闻都很水，无非就是“胡斯然新戏开拍影后首次挑战阴狠角色”、“胡斯然完美写真”、“胡斯然素颜出行被拍”……苏乔乔看着这些新闻，困得直打哈欠。
    韩淼从金利广告辞职后，还没有找工作。她端着一杯开水凑过来看到苏乔乔电脑上满屏幕的“胡斯然”，忍不住问：“乔乔，你不是不做娱乐记者了吗，怎么还关注着胡斯然？”
    苏乔乔嘟着嘴说：“你看看这些娱乐记者都写的什么呀？有意思吗？想当初我要天天写这些没营养的稿子，还不被王美丽拍死！”
    韩淼坐在苏乔乔旁边，问：“跟你说认真的，你最近很关注胡斯然啊。”
    苏乔乔转转眼珠，说：“哎，这人可能是我情敌。”
    这句话是苏乔乔思量了一番觉得最切合实际的话。虽然她同情胡斯然，虽然她知道顾千帆不喜欢胡斯然，但是她得承认啊胡斯然喜欢顾千帆啊，而且还喜欢了很多年。更何况中间还牵扯到蒋明炜，他可是顾千帆的救命恩人。作为狗血言情剧看了不少的新时代姑娘，苏乔乔觉得自己应该把任何跟狗血言情剧有关的苗头都扼杀在摇篮里。
    韩淼盯着苏乔乔，问：“这话什么意思？”
    苏乔乔一向不太喜欢背后八卦别人的事情，纵然这事情是顾千帆的，也不行。所以她一言以概之：“她喜欢顾千帆，还是顾千帆大学同学，我得时刻注意着点。”
    韩淼沉思了一会儿，说：“乔乔，你终于脑袋灵光了一次。”
    苏乔乔反唇相讥：“我什么时候脑袋不灵光了？我多聪明的姑娘啊！”
    苏乔乔继续盯着电脑屏幕看胡斯然。虽然这新闻看着极其没有意思，但不得不说这胡斯然真是漂亮，怎么看怎么漂亮。苏乔乔忍不住对韩淼说：“你看人家这姑娘怎么长的，怎么就那么漂亮呢？”
    韩淼说：“确实漂亮。”
    苏乔乔看了一会，转头问韩淼：“淼淼，你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韩淼已经在家待了快半个月了，苏乔乔知道韩淼急着找工作。
    韩淼叹口气说：“有几家通知面试的，其他都不太好。现在人家都要求研究生了，本科生实在有点吃不开。”
    苏乔乔完全明白韩淼的处境。本来中文系就不是热门专业，找工作也总被人挑三拣四。
    苏乔乔想了想，说：“要不我跟顾千帆说一声……”
    苏乔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韩淼打住了，她说：“我在想要不要自己做点小生意。”
    听到这个，苏乔乔来了劲：“你有什么想法？快说说。”
    “你说我摆摊卖凉皮怎么样？反正凉皮我也会做，何况这凉皮本来就是我们那边的。”
    要说韩淼做凉皮，苏乔乔不得不称赞。作为一个陕西人，韩淼做的凉皮真的是好吃到没朋友。苏乔乔双手称赞韩淼卖凉皮。想当年在大学的时候，苏乔乔就跟韩淼商量过，如果两人都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她俩就搭伙卖凉皮，韩淼做，苏乔乔卖。天意弄人，俩人没毕业都签了工作，卖凉皮的计划也就搁浅了。
    韩淼说：“我看了几家店面，都还不错。不过租金太贵，我觉得我可以先从小摊摆起，等攒点钱，再租店面。”
    苏乔乔兴高采烈地说：“好啊，下班我就去给你帮忙。做凉皮需要的一些东西，比如小三轮车什么的，包在我身上，我明天发工资。”
    韩淼不好意思地说：“乔乔，我白住你这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哪还能让你再出钱。你已经帮我太多了。”
    苏乔乔拉着韩淼的手：“淼淼，我对你的手艺可是很看好的，就当我投资，我还等着你成了‘凉皮西施’，成了中国女首富，给我分红呢。”
    韩淼靠在苏乔乔身上，眼泪就流了下来。如果没有苏乔乔这样一个朋友，韩淼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怎样。她跟何凯在一起的时候，苏乔乔就反对过，她说何凯不靠谱，可是韩淼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跟他在一起。她跟苏乔乔的友谊还差点为此断送。幸好苏乔乔心大，这件事也就过去了。后来何凯跑路了，扔在韩淼一个人，上门要债的人接二连三，都是苏乔乔在帮她。韩淼小时候父亲早亡，母亲改嫁，是奶奶一手把她拉扯到，到后来奶奶也去世了。韩淼是吃惯了苦的人，但苦吃的太多，在命运面前她就懦弱了。如果不是苏乔乔，她甚至连活下去的勇气都快找不到了。韩淼觉得上天对她唯一的恩赐就是赐予了她苏乔乔这样一个朋友。
    第二天一发工资，苏乔乔就直接给韩淼转了过去。转账结束后，苏乔乔才发现一个问题：忘了给自己留生活费。苏乔乔挠挠头，有些无奈，这要再跟韩淼要吧，韩淼肯定觉得苏乔乔受苦了，说不定会把钱全推给她。可是如果不要，这个月吃什么呢？苏乔乔是月光惯了的人，哪里有什么积蓄。
    思前想后，苏乔乔觉得还是不跟韩淼说了。她翻翻自己钱包，还有两百多块，省着用，说不定还能撑到下个月发工资呢。反正每天跟着顾千帆蹭吃蹭喝，应该饿不着。
    韩淼动作很快，没几天就把所有需要的东西都备齐了。看着韩淼每天蹬三轮车出去卖凉皮，苏乔乔觉得心疼又替她骄傲。
    苏乔乔拒绝了下班后顾千帆的约会，因为她要去帮韩淼照顾生意。顾千帆看着苏乔乔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样子，无奈又好笑。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奇景：每天下午会有一辆高级轿车开到一个凉皮摊位前，上面下来一姑娘卖凉皮。
    有时候顾千帆也会陪苏乔乔在摊位前待会儿，但每次顾千帆都会被苏乔乔赶走。因为顾千帆在那里站不到三分钟，就会有一群大姑娘小姑娘围上来，她们不一定买凉皮，但她们一定会谈论顾千帆。这时候更奇葩的景观就出现了：一个凉皮摊位，一辆高级轿车，两个卖凉皮的姑娘，外加一帅得没朋友的小伙。
    苏乔乔便把顾千帆推回他的车里，便唠叨：“长得好，就别出来招蜂引蝶。”
    这时候，顾千帆就会把苏乔乔扯到怀里，偷偷亲一下。
    顾千帆不得不说当初喜欢上苏乔乔就是因为她那股子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仗义劲儿。不过这为了朋友舍生忘死的精神也让顾千帆有些后怕，苏乔乔这丫头有时候就是一根筋，他得提心吊胆地看好她。
    韩淼做的凉皮好吃，生意一直不错。一星期下来，竟然正好两三千块。看着韩淼数钱的样子，苏乔乔哼哼着也要辞职，来陪韩淼卖凉皮。
    韩淼瞪她一眼，说：“你可别搁这闹了，你家大总裁舍得你辞职。”
    苏乔乔歪在沙发上，哼哼唧唧：“他又不给我涨工资。”
    大概苏乔乔嚷嚷着要去卖凉皮的话嚷嚷多了，不知不觉就传到了顾千帆耳朵里。
    顾千帆把苏乔乔叫进办公室，问：“听说咱们公司有人要辞职去卖凉皮？”
    苏乔乔讪讪地笑：“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苏轲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乐呵呵地对苏乔乔说：“这个主意不错啊，妹子，咱俩合伙吧。”
    苏乔乔瞅瞅苏轲，觉得这人怎么老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看到自己正掩饰吗？
    顾千帆对苏轲横眉冷眼，说：“苏副总进别人办公室都不敲门的吗？”
    苏轲嘿嘿一笑，在椅子上坐下来，说：“我敲了，你没听见。”
    顾千帆不再理苏轲，对苏乔乔说：“为什么要去卖凉皮？”
    苏乔乔滴溜溜的眼睛，说：“谁说要去卖凉皮了？没人说吧？有人说可能是因为工资太低了。”
    其实苏乔乔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嘛。
    顾千帆盯着苏乔乔，说：“你说工资多少才不算低？”
    苏乔乔支支吾吾，不说话，还拿眼去看苏轲。而苏轲呢，现在一副你们家的事被扯上我的表情。
    过了一会，顾千帆突然递给苏乔乔一张卡，说：“拿去，随便刷。”
    苏乔乔一脸狐疑地看着顾千帆，还没明白过来。
    苏轲这次倒不沉默了，嬉皮笑脸地说：“顾大总裁，好气魄。”
    苏乔乔脑袋里浮现出偶像剧里霸道总裁的模样，甩张金卡给女主，再甩一句话：“随便刷。”
    哇咔咔，原来自己真的是遇到霸道总裁了。
    苏乔乔人在不住笑出声来。
    从总裁室出来的时候，苏乔乔还难掩脸上的笑意。她忍不住在朋友圈里写了一句：“哇咔咔，霸道总裁都让我遇上了。但是，我不是小白兔。”
    刚刚发出去，苏乔乔就收到了回复。苏乔乔一边腹诽着这些人是不是专门盯着朋友圈的，一边打开看回复。
    季连梅：带出来给我们瞅瞅。
    胡玫：说吧，你家总裁又做什么惊天逆举了。
    李恪：乔乔，你遇上霸道总裁，我不信。但你是小白兔，我信。
    ……
    看到最后，苏乔乔不由得心颤了一下，因为有人回复：最近还好吗？
    苏乔乔去看名字，是莫清华。
    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苏乔乔有些意外。他们自从毕业就没有再联系过。可是苏乔乔曾经一度做梦都想跟他联系。时间是个好东西，在苏乔乔已经快忘记还有这个人的时候，他却这样在她没有一丝防备的情况下出现了。
    苏乔乔觉得有点乱，很乱，乱到自己无心看朋友圈了。

 第二十三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苏乔乔是个坦率的人，她这辈子唯一的不坦率就是她喜欢莫清华喜欢了好几年却没敢承认。但是等到她想承认的时候有点晚了。因为莫清华有了女朋友。所以苏乔乔鸵鸟似的退到了一边。
    可是，就算苏乔乔退到了一边，她也不能把感情也退到一边。她在莫清华有了女朋友的漫长日子里，依旧喜欢莫清华。
    其实苏乔乔与莫清华的相识也算是有些戏剧性。苏乔乔大一的时候体育课被迫选修了篮球。苏乔乔个子不高，运动细胞又不行，再加上是被人从羽毛球班里挤过来的，有情绪，所以总是班上拖后腿的那个。
    苏乔乔上了半年的篮球课从来没发现班上有个帅哥，当然那是因为苏乔乔实在无心上课。直到有一天，苏乔乔无精打采地坐在场边被篮球砸了脑袋，她才知道原来班上还有个帅哥。
    用球砸了苏乔乔脑袋的人正是莫清华，金融系的才子。苏乔乔被砸得晕头转向，但偏偏她还是看清了莫清华的帅脸。莫清华忙不迭地道歉，并要带苏乔乔去校医院。苏乔乔摸摸脑袋笑着说没事。可是那张清俊的脸就这样印在了苏乔乔的脑海里。
    大二的时候，苏乔乔没有再选篮球课，她以为她跟莫清华有交集的日子结束了。可是命运偏偏又开了个玩笑。因为大二开学没几天，苏乔乔面试参加的那个社团的社长正是莫清华。莫清华给苏乔乔面试后，笑着说：“苏乔乔，欢迎你加入书画社。”
    莫清华写一手好字，画一手好画，这些都足以让苏乔乔崇拜至极。苏乔乔进入社团后做了莫清华的助理，两人一起的时间明显多了。在一起的时间越久，苏乔乔越喜欢莫清华。
    莫清华是校内知名的大帅哥，同时也是金融系有名的才子。老师器重他，同学倚重他，女生们更是青睐他。苏乔乔看着这样优秀的莫清华，心里暗喜，但也有点小小的悲伤。她实在没有勇气对这样优秀的莫清华说自己喜欢他。
    有人说，不表白怕遗憾，但表白了有时候还不如不表白。所以苏乔乔就一直笑笑地站在莫清华身后，直到大三下学期，他看到莫清华跟一个女生有说有笑地、亲昵地从学校北门的小花园走过。苏乔乔黯然神伤，原来莫清华有女朋友了。
    后来又有几次，苏乔乔见到莫清华跟同一个女生一起，但苏乔乔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个女生的正脸。苏乔乔想，那女生定是漂亮的，优秀的，要不然怎么配得上莫清华这样的人呢？
    苏乔乔戚戚然退了社团。莫清华极力挽留，但苏乔乔说她要准备考研，时间不够，莫清华也就不好再挽留了。
    大四一整年，苏乔乔都没有跟莫清华联系，但她的心里却总是很渴望在校园里偶遇一下他。偏偏校园那么大，让他们没有一次偶遇。
    后来毕业，苏乔乔终究没有考上研究生，而是找了工作。而莫清华去了上海。两人再也没有联系。当然苏乔乔有莫清华的qq，微信流行起来后，两人也加了微信，只是谁也不主动跟谁说话。
    时间久了，苏乔乔对莫清华的念想额就逐渐淡了。可是当苏乔乔看到莫清华这三个字的时候，她的心狂跳不止，而且乱七八糟。
    直到下班时候，顾千帆出现在她面前，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慌乱里。顾千帆问她怎么了，她支支吾吾说没事。吃饭的时候，苏乔乔木然地往嘴里塞东西，连盘子里的干辣椒都塞进了嘴里。顾千帆喊她的时候，她已经把干辣椒咬开了，辣得两眼流泪。
    顾千帆摸摸苏乔乔的头，问：“乔乔，你今天怎么了，下午还好好的，怎么现在这样魂不守舍？”
    苏乔乔笑笑说没事。但苏乔乔的没事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事了。
    她和顾千帆吃完饭从餐厅走出去的时候，竟然遇到了莫清华。他跟几个人一起进门，而此时苏乔乔正跟顾千帆牵着手往外走。
    虽然有几年没见面了，但苏乔乔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莫清华。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利落整洁。脸上还是干净的笑容，英俊帅气的脸上多了几分成熟，看上去更有味道。就只一眼，苏乔乔的心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两人擦肩而过，苏乔乔有意把手从顾千帆手里抽出来，但顾千帆稍稍用力，苏乔乔就无能为力了。
    苏乔乔以为擦肩而过而已，但她刚到门外，就听到后面有人喊她。她回头，莫清华已经走到她身边了。苏乔乔又试图把手从顾千帆手里抽出来，但依旧是徒劳。
    莫清华笑着打招呼：“乔乔，好久不见。”
    莫清华看到了苏乔乔跟顾千帆握在一起的手，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立刻又变了回来。
    苏乔乔有些结巴，但总算回应了莫清华：“好久不见。”
    顾千帆看了莫清华两眼，低声对苏乔乔说：“乔乔，不介绍一下？”
    苏乔乔怔了一下，说：“这是我大学同学，莫清华。这位是我……我……”
    苏乔乔还没说完，顾千帆就把手伸向了莫清华，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乔乔的男朋友，顾千帆。”
    莫清华礼貌地与顾千帆握一下手，问了句：“你好，莫清华。”
    寒暄了几句，苏乔乔便跟顾千帆离开了，莫清华也进了餐厅。
    坐在车上，苏乔乔绞着手指头，试图解释一下刚才的场景。但总是找不到可以作为开头的话。
    顾千帆帮忘记系安全带的苏乔乔系好安全带，看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我是那么带不出门去的吗？”
    苏乔乔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看顾千帆。
    顾千帆抚摸了一下苏乔乔的头发，说：“连我是你男朋友都说出不口，看来我得检讨一下自己，是不是有点上不了厅堂。”
    苏乔乔听顾千帆说完，心头一热，把脸靠在顾千帆肩头，说：“哪有？总裁最帅最好了。”
    “那还不好意思说我是你男朋友，难道不是怕我给你丢脸？”顾千帆把苏乔乔搂在怀里，假装嗔怪地说。
    苏乔乔沉默了好久，说：“我喜欢莫清华喜欢了好多年。”
    顾千帆早就从苏乔乔的反常里看到了个中因由。听完苏乔乔的事，顾千帆问了一句：“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苏乔乔想了想，说：“我不知道。”
    顾千帆没有说话，只是发动了车子。
    苏乔乔低着头，沉默着。她不知道顾千帆是不是生气了。
    等车子在苏乔乔家楼下停下来的时候，顾千帆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说：“早点休息。”
    苏乔乔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顾千帆摸摸苏乔乔的脸，说：“我为什么生气？”
    “因为莫清华……”
    苏乔乔还没说完，顾千帆就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你认识他在先，如果我要生气，也是应该生自己的气，气自己没有在他之前认识你。”
    苏乔乔有些动情，躲在顾千帆怀里不出来。顾千帆就这样抱着苏乔乔，仿佛她随时会跑掉一样。
    顾千帆仔细看过莫清华，是个不错的男人，难怪苏乔乔大学时会喜欢他。顾千帆甚至感觉到了一丝威胁，威胁倒不是因为莫清华太优秀，而是因为苏乔乔对他有那么多年的感情。爱情，这东西需要天时地利，但有时候更需要感觉。
    苏乔乔终于回到家，她倚靠在韩淼房间的门上，心事重重地对韩淼说：“我看到莫清华了。”
    韩淼跟苏乔乔是四年舍友，她自然知道苏乔乔曾经对莫清华的痴迷。韩淼从椅子上站起来，问：“在哪？”
    “吃饭时见到的。”
    韩淼看了看苏乔乔，一脸的纠结，问：“他不过是到这座城市来了，你纠结什么呢？城市这么大，他又不是为你而来。”
    韩淼说得很有道理，苏乔乔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莫清华来这座城市，说不定是来出差呢，过几天就走了。就算他是来这里发展，那也只能说明这里有合适的职位，跟她有什么关系。何况他是有女朋友的人，而她是有男朋友的人。
    韩淼拍拍苏乔乔的肩膀说：“乔乔，莫清华再好也比不过你家大总裁，你就安心跟你家大总裁风花雪月好了。”
    苏乔乔立刻笑了，说：“我们家大总裁有那么好吗？”
    “当然。”韩淼挑着声音说，“不说别的，就你家大总裁那皮相，也够得上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了。”
    苏乔乔哈哈地笑着，说：“要是大总裁听到你这样形容他，他得气死。”
    “最重要的是，他爱你啊。你能保证莫清华这样爱你？”
    韩淼这句话让苏乔乔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顾千帆对她的好，她看得到，感觉得到。现在为了一个碰触不到的人，她就这样乱了心智，的确是太对不起顾千帆了。
    苏乔乔很急切地想见顾千帆。她迅速跑下楼，顾千帆竟还没走。顾千帆靠在车子上，抬头看苏乔乔家的阳台。
    看到顾千帆还在，苏乔乔非常欣喜，跑进他的怀里。顾千帆没想到苏乔乔会突然下楼，也不免有些惊喜。
    苏乔乔孩子气地说：“你果然还没走。”
    顾千帆在她额上印了一吻，道：“我要走了，你怎么办？”

 第二十四章 暗恋是一场美丽的梦

    ?苏乔乔没有回答，只是把脸埋在顾千帆的怀里。这样的怀抱很温暖，温暖得她没有勇气离开。
    在见到莫清华后的三天里，苏乔乔再也没有得到莫清华的消息。苏乔乔对韩淼说，果然他不是为她来的。但是第四天，也就是周五下午，她收到了莫清华发来的微信：“周末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苏乔乔盯着这短短的几句话，又开始了不淡定。苏乔乔不淡定地给韩淼发微信，想问一下该怎么办。但她却收到了顾千帆的回复。苏乔乔一看到顾千帆的回复，吓得把手机扔在了办公桌上。巨大的声响让办公室的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苏乔乔尴尬地笑笑，把头低到了桌子上。
    顾千帆的回复是：“跟老同学吃个饭嘛，有什么可担心的？需要我陪吗？我随时待命。”
    苏乔乔这才发现自己慌乱中把药发给韩淼的微信发给了顾千帆。
    不一会，苏乔乔又收到了顾千帆的一条微信：“乔乔，有什么事情拿不定主意或解决不了的时候，记得我在这。”
    苏乔乔看着这条微信，觉得温暖踏实。不过就是跟大学同学一起吃饭，为什么要这样焦躁呢？
    想到这，苏乔乔忍不住笑了，她迅速给顾千帆回复道：“你想不想去？想去的话，我带你去呀。”后面还带一个偷笑的表情。
    苏乔乔想不到的是，顾千帆竟然无耻地回了一条：“跟着老婆大人去蹭吃蹭喝，无比荣幸。”
    虽然顾千帆无耻地说要陪苏乔乔去，但顾千帆只是开车把苏乔乔送到了餐厅门口。临下车的时候，顾千帆吻吻苏乔乔的额头，说：“我已经盖过章了，你就是我的了。”
    苏乔乔笑着在顾千帆额头轻吻了一下，说：“我也盖章了，你也是我的了。”
    顾千帆摸摸苏乔乔的头发，苏乔乔便下车了。
    苏乔乔的心情已经平静了很多。但对于自己心里那仅存的一丝忐忑，苏乔乔还是有些忌惮。三年未见，而她对他的喜欢长达六年。苏乔乔想，如果不是顾千帆出现，苏乔乔可能会一直喜欢莫清华，一直喜欢下去。虽然在不见莫清华的岁月里，苏乔乔过得平静无异，但只要“莫清华”三个字出现，苏乔乔必定神经紧张。
    莫清华已经到了，苏乔乔有些僵硬的笑着打招呼，然后在莫清华帮她拉开的椅子上坐下。莫清华就坐在她对面，她却不敢抬头。她怕自己一抬头，就陷入了对莫清华的浮想联翩里。
    莫清华看苏乔乔一直低着头的样子，笑着说：“乔乔，我长得那么吓人吗？你都不敢看？”
    苏乔乔忙不迭地说：“哪有？”
    说这话的时候，苏乔乔抬头看了对面的莫清华。黑西装、白衬衣，干净利落的头发，含笑的眼睛，多了几分成熟。苏乔乔心里忍不住要说，比大学的时候更好看了。
    莫清华笑着问：“我脸上有东西吗？”
    苏乔乔尴尬地摸摸鼻子，说：“没有。”
    她知道自己看的时间有点长了。她尴尬地笑笑，问：“今天吃什么？”
    服务员已经把菜单拿过来了，莫清华让苏乔乔点，并推荐道：“听说这里的红烧小排做得很好，大学时候你最喜欢吃这道菜了。”
    听到莫清华这样说，苏乔乔的心里咯噔一下：他竟然知道自己最喜欢红烧小排。
    苏乔乔整理了一下心情，说：“是呢，我最喜欢这道菜了。记得你那时候最喜欢糖醋鱼。”
    点完餐，两个人便聊起大学时候的人和事。如果不聊起来，两个人都不知道大学时候他们有那么多东西是共有的，比如共同的朋友、共同的经历。就这样一边聊一边吃，不知不觉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晚上八点一刻，苏乔乔收到顾千帆的微信：“什么时候结束？我去接你。”
    苏乔乔低头看微信的时候，莫清华看似无意地问了一句：“男朋友？”
    苏乔乔一边回微信，一边答道：“是啊。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莫清华看一下腕表，说：“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苏乔乔客气地拒绝道：“不用，不用，我男朋友说来接我。”
    苏乔乔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发给顾千帆的微信已经发出去了：“你来接我吧。”
    虽然跟莫清华聊了这么多，但苏乔乔还是有点害怕单独与莫清华相处，特别是坐在狭小的车厢里。那样会让她尴尬、不自然，虽然苏乔乔从来没有告诉过莫清华她喜欢他。
    莫清华笑着说：“那我们在这等他来。”
    苏乔乔忍不住问道：“你这次来是出差吗？”
    莫清华很真诚地看着苏乔乔，说：“不是。我是来这常驻的。”
    莫清华是ft公司的新任副总裁，刚从华东区调过来。莫清华没有告诉苏乔乔的是，他本来是要是调到ft的欧洲总部去的，是他主动要求调到这座城市来的。他没有告诉苏乔乔的还有，他是因为苏乔乔才来这里的。
    五分钟不到，苏乔乔就接到了顾千帆的电话，电话里顾千帆说：“乔乔，我在门口。”
    苏乔乔有些吃惊地问：“怎么这么快？”
    “因为我也在这家餐厅吃的晚饭。”顾千帆的声音很愉悦。
    苏乔乔低声道：“你监视我？”
    “怎么会？我监视莫清华，万一他对你做出不轨的举动，我也方便保护你。”
    顾千帆说得轻松愉悦，可是苏乔乔心里嘀咕着：“就算有不轨举动，也应该是我对莫清华吧，是我暗恋人家那么久，又不是他暗恋我。”
    莫清华问：“到了？”
    苏乔乔点点头。莫清华买单，然后两人一起出了餐厅。
    顾千帆已经把车开出了停车场，车子就停在餐厅门口。车子是白色的玛莎拉蒂，顾千帆靠在车子上，让人看着赏心悦目。看到苏乔乔出来，顾千帆走上前去，并客气地对莫清华打招呼：“谢谢你照顾我们家乔乔。”
    莫清华笑着说：“您太客气了。”但莫清华不想说的是，听到顾千帆说“我们家乔乔”，他的心很疼。
    看着苏乔乔跟顾千帆离开，莫清华在餐厅门口站了很久。是他回来得太晚了吗？他清楚地知道笑着站在苏乔乔身边的顾千帆是个优秀的男人，难道他就没机会了吗？
    直到秋风乍起，直钻进他的衣领里，他感到一阵清冷，才走进停车场去开车。
    苏乔乔坐在车子上，哼哼唧唧地说：“今天监视我监视得很成功啊，我都没发现。”
    顾千帆一边开车，一边瞄了一眼苏乔乔，一脸笑容地说：“怎么监视你了？我就是觉得这家餐厅不错，在这吃顿饭而已。”
    苏乔乔嘟着嘴，看着顾千帆摇头。
    顾千帆笑嘻嘻地问：“今天约会怎么样？”
    “还不错。”苏乔乔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什么叫约会？我不过就是跟大学同学吃顿饭。”
    顾千帆把车子停在路边，一字一句很认真地说：“乔乔，我知道每个人都会有初恋，很多人的初恋是暗恋。你喜欢莫清华那么久，虽然你跟我在一起了，但你也不可能对他一丝感情都没有。我给你时间，给你空间，让你去整理自己的感情，或者整理曾经的爱情梦。”
    苏乔乔看着顾千帆，有点动容，但她揉揉脸蛋，挤出笑容说：“说得自己跟情圣似的。我都快成陈世美了。”
    顾千帆温柔地揉揉苏乔乔的头发，问：“你这版本的陈世美会选择我这秦香莲吧？”
    苏乔乔靠在椅背上，笑：“就你还秦香莲？你明明就一霸道总裁。”
    顾千帆笑着说：“听说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霸道总裁。”
    “对呀，对呀，太喜欢你了。”苏乔乔张牙舞爪地笑，然后假装无意地在顾千帆脸上轻轻一吻。
    顾千帆对着浅浅一吻严重不满，他探过身子，脸慢慢靠近，道：“亲亲这里可好？”
    苏乔乔就笑，嗔怪道：“你这个流氓。”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还没出来，苏乔乔就沦陷在了顾千帆的吻里。吻过很多次，但这次的吻温柔缠绵，苏乔乔禁不住诱惑，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觉。
    当苏乔乔从这温柔地漩涡里清醒的时候，她看到顾千帆正一脸笑容地看自己。她害羞地转身趴在座椅上，嘴里嘤嘤地说：“羞死人了。”
    偏偏顾千帆不放过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今晚要不要去我家？”
    苏乔乔又往座椅上挤了挤，不说话。顾千帆亲了亲苏乔乔的耳垂，继续说：“去我那吧。”
    苏乔乔半天挤出一句话：“不要。”
    “为什么不要？”
    “就是不要。”
    “害羞了？”
    “你才害羞呢。”苏乔乔从座椅里抬起头，佯装着不经意的样子。
    “那为什么不去？”
    “就是不去。”
    苏乔乔话音未落又被含住了嘴。苏乔乔徜徉在这玫瑰色的夜晚里，已经忘记了刚刚不久她才与莫清华共过晚餐。
    一路折腾，苏乔乔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韩淼还在忙着准备明天要卖的东西，见她回来，说：“乔乔，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苏乔乔当然不会告诉她路上的事情，只好支支吾吾地说：“堵车了。”
    韩淼放下手里的活，当她看到苏乔乔红肿的嘴唇的时候，她忍不住笑了。
    但韩淼有自己的烦恼，眼见的天越来越凉了，吃凉皮的人越来越少，她该想想其他生意了。
    苏乔乔帮着出主意。想了半天，苏乔乔也没想出更好的办法来。最后只能是能卖几天算几天。苏乔乔卷起袖子，表示自己一定多去帮忙。

 第二十五章 你能不能给我省着点花?

    ?苏乔乔说到做到，第二天就带了财务部的韩晓蔡去给韩淼帮忙。其实带韩晓蔡过去纯属意外。
    顾千帆晚上有事，所以苏乔乔一个人下班回家。在公司门口恰好遇到了韩晓蔡。两人一起走的时候便聊起了韩淼的凉皮。韩晓蔡强烈要求去帮忙，所以苏乔乔才把韩晓蔡带了过去。
    苏乔乔不得不说韩晓蔡是个吃货，他说去帮忙的，自己却吃了两份凉皮。苏乔乔气得牙痒痒的，对着韩晓蔡挥舞着拳头，咬牙切齿。但是韩晓蔡竟然视而不见，跟在韩淼身后，一个劲地夸韩淼做的凉皮好吃。苏乔乔气哼哼地骂他：“韩晓蔡，你是猪吗？”
    韩淼对于身后跟着一个有些嗲声嗲气的男人表示难以接受，但鉴于韩晓蔡是苏乔乔的同事，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跟他交流。
    不过韩晓蔡的宣传功力真是不容小觑，第二天大半个公司的人都知道了韩淼的凉皮摊位。甚至在韩晓蔡的怂恿下，很多路过那片的人都去买了韩淼的凉皮。苏乔乔中午休息的时候特意跑到财务部去感谢韩晓蔡。韩晓蔡竟然无耻地说：“只要每天让我吃一份凉皮，我会无条件地做义务宣传。”
    韩晓蔡倒是行动派的典范，不仅到处宣传韩淼的凉皮摊，还每天下午都去吃凉皮。一来二去，韩淼倒跟韩晓蔡熟稔起来，甚至两人还以本家称呼起来。再往后，每天下午下班后去给韩淼帮忙的变成了韩晓蔡。
    天终于又凉变冷，韩淼的凉皮摊生意越来越冷清。韩晓蔡提议趁着这个空档选个店面。韩淼查查自己的银行卡，没多少钱。她这段时间挣的钱大部分用来给何凯还债了，现在手里确实没多少钱。韩晓蔡义正言辞地把自己的银行卡和存折交给韩淼，说：“我借你，等店铺盈利了，给我分红就行。”
    韩淼怎么好意思拿韩晓蔡的钱，韩晓蔡有点急，最后竟然扔下卡和存折跑掉了。
    在苏乔乔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她嘿嘿地笑着打趣韩淼：“淼淼，你的桃花开了。”
    韩淼低着头没说话。苏乔乔不知道韩淼是不是想起来何凯。
    不过，在八卦韩淼桃花盛开的时候，苏乔乔还得烦心自己的问题。莫清华真的常驻这座城市了。本来苏乔乔觉得这城市地大人多，估计见着的几率不大。但偏偏隔三差五她会见一次莫清华，更悲剧的是顾氏国际跟ft一直有合作。以前是ft的徐思睿徐总负责与顾氏国际的合作，自打莫清华调过来，就由莫清华接手了。最近又有一个大案子要做，莫清华来顾氏国际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顾千帆倒是大度得很，一点也不介意苏乔乔跟莫清华见面、聊天、打招呼。但苏乔乔害怕呀，她不确信自己对莫清华还有没有非分之想。
    她问顾千帆，如果有一天她要跟莫清华在一起，怎么办。顾千帆在她嘴唇上轻轻咬了一下，说：“这是不可能事件。”
    纵然顾千帆说得成竹在胸，可也耐不住苏乔乔的胡思乱想啊。
    顾氏国际跟ft的签约的那天，两家公司举行了酒会。本来苏乔乔以为她这种级别的小职员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但凯蒂告诉她全员参加。顾千帆更是特意打电话过来说陪苏乔乔去选衣服。
    苏乔乔就被顾千帆带出去选衣服了。苏乔乔对着自己不认识的品牌，左瞅右瞅，不知道自己该选哪件。最后还是顾千帆帮她选了全套衣服。等苏乔乔换上衣服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脚上的高跟鞋十分不听话地把苏乔乔摔倒了。
    在苏乔乔惊呼着跌下去的时候，顾千帆及时把她抱在了怀里。待苏乔乔站稳，她心有余悸地看着脚上的高跟鞋说：“哇，这是要我的命啊。”
    顾千帆把苏乔乔扶到长椅上坐下，帮苏乔乔把高跟鞋脱下来。可是不穿高跟鞋，裙子就有些长。苏乔乔光着脚丫站在镜子旁，左瞅右瞅都觉得还是穿着高跟鞋好看。可是顾千帆说安全最重要。
    导购搬来了一对鞋子，苏乔乔坐在方凳上，顾千帆就一双一双帮苏乔乔试鞋子。顾千帆低着头耐心地帮苏乔乔把鞋子穿上、脱下，苏乔乔偶尔会说一句舒服或不舒服。
    苏乔乔和顾千帆都不知道，这一切都被柏黎看在眼里。
    柏黎是约了朋友来看冬季新款的，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顾千帆和苏乔乔。顾千帆那样细心地帮苏乔乔试鞋子，柏黎不由得心疼。她早就知道顾千帆是那种对自己的女人宠爱有加的人，但她从来没想到高高在上的顾千帆竟然会帮苏乔乔试鞋子。她站在店外看顾千帆侧脸上的温柔和爱怜，一抬头却看见了苏乔乔脸上的笑容。那抹笑太刺眼了，柏黎忍不住捧着心口。她跟顾千帆在一起也有一年之久，但他从来没有那样对她过。
    不知道试了多少鞋子，苏乔乔终于找到一双适合她的鞋子。苏乔乔踩着鞋子站在顾千帆面前，兴冲冲地说：“终于找到你了，太不容易了。”顾千帆宠溺地帮她拨拨额前的头发。
    酒会是晚上，公司给所有员工放了半天假，让大家去准备参加酒会的服装。最近太忙了，突然给了半天假，大家都很兴奋。
    苏乔乔买好了需要的衣服，就跟顾千帆随便逛逛。苏乔乔突然想送顾千帆一点东西，便拉着顾千帆选礼物。一条领带很得苏乔乔欢心，她兴奋地让店员拿给顾千帆。苏乔乔笨拙地帮顾千帆打领带，打了半天也没成功，最后还是顾千帆自己打好的。苏乔乔看着顾千帆自己打领带，傻乐了半天。等顾千帆把领带打好站在她面前时，她啧啧称赞。可是，顾千帆却说：“你这样笨手笨脚的，以后还敢指望你帮我打领带吗？”
    苏乔乔抬着脸，笑嘻嘻地说：“你自己打就好了。”
    顾千帆敲敲她的额头，下达任务：“限你一个月之内学会打领带。”
    苏乔乔吐吐舌头，觉得这个任务完成不了。选定了领带，苏乔乔去结账。顾千帆也不跟她抢。当店员告诉她她卡内余额不足时，她大吃一惊。她卡里应该还有几千块吧，怎么就不够呢？
    苏乔乔看看店员，他一脸笑容地把苏乔乔的卡退还给她，然后用期待的眼神看她。苏乔乔只得硬着头皮从钱包里摸出顾千帆给她的那张卡。哎，用顾千帆的钱给顾千帆买礼物，也真是够了。
    苏乔乔拿了账单去看顾千帆的时候，他还在对着镜子自我欣赏。苏乔乔铁着脸问：“顾千帆，你都带我逛的什么店呀！一条领带上万了都！”
    顾千帆竟然不以为意地说：“让老婆大人破费了。”
    苏乔乔瞪了她一眼，说：“不是我破费，是你破费了。”
    顾千帆把苏乔乔扯进怀里，笑着说：“我的就是你的。”
    苏乔乔突然想起自己刚刚买了礼服，还买了鞋子。这地方一条领带上万，那她的礼服和鞋子得多少钱？
    苏乔乔赶紧扒拉着购物袋去看价签，果然，她欲哭无泪。她一年的工资都买不起这双鞋子，更别说礼服了。
    她叽歪着：“顾千帆，你太奢侈了。你的就是我的，你能不能给我省着点花？”
    顾千帆对于苏乔乔的反应哭笑不得，但也忍不住高兴，至少她现在很自觉，很有跟他一家人的自觉。
    酒会定在晚上七点，在顾氏旗下的酒店里。苏乔乔跟顾千帆一起去的。一进酒店，苏乔乔就有点紧张。顾千帆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人，便一路拉着苏乔乔的手。他有意在今天向所有人宣布苏乔乔的身份。所以他牵着苏乔乔的手跟大家介绍说：“这是我的女朋友苏乔乔。”
    莫清华跟ft的其他高层过来打招呼，顾千帆牵着苏乔乔的手过去打招呼。
    当莫清华听到顾千帆说“这是我的女朋友苏乔乔”时，表情僵硬了一下，但立刻又恢复了正常。
    突然一股强大的气场迎面而来，苏乔乔抬头去看，胡斯然来了。虽然之前苏乔乔就知道胡斯然是这个项目的代言人，但她确实没想到胡斯然会来。她抬眼对顾千帆眨眼睛，顾千帆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没想到胡斯然会来。
    胡斯然仪态万千地走过来，朝顾千帆和其他人打招呼。苏乔乔看着这样美丽的胡斯然，不得不赞叹造物主对她的青睐。
    胡斯然看了眼苏乔乔，问道：“这位是？”
    苏乔乔不知道为什么胡斯然对她装作不认识，她们明明见过面，而且还一起吃过饭。而上次胡斯然哭着从公司离开的时候，她正在顾千帆的怀里，她不可能不记得她的。
    苏乔乔还没想明白的时候，顾千帆已经替苏乔乔回答了：“我女朋友，苏乔乔。”
    胡斯然轻轻一笑，有些轻蔑，说道：“顾大总裁什么时候换的女朋友？”
    胡斯然这句话让苏乔乔有些尴尬，但也有点警惕。她偷偷地拧了一下顾千帆。顾千帆淡定地说：“以后不会再换了。”
    胡斯然转过脸跟被人打招呼去了。
    苏乔乔又拧了一下顾千帆，低声问：“换几个了？”
    顾千帆笑着说：“你是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

 第二十六章 我愿为你忘记曾经的爱恋

    ?虽然听顾千帆的甜言蜜语听得很开心，但苏乔乔不得不说参加这样的酒会很糟心。觥筹交错之间的那些高层，苏乔乔不认识几个，也不是太感兴趣。本来她还可以四处溜达着找东西吃，但现在她跟在顾千帆身后，还得尽量装得淑女一些。苏乔乔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字：累。
    顾千帆好像听到了苏乔乔的心声，在她耳边低声说：“无聊的话就去找胡玫吧。”
    苏乔乔兴高采烈地去找胡玫了。而顾千帆之所以放苏乔乔走，也是因为该介绍的都介绍了。
    胡玫正跟一群女人八卦就会上的青年才俊们，完全没有注意到苏乔乔出现在她身后。苏乔乔在她肩上拍了一下，她就吓得差点把手里的酒杯丢在地上。等她看到苏乔乔时，她恶狠狠地说：“你要吓死我啊！”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胡玫指着右前方一位才俊说：“乔乔，你看，那是ft的人事经理，是不是很帅？”
    苏乔乔歪着脸瞅了瞅，说：“一般吧。”
    苏乔乔完全没有发觉自从她跟顾千帆在一起后，她对颜值的要求也提高了。
    胡玫一脸嫌弃地瞥了一眼苏乔乔，哼道：“比起你们家大总裁是差点。”
    苏乔乔完全没有在意这话里的奚落，乐呵呵地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尽管苏乔乔的话让胡玫不爽，但仍然影响不了胡玫看帅哥的心情：“你看那个，你看那个，好帅啊！”
    苏乔乔顺着胡玫的目光看去，的确很帅。但下一秒苏乔乔就傻眼了，那人就是莫清华，能不帅吗？
    莫清华好像感觉到了苏乔乔的目光，径直朝苏乔乔这边走过来。
    胡玫以为莫清华为她而来，妩媚地撩了撩头发，满脸笑容地迎接莫清华。但莫清华却微笑着对苏乔乔说了一句：“少喝些酒，对身体不好。”
    苏乔乔的脸顿时红了，她不禁想起大三有一次社团聚餐她喝多的那次。苏乔乔酒量确实很好，但偏偏那次喝多了。
    那次聚餐有人提议玩游戏，真心话大冒险。苏乔乔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输，而她自恃酒量好，便每次都选大冒险。那天晚上她去隔壁包间对人表过白，去厕所喊过“我爱你”，亲吻过墙壁，但最多的还是喝酒。苏乔乔完全忘记那个晚上她喝了多少酒，但她唯一能记住的就是她却是喝多了。她害怕选择真心话，因为她怕有人问她喜欢谁。她是个怂人，她不敢告诉莫清华。
    她喝多了，莫清华送她会寝室。苏乔乔庆幸自己控制能力还不错，没有当场扑倒莫清华，但苏乔乔无论怎样控制自己，还是忍不住亲了莫清华。
    当苏乔乔意识到自己的嘴唇贴在莫清华的唇上时，苏乔乔从莫清华身上跳下来，落荒而逃。对于这件事，苏乔乔事后对莫清华的解释是：她喝多了就喜欢不受控制的亲别人。为此，她还特意在有一次聚餐的时候故意装作喝醉亲了坐在身边的学妹。莫清华对苏乔乔的解释表示接受，只是劝苏乔乔少喝酒。
    如今，莫清华一提“喝酒”二字，苏乔乔竟想起了那件糗事。这么久远的事情竟让苏乔乔脸红了。
    胡玫觉得有点尴尬，但毕竟是胡玫，应急公关做得如鱼得水，巧笑倩兮地问苏乔乔：“你们认识？”
    苏乔乔讪讪地笑：“这位是ft的莫清华莫总。”
    胡玫立刻向莫清华伸手，并自我介绍道：“您好，我是顾氏财务部的胡玫。很高兴见到您。”
    莫清华礼貌与胡玫握手并问好，但很快就把目光放回苏乔乔身上。
    胡玫自知无趣，便借故离开了。那个角落里就剩苏乔乔和莫清华，苏乔乔忍不住感到尴尬，同时还有几分紧张。大学的时候，每次与莫清华单独相处，苏乔乔就会紧张。
    莫清华说：“你还是那么爱喝酒？”
    苏乔乔挠挠头发，嘿嘿笑着说：“没有，没有，现在很少喝酒。”
    这倒是真的，自打上次她替顾千帆挡酒之后，顾千帆基本禁止她喝酒，就算让她喝，也是浅尝辄止。
    莫清华笑着说：“这就好。你喝醉了还是挺吓人的。”
    苏乔乔当然知道此言何意，但她不知道怎么接话，只是低着头笑。
    莫清华抿一口杯中的红酒，说道：“其实……”
    莫清华的话还没说完，顾千帆就过来了，把苏乔乔搂入怀中，笑着说：“跟莫总聊什么呢？”
    苏乔乔对顾千帆一笑，说：“就大学时的一些糗事。”
    莫清华笑着说：“我跟乔乔是大学同学。”
    顾千帆没有看莫清华，只是宠溺地对苏乔乔说：“同一个大学毕业的，你怎么就这么糊里糊涂的？”
    那眼神里都是宠溺，让莫清华看了心里难受。有别人过来打招呼，顾千帆便牵着苏乔乔离开了。
    莫清华看着苏乔乔跟顾千帆离开，心里很是失落。其实，他想说的那句话是：其实当时我特别希望你心里就是想吻我。
    看着苏乔乔离开，莫清华攥紧了手里的酒杯，心里问道：“难道我就这样错过了？”
    胡玫四处溜达继续搜寻帅哥，前面一个很帅的背影让胡玫很感兴趣，便忍不住上前打招呼：“嗨，你好。”
    帅哥一回头，胡玫就想撞死，那人竟是自己做梦都想避开的苏轲。
    苏轲完全对胡玫脸上的不愉快视而不见，笑嘻嘻地打招呼：“你好，豪爽小姐。”
    胡玫一脸菜色，嘟囔道：“能不能换个称呼？”
    苏轲侧着耳朵，问：“豪爽小姐说什么呢？”
    胡玫终于忍不住嚷道：“苏副总，我有名有姓，您以后能叫我名字吗？”
    苏轲保持着自己玩世不恭的本色，说：“我觉得豪爽小姐比较好听。”
    胡玫气鼓鼓地转身就走，可苏轲偏偏黏上了她，端着酒杯跟在后面，说：“豪爽小姐不是来找帅哥的，难道我不帅？”
    胡玫不是不想对他发脾气，而是碍于他是副总，所以捺着性子。
    可偏偏苏轲偏就感觉不到胡玫压抑的怒火，不知死活地继续说：“豪爽小姐，还是我一个帅哥不够看的？”
    胡玫终于爆发了，转身对苏轲低吼道：“就你这尊容，好意思说自己是帅哥？”
    苏轲被人夸帅夸多了，突然被胡玫这样一损，就如当头一棒，有些懵了。在他还没清醒过来的时候，胡玫已经走了。
    待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四处寻找胡玫，竟然没找着。
    作为酒会的重头戏，当然是顾氏国际的高层跟ft的高层致辞了。苏轲被拎过去致辞，寻找胡玫的事也就暂时搁置了。但苏轲怎么能就这样放过胡玫。他一向以帅哥自居，突然被人嘲讽长相差，苏轲觉得极度损害了他的自尊。
    苏乔乔因为想起了大学时吻莫清华的事情，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往日种种浮现在眼前，苏乔乔不禁脸红心跳。果然自己并没有完全忘情。苏乔乔这样想着。
    酒会结束的时候，顾千帆要送她回家。顾千帆也喝了酒，所以司机开车。苏乔乔和顾千帆坐在后面，苏乔乔想到自己对莫清华的不能忘情，并觉得有点对不起顾千帆。顾千帆感觉到了苏乔乔的心不在焉，便让司机停了车，说下车走走。
    昏黄的路灯下，顾千帆和苏乔乔并肩走着。顾千帆不说话，苏乔乔也不说话。终于苏乔乔忍不住对顾千帆说道：“对不起。”
    顾千帆问：“为什么说对不起？”
    苏乔乔停下来，很认真地说：“因为我觉得我没有忘记莫清华。”
    顾千帆笑着说：“我很高兴你能坦白告诉我。”
    苏乔乔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过了好久，才又说道：“对不起。”
    苏乔乔的对不起让顾千帆觉得心慌，他扶着苏乔乔的肩膀，问：“对不起什么？”
    苏乔乔终于抬起头，眼睛有些泛红地说：“我跟你在一起，心里却还会想别人。我这样三心二意，实在对不起你。可是，我现在还不能完全忘记他……”
    苏乔乔的话还没说完，顾千帆就把苏乔乔拥入怀里，温柔地抚摸着苏乔乔的头发，说：“乔乔，我愿意给你时间。”
    苏乔乔是个较真的人。她喜欢莫清华这么多年，便一心一意只喜欢莫清华，纵然大学时她也收到过别人的表白或别人的关心，但她都视而不见，因为她的心在莫清华那里。如果不是这么久没有见过莫清华，如果不是知道莫清华有女朋友，如果不是确信自己跟莫清华不会有可能性，苏乔乔绝对不会爱上顾千帆，总让顾千帆再好。偏偏她爱上了顾千帆，并选择跟顾千帆在一起之后，莫清华出现了，可她却意识到她心里竟还有莫清华。这种三心两意的事情让苏乔乔难受。难道爱情不是一心一意，心里只有一个人的吗？
    苏乔乔双臂搂紧顾千帆的腰，顾千帆结实的腰背让她觉得安心。他愿意给她时间，那么她也愿意为他忘记曾经的爱恋。

 第二十七章 爱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月底，顾千帆要去法国公干，想让苏乔乔一起去。苏乔乔却到处找不到自己的护照了。直到顾千帆上了去法国的飞机，苏乔乔也没找到自己的护照。苏乔乔站在机场送顾千帆上飞机，有点肝肠寸断的感觉。她做梦都想去巴黎看铁塔啊，那么浪漫的城市就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去不了。苏乔乔想想都觉得欲哭无泪。
    顾千帆看着两眼通红的苏乔乔，在她两眼上各吻了一下，说：“我还没走呢，就这样舍不得。要不我让苏轲去？”
    苏乔乔嘟着嘴，说：“快走吧，快走吧，谁稀罕想你。”
    顾千帆在她嘟起的小嘴上轻啄了一下，然后转身进了登机口。
    顾千帆一走，苏乔乔真的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中午吃饭，她只能去找胡玫。看她无心吃饭的样子，胡玫就会打趣她：“总裁一走，我们乔乔的魂儿都跟着走了。”
    苏乔乔瞪她一眼，也无心反驳。都闻相思苦，可是相思的苦只有自己吃了才知道。苏乔乔现在切实体会到相思之苦了。可是人家不是说相思使人瘦吗，怎么她越来越胖了！
    胡玫说这是必然的，因为她把相思之苦都化作了食欲。看着自己飙升的体重，苏乔乔越发希望顾千帆快回来。
    顾千帆每天都会给苏乔乔打电话，就算是有时差，顾千帆也会在苏乔乔睡前打过来。顾千帆说想她了，她就在电话里喊他快回来。
    周末，顾千帆出差的第五天。还有两天，顾千帆就回来了。
    苏乔乔百无聊赖地去逛街，胡玫有朋友过来，韩淼被韩晓蔡缠住了，所以苏乔乔只能一个人出去溜达。以前的时候，苏乔乔经常一个人溜达，一个人玩，可是自打跟顾千帆在一起后，苏乔乔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出没了，想来倒有点恓惶之感。
    更可恶的是，苏乔乔从商场出来的时候，竟然还下起了雨。一场秋雨一场寒，苏乔乔看着这丝丝秋雨，心情不爽到极点。没带伞，总不能在这一直待着吧。
    就在苏乔乔站在门口望着天哀怨的时候，一辆车停在苏乔乔面前。车窗摇下来，苏乔乔看到了莫清华的脸。
    莫清华问：“怎么一个人在这？要回家吗？送你一程。”
    苏乔乔笑笑，然后上了莫清华的车子。尴尬还在，紧张也在，但苏乔乔决定娶面对了。
    车上，莫清华递给苏乔乔一块毛巾，说：“擦擦，别着凉了。”
    苏乔乔说声“谢谢”，然后接过了毛巾。
    莫清华一边开车一边问：“直接回家吗？”
    苏乔乔想了想，说：“有时间吗？一起喝点东西？”
    莫清华笑笑，说：“当然有时间。”
    莫清华把车子停在一家咖啡厅门口。雨还没停。莫清华从车里拿出一把伞，但伞只有一把，苏乔乔只得钻到了伞下。苏乔乔很少会跟人同撑一把伞，因为一把伞下，两个人都会沾到雨水。可是现在这状况，她一个人淋雨的话，倒显得她矫情了。
    莫清华尽量把伞侧到苏乔乔这边，苏乔乔没怎么沾到雨水，莫清华的西装却被雨水打湿了。
    雨天，咖啡店里的人不多。莫清华要了杯摩卡，苏乔乔要了杯卡布奇诺。咖啡店里很安静，音乐流淌过去又流淌回来。
    苏乔乔端起咖啡杯来，轻轻地啜了一口。
    莫清华笑笑，说：“你还是喜欢卡布奇诺。”
    苏乔乔愣了一下，然后问：“你怎么知道？”
    莫清华笑笑，没说话，端起咖啡来喝了一口。
    苏乔乔觉得气氛有点奇怪，使劲揉搓着手指。
    莫清华放下咖啡杯，说：“你还是老样子，一紧张就喜欢搓手指。”
    莫清华的话让苏乔乔有点瞠目结舌。为什么莫清华知道自己这么多习惯？他知道她最喜欢吃糖醋小排，知道她最喜欢的咖啡是卡布奇诺，知道她紧张的时候喜欢搓手指。他还知道什么呢？
    莫清华好像听到了她的心声，说：“我还知道你最喜欢的演员是姜文，你最喜欢的水果是芒果，你最喜欢的作家是米兰·昆德拉，你最喜欢的……”
    莫清华还没说完，苏乔乔就打断了他：“你怎么知道的？”
    “如果你用三年时间观察一个人，你也会这样了解的。”莫清华笑了，笑得很舒心。
    苏乔乔有些目瞪口呆。她关注莫清华不止三年，可是她并不知道莫清华的习惯。苏乔乔被自己惊吓了一下，为什么是观察三年？这是什么意思？
    她瞪着眼睛看莫清华，莫清华有些苦涩的笑笑：“乔乔，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喜欢你？”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苏乔乔脑袋一片空白。她的心突突地跳，心跳的声音像打鼓，每一声都敲得振聋发聩。
    沉默就像预约好的，占据了整个空间。
    终于苏乔乔决定打破沉默。她张口的说话的同时，莫清华也恰好要说话。
    莫清华笑笑，说：“你先说。”
    苏乔乔也不推脱，说道：“其实我大学时候就喜欢你了，而且持续了很久。”
    听到这句话，莫清华有点激动。他一直不确定苏乔乔是不是喜欢他，如果一开始他就确定的话，大概就不会有这么多年的分离了。
    苏乔乔继续说：“可是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我。而且你还有女朋友。”
    莫清华直了直身子，有些激动地说道：“我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
    “一个长头发、高高的女生。”苏乔乔对那个背影记得非常清晰。那是打碎她梦境的背影啊。
    莫清华想了一会，说道：“你说的是吉妃苹吧？她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表妹，比咱们矮一届。”
    “可是……可是，你从来没说过。”苏乔乔的手紧紧扣在桌面上。
    “她只是找过我几次，平时也不怎么联系。没想到……”莫清华的脸上有抱歉的表情。
    苏乔乔扣在桌面上的手松了下来，嘴角不自觉地挂起一抹笑，喃喃的说：“难道这就是天意？”
    她喜欢莫清华，但她一直怀疑对方是不是喜欢自己。莫清华喜欢她，却也不敢确定。莫清华的表妹来找他，只有几次却让她碰到了。等她放弃这段看似无疾而终的感情、迎接新感情时，他却回来告诉她，他喜欢她喜欢了很多年。
    苏乔乔不得不说自己的笑里带有苦涩。
    莫清华伸过手来握住苏乔乔的手，苏乔乔下意识地收回去。
    莫清华问：“乔乔，我还有机会吗？”
    苏乔乔低着头，有些为难。她该怎么回答？她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她是下定决心忘记莫清华的，但谁知道莫清华告诉她的是他喜欢她很久了呢？
    莫清华说：“乔乔，其实第一次见你，我就挺喜欢你。我的篮球砸在你头上，你懵懂了半天，才呲牙咧嘴，那时候我就想这个女生为什么这么迟钝。后来篮球课上，就特别注意你。可是，篮球课结束了，我以为见不到你了。可是偏偏，我们进了同一个社团。你知道吗？那时候我觉得你是上天派来的。可是我们在一起工作了那么久，你对我表现得都像好哥们儿。”
    莫清华注视着苏乔乔，眼神里柔情仿佛可以把苏乔乔融化掉。他继续说：“你还记得你喝醉我从你回寝室那次吗？你吻了我，我当时特别开心。可是，你却在第二天对我说，你喝多后有乱亲人的习惯。当时我特别伤心。后来，你突然就对我疏远了。我以为你其实是不喜欢我的。而我又怕对你说出我的想法后，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毕业的时候，恰好有个上海的公司不错，我就去上海了。”
    苏乔乔看着莫清华一脸的深情，有些动容，但她还是问道：“为什么你又回来了？”
    莫清华目光一沉，说道：“三年来，我把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中，因为一闲下来我就会想起你。但我又不敢联系你。三年了，我终于忍受不了没有你的日子了，所以我就回来了。可是……乔乔，我还有机会吗？”
    苏乔乔有点紧张，她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大口。咖啡已经有些凉了。这是苏乔乔的手机响了，铃声是一首adele的《crazyforyou》。这是苏乔乔在顾千帆的“淫威”之下，专门为他设的。苏乔乔对莫清华说一声“不好意思”，然后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顾千帆的声音有些疲惫，但不失兴奋地说：“亲爱的，我在机场。”
    听到顾千帆的声音，苏乔乔有种抓到救命稻草的感觉，当她听到顾千帆已经在机场的时候，她希望自己现在就在机场。
    苏乔乔脸上浮现的一抹不经意的笑容扎进莫清华的眼里。他问：“是他吗？”
    苏乔乔怔了一下，有些羞涩地说：“嗯。”
    而此刻，苏乔乔也确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纵然她用很多年爱过莫清华，纵然莫清华镌刻在她的青春年华里，纵然她还不能完全忘记莫清华，但现在她最爱的是顾千帆，对她最重要的是顾千帆。
    她微笑着对电话那头的顾千帆说：“我去机场接你。”
    顾千帆声音温和，说：“不用接我，司机已经来了，你在哪？我去接你。”
    苏乔乔笑着说：“我在紫陌街的素言咖啡厅。”
    “等我，我一会就到。”
    苏乔乔乖巧地答应着。
    坐在对面的莫清华看到苏乔乔脸上羞涩而温暖的笑，心里不免疼痛。他现在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不勇敢一点，为什么不前进一步。可是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错过了就再也挽救不回来了。

 第二十八章 原来你是早有预谋

    ?气氛有点冷。苏乔乔沉默地坐在那里。莫清华也有些沉默。
    苏乔乔的沉默是因为尴尬，不知道说什么。莫清华的沉默是因为他有些伤心和难以自持。
    终于莫清华打破了沉默，说：“你有事？我送你。”
    苏乔乔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说：“不用，他一会来接我。”
    莫清华“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坐在那里，咖啡已经凉透了，就像莫清华现在的心情。苏乔乔不时地把手机拿出来看看时间，她期待顾千帆能快一点到来。
    可是机场到这里至少也要一个半小时。
    苏乔乔紧紧捏了一下自己的手，终于鼓起勇气说：“华哥，我以后还是这样叫你，可以吗？”
    莫清华点点头。
    苏乔乔继续说道：“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喜欢我。不过就算当时我们互相喜欢，但时间总是过去了。现在我已经是顾千帆的女朋友了，他对我很好，他很爱我，而我恰好也爱他。你也应该去寻找你爱同时也爱你的那个人了。我们还做回好哥们，好不好？”
    莫清华看着苏乔乔，她弯弯的睫毛上好像有些雾气。莫清华苦笑了一下，说：“好。你幸福，就好。我也会遇到一个合适的女孩子，就像你遇到顾千帆一样。”
    苏乔乔一笑。仿佛过去的所有都融化在这个笑容里。莫清华也跟着一笑。
    苏乔乔想，错过了果然就是错过了，怎样都无法挽回。她还想，如果当初知道莫清华也喜欢自己会怎样，大概做了情侣，大概会像很多情侣一样在毕业时分手，也可能会一直在一起，现在正谈婚论嫁。
    想到这些苏乔乔不禁一笑。理想中的事情真是太多，不想也罢。何况自己现在有顾千帆，这比什么都重要。
    半个小时过去了，顾千帆还没到。苏乔乔对莫清华说：“如果你有事，你就先去忙吧。我在这等顾千帆，他一会过来接我。”
    莫清华刚想说没事，他的手机就响了。莫清华谈了几句后，不好意思地对苏乔乔说：“本来想陪你等的，现在真陪不了了。公司有事需要我去处理。”
    苏乔乔笑着说：“没关系，你先忙。有时间我们再一起喝咖啡。”
    莫清华走了，苏乔乔看着他离开。那背影有些落寞。苏乔乔就这样看着他离开，好像与一个时代告别。
    苏乔乔又要了一杯咖啡，还是卡布奇诺，奶香浓郁，浮在上面的那个笑脸，让苏乔乔觉得如释重负。等顾千帆来到的时候，她一定也会给他这样一个笑脸。
    顾千帆终于来了。苏乔乔完全忘记这是公共场合，挂在了他身上。顾千帆任苏乔乔那样挂在自己身上，紧紧抱着她。怀里的充盈让顾千帆觉得满足。他在苏乔乔的耳边轻轻说：“我想你了。”
    苏乔乔回应道：“我也想你了。”
    苏乔乔就那样挂在顾千帆身上一直到两个人坐到车子上。顾千帆已经让司机回去了。车门一关，顾千帆就迫不及待地抬起了苏乔乔的下巴。在顾千帆的唇瓣凑过来的时候，苏乔乔默契地闭上眼睛。
    这个吻两人都有如饥似渴的感觉，仿佛一个世纪没有见面了一样。苏乔乔的手臂紧紧箍在顾千帆的脖子上，顾千帆手臂上的力气也不自觉地加重。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阳光悄悄露出了脸。在这个秋日的午后，阳光洒进车里，洒在亲吻的两个人身上，仿佛镀了金似的。
    这个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终于在太阳的光辉下结束。苏乔乔潮红的脸在阳光下煞是好看。顾千帆就这样看着苏乔乔的脸，满眼的柔情。苏乔乔有些不好意思，一声嘤咛，钻进顾千帆的怀里。
    苏乔乔问：“你不是说要出差一个礼拜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顾千帆在苏乔乔的头发上亲了亲，说：“因为太想你了，所以提前完成了工作。”
    苏乔乔笑着往顾千帆的怀里又挤了挤。
    苏乔乔突然想起了什么，从顾千帆的怀里挣脱出来，一本正经地对顾千帆说：“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情。”
    顾千帆微笑着看得苏乔乔，示意她说下去。
    苏乔乔轻轻一笑，说：“我跟莫清华说清楚了。”
    “说了什么？”顾千帆嘴角挂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我告诉他我喜欢他很多年了。”
    “然后呢？”
    “他竟然也喜欢我。”
    “但是你爱我。”顾千帆说这句话的时候充满了自信。
    是呀，苏乔乔爱他。就算苏乔乔用整个大学时光喜欢莫清华，但现在她坐在她身边，握着他的手，对他说心里话，这足以说明她是爱他的。
    苏乔乔有点害羞地躲进顾千帆的怀里。在一起这么久，顾千帆对她说过“我爱你”，但她好像从来没有这样直白地对顾千帆说过。
    顾千帆不依不饶地把苏乔乔从怀里拉出来，说：“说爱我。”
    苏乔乔低着头，羞答答地不说话。
    顾千帆在苏乔乔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说：“说爱我。”
    苏乔乔百般忸怩，但顾千帆就是坚持不懈。终于苏乔乔拗不过，只能低声说了一句：“我爱你。”
    可顾千帆偏偏不知足地说声音太小，他听不见。苏乔乔终于万般无奈地太高了声音，说：“我爱你。”
    听到这三个字，顾千帆就像得到糖果的小孩似的，一脸兴奋地说：“我也爱你。”
    苏乔乔在顾千帆的怀里，耳朵贴在顾千帆的胸口。她能听到他的心跳。他的心跳坚实有力，苏乔乔觉得很安心。
    苏乔乔想起自己第一次从顾千帆嘴里听到“我爱你”三个字时候的感觉，甜蜜、幸福、安心。如今，顾千帆大概也是这种感觉吧。
    苏乔乔的肚子终于在这甜蜜里不安分地叫了一声。苏乔乔觉得这太破坏气氛了。顾千帆在苏乔乔耳边问道：“饿了？想吃什么？”
    苏乔乔想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顾千帆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去我那，我做给你吃，好不好？”
    苏乔乔兴奋地抬起身子，问：“你会做饭？”
    顾千帆挑挑眉毛，说道：“当然。”
    苏乔乔兴奋地回答：“那我要吃糖醋小排、泡椒鱼头，还有，还有……”
    苏乔乔还没说完，顾千帆就在她额头轻啄了一下，说：“都满足你。”
    对于顾千帆会做菜这件事情，苏乔乔觉得像天方夜谭。高高在上的大总裁竟然会做饭，这简直比买彩票中大奖都让苏乔乔兴奋。
    但是苏乔乔的兴奋很快就被漫长的路途一扫而光。苏乔乔不知道顾千帆住在哪里，但总不至于在外太空吧，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到。
    看着昏昏欲睡的苏乔乔，顾千帆说：“累了就休息一会。一会就到了。”
    苏乔乔强打着精神，说：“你住哪里啊？你这不会是要把我拉到城外卖了吧？”
    顾千帆呵呵一笑，说：“能卖给谁呢？最多也就是卖给我吧。”
    苏乔乔撅着嘴，说：“我应该不至于行情这么差吧？”
    时间在两个人斗嘴的时候很快就过去了。等苏乔乔站在顾家大院里时，苏乔乔终于相信这个世界是有童话的。院子低调奢华，而且还是民国风格的。苏乔乔有些傻眼，但很快她就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顾千帆不会这就带她见父母了吧？
    她拉着顾千帆的衣袖，嗫嚅道：“你不会要带我见你父母吧？”
    顾千帆爽朗一笑，道：“乔乔，这是着急见家长了吗？”
    苏乔乔听到这句话如临大敌，战战兢兢地问：“你认真一点，我跟你说正经的呢？我这一点准备都没有……”
    苏乔乔的话终于打住了，在顾千帆的唇落在她唇上的时候。
    顾千帆终于放开了苏乔乔的唇瓣，说：“放心吧，我自己住。不过，你要想见我父母，我会尽快安排。”
    苏乔乔完全没有在意后半句，她只关注了前半句。只要不是见家长，她就放心了。
    苏乔乔在顾千帆的带领下走进顾家主宅。宽阔、大方、明朗，苏乔乔的词库里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这座房子了。
    她问顾千帆：“你一个人住这里吗？”
    顾千帆握着她的手，说：“我一般不住这，我在市区有公寓。”
    在苏乔乔和顾千帆闲话的时候，有人过来打招呼：“千帆回来了。”
    苏乔乔去看说话的人，是位五六十岁的男人，瘦削的脸，戴一副黑框眼镜，但满脸都是温和的笑。
    顾千帆回答：“林伯，我回来了。这是我的女朋友苏乔乔。这是我们的管家林伯。”
    苏乔乔立刻笑着问好：“林伯好。”
    一会又有人过来问好。顾千帆一一介绍，厨房的薛姨有些白胖，是个爱笑的妇人；花园的李叔是位有些冷淡的四十多岁的男人；还有司机小吴和小许，都是很健谈的人。
    苏乔乔笑着一一问好后，对顾千帆说：“你说你煮东西给我吃，原来是让薛姨做啊。”
    顾千帆说：“当然不是，我亲自下厨。”
    顾千帆换好衣服后就进了厨房，苏乔乔像好奇宝宝一样四处看看，然后也进了厨房。厨房很大，苏乔乔可以随意走动。苏乔乔一会碰碰这个，一会动动那个，最后觉得好像都没太有意思，便站在顾千帆身边看。
    顾千帆利落地收拾排骨和其他材料。苏乔乔笑嘻嘻地说：“你家菜好全啊。什么都有。”
    顾千帆笑着回头看一下苏乔乔，说：“我下飞机的时候让薛姨去买的。”
    苏乔乔突然明白一些事情，哼道：“原来你是早有预谋。”
    “当然，满足我们家女主人的胃，我是义不容辞的。”

 第二十九章 全世界都知道她恋爱了

    ?苏乔乔忍不住从背后环住了顾千帆的腰，把侧脸贴在顾千帆的背上。
    她在电视剧里无数次看到这样的镜头，以前从来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现在她环抱着她的爱人，那种感觉很安心，很安稳。
    顾千帆就任苏乔乔抱着，直到他要去开火做饭。
    看着顾千帆手法娴熟地把苏乔乔要求的菜品做好端上桌，苏乔乔瞪大了眼睛，问：“顾千帆，你应该去做厨子，这菜卖相太好了。”
    顾千帆伸手去摘腰间的围裙，说：“味道更好哦。”
    苏乔乔见顾千帆要摘下围裙，立马阻止道：“不要摘，不要摘，拍张照片。”
    顾千帆无奈地看着苏乔乔。苏乔乔很快就找到手机，拍了照。苏乔乔审视着手机的照片，乐呵呵地说：“我们家大总裁真是怎么都好看，穿围裙这么帅。我要发个朋友圈。”
    顾千帆宠溺地摸摸苏乔乔的头发，然后摘掉了围裙。
    苏乔乔当然不会只晒顾千帆了，她还拍了各式菜品，上传到朋友圈里，并配文：我们家帅气的霸道总裁和霸道总裁做的菜。
    苏乔乔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把她和顾千帆的关系公诸于众了。以前她还有些忸怩，不好意思让太多人知道她恋爱了，但现在她完全已经忘记了忸怩，她只记得自己的幸福了。
    整顿饭苏乔乔吃得心满意足。苏乔乔是嘴刁的吃货，但顾千帆的菜品满足了苏乔乔的味蕾，也满足了苏乔乔的肠胃。饭后，苏乔乔躺在沙发上，头枕在顾千帆腿上。她摸着滚圆的肚子，哼哼：“顾千帆，你做的菜太好吃了。”
    “叫我什么？”顾千帆敲敲她的脑门，问道。
    苏乔乔嘿嘿的笑，不说话。叫老公啊，太肉麻了。虽然苏乔乔在顾千帆的威逼利诱之下叫过几次，但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顾千帆在她额头上轻啄一下，问：“叫我什么？”
    顾千帆的声音暧昧温柔，苏乔乔红了脸，翻身起来，说：“我要去洗碗。”
    顾千帆跟随苏乔乔进了厨房，苏乔乔站在水池边，顾千帆就在她身后贴身而站。顾千帆把下巴撑在苏乔乔肩上，呼出的气恰好吹在苏乔乔的耳边。苏乔乔觉得有点痒痒的，忍不住笑出来。
    顾千帆声音低沉地叫她：“老婆。”
    苏乔乔有些害羞，又有点兴奋。以前看朋友恋爱总是“老公”、“老婆”称呼，觉得肉麻，现在虽然也肉麻，但也开始慢慢了解这其中的甜蜜了。
    苏乔乔嗯了一声。顾千帆又说道：“老婆，我爱你。”
    这样的表白让苏乔乔的心完全融化了。谁能想象到呼风唤雨的顾大总裁会这样缠绵地靠在她肩上撒娇呢。苏乔乔测测脸，脸颊恰好碰触到顾千帆的唇。苏乔乔触电似的把脸转回去。可是下一秒就被顾千帆扳了回来。接踵而来的是顾千帆的吻。
    这吻热烈而缠绵，不似车上时的如饥似渴，但却徒然多了一种痴缠。
    水龙头开着，水哗啦啦地跳跃进水池，转个圈儿又流走了。墙壁的白瓷砖渐渐变作了粉色，就像喝了酒，微醺的状态。
    苏乔乔手里拿着的盘子跌落在水池里，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苏乔乔分神去看跌落的盘子，还没看清，便又被顾千帆拉扯回来。苏乔乔的身体被转了过来，她靠在水池上，还带着水滴的双手插进顾千帆的头发。
    在顾千帆的带领下，苏乔乔跌跌撞撞进了另外的房间。房门一关，苏乔乔便被抵在了门上。顾千帆的吻落在苏乔乔的脖颈上，他低沉的声音问：“今晚留在这里，好不好？”
    苏乔乔感觉自己受了蛊惑，不由自主地点了头。可是当她陷入顾千帆的大床时，她就清醒了过来。在顾千帆解开她衬衣的第三颗纽扣的时候，苏乔乔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顾千帆被苏乔乔撞了头，眼睛里的缠绵还没退，问：“怎么了？”
    苏乔乔支支吾吾，手指已经把解开的纽扣系了起来。
    顾千帆明白了苏乔乔的意思。看着苏乔乔红彤彤的脸蛋和一直躲闪的眼神，顾千帆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说：“我住隔壁。”
    说完，顾千帆便从这个房间里退了出去。
    苏乔乔坐在床上，摸摸自己发烫的脸，害羞地钻进被子里。过了一会，有人敲门。苏乔乔从被子钻出来去开门，薛姨捧着一套睡衣站在门口。薛姨说这是顾千帆吩咐的。苏乔乔接过睡衣，对薛姨表示感谢后，便回到了房间里。
    睡衣是粉色的碎花棉布睡衣，保守的领口让苏乔乔觉得安心。苏乔乔不是个泥古不化的女孩子，但是在穿衣上，她绝对保守得可怕。她的睡衣永远都是保守型的，可以保证不露出她想隐藏的地方。
    可是苏乔乔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什么顾千帆不亲自送来？
    她抱着睡衣，出门，可是四处不见顾千帆。她好像记得顾千帆说住她隔壁的。她试探性地去敲隔壁房间的门，不一会门就被打开了，顾千帆站在门口。苏乔乔讪讪地笑着问：“你生气了？”
    她以为她的拒绝让顾千帆生气了。
    顾千帆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去摸摸她的小脑袋，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苏乔乔低着头，脚下在地上轻轻摩擦着，抱着睡衣的手指搅在一起，口里呐呐地说：“因为……因为……”
    顾千帆忍不住笑出来，把苏乔乔拉进自己怀里。
    苏乔乔有些莫名其妙，趴在顾千帆肩头问：“你不生气了？”
    顾千帆抱着苏乔乔说：“我从来没有生气。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苏乔乔在给韩淼打电话说过不回去之后，便去洗澡了。厨房里的一片狼藉已经被薛姨收拾好了。
    苏乔乔穿着睡衣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上，便忍不住出去走走。顾家够大，苏乔乔对各处都充满了好奇。不过很快苏乔乔就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刚刚出浴的顾千帆。
    苏乔乔瞪大眼睛看着顾千帆头发上滴下来的水珠顺着肌肉分明的身体没入他腰间的浴巾里，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片刻之后，苏乔乔捂上眼睛，喊道：“你怎么不穿衣服到处乱走？”
    顾千帆耸耸肩，无所谓地说：“你住了我的房间，我住的客房没有浴室。”
    苏乔乔觉得这个解释完全不成立。就算他房间里没有浴室，他完全可以洗完就回自己房间，或者换上衣服的。顾千帆看着苏乔乔脸红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偷笑。他是看到苏乔乔对着鱼缸里的金鱼挤眉弄眼才过来的，没想到竟让她羞成了这个样子。
    苏乔乔捂着脸，转身跑回了房间。靠在门上，苏乔乔的脸还火辣辣的。苏乔乔想起自己看到的情景，心头一热。大概这就是男色的魅力。
    顾千帆的房间很大，苏乔乔转了几圈，翻看了床头上放的几本书，英文原版、法语原版，还有苏乔乔看不出语言的版本。苏乔乔瘪瘪嘴，叹道：总裁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呀！
    苏乔乔放下那些自己看不懂的书，开始翻看手机。苏乔乔发现自己的朋友圈里已经炸了锅，各种询问都涌了进来，还有微信，不知道多少条，总之苏乔乔看着红彤彤的一片提醒，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打开一看才知道是自己那条朋友圈引发了地震。
    季连梅：哇，颜值超高！苏乔乔，你说你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大总裁？
    李恪：哇，乔乔，你走狗屎运了？
    穆珊珊：苏乔乔，你老实交代！
    胡玫：哟，小妞终于晒幸福了。
    韩淼：百年好合（后面还带一个坏笑的表情）。（苏乔乔不禁腹诽：韩淼都学坏了。）
    ……
    最后一条：乔乔，交了男朋友也不跟我和你爸说一声。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苏乔乔定睛一看，哇咔咔，竟然老妈的。苏乔乔这才意识到她已经彻底公开恋情了，恐怕再也隐瞒不住了。
    她还没做好公开恋情耳朵准备好不好？！
    她硬着头皮给顾千帆发了条微信：“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谈恋爱了，怎么办？”
    “很好，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你朋友面前了。”顾千帆很快就回复了。
    苏乔乔看着这条微信，心想：网上说回复短信的速度说明对方爱你的程度，顾千帆这速度肯定是爱她爱惨了。可是顾千帆什么时候不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她朋友面前了？
    “我妈说要见你。”
    “我很荣幸。”
    苏乔乔把手机扔在一边。手机刚落地，就响了。苏乔乔拿过来一看，竟然是老妈。苏乔乔脑子转了一转，接通了电话：“妈，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我还不知道你男朋友做什么的，我怎么睡得着？你这个臭丫头，交了男朋友也不告诉我们一声。”老妈在那头开启了唐僧模式。
    苏乔乔是她妈的手下败将，她在自知不是老妈对手的情况下，抱着手机去敲隔壁的门：“顾千帆，有人问你做什么的。”
    顾千帆接过苏乔乔的手机，笑语盈盈地与电话那头的苏妈妈相谈甚欢。苏乔乔站在一边看着顾千帆的“笑靥如花”，不免嘴角抽动了几下，看来老妈对顾千帆挺满意啊。
    当顾千帆把手机递到苏乔乔手上的时候，已经挂断了。苏乔乔看着顾千帆问：“你跟我妈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呀。你不站在旁边吗？”顾千帆好整以暇地说。
    “我又听不见我妈说什么。我妈对你满意吗？”
    “你猜。”
    苏乔乔看着顾千帆嘴角的笑，嘟着嘴回了房间。看你这副表情还用猜吗？不过很快，苏乔乔就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很重要的事情。现在，晚上十点半，苏乔乔跟顾千帆在一起。老妈不会以为他们住一块了吧？
    想到这里，苏乔乔以手扶额，脑袋都要炸了。

 第三十章 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苏乔乔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在苏妈刘雅梅和苏爸苏继业知道苏乔乔找了男朋友并跟男朋友住一起之后的第六天，也就是之后的第一个周六，苏乔乔还在睡梦中就接到了老妈的电话。
    电话里刘雅梅女士嫌弃地说：“你这丫头肯定还在睡觉。来火车站接我和你爸。”
    苏乔乔本来还有些混沌的脑袋在听清自己的母亲大人说了什么后，瞬间就清醒了。她对着手机喊：“您说什么？”
    “来火车站接我和你爸。对了，让我们女婿一起来。”
    说完，苏妈挂断了电话，只剩苏乔乔对着手机欲哭无泪。
    韩淼正和韩晓蔡忙开店的事情，早就出了门。苏乔乔一个人急得跳脚。她挤好牙膏，但又想起应该给顾千帆打个电话。当她含糊不清地对顾千帆说她爸妈在火车站的时候，顾千帆用一贯淡定的声音说：“你先洗漱，我去接你。”
    十五分钟后，顾千帆出现在苏乔乔门口。苏乔乔手忙脚乱地还没洗脸。当苏乔乔挽着顾千帆的手臂出现在火车站时，苏妈已经要骂人了，但看到顾千帆后，立刻就温和起来。
    “这是小顾吧？”苏妈满脸笑容地问。
    顾千帆笑着回答：“阿姨好，叔叔好，我是小顾。”
    苏乔乔听着“小顾”这个称呼，心里一阵恶寒。老妈大概还不知道这是一家跨国公司的大总裁吧，一见面就叫人家“小顾”。
    还是老爸最淡定，笑着跟顾千帆打个招呼后，便不再多言，只是静静观察顾千帆。
    来的路上，苏乔乔跟顾千帆商量过苏爸苏妈住哪的问题。顾千帆的意思是让苏爸苏妈住他那，顺便苏乔乔也搬过来。苏乔乔鄙夷地看了一眼顾千帆，说：“你家那么大，我怕吓着我爹妈。”
    顾千帆说：“我在市区有几套公寓，就去离公司最近的那套吧。我们上班也方便。”
    苏乔乔狐疑地问：“我们？”
    顾千帆只是笑，所以这个方案也被苏乔乔否决了。商量到最后，顾千帆只能屈从苏乔乔的安排：父母住她那，她和韩淼睡一个房间。
    现在苏乔乔基本跟韩淼处于合租状态。虽然苏乔乔一直拒绝接受韩淼分担房租，但韩淼的坚持和“不收房租她就不住”的威胁，让苏乔乔不得不妥协。苏乔乔在路上给韩淼打了个电话，韩淼很爽快地同意了。
    顾千帆帮忙把行李放进后备箱，苏乔乔照顾父母上了车。已经是午饭时分了，顾千帆询问先去吃饭还是先回家放行李。顾千帆话还没说完，苏乔乔的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顾千帆宠溺地看看苏乔乔，然后询问苏爸苏妈：“叔叔、阿姨，虽然你们旅途很累，但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您二老要不要先吃午饭再回家休息？”
    精明的刘雅梅女士自然看出顾千帆这话是为了让苏乔乔尽快吃上东西，便乐呵呵地说：“先吃饭，先吃饭。”
    苏爸苏妈来得太突然，苏乔乔连餐厅都忘了订，最后还是顾千帆搞定的。当一家人在餐厅的包间里坐定的时候，苏妈观察了餐厅的环境后便开始了问话。苏乔乔见事不妙，便在菜上齐后只顾低头吃饭，把所有的问题都扔给了顾千帆。
    苏妈问：“小顾是做什么工作的？”
    关于这个问题，苏乔乔叮嘱过，顾千帆绝对不能泄露是苏乔乔的老板。
    顾千帆的回答是：“我跟乔乔在一家公司，是同事。”
    对于这个回答，苏妈很满意。顾氏国际啊，大公司，看来未来女婿不算差。
    “小顾属什么的？”苏妈很明显就是问年龄嘛，苏乔乔白了自己老妈一眼，但没敢说话。一说话就会把焦点转移到自己身上，苏乔乔坚决不干这种事。
    顾千帆笑着说：“阿姨，我比乔乔大三岁。”
    苏妈点点头，表示满意，接着问：“你跟乔乔在一起多久了？”
    “我们从认识到现在四个半月了。在一起也有两个多月了。”
    这下，苏妈有点火了，扯着正吃得欢的苏乔乔问：“苏乔乔，你给我说清楚，这么久了，你就不跟我还有你爸说？”
    苏乔乔嘴里的菜还没咽下去，支支吾吾说：“也没多久嘛。”
    还是老爹心疼苏乔乔，他老人家开口说道：“小顾啊，我看你器宇不凡，应该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我没有门第偏见，但我还是问一句：你看上我们乔乔什么了？”
    苏妈听了老伴这话，也觉得问得好，便不再质问苏乔乔，安静听顾千帆回答。
    顾千帆说道：“乔乔虽然相貌不是最好的，但肯定是最可爱的。而且她那么善良，又讲义气，更能替别人着想。这样的女孩子，我不知道我有什么理由不喜欢。”
    一向宝贝女儿的苏爸听完这个回答后，乐开了花：“小顾说得好，我们家乔乔绝对是最可爱、最善良的。”
    终于午饭在苏妈的絮絮叨叨中结束了，几乎没有回答任何问题的苏乔乔吃饱喝足，倒是顾千帆一直忙于回答苏妈层出不穷的问题，吃了不多。
    顾千帆把他们送到家。苏乔乔问要不要给他煮碗面。顾千帆还没回答，苏妈就说：“小顾没吃饱？都怪我，问起来没完没了的。乔乔，去开火，我给小顾煮碗鸡蛋面。”
    苏乔乔看着自己的老妈急急忙忙地进厨房，忍不住打趣道：“妈，你都不问我吃没吃饱？到底我是你生的，还是他是你生的？”
    苏妈丢过一个白眼，道：“你吃的比猪还多，好意思说话。”老妈终于在顾千帆推脱声里进了厨房。
    苏乔乔瘪瘪嘴，老妈看来是真的喜欢顾千帆，连面子都不给她留了。
    苏爸对顾千帆也很满意，不时与顾千帆就一些历史政治问题聊几句。苏乔乔看着老妈在厨房里忙碌，看着老爸跟顾千帆兴致勃勃地聊着，心里觉得很是满足。
    苏爸还要回去上班，所以第二天就要回去。去火车站的路上，苏妈絮絮叨叨的，说没见到顾千帆父母什么的。临上火车，苏爸把顾千帆拉到一边说话。苏乔乔也被苏妈拉到一边训话。
    “小顾是个好男孩，你自己把握好了，别闹小孩脾气。”苏妈殷殷地叮嘱。
    苏乔乔只是一味地点头答应着。
    终于火车要开了，苏爸苏妈也上了车。看着爸妈离开，苏乔乔还有点不舍得。她从上大学离家，一年也回去不了几次。这次就为了看看顾千帆，两位老人竟然坐了两个小时的火车自己过来了。虽说现在的高铁还算舒服，但也算是长途跋涉了。
    顾千帆把苏乔乔的脑袋按在胸口，说：“过几天，咱们一起去看他们。”
    苏乔乔点点头，静静地靠在顾千帆胸口。
    韩淼的店在韩晓蔡的帮助下逐渐有了眉目。店面看好了，很多东西都看好了，但是还差点资金。苏乔乔扒拉着自己的钱包，把所有银行卡的余额都查了，也没有多少。顾千帆见苏乔乔摆弄着自己的银行卡唉声叹气，问怎么了。苏乔乔腆着脸问：“总裁，我能不能预支几个月的工资？”
    顾千帆说：“总裁不批准。不过，老公倒是可以先预支给你生活费。”
    苏乔乔狗腿地跑过去给顾千帆锤锤肩膀，讨好道：“老公最好了。韩淼要开店，还缺点钱。”
    顾千帆说：“卡已经给你了，随便刷。”
    听了顾千帆的话，苏乔乔屁颠屁颠地给韩淼打电话，然后下班就找韩淼去了，甚至她都没等顾千帆，只是给顾千帆发了条微信。顾千帆看着苏乔乔的微信，心里有一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
    胡玫给苏乔乔打电话抱怨说，最近苏轲总是去烦她。苏乔乔这才知道为什么近期苏轲为什么不去骚扰她了。苏乔乔对于别人的事情，总是脑瓜特别好使。她笑嘻嘻地说：“胡玫，我觉得咱们苏副总是看上你了呢。”
    胡玫呸了一声，说：“你可别瞎扯了。他每次出现在我面前都会惹得我想给他几个大耳光。”
    苏乔乔对着手机哈哈大笑，这可不就是欢喜冤家的桥段吗？可是任她怎么说，胡玫都一口咬定是她跟苏轲八字不合。
    枝桠已经变得光秃秃了，眼看冬天就要来了。苏乔乔抬头看着一片枯黄的树叶不知道从哪里飘下来，苏乔乔欢快地去接，但是没接住。苏乔乔忍不住咯咯地笑。她刚从韩淼的店里出来，看到韩淼和韩晓蔡兴高采烈地收拾东西，她为韩淼感到高兴。何凯的债务在顾千帆的帮助下已经还得差不多了。虽说韩淼一再表示她会尽快把钱还给顾千帆，但是顾千帆永远不会像之前那些债主一样做出出人意料的举动。而且，韩晓蔡很贴心地陪在韩淼身边，纵然韩晓蔡不是阳刚男人，但他的贴心，苏乔乔看得见，相信韩淼更看得见。
    一阵冷风吹过，苏乔乔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她紧紧衣领，给顾千帆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直说了一句“我想你了”，就挂断了。
    苏乔乔觉得这个冬天应该很温暖。因为她的爱情很温暖，她朋友的爱情也很温暖。

 第三十一章 他念旧情,但不是你的情

    ?周日，苏乔乔还懒散地窝在被子里。顾千帆给她打电话，她还没好好撒个娇，顾千帆就单刀直入地说：“你看新闻了吗？”
    苏乔乔揉揉眼睛，莫名其妙地回答：“没有啊。”
    “今天会有些不好的新闻，你别信。”
    顾千帆的话让苏乔乔感觉很奇怪，她忍不住打开电脑。她不过是打开了浏览器的主页就看到顾千帆说的不好的新闻：影后胡斯然恋上顾氏国际总裁。
    苏乔乔大脑出现了片刻的空白，但很快就恢复了。她是做过娱乐新闻，知道有些绯闻不可信，还知道有些恋情叫“宣传期”。当然她还知道有种亲密照片是角度和合成。但是看到镜头里胡斯然和顾千帆紧紧相依的样子，苏乔乔还是有点不能接受。
    顾千帆在电话那头有点担心地问：“乔乔，你没事吧？”
    苏乔乔揉揉脸，说：“没事，我是做什么的呀，我以前可是超级无敌小娱记，这种炒作太低级了。”
    苏乔乔打开链接看了看，其实也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一看就是很水的炒作稿。昨天晚上胡斯然有庆功会，这个是苏乔乔知道的，但至于为什么媒体会拍到顾千帆跟胡斯然的照片，苏乔乔就不得而知了。
    顾千帆很坦诚地告诉苏乔乔：“昨晚十点多，胡斯然给我打电话说她有点喝多了，偏偏她司机之前跟她请假，她现在又打不到车，让我去接她。”
    苏乔乔是看惯了娱乐八卦和狗血言情剧的人，这种低级的桥段，她实在知道得太多了，便说：“这么low的段子你也信？”
    顾千帆沉吟了一会，说：“乔乔，我知道她的心思，但毕竟蒋明炜去世前拜托我照顾她，我总不能对她不管不顾。何况有些事情，我必须跟她说清楚。上次我以为我已经说清楚了，但好像她还是没了解。”
    苏乔乔是个通情达理的姑娘，所以她笑呵呵地说：“我了解我了解，我不会吃醋的。不过，限期解决问题。”
    但是苏乔乔明显是低估了胡斯然的影响力和绯闻的破坏力。网上对胡斯然跟顾千帆的祝福声排山倒海，看得多了，苏乔乔都不仅要祝福了。你看，网友说：胡斯然才貌双全，与顾千帆当真是最相配的cp。网友还说：胡斯然低调、美丽、有才华，大概也就只有顾千帆这样的人能配得上。终于看到一个网友说了一句批判的话，但看下去，苏乔乔就就知道自己错了，他是这样说的：国民女神终究不属于国民，最后还是归了土豪，真是看不下去。不过，祝胡影后幸福。顾土豪好好对她。……
    苏乔乔看着这些留言，挫败地坐在工位上。
    凯蒂放下手头的工作过来安慰她：“乔乔，别伤心，现在的狗仔队都是乱写的。”
    琳达也客气地劝慰道：“都是绯闻，几天就过去了。”
    许桑很少参与大家得八卦，但这次也对苏乔乔说：“都是绯闻，别放在心上。”
    苏乔乔摆出一张大大的笑脸，说：“我完全相信都是假的，我这上班监视、下班跟随的贴身保镖，怎么会让钻了空子？”
    大家见苏乔乔没心没肺的笑，也就各自忙去了。
    胡玫早就发微信问怎么回事了，苏乔乔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女明星跟土豪得绯闻，那天的娱乐新闻少得了，都是浮云。”
    韩淼也关心地给她电话。苏乔乔同样淡然处之。虽然苏乔乔摆出一副无所谓得样子来，但心里还有有些芥蒂的。
    本来以为绯闻就像浮云，风一吹就散了，可偏偏这绯闻就是一朵含雨的乌云，不仅不散，还越来越厚了。顾千帆已经动用资源收买消息、封杀绯闻了，但消息还是在论坛、贴吧、微博上疯传，更甚至有人还把苏乔乔跟顾千帆在一起的照片放了出来，并注明说：照片里的女人是小三，插足胡斯然和顾千帆的恋情。而顾千帆在公开场合否认跟胡斯然的关系就更成为有小三插足的佐证。
    苏乔乔迅速遭到了人肉，很快就被人人扒到了所有资料。顾千帆虽然在商界只手遮天，但他为人低调，很少会有绯闻曝出，突然闹出这么大动静，不得不有点危机公关不力。顾氏国际已经收购了几家爆料的杂志和报社，但现在最大的绯闻传播地在网络上，这个很难禁止。
    这个时候，只要胡斯然出来发声说明，一切都可以尘埃落定，但偏偏胡斯然在每次接受采访时都有点言辞闪烁：要么是面带悲戚地说她跟顾千帆只是好朋友；要么面露迟疑地说不想谈感情的事；要么干脆黑脸走人。
    胡斯然的态度俨然就是告诉外界，她跟顾千帆本来是一对的，但被人插足了。
    苏乔乔翻着网上的评论，嘴里骂道：“你们都傻吗？曝出在一起没几天，就曝出小三插足，有这么搞笑的事情吗？”
    但现在的网友就是这样轻信谣言加偏激地谩骂。很快苏乔乔就收到了谩骂和恐吓短信、电话，甚至有人放话：如果你不离开顾千帆，你就别怪我不客气。
    苏乔乔抱着手机去找顾千帆，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顾千帆办公室里有人说：“总裁，这次绯闻是有人故意放消息，就算我们把所有的媒体都收购了，网络上还是会流传。”
    顾千帆说：“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苏乔乔赶在那人推门出来的时候，敲了门。顾千帆见苏乔乔进来，便示意那人离开了。苏乔乔看看那人，应该是宣传部的。
    苏乔乔问：“你知道是谁放的消息？”
    顾千帆点头。苏乔乔已经猜出来了，放消息的人大概就是胡斯然本人。苏乔乔把手机递给顾千帆，说：“我收到了这个。”
    顾千帆看了一眼手机，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冷了，说：“我念在以前的情分上，她倒是不念半点情分。”
    苏乔乔笑着说：“她不是不念情分，她是太念情分了。女人一遇上爱情就变傻，以为这样一闹你会到她身边去，却不知道这样一闹，你离她只会更远。”
    顾千帆听苏乔乔分析得头头是道，有些忍俊不禁，说：“乔乔什么时候成爱情专家了？”
    苏乔乔笑嘻嘻地说：“看过那么多言情小说，不浸染一点，实在对不起作者。”
    顾千帆笑着把苏乔乔拥入怀中：“这几天真是让苏乔乔受委屈了。”
    苏乔乔嘿嘿地笑着，说：“没关系了。我最喜欢看娱乐八卦，就当看了一次与自己有点关系的八卦新闻吧。”
    顾千帆决定跟胡斯然好好谈谈。绯闻曝出后，顾千帆就联系过胡斯然，但胡斯然的电话打不通，胡斯然的经纪人总是以胡斯然在拍戏为由挂断电话。顾千帆念在蒋明炜的情分上，稍稍放了点水，没想到胡斯然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
    顾千帆给胡斯然经纪公司的老总王伟仁打电话，王伟仁一听顾千帆口气不善，便立马答应安排顾千帆跟胡斯然见面。虽然王伟仁的伟人娱乐是国内屈指可数的娱乐公司，但面对顾氏国际，还是惹不起的。
    但是顾千帆还没见到胡斯然，胡斯然就主动约苏乔乔见面了。
    顾千帆说陪她一起去，但苏乔乔义正言辞地说：“女人之间的事需要女人自己解决。”
    见面的地点在美浓二楼的咖啡厅。这是苏乔乔、顾千帆和胡斯然三个人上次吃饭的地方。苏乔乔到的时候，胡斯然已经等在那了。
    苏乔乔在胡斯然对面坐下来。胡斯然穿着最新款的大衣和鞋子，头发是新做的，脸上化了淡妆，优雅地坐着。相比之下，穿着厚卫衣配牛仔裤的苏乔乔显得有些青涩。
    侍者过来问苏乔乔要什么。苏乔乔点了一杯卡布奇诺。
    胡斯然倒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说：“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找你做什么。”
    苏乔乔低头啜了一口咖啡，笑着说：“我真的不知道你找我做什么。”
    胡斯然没想到苏乔乔会这么说，看了一眼苏乔乔嘴角残留的奶渍，白了一眼，说：“你应该看到网上的评论了吧？”
    “什么评论？”苏乔乔继续装傻。
    胡斯然深呼吸了一下，说：“你怎么才能离开顾千帆？”
    “他不爱我的时候。”苏乔乔这次没有装傻，直接说出了这句话。
    “你以为他爱你吗？”胡斯然脸上带着一丝冷笑，继续说：“他明明知道这次的消息是我放出去的，但是他还不是听之任之？以他的能力，想要控制一个绯闻还不容易，但是你看到现在网上传成什么样子了？”
    苏乔乔又喝了一口咖啡，说：“你知道他为什么对你听之任之吗？”
    胡斯然愣了一下，用怀疑的眼神看苏乔乔。
    苏乔乔灿然一笑，说：“因为他念旧情，不是你的情，是蒋明炜的情。”
    胡斯然愣了一下，呐呐地说：“你知道蒋明炜的事情？”
    苏乔乔耸耸肩，说：“当然。我还知道你的事。”
    胡斯然没有料到顾千帆把他们的事情讲给苏乔乔了，不由得一怔。她本想用苏乔乔不知道的过去，营造一份凄美的爱情，让苏乔乔主动离开顾千帆的。可是他们在一起不到三个月，顾千帆就把那些告诉她了吗？蒋明炜是顾千帆人生中的一个禁忌，难道连这禁忌顾千帆都向她坦诚了？
    胡斯然的眼睛里升起一丝失落。

 第三十二章 人言可畏

    ?苏乔乔分明看到了胡斯然眼睛里的失落。她想大概胡斯然想不到顾千帆会把他们过去的事情告诉她吧。不过，苏乔乔也有一些窃喜。窃喜顾千帆对自己的坦诚。
    胡斯然在娱乐圈浸染这么多年，又是有名的实力派演员，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失落暴露得太久。刹那之后，胡斯然就恢复了之前的优雅，笑着说道：“千帆倒是对你说了不少事情呢。不过他有告诉你我们大学时感情有多好吗？”
    苏乔乔坐直了身子，笑一下，说：“当然。我不介意我的男朋友有女性朋友，也不介意有多少女人喜欢他，当然也不介意他以前爱过谁。我只关心她现在爱的是我。”
    胡斯然听完苏乔乔的话，心里不免有些惊叹，她本以为苏乔乔就像现在流行的偶像剧里那些纯良的女主角，她稍用点手段，她就有误会，就自动退出的。但现在坐在她眼前的苏乔乔说话理性、步步为营。
    胡斯然虽然爱顾千帆爱得深沉，但她并不是一个坏女人，也做不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大肆宣扬绯闻，已经是她能做的最疯狂的事情了。但是看现在的情况苏乔乔还没有明白这次绯闻的后果。
    胡斯然桌上的咖啡一直没动，她也没有意思要喝咖啡。她开口说道：“苏乔乔，你大概不知道一个企业也是有形象的吧？”
    苏乔乔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胡斯然说：“你大概不知道现在顾氏国际正在跟欧洲谈一个十几亿的合作项目。欧洲人一般很看重企业的形象。如果现在顾千帆被证实劈腿，想必顾氏国际的形象会受损，你觉得欧洲人还会跟顾氏合作吗？”
    苏乔乔真的没有想这么多，她单纯以为那就是个绯闻，用网友的力量迫使她知难而退。苏乔乔有些沉默了。
    胡斯然继续说：“苏乔乔，明天大家就会知道我跟顾千帆是学生时代的情侣，大家会更加痛恨你第三者插足，甚至会批判顾千帆是渣男。”
    最后两个字从胡斯然口里说出来的时候，苏乔乔拍案而起。她自始至终都知道“人言可畏”，可是现在真的就要畏惧人言了吗？
    苏乔乔一激动就容易说不出话来，她咬咬牙，终于义愤填膺地说：“你这样做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胡斯然倒是平静得很，微微一笑，道：“这就受不了了？你跟顾千帆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生来就是光芒万丈的，而你不过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永远都不可能被人记住。你怎么配得上顾千帆？”
    听了胡斯然的话，苏乔乔终于知道为什么上次酒会胡斯然会假装不认识她了，甚至她想起很久以前柏黎也假装不认识她。原来她们是想她知道她自己的普通。可是她偏偏没有认清这一点。
    苏乔乔的手狠狠按在桌上，手上的筋络都绷了起来。苏乔乔紧紧抿着嘴唇，终于问道：“你今天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胡斯然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笑笑说：“劝你离开顾千帆。”
    “休想。”苏乔乔说这两字说得又狠又坚定。
    胡斯然竟然没有生气，说：“你怎样才肯离开顾千帆？要什么条件，随你开。五十万？一百万？”
    苏乔乔拎起包，转身要走，但又停下来，对胡斯然说：“五十万，一百万？你觉得我跟顾千帆在一起得到的岂止是这些？何况在你眼里顾千帆就值一百万？我告诉你我怎样才能离开顾千帆，除非他亲口告诉我他不爱我，那我就走。否则绝对不可能。你最好别再继续折腾，你应该知道顾氏的实力，也应该知道顾千帆的能力，你以为一个小小的绯闻，他就摆不平了？”
    说完，苏乔乔转身就走了，没有给胡斯然反驳的机会。
    胡斯然看着苏乔乔的背影，一巴掌打在桌面上，桌上的咖啡杯被震到了，咖啡洒在桌面上。
    苏乔乔从美浓出来就有些瘫软了，刚才她实在是又气又急，虽然她对胡斯然放狠话说顾千帆很轻松就能摆平这次绯闻事件，但这只不过是说给胡斯然听的。她做过娱乐八卦，她深知网友的力量。如果网友的悠悠众口可以那么容易堵上，又怎么会有那么多明星因为网络暴力而自杀？
    苏乔乔伏住墙壁，靠着休息了一会。恰好被刚好经过的莫清华看到了。莫清华把车子停在苏乔乔面前，下车，问道：“乔乔，怎么了？”
    一周以来，这绯闻传得沸沸扬扬，谁会不知道呢？
    莫清华扶住靠在墙上的苏乔乔，关切地问：“乔乔，你还好吧？”
    苏乔乔支起身体，笑笑说：“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了。”
    闪光灯一闪，苏乔乔就知道自己被拍了。她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句：“真是无孔不入。但也够笨的，大白天还开闪光灯。”
    莫清华心疼地看着苏乔乔，说：“上车，我送你回家。”
    一坐到车上，苏乔乔就察觉到了不对。为什么狗仔队会拍她？大概是有人要拿她跟莫清华做文章？她立刻拿出手机给顾千帆打电话：“千帆，我刚从美浓出来，恰好碰到了莫清华，我现在在他车上。上车的时候我被人偷拍了。”
    苏乔乔语速很快，顾千帆一听就知道苏乔乔现在很着急，便说：“乔乔，你先别急，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
    苏乔乔说：“你不用接我，我让莫清华送我回去。我给你打电话是要你不要误会，明天网上肯定又会出我跟莫清华的绯闻。”
    与苏乔乔通完电话，顾千帆就给人打去了电话：“伊洛晗，你帮我查一下是谁刚才在美浓附近偷拍了乔乔。”
    伊洛晗是顾千帆一起长大的朋友，有一个女气的名字，但却跟女气一点也不沾边的男人。他是伊家的三公子，不爱做生意，却偏偏迷上了做侦探。他的伊面侦探事务所藏在一条小胡同里，但却是业内最知名的事务所。
    伊洛晗的动作确实够快，半个小时后，一份资料就送到了顾千帆的办公室。顾千帆翻开，所有资料都在里面。偷拍的记者是一家不算大的杂志社——侧面。但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就是侧面杂志社无论是从资料里显示的规模还是资金基础，都不算小，但却好像从来没有人听说过这家杂志社。
    顾千帆继续翻看资料，后面有对侧面杂志社的说明。
    伊洛晗说：“这个杂志是光宇的老板郭志宇出资办的。不过一直以来侧面都没发行，这次突然派出记者偷拍，应该是要出杂志。”
    但是为了出杂志，郭志宇值得得罪顾氏吗？虽然光宇近几年发展迅速，但与顾氏相比还是力量悬殊。
    伊洛晗抱着双臂，说：“老顾，你大概不知道，你出国那几年，郭志宇跟胡斯然有过接触。但具体是怎么回事，没有人知道。”
    有人敲门，进来的是苏轲。苏轲拍拍伊洛晗的肩膀，说：“你也在。”然后便对顾千帆说：“老顾，刚才接到消息，光宇有意与欧洲me公司合作。”
    顾千帆点点头，道：“看来一切都揭晓了。”
    苏乔乔回到顾氏，直接去了总裁室。苏轲嬉皮笑脸地说：“妹子，好久不见了。”
    伊洛晗是第一次见苏乔乔，笑着问：“老顾家的女人？”
    苏轲翻翻眼皮，说：“这是我家妹子。”
    苏乔乔也是第一次见伊洛晗，见他跟苏轲如此谈笑，便笑着说：“你好，我是苏乔乔。”
    顾千帆把苏乔乔搂在怀里，说：“你们两个先出去吧。”
    苏轲和伊洛晗虽然说着顾千帆见色忘友，但还是离开了顾千帆的办公室。
    苏乔乔看看顾千帆，笑着说：“胡斯然问我怎样才会离开你。”
    顾千帆亲亲苏乔乔的额头，问：“你怎么说？”
    “我说等到你不爱我了，我就离开。”
    顾千帆紧紧搂着苏乔乔，说：“不会有那一天。让你受委屈了。”
    苏乔乔把胡斯然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顾千帆。果然跟顾千帆猜想的一样，胡斯然跟郭志宇这是联手要逼顾千帆。
    顾千帆在苏乔乔的嘴上轻轻啄了一下，安慰道：“没事，我会处理好的。”
    送苏乔乔出去后，顾千帆就让人给郭志宇打去了电话，说顾氏想收购侧面杂志。
    郭志宇好像正在等顾千帆的电话，很快就给顾千帆回了电话。郭志宇在电话里说得很明确，他其实无心插手跟me的合作，不过他要还一个人的人情。而那个人正是胡斯然。
    顾千帆道：“郭总是商人，也是聪明人，这样做好像不是郭总的风格。”
    郭志宇也没解释，只是笑，最后说：“有些人情比任何利益都重要，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还这个人情。”
    顾千帆最后只问了一句：“侧面我要定了，郭总开价吧。”
    郭志宇笑道：“只是几张照片而已，值得顾总付出这么大代价吗？”
    “你有你要还的人情，我也有我要保护的人。”

 第三十三章 尘埃方落定

    ?第二天，侧面杂志果然登出了苏乔乔与莫清华的照片。照片是经过处理的，苏乔乔的脸模糊但能认出她的面容，而莫清华则只能看出是一名男性。侧面打出的标题是：胡斯然顾千帆恋情第三者还有情人。
    侧面一时间卖到脱销。与此同时，网络上有人爆料胡斯然与顾千帆大学时期便是情侣。配图恰是顾千帆与胡斯然一起出游的照片，照片里的胡斯然笑靥如花，而顾千帆也是阳光四射。一时间，苏乔乔成为众矢之的，不仅是插足别人感情的小三，还成了感情生活混乱的代表。
    顾千帆怕苏乔乔受影响，尽量不让苏乔乔上网。但苏乔乔偏偏没心没肺地笑着说没关系。顾千帆并没有组织人力物力去收购市面上的侧面，也没有再去对网络上的流言蜚语进行围追堵截，而是向发出媒体和公众发出了召开新闻发布会的通知。
    关于新闻发布会，顾千帆征求了苏乔乔的意见，苏乔乔笑着说：“一切支持老公的决定。”这是顾千帆心头暖暖的。
    新闻发布会设在周四下午。顾千帆和胡斯然的绯闻已经传播了一个星期。新闻发布会就开在顾氏国际旗下的美斯酒店。参加发布会的媒体记者多不胜数，挤满了整个大厅。
    苏乔乔被安排在顾千帆身边，而苏轲承担起了新闻发言人的角色。苏乔乔第一次见这样严肃的苏轲。她不得不承认严肃起来的苏轲还挺像个帅哥。
    苏轲就相关事宜进行了通报和说明后，便把话筒交给了顾千帆。顾千帆握紧苏乔乔的手，对所有媒体说道：“近日媒体和网络都盛传我与演员胡小姐的绯闻，其中有诸多错误之处，我必须借今天的机会向各位说清楚。”
    顾千帆环顾周围，继续说道：“在这里，我必须申明我与胡小姐是很单纯的朋友关系，自始至终都是，而坐在我身边的这位才是我的女朋友。”
    苏乔乔微微一笑，向大家致意。
    大家有些骚乱，甚至有人打断顾千帆的话，问道：“顾总，那对于网络上流传的您与胡小姐大学时期的出游照以及您近日与胡小姐的亲密照是怎么回事？”
    顾千帆对提问的记者一笑，很客气地回答：“对于近日我与胡小姐的亲密照，这大概应该问你们媒体。娱乐记者惯会用拍摄角度制造出亲密。而事实只是胡小姐喝多了，我作为朋友礼貌性地搀扶她。对于大学时期一起出游的照片，我想大家应该看看我手里的照片。”
    顾千帆拿出一张有些陈旧的照片向在场所有人展示。与此同时，大屏幕上正展示着这张照片的放大版。照片里不止胡斯然和顾千帆两个人，还有另外一个男生，恰恰这名男生与胡斯然的距离更近一些。苏乔乔知道那是已经过世的蒋明炜。
    看到照片的记者有些哗然，有人问道：“请问顾先生，照片里另一个人是谁？”
    蒋明炜是顾千帆心里不能提及的禁忌，但为了苏乔乔，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提及了，而且这次还是如此公开地提及。
    顾千帆的眼神有点冷，顿了一顿，说：“这是我大学时的好友，也就是胡小姐大学时代的男朋友。”
    媒体席上一片嘘声，各位面面相觑。
    顾千帆继续说道：“现在流传许多对我、对我的女朋友苏小姐，以及对胡小姐，不好的消息，我希望相关人员和单位停止对谣言的传播。同时，我也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
    顾千帆在大家都安静下来后继续说：“我再次申明一遍，坐在我身边的苏乔乔才是我顾千帆的女朋友，也将是我未来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
    苏轲从顾千帆手里结果话筒，说道：“顾总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再有人制造和传播谣言，我们将诉诸法律。”
    知道新闻发布会结束，顾千帆一直紧握着苏乔乔的手。苏乔乔在发布会结束的时候，问顾千帆：“事情会就这样结束吗？”
    顾千帆刮刮苏乔乔的鼻子，说：“只要胡斯然不再兴风作浪，事情就结束了。这个新闻发布会不过是做给胡斯然看的。”
    “me呢？”苏乔乔抬头看着顾千帆问。
    “当然也是做给me看的。”
    苏乔乔突然嘿嘿地笑起来。顾千帆问她笑什么，她止住笑，说：“我做了两年多娱乐编辑，天天看明星的八卦，那么多明星跟富豪传绯闻，几乎每次都是女明星澄清，证明自己的清白。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富豪开新闻发布会澄清的。”
    顾千帆轻轻敲了敲苏乔乔的额头，说：“我自然不能让你受委屈。”
    胡斯然是蜚声国内外的大明星，她的粉丝群庞大，如果绯闻一直继续下去，外界肯定一致唱好顾千帆跟胡斯然。一旦顾千帆与胡斯然出现什么问题，那么一切矛头都会指向苏乔乔。甚至现在矛头已经指向了苏乔乔。人言可畏，舆论的力量真的会杀死人。
    顾千帆把苏乔乔搂进怀里，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苏乔乔就安静地任顾千帆抱着。其实苏乔乔很想告诉顾千帆，她不委屈，她很感动。
    苏乔乔终于想起me的事情，问道：“me会相信我们吗？”
    顾千帆风轻云淡地说：“管他呢。如果他们在中国能找到更好的合作伙伴，那就让他们找去吧。”
    苏乔乔听顾千帆说出这样的话，有些诧异，但当她看到顾千帆脸上自信的笑容时，他就知道顾千帆是志在必得，而且已经是胸有成竹。
    苏乔乔又说：“胡斯然跟我说，蒋明炜是你心中的禁忌……”
    苏乔乔的话还没说完，顾千帆用手指阻止了她。顾千帆把手指移开，眼神有些黯然地说：“蒋明炜不是禁忌，那是我心中永远的痛。为了你我愿意揭开那层伤疤。”
    顾千帆停顿了一下，说：“我想明炜大概也不想看到我跟胡斯然闹成现在的样子。”
    苏乔乔把侧脸靠在顾千帆胸前，喃喃地说：“我愿意与你一起分担痛苦，就想跟你一起分享快乐一样。”
    韩淼最近一直忙于店面的事情，虽然她已经多次表达了对苏乔乔的关心，但她总是觉得自己对苏乔乔关心不够。但韩淼的一句话说得很对：顾千帆一定会护苏乔乔周全。
    因为绯闻的事情，胡玫跟苏轲的关系狗缓和了。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因为最近有太多电话打进来，所以苏乔乔的手机几乎处于关机状态，而且苏乔乔最近一直没有去公司。胡玫想知道苏乔乔的近况就必须通过苏轲，所以为了得到苏乔乔的消息，胡玫不得不百般恭维苏轲。苏轲看上去也很受用。甚至在很久以后，苏轲一本正经地对苏乔乔和顾千帆说：我还真得感谢你们那次绯闻。
    苏乔乔那一大堆狐朋狗友也都表达了慰问，等苏乔乔查看微信的时候，不得不给每一位关心她的朋友回复了一句：“我很好，谢谢。”
    与朋友们的关心不同，胡斯然的电话让苏乔乔不寒而栗。胡斯然在电话里说：“苏乔乔，老顾确实对你很好。从现在开始，我们公平竞争，我偏不信我会输给你。”
    苏乔乔把胡斯然的原话告诉顾千帆，顾千帆问：“害怕吗？”
    苏乔乔仰天长笑，然后很严肃地对顾千帆说：“你会让我害怕吗？”
    顾千帆扶着苏乔乔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道：“相信我，我的心已经容不下别人了。”
    苏乔乔踮起脚尖在顾千帆脸上亲了一下。
    胡斯然大概是真的开启了对顾千帆的追求模式。在顾千帆召开新闻发布会后的第三天，胡斯然也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在新闻发布会上，胡斯然坚决否定了她跟顾千帆的绯闻，并声称如果再有绯闻传出，她定会菜去法律手段。
    苏乔乔坐在电视前看着胡斯然在发布会上的表现，对顾千帆说：“果然是影后，演起来好不造作，跟真的似的。”
    顾千帆在苏乔乔的脸上啄了一下，就进了厨房。
    自从上次吃过顾千帆做的菜，苏乔乔隔三差五就要去顾千帆那蹭吃蹭喝。顾千帆在日理万机后，不得不在下班后钻进厨房，来满足他们家吃货的胃。他们回顾家大宅的次数不多，几乎都在顾千帆的公寓里解决。顾千帆常住的公寓离公司不远，上班也方便，苏乔乔在顾千帆家留宿的日子越来越多，以至于顾千帆的卧室已经被苏乔乔霸占，而顾千帆不得不搬到了隔壁的卧室。而苏乔乔霸占得心安理得。
    吃过饭，苏乔乔去洗碗。鉴于上次差点走火事件后，苏乔乔每次洗碗都会勒令顾千帆在外面等着。洗过碗两人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当然每次都是顾千帆坐着，苏乔乔枕在他腿上躺着。
    顾千帆把一片水果放在苏乔乔嘴里后，问道：“小主，今日过得可舒坦？”
    对于顾千帆叫苏乔乔小主还有一段插曲。那是某次看清宫戏的时候，苏乔乔指着电视剧里的女主角对顾千帆说：“你看被叫小主好像是见很让人满足的事情。”
    顾千帆看了一眼，道：“你也想满足一下？”
    苏乔乔扳着顾千帆的脸，笑嘻嘻地说：“你要不要叫我一声‘小主’让我感受一下？”
    顾千帆刚开始百般不肯，但终究还是耐不住苏乔乔的软磨硬泡。不过叫过第一次后，顾千帆好像也没有了不好意思，时不时便拿出“小主”叫叫。不过一般叫苏乔乔“小主”的时候，都是有所要求。
    比如这次，顾千帆的要求是：能不能让他住回自己的卧室。

 第三十四章 测试鼻子是不是原装

    ?顾千帆见苏乔乔不说话，便补了一句：“你可以只腾给我半间房。”
    苏乔乔想了半天，恍然大悟，道：“顾千帆，你要跟我住一个房间？！”
    顾千帆挑着眉毛，说：“小主意下如何？”
    苏乔乔有些纠结了，干脆拒绝好像不太好，毕竟自己鸠占鹊巢；但是，但是，不拒绝好像也不太好。苏乔乔搅着手指不知道怎么回答。
    顾千帆耐心引导：“你看我房间那么大，多我一个也不挤，何况你住得舒服，我住得也舒服。”
    苏乔乔想了想觉得好像还蛮有道理，便同意了。但是等两个人出现在一个房间的时候，苏乔乔终于知道了顾千帆话里的没有道理：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怎么睡？
    顾千帆很自然地坐在床上，苏乔乔却站在床前，低着头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半个小时后，顾千帆问：“还不睡？”
    苏乔乔抬头怒视顾千帆，说：“你睡地上！”
    顾千帆问为什么。苏乔乔的答案是：男女授受不亲。
    顾千帆把苏乔乔扯进怀里，没头没脑地亲下去。终于在苏乔乔快要窒息的时候，顾千帆放开了她，问：“这样还授受不亲吗？”
    苏乔乔晕晕乎乎，完全无法正常思考。但苏乔乔在眩晕之际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顾千帆睡地上。
    等顾千帆自己在地上铺好被褥的时候，顾千帆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住在自己家里，躺在自己房间里，房间里住的是自己的女朋友，但是他却只能睡地上。
    顾千帆自然不会就此妥协。他躺在地上，问苏乔乔：“睡着了吗？”
    苏乔乔抱着被子道：“马上睡着。”
    “我觉得有点冷。”顾千帆试探地说。
    苏乔乔坚定回答：“忍着。”
    顾千帆安静了没一会又说：“我觉得地板有点硬。”
    “忍着。”苏乔乔依旧用两个字回答了他。
    苏乔乔明白顾千帆的意思，但是她实在有些恐惧。苏乔乔知道自己这种想法有些幼稚，但她就是有点害怕。至于害怕什么，她说不清楚。她明白顾千帆对她的感情，也清楚自己确实爱顾千帆，然而越过那道坎，苏乔乔需要做充分的心理准备。
    苏乔乔在床上翻来覆去，实在难以入眠。她在纠结，纠结自己该怎样做。
    顾千帆时不时地轻咳几声，苏乔乔忍不住问道：“你不会要感冒吧？”
    顾千帆故意咳嗽了一声，说：“我觉得很可能，地上太冷了。”
    “那你回隔壁房间吧。”苏乔乔试探性地说。
    “我住不惯隔壁房间。”顾千帆说这话的时候又咳了一下。
    苏乔乔翻身下床，去摸摸顾千帆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但是顾千帆好像咳得有点厉害。
    苏乔乔实在缺乏医疗常识，终于下了很大决心，说道：“要不，你上来睡？”
    顾千帆正等苏乔乔这句话，待此言一出，便翻身上了床。苏乔乔见顾千帆如此身手敏捷，便知道自己上当了。她气鼓鼓地看着顾千帆，可是顾千帆一伸手就把苏乔乔拉倒在床上。
    苏乔乔挣扎着说：“你骗人。”
    “骗你什么了？”顾千帆把苏乔乔抱在怀里，一脸坏笑。
    “你自己知道。”
    “骗色行不行？”顾千帆一脸的坏笑让苏乔乔有点不知所措。
    苏乔乔咬着下唇，终于说道：“我害怕。”
    顾千帆知道苏乔乔有点忸怩，但却完全没有想到苏乔乔会这样回答。他抱着苏乔乔有点无措。
    苏乔乔脸颊有些微红，低声问：“你是第几次？”
    顾千帆有些尴尬，咽了下口水，说：“第一次。”
    苏乔乔忍不住笑，说：“你骗谁呢？鬼才信。”
    顾千帆一本正经地说：“是真的，没骗你。”
    苏乔乔撇着嘴，说：“就你这桃花不断的样子，怎么可能？比如说你那个前女友柏黎呀。还有，言情小说里的霸道总裁大都是种马……”
    苏乔乔还没说完，就被顾千帆堵上了嘴。苏乔乔的话就这样被吞掉。这个吻霸道又热烈，苏乔乔有些喘不过气来。等顾千帆放开她的时候，她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顾千帆在苏乔乔潮红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说：“以后不要再看言情小说了。”
    “为什么？”苏乔乔喘息间隙，忙问道。
    “不利于你心身健康。”顾千帆的解释看上去理所应当，但苏乔乔才不信呢。她反问道：“怎么就不利于我身心健康了？”
    “你的意思是你喜欢种马一样的男人？”顾千帆挑着眉毛，一脸的坏笑。
    苏乔乔觉得自己被扯进了陷阱里，抿着嘴唇不说话。但顾千帆真是脸皮厚，继续说：“如果你喜欢，我当然不介意成为你喜欢的那类男人。”
    苏乔乔笑着伸手去捏了捏顾千帆的脸皮，说：“我看看脸皮有多厚。”
    下一秒，苏乔乔就立刻严肃起来，问：“你以前真的没有过？”
    顾千帆把有些滑脱的苏乔乔往怀里扯了扯，道：“当然。我跟柏黎在一起不过几个月时间，其他时候都是好朋友的关系。我只交往了这一个女朋友。”
    苏乔乔还是有些不信任，问：“你这皮相，这身家，应该不至于吧？”
    顾千帆捏捏苏乔乔的鼻子，说：“我这皮相、这身家，就该交一堆女朋友？”
    “可是应该有很多女人喜欢你的。”
    “我不喜欢也没办法。”顾千帆的回答让苏乔乔觉得窝心，但她还是忍不住又问道：“那你喜欢我什么呢？”
    “傻。”
    对于顾千帆一个字的回答，苏乔乔很不满意。什么叫傻？什么叫他喜欢她傻？她什么时候傻过？她一直都是老师口中的聪明学生，好不好！
    顾千帆补充道：“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吗？你一脸傻笑地去借钱，还傻乎乎地又说韩语又说日语又说中文，我不理你，你竟然质疑我是外星人。那时候我觉得你是个傻乎乎地女骗子。后来，你在公司楼下跳上我的车，急吼吼地让我带你去救人，我第一次见这样的女人，傻兮兮的，还觉得自己是女金刚。你去救韩淼，明明自己知道有危险，还特意嘱咐我注意安全。我见过各种女人，但第一次见你这样的人。你就像一个未知的生物，吸引我去了解你。所以我故意把你招进总裁办，之后越发发现你傻的可爱。”
    “那你总不能就是因为我傻喜欢我吧？我这样傻，你岂不会很有负担？”苏乔乔贴在顾千帆的胸口，觉得有些甜蜜。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顾千帆觉得跟苏乔乔讨论这个问题完全就是傻。他的唇凑到苏乔乔唇边，低声说：“我相信命中注定。”说完，他的唇便落在了苏乔乔唇上。
    悠长的吻让苏乔乔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她终于相信爱人的吻就是甜醉的酒，让人在幸福中沉沦，却不能自拔，甚至希望沉沦得更深一些。她的手臂划到顾千帆的腰间，紧紧抱着顾千帆，仿佛只有抱着她，她才有所依靠。
    顾千帆的手指轻巧地解开了苏乔乔睡衣的纽扣，一阵凉意爬上苏乔乔的皮肤，但她已经不在乎了。顾千帆的手碰触到她的皮肤，她微微有些战栗。顾千帆抽身问道：“乔乔，我可以吗？”
    苏乔乔混沌的大脑里还有一丝害羞，没有回答，只是凑上去吻住了顾千帆的唇。顾千帆得到了允许，便放肆起来。苏乔乔嗫嚅着：“关灯，好不好？”
    卧室的窗帘是白色的，月光透过窗帘照射在房间里。穿透了窗帘的月光暧昧朦胧，仿佛带了粉色，让整个房间都暧昧起来。月光好像有些娇羞，不知道从哪里扯来一片云彩，便躲了进去。躲起来的月亮让房间里有些暗，但窗帘在暗色里更旖旎。
    苏乔乔的手抓紧床单，咬着嘴唇，挤出一句：“疼。”
    顾千帆抚摸苏乔乔的脸，安抚地在她脸上亲吻着。
    月亮不知为何又不知羞耻起来，竟撕扯开云朵，露出了脸。它定是在笑，要不然那光怎么那样亮？白色的窗帘在月光下也有些活跃，竟晃动起来。
    苏乔乔觉得自己落进了云朵里，到处都是丝絮。丝絮扫在身上，很舒服。但她伸手去抓又抓不去。她一直往下落，一直感受着丝絮的轻抚。她的呼吸有点急促，呼吸打在丝絮上，丝絮的感觉更明晰起来。
    苏乔乔醒过来的时候，她正躺在顾千帆的臂弯里。他还没醒，睡颜安详。她还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端详过他。他的皮肤很细腻，不是白皙的颜色，但古铜色更衬得有男人味。眉毛黑密，眼睛紧闭，睫毛有点长。鼻梁很高，嘴唇紧抿。苏乔乔总是不能说明男人的性感应该是什么样子，她注视着熟睡的顾千帆，心里想：“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她抬手去摸顾千帆的鼻梁，坚挺。苏乔乔忍不住轻笑：“原装的。”
    苏乔乔的气息打在顾千帆的脸上，他感到一阵酥麻。他其实早就醒了，只是他更想看看苏乔乔会做些什么。
    他一动，苏乔乔有些受惊，一动，恰好额头撞在顾千帆的鼻子上。顾千帆摸着鼻子，说：“你这是要测试一下是不是原装的吗？”

 第三十五章 何凯,你怎么回来了

    ?苏乔乔知道顾千帆听到了她的话，便红着脸说：“谁知道是不是原装的，整的也说不定呢。”
    顾千帆把苏乔乔搂在怀里，轻笑着说：“最好的检验方式就是生个孩子。”而此时，顾千帆的手已经不安分起来。
    苏乔乔终于知道什么叫做不要脸。不要脸就是顾千帆这样的。初经人事，苏乔乔本就有点害羞。现在顾千帆的举动让苏乔乔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
    苏乔乔有些瘫软地挣脱，但总是做无用功。终于还是被顾千帆吃干抹尽。
    苏乔乔无力地瘫在顾千帆身上，脸色潮红，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苏乔乔用胳膊撑起身体，很严肃地对顾千帆说：“顾千帆，你骗我。”
    顾千帆好整以暇地看着喘息还不太均匀的苏乔乔，嘴角衔着一抹微笑，问：“骗你什么了？”
    苏乔乔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咬着嘴唇挤出了一句话：“你……你肯定不是第一次。”
    顾千帆的恶趣味让苏乔乔很是受不了。他竟然脸不红心不跳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苏乔乔咬着嘴唇，红着脸，不知道怎么说。但偏偏顾千帆好奇宝宝似的一定要问。
    苏乔乔觉得自己已经把脸皮丢在地下了，硬生生憋出一句：“你那么熟练……”
    顾千帆完全被苏乔乔逗乐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苏乔乔用了“熟练”这个词。他忍不住笑起来。顾千帆一笑，苏乔乔觉得更无地自容了。她忍不住在顾千帆腰上拧了几下。顾千帆抓住苏乔乔的手，把她按在自己胸口。
    顾千帆终于不再大笑，抚摸着苏乔乔的脊背，说：“那是男人的天性。”
    苏乔乔感觉顾千帆的回答很没有说服力，但她又实在无力继续问下去。然而在以后的日子里，顾千帆所谓的“男人的天性”让苏乔乔觉得苦不堪言。
    韩淼的店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苏乔乔下班拉着顾千帆去韩淼的店里看看。韩晓蔡也在。韩晓蔡一看到顾千帆，就忍不住讪笑：“总裁好。”
    顾千帆笑着点头，没有说什么。谁不知道韩晓蔡早退了呢。
    韩晓蔡以为会被训一顿，甚至会被扣奖金，但看顾千帆没有提及此事，他忍不住谢天谢地。韩晓蔡谢天谢地的样子被苏乔乔看到了。苏乔乔笑嘻嘻地问韩晓蔡在干什么。
    韩晓蔡说：“感谢总裁不杀之恩啊。”
    苏乔乔嘿嘿一笑，说：“总裁喜欢秋后算账。”
    苏乔乔一句话让韩晓蔡跌入了地狱。苏乔乔看着韩晓蔡面若桃瓣的脸变成了面若桃叶的颜色，嘿嘿笑着走了。顾千帆看苏乔乔一脸坏笑，便问她有什么好事。苏乔乔挑着眉毛说：“我说了一句你的坏话。”
    韩晓蔡其实是想辞职来帮韩淼的，但韩淼说店面还没开张，也没多忙，让他好好工作。韩晓蔡看着店面逐渐有了眉目，心想店面还没正式进入轨道，自己贸然辞职，万一店面出现什么闪失，会没法应付。韩淼也这样对他说，所以他就暂时打消了辞职的念头。
    韩晓蔡惶惶不可终日地过来拉着苏乔乔的胳膊，可怜兮兮地说：“乔乔姐，你去跟总裁说说，我以后肯定不早退。”
    顾千帆本来在旁边看店面的布置，一看到韩晓蔡放在苏乔乔胳膊上的手，便丢过一个冷眼。韩晓蔡哆嗦一下，手便从苏乔乔胳膊上滑落了。苏乔乔跟顾千帆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免疫力增强得很快，她连顾千帆冷眼的杀伤力都没感觉到。她看着韩晓蔡花容失色的样子，忍不住咯咯地笑。
    韩淼喊他帮忙整理一下墙边的餐桌，他便扔下自己的惶恐，跑去整理餐桌了。
    苏乔乔看着韩晓蔡匆忙离开的背影，心想：“淼淼应该早些认识韩晓蔡的。”
    苏乔乔虽然跟韩晓蔡的关系一直不错，但她也确实觉得韩晓蔡有些女气。但现在看来就算韩晓蔡有些女气，那又如何？我们在追寻爱情的路上，总是设定一个各种合适的对象，外貌、性格、职业、钱财，我们设定了那么多，却总是忘了最重要的一点：我们合不合适。大概在很多人看来韩晓蔡都有些过于女气了，没有阳刚之气的男子，入不了很多女子的眼，但阳刚之气不是必要条件，谁规定缺乏阳刚之气的男子不能爱人了？就像谁规定女汉子就不能爱男人了。
    爱情总会有些许不似理想中的好，但谁能说那就不是爱情？
    韩淼和韩晓蔡一边整理餐桌，一边说笑，看着他们说笑的样子，苏乔乔不禁动容。韩淼吃了太多苦，总该让她享有幸福的。
    顾千帆看到苏乔乔盯着韩淼和韩晓蔡傻笑，轻轻环住她的肩膀，轻声问：“想什么呢？”
    苏乔乔抬头看看顾千帆，说：“在想为什么老天给了我一份那么完美的爱情。”
    顾千帆一笑，把苏乔乔搂进怀里。
    “有人在吗？”在苏乔乔还沉浸在感动中的时候，门口传来询问的声音。声音听上去很熟悉。苏乔乔、顾千帆一起转头去看。转头的瞬间，苏乔乔就愣住了。顾千帆不认识来人，便问了一句：“你是哪位？”
    韩淼和韩晓蔡正忙着整理餐桌，没来得及抬头，只是问：“乔乔，是谁呀？”
    苏乔乔愣愣地看着门口的人，傻了眼。
    来人笑笑，对苏乔乔说：“乔乔，不认识我了？”
    顾千帆对苏乔乔的异常举动感到诧异。他心想：“难道这是乔乔的另一段桃花？”他仔细观察了来人和苏乔乔的表情，又否定了自己的观点。果然关心则乱，苏乔乔的表情明显就是诧异，而没有任何暧昧。
    苏乔乔终于问道：“何凯，你怎么回来了？”
    当“何凯”两个字传播开来的时候，韩淼也愣住了。
    顾千帆和韩晓蔡都是听过“何凯”这个名字的。他们对韩淼和何凯的关系也都知晓一二。顾千帆倒还淡定，韩晓蔡就没那么淡定了。他回头去看还站在门口的何凯，眼神里有诧异也有敌意。
    韩淼还保持着刚才的姿态，像冰冻了一样。韩晓蔡温柔地扶住韩淼的肩膀，让她站直。他能感觉到韩淼的战栗。
    何凯看到了韩淼，有些欣喜地叫道：“韩淼我回来了！”
    在看到韩晓蔡伏在韩淼肩膀上的手时，何凯的眼神里有一丝犹疑和寒冷，但立刻又换回了欣喜。
    韩淼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并没有回答。
    何凯抬腿向店里走，苏乔乔张开手臂把他挡在门外。苏乔乔从刚才的惊诧和慌乱中清醒过来，她抬着脸看何凯，眼睛里是愤怒，怒气冲冲地问：“你回来做什么？”
    何凯低头看苏乔乔，脸上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我来找韩淼啊，她是我的女朋友。难道你忘了？”
    苏乔乔倔强地挡在那里，挺着脖子，道：“你当初走的时候，怎么不记得她是你的女朋友？”
    何凯有点不耐烦了，伸手想去拨开苏乔乔的胳膊。但他的手还没碰到苏乔乔的时候，就被顾千帆抬手打掉了。
    何凯去看顾千帆，有些冷的脸，挺拔的身躯，配上熨帖的手工西装和极有品味的手工皮鞋，气场强大。何凯也算见过世面的人，自然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是普通人。看他这样护着苏乔乔，何凯便知道这人跟苏乔乔的关系不一般。
    何凯总算在社会上闯荡了几年，倒也没有怯场，礼貌地对顾千帆说：“这位先生，我只是来找我女朋友的，请你不要干涉。”
    顾千帆看看何凯，冷冷地吐出一句话：“你找谁，我不管，但你敢碰她一下，你试试。”
    “她”自然是指苏乔乔。但苏乔乔就挡在门口，苏乔乔不躲开，何凯怎样也进不了店。
    陷入慌乱的韩淼终于镇定下来，走过来，对苏乔乔说：“乔乔，让他进来吧。”
    韩晓蔡跟在韩淼身后，关切地注视着韩淼。韩淼回头对韩晓蔡一笑，安慰道：“我没事。我只是想跟他谈谈。”
    韩淼已经说让何凯进来了，苏乔乔也不好继续拦着，只好放下了双手，站到了一边。何凯走进店里，对韩淼说：“淼淼，好久不见。”他张开双臂，但韩淼却一步也没有向前。何凯有些尴尬地笑笑，放下了手臂。
    韩淼对苏乔乔说：“乔乔，你跟顾先生先回去吧。下次再请你们过来玩。”
    苏乔乔张口想要表示流下来陪韩淼，但被顾千帆制止了。顾千帆对韩淼说：“那我们先走了，有事跟我们打电话。”
    顾千帆环着苏乔乔的肩膀往外走。苏乔乔分明听见韩淼对韩晓蔡说：“晓蔡，你也先回去吧。”
    韩晓蔡欲言又止，看看韩淼，又看看何凯，最后只得抬腿离开。
    坐在车里，苏乔乔忍不住抱怨：“你为什么要走啊？韩淼对何凯没有丝毫免疫力，她万一又陷入了何凯的陷阱怎么办？”
    顾千帆侧脸看着苏乔乔，说：“有些事总得自己去面对。你们虽然是好朋友，但你不能什么都替她去面对。”
    苏乔乔觉得顾千帆说得很有道理，但她实在担心韩淼，她忍不住说：“可是……可是，万一韩淼又栽在他手里怎么办？”
    顾千帆揉揉苏乔乔的头发，说：“你可以提醒她，但你不能左右她。韩淼不傻，她会做出自己的选择的。”
    苏乔乔看着顾千帆的眼睛，一脸沮丧地说：“希望淼淼能逃过何凯的劫。”

 第三十六章 有一个天大的八卦

    ?苏乔乔不知道韩淼跟何凯谈了什么，但接下来的几天里韩晓蔡都跟丢了魂似的。
    苏乔乔午休时间去财务部找韩晓蔡，韩晓蔡无精打采地问她：“乔乔姐，淼淼已经好几天没有联系我了。”
    胡玫这只狐狸，不知死活地勾着苏乔乔的肩膀，打趣韩晓蔡：“晓蔡，失恋了？”
    在往常，韩晓蔡肯定反唇相讥。韩晓蔡的口才一向很好。但现在的韩晓蔡已经丢了魂，哪有力气反驳。
    苏乔乔用胳膊肘顶了一下胡玫，示意她正经一点。胡玫大概知道了事情的严重程度，也不再嬉皮笑脸了。
    看韩晓蔡一脸哀怨，苏乔乔觉得应该帮帮他，但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帮。韩淼还在忙店里的事情，每次她回家的时候，苏乔乔要么睡了，要么准备睡了。何况看到韩淼累了一天，苏乔乔实在不忍心再烦她。
    胡玫倒是语出惊人：“她不联系你，你联系她咯。反正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苏乔乔觉得胡玫说得对。她附和道：“对呀，淼淼不联系你，你可以联系她啊。”
    韩晓蔡无力地抬头看看苏乔乔和胡玫，问道：“我不会打扰到她吗？”
    苏乔乔语塞，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毕竟她不知道韩淼和何凯现在是什么状况，而且就她大学时的经验而言，韩淼遇到何凯简直就没有生还的希望。
    胡玫倒是“睿智”，说：“你不打扰她，不烦她，爱情还有你的份？多少爱情都是打扰出来的。”
    听到胡玫的话，苏乔乔有醍醐灌顶的感觉。是啊，哪段爱情不是打扰出来的？她真想夸赞胡玫是爱情真理专家，但现在她眼前最紧迫的事情是帮助韩晓蔡。苏乔乔对韩晓蔡说：“晓蔡，我觉得胡玫说得对。你可以去店里帮忙啊，可以给淼淼打电话啊，就算发条微信说声晚安也行啊。以我对淼淼的了解，她不会嫌你烦的。”
    听了苏乔乔的话，韩晓蔡终于有了活力，两眼放光地看着苏乔乔问道：“乔乔姐，你说真的？”
    看着韩晓蔡满脸的希望，苏乔乔倒有些心虚了，她怎么能把话说得这么满呢？但是她实在不忍心打击他，只得硬着头皮把话说下去：“没事的，我会帮你。”
    韩晓蔡的问题还没有解决，胡玫的手机响了。苏乔乔还是第一次胡玫手机发出这样奇特的手机铃声。那是一种极度怪异的声音，像人被卡住了喉咙，又像被捏住了鼻子。苏乔乔终于听明白那狂乱的声音的意思：“我想你了，小狐狸，接电话，接电话。”
    苏乔乔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胡玫，但财务部的人明显是见怪不怪了。胡玫快步回到自己的工位接通了手机，然后走出办公室接电话。苏乔乔惊异地看着胡玫接电话，然后出门。透过办公室得玻璃门，苏乔乔看到胡玫脸上挂着一抹玫瑰色的笑。苏乔乔了然：原来狐狸恋爱了。
    其实狐狸，苏乔乔一般是不这样称呼胡玫的。只有偶尔闹得比较过火的时候才会这样叫。但现在竟然有人这样明目张胆地叫她“小狐狸”，而且还是带暧昧色彩的。
    苏乔乔的八卦脾性瞬间就活跃了，她已经忘记了韩晓蔡还郁郁寡欢，只管拉着韩晓蔡的胳膊问：“晓蔡，晓蔡，胡玫是不是有情况？”
    韩晓蔡也是八卦的主儿，但他现在实在是无心跟苏乔乔八卦。
    坐韩晓蔡前面的郑姐转过头，对一脸狂热的苏乔乔小心翼翼地说：“苏副总。”
    苏副总？苏副总？苏乔乔用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苏副总是苏轲啊！
    苏乔乔有些跳脚。胡玫什么时候勾搭上苏轲的？或者说苏轲什么时候勾搭上胡玫的？不管谁勾搭谁，总之，这俩人什么时候好上的？
    这个问题郑姐回答不了，韩晓蔡更回答不了。大概只有胡玫自己能回答。
    可是胡玫偏偏在外面打电话打了那么久还不回来。眼看午休时间就结束了，苏乔乔坐在胡玫的座位上急得跳脚。
    她摸出手机给顾千帆发微信：“老顾，老顾，你知道苏轲跟胡玫在一起了吗？”
    苏乔乔对顾千帆的称呼总是在变。高兴的时候会叫“老公”、“帆帆”、“千帆”、“小帆帆”，平时叫“总裁”、“千帆”，不高兴的时候直喊“顾千帆”，兴奋过头的时候也会跟顾千帆那一群哥们儿一样喊“老顾”。但苏乔乔的手机里、微信里、qq里对顾千帆的备注都已经被顾千帆改成了“最亲爱的老公”。如今的苏乔乔是极度兴奋的状态，所以她一连打出了两个“老顾”。
    微信发出去过了不到一分钟，苏乔乔就收到了顾千帆的回复：“一会儿把苏轲抓来严刑拷打。”
    一直以来苏乔乔对顾千帆回微信、短信的速度都充满了好奇。无论她给顾千帆发微信还是短信，总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收到顾千帆的回复。就算有时候顾千帆只回复一个字“忙”，也会以最快的速度。苏乔乔知道顾千帆有多忙，所以顾千帆回复她的速度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甚至她有时候都怀疑顾千帆是不是每天都专门等她的消息。
    看到顾千帆的回复，苏乔乔也不等胡玫了，反正胡玫鬼得很，大概她也问不出什么来，倒不如回去跟顾千帆一起拷问苏轲。虽然苏轲段位高，但顾千帆段位更高啊。
    苏乔乔乐颠颠地往财务部门外跑，刚到门口又想起了韩晓蔡，便又折返回去，对韩晓蔡说：“晓蔡，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说完就跑出了财务部。留韩晓蔡傻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猜不透她到底会不会兑现承诺。
    苏乔乔从财务部出来直奔总裁室，连等电梯都觉得浪费时间，而直接跑了十层楼。等苏乔乔气喘吁吁地冲进总裁室的时候，顾千帆都诧异了。什么事情这么急，让她跑成这样？
    苏乔乔进门第一句话就是：“快把苏轲抓来吧！”
    顾千帆帮苏乔乔抚着背顺气，一边说：“至于这么急吗？”
    苏乔乔嘿嘿地笑着说：“有这样的八卦，我能不着急吗？”
    顾千帆帮苏乔乔倒了杯水，苏乔乔急急地喝了一大口，而顾千帆正想提醒她水烫。果然苏乔乔就被烫到了，伸着舌头，直哈气。顾千帆关切地看苏乔乔的舌头，没有烫出水泡，只是把舌头烫得有点红。顾千帆确认苏乔乔的舌头没有大碍后，竟在她的舌头上亲了一下。
    苏乔乔被顾千帆的这一举动吓到了，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舌头还伸在嘴外，但已经完全忘记了疼。
    顾千帆坏笑着问：“还疼吗？”
    苏乔乔愣了半天，支支吾吾说了一句：“疼。”
    但看到顾千帆又要亲上来，马上改口道：“不疼了。”
    顾千帆笑着逼近苏乔乔，问：“看来有些分不清，再试一次。”
    顾千帆的唇落下的时候，苏乔乔一矮身子从顾千帆的身下偷跑掉。顾千帆摸一下下巴，笑嘻嘻地看着苏乔乔。
    苏乔乔脸色绯红，也笑嘻嘻地看着顾千帆，然后挤出一句：“顾千帆，你个流氓。”
    其实，苏乔乔已经对顾千帆的流氓行径习惯了。但她还是忍不住要害羞。
    顾千帆伸手一拉就把苏乔乔拉到了怀里，苏乔乔红着脸靠在顾千帆的胸口，痴痴地笑。顾千帆在苏乔乔脸上亲了一下，问：“这么八卦？”
    苏乔乔咯咯地笑，说：“当然了，我以前可是做娱记呀。”
    最终顾千帆也没有打电话给苏轲，而是跟苏乔乔卿卿我我直到午休时间结束。
    苏乔乔坐在工位上，忍不住给胡玫发微信：“太不够意思了，勾搭上高富帅都不告诉我。”
    胡玫大概在忙，一直没有回复苏乔乔。苏乔乔本来工作就不多，而且她又不是有耐心的人，便接二连三地给胡玫发微信：“狐狸，快从实招来！”
    “玫玫，你什么时候跟苏轲在一起的？”
    “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你都不理我……”
    ……
    当胡玫看到苏乔乔微信的时候，她有种想去暴打苏乔乔一顿的冲动。她家大总裁真应该多给她一点工作，让她忙一点，不要这样总想着别人的八卦。但是总裁是人家苏乔乔的啊，人家大总裁哪舍得累到她呀。想到这里胡玫一声叹息。
    韩晓蔡倒是很听话，下班之后就给韩淼打了电话。韩淼依旧是温和地跟他交谈。当韩晓蔡提出要去店里帮忙的时候，韩淼犹疑了一下，说道：“你上了一天班，早些回家休息吧。”
    听了韩淼的话，韩晓蔡就有些傻掉了。他失落地听到韩淼挂断电话的声音，然后茫然无措。在经过了很长时间的茫然无措后，韩晓蔡不知为何又找了自信。
    他见过何凯，长相一般，个性一般，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而他大概听说过何凯之前的所作所为，他知道那对韩淼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想到这些，韩晓蔡突然就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就算韩淼在大学时代曾经深爱过何凯，那又怎样？时间在前进，世界在变，人也在变。韩晓蔡在经过这样的思考之后，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希望的。另外，韩晓蔡这样性格的人，可能给人的感觉是没有阳刚之气，但他的优势是，他跟女生接触得多，所以他更了解女生的想法。
    他没有再给韩淼打电话，而是自顾自回了家。或许韩淼需要一些时间来思考一下她的感情问题。

 第三十七章 拥抱爱人的幸福

    ?胡玫终于在极度无语的心情下给苏乔乔回了微信：“苏乔乔，你这个疯子！”
    胡玫还是没有完全了解苏乔乔，如果她了解苏乔乔她会对苏乔乔的微信置之不理，不管她发了多少条。
    收到胡玫的回复，苏乔乔有些欣喜若狂。她立刻加足了马力对胡玫狂轰乱炸：“亲爱的玫玫，跟我说说呗。”
    “胡玫大人，你怎么又不理我了？”
    “玫公主，玫女神，就告诉我吧。”
    ……
    胡玫看到苏乔乔这一串微信的时候，她正坐在西餐厅里跟苏轲共进晚餐。胡玫盯着手机屏幕觉得自己肯定是脑袋秀逗了，才会想起看看手机。
    苏轲坐在胡玫对面，看到胡玫脸色不善，问道：“小狐狸，怎么了？”
    胡玫拉着脸把手机递给苏轲，苏轲一看苏乔乔一连串的微信，瞬间就乐了。苏轲抑制住自己的笑，对胡玫说：“我给她回一句，她以后就不烦你了。”
    胡玫喝一口红酒，摆摆手说：“我求之不得。”
    苏乔乔终于收到了胡玫的回复，这让她兴奋不已。虽然她正坐在股千帆对面吃东西，但顾千帆和美食已经完全满足不了她。顾千帆对她心不在焉的样子着实不满意，恨不得现在就把苏轲抓过来严刑拷打审问一番。
    苏乔乔一直把玩着手机，就为了等胡玫的一句回复。听到微信提示音的时候，苏乔乔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但是看到那句话的时候，就蔫吧了。
    顾千帆本来对苏乔乔的表现不满意，现在看她不高兴了，便伸手要过她的手机来。顾千帆看了一眼，原来那句话是苏轲回的：“妹子，别烦你嫂子，你来找哥，哥给你好好讲讲。”
    苏乔乔说：“我肯定从苏轲哪里问不出什么。”
    顾千帆说：“你好好犒劳犒劳我，我帮你问，怎么样？”
    苏乔乔一听，就乐了，笑嘻嘻地说：“好啊，好啊。怎么犒劳？”
    “把这个吃下去。”“把这个吃下去。”“把这个吃下去。”……
    顾千帆接连不断地往她盘子里放东西，苏乔乔就大口大口地往胃里塞，终于胃里塞不下了，苏乔乔捧着肚子，对顾千帆说：“我实在吃不下了。你是想撑死我啊！”
    顾千帆看着苏乔乔的样子，知道确实让她吃多了，不过不要紧，一会可以多运动运动。
    顾千帆一点都不着急给苏轲打电话帮她问八卦，而是拉着她在路上散步。天冷了，路上人很少。苏乔乔把围巾紧了紧，还把领子立了起来。顾千帆问她：“冷吗？”
    “冷。”苏乔乔从围巾挤出一个字。
    顾千帆张开大衣，说：“进来。”
    苏乔乔听话地钻进顾千帆的大衣里，满鼻满口都是顾千帆的味道。苏乔乔听说过很多有钱、有品位的男人会喷古龙水，但顾千帆很少会有那些味道。苏乔乔对味道很敏感，她能闻到顾千帆身上有一种特别好闻的味道，但绝不是任何品牌的古龙水味道。
    苏乔乔在顾千帆怀里大口呼吸了几下，问：“帆帆，你用的什么香水，这么好闻？”
    顾千帆抱苏乔乔的手臂紧了紧，说：“什么都没用。这是男人味。”
    苏乔乔忍不住咯咯地笑，说：“那我多闻几下。”
    苏乔乔觉得这种感觉很幸福。在她过去的二十几年人生里，有过无数次幸福的经历，但这种幸福还是第一次。这种幸福有充实感，有真实感，让生活变了色彩，让人生变了步调。苏乔乔对这种幸福很满意，非常满意。拥抱着爱人，或躲进爱人怀里，都让苏乔乔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甚至从来想象不到的美好。
    苏乔乔沉浸在这种她不能自拔的幸福里，已经渐渐忘记了对胡玫和苏轲恋情的关注。
    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雪花不知怎么就飘进了苏乔乔的脖子里，凉丝丝的。苏乔乔抬眼看到路灯下飞舞的雪花，带着路灯的光晕，转个圈儿，落下来。苏乔乔觉得这雪花好美，美得让人忘记了冷。
    苏乔乔对顾千帆说：“帆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雪花。”
    顾千帆也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说：“是呀，好美。”
    苏乔乔有些动情，说：“帆帆，跟你在一起迎接今年第一场雪，真幸福。”
    顾千帆没有回答，而是用行动证明了他的幸福。
    他垂下头，攫住苏乔乔的唇。苏乔乔真的动了情，热烈回应着顾千帆的吻。
    两人在一起时间不短了，吻了很多次，更亲昵的行为也不止一次，但苏乔乔如此热烈的回应还真是第一次。
    雪花大片大片地飞舞着，落在她的头上，也落在他的身上。雪瓣有时候会调皮地擦过他们贴在一起的脸颊，像是也参与到他们的热烈当中。
    路边的绿化树站立在那里，像卫兵一样。一吻作罢，苏乔乔靠在顾千帆的胸口，眼睛有些迷离地看着纷纷扬扬飞落下来的雪花。
    苏乔乔出生在冬天，妈妈说她出生那天雪特别大。她为此还差点叫了“苏雪”的名字。如果不是当语文老师的爷爷坚决反对，大概她就真叫了“苏雪”。爷爷说，叫雪的人太多了，听着俗气；何况雪一会就化了，不长久，不如叫乔乔，像乔木一样挺拔，像大小乔一样美丽。最终苏乔乔也没有长成大小乔那样的美人，但她一定像乔木一样挺拔。
    苏乔乔从顾千帆的大衣里探出手去抓雪花，雪花落在她的手心里，一会就融化了，化作一点水。苏乔乔笑着说：“果然化得很快呀，怪不得爷爷不让我叫‘苏雪’。”
    顾千帆问：“还有这样一说？”
    “是啊。你知道我第一次听到你名字的时候，想到了什么吗？”苏乔乔兴致勃勃地说。
    “望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顾千帆轻轻地说出来。
    苏乔乔感到惊讶，反问：“你怎么知道？”
    顾千帆在苏乔乔头发上亲吻一下，嘴角满是笑意说：“我就是知道啊。不过我觉得我名字应该这样理解：望尽千帆皆不是，直待乔木岸边来。”
    苏乔乔忍不住咯咯地笑，说：“帆帆，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文艺青年。”
    不待顾千帆回答，苏乔乔又说道：“要不要做点文艺青年做的事情？”
    顾千帆看到苏乔乔眼角坏坏的笑，问：“说吧，想做什么文艺青年做的事？”
    “我们在这看雪好不好？”
    苏乔乔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带着真诚和期待，让顾千帆无法拒绝。其实他都无所谓的，只要苏乔乔不冷，他都可以。只要跟她在一起，做什么事情都是开心的、满足的。
    顾千帆点点头，说：“好啊，我们一起看今年第一场雪。”
    苏乔乔很满足地在顾千帆唇上轻啄一下，然后说：“我转过来。”
    顾千帆松松双臂，苏乔乔换了一个方向。两个朝向一个方向站着，顾千帆的手臂横在苏乔乔的腰间。顾千帆把头搁在苏乔乔的肩膀上。两个人静静地站在路边，看雪花飘飘洒洒从天空落下来。被路灯镀了金色的雪花，像金色的精灵，让苏乔乔觉得可爱。
    苏乔乔忍不住动情，眼眶湿润，对顾千帆说：“我从来没想到我还能这样看雪花。”
    苏乔乔一直喜欢雪，喜欢看雪。小时候一下雪她就往外跑，在雪里跑上半天，带一身的湿透了的衣服回家。老妈对她又训又哄，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往雪里跑。再大一点，开始上学，往往下雪的时候，她必须坐在教室里。后来工作，下雪的时候，她大概在上班。就算恰好赶上假期，可是那么累，哪有心思去看雪啊？现在在这样的街头，在这样的雪夜，与爱人相拥，苏乔乔觉得这种幸福是她做梦都想不到的。
    顾千帆拥着苏乔乔，说：“以后每年冬天我们都这样看雪花。”
    以后每年冬天呀，以后会有很多冬天的。苏乔乔想着就幸福感爆棚，缩缩脖子，往顾千帆的大衣里挤了挤。
    终于苏乔乔耐不住冷，要求回到车里。坐到车里的苏乔乔搓着手、哈着气，还一边跺着脚，说：“好冷啊，好冷啊。”
    顾千帆帮她扫扫头发上的雪花，笑着看她。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苏乔乔摸出手机来，想打电话问韩淼有没有睡。顾千帆说：“去我那吧，被打扰韩淼休息了。”
    苏乔乔一脸坏笑地看着顾千帆说：“是不要打扰韩淼呢，还是你想我去？”
    顾千帆用手指轻轻刮一下苏乔乔的鼻子，说：“你说呢？”
    虽然苏乔乔不正经地跟顾千帆开玩笑，但她还是给韩淼发了条微信。不过在给韩淼发微信的时候，苏乔乔又看到了胡玫的微信。对呀，她还不知道胡玫和苏轲的八卦呢。
    苏乔乔把手机扔在座位上，探过身子来勾住顾千帆的脖子，嘟着嘴问：“帆帆，你说帮人家问苏轲的。”
    顾千帆的头瞬间就大了，为什么自己的女朋友这样关心别人的感情问题？但一看到苏乔乔一脸哀求的样子，顾千帆只得痛下决心，把自己变成一个八卦男，坚定地说道：“明天一定让苏轲自己讲给你听。”

 第三十八章 死心塌地总会有原因

    ?顾千帆果然守信，第二天便把苏轲带到了苏乔乔面前。可是苏乔乔已经对苏轲和胡玫的感情戏不感兴趣了，因为早上回家拿东西的时候，她看到了何凯等在门口。虽然她对何凯横眉冷眼，但从韩淼和何凯微妙的情绪里，苏乔乔觉得韩淼大概又掉进了何凯的温柔陷阱里。
    苏乔乔带着满脑子的不愉快，踩着自己的雪地靴走进了顾氏大楼。电梯里挤满了人，苏乔乔本来想挤进去的，但她眼尖地看到韩晓蔡正站在电梯里。苏乔乔有点不忍心面对韩晓蔡，便一缩脚退了出去。电梯一路向上，苏乔乔等得有些躁。
    顾千帆早上有事不来公司，所以她让他送她到家，就让他走了。苏乔乔站在电梯口烦躁地等电梯。胡玫恰好过来，看苏乔乔一脸的阴云，便问：“乔乔，大清早的，谁惹你了？”
    胡玫是认识韩淼的，虽然没见过几次，但总也算是朋友吧，至少是朋友的朋友。苏乔乔本不喜欢在背后说别人的事，但现在她怒火攻心，便忍不住对胡玫抱怨道：“淼淼的前男友回来了，淼淼好像又被那个渣男骗了。”
    胡玫很早就知道韩晓蔡对韩淼的心思了，听到这里，不禁惊讶道：“那晓蔡……”胡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乔乔打住了：“你声音能小点吗？”
    胡玫用左手捂着嘴，错愕地点点头，低声问：“晓蔡知道了吗？”
    苏乔乔翻着白眼，说：“我哪知道？告诉他或者不告诉他，都不忍心。”
    胡玫不愧是情场高手（至少是理论上的），对苏乔乔说：“先比告诉他，下午我跟你一起去找韩淼聊聊。”
    有胡玫这句话，苏乔乔有些放心。虽然胡玫很多时候扮演着不靠谱的角色，但有些时候还是蛮靠谱的。
    其实对与胡玫的这段友谊，苏乔乔一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现在她还能想起来顾氏面试时，她见到的那个大红大绿、不可一世的姑娘，那时候的胡玫还对她各种不屑一顾。可是现在胡玫还是大红大绿，但却像个必须存在的女神经和女汉子，存在于她的生活里。苏乔乔忍不住去看看胡玫，不禁觉得世间的际遇真是奇妙。
    胡玫在十层下了电梯，苏乔乔一个人到了十七层。整个一天，苏乔乔都在为韩淼的事情烦恼，以至于下班时分，顾千帆把苏轲叫到总裁室为她讲述他和胡玫的情感经历，苏乔乔都提不起兴致。
    苏乔乔提不起兴致，苏轲就大为高兴，一来他不需要被顾千帆强迫讲述自己的感情故事，二来他还可以好好打趣打趣苏乔乔。
    苏轲嬉皮笑脸地问苏乔乔：“妹子，几天没见哥哥我，就思念成这样了？”
    苏乔乔瞪了他一眼，没理他。
    苏轲偏不知趣，又说：“妹子，有什么事情不高兴，说出来让我高兴一下。”
    苏乔乔耐着性子跟他说：“胡玫生病了，所以我不高兴啊。”
    苏轲一听就跳了脚，拉着苏乔乔问：“狐狸怎么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
    果然爱妻心切。苏乔乔心里暗想。顾千帆本来是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的，不知道怎么就瞥见了苏轲放在苏乔乔胳膊上的手，快步过来把苏轲扯开了。
    苏乔乔灿然一笑，说：“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苏轲一听这话，转身就走。留下苏乔乔看着他笑。
    顾千帆把苏乔乔揽在怀里，问：“为什么不高兴？”
    苏乔乔苦着脸说：“今天早上我回家的时候看到何凯在门口。我觉得韩淼又要被何凯骗了。”
    顾千帆问：“为什么这么觉得？”
    苏乔乔很认真地说：“我认识韩淼这么多年，大部分时候她都是个理智的人，可是一遇到何凯，她就不理智了。我实在不知道何凯到底哪里好，让她这样死心塌地。”
    顾千帆在苏乔乔额头轻吻了一下，说：“乔乔，你是个关心朋友、愿意为朋友出头的好姑娘，但是有些事，还是不要过于干涉。何凯好不好，那要看韩淼怎样看。我们都知道何凯不好，我们只能提醒韩淼，千万不能太干涉了。”
    苏乔乔性子急，有时候不管不顾就做事。这一点，她自己也明白。苏乔乔看着顾千帆问：“千帆，我该怎么办？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韩淼又被何凯骗啊。”
    “你怎么确定何凯就一定会骗韩淼？”
    苏乔乔有些呆住，片刻之后回答：“其实我一直觉得何凯不靠谱，当初淼淼跟何凯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反对。但淼淼一定要跟他在一起，为此我们还吵过几次。后来，何凯创业失败。这也不是他的错，但是他却扔下淼淼一个人跑路了。那些要债的人来找淼淼，你也见过，淼淼担惊受怕了这么久。何凯太心高气傲，但又没那才华，还爱耍小心眼，淼淼跟他在一起，绝对不好过。”
    顾千帆摸摸苏乔乔的头发，这丫头总是关心朋友的事。这是他喜欢她的一大优点，但太过关心了，往往也不是好事。
    顾千帆问：“乔乔，既然何凯这样不好，为什么韩淼还对她死心塌地，你有没有想过原因？”
    苏乔乔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她一直以来都是从自己的角度看何凯，觉得何凯人品不好，觉得韩淼跟他在一起不会幸福。同时，她也不明白为什么韩淼会对何凯如此死心塌地，甚至她怀疑何凯给韩淼下了迷药，才让韩淼如此对他没有抵抗力。可是当顾千帆把这个问题放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原因。
    “乔乔，试着跟韩淼谈谈。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动心，可能是一时冲动，但如果死心塌地，就一定有原因，特别是这个人还伤害过她。”
    苏乔乔觉得顾千帆说得非常有道理，便点头道：“嗯，我回去跟韩淼好好谈谈。”
    但是一整天，苏乔乔都没敢去财务部，她怕见到韩晓蔡。与其说她怕见到韩晓蔡，倒不如说她是怕告诉韩晓蔡韩淼可能跟何凯在一起了。
    胡玫本来说下班后跟苏乔乔一起去找韩淼的，可是快下班的时候，胡玫发来微信说去不了了。苏乔乔一看就知道大概是要跟苏轲约会。苏乔乔恶狠狠地回复了一句：“有异性没人性。”胡玫回复了一个笑脸。苏乔乔便不再理她。
    最近公司有几个大案子，顾千帆有点忙。其实本来这些事都不用顾千帆管的，但怎奈负责这一块的苏副总擅离职守，一门心思恋爱去了呢。顾千帆抱抱苏乔乔说：“苏轲好不容易找到女朋友，让他先逍遥几天。”
    苏乔乔忍不住问：“苏轲找不到女朋友吗？”
    顾千帆坏笑着说：“这个你应该问问他。”
    虽然顾千帆想这样四两拨千斤地躲过苏乔乔的八卦盘问，但还是在苏乔乔的盘问下透露其实苏轲曾经是留连花丛之人。苏乔乔嘿嘿地笑，大概她抓住了苏轲的把柄，以后看他还嚣张。
    苏乔乔下班后去了韩淼的店里，店还没有开业，但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苏乔乔到达的时候，韩淼正在清理墙角，何凯在一旁帮忙。苏乔乔一看到何凯就有些生气，但想到顾千帆说的话，她又努力压住了怒气。苏乔乔轻轻一咳，韩淼就转身看她，说：“乔乔下班了？”
    何凯也一脸笑容地打招呼：“乔乔来了。”
    苏乔乔在店里看了看，挤出一丝笑容，对何凯说：“何先生，我今晚能借用韩淼一晚上吗？”
    何凯有些发愣，片刻之后回答：“当然可以。这个你要问韩淼。”
    苏乔乔心里有些作呕，骂道：“真会装。”
    韩淼看看苏乔乔，说：“还借用一晚？哪一晚我不在家？”
    苏乔乔嘿嘿一笑，拉着韩淼的手说：“走，今晚咱们去吃好吃的。”
    韩淼耐不住苏乔乔的软磨硬泡，只得关了店门跟苏乔乔走。苏乔乔一路把韩淼拉到他们大学北门的一家麻辣烫店里。这家麻辣烫是大学时，苏乔乔和韩淼经常吃的地方，味道好，还便宜。老板娘竟然还记得她们两个，笑着大招呼：“小姑娘，好久不来了，有两三年了吧？”
    苏乔乔没想到老板娘这么久了还记得她，便笑着答应着：“可不是嘛，一毕业就没怎么来过，可想念你们家的麻辣烫了。”
    苏乔乔和韩淼点了东西，老板娘便去做了。
    苏乔乔问：“还记得这里不？咱俩还在这吵过一架。”
    韩淼打量一下这家小店，笑着说：“怎么能不记得？你最爱吃他们家的酸辣粉。”
    但韩淼没说那次吵架，因为那次吵架正是因为何凯。
    苏乔乔笑嘻嘻地说：“对呀，对呀，我最喜欢吃他们家的酸辣粉了。你最喜欢豆皮，而且还要加好多辣椒。”
    笑着笑着，苏乔乔竟有点想哭了。不知不觉三年就过去了。大学时候的她剪着短短的头发，喜欢穿套头的大t恤和牛仔裤配白色运动鞋。那时候她只穿白色运动鞋呀。现在呢，她还是喜欢大t恤和牛仔裤，还是喜欢白色运动鞋，但是她短短的小子头已经过肩了。
    苏乔乔忍不住感叹道：“时间过得就是这样快。”

 第三十九章 我会对你忠贞不渝

    ?老板娘果然还是往常那样干活麻利，很快就把苏乔乔和韩淼点的东西送了上来。苏乔乔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酸辣粉，忍不住赞叹道：“还是原来的味道。”
    韩淼要淑女很多，但也大快朵颐起来。
    在苏乔乔不住的称赞中，晚餐就吃完了。苏乔乔辣得喝了很多水，还一边赞叹好爽。韩淼看着苏乔乔鼻涕眼泪的样子忍不住笑。
    苏乔乔终于忍不住问道：“还记得我们为什么在这里吵架吗？”
    韩淼微微一笑，说：“我就知道你要跟我聊何凯的事。”
    既然韩淼都如此开门见山了，苏乔乔也就不再刻意含蓄。她问道：“你打算跟他重新开始了吗？”
    韩淼愣了愣，大概她没想到苏乔乔会这样直接地问。韩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我还没有决定。”
    苏乔乔是了解韩淼的，虽然韩淼说着这样不确定的话，但是她让韩淼出现在她生活和工作的地方，就足以证明她是愿意接纳何凯的。
    苏乔乔刚要张嘴说话，韩淼就阻止了她：“乔乔，我不希望因为他在这里跟你再吵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能支持我，无论我做什么决定。”
    苏乔乔看着韩淼，有些晃神了。她是韩淼最好的朋友，她自然会支持她，但是如果她明明知道这条路是错误的，这个选择是不对的，她怎么还能支持呢？
    在苏乔乔要激动的前一秒，顾千帆的话不知为何在苏乔乔的耳边响起：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死心塌地，大概是有原因的。苏乔乔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镇静地问韩淼：“淼淼，你能跟我说说你为什么对何凯如此死心塌地吗？”
    韩淼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下一大口开水，舔舔嘴唇，望着门口，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大概就是因为他曾经给过我最需要的温暖吧。”
    韩淼就一直望着门口，用平静的语气讲述着她的故事：
    我五岁的时候，我爸爸就因病去世了。我妈妈没过多久就跟着到村里卖菜的人走了。年幼的我只能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不懂事的我会要爸爸、要妈妈，可是终究在找不到爸爸妈妈的情况下，我再也不奢望我会有爸爸妈妈了。爷爷奶奶年纪都大了，也没有什么收入来源。爷爷就靠收废品支撑了家里的生活。可是十二岁那年，当我拿着考试第一名的奖状回家的时候，爷爷却走了。家里只有我和奶奶，到处冷冷清清，甚至有点家徒四壁的感觉。但幸好我还有奶奶。
    我一直很努力，努力学习，努力打工，努力让奶奶过得更好一点。我考上大学，奶奶卖掉了房子给我筹集了学费，之后奶奶就搬到了一间草屋里。为了不让我内疚，奶奶说：“等你大学毕业，挣钱了，奶奶就跟你去住大房子。”
    可是，奶奶没有等到我毕业。我大二时候，奶奶就去世了。你大概已经忘记了那个秋天，但是那个秋天对我来说比任何时候都冷，都难过。我回家安葬了奶奶，带着奶奶留给我的一个一千块钱的存折回到学校。我坐在火车上哭了一路，哭得昏昏沉沉。从火车站出来的时候，我的包被人划了道口子，奶奶留给我的那个存折就被人拿走了。我看着包上那道张开大嘴的口子，蹲在火车站泪流满面。
    说到这里，韩淼嘴角挤出一丝微笑，但苏乔乔分明看到韩淼的眼角挂着泪。韩淼喝口水，继续讲道：
    我就蹲在火车站门口哭，一直哭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我想给你打电话，可是我没有手机，我连打固定电话的钱都没了。乔乔，你大概不能理解我那个时候的心情，那时候我真宁愿我也死了。
    我已经够狼狈了，可是偏偏又下了雨。雨水打在我身上，我真想不明白老天为何对我如此不公平。就在我想死的时候，一把伞撑在我头上。乔乔，你知道我抬头看见给我撑伞的人时是什么心情吗？是感激，是温暖。他对我一笑，说：“同学，淋雨会生病的。”
    那人就是何凯。大一我就认识他，可是现在才有交集。他扶我站起来，要送我回学校。我咬着嘴唇，不说话。我不想回学校啊，我这副狼狈的样子，我不想让人看到。我也不想让人知道我是没人要的孤儿。
    韩淼终于忍不住啜泣起来。苏乔乔听着听着，眼泪也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苏乔乔握住韩淼的手，她的手冰冷，大概是想到往事太过伤心了。苏乔乔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韩淼看看苏乔乔，说：“那时候你正追着莫清华跑，怎么会顾得上我？”
    韩淼的话让苏乔乔觉得惭愧和内疚，她握韩淼的手加了几分力道，说：“对不起，淼淼。”
    韩淼用力地笑笑，说：“都过去了。”
    韩淼继续讲述她跟何凯的故事：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把所有的事情讲给他听，大概是他那抹微笑太温暖了。他把我带到了一家快捷酒店，要了一个房间，而一整晚，我几乎都在跟他絮叨我悲惨的人生。我又是哭又是笑，在天快亮的时候，才抽泣着睡着。而他就在一边看着我睡。我一直以来都有个梦想，就是有一天可以有一个人看着我睡着，等着我醒来。而那个人就是何凯。
    苏乔乔终于知道为什么韩淼会选择何凯，为什么在她无数次告诉韩淼他们不合适、告诉她何凯不靠谱的时候，韩淼为什么依然坚定地选择何凯了。甚至苏乔乔都可能理解为什么经历了这么多，韩淼仍然愿意原谅何凯了。因为在温暖的时候，人永远感受不到温暖。而身处严寒里的人却会记住哪怕只是一丝的温暖，而且终生难忘。
    苏乔乔看着对面眼眶泛红的韩淼，忍不住要流泪。她一直知道韩淼的童年不太幸福，可是她从来不知道韩淼的童年甚至少年，如此不幸福。她是父母最宠爱的女儿，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她从未经受过风风雨雨，她只能拉着韩淼一起疯、一起笑，却从来不能感受韩淼的悲苦。苏乔乔觉得作为朋友，她很失职。
    苏乔乔终于还是没能忍住眼眶里的泪水，任由它划过脸颊，落了下来。苏乔乔带着哭腔说：“淼淼对不起，原谅我一直任性地只知道跟你一起笑，拉你一起疯。”苏乔乔觉得她有无数个“对不起”应该说给韩淼听，她有无数个“对不起”应该给韩淼。一直以来，苏乔乔都觉得自己是个称职的朋友，是个讲义气的朋友，可是她却让她的好朋友一个人承受了这样的痛苦。
    韩淼翻过手，握住苏乔乔的手，含泪笑着说：“都过去了，何况这不是你的错。这都是命，是我的命。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你一直都那么照顾我。”
    听了韩淼的话，苏乔乔的眼泪终于决堤了。苏乔乔哭得稀里哗啦，连店里的老板娘都过来劝她：“小姑娘刚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跟婶儿说。”
    苏乔乔看着一脸着急的老板娘，抽出几张至今胡乱擦擦脸，嘴角翘着对老板娘说：“你家东西做得太好吃了，我吃着吃着就忍不住哭了。”
    老板娘是个和蔼的人，喜笑颜开地对苏乔乔说：“看你说的，婶儿再去给你煮点东西吃。”
    从那里出来的时候，苏乔乔的脸已经被泪水浇灌透了。她拉扯着围巾把脸包在里面，说：“风这么大，可别皴了脸。”
    韩淼看着苏乔乔把自己裹成了粽子，忍不住笑着帮她整理整理围巾。
    刚到家，苏乔乔就接到了顾千帆的电话，顾千帆问她到家了吗，苏乔乔回答后，说道：“千帆，果然死心塌地都是有原因的。你会不会也对我死心塌地？”
    电话那头的顾千帆完全可以想象出苏乔乔感动过后的小脸，温柔地说：“我对你忠贞不渝。”
    苏乔乔终于知道了海誓山盟的力量。总有人说再多的海誓山盟都比不上一个平淡的陪伴，可是试问哪个女孩子不想听到海誓山盟和甜言蜜语？那么多心灵鸡汤和情感专栏都在说，男人给女人最重要的承诺不是甜言蜜语，而是时时刻刻的陪伴。虽然曾经一度信以为真，但现在的苏乔乔觉得写那些文字的人一定没有谈过恋爱，因为恋爱里的人无论怎样都会需要不时甜言蜜语一下。就算只是说说，那说的时候，相爱的人收获到的幸福不是幸福吗？何况没有谁规定说甜言蜜语的人不会平平淡淡地陪伴。
    苏乔乔又有些想要流泪，今晚她好像格外感性，她咬咬牙，忍住泪，说：“我也会对你死心塌地。”
    跟顾千帆讲完电话，苏乔乔静静地躺在床上，韩淼喊她：“乔乔，出来刷牙，你又要偷懒。”苏乔乔揉揉自己的脸，应声道：“哎呀，好累啊，不想动。”
    大学的时候，苏乔乔就经常不想刷牙就睡觉，几乎每次都会被韩淼从床上强行拖起来。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子了，听到熟悉的声音，苏乔乔觉得虽然时间变了，她们也变了，但她们的感情大概是永远不会变的。苏乔乔脱下衣服换上睡衣，从卧室里走出来，她默默地告诉自己：就算何凯曾经给过韩淼最温暖的阳光，我也不会让这个不明媚的太阳继续存在于韩淼的生活里。因为不太明媚的太阳总会给人造成困扰，她实在不忍心韩淼的人生再有困扰。
    苏乔乔的大脑飞速旋转，或许她该找韩晓蔡谈谈。毕竟只有一个男人才能跟另一个男人战斗。

 第四十章 求爱大作战

    ?苏乔乔第二天一到午休时间就去了财务部，拉着韩晓蔡去吃饭。胡玫也跟了来。苏乔乔把大体情况都告诉了韩晓蔡，本来还有些信心的韩晓蔡在听完了所有事情之后有些失落，但立刻表示要把韩淼救出水火。
    胡玫忙着出主意，被苏乔乔啐了一口：“你不去陪你家那位了？”
    胡玫腆着脸，陪着笑，说：“为朋友两肋插刀才是我的本分嘛。”
    苏乔乔冲着胡玫吐吐舌头，说：“那你来两肋插刀吧。”
    胡玫冲着苏乔乔嘿嘿地笑。
    虽然说着要帮韩晓蔡追韩淼，但是落实到行动上，苏乔乔却丝毫没有头绪。她本来就是恋爱经验少，何况现在还是先拆散一对，再撮合一对，想想都觉得好难。
    苏乔乔有些沮丧，拿着筷子在盘子里挑来挑去。胡玫倒是吃得又香又甜，笑嘻嘻地说：“乔乔，今天的饭菜不合你胃口？”
    胡玫又看了看盘子里的菜，有些怀疑地说：“不会啊，你家大总裁不都让餐厅尽量做你喜欢的菜了吗？”
    餐厅菜式的秘密早就被胡玫发现了，而且早在苏乔乔跟顾千帆还没确定关系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她把这个秘密告诉苏乔乔的时候，苏乔乔还表示极度的怀疑。但后来实验了几次，苏乔乔就彻底相信了。如果苏乔乔不去餐厅吃饭，餐厅里一切照旧；倘若苏乔乔去了餐厅，餐厅里一定会有苏乔乔喜欢吃的菜。胡玫那时候还打趣苏乔乔说：“大boss也真是够累的，日理万机，还得关心的你的饮食。”不得不说，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苏乔乔心头热热的，感觉特别幸福。
    后来，苏乔乔顺利成为顾千帆的女朋友，餐厅的习惯就这样延续了下来。
    苏乔乔苦着脸看胡玫，说：“你说我们第一步应该怎么做？”
    胡玫咬着筷子，思考了一会，说：“韩淼选择何凯是因为在她最冷的时候何凯给了她温暖，那我们晓蔡也给韩淼温暖啊。我们晓蔡最不缺的就是温暖。从今天下班开始，晓蔡你就去给韩淼送温暖。”
    苏乔乔觉得胡玫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应该怎样送温暖呢？
    韩晓蔡倒是一点就通，有些高兴地说：“我会煲汤，今天下午我就煲汤给淼淼送过去。”
    苏乔乔听着觉得非常靠谱。谁说的来着：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男人的胃。其实对女人也是适用的嘛，比如顾千帆，他不就用美食套牢了苏乔乔吗？
    下班后，韩晓蔡果然火速回家，然后煲了汤，装进保温杯里带去了韩淼店里。当然之前他给韩淼打过电话。韩晓蔡觉得就算他想给韩淼惊喜，他也一定会征求韩淼的意见，尊重韩淼才是真正爱韩淼。
    虽然韩淼对韩晓蔡要来店里不是特别乐意，但在韩晓蔡的坚持下，韩淼还是同意了。当韩晓蔡带着他用心煲的汤出现在韩淼店里的时候，何凯也在。韩晓蔡努力克制住对何凯的敌意，甚至对何凯笑笑，问了句好。何凯从那天的情形里大致看出韩晓蔡对韩淼有好感情。自打何凯回来，韩晓蔡再也没有来过店里，何凯以为韩晓蔡放弃了。没想到今天韩晓蔡竟然出现在了这里，而且还带来了自己煲的汤。
    韩晓蔡把汤打开，清香扑鼻。韩晓蔡招呼韩淼过来喝汤：“淼淼，试试我的手艺。不是我自夸，我煲汤可真是一绝呢。”
    韩淼有些尴尬，看看何凯。何凯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何凯的微笑下面是对韩晓蔡的不屑一顾。一个大男人难道要在家里洗手作羹汤，做家庭煮夫吗？这样的男人岂不是太女气了？
    见韩淼没动，韩晓蔡对韩淼笑着说：“我没想到何凯也在这里，所以今天做的少了些。明天我再多做一些，让何凯也尝尝。淼淼，你还没喝过我煲的汤呢，我保证你喝过之后一定会说好喝。”
    韩淼有些尴尬，不知道自己应该过去喝汤还是拒绝。但韩晓蔡已经把汤倒进碗里，而且把勺子都放好了。韩淼觉得自己实在不好拂了韩晓蔡的好意，所以停顿了一下，还是坐了过去。待第一口汤入口，韩淼就不禁要夸赞韩晓蔡。真的很好喝，韩淼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喝过这样好喝的汤。
    韩淼冲韩晓蔡竖起大拇指，忙不迭地咽下口中的汤，对韩晓蔡说：“晓蔡，看不出你有这么好的手艺。这要开家汤店，肯定会有很多客人的。”
    韩晓蔡脑子转得很快，立刻回答：“真的吗？那我可以考虑一下改行了。”
    何凯有些看不下去了，转身去了后面厨房。
    韩淼对韩晓蔡的汤实在是太感兴趣了，一直问个不停。韩晓蔡也乐得跟韩淼聊，不管聊什么，只要有话聊那就有希望。
    一连几天，韩晓蔡都在下班后煲汤给韩淼送去，百合鸡汤、鲫鱼汤、猪手莲藕汤……每天一变，绝不重样。
    半个月过去了，韩淼似乎已经习惯了每天下去韩晓蔡去给她送汤，而韩晓蔡说过的让何凯一起喝的话，谁也没有提起。韩淼总是说让韩晓蔡教她煲汤，这样她可以在店里加上靓汤这一个菜谱，冬天也可以有很好的生意。韩晓蔡一口答应下来，却总是不说教她。终于韩淼有点耐不住了，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教我煲汤呢？”
    韩晓蔡支支吾吾，最后答应周末就教，两人约好去韩晓蔡家里。
    虽然何凯对于韩淼去韩晓蔡家这件事表示非常不同意，但韩淼还是要去的。为此，两人还吵了一架。
    何凯强压着怒火问韩淼：“你跟韩晓蔡到底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韩淼冷淡地回答。
    “你不要跟我装傻，谁看不出韩晓蔡对你别的意思？”何凯有些压制不住自己的火气了。
    韩淼只顾收拾自己的包包，没有搭理何凯。何凯一把抓住韩淼的包包，扔在一边，说：“你哪都不能去！”
    韩淼也有些生气了，说：“去哪这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何凯的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吼道：“我是你男朋友，我怎么管不着？”
    “你丢下我和一屁股债跑掉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你是我男朋友？”这句话，韩淼憋了很久。就算她顾念何凯曾经给她的温暖，她愿意跟何凯重新开始，但是这件事依然横在她的心间，她总还是没有迈过这道坎的。
    听到这句话，何凯有些软了下来，扶着韩淼的肩膀，压低了声音，有些哀求的样子，说：“淼淼，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你能不能不要去？”
    韩淼是顶心软的人，看到何凯如此，便有些不忍心，温和地跟何凯解释道：“何凯，我去韩晓蔡家不是因为我对韩晓蔡有什么想法，我只是想学煲汤，我要开店，但我的店里不能一年四季都卖凉皮。如果我会煲汤，冬天的时候，我可以煲汤，也会有生意。”
    不知道是韩淼的理由太有说服力，还是何凯自己放弃，最终韩淼竟然顺利到达了韩晓蔡家。
    韩晓蔡从早上五点钟就起床打扫卫生，然后去菜市场买材料，之后便坐在家里有些不安地等韩淼。在这漫长的等待里，韩晓蔡又忍不住去检查了每个房间的角角落落，以免有什么遗漏的地方。终于在韩晓蔡检查了好多遍，终于确定没有遗漏之后，韩淼按响了韩晓蔡家的门铃。
    韩晓蔡兴高采烈地去开门，笑着迎接韩淼进门。韩淼笑笑，说：“不好意思，打扰了。”
    韩淼进门就直奔主题，让韩晓蔡教她煲汤。于是两人便一头扎进了厨房。韩淼说她觉得鲫鱼汤最鲜美，所以韩晓蔡决定先从鲫鱼汤入手。但是当韩淼触摸到鲫鱼滑腻的身体时，一不留神，鲫鱼滑进了水池里。韩淼去水池里抓鲫鱼，又是一滑，鲫鱼仍然没有被抓回来。两人折腾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把鲫鱼放回菜盆里。
    汤还没开始煲，两人就热出了一身汗。韩淼看着盆里的鲫鱼，忍不住说：“别说煲汤了，原来收拾鱼都这么难。”
    韩晓蔡站在旁边看着韩淼，有些深情，终于他开口说道：“淼淼，其实这些活交给我做就好。”
    韩淼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韩晓蔡继续说：“淼淼，我被公司开除了。你收留我吧！”
    韩淼彻底傻眼了，被公司开除是几个意思？韩淼瞪着眼睛看韩晓蔡，眼睛里都是怀疑。
    韩晓蔡摊开双手，说：“因为我出了大错，你也知道我们财务出错就是大错，所以公司把我开除了。”
    韩淼愣了半天，终于开了口：“我给乔乔打个电话，让她问问。”
    韩晓蔡抓住韩淼去拿手机的手，说：“不要麻烦乔乔姐了，是我的错。你应该也听说过，财务这一块犯不得错，只要出了错，以后就不好找工作了。我以后肯定很难找工作，所以淼淼，你收留我吧，我可以在你店里做厨师、打杂，我可以煲汤的。”
    韩淼对眼前的状况有些懵，但是看着韩晓蔡这一脸的期待，她终于开口说：“什么我收留你？店里也有你的投资，你也是店里的老板之一啊。”
    韩晓蔡最近的脑子确实灵光，听了韩淼的话，他立刻说道：“你的意思是，你同意我去店里了？”
    韩淼笑着点点头，说：“你也是老板之一。”

 第四十一章 初恋是一根刺

    ?苏乔乔是从胡玫那里听说韩晓蔡辞职的。苏乔乔一听到消息就跑去了财务部，甚至都顾不得正是上班时间了。
    苏乔乔一直都是努力工作的，虽然她也没多少工作可做，但至少上班时间，她会安分在办公室里待着，完成自己应该完成的工作。特别是她与顾千帆的关系确定之后，苏乔乔就更注意了。总不能让人在背后说她靠着跟老板的关系，所以不好好工作吧。苏乔乔是要面子的人，所以苏乔乔不做丢面子的事。
    但这次事出紧急，苏乔乔已经顾不得了。
    当苏乔乔出现在财务部门口的时候，韩晓蔡正收拾好个人物品，向门口走来。苏乔乔与他正打了照面。苏乔乔拉住韩晓蔡问：“晓蔡，你怎么说辞职就辞职呢？出了什么事？”
    苏乔乔有点急，语速也很快。
    韩晓蔡粲然一笑，说：“乔乔姐，什么事都没有，我要去帮淼淼的忙。”
    听韩晓蔡这样一说，苏乔乔的心终于有些放下了，看来韩晓蔡还是爱情里的高手啊，知道时刻陪在韩淼身边，机会更大一些。但苏乔乔稍稍放下的心立刻又揪了起来：万一韩淼的店一时半会挣不了钱，他们可怎么生活呀？
    韩晓蔡看着苏乔乔的脸色一会白一会红，便明白了苏乔乔的担心，笑着安慰她：“乔乔姐，你放心，以淼淼和我的手艺，我们的店一定会挣钱的。”
    听韩晓蔡这样说，而且还一脸的自信，苏乔乔也不好说什么。总之，只要韩淼不再落入何凯的陷阱里，怎样都好。韩晓蔡抱着自己的纸箱离开了办公室，苏乔乔就一路目送他离开，知道他进了电梯。
    苏乔乔在财务部门口傻傻地站了好久，韩晓蔡如此用心，她总算可以放心了。胡玫突然出现在她身边，低声说：“我说，你打算在这站多久？不用回去上班了？”
    一听到“上班”，苏乔乔瞬间清醒了。现在是上班时间啊！苏乔乔撒腿就跑，电梯不来，她想都没想就钻进了楼梯间。
    等苏乔乔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总裁办的时候，她的喘息声已经足以引起整个办公室的轰动了。
    凯蒂看着她绯红的脸，不怀好意地笑。琳达面部表情有点僵硬，但眼神里也满是揶揄。许桑最稳重，但看到苏乔乔这副样子，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其他几个人也都用暧昧的眼神看她。苏乔乔不明白大家为何这种表情，便悄悄走到凯蒂身边，低声问：“凯蒂，大家这是怎么了？”
    凯蒂一脸坏笑，说：“这得问你啊。人家说小别胜新婚，你跟总裁也没小别啊……”
    凯蒂的话还没说完，苏乔乔就明白了。她的头伏在膝盖上，无力地说：“凯蒂，我刚刚从十楼跑上来……”
    凯蒂还是笑，说：“这有什么好隐瞒的？你跟总裁的事公司谁不知道。”
    苏乔乔觉得自己真的是无力解释，但她还像挣扎一下：“凯蒂，我真的是去财务部了，财务部那个跟我关系不错的韩晓蔡离职了，我去看了看……”
    这明明就是事实啊，为什么说到最后，苏乔乔都觉得是自己在刻意找理由了呢？
    苏乔乔双手捂脸，实在是无力解释了。好像自打她跟顾千帆在一起了，她就成了公司的焦点，她和顾千帆的风吹草动都会引起规模不小的骚动。可是，现在明明跟顾千帆没什么关系。
    苏乔乔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手机的提示灯在闪，苏乔乔打开手机，是顾千帆发来的微信：“乔乔，我今天中午有事出去一下，你自己吃饭，记得多吃点。”
    苏乔乔看到这条微信的时候，突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她拿着手机去给凯蒂看，低声说：“你看你看，总裁根本不在办公室。我就是去十楼财务部了。”
    苏乔乔不知道凯蒂到底看没看重点，她竟然说：“你竟然称呼总裁‘亲爱的老公’，好没特色啊。”
    苏乔乔有点晕，问：“总裁自己备注的。”苏乔乔忍不住拉着凯蒂问：“怎么才算有特色？”
    凯蒂转转眼珠，回答说：“情侣之间一般都会有专属的小昵称啊，比如我跟我男朋友就互称‘小猫咪’‘大老虎’啦，总之都会有自己的昵称了。”
    苏乔乔听着“小猫咪”和“大老虎”，觉得好恐怖。如果让她叫顾千帆“大老虎”，她会忍不住掐死自己；如果顾千帆叫她“小猫咪”，她觉得自己会呕吐致死。
    坐回工位的苏乔乔想了想觉得有个专属的昵称也不错。顾千帆不在，她几乎就是没有工作的，所以她有足够的时间思考她和顾千帆专属的昵称。
    可是，苏乔乔还没有想好两个人应该怎么称呼的时候，就没了兴致，甚至变成了伤心和悲愤。她收到一封邮件，邮件的正文只有一句话：“如果你感兴趣，就到红星街28号来。”邮件有一个附件图片，苏乔乔下载，然后打开，图片里竟然有顾千帆，不，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是柏黎，而顾千帆和柏黎正抱在一起。苏乔乔使劲揉揉眼睛，再次去看照片，没错，就是他们两个，他们两个正拥抱在一起。
    苏乔乔的大脑突然就空白了。她一直知道顾千帆这样的男人一定会有女人惦记，她知道的便有胡斯然，而她也知道柏黎也对顾千帆旧情难忘。她不忌惮胡斯然，因为顾千帆讲过他们的故事，她知道顾千帆不会对胡斯然动情。但是，她对柏黎一直心存芥蒂，毕竟那是顾千帆的初恋。就算顾千帆说他们在一起不过短短几个月，但对于初恋来说，短短几个月，甚至短短几天，都够怀念一辈子了。
    现在她害怕的事情真的发生了。苏乔乔的大脑已经很难正常思考了，她紧紧抓着鼠标，不自觉地用力，好像要把鼠标捏碎一样。
    在经历了很长时间的空白之后，苏乔乔终于稍微清醒了一些。她收拾了一下东西，对许桑说有事先走。许桑看到苏乔乔脸色不好，很是苍白，便点点头。可是不待许桑点头，苏乔乔就走出了办公室。她的动作甚至都不能算是走，而是飘出去的，晃晃悠悠，好像没有找不到方向。
    等苏乔乔走出顾氏国际大楼的时候，她终于清醒了许多。她挎挎手里的包包，招手打了辆车。司机师傅问她去哪，她愣了一会，才报出地址。车子很快就到了。苏乔乔下车付钱，一抬头却感觉这个地方很熟悉。那是一个餐厅，餐厅外观呈现乳白色，标注着“柏青翠”。苏乔乔觉得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发邮件的人为什么让她来一家餐厅呢？但是苏乔乔仔细看看门牌号，确实是红星街28号。苏乔乔想了想，决定推门进去。餐厅里几乎没有人，苏乔乔已经去就有服务员迎上来问：“您是苏小姐吧？”
    待苏乔乔点头后，那人说：“苏小姐，我们小姐请您楼上坐。”
    苏乔乔子啊服务员的指引下上了楼。苏乔乔踩在实木的楼梯上，看到墙壁上一幅松柏图，突然想起来，这是柏黎的餐厅，她跟顾千帆来过一次。那时候她跟顾千帆还没有在一起，那时候她还觉得跟顾千帆一起吃饭尴尬，所以那时候满心尴尬的她没有注意餐厅的名字，也没有注意餐厅的样子。但是她在上楼的时候看到了那幅松柏图。
    苏乔乔心里有些震惊，但还是尽量保持淡定。走过二楼的走廊时，苏乔乔无意中从一个没有关紧的门缝里看到房间里有人紧紧抱在一起，那人正是顾千帆和柏黎。
    苏乔乔脚一软，差点栽倒在地。她扶住墙壁，勉强保持站立的姿势。待自己镇静一点后，苏乔乔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转身往后跑去。她的包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她甩在了地上，她弯身去捡包，却又撞到了墙根的大花盆，花盆发出“咚”的一声。苏乔乔连忙站起来，抓着包就跑下楼，完全没有感觉到她撞在花盆上的额头很疼。
    房间里的人听到了外面的声响。顾千帆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大概就猜到是苏乔乔来了。他低头看看满脸泪痕的柏黎，有点搞不明白苏乔乔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急忙追出去，只看到苏乔乔仓皇而逃的背影。他一路追随，呼喊，可是苏乔乔头也不回，一路向前。
    苏乔乔拦住一辆出租车，跳上车就走了。顾千帆追了几步没追上，返回停车场去开车，可是这时，苏乔乔坐的车子已经离开很远了。
    顾千帆恼怒地拍着方向盘，心里十分不爽快。他给苏乔乔打电话，被挂断了，再打还是被挂断，打第五个电话的时候，苏乔乔的手机已经变成了关机。
    顾千帆觉得苏乔乔不是这样容易被忽悠的人，上次他跟胡斯然的绯闻闹得那样热闹，苏乔乔仍旧坦然面对，而且对他很是信任，怎么这次就这样糊涂了呢？顾千帆有点百思不得其解。他虽然了解苏乔乔，但是小女生的那点小心思，他又怎么能全部了解呢？他不知道在苏乔乔的心里，柏黎才是最大的刺。不仅仅是因为柏黎是顾千帆的前女友，是初恋，还因为苏乔乔内心那一丢丢的不自信。
    顾千帆想开车离开，但柏黎出现在车子旁边。顾千帆看到柏黎脸上还隐约可见的泪痕，有些于心不忍。

 第四十二章 苏乔乔去哪里了

    ?顾千帆摇下车窗，对柏黎说：“好好照顾自己，我先走了。”
    柏黎眼角流下一行眼泪，咬咬嘴唇，说道：“我没事，你放心吧，快去跟乔乔解释一下。”
    柏黎的脸上带着泪痕，在这个萧索的冬天里，有一种梨花带雨的孱弱美。
    顾千帆又看了一眼柏黎，然后驱车离开。顾千帆把车子开到苏乔乔家楼下，停好车子，直接上楼。无论是按门铃还是敲门，都没人来开门。打电话，苏乔乔的手机还是关机状态。顾千帆无奈之下，只得驱车到韩淼还没开张的店里。
    顾千帆急匆匆地跑进店里，找韩淼。韩淼还是第一次见顾千帆这样匆忙慌乱。顾千帆一看到韩淼，连寒暄都省去了，直接问：“乔乔在这吗？”
    韩淼有些发愣，回答道：“乔乔不是在公司吗？还没下班啊。”
    顾千帆看韩淼的表情也不像有意隐瞒的样子，转身要离开，但又回过身来，问：“乔乔在这座城市还有谁比较相熟？”
    韩淼想了想，说：“也没多少人，我们班毕业后留这里的不多，我给季连梅打电话问问。”
    韩淼拨通了季连梅的电话，季连梅那边有些欣喜若狂，韩淼不待季连梅的欣喜喷发出来，便直截了当地问：“阿梅，乔乔去你那了吗？”
    季连梅对自己的话被打断很不爽，但听到韩淼声音有些急，便嘟着嘴回答道：“没有啊。怎么，乔乔失踪了？”
    韩淼没有回答季连梅的问题，只说一句“谢谢”就挂断了电话。季连梅在电话那头对着电话咒骂了几句。
    韩淼对顾千帆摇摇头，顾千帆嘱咐了一句“有乔乔消息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后，就转身离开了。韩晓蔡恰好从后厨出来，看到顾千帆如此急匆匆地离开，便忍不住问韩淼：“淼淼，刚才那个是总裁？怎么这么急？”
    韩淼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知道顾千帆现在找不到苏乔乔，便对韩晓蔡说：“好像他找不到乔乔了。”
    韩晓蔡有些吃惊，这是怎么回事？他两个小时前才从办公室离开到了这里，那时候苏乔乔还特意跑到财务部跟她道别，那时候苏乔乔虽然有些不开心，但是完全是为了韩晓蔡的辞职啊，怎么半天不到，苏乔乔就失踪了呢？韩晓蔡觉得这里边一定有问题。
    他摘下刚刚戴上的围裙，对韩淼说：“淼淼，我觉得一定出了什么事情，我今天上午见乔乔姐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韩淼突然觉得事情可能有点不妙，问韩晓蔡：“上午乔乔有什么不对吗？”
    韩晓蔡说：“上午，乔乔姐没什么特别的，还特意跑去财务部送我离开的。”
    韩淼放下手里的东西，说：“我们也去找找乔乔，她在这里相熟的朋友不多。”
    韩淼和韩晓蔡还没走出店门，何凯恰好走过来，问：“你们要出去？”
    韩淼没有详细解释，只是说：“我们出去一下，店里麻烦你照顾一下。”
    其实店里没有顾客，也不需要太照顾，但毕竟得有一个人照应一下。
    韩淼话音未落，就跟韩晓蔡往外走，却被何凯一把拉了回来。韩晓蔡今天突然空降到店里，已经让他很不满意了，现在韩晓蔡来还不到两个小时，韩淼就要跟他单独出去，这人何凯很不爽。
    他拉住韩淼的胳膊，语气有些冲，问道：“干嘛去？”
    韩淼本来就因为苏乔乔的事有些急，被何凯这样怒气冲冲地一拉，怒气一下子冲到了脑门，甩开何凯的手，冷冷地说：“我去干嘛，需要跟你汇报吗？”
    何凯还想说什么，但韩淼已经拉起韩晓蔡的手走了出去。何凯狠狠地盯着韩淼和韩晓蔡拉在一起的手，把手里的抹布扔在地上。
    韩晓蔡虽然也正为苏乔乔的事操心，但当韩淼抓住他的手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阵悸动。他觉得自己的春天可能就要来了。
    顾千帆开着车四处逛。苏乔乔跟他在一起三四个月了，可是这段时间里，苏乔乔也没有介绍什么其他的朋友给他认识。苏乔乔的性格会有很多朋友，但是多少泛泛之交，很铁的朋友也就那么几个。而泛泛之交的朋友，苏乔乔一般不会主动联系，除非恰好遇上，否则她也不会主动介绍给顾千帆认识。因为苏乔乔觉得那些都是没有必要特意介绍的人。
    顾千帆突然想起一个人，胡玫，苏乔乔跟她关系很不错呢。现在这个时间，公司还没有下班，顾千帆驱车回公司。他的车速有点快，几次差点被交警拦下开罚单。顾千帆用最短的时候回到公司，坐电梯直到十楼。
    当顾千帆行色匆匆地出现在财务部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虽然财务部在整个公司一直是比较高大上的部门，但是总裁莅临还是少有的。顾千帆的步速很快，在大家发现顾千帆进来还来不及起立的时候，顾千帆已经到达胡玫的工位前。胡玫是财务部最新的员工，她的工位在财务部办公室最靠里的地方。
    顾千帆敲敲胡玫的办公桌，低声说：“麻烦出来一下。”
    胡玫正在工作，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顾千帆，胡玫更是受了惊吓。倘若不是顾千帆成为苏乔乔的男朋友，胡玫可能更要害怕了。
    胡玫站起身来，跟着顾千帆出了办公室。大家纷纷朝胡玫投去关切的目光，胡玫也忍不住撇撇嘴。
    顾千帆开门见山地问：“乔乔给你打电话了？”
    胡玫一听有些迷糊，问道：“乔乔不是在办公室吗？”
    顾千帆一听就知道胡玫不知道苏乔乔去哪了。顾千帆继续问道：“你知道乔乔在这座城市还有什么其他朋友吗？”
    胡玫想了想，说：“好像没了吧，大概比较熟的是她原来报社的同事。我好像不太认识。而且她也没有说起过。”
    顾千帆听胡玫这样说，不禁有了一丝希望。他看过苏乔乔的简历，她原来任职的报社应该叫《都市快讯》，顾千帆记得《都市快讯》的主编叫做王美丽。但是他好像还记得曾经苏乔乔很神气地跟她讲她辞职时的故事，就因为被王美丽打压，苏乔乔才拍桌子辞了职。苏乔乔应该不会去找王美丽吧。
    但是，现在的情况，还是问问吧。
    顾千帆给外联部的部长江山打电话，要来王美丽的电话，并迅速给王美丽打了电话。
    王美丽接到顾千帆电话的时候，表现出了极大的震惊，甚至有点语无伦次：“顾……顾总裁……我……您怎么……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顾千帆没有让王美丽继续语无伦次下去，直截了当地问：“王总编，我给你打电话是想问件事情，你今天有没有见过苏乔乔吗？”
    王美丽被顾千帆的问题问愣了，她其实已经很久没有苏乔乔的消息了，而且她实在也不想有苏乔乔的消息。当初苏乔乔把辞职信拍在她办公桌上的时候，她被气得好几天没有回过神来。虽然后来听报社的同事说苏乔乔进了顾氏国际，但她那时候也不过满含鄙视地表示苏乔乔是走了狗屎运。现在顾千帆这样问，王美丽第一个想法便是苏乔乔得罪了顾千帆。
    但王美丽毕竟是职场老油条，迅速察觉出了顾千帆语气里的焦急和关切，便改口说：“乔乔在我们报社的时候一直是个好员工，我一直很器重她……”
    王美丽的“胡说八道”还没说完，顾千帆就直接打断了她：“王主编打扰了。”顾千帆话音一落就挂断了电话。不用问了，王美丽肯定没有见过苏乔乔。
    已经到了下班的时候，苏轲打电话给胡玫一起吃饭。胡玫告诉他顾千帆好像在找苏乔乔，但是没找到。苏轲一听感觉很有趣，便兴致勃勃地问：“怎么回事，赶紧给我讲讲。”心里还偷偷笑道：“老顾，你终于也有八卦让我嘲笑你了。”
    胡玫隔着电话啐了他一口，说：“我们也帮着找找乔乔吧，我看总裁挺急的。”
    苏轲已经变成了胡玫的忠犬男友，一切听胡玫安排，两个人没吃晚饭也踏上了寻找苏乔乔的征途。可是这么大的城市，到哪里去找苏乔乔呢？
    韩淼和韩晓蔡已经把苏乔乔在这座城市的大学同学、已经以前的同事大部分都问过了，可是大家都说没见过苏乔乔，也没接到乔乔的电话。韩淼有些着急了，不断地给苏乔乔打电话，可是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直到韩淼的手机关机，也没有打通苏乔乔的电话。韩淼蹲坐在路边，几乎要哭出来。
    韩晓蔡拍拍韩淼的肩膀，安慰道：“淼淼，你也不要太着急，乔乔姐会照顾好自己的。”虽然韩晓蔡这样说，但他也有点担心。天已经黑透了，可是他们还不知道苏乔乔去哪里了。
    胡玫和苏轲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寻找，终究也没有找到苏乔乔。
    顾千帆已经开着车在路上转悠半天了，苏乔乔最喜欢去的公园、最喜欢去的餐厅、最喜欢的影院……所有苏乔乔喜欢去的地方，顾千帆都去过了，可是乔乔到底去了哪里呢？

 第四十三章 差点冻死在海边

    ?苏乔乔从柏青翠餐厅跑出来，跳上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师傅问她去哪，她也说不出来，她只是想尽快离开这里。司机师傅见苏乔乔神情不对，也没说什么就开了车。但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有一个男人在追车。
    司机问苏乔乔：“小姐，需要停车吗？”
    苏乔乔回头看一眼正在奔跑的顾千帆，说道：“不用。师傅，您开快点。”
    苏乔乔知道顾千帆追不上，肯定会回去开车。顾千帆的车子马力足、速度快，如果再耽搁，很快就会被他追上。而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见顾千帆。她的眼前总是浮现出顾千帆和柏黎抱在一起的画面。
    有多少部言情小说和电视剧里说过，男人这一辈子最难忘的肯定是初恋。何况柏黎长相好、气质好，虽然不知道她的家庭背景，但作为一个餐厅的老板，苏乔乔知道柏黎肯定也不简单。那是顾千帆的初恋啊，顾千帆在胡斯然这样的大美女的追求下，会选择柏黎，就说明了在顾千帆心中柏黎是与众不同的。
    苏乔乔坐在座椅上，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是伤心，还是气愤？好像都不是。总之就是不愉快，特别不愉快。
    顾千帆打电话过来，苏乔乔干脆利落地挂断了。再打进来，再挂断。终于苏乔乔狠狠心把手机关机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回家，也不能回公司。无论回家还是回公司，都会很快被顾千帆找到。被他找到，他肯定是要解释的，但是苏乔乔现在不想听解释。她需要静一静。
    司机师傅看看苏乔乔一脸的不开心，忍不住说道：“小姑娘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苏乔乔借着车里的后视镜和自己没有坐在司机后面的角度，看了看开车的司机。司机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头发有些白了，脸上是被刮得不是特别干净的络腮胡子。司机师傅是极温和的样子，眼角带着笑意。
    苏乔乔不想说话，便没有吱声。司机师傅继续说道：“小姑娘看来很生气啊。”
    苏乔乔叹一口气，说道：“其实我也没有很生气，只是不开心。”
    司机师傅笑一下，说：“你还年轻，容易冲动。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好好谈谈的？我看你男朋友在后面追车，应该也是很在乎你的。后来又打电话，打电话的是你男朋友吧？你听听他的解释，说不定就过去了。”
    苏乔乔说道：“我现在不想听他解释，我只是想静静。”
    司机沉默了一会，又说道：“你们这些小姑娘啊，说自己静静，不就是胡思乱想嘛。没有事也能想出事情来。感情这件事啊，千万别自己瞎想，两个人开诚布公地谈谈，比什么都管用。”
    苏乔乔觉得司机师傅说得很对，但是她现在心里不痛快，真的不适合谈。她深知自己的脾气，如果现在去谈，倘若有一句话不顺自己心意，她大概就会大吵大闹。如果真的到了那种地步，可就真的难以收拾了。
    司机看苏乔乔不说话，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车子一直开着，绕着城市跑了大半圈。天渐渐黑了，司机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姐，我们已经跑了半个城了，您还确定去哪吗？”
    车子正好开在海边，苏乔乔听到车子外面有海风吹过的声音，便对司机说：“师傅，您就在这停车吧。”
    司机看看外面黑洞洞的天和漆黑的大海，说：“小姐，你不会想不开吧？”
    苏乔乔觉得这位司机师傅很可爱，忍不住噗嗤笑了，说：“我不会想不开的，我有个表姐在附近，我去她那住一晚。”
    苏乔乔在撒谎，但她这个谎言让司机师傅相信了。司机停下车，看了看计价器，收了苏乔乔钱，撕下发票递给她。苏乔乔对司机说了声谢谢，就走进了夜色里。
    冬天看海还真不是一件好事，特别还是晚上。海风很大，吹在身上，特别冷，身上大衣完全无力抵抗这肆虐而过的海风。海风卷起海水，打在岩石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苏乔乔走在海滩上，孤零零只有她一个人。如果这是夏天，即使是半夜，海滩上也会有很多人。可是现在，冬天的夜晚，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苏乔乔紧紧大衣，又拉扯一下围巾，还是冷，还是被海风吹得冰冷。
    可是这冷风吹在苏乔乔身上，她不禁有种爽利的感觉。好像受伤后，按压伤口时，虽然疼，但疼得爽快。
    苏乔乔昨晚看天气预报的时候，主持人说今天的气温有点低，海边可达到零下十度。就在这零下十度的海边，苏乔乔走了一会，便坐在了一块岩石上。她望着大海，到处都是黑色，分不清海还是岸。
    不知道在海边待了多久，苏乔乔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冻僵了。她想站起来，却发现腿脚已经完全用不上力气了。这么冷的天，她保持一个姿势，脚麻了，腿也麻了。她试图扶着沙滩站起来，可是试了几次最终都没有实现。
    苏乔乔又坐了一会，想看看几点了。摸出手机来，她才想起自己把手机关机了。她的手也冻得有些不听使唤，按了几次才按到开机键上。手机开了，一点亮光照在身边。手机刚一开启，就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苏乔乔一看，是顾千帆的。苏乔乔现在冷得几乎忘记与顾千帆的不愉快了，她现在需要马上离开海滩。如果再不离开，她觉得自己会冻死在海边。
    她的手指确实已经不受大脑控制了，她划了好几次才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是顾千帆急切而焦急的声音：“乔乔，你终于接电话了。你去哪了？”
    苏乔乔的嘴唇哆哆嗦嗦的，终于说出一句：“我在海边。”
    说完这句，苏乔乔就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她是下午跑出来的，晚饭没吃，又在海边吹了大半个晚上的风，何况天还这么冷。
    顾千帆又问：“你在哪片海？”
    但苏乔乔已经真的没有力气在说话了，只能对着手机喘气，最终手机也握不住了，掉在地上。
    顾千帆大概是听出了苏乔乔的不对劲，对着手机喊道：“乔乔，你等着，我马上去找你。”
    顾千帆把手机保持通话状态，开车向海边驶去。
    这座城市靠海，有绵长的海岸线。这绵长的海岸线一直是这座城市骄傲地资本。可是现在顾千帆觉得这城市绵长的海岸线让人发怒，这么长的海岸线，而苏乔乔又说不清楚她在哪里，该怎么找？
    可是手机不能挂断，否则他怕更找不到苏乔乔。顾千帆先去了自己跟苏乔乔一起去过的海滩。他把车子停在路边，一个人去了海滩。绕着海滩跑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有。顾千帆不断地与电话那头的苏乔乔说话，可是丝毫没有回应，只能听见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
    顾千帆沿着海岸线向前，知道遇到岩石，不能前进了，才回到车子上，继续前往下一片海滩。
    不知道跑了多少片海滩，顾千帆终于在一片海滩上发现了苏乔乔。她已经瘫倒在地上，手机跌落在旁边的沙子上。
    顾千帆扶起苏乔乔，把她抱在怀里，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她身上。她闭着眼睛，不说话。顾千帆摸摸她的额头，冰冷，摸摸她的脸颊，还是冰冷。顾千帆有些害怕，有些颤抖地把手指放在了苏乔乔的鼻子下面，顾千帆不禁欣喜，还有喘息。顾千帆捡起苏乔乔的手机，抱起苏乔乔向路上的车子走去。
    顾千帆试图跟苏乔乔交流，不住地说：“乔乔，醒醒。”可是苏乔乔丝毫没有回应。
    沙子很软，踩在上面有些不稳。顾千帆抱着苏乔乔深一脚浅一脚，终于踏上路面，上了车。车子上的空调开得很足，但苏乔乔还是保持这昏迷状态。
    顾千帆一面发动车子，一面给相熟的医院打电话。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顾千帆抱起苏乔乔就往医院里跑。医生已经等在门口，站在最前面的是林屹，顾千帆最信任的医生和朋友。
    苏乔乔被送进诊疗室，顾千帆被挡在了外面。
    十五分钟后，林屹从诊疗出来，对一直走来走去的顾千帆说：“老顾，放心，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再做几个检查确认一下。”
    听林屹这样说，顾千帆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但林屹又说：“她在外面冻的时间太长，而且应该没吃东西，可能醒过来得有一会儿。”
    顾千帆问：“我需要给她买点吃的吗？”
    林屹拍拍顾千帆的肩膀，笑得有些揶揄，说：“老顾，这丫头就是你那心头肉？果然关心则乱啊，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顾千帆见林屹如此谈笑风生，便知道苏乔乔没什么大问题，在林屹胸前打了一拳，说：“心头肉又怎样？你不是连心头肉都没有？”
    林屹听完这句，脸上的笑容就没了。他语速很快地说：“不用买吃的，买了她也吃不下去。已经给她挂上葡萄糖了。”说完，林屹就走了。
    林屹边走，心里边念叨：“单身狗啊，果然处处受虐。”

 第四十四章 顾千帆也有唐僧的时候

    ?苏乔乔醒来的时候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只是觉得肚子里饿得很。她动动手臂，靠在椅子上睡着的顾千帆就醒了。
    顾千帆立刻倾身过来，关切地问：“乔乔醒了，饿不饿？”
    苏乔乔转转眼珠，觉得周围很陌生，便问道：“我这是在哪？”
    顾千帆摸摸苏乔乔的额头，不烫。之前有点发烧，现在已经退了。感觉到苏乔乔已经退烧，顾千帆不禁松了口气。
    “在医院啊。”顾千帆回答，“你这个小傻瓜，大冬天怎么跑去海边了？以后再生气，不能这样折腾自己了。”
    顾千帆忍不住想训苏乔乔几句，但看到她红红的小脸，又忍住了，问道：“饿不饿？”
    苏乔乔点点头，说：“饿死了。”然后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是真的很饿啊。从昨天中午吃过东西，就滴水未进了。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苏乔乔眼珠骨溜溜地转着，问：“几点了？”
    顾千帆看一下腕表，说：“十一点一刻了。”
    苏乔乔轻轻地念了一句：“怪不得这么饿，我都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顾千帆把早就买好的粥从保温杯里倒出来，粥还是热的，香气弥漫在整个病房里。顾千帆以为睡了这么久，苏乔乔会有些迷糊的，但现在看起来好像很清醒啊。顾千帆有点怕苏乔乔因为昨天的事情赌气不吃饭，他偷偷观察着苏乔乔，完全没有生气的迹象，倒是两眼看着他手中的粥放光。
    顾千帆把粥端过去，拿起勺子要喂苏乔乔。苏乔乔吃了两口，便嚷嚷道：“给我吧，给我吧，这样吃下去，会饿死我的。”
    顾千帆还没回过神来，他手里的粥已经到了苏乔乔手里，甚至她已经喝完了，眯着眼睛问他还有没有。顾千帆连忙又盛了一碗，苏乔乔依旧用最快的速度把粥吃了下去。
    看到苏乔乔如此喝粥，顾千帆有些震惊，但脸上很快就露出了笑容。看来她真的是饿坏了。顾千帆用手轻轻抚摸苏乔乔的头发。头发乱糟糟地堆在头上。苏乔乔丝毫没有注意到顾千帆的动作，只是专心致志地喝粥，喝完还不忘舔舔嘴唇，露出一副餍足的样子，对顾千帆说：“这粥太好了，比我妈煮的还好喝。”
    顾千帆问她还要不要。苏乔乔摇摇头，摸摸肚子，说：“不要了，不要了，再要就要撑死了。”
    看着这样的苏乔乔，顾千帆觉得欣慰。他一直知道自己爱苏乔乔，可是在昨天，他才第一次知道自己对苏乔乔的爱有多深。她突然不见，他会发了疯一样寻找。在他找不到她的时候，他脑中闪现出一个念头让他无比害怕：如果苏乔乔真的就这样消失了，他该怎么办？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从小优秀沉稳，直到现在他掌控一个如此庞大的集团，都游刃有余。可是如果苏乔乔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他真的不知道该怎样面对。
    见苏乔乔吃饱了，精神也不错，顾千帆放了心。虽然之前林屹就跟他说过苏乔乔没事，只是冻着了有些感冒，还有一点点发烧，烧退了，吃点东西就没事了，但他看到苏乔乔睡在那里，他还是异常得害怕。直到看到苏乔乔醒来，头脑清醒，一连吃了两碗粥，他才真的放了心。
    他以为苏乔乔一醒来就会质问他昨天的事情，但没想到苏乔乔绝口不提。不过，顾千帆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解释一下的。
    顾千帆开口道：“乔乔，昨天的事……”
    顾千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乔乔打断了：“昨天什么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苏乔乔这样的反应让顾千帆有些摸不着头脑。如果苏乔乔质问，他可以解释，而且事实上他跟柏黎也没什么事。可是苏乔乔不问，而且还说自己不记得了，这让顾千帆有些难以招架。甚至顾千帆不得不胡思乱想起来，难道苏乔乔是要跟自己分手？
    想到这里顾千帆有点抓狂，他握住苏乔乔的手，脸色严肃，问：“乔乔，你要相信我是爱你的。”
    苏乔乔忍不住咯咯地笑，说：“你怎么了？”
    苏乔乔的问题让顾千帆更有些迷茫了。苏乔乔这是怎么了？不会是烧坏了脑袋，成了暂时性失忆症了？想到这里，顾千帆慌了神，赶忙叫来了林屹。
    林屹一来，顾千帆就慌乱地跟他说：“林屹，你快看看她，她好像不记得昨天发生得事情了。会不会是暂时性失忆？”
    林屹听完顾千帆的话有些吃惊，自言自语道：“理论上她这种情况不会出现这种问题的，她不过才烧到38度而已。”
    虽然苏乔乔一直挣扎，林屹还是给苏乔乔进行了一个大概的检查，一切正常。可是顾千帆刚才说的情况又是怎么回事？林屹站起身来对顾千帆说：“准备做个脑ct。”
    苏乔乔一听就急了，吼道：“为什么要做脑ct？”
    顾千帆安抚苏乔乔道：“就是为了确认一下你没事。”
    顾千帆之前跟林屹说的话，苏乔乔是听见了的，她不过是不想回答。她有一个习惯，就是不高兴的事情尽量不要提起，不要想起。所以对于昨天的事情，她的大脑自动把它们归结到不愿意想起的事情里，所以苏乔乔说自己不记得昨天的事情了。是真不记得吗？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大的冲击，苏乔乔不过是在粉饰太平。
    苏乔乔声音低了下来，说：“我怎么会不记得昨天的事情呢？”
    这句话声音虽然不大，但顾千帆还是听见了，他几步跳到病床前，问苏乔乔：“乔乔，你是说昨天的事情你记得？”
    苏乔乔有些不开心，但还是点了点头。
    林屹看到顾千帆和苏乔乔这副样子，实在有些受不了了，推推鼻梁上的眼睛，不生不息地走出了苏乔乔的病房。哎，恋爱中的人啊，怎么能如此花式虐单身狗呢？
    顾千帆扶着苏乔乔的肩膀，有些激动地说：“乔乔，你听我说，我跟柏黎真的没什么……”
    苏乔乔打断了顾千帆的话，摇着头说：“我一点都不想听。”
    苏乔乔心里的刺扎得很深，远远不是这一次相拥事件所造成的。她觉得提及那件事情，就是去碰那根刺，很疼。
    顾千帆把苏乔乔抱在怀里，还是忍不住说道：“乔乔，你一定要听我解释，我跟柏黎真的没什么。她妈妈去世了，我不过是作为朋友安慰一下她。”
    顾千帆深知一个道理：在感情的世界里，任何误会都能解释清楚，不解释就真的无法清楚了。误会不解释清楚，就会真的成为错误。他不想有错误，所以他愿意解释所有的误会。
    听到这里，苏乔乔有点能够接受了。伏在顾千帆肩膀上问：“那为什么她不回家？”
    顾千帆抚摸着苏乔乔的头发，叹口气，说：“这是他们柏家的事情，我怎么好过问。”
    至于原因顾千帆是知道大概的，但是这是旁人家的事情，多说无益。何况作为朋友，他有义务为朋友保守秘密。
    顾千帆把苏乔乔从自己肩头移开，盯着苏乔乔的眼睛问：“乔乔，还怪我吗？”
    苏乔乔嘿嘿一笑，说：“安慰就安慰，不用动手动脚吧？以后再于这样的事情，我就不客气了。”
    看到苏乔乔脸上的笑容，顾千帆知道苏乔乔是真的理解了事情的始末。
    但在苏乔乔心结解开之后，顾千帆便开始了训导模式：“乔乔，现在我要跟你讲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虽然说眼见为实，你看了一眼转头就跑，我在后面追你连看都不看一眼，是不是太无情了？”
    苏乔乔吐吐舌头，心里念叨：“我哪里无情了？分明就是你女性朋友多。”
    顾千帆接着说：“我给你打电话，你不仅不接，最后还关机。以后无论多生气，都不能关机。我找不到你多着急。”
    苏乔乔忍不住撇撇嘴，腹诽道：“这样帅气的一个大总裁，怎么训起人来跟唐僧似的？”
    顾千帆看到苏乔乔撇嘴，便说道：“别撇嘴，记住了吗？”
    苏乔乔抓抓耳朵，不情愿地说：“记住了。”
    苏乔乔彻底被顾千帆打败了，她以为他说几句就算了，怎知道他没完没了起来了。
    他说：“还有这次去海边，你不知道现在是冬天吗？冬天的海边有多冷，你知道吗？晚上去海边，亏你想的出来。晚上到处乱跑，你不怕有危险吗？你看这次，你手机关机，我找不到你，你跑到海边，也不告诉人。如果真出什么事情……”
    苏乔乔终于受不了了，起身在顾千帆唇边一吻，然后迅速离开，嘴角带着坏坏的笑容说：“行了，都知道了。你都快变成唐僧了。”
    被苏乔乔这样一说，顾千帆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说的有点多。顾千帆挑挑眉毛，好像自己以前不是这样的呀。自己以前虽然不是惜字如金，至少也是较为沉默地人，现在竟然被苏乔乔说是唐僧。看来自己真的说了太多话。但是苏乔乔这样莽撞、冲动，自己不说说她能行吗？
    苏乔乔嘿嘿笑着看顾千帆，她突然想起老爸来了。小时候她调皮捣蛋，经常做一些危险的事情，那时候老爸也是这样唠叨的。但老妈从来不，老妈都是呵斥几句，然后便拿起棍子恐吓她：“苏乔乔，你记住了吗？以后再犯，你就小心我手里的棍子。”老妈拿棍子的样子凶神恶煞，现在想想还挺好玩的。但每次老妈拿棍子的时候，老爸就开启唐僧模式，念念叨叨，最后还念叨老妈：“孩子嘛，还小，你说说就行了，动棍动枪的吓到孩子怎么办？”最后老妈就被老爸的念叨念怕了，扔掉棍子去其他房间。
    看到苏乔乔贼贼地笑，顾千帆问道：“笑什么呢？”
    苏乔乔捂着嘴，只是笑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