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了绝情丹(帝君真香打脸日常1V1H)》 你以为的巅峰 作为一位神而言,朝游露只不过历经了如蜉蝣和晨露般朝生暮死的一瞬。 然而作为一个人而言,她仿佛已经活了很久,久到很多回忆在岁月长河中渐渐模糊不清。 按照当今普世的标准,她是一个剩神无疑了。关于她如何被剩下来,其漫长的历史追溯起来让人十分的唏嘘。 大概是……因为她遇见了那个踏着七彩祥云的少年? 他曾披着圣光闪闪的盔甲,身上竭尽全力地放出霞光万道。他的光环过于浓重刺眼,以至于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法看清楚他的容貌,只仿佛觉得一团烈焰从天边而来,为她打开了通往天国的梯。 朝游露至今仍记得自己当初的感概:“啊,多么美的火球啊!” 那至美至亮的火球一路熊熊燃烧到她的身边。来自四面八方的憧憬与崇拜,看上去让他颇为受用。 不仅他受用,他的出场方式影响了整整一代神。以至于在后来的几次诸神之战中,他们这方阵营的许多神祗降临姿态都是远远一道金光划破天际,落地一瞬光芒万丈。 神们便从那难以直视的金光之中缓缓抬起身来,许久都如未燃烧完的炭火一般,还有光芒颤动的余韵。 要说无用,也是有的。 特别是神多的情况下,金光道道交错,乱花渐欲迷人眼。寻常妖魔都受不得这刺目的金光,每每如此都是先护住眼睛,倒让他们占了不少先机。 直到后来,诸天见稳,西海升平。那全身上下都写满了高贵的少年终成名副其实的神界至尊,他背负双手,从翻滚的云海中缓步踱来—— 当然没忘记燃着他的光。 多少年招摇的光让朝游露词穷,她只能化用女神们步步生莲、摇拽多姿、圣光浴体来形容其飘逸秀美的形态。 周围众人发出欢呼,如山呼海啸。 “西天帝释!”“功德无量!” 一神得道鸡犬升天,玄微苍溟是那得道的神,她就是那升天的鸡犬。 西方诸天格局初定,作为开创这一盛世的玄微苍溟来说,自立为了帝释之后,首要之事便是犒劳这群追随他多年的老父兄。 朝游露心中怅然若失,迷迷噔噔的跟随那一路队伍前行,挨个到他面前论功行赏。 照理说,这一日应该是开心的——登上人生巅峰,莫不如是。 可不知为何,自己的心中竟仿佛那漏天的窟窿一般,怎么也补不上。 终于轮到朝游露了,她见玄微苍溟一手握着狼毫笔,面含微笑,气势凛然,俨然便是一位前无古神,后无来者的天帝。 “游露,你想要什么?” “别人已经要了什么?” “不一而足,有想要掌管人间命格的,有想要掌管各方海洋的,有想要观星象的,有想要主管战争的,有想要主管姻缘的……总之,便是这天上地下的资源,人人都想要分得一杯羹。” “那也就是说,能力与地位,我已唾手可取,”听了玄微苍溟的话,朝游露不禁陷入了了沉思之中,“于我而言,这都不再是什么稀罕事了?” 玄微苍溟点点头,“即便是你不知道如何开口,不知道应该要什么,尊贵繁华,与天同寿,我一样也会分封于你的。” “那……”她心中雀跃起来,“请帝释除尊贵繁华、与天同寿之外,再分封我一个称心如意的配偶。” 狼毫笔从帝释的指间“啪——”的一声掉落桌上。在落发可闻的空间内,显得格外响亮。 他似乎有一瞬间的失神。 即便如此,也并没有失了他帝王的体面与庄严,“你要谁?” 在众人呼吸声都显得多余的时候,那个回答总算缓缓的从她口中吐出来,“你。” 环顾四周,只见大家都已经呆若木鸡,惊恐莫名。 朝游露看见玄微苍溟的嘴角勾起了一个类似于微笑的幅度。 “你想要我做什么?”这微笑似有似无,若隐若现,很快消失,以至于她无法揣摩圣意。 “但说无妨。” “我要当……”不知他为何揣着明白当糊涂,朝游露开头叁个字倒是响亮,剩下的两个字在嘴里含糊不清,隐隐约约就只能听见类似于…… “嗯嗯——”的混音。 “你我之间无需如此拘束。”他实在是听不清,“有什么要求不必藏着掖着,直截了当说出来便好。” “我要当帝后!” 举座皆惊。 玄微苍溟静静的看着她半晌,终于歉意的一笑。 “可惜啊……”他轻叹,“暂时还没有帝后这个神职,还有其他神位能入游露的眼吗?” 众人见帝释分明已经在给朝游露台阶下了,她却不满这委婉的拒绝,竟一改往日的冷静稳重,连着追问道: “为什么?” “天神并不准备像人类和其他生灵一样繁衍后代,”饶是帝释仍有闲心向她一一解释娓娓道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既然如今我们想要建立一个新的神界,要是以种族延续作为神界统治的基础,未免会剥夺其他各界生灵进入神界的公平性,你觉得呢?” 看来他是准备要食言了。 不愧是帝释,食言起来也这样道貌岸然头头是道。这番理论与她想当帝后之间,不能说是没有关系,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她跟着他的那会儿,大家多靠实力硬拼,还不兴什么传音螺、回音石之类的法宝。她手里又拿不出什么实锤的证据来,等于是要吃了这个哑巴亏了。 一向大气稳重的朝游露肉眼可见的愠怒了,空气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之中。 玄微苍溟的脸上还是那优雅端方的笑:“这帝后之位,游露可先稍等一等,其他神位,我无不满足。” “无不满足?”她深吸了一口气。 “……那你能把帝位分我一半么?” 她这“把帝位分一半”和“当帝后分一半”又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众人一时之间窒息的将近要晕厥过去。不明白几百年来无欲无求的游露仙子,今日怎么像得了失心疯一般,追咬着帝释不放。 岂不闻“狡兔死,走狗烹”,大抵共同打江山的兄弟们都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四海平定之日,就是鸟尽弓藏之时。 帝释今日已在宅心仁厚的分功果,朝游露却要敲这样一笔惊天动地的大竹杠,怕是会为自己带来性命之忧。 —————————————————————— 作者的话: 开新文,简单来说,梯子要过期了。 女主(昆仑真君)-外表冷静稳重,实则话痨闷骚、搬石砸脚的吐槽帝。 男主(西方神帝)-外表温润优雅,实则心狠手辣、称爸天下的贵公子。 男女主初次双登场是在《师尊飞升以后》-修罗场篇-窒息的操作。 -- гοùsんùωù㈧.cοм 实际上的巅峰 “好。” 出乎所有人意料,几乎没有犹豫的,玄微苍溟立时便同意了。 “南海有眼名归虚,汇集南海之水,无穷亦无尽。昆仑墟之于西方诸天,如同归墟之于南海。西方诸天神祗飞升皆要经过昆仑墟,就请游露做昆仑墟女帝,掌管人、妖、仙飞升上界事宜,与我共掌西方诸天,如何?” 明明没有喝水,朝游露却一口气呛在了喉咙。 “咳——” 玄微苍溟笑吟吟地问:“待西方诸天与神界合并之后,我为西方白帝,游露为昆仑真君,可还满意?” 低沉而悲痛的心理终于在沉甸甸的物质许诺中欢欣起来,女帝听起来是一个很威风且有前途的职业,朝游露终于忍不住喜形于色。“好,好,好,如此这般,我寻找配偶也方便了许多。” 众目睽睽之下,帝释那只才捡起来捏在指尖的笔竟是碎成两截了。 在往后的日子中,朝游露细细回想起来,稳重如她,高冷如她,竟也曾经有这样初入职场出言不逊的时候。 唉,真是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啊。 她还来不及对玄微苍溟「分了一半帝位」的豪爽行为感恩戴德太久,一山盖过一山的沉重公务便压了过来。 “女帝,西方诸天在与神界合并之前,四帝要求本君历叁千世,体会世间喜苦悲离,如此方才算是一位合格的天帝……” 朝游露:“这么多?”яоυщéňňΡ.мé(rouwennp.me) “当然,本君既是扩了神界的版图,这「叁千世」也不是没有可以商量的空间。本君乃是龙神后裔,神界便将往届龙神的经历算做作是了本君的前世,如此还剩一千世……” 朝游露不明就里:“那帝君……” 玄微苍溟一脸微笑的望着她,“本君的帝位既然分了你一半,四方天帝便默认你我二神一体,让我二神历五百世,加起来就算一千世了。” 朝游露讶然,他砍价真是一把好手啊,但是…… “如今与神界合并在即,诸事繁忙,我怎能分心去往各界历劫?” “不妨事,”他的足尖划过她身下的影子,“一些影分身和镜像而已,不影响本尊。” 面对堆积如山的公务,朝游露已焦头烂额,与慵懒自在的玄微苍溟形成了鲜明对比,她随意点一点头。 “既是无碍,帝君请自便。” “好,那本君便去安排了。” 等到玄微苍溟施施然地去了,朝游露方才咂摸着回过神来。 不对啊! 历叁千世是身为天帝的硬性规定,她既没担着天帝的虚名,那便应该是玄微苍溟亲力亲为完成,怎么凭空推了一半给她? 玄微苍溟凡有不解,便来相问。 “女帝,不知眼下我西方诸天的神位现状如何了?” 朝游露翻着卷宗:“原本神界并无西方诸天,奎木狼和娄金狗现下身为东方神帝和北天司战。龙族之中的角木蛟和亢金龙又已早早拜在东方神帝座下。只有毕月乌为帝君拉着金乌烈焰车,故而西方七星宿还差六宿……” “……帝君座下应设言官一位,称金德星君。除此以外,还需西海水君一位,雷公电母各一位,西天司战一位……” 玄微苍溟一边听着,一边间或地点一点头。 朝游露见他仿佛胸有成竹的模样:“帝君可有中意人选?” “并无,”玄微苍溟睁开微阖的眼,“本君相信女帝一定会安排妥当。” 朝游露的手指不自觉地在卷宗上攥紧,“那又何必问我?” 又有一日。 “女帝,明日神界有盛宴相邀,你与我同去如何?” 虽然素日里玄微苍溟常常往返于神界与昆仑墟之间,但昆仑墟的大部分神祗还并未飞升至神界正式受封,自然也没有通行的神使令。 朝游露在人高的奏章前笔耕不缀:“如何能去?” “本君向其他各位天帝要了一件羽衣,供你本次往返神界暂用。” 她意兴阑珊:“想来也跟凡间的宴会没什么两样,如非必要,我还是跟着大家在飞升之日再去神界罢。” “神界……”玄微苍溟慢悠悠地道:“有许多的青年才俊,网罗叁千界之豪杰,望之如芝兰玉树,朗月入怀,轩然霞举,无神不美。” 朝游露停了笔:“当真?” 玄微苍溟道:“真与不真,你一去便知。” 朝游露冷静稳重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既如此,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朝游露初登神界,还是一张生脸。已在神界洽谈合并事宜的西方司命星君坐在她的身边,不时为她指认着各位神界的青年才俊。 玄微苍溟的说法固然有夸张的成分在里头,但经过了飞升这严密又残酷无比的筛选,能活着到达神界的,至少也在平均值以上。 朝游露正慢慢地饮着茶,听西方司命星君对各位青年才俊进行寻根究底的溯源,忽的一道声音传来,让她的脸色微微一僵。 “话说这东方神帝与自己帝后生了一点嫌隙,拌起嘴来,神帝便与帝后冷战了起来,原想着生几日闷气也就算了。谁知帝后性情极其刚烈,受不得半点委屈。结果几日之后神帝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帝后竟已在下界寻了死!” 朝游露心中狐疑,玄微苍溟既说神界并无帝后的神职,那东方神帝的帝后又从何而来? 怀着这份疑惑,趁着东方神帝下了帝座,在以茶代酒时,她借机询问玄微苍溟。 “帝君,青帝夫妻之间的嫌隙听起来也像是有一段时日了,不是眼下新近发生的。” 青帝有得,他却有不得? “哦,”玄微苍溟将自己的酒杯在她的茶杯上轻轻一碰,“他们二神婚约作废,婚礼未成,青帝算不得有帝后。” 言下之意,他之前所言不差,神界确无帝后。 玄微苍溟的狡辩无懈可击,但狡辩仍是狡辩。朝游露闻言,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作势手一滑,将一杯沸滚滚的热茶失手泼在了玄微苍溟的外袍下摆上—— 作者的话: 你以为的神生巅峰:霸道总裁,美男在抱。 实际上的神生巅峰:美男休息,你996715。 这里就是和《师尊飞升以后》切视角的无缝连接了。 -- гοùsんùωù㈧.cοм 神界青年才俊 在泼完玄微苍溟之后,她仿佛自己也被那热茶烫到了一般,手一哆嗦,杯子落地,“啪嗒——”一声碎了一地。 看着从白帝衣袍上袅袅升起的白烟,朝游露看似愧疚,其实毫无歉意地道:“帝君,臣一时手滑。” 玄微苍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昆仑真君,你看你这杯茶,竟滚烫至斯!来人!” 看玄微苍溟这般神态,朝游露心中竟有一丝隐秘的欢喜。 多少年来他二人相处都是这波澜不起的模样,如今终于要撕破脸皮,她倒还有些期待。 没有想到玄微苍溟话锋一转:“……还不快给昆仑真君换杯凉茶,仔细烫了真君的手!” 朝游露一时间心里落了空。 好似自己抡圆了一柄大锤,却击在了一团棉花上。 正当白帝一迭声叫人换茶杯之际,失望之下的朝游露扭过头去,正好看见与青帝少昌离渊面面相对的一个少年将军,端的是龙威虎猛,精光四射,英气斐然,哪怕是与神界绝色的青帝站在一处,也不曾矮之半截,被夺其光。 朝游露生出了几分兴趣:“那位少年郎是?” 西方司命星君原本正在为两位顶头上司剑拔弩张而暗暗叫苦,不知如何是好,忽见白帝四两拨千斤地卸了昆仑真君的力道,昆仑真君的视线又被其他青年才俊所转移,连忙窜出身来。 “这位乃是北天大帝座下的司战,明武将军是也。” 朝游露若有所思地望着明武将军:“可曾婚配?” 司命星君了然:“不曾,上次历情劫失败,目前正是单身。” 朝游露在兴趣之上又生出了几分结识之意,眼睛也不再看玄微苍溟。яоυщéňňΡ.мé(rouwennp.me) “帝君,臣先暂退了。” 言罢,将裙摆一提,就向着明武将军走去。 谁知明武将军如有要事,仿佛在追着什么人,神色匆匆地进了神帝花园。 一踏入神帝花园,如坠集叁千界迷宫,身边的景色霎时间千变万化。 朝游露走在明武的后面,他人高腿长,她足下发力,还勉强能跟得上。 在神帝花园之中,明武几个七拢八绕,她分明看见他进了一个路口,却忽地没了踪影。 朝游露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不知不觉之间竟跨过海洋,身处孤岛,海上散落着蜿蜒盘旋的龙形化石,透露着一种岁月久远、古老沧桑的意境。 昆仑墟号称西方的“小天界”,又称“中天”,乃是沟通西方诸天和神界的中间桥梁。昆仑墟也有属于自己的神界,是龙神与龙族的起源。 “龙神故里。”朝游露微微生出感伤,传说中她与玄微苍溟的结缘之地。 一袭白色的身影从龙形化石后转出,一时让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境,玄微苍溟的声音轻轻唤她。 “游露。” 她“嗯”了一声,眼眶微湿。 “真君,这神帝花园道路万千,本君担心你迷了路,换了衣袍后就过来寻你。” “帝君,”她回神,见四下无旁人,“一直以来,为何对我诸多忍让?” 玄微苍溟倚在山石上,不知是在看如今的她,还是看自己记忆中的她,但终究,是一模一样的回答。 “数百年前,你踏浮波而来,与我相识于龙神故里。我因你而生出对尘世的兴趣,从此以神体入凡尘,与你一同成就了昆仑墟即将万神升天的盛况。” 朝游露又问:“那么,我的名字是从何而来?” 玄微苍溟笑道:“因为我第一次遇见你时,你就叫做这个名字。” 踏浮波而来也好,与君初相识也好,自始至终,都不过是玄微苍溟的一面之词。 她生来是茫茫无终山中的采药女,从不懂什么前世今生。 玄微苍溟在拿不出任何凭证的情况下,却一口咬定了她是那劈波斩浪只身入海的传奇少女。 “恐怕这只是因为你最早结识的那个女孩叫做这个名字,所以你要让我也叫做这个名字……” 只要谈起过往,玄微苍溟只称“你我”,不谈“君臣”,难言的酸涩涌上心头。 “究竟我是不是她,她是不是我?根本没有人知道。” “当然是你,一直是你。” 两人争执起来。 见玄微苍溟这套说辞并无新意,也化解不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和酸楚,朝游露一怒之下便说起了下凡历劫之事,她倒是要看看,自己究竟有个什么样的前世今生。 玄微苍溟将当牛做马的她用得正是顺手的时候,遍览神界,哪有还没正式上任就去历劫的神,他如何肯干? 两人再争执几句,就此不欢而散。 在神帝花园的出口,朝游露再次瞥见了那少年将军的身影。 正好红光满面的天喜星君从旁边路过,她忙出声:“天喜星君留步。” 天喜星君见这尊神正是一直伴在西方天帝身边的昆仑真君,虽初次来神界赴宴,却是未来可期的神界当红炸子鸡,也赶紧回礼。 “见过昆仑真君。” 朝游露笑道:“我方才见明武将军少年英才,有意与他结识,想委托天喜星君下个拜帖……” 为单身男女神牵线搭桥乃是天喜星君的本职工作,北天司战确实高大英俊,一表人才,看来外貌颇能入昆仑真君的法眼,送上来的业务,他这月下老人岂有不接之礼? “真君放心,此事包在臣的身上。” 明武将军接到这张言辞绰约的拜帖时,也不过只是自豪了一瞬。 听闻昆仑真君乃与白帝并称的西天二圣之一,又称“昆仑墟仙帝”、“女帝”,外号“小天帝”,跟随白帝南征北战多年,是出了名的女中豪杰。 若是与昆仑真君联姻,不独是关乎地位,就连气势上也矮了半截,故而明武将军这拒绝来得汹涌澎湃。 “昆仑真君在上,区区在下不才,心中爱慕之女神,须得外在体型娇小、懵懂可爱,内里凶残好杀、顽强不屈。静如处子,动若狡兔。最好肤色天生略带一点黑,手感毛绒茂盛……”—— 作者的话: 求偶斗地主—— 昆仑真君:我要走上神生巅峰,迎娶高神帅。 白帝:过。 明武:要不起。 -- 走马上任之前 朝游露前脚刚回到昆仑墟,后脚就接到了明武将军的回帖,面色上还不显山露水,内心却颇不是滋味。 “我是看得起明武将军才给他下了拜帖,他却提出这一堆要求,”昆仑尊君在手上将那回帖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什么肤色天生略带一点黑,这这又岂是自己能够做主的。普天之下还有人符合他的每一条心意吗吗?” “倒确实是有一个,”玄微苍溟笑道,“不过现下在青帝手中。” “帝君,当时你将我诓上神界,说的便是什么「神界遍地是青年才俊,定会有合我心意的配偶。」” 朝游露将手上的回帖合起,难掩失望之色。 “这便是你所说的青年才俊。” “真君莫恼,”玄微苍溟抬手示意她坐下,“强扭的瓜不甜,本君纵然手眼通天,也无法强按龙饮水。不如真君收一收心,好好同本君坐这天下吧。” 要说坐天下拼事业,她这一生大致是奔顶到头了。 名义上虽为昆仑真君,实际上几乎与白帝平起平坐,算是半个天帝。哪怕她现在就谋逆犯上,把白帝推平,自己上位单干,做的也是与如今一模一样的事。 唯一不同的,便是额外增加了一倍的工作量,想来更不划算。 再往上走,就只能考虑天地共主之位了。 然而前一段时日,青帝少昌离渊分明已经被推举上了天地共主之位,却死拖活赖不肯上任,终使此事不了了之。 由此可见,这天地共主之位也不是什么香饽饽,否则各位天帝也不可能孔融让梨到现在。 如此一来,她哪怕继续在事业上下功夫,恐也没什么长进了。 玄微苍溟又昧着良心安慰了她几句:“像明武将军这般姿色,在神界也不过是平平无奇、泛泛之辈罢了,待到飞升之后,会有更多的神界青年才俊供你挑选。眼下整个昆仑墟飞升上界才是头等大事来,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叁日之后举行昆仑墟仙帝庆封大典,随后万神升天,西方诸天正式并入神界。本君这几日在神界处理一点要务,将会在庆封典礼前赶回。” 朝游露心中虽有千言万语,最后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好罢。” 情场失意,职场得意是神界万年不变的定律。在应付了往来如织的庆贺人群之后,玉真神使都还能听见大殿内传来师尊得意志满的笑声。 但不知为何,如此春风得意繁花锦簇的情景,却让玉真感到一丝不安。 莫不是明日的庆封会有什么问题不成? 念头一出,旋即又自行打消。 明日昆仑墟上各路文治武功的神祗、仙者、人杰齐聚一堂,还有帝释坐镇,定然水泄不通固若金汤了。 如今诸天升平,皆臣服于帝释统治之下。如此隆重而谨慎,又能出什么茬子呢? 玉真觉得自己思虑多余了,于是安然入定。 事实证明他确实是思虑过度了,因为意外并未在明日会议时发生。 而是马上发生了。 “不好了不好了!”耳边隐隐有小仙童在呼喊,似乎是跌跌撞撞地在朝他奔来。 怎么了?玉真心中蓦的一惊,睁开了眼睛,莫非是他醒得晚了,错过了天地吉时? 那声音更加近了,“哗”的一声门便被推开,小仙童也不说声抱歉,气还未匀过:“玉真神使,不好了……” 玉真面有不悦:“我早早就听见你说好几遍不好了,说下半句。” 仙童身子抖如糠筛:“不好的是……女帝。” 脑袋顿时轰的一声响,仙童接下来嘴里嗫嚅的什么他也听不见,从台上跳下来便往大殿冲去,以至于忘了自己能御风,也忘了自己是只可以飞翔的鸟。 偏要用两条腿。 还是小仙童扇了一扇风,即便如此,降下云头时玉真还是打了一个踉跄。 腿从未这么软过。 他忘了,他真的忘了。 事到如今终于记起了不安的来源。他一直都下意识地把师尊当成了与自己一般飞禽走兽修炼成的仙。 他们的寿命长久,可达千年。 若是植物,还能更久。 可朝游露不是,她是由人练成的仙。 所谓的仙,有异能的人罢了。因修行而获得了更长的寿命,更突出的能力,被普通人尊崇为仙。 就已有的记载来看,仙人的寿命也不过二叁百年。 如今掐指一算,她约莫已经是到了五百年的大限。 ----------------------------------------------------------- 作者的话: 昆仑真君应该是被996累死的。 也好,趁着转世投胎休长假吧。 修完那个狗男人就会跪在你面前了。 因为接下来将会有一个接一个的男配出场。 强行挤占白帝戏份。 来珠儿上菜了。 -- 敬业死于公伤 “是玉真吗?”玉真的手僵在大门上,却听见里面传来一个似曾相识却颇显疲惫的声音。 他终于鼓起勇气将门推开一缝,见朝游露坐于几畔,难掩疲惫之色。 玉真好似松了一口气,游露抬起手招他过来,那原本细腻光泽的手臂上有了细细的裂纹,走得近了,能看见脸上也有一样的细小纹路。 他顿时心惊肉跳起来,那不详的预感越加浓烈。 “随侍我的小仙童倒机灵,他最早发现我的身体有崩裂之象,便赶紧去叫了你过来。无论我怎样入定,这身上的裂纹都只见增多,不见愈合。刚开始我也惊慌不已,后来才突然想起来,仙帝也是人啊,不过是有异能的人罢了。虽然比凡人要活得长久些,但总归是要天人五绝,回归天地的。” “帝释定能想到办法救您的!”玉真摇头,“他是天地主宰!” “即将要举行的庆封大会我是参加不成了,你转告帝释,陪他征战了这么一路,也算是苦尽甘来。只是时不我待、大限将至,请他另拟定一位能者继任仙帝之位,也不算误了良辰吉日……” “有遗言你当面对我说,”一道声音传来,玄微苍溟竟也赶来了,“不必托旁人转告。” 玉真见帝释平日四平八稳的步伐也紊乱了起来,边走边问:“你什么话?一并同我说了……” 朝游露抬起头来,就是这一抬头的功夫,红颜瞬间成白发,她仿佛是对他笑了一下,就这个动作牵扯碎了她的身躯。 纹路顺着她的笑意散开,耳边似乎还能听见簌簌的声响,不知是大限已至躯体碎裂的声音,亦或是他心弦绷断的声音。 玉真和小仙童都眼睁睁地看着在帝释的指尖在即将触到游露的那瞬间,她悄无声息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们的人都在原地惊得呆若木鸡。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帝释进门之前,朝游露还对他们长篇累牍的教导了两大段话。 虽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也过于长了。 偏生帝释才紧锣密鼓地问了她一句,她就时不待我地撒手人寰了。 真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 原本以为接下来的剧情便是帝释一手稳住那碎裂的身躯。再施展一点儿引气招魂的招数,好歹跟昆仑真君再交代几句,以使她不负帝释的知遇之恩。 未曾想帝释接下来指尖触到的便是碎裂之后化为的齑粉。 他们从未见过帝释脸上那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神色。 这是一种复杂的混合着多种情感的神情。若想要细细分辨一下,好像是愧疚,震惊,不甘,追悔……等等之类。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他们看见了。 顿时,两个人的身子便都抖如糠筛了起来。在那一刹那,他们是不是看见了不应该看见的东西? 在即将册封昆仑墟仙帝和万神飞升的前夕,仙帝身死神灭,帝释黯然神伤。 不管从哪一个角度想想,帝释都有了充分的杀人灭口理由。 时光仿佛都停滞了。 帝释伸出的手停留在半空中,然而却再也触碰不到那个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晨光微曦,天边跃出一轮红日,玉真终于忍不住率先打破了沉默:“帝君……那个……离庆封大会只有一刻钟了。” 帝释仿佛终于回过神来。 他沉默了半晌:“通知诸天神佛、各界仙人,昆仑墟仙帝已闭关修炼,册封礼仪改日举行。” 他眼尾的余光扫过少了玉真和小仙童,两人都知趣的闭上了嘴巴。 不知道帝释究竟是因为受不了如此重大的打击,亦或是他另有打算。 但帝释已经开了口,说是闭关修炼便是闭关修炼。 但是改日究竟是改到哪一日? 在经过玉真身边的时候,玄微苍溟顿了一下,“女帝闭关修炼期间,下界升仙事务本君将安排其他神祗代为打理,若是今夜有其他谣言流出……” 玉真颤声低头:“小神自会负荆请罪。” “不会的,”帝释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你不会有那个机会。” 帝释的衣袂从玉真身上拂过,好比地狱深渊而来的寒风,玉真从上到下都凉透了。 此时此刻的玄微苍溟正在细细回想朝游露临终前—— 看他的那一眼。 那其中的万千含义究竟是什么呢? 她是否还在怨他没有为他在神界设立帝后这一职位? 抑或是回想起了他们并肩而立因四处征战的美好时光? 他很想亲口问她,然而她却再也不会回答他。 昆仑真君在很久之后观赏起这一幕时,不禁感到深深的懊恼。 新天朝开辟以来的第一任女帝……竟然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在了走马上任之前。 不仅如此,还被帝释亲眼目睹。 真是丢脸之极啊。 是以她在看到帝释的第一眼,便由于又羞又气,一口气接不上来,提前结束了她脆弱的生命。 这也算鞠躬尽瘁,死于公伤了吧。 ----------------------------------------------------------- 作者的话: 白帝:不可能!你没死!(自我欺骗中) 昆仑真君:朋友,我都成渣了,已经在奔赴NP冇H的路上了。 求珠儿, 现在离我的珠珠心愿目标, 还差百分之九十九。 -- 万神飞升之际 诸神听闻昆仑真君突然之间闭关修炼,不知道究竟出了何种状况。 见帝释步出殿外之时神色不善,想来这“闭关修炼”多半另有隐情。 此时朝阳已灿若黄金,司命星君硬着头皮迎上前去:“帝君,飞升的时辰到了。” 玄微苍溟眺望着远方,喃喃的声音微不可闻。 “不能……再等一等吗?” 司命星君很是为难:“帝君,神界四帝拉开虚空裂口,供整个昆仑墟破碎虚空飞升上界,实在是误不得吉时啊!” 玄微苍溟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神,独独少了那一人。 “是啊,误不得吉时……”他重复着司命星君的话,将双臂展开,声震昆仑,天下皆知。 “走吧。” 原本风清云朗的天空突然之间黑云密布,无数道闪电在云层间穿梭游弋,宛如道道金色巨龙。随着闪电越加密集,闷雷之声也渐渐清晰。 忽听惊天动地的一声响,如无形之手将黑色云层撕开,天空破出巨大的洞来。天空之上不是云,不是星辰,唯见无尽虚空。 昆仑墟上爆发出一阵压抑已久的欢呼,甚至盖过了那声巨响。诸神身上燃起烈焰团团,纷纷拔地而起,穿云破雾,如直冲天际的离弦之箭。 万道金光密集如雨,争先恐后脱离凡尘肉身,去往另一个永恒世界。如来自银河的星辰化为无数碎片坠落大地之后,终有一日回归宇宙。又如道道翻腾不息溪流汇集于天道,奔流到海不复回。 万神同时飞升的金光之熊烈,如凭空造出了一轮新日,一时使日月齐黯。其壮美姿态,凡所见之人毕生难忘。 地上人涌如潮,草木生灵无不仰头,瞻望着他们也许是此生第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见到的如此庞大的神迹。 身边金光萦绕,脚下信众跪拜,在这万神飞升的盛况中,玄微苍溟却并未品味到期待已久的喜悦,环视左右,当那个人不在身边时,他竟有一种锦衣夜行般的寂寞。 他自嘲似的一笑,真奇怪啊,这种感觉,好像是……孤独吧。 在众神飞升上界之后,昆仑墟被分为了两个世界。神界和西方诸天中转的桥梁,被称为昆仑中天。 原本的昆仑墟仍然生活着仙、人、魔、妖,与叁千世界无异,被称之为昆仑下界。 刚回神界不久,司命星君便告知了郁郁寡欢的玄微苍溟:“帝君,昆仑下界蓝月王朝史部尚书产下一女。” 伴君如伴虎,点到即止。 玄微苍溟终于来了点精神:“打开观世镜,本君瞧瞧。” 看着镜中粉嘟嘟软糯糯,却不哭不闹一脸稳重的婴孩,玄微苍溟忍不住温和柔软地一笑,狠毒的语意却与笑容格格不入。 “为女帝写命谱,让她所遇见的命定红鸾之人,死得越快越好。” 司命星君很是为难。 “帝君,西方诸天与神界才刚刚合并。尚未与神界完全接驳……”他声音一顿,“且女帝还未正式飞升神界,严格意义上并不属于神界司命所能预测的范围内。” 玄微苍溟还是那温柔的笑容,语气也如春风细雨,“既如此……” “那本君要你何用。” 西方司命星君吓得肝颤,“小神无能,不能为女帝改写命谱。大司命见一切往来事,帝君可问询一二。” 见玄微沧冥勉强点了个头,祸水东引的司命星君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在大司命处,玄微苍溟开门见山。 “大司命,实不相瞒,西方二圣中的昆仑墟女帝转世投生,此生只为勘破红尘,了断情缘,回归天道,本君想助她一臂之力。” 大司命已听闻了此等棘手之事,“臣有什么可以为帝君做的吗?” 玄微苍溟沉吟道:“不若给真君安排一位病弱美男子,正所谓天妒英才,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情窦初开英年早逝,真君自然就对情爱一事灰了心,从此一心奔赴天道,回归正统。” 大司命心中一惊。 听闻白帝与昆仑真君乃是至交好友,肯割席帝位的深厚友谊。明知昆仑真君为求偶焦虑忡心,白帝是如何用这般贵气优雅的语气,说出此等歹毒诛心的安排? “帝君,神祗之所以为天道的一部分,乃是观察和维护世界,而非直接出手干预因果。” 玄微苍溟以神体入凡世,于龙族大厦将倾之际挽救危亡,在神界可谓是无神不知、无神不晓。 “青帝不过神魂下界占了北天司战的姻缘,回归神界时本体便遭受重创。帝君如今身负因果孽债,恐怕已受天道反噬了吧?” 世界一切往来之事都逃不过大司命的指针,他的确身受反噬,诸毒入体,不得不宁神静气,勿扰其心。 玄微苍溟一时无话,微微垂下头来。 ----------------------------------------------------------- 作者的话: 在昆仑真君不在的时候,白帝逐渐变态…… 求猪猪求收藏求评论, 总之一切求。 -- гοùsんùωù㈧.cοм 助君勘破红尘 大司命见白帝沉默不语,心知他既然已犯过前科,明知违逆天道,仍一意孤行,在昆仑真君一事上未必不会再犯。 劝他惜身,又有何用?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帝君,若您想干涉,又待如何?” “自然是促使昆仑真君勘破红尘,越快越好。” “下界尘缘,如万千引线,牵一发而动全身,”大司命踌躇再叁,“帝君,臂如昆仑真君在下界与某位惊才绝艳的男子相恋,那男子却因某种原因而英年早逝……” 他刻意咬重了“某种原因”,双方都心知肚明。 “情之一字,深入骨髓。兴许昆仑真君并不会为此轻生,但却因此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爱溶于血,宁愿生生世世永坠轮回,只愿与那人再度重逢一续前缘,再也不复回归天道。” 白帝微一恍神:“那也未必便能遇到这样的男子,若不幸遇到寡情寡义之人……” 大司命接口道:“若是不幸遇到薄情寡义之人,偏偏昆仑真君又交付出了一腔真心。伤心失意之下一蹶不振,恨令智昏。无数妖魔对昆仑墟仙帝转世虎视眈眈,若诱使她进了魔道,誓要杀尽天下负心汉。他日剑拔弩张两方对峙之时,帝君可能手刃昔日好友?” 玄微苍溟怔然:“不会如此。” “若帝君袖手旁观,不横加干涉……” 大司命见他面色是有松动之意,心里终于缓过一口气来。 “臣见昆仑真君冷静稳健,性情豁达,如非遇到极端情况,多半不会因爱疯魔成狂,回归天道,指日可待。” “请恕臣直言,帝君还请保重圣体,且任因果循环罢。” 尚书朝家有女名游露。яоυщéňňΡ.мé(rouwennp.me) 出生之时风轻云淡,全无异状。 倒是不远处宰相家里生女儿的时候,红光冲天,驻足围观的人群围了里叁层外叁层。 “必是滔天的富贵之象啊!”热衷于异端邪说的老百姓们纷纷感概。 从此相师踏破了宰相家的大门,纷纷为宰相千金算出了凤凰之征。 有了宰相作为对比,尚书家显得尤其门可罗雀,不过终归还是网了一只进来。 “仙师远道而来,老夫蓬荜生辉,不胜荣幸啊!”朝尚书心不在焉地向一位仙风道骨的少年公子打了个招呼。 “千金命格非常,以后必为天地间极其显贵之人。” 一句话便让朝尚书大人眼中冒出了熊熊希望之光。 下一句又亲手将这希望浇灭,“当然不是皇后。” “不是凤凰之征,难道还是什么别的妃嫔不成?” 朝尚书很怅然。 “大人聘我作令千金的仙师,指引她修仙练道,日后自然有极大的仙缘,”那公子运筹帷幄颇有胜算,“来日她大道有成,我就是她的接引之人。” 听闻女儿尘缘微薄、与仙道有缘,朝尚书陷入了更久远的怅然之中。 对于这种鬼神之言,朝尚书不过只有一二分信,然而他这女儿小小年纪就对诸多仙术无师自通,更有时口出狂言:“他年我若为仙帝,报于桃花一处开。” 在将信将疑之间,朝尚书吩咐下人:“把小姐请出来见见这位仙师。” 仙师端坐于堂,见那十一二岁就已经稳重不已的少女缓步踱来,向他作了一揖。 “见过仙师,敢问贵姓高名?” 仙师微笑道:“我是帝释。” “何意?” “我能听诸天之苦,见世间百态。” “传闻天帝座下有神兽谛听,能明善恶,听贤愚。又有千里眼离朱,能视于百步之外,见秋毫之末,”短短二字,寓意深远,朝游露敬佩地抬起手,“谛视公子。” 「谛视」的身躯微微一僵。 行罢,只当掩人耳目。 即便大司命苦口婆心、语重心长地建议玄微苍溟袖手旁观,他却不愿意坐以待毙。准备以最小伤害和最低干预的办法,对于朝游露的转世进行指引。 既然朝游露幼时就展露仙缘,那便极大可能吸引到修仙人士将其收为弟子,教授其仙术。既然如此,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他? 这就是顺其自然,算不得他干涉天道机缘。 “游露,你可愿跟随我学习仙术?” 朝游露见此人气度不凡慧眼如炬,必定是个修仙界了不得的人物,毫不犹豫的将身子弯下,“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且慢。”谛视的一只手伸出,在半空中将她两只小小的拳头托住。 “叫我谛视,你我不必师徒相称。” 朝游露觉得奇怪,以为这是修仙人士的某种个人规矩,但还是点头称是:“谛视。” “我事务繁忙,每年都会在中元节前后抽出叁天的时间前来教授你仙术。” 神界与下界时间流速不等,神界一天等于昆仑下界一年,对于玄微苍溟而言,便等于每日下朝之后,都要往返奔波于上下界之间。 他就勉为其难的辛苦这些时日,等到昆仑真君回归神界后,再变本加厉的向她讨回来不迟—— 作者的话: 主动爆马甲却认不出来,最不走心的小号。 连转世都跟过来了, 就像狗看肉骨头一样紧。 这叫自己不吃也不能让别人吃。 咩哈哈,求猪猪。 -- гοùsんùωù㈧.cοм 人界青年才俊 随着朝游露年岁渐长,谛视离去之前的眉头也越加紧锁。 “那个……游露啊,我身有要事,就先回去了。切记一件事,你年岁也日益大了,尘世情缘如乱花迷人眼,但都是些虚妄的东西。修仙之路上的魔障还要你自己克服,千万别跟那些小男孩们过于接近啊!” 游露疑惑了,谛视对于异性猛于虎的态度竟更甚于她的亲生父亲朝尚书? 本着万事不能喜怒形于色的原则,她慎重地点了个头。 然而谛视前脚一走,后脚她就让父亲把她送入了一座满是男童和少年的学堂应天书院。 一切乃都是因为父亲疼爱她,认为她小小年纪便钟灵毓秀,处事沉稳冷静,颇有大将之风。 朝尚书一边感概朝游露如此性格却身为女儿身,一边竭力为她创造如男儿一般的学业环境,不以深闺少女德行对她诸多要求。 应天书院往来有鸿儒,谈笑无白丁,少年们生龙活虎,容貌俊秀。 女扮男装的朝游露如鱼入海洋,每日与俊美少年们称兄道弟,同窗共学,日子过得快意非常。 直到有一天班级来了一位新同学之前,游露的日子一直是快意的。 那次月考她考了第二。 经过先生介绍,游露方才知道在这非富即贵的班级里,横插了一位同窗进来。 那少年身材颀长却显得苍白瘦弱,容貌秀美却面有菜色,年约十八九岁,比在座各位同学都要偏长几岁。 朝游露听到同窗们在下面窃窃私语,这少年是自荐来应天学堂的,书院山长见他腹有诗书气自华,不禁动了爱才之心,便在书院给他觅了个职位,类似于半工半读,先生不在时代为整理班务。 “从此这位胥子衿同学就是我的助学先生了,请各位多多照看。” 第二便第二罢了,朝游露不以为意。 但第二次竟然考到第七名去了。 这就让她在意得很了。яоυщéňňΡ.мé(rouwennp.me) 经过她的留心观察,第二叁四五六名都是一群胸无点墨的官二代,哪里就会在这一个月里伐筋洗髓判若两人了? 考得好也就算了,还能用临场发挥来解释,竟连平时的家庭作业也让先生赞不绝口起来。 她一眼望过去,字体虽不一样,然而逻辑通顺,辞藻华丽,非换头所不能为也。 一日朝游露在考场时发现了二叁四五六名与第一名有手足相接的嫌疑,留心观察后,便沉稳地嚷了出来。 “先生,他们作弊!” 胥子衿顿时面皮紫胀,丢了试卷就往外跑去。后来讲学先生重罚了几位投机取巧的官二代,象征性地惩罚了一下罪魁祸首胥子衿。 后来朝游露才从其他同窗那里得知,胥子衿家境贫寒,平时勤工俭学十分辛苦,家中只有一双老父母,都眼巴巴地望着他能成才。 他所得微薄收入都寄回家里,自己成天节衣缩食,有时候也帮同窗代为抄写作业或考场作弊来换取一点儿银子。 就这为数不多的收入,还教朝游露圣光普照地破坏了。 看来这世界非黑即白,水至清则无鱼。朝游露深以为歉,于是在生活中常常有意无意地帮助他。逢年过节就说自己家中肉食过多,吃不完难免浪费,一捆一捆地给胥子衿送将过来。 “游露,你……”终于有一天胥子衿欲言又止。 “有话请说,同窗之间不必拘谨。” 胥子衿鼓足了勇气,“你是女……女子吧?” 朝游露:“是啊。” 胥子衿对朝游露的帮助看在眼里,人有骨气嘴上不言,面色仍是淡淡的,一应收下。 如此这般久了,众人都在背后说朝游露是感佩这胥子衿的骨气,看重他的才华,欲和他结成一门姻缘。 在胥子衿闻得书院中的传言之后,对于朝游露的态度就忽冷忽热了起来,若即若离,时而在天边,时而近在眼前。 朝游露对于他的这种态度也颇感奇怪,但以为他只是因为贫穷的自尊心作祟而已,并不曾往心里去。 偶尔遇见时还安慰他:“子衿同窗,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若是肯潜心学习,才华内含,总有一天会成为一个成功之人,不必拘泥于眼前暂时的困境。” “游露小姐的恩与情,子衿今生今世没齿难忘,”胥子衿低下头,声音越加低微,“真希望有功成名就的那一日,定会报答小姐……” 朝游露“唔”了一声,“恩情”二字合起来还挺好的,分开了怎么就怪怪的? 还有大家平日都叫名字的,他怎么突然就用起敬语来了?—— 作者的话: 初恋已出场。 白帝:看得还不够紧,我失策了。 下一章抓紧时间上线。 求珠儿。 -- 同游盂兰盆会 时光如梭,转眼间已经到了朝游露十七岁这年的中元节。 应天书院的同窗兼好友石璞玉提前相约朝游露,中元节时一起去逛王都望京城临安主干道举行的盂兰盆会。 盂兰盆会举办之时,万佛诵朗超度亡魂,青年男女放莲花灯祈福,小商贩夹道出摊卖食,四面八方的奇能异士杂耍幻术,端的是热闹非常。 朝游露虽心动,仍记挂着谛视的嘱咐,“但是我要先等一个人。” 石璞玉揶揄道:“你每年都要等他,究竟是哪位情郎?” 正巧胥子衿经过他们的身旁,闻言足下一绊,似乎是踩到了什么石子。 “子衿同窗,”朝游露眼疾手快将他虚虚一扶,“你无碍罢?” 待到胥子衿身形站稳之时,脸色隐隐有些发白。 他勉强一笑:“璞玉、游露二位同窗,自来到望京之后,我一直埋头苦读,未曾有机会见识到王都繁华。可否请二位当个导游,让我也同去盂兰盆会?” 武将世家的石璞玉对于胥子衿的种种微妙变化全然无所感知,“我自然是可的,游露你呢?” 朝游露想了一想:“如果那个人愿意的话,我也是可的。” 一向对朝游露若即若离的胥子衿少见的积极了起来:“愿闻游露佳讯。” 眼见离与同窗相约之时渐近了,朝游露在房间中踱了数个来回,终见一团刺目至眼瞎的金光陡然亮起。 待金光冉冉散去之后,一个人形缓缓现出。 朝游露眨了眨眼睛,迟疑地问:“这位公子,你是……” 他大致还是谛视那般长相,但比谛视更高了半尺,容色更有难以形容的惊心动魄之美,开口却仍是谛视的声音。 “此刻我事务繁忙,但与你的中元之约紧要,现在魂魄所用的正是我的式神分身。” 这副新身躯让朝游露愣了半晌,险些连口水都浸出来了半尺,方才想起了自己打的腹稿:“谛视公子……我邀你同游盂兰盆会,仙术等庙会后再教授,可否?” 在普通的人类中,朝游露见到他真身的反应已算是很沉稳了,那美得不似真人的分身倾国倾城地一笑。 “好。” 说罢,就要出门。 朝游露忙将他喊住:“且慢!” 他回首,那微微流动的眼波又让朝游露胸口一阵难以言喻的憋闷。 “谛视公子,你这般看起来,实在是……”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他这九尺之高的身材,艳绝天下的姿色,清雅脱俗的贵气,放到人群中就是一个万分扎眼的存在,与庸庸碌碌的凡人格格不入。 “怎的?” “……鹤立鸡群。” 听她竟自比为鸡,谛视面上一片谦虚和蔼之色:“身高这种东西大家都是一米多,也没有什么好比较的。” “可是你离两米只差之毫厘了吧。” 朝游露的目光移到谛视的脚下,那绣金雕凤的靴履底厚约一寸,再看看头上的玉冠,虽低调中不失奢华,也有将近叁寸。 他肉身近有九尺,又这般添头增尾地加起来,与身材瘦小之人相较高了近有半米,压迫感十足。 “游露真是好眼力,”谛视点头赞许,“我这般身材在同僚中不过尔尔,你习以为常便好。”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身为高高在上的天帝,对臣下造成直观压迫感是最基本的威仪。四帝都那般高伟,他总得保持一致,不求无功,但求无过,避免集体会面时出现“凹”字型的惨状。 游露陷入了茫然之中,不过尔尔……他到底有一群什么样的同僚? 言归正传。他这分身也许在谛视自己看来平平无奇,但一出现在人流拥挤的盂兰盆会,恐怕立时就要引发轩然大波。 朝游露当机立断地打开了自己的橱柜,前几年游庙会时购买的面具正静静的躺在其中。 她挑了一个青年男女相亲携手游庙会最爱的狐狸面具,踮起脚尖,正欲盖到他的脸上。 却听他说出二字:“轻浮。” 自己走到橱柜旁,却选了一个恶鬼面具,遮住了那张惊世骇俗的脸。 走在人群中时,从她的角度仰望过去,只见线条优美的下颌,薄薄的双唇。 “为什么选这个?” 那薄唇轻启,微含一丝笑意:“彼岸两生花,佛魔一念间。” 花灯和檀香萦绕的雾气中,一阵香风将《开经偈》送来:“……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南无兰盆会上佛菩萨……南无兰盆启教大目犍连尊者……” 又有《佛说盂兰盆经》—— “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济叁途苦。普愿尽法界沉溺诸有情,悉发菩提心,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 耳边传来石璞玉一声响亮的呼喊。 “游露!” 两方人马碰面之时,朝游露简单相互介绍了几句,双方都在心中暗自计较了一番。 胥子衿在普通人中也算长身玉立,却比谛视矮了半头不止,须得微微仰起头,方才能勉强与之交谈。石璞玉倒是身壮如山,却健壮有余,潇洒不足,与谛视相比更显笨重。 不知道朝游露身边为何会有如此的神圣,听说是与她结下仙缘的仙师,胥子衿想要试他一试。 “谛视公子不愿以真面目示人,想来定是风姿超然,天下无双。” 玄微苍溟正拨弄着面具上垂下的细穗子,怀着实事求是的心态,不敢自夸地答了一句。 “正是。” 顿时梗得文采斐然的胥子衿不知从何接起。 ----------------------------------------------------------- 作者的话: 这里胥子衿裸高是178cm,谛视化身是185cm ,白帝本尊是198cm。为了有压倒性优势,弃化身而不用,真身出镜还额外给自己加了12cm的装备,所以就是高了半头不止…… 心机boy系列。 -- 戏中人戏中戏(影评) 倒是一向粗鲁的石璞玉有心无意地笑朝游露。 “游露,你一向中意的对象便是这样玉树临风、温文修雅的贵公子。” 胥子衿无意之中被刺痛,眼眸低垂。 他也算是玉树临风,温文修雅,然而宥于出身,远远不够贵。 只听朝游露道:“也不尽然。人活一世,能遇上谁岂是自己说了算的?还是莫要早早的圈禁了自己才好。” 一席话让胥子衿眼中阴霾散去了几分。 面具背后的玄微苍溟一直在留意看胥子衿。 这书生看似不时与石璞玉交谈,间或眺望远方。实则眼神从未真正离开过朝游露的身上。 哪怕是遍览熙熙攘攘的盛会,十回也总有八九回视线是来回经过朝游露的。 胥子衿的确是个弱美男子,然而远远不够病。好生将养的话,怕是能活到七老八十终养天年,与玄微苍溟心目中早死早超生的理想配偶相去甚远。 几人正边走边谈,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向一个方向流动了起来。 少年男女的焦急的喊声此起彼伏。 “「沉霜」!” “是「沉霜」!” “快去快去,「沉霜」来了!” 玄微沧冥勾下头,在朝游露的耳边问。 “什么沉霜?” 热气吹拂于耳畔,带来浅浅的痒意。 街头火光正盛,故面上潮色不现,朝游露平心静气地道:“「沉霜」啊,是讲述神界爱恨情仇大戏的下半出。每每演出之时都万人空巷,扮演天帝的那位小生成了名角,听说戏约都已经排到叁年后了。” 石璞玉鸡颈望成了鹅颈,“啊”的叫了一声:“那边是「如烬」!是「沉霜」的上半出!” 他激动之下跳起叁尺高,随口跟其他人打了个招呼,便随着反向涌动的人潮狂奔而去。 “「如烬」又讲的是什么?” “天帝未婚妻和天帝手足之间的爱情故事,”朝游露向着石璞玉离去的方向一指,“别看是铁血好男儿,追起这场戏来也是又哭又笑,入戏得很。” 玄微苍溟:“你又为何要去看下半出?” 朝游露莞尔一笑:“那扮演天帝的小生飘若惊龙,宛若游鸿,身姿俊逸,举手投足之间皆有天神下凡之风姿,实在好看得很。” 谛视和胥子衿便双双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出神界爱恨情仇大戏已经在望京城内演绎了有一阵子了,万没想到会在盂兰盆会上当场放送起来。 那边厢正好演到白月光亲手捅死了情郎,撕心裂肺的鲜血呕了一地,围观群众受虐般满足的眼泪也流了一地,口中不时情不自禁嚷着。 “啊,我的霜儿!”……“可怜的凤儿!” 这边厢正演到天帝与座下女臣的爱恨纠葛。 天帝乃是上任天帝的私生子,是一尾敏感脆弱的混血神龙,从小受尽欺辱,卧薪尝胆许多年后,终于一朝起势,自己翻身做了天帝。 在天帝还是孤身一人时,女臣便一直忠心耿耿的追随着他。即便天帝为了心中的白月光心碎伤情,女臣仍不离不弃,守得云开见月明,因为从龙有功而跃居一神之下,万神之上。 在最后曲终人散之际,身边光影寸寸成灰,天帝孤身一人坐在云上至尊之位俯瞰这世界,女臣默默的站在他殿下,哪怕自己的心意永远得不到他的回应,也宁愿陪他到地老天荒的尽头。 胥子衿心有戚戚哉:“游露,也是因缘凑巧,这戏中女臣,竟也同你一般名中有一个「露」字。” “自然纯属巧合,”朝游露怀中揣着双手,“这女臣的定力,我自愧弗如。” 谛视便垂下头来看她,虽然面具遮挡住了他的面容,但那眼神却利如霜剑,如同要刺入她的内心深处。 “天长地久,相伴永远,不耽于人间情爱,游露觉得这样的结局不够完美?” 胥子衿也问道:“如果游露是这戏里的女臣,会如她一样吗?” 朝游露设身处地的想了一想,“其实,情感之事若当真不能勉强,又何必非要在天帝一棵树上吊死?” “假使我是这戏里的女臣,又哪里会守着一位永不回应的爱人,我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会多吊几颗试试……” 话甫一出口,只听谛视微不可查地冷笑了一声,身上寒气森森,“唰——”的一声将衣袖一拂,径自向前走去。 ----------------------------------------------------------- 作者的话: 作者:本章不吹不黑不粉仅路人视角看戏,不是同人没有关联纯属巧合,请交出对戏剧结局的影评。 白帝:这很好。 胥子衿:不太好。 昆仑真君:换老公。 -- 剑灵玄微苍溟 从庙会回去之后,玄微苍溟思忖再叁。如今昆仑真君是女大不中留了,身边竟也开始出现些狂蜂浪蝶。 放在过去的几百年间里,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事。 时至今日,他也并没意识到乃是因为自己对朝游露压迫过度,时刻如影随形,导致她分身乏术,无暇自顾姻缘大事,以至于在岁月长河中被凄怆地剩下。 玄微苍溟临走之前给朝游露送了一柄软剑,可刚可柔,柔时环绕于腰间,硬时削铁如泥。寒光闪闪逼人眼,朝游露爱不释手。 此物表面上是一把剑,其实剑柄是玄微苍溟常用的神使令之一。 有了这把剑,他的神魂分身便能以此为通道,时时看护着朝游露。 从此以后。 朝游露在擦拭软剑之时,偶尔会有一定几率召唤出那出尘绝艳的美男子。 “你是谛视的式神?” 他点头,“也是这把剑的剑灵。” “难怪,难怪你长得这般高。” 形体类剑,可不就是又高又瘦吗? “故而你的同僚们也是这般又高又瘦……” 朝游露的眼中泛起了感动的泪花。 “原来你一直明珠蒙尘,寄生于这柄软剑,在人群中寻觅着自己的主人。如今终于天可怜见,让你遇着了我……” 她的想象力实在丰富,玄微苍溟不置可否“唔”了一声。 “你叫什么名字?” “苍溟。” “苍溟,为什么你不是每次都出现?” “我乃千年剑灵,每用一次都会消耗巨大灵力 ,是以沉睡时居多,清醒时极少。” 玄微苍溟无需过多表演,自带一种高深莫测的气质,让朝游露受宠若惊。 “如此说来,你倒像我主人,我才是随时待命等你召唤的剑灵罢?” 不愧是谛视,给她的剑灵都这般高贵,真不知道性命攸关之时,自己用得起他几次。 应天学院中寄宿着其他从蓝月王朝各地而来的童生秀才,大都家境优越,且自带洒扫书童。学习劲头虽不若头悬梁锥刺股的胥子衿,倒也每日准时上下学,不敢轻易懈怠。 胥子衿作为助学,每日负责所有学生的点到。 “冬萧竹。”无人应答。 “冬萧竹。”还是无人。 周围同学纷纷交头接耳,无非谈论的便是冬萧竹已经数日迟到早退,甚或是在房间中一关就是整天,左邻右舍的同学都难得见到他的天颜。 胥子衿合上花名册,“冬萧竹未至。” 朝游露向自己旁边的石璞玉道:“多日不见冬萧竹了,不若我们放课后去看看他如何?” 周围其他几位同窗也点头赞同。 放课后的一群人却被胥子衿拦下,“你们此去不妥。” 朝游露奇怪:“如何不妥了?” 一抹豫色从胥子衿脸上闪过,他不惯与朝游露对视,头微微一侧,错开她的眼神。 “冬萧竹之前只是迟到早退,近日白昼常闭门不出,夜间房屋内却灯火通明,隐隐有笑声传出。我觉得若去看望他,恐怕……不妥当。” 石璞玉立刻就喊了出来,“什么?冬萧竹那厮竟然敢豢养娈童!” 他这一嗓子让周围所有人都震惊且尴尬。 震惊的是大家正在猜测胥子衿的言下之意,没有想到石璞玉最先领会到真髓,不仅领会到了,还要喊出来与大家共同分享。 有个声音弱弱地问:“你怎知道就是娈童?” 石璞玉冷哼一声,“书院宵禁甚严,一个女子哪能在大家眼皮底下旁若无人地穿行于男子宿舍?既然能够通宵宣淫,定然只有娈童无疑了。” 他这番话公然忽视了游露便是一个“能在大家眼皮底下旁若无人地穿行于男子宿舍”的女人。 此刻朝游露的心中正是惊涛骇浪,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文雅老实的冬萧竹竟有如此嗜好! 她定要亲眼见见他所豢养的娈童! 一群人拨开螂臂挡车的胥子衿,一条长龙地前往冬萧竹的宿舍而去了,长龙中间的朝游露看胥子衿难掩失落之色,便出声召唤他:“子衿,你也与我们同去吧?” 胥子衿抬起头来,游露从他失落的神色中,还看到了些许恐惧,他情绪一时激动,抓住游露的手,“游露,不要去。” “怎么了?”游露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他……”胥子衿面色挣扎迟疑,“有东西缠上了他。” 朝游露前行,将他拉扯得往前一步,“不能见死不救,所以才更要去啊。” 她的笑颜近在咫尺,胥子衿一时间失了神,只觉得心中漏跳了一拍。 甜蜜和酸楚同时涌上心头,如果……如果他并不是出生于淤泥之中,如果他也是达官贵人之子,如果他能更早遇见她——就好了。 此刻虽然下学了,但其他学生都还在饭堂或者教室中未返回,只有叁叁两两的学童穿行而过,冬萧竹的宿舍位于极偏僻的角落,更是少有人至。 去往冬萧竹宿舍的路边有一口水井,在众人经过水井旁边的时候,“咚——”仿佛是什么落到了水井中。 其他人都未曾留意,朝游露却竖耳细听,随即问胥子衿,“这口井位置偏僻,平时可有学生来这里打水?” 胥子衿道:“这口井之前是有水的,也有少少几个人在这井里取水,但是叁个月前,桶放到叁四米就下不去了,提起来的都是空桶。于是过了些时日,就再没有人来取这口井的水了。” 石璞玉心不在焉,“你关心这口井做什么,依我看来,这口井不过是年代浸远,取水过度,水位枯竭了罢了。谁晓得刚才是哪个的桶掉下去了。” 朝游露笑着点头,“有道理,我们看冬萧竹的事情要紧。” 她往井口瞥了一眼,黑洞洞地井口似乎也在看她。 那声落响低沉闷重,分明是重物击起了水花。 ----------------------------------------------------------- 作者的话: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苍溟剑。 求珠,一颗也是爱,两颗更是情。 在此预告,周末会上《平行世界的我》-梁祝篇。 大约也许有肉。 聪明的小宝贝们都知道了。 之前白帝与昆仑真君镜像影分身捆绑下界的五百世里…… 因为镜像基数过大,偶然还是有那么几世撞上做了夫妻的。 《平行世界的我》是五百世中的节选。和正文无明显上下逻辑关联,但像照镜子一样有映射点,以增强正文的趣味性。 全部都是男主镜像分身的真香打脸、追妻火葬日常。呃……由于篇幅短小更好规划的原因,平行世界系列可能会比正文更紧凑入味一些。 大约因为有肉。 主攻玄幻不擅古言的作者,就随便写一写。 大家随便看一看,调剂一下身心。 等到本文完结以后,可能会把平行世界系列也移到短篇合集《大道叁千》中去。 -- 温柔乡英雄冢 石璞玉叩响了冬萧竹的房门。 嘣嘣嘣—— 嘣嘣嘣—— 一连数下,都无人应答。 石璞玉试着推门,门却纹丝不动,“冬萧竹竟然从里面把门锁上了?” 太阳落山,冬萧竹宿舍位置偏僻少有人烟,在门口站得久了,一阵凉风吹过,人就感觉阴冷。 有同学被冷风吹得胆寒,口齿都不太清晰了,“冬萧竹不愿意见我们……要不——要不我们先回去?” 其他同学见状也附和起来,纷纷将头缩进肩膀里。 石璞玉一时间没了主意,求救似的看着游露。 朝游露将头一昂,目光看着紧闭的门扉。 石璞玉有了朝游露的示意,“嚯——!哈——!”大喊两声,将两只拳头弯成一个健美的弧形,肩膀的肌肉坟起,后退几步,猛地向门一撞。 脆弱的门扉哪里经得住他的一番折腾,“喀啦”一声,连门带锁地被破开了。 石璞玉正好对上了站在宿舍中间冬萧竹惊恐的目光。 冬萧竹衣衫不整赤足而立,头发凌乱形体消瘦,看石璞玉身后还有一圈同学也目光炯炯地望着他,他的目光就更加的茫然。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胥子衿细若蚊丝般的念叨传入游露的耳朵里,朝游露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男女之别,可是她此刻心焦火燎地望着床上被子中隆起的部分,正想掀开看个究竟。 见到众位同窗,冬萧竹不仅没有丝毫的惊喜,反倒是一脸惊恐,这已经很值得怀疑了。 更让人奇怪的是同学们好不容易从凌乱的环境中回过神来对他嘘寒问暖,冬萧竹却是一副不耐之意,言辞之中处处都有大家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暗示,再说几句,恐怕要公然下逐客令了,“我很好,我没事,谢谢关心。” “东西放这里就行了,不必多礼。” “天色渐晚,各位还有回去的路要赶。” 朝游露凑到石璞玉跟前说了几句。 石璞玉点点头,大声道:“冬萧竹同窗,你我同学一场,如今你抱病在身,舍务不便整理。来来,我们各位同窗趁着回去之前,帮你把房间稍作收拾,有利于你调养身心,早日康复啊!” 他边说边一步跨到冬萧竹床前,冬萧竹甚至来不及阻止他,他便已经一把抓起了被褥,运力一抖。 冬萧竹干涩地嘶吼:“住手!” 石璞玉掀开隆起的被褥。 众人眼睛发直。 被褥下是一堆久未清洗的衣物。 石璞玉尴尬之下把自己的小厮叫过来,“去,外出叫洗衣坊把冬公子的衣服都洗了,晒干迭好了送回来,钱就记在我账上。” 朝游露点头,这石璞玉面如莽夫却心中嘹亮,急中生智的表演力也是很不错了。 她看着面色青黄的冬萧竹,“冬同窗,温柔乡固然好,但身体也要紧啊。” 冬萧竹顿时面色郝然,目光中有了惶恐之意,“什么温柔乡?哪、哪里有什么温柔乡?” 朝游露“咦”了一声,“温柔乡说的就是让人流连忘返的床榻啊,人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床和被子是我们人人都要克服的温柔乡,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呢?” 她听见冬萧竹和胥子衿都舒了一口气。 冬萧竹干笑着掩饰自己的失态,“最近总是睡得不大好,夜长梦多,常常醒转好几道,梦魇连连,是以晚上长点灯火。但如此一来,白天的精力又未免不济,有时候就难以起身,误了读书的时辰。” 朝游露叹气,“男子精血暗耗良久非吉兆啊。” 胥子衿在旁边咳得都要断气,游露也恍若未闻。 “精血?”冬萧竹又慌乱起来,“什么精血?” “咦,精血当然指的是精力和血气了,是人身体发肤的基本物质,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 朝游露从随身小囊中掏出一物,“这是我仙道好友所赠的安魂香,有镇静驱邪之效,不如冬同窗试试?” 她指尖一抹,那安魂香就燃了起来。 冬萧竹被朝游露的一番敲打下来,已经吓得一惊一乍了,整个人弱不胜力地倚靠着桌子,看起来已经十分肾虚,但嘴上仍是坚决的拒绝。 “我无病无灾,这安魂香我不需要!请朝同窗收回!” “何必着急拒绝呢?”朝游露满脸微笑,向他走进几步,安魂香在他面前绕了一圈,“好香,你闻闻?” 冬萧竹一口气没有憋住,短促地吸了一口进去,顿时眼前一黑,“咚——”的一声,头重脚轻地栽倒在地上。 石璞玉蹲下身来,如老鹰拖小鸡般将冬萧竹夹起来,往床上一放。 朝游露将安魂香置于桌上。其他同窗大致将冬萧竹的房间收拾了一番,便踱了出来。 众人在屋外讨论了几句,末了朝游露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冬萧竹宿舍的屋脊,终于各自散了。 临走之前游露喊住石璞玉,“璞玉,你跟我同送子衿回去。” 胥子衿面上发烫,“不必,我可以一个人回去的。” 她一个人送他也就罢了,还非要喊上石璞玉,他就想问她知不知道叁人行的尴尬? “好啊。”朝阳般光芒四射的石璞玉却毫无自知之明。 游露和石璞玉将胥子衿一路送回宿舍,却又并不进院子,二人在外停住了脚步,游露道:“子衿,我们就将你送到此处。” 她凑近胥子衿,压低声音,“那妖怪今晚定会来找你。” 胥子衿身躯一震,“找我?” “对啊,”朝游露点点头,“那妖怪因为安魂香的缘故进不去冬萧竹的屋子,可不就只能来找你了?” 她顿了顿,“话说,你一直知道这妖怪的存在吧?” ----------------------------------------------------------- 作者的话: 我一直都不会写日天日地的完美女主。 小黑兔弱点在于书读得少,昆仑真君也是有弱点的,而且弱点还不小。 智力型的她不耐打,简单说来就是防御为主,战斗力不高。 《虽然是霸总但也是脆皮啊》…… -- 人妖平等交流(100珠加长章,2.7k字) 否则为何在一开始就极力阻止大家去探望冬萧竹? 胥子衿面色瞬息万变,终于点头,“没错,那妖怪一开始就找了我,想来是被我拒绝之后,找上了冬萧竹。” “所以你知那妖怪厉害,害怕同窗们白白送了性命。我看那妖怪对于瘦弱美少年情有独钟,在寄宿的同窗之中,只有你和冬萧竹二人容貌颇为俊美,因此你只要稍稍假以辞色,那妖怪今晚定然上钩。” “你……”胥子衿语结,“你这是把我当做诱饵?” 朝游露胸有成竹的道:“放心,我们会保护你的。” “你平常是怎么讨女孩子欢心的,”朝游露又叮嘱了他两句,“也莫要再惜力了,赶紧使出来。” 接着她一手抓住石璞玉的后衣领,胥子衿只感觉眼前一花,两人便凌空飞起。下一刻胥子衿见她两人站在了屋脊之上,随即矮下身来,隐藏在了屋脊之后。 胥子衿哭笑不得,只能在院中踱起步来。 他哪里有什么讨过女孩子的欢心? 朝游露和石璞玉在屋脊上蹲了良久,都未曾听见院子当中的胥子衿传来半分动静。 在他们已感觉到脚酸腿麻的时候,终于听见胥子衿的声音幽幽传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 “臂如朝露,去日苦多。” 天色已经全然暗了下去。 整个院子中,除了胥子衿的朗诵声,只余虫鸣和蛙叫,听来倍感寂寥。 石璞玉压低声音问朝游露,“是不是追女孩子都非得念诗不可?” “不念诗……你是要爆衣抡大锤吗?” 二人正压低了声音交谈,空中突然传过来一阵腥气,让他们二人颇有默契的闭了嘴,朝游露做了一个手势向石璞玉示意——“来了。” 一团若有若无的黑烟窜进胥子衿的院落中,落地化为一个身段婀娜的黑衣女子,明明已是夜晚,她的肩膀上却倚着一柄黑色的绸伞。 她撑着那把伞,一步叁扭地向胥子衿走去。 胥子衿一开始吃了一惊,随即强迫自己恢复了镇定,“姑娘,是你。” 黑衣女子捂着嘴吃吃的笑了两声,“好久没见你,竟然还记得人家。” “姑娘……”胥子衿和朝游露事先没有对台词,如今全靠临场发挥,“姑娘风姿迷人,胥某过目难忘,又怎会不记得姑娘呢?” 石璞玉酸道:“这小子平时看起来高冷寡欲,没有想到跟姑娘说起话来是一套一套的油嘴滑舌。” 朝游露赞同不语,大约这正是胥子衿颇得女子瞩目,而石璞玉无人问津的原因吧。 “你今日对我态度又大不同,”女子娇嗔道,“怎么上次一见我,就要将我赶走?” 胥子衿正色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对色也是一样。姑娘攸然出现,攸然消失,想必定非我族类。” “非我族类”四个字一出,朝游露和石璞玉便见那女子的身形一僵,随即她又咯咯笑道:“既然许公子知道我非你族类,怎的今晚又和颜悦色?” “姑娘虽然与我种族殊途,但数月之前见了姑娘一面,顿时惊为天人。当时赶走姑娘不过是忍下心痛,勉强为之。但后来始终辗转反侧,后悔至深。” 胥子衿不愧是学堂中读圣贤书当中的第一名,起承转合毫不生硬,借口找得流畅之极。 这番话让妖精极为愉悦,之所以朝连朝游露和石璞玉都看出了她的愉悦,乃是因为女子的裙摆之中生出了一条长长的尾巴,那尾巴在地上蜿蜒盘旋,鳞片覆生,像是蛇尾的形状。 蛇尾春心荡漾的左右摇摆,绕到胥子衿的背后,顺着大腿盘旋而上,加以撩拨。 胥子衿只感觉到后背一凉,强装的镇定瞬间土崩瓦解,“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春宵苦短,及时行乐呀。”女子咯咯笑道,手臂一伸,就将胥子衿揽在怀中,圣贤书在挣扎之中“啪”一声掉到地上。 转眼之间,胥子衿已然衣襟凌乱,气喘吁吁,一副春光就要外泄的模样。 “游露救我!” 无力抵抗的胥子衿终于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叫唤。 石璞玉和朝游露在屋脊之上看得目不转睛,险些因为过于精彩的镜头而忘记拯救胥子衿于水深火热之中。被胥子衿的惨呼从屏气凝神中唤醒,二人羞惭地面面相觑,终于跳了下去。 朝游露落地之后喊住沉浸在激情之中的女子:“这位姑娘,说话归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女妖转过头来恶狠狠的望向朝游露,“你又是谁?” 她的眼睛攸尔睁开,瞳孔呈一绿色竖线,眼周金黄,赫然便是蛇的眼睛。 “你不就是那个在冬郎房间当中放驱妖安魂香的那个人吗?我本不欲招惹你,谁知你如此多管闲事。明明我没有泄露行踪,你怎知道是我?” “你属于蛇身,本体与螭龙相近,我们在冬萧竹门外的时候你便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于是就假扮为屋脊之上螭龙的形状。谁知道一时忘了隐匿颜色,黑色的望龙形状跟黄色的屋脊不太搭配啊。” 朝游露停留在女妖一丈之外,一只手放置于腰间,“你一条成了精的蟒,不呆在深山老林之中好好修炼。偏要往人气最旺的王都来凑,也不怕驱魔师收了你的性命?” 女妖冷哼了一声,“我怕什么?从来富贵险中求,无非也就是伤几个人的性命罢了,人既然可以伤妖,妖又为什么不可以利用人呢?有谁的命比谁高贵呢?” “我也很赞同你这种人妖平等的思想。但问题在于,并没有人来主动招惹你。冬萧竹不过是一介普通书生,原本他这辈子都跟降妖除魔扯不上半点关系,你为何要伤他性命?” 朝游露还在试图与这女妖讲道理,果然是不愧受了学堂熏陶的女妖,连口才都比一般人要强上一等。 “别多管闲事!”那只缠绕在胥子衿身上的尾巴终于如他所愿地从他身上撤了下来,闪电般向朝游露二人袭来。 石璞玉一个不察就被绊了个四仰八叉,仰面朝天。 “唰——”的一声,朝游露在腰带中抽出了一柄软剑,剑身在月光之下散发着幽幽寒光。 她足尖一点,轻轻跃起。手起剑落,动物的本能让女妖立刻收回尾巴,但还是稍有延迟,被朝游露削了一小截下来。 胥子衿愣在原地,连自己的衣襟都忘了拢一拢,定是他看花了眼吧。 朝游露的那条腰带好锋利,竟然能斩断女妖的尾巴,断非凡品。 朝游露待还要举剑再斩,女妖已不敢恋战,就地一滚,卷住了石璞玉,飞快地窜上了屋脊。石璞玉在普通人类当中算是力气很大的了,努力挣扎之下,竟然纹丝不动。 朝游露和卷着石璞玉的蛇妖在房梁上追跑跳跃,每每都已经要追上了蛇妖的步伐,但是碍于有石璞玉在手,那剑就不敢落下来,唯恐误伤无辜。 石璞玉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绝对不会像胥子衿那般懦弱,如今展现自己男子气概的时候终于到了,于是他发出了一声惨叫。 “游露救我!” 朝游露一个腾跃,挡住了女妖的去路,“把石璞玉交给我,我便放你走。” 女妖的尾巴一使劲,盘旋的身躯便绞得石璞玉惨叫连天,只觉得自己连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压碎了。 “我若将这少年还给你,你又不遵守承诺怎么办?他现在可是在我手上,我绞杀他是轻而易举!” “信我,你有一条活路,”朝游露握着剑的手渐渐收紧,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乱了阵脚,“你若绞杀了他,我毫无顾忌,必叫你血溅当场。” 蛇妖沉吟半响,身躯忽的拔高射到半空之中,尾巴一弹,就将石璞玉抛了下来。 趁着朝游露去接石璞玉的功夫,赶紧一溜烟的遁了。 ----------------------------------------------------------- 作者的话: 嗯……这一段就是话唠真君普通降妖伏魔标配。 但我还是要回归到前任遍天下的主题, 无水可灌,出现了的都是坑。 -- гοùsんùωù㈧.cοм 有朋自远方来 固然蛇妖已经遁了,石璞玉却久久未能从那骇人的力量之中回过神来,腿软如面条。朝游露只能如同拖着一条死狗般提着他后项的衣领回到了胥子衿的住处。 胥子衿已经勉强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襟,面上郁郁似有不乐之色,“游露同窗,你今日将这蛇妖放走,恐怕后患无穷。” 朝游露将石璞玉放在一边,“依你之意,我当如何?” “斩草除根,永绝后患。”这样斩金截铁的台词从文雅秀美的胥子衿口中说出来,显得别样违和。 朝游露却因这种反差美而心花怒放。 虽然胥子衿家境清贫,一派文弱之样,但为人竟有杀伐果断之风,这莫名的熟悉真是叫她赏心悦目啊。 胥子衿见朝游露一脸欣慰地望着自己,不由面色一红,“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子衿,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日后你定然大有作为,只是……”朝游露眉头微蹙,“也不要太过于狠辣了。” 虽然蛇妖伤了冬萧竹元气,但是妖和人的道德标准是不一样的。 对于寿命长久的妖精来说,与人类的爱情好比一条流速川急的河流里舀起一瓢水罢了。 即便冬萧竹真的因为跟女妖厮混而丢了性命,妖精恐怕连愧疚和伤心后悔的含义都不会明白。 风波初定,叁人感慨一阵之后,就此分别。 蛇妖失了一截尾巴,难以保持平衡,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冬萧竹居所附近的那口井旁,撑在井口向下呼喊,“小月,小月!” 井中哗啦哗啦一阵水响。яоυщéňňΡ.мé(rouwennp.me) 下一刻一个白色的蛇头探出来,“紫姐姐,你叫我?” 白蛇看见蛇妖的尾上全是血,唬得全身出井,是一条长约七八米的大蟒:“紫曾姐姐,谁伤了你?” 被白蛇唤作“紫曾”的蛇妖惊魂未定,“此地待不得了,学堂里那个叫做朝游露的人,原本以为她是个修仙叁脚猫,想着避开她也就罢了。她今天却突然找上门来,手里那把剑好生厉害,我的尾巴只是沾了一点剑气,立刻就被削了下来。” 白蟒生性胆小怕事尚未化人形,无法像紫曾一样勾引人类男子吸取精气,故而缩小了身形,潜伏在学堂的水井之中,倒也平安无事的度过了这几个月。 如今看到紫曾这副模样,早吓得魂飞魄散。 “姐姐,我早说过,这王都之内危险重重。幸好你今日遇到的是一个心慈手软的女仙子,倘若是遇见了杀妖师,我们又哪里还有活路可走?”小月哀求道,“不如我们回无终山去吧。” 自二十年前昆仑墟万神飞升之后,留给下界的灵气极为稀薄。花鸟虫鱼为求成精化形,竭尽全力的争夺每一丝可能的机会。 紫白二蟒都是无终山蛇族大妖,紫增原本修炼速度只是比小月稍快,一得了人形之后,知晓了这条采阳补阴的速成之道,吸食他人精气补充自己力量如同毒瘾般让人沉沦,又哪里肯回到以前自己老老实实吸取日月之精华的状态。 她本是不想杀了冬萧竹的,只是冬萧竹身体太过于孱弱,受不住她的一味索求。 紫曾抬起头来,望着冬萧竹宿舍的方向,目光之中似有不舍,但想到朝游露手段的厉害,不舍又被后怕淹没。 片刻之后她就做了决定,“此地确实不能再呆下去,我们换个地方,去皇宫吧。” 皇宫之中有历代皇帝的龙气,对于她们这种蟒妖来说,也算是同宗同源的庇护,有利于她伤势的康复。再说皇宫之大,隔叁差五消失个把人,也不是多引人注目的事吧。 “可是姐姐,”小月怯怯地道:“万一我们又遇上今天那位仙子……” “放心吧,”紫曾冷笑,“她还能追到皇宫里来不成?” 春闱又至。 当年的学童们经过层层选拔,也到了决定命运的最终时刻了。 殿试之后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放榜。 “胥公子,外面有人找您!”学堂洒扫的小厮来知会胥子衿。 “找我?”胥子衿惊讶,入学堂多年,从未有人指名道姓找他,难道是…… 朝游露看见胥子衿匆匆离去的背影,她好奇地跟了几步,隐约看见学堂外站着一个气色很差的女人,年岁约叁十岁上下,身边还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两人衣服尚整洁,但却难掩风尘仆仆之色,一看即知是经过了长途爬涉而来。 胥子衿背对着她,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却看到他的背脊在看到那两个女人时蓦的一僵。 与其说是惊喜,不如说是惊吓。 “你们怎么来了?”他开口第一句是这样的问候。 那女人道:“家中大旱,颗粒无收,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胥子衿语声焦急:“走,去客栈慢慢说。” 他匆匆将他们领去就餐住宿,忙了半天才回到学堂。 朝游露好奇,“ 家中亲戚过来寻你了?” 胥子衿闪烁其词,支支吾吾了半天。 朝游露怀疑自己又无意之中戳伤了他脆弱的自尊心,“抱歉,我也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胥子衿叹了一口气道:“ 这两位是来是老家前往王都来投靠我的远亲。他们以为我既已在王都生活了这么些年,还常有余力救济家里,必然已在王都站稳了脚跟。可谁知我……” 他笑容酸涩起来,终于讲出难言之隐:“我自己囊中羞涩,但是远道是客,为了尽地主之谊,先勉为其力的招待她们几日,等到他们情况好转,自然就会回去。” 朝游露点点头,“你果然有心了,若有我们能搭手相帮的事情,你也不妨开口。” 下午无事,她就且先回府了,带着满腹奇怪的心情—— 作者的话: 有朋自远方来,虽远必诛。 -- гοùsんùωù㈧.cοм 辱贵女生风波 胥子衿在客栈开了一间客房,母女住一间,他仍准备回学堂去住。 行李安顿打点后之后,胥子衿便欲折返。那女人却突然把他拉住,“你怎的不住这里?” 胥子衿将头一侧,避开她的目光,“我……我学堂有住处,也能省些住宿费。” 女人冷笑一声,“省什么省,一家叁口为什么不能住在一起?” 胥子衿额上冷汗涔涔,“你……你小些声!” 小女孩也加入了战局,口中喊出了一句惊悚的称呼:“爹,你不管我们了吗?” 胥子衿面白无须,二十四岁的人看来年方弱冠,无论是谁都会将这小女孩与他认作一对兄妹。小女孩上来就是这石破天惊的一句,劈得胥子衿整张脸都雪白了。 胥子衿立即将一对母女拉入房中,回身将房门关上,避免有人看见他们在门口拉拉扯扯。 而后似乎是失了全身的力气,噗通一声跪在了女人的面前。 “若兰,我求求你,求你不要毁了我。” 时势易转,一向在他面前低声下气的若兰沉了面色,“子衿,我们一路风餐露宿,好容易才找到你,你却避之不及,为什么?” “我不是不高兴,但是……”胥子衿向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殿试放榜在即。王都举子除了才华以外,名誉和家世也是紧要的。众人素不知我已成婚生女,如传出什么口舌,你忍心叫我榜无名?” 若兰愕然:“你竟从未向你身边之人提起过我们?我在老家为你辛辛苦苦操持家业,供养父母,你心中可曾有过我半分?” 胥子衿心中发苦。яоυщéňňΡ.мé(rouwennp.me) 他不是不想说。 只是他在想要坦露自己真实家庭情况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像是他生命中的光,他在淤泥中苦苦挣扎,以为要沉沦一生的时候,无意之中看到了那道光。 哪怕是海市蜃楼,他也只想离她更近些。 然而她一旦知道他人生背后的另一面,他真的不敢相赌,她会不会从此便弃他而去。 毕竟,她人生的选择那样多。 而他要么出人头地,要么在那条泥泞黑暗的路上走到死。 耳边传来若兰絮絮叨叨的抱怨:“我的身子都快要掏空完了,也活不了几年了。你在王都这么多年也从不回家看一看,我虽不怪你,但是我们的孩子怎么办?若我有一天撒手人寰了,这女儿该受哪个女人的欺辱?” 胥子衿猛地从自己的世界中惊醒,握住她的手,急切地道:“若兰,你帮帮我!你不是我的妻吗?我苦心考取功名出人头地都是为了你们,在放榜之前忍耐一下,不要教旁人知道我的家境,好不好?” 他千求万恳,终于换来了她的一个点头。 她是从小被胥子衿父母养在家中的童养媳,长他两岁,亦姐亦妻。在胥子衿苦心钻研圣贤书之时,她就已主动挑起了家中内外活计,只为了能让他心无旁骛地学习。 她的心中又凄凉又欣慰。 凄凉他待她凉薄。 欣慰他汲汲营营想要成功。 究竟……究竟让他在意的那个人是谁呢? 胥子衿是若兰看着长大的,他的脾性她还是颇了解几分的。 若说胥子衿这样的反应心里面不是有了人,她是万万不相信的。 于是第二天若兰便早早的潜伏到应天学院的外门,仔细留意他一整天所接触到的各色人物。 胥子衿的人际关系并不复杂,无非是师长同窗而已。正当若兰准备离去的时候,便看见胥子衿同一个俊美少年走了出来。 若兰自己便是女人,多瞅了那俊美少年几眼,便察觉出了异常。他的身量较普通少年矮些,行走姿态也略有不同。 再仔细看了看脸。 这分明就是一个女子。 虽说是穿的男装,但并没有刻意装成男人。 那女子一路与胥子衿谈笑着走出学堂来,两人之间似乎已经很熟稔了,胥子衿还念了两句诗送给她。 “飘零秋叶朝中雾,几度凝结方晶莹。” 女子上了马车离去之后,胥子衿还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站了一阵。 若兰看到胥子衿的反应,心中不禁一阵发酸。她拉住身边一个过往的学童,指着那辆马车问,“这位公子,你可知道刚才下学的那位公子是谁?” “那可不就是尚书大人家的千金朝游露吗?” 朝游露?纵然若兰不懂诗文,也知道刚才胥子衿那两句诗是为了讨朝游露欢心,特意将朝游露的名字藏在诗句中吟出来。 这晚胥子衿依然住在学堂,第二天就要放榜了。两头夹攻让他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煎熬,几乎整夜睁眼未眠。 至少…… 至少明天可以尘埃落定一样吧。 谁知清晨一起来,嘱咐照顾着母女二人的小厮便过来了:“胥公子,前些天来投奔你的两位远亲今天去了尚书府。指名道姓便要见朝游露小姐,家丁拦着他们不让进,她们就大哭大闹,最后还是小姐自己放她们进去了。” 这边若兰带着女儿进到尚书府里之后,已经先声泪俱下的闹了一场。尚书府从里到外都已经知道她就是胥子衿的结发妻子了。 关于朝游露是狐狸精勾引胥子衿的话题也翻了不下十遍了。 虽然颇多重复之处,但是在她喘气的间歇大家也针插不进。 这种不管不顾的闹法朝大人和朝夫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气得朝夫人直喊胸口疼。 朝游露渐渐不耐,若不是看在她们真有可能是胥子衿妻女的份儿上,她早就已经着人请了他们出去。 正在踌躇之间,又有下人来报:“小姐,胥公子求见。” 朝游露点头:“赶紧请胥公子进来,把二位带下去。 传话的小厮前脚才一走,后脚若兰就变了脸,期期艾艾哭哭啼啼地道:“都是我的错,我如今是个疾病缠身的废人了。恳请您嫁给子衿之后,不要苛待我的女儿,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情绪到了激动之处,垂死困兽般拼命冲开周围束缚,冲上前去抓住朝游露的衣袍,“你答应我,答应我!不要伤害我们的孩子,你一定要答应我!” 朝游露无奈道:“夫人,我应不了。” 既不准备接管她的丈夫,更何况谈何接手她的女儿?—— 作者的话: 以为这已经很过分,还有更过分。 珠儿们呢? 看见我日更的份上来两颗吧…… -- 毁名声遭胁迫(200珠加长章,3.2k字) 朝游露直视着他的眼睛:“她说的可是真的?” 胥子衿脸色惨白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都是我的错。” 他见朝游露的手举了起来,“要打要骂,我没有半句怨言。” 朝游露沉思了许久,事到如今,觉得自己有错是白莲花,觉得自己没错是仗势欺人。 她的确有错,错在不应该对他施以援手,做出一些连自己都感动了的举措。 困境中生活太久的人容易对微不足道的帮助铭记于心,而对与自己同样困境的人所做的一切却下意识遗忘。 于是她的又手缓缓地放了下去。 这在其他人的眼中,明显是她舍不得。 朝大人一脸恨铁不成钢:“胥子衿,你今日必得给个说法!” 胥子衿看了看地上面色蜡黄不成人形的发妻,又看了看意气风发的朝游露。感情和理智天平不断撕扯。 猛的偏向了朝游露那一侧。 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朝大人,我对游露是真心实意的!” 朝大人气得抖如风中残叶,“那你发妻幼女作何解释?” “那时我尚且年少不知事,侍父愚孝。若兰从小被我父母买了里安置在家里,无媒也无聘。我离家时尚且无任何所出,离家半年后,方才收到父亲诞女家书。我身不由己,于她只有恩义,并无感情。” 他见朝大人神色似有沉思之状,并没有马上唤人将他乱棍打出去,便知自己的陈情还是有用的,于是即刻又跟进。 “男人叁妻四妾本是平常,但我待朝游露小姐一片真心,万万是不能让她做妾跟我受委屈的。待到金榜提名日,我必会亲自上门提亲。” 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不能把话说死,“倘若小生不才,未能觅得一官半职,也有自知之明,从此一别两宽,万万不会继续纠缠朝游露小姐。” 他果然不愧才华出众,叁言两语把自己的责任推脱得一干二净。无媒无聘无明路,那便不算正妻,只是个膝下有女的半妾半仆,朝游露的父亲脸色便渐渐地有些缓和了。 “且慢!”朝游露突然出声打断,“你刚才说你一应听父母安排,是由于自己的一味孝顺以至于成了今日局面的?” “正是,”胥子衿眼神恳切,“我无半句虚言。” 朝游露含着探究意味的笑了:“父母的确可以为你安排姻缘,替你做主人生,但夫妻周公之礼不是你亲自动手,父母难道还能代替你?你虽不一直是心甘情愿的,但总归有那么些时刻是很情愿的。” 胥子衿脸上现了难堪之色:“游露,闺中小姐大庭广众之下怎好说这些……” 更难堪的是,朝游露还能保持着惯常缓慢的语调,周围的人将一字一句无不听得清清楚楚。 她依旧慢吞吞的道:“你做得我却说不得?” “胥先生!”平时跟着助学在学堂里打杂的小厮跌跌撞撞地跑进来,高兴得话都说不利索:“胥先生!刚才殿试放榜了!您高中了!正是探花郎!” 大堂之中陷入了一片如死般的沉默。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若兰,她惨然笑道:“恭喜夫君高中了,糟糠之妻可以休矣!” 若是胥子衿一生不中,在贫贱中挣扎,即使他不情不愿,也不得不与她捆绑一生。 然而他竟如愿高中了,照他的心性,对她的嫌弃更是一日千里。 两人之间缘分如大江东去,注定一去不复返了。 若兰突然自地上挣扎起来,一边向柱子冲去,一边交待遗言:“朝小姐,子衿,你们情投意合,我愿成全你们,只求好好善待我的女儿!”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巨响,人就软绵绵地伏在柱子上,鲜血从柱上四下飞溅,流了一地。 “啊啊啊啊——!”尚书府中一众丫鬟仆妇亲眼见到了如此触目惊心的场面,都捂着眼睛尖叫起来。 等到胥子衿把若兰翻身过来时,朝游露看见若兰头上伤口不深,一手紧紧捂住胸口。胥子衿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她的脉搏。 已然没了心跳。 “若兰……”一抹黯淡从胥子衿的眼中掠过,他的声音低得微不可闻,“对不起。” 周围人的眼神看得朝游露发毛。 “你们看着我做甚?” 头骨坚硬,得要多大的力道才能立时要了性命? “若兰必不是触柱而亡的。我第一眼见她面色极差嘴唇发绀,说话动则喘气,锁骨低陷。想必是生来就有心缺之症,劳累日甚越加严重,本来是受不得情绪刺激的。” 因此情绪激动之下,心痛剧烈发作,干脆就地碰瓷。明知自己身患重病已时日无多,也要用自己的生命来陷害她。 看来恨她必深啊。 若兰之女的眼神渗人地盯着她,好像刚失去了母亲庇佑的小兽,向她呲出了利牙。 气氛正值尴尬僵持着,门外突然来了传令官的声音:“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初登大宝,理应选秀,凡王都望京城中五品以上官员之女,年十五岁至二十五岁尚未婚配者,都应上报生辰年月,供内庭挑选。」” 每次皇帝选秀之前,民间父母为了不让女儿雀屏中选,都会掀起一场拉郎速配的风潮。 胥子衿正好劝解她:“游露,我知道你心里怨我。但如今正值大选之际,你若无婚配,恐就要去走那一遭选秀的流程了。更何况如今这一场大闹,你若逃避不敢下嫁于我,人人皆认为你确实逼死了若兰,乃是心胸狭隘之人……” “流言传出,这王都上下的贵公子又有谁敢娶你?你我情投意合,坦荡成婚,谣言不攻自破,我也会向大家力证若兰乃是为了成全我们,临终托孤的缘故。” 这是在威胁她了? 他现在就敢威胁她,若日后有所高就,恐怕更不堪设想。因穷困隐忍一朝的势的人,不知现在对亡妻有无半丝愧疚? 朝游露脸色缓了下来,口气也不若之前冷冽:“但凡好人家女儿,莫说是达官贵人,就是普通小家碧玉,不到万不得已也是绝不肯委下身段给人做续弦填房的。” 她装作未看见那恨意凛然的目光:“你这偌大的一个女儿,准备如何处置?难不成日日夜夜来碍我的眼、扎我的心?” 胥子衿冷静得浑然不似刚死了妻,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 “小女从前与若兰在乡下生活,我父母尚在,可依旧送她回去,你既见不着,她也照顾我的父母,代我尽孝。生活用度只比往常更加丰厚,这样的安排你可满意?” 朝游露点头:“既如此,离大选还有半个月,这半个月且让我细细思考一番,你也回去好好准备吧。” 言下之意是她允了这场婚事了。趁着大选之前他做好准备,便能顺顺利利娶她过门了。 当下胥子衿面色悲喜交融:“好,那小生便回去早做打算,告辞了。” 朝游露回到自己的闺房时天色已近黑了。 丫鬟服侍着洗漱之后,她脱的只剩一层亵衣,然而心中烦躁,在房中来回踱步,最终忍不住一掌拍在桌上。 “胥子衿这厮欺人太甚!” 那从腰带恢复成直条的剑被这一掌震得不住嗡鸣。 待到朝游露再睁开眼睛之时。 只见苍溟正站在身前,气定神闲的微笑道。 “与未来夫君有怨,为何撒气在我身上?” 朝游露沮丧地跌坐在椅中,“他既道貌岸然又纯洁无辜,我几乎要怀疑自己的判断了。难道他当真那么不得已,是被家人所胁迫?” 玄微苍溟微微一偏头:“胁迫什么?” “臂如……会不会男人被女人所胁迫,轻易地失了身?” 这项私密又充满禁忌的欢愉活动,固然是艳情戏文和春宫图上的重中之重,但终究少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细节。 玄微苍溟哧哧一笑:“对于人类而言,就算是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与女人相较,气力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脆弱。” 为了身体力行地教她有个直观体验,他轻而易举地单手将朝游露两只手腕握住,反剪至背后。 只着亵衣与男子在闺房中肉搏,好似不太妥当,不过好在苍溟只是个剑灵而已。如此一想,顿时心里就再没有什么负担。 朝游露一尝试使力挣扎,便觉犹如铁钳压合,动作幅度一大,恐怕手腕就有断裂之嫌。 “男人与女人生来在气力上就是有差异的,哪怕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农家妇女,想要单独压倒一位成年男子难度也非同小可。那农妇若兰看起来身体病弱,积劳过度,还能压得住胥子衿不成?” “那会不会是……为了完成父母的心愿,只是是擦枪走火的蹭了一蹭,或者是在同一条溪流中泡了一泡,就这样机缘巧合的产生了生命?” “你说的这般情态,在以繁衍力着称的的龙族之中确有其事。神龙阳精极其珍贵,倘若不小心滴洒在河流中,为虫鱼所吞食,达到一定浓度便可化龙。然而空有其形而无其神,效力短暂,不日失效,是妖兽的捕食对象,直观得名为「肉龙」。区区一介凡人,哪能有这般奇伟的功效?” ----------------------------------------------------------- 作者的话: 就算男配很讨打,我也要咬牙写完。 毕竟写都写了,来都来了,投颗珠吧。 要珠珠要到痴呆的我.jpg 写胥子衿的时候,我一直是硬着的,拳头硬了。 以后昆仑真君这句口头禅出镜频率将会很高——“幸好/还好/所幸他只是个剑灵而已。” -- 梦周公见过往(理论指导,强制观看,h) 凡人想要受孕,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吗? 复杂倒也谈不上,但过程却不如你想象中的那般简易。 怎么个过程?朝游露每次看到春宫图之时,那阳具便已经毫无预兆地捅在里面了,真是让她半点想象空间也无。 交合双方衣服是要先脱的 朝游露追问:必须脱吗? 玄微苍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也不必尽脱,但裤子还是要褪的,起码要露出交合之处。 为了缓解双方的压力与焦虑,促使合欢顺利进行。通常男方会刺激女方一些敏感地带,如嘴唇,脖子,胸膛,阴部,增加交合的润滑性。 听到此处时,朝游露心中已隐隐不安,她这样接受苍溟的教育真的妥当吗? 不过好在他只是一个剑灵而已。 这样就能受孕了? 玄微苍溟薄唇微启,让男女面红目赤的性事从他中娓娓道来,就仿佛是在说树上的猴,海里的鱼一般,有种油然而生的疏离。 当然不能,男子需要拉开女子的戏腿入阳具进;欣赏抽插﹐x摩擦达到一茏表⒀强度之后,在女子体内射出阳精.儿类子更有-媛点,道直t下.精水c魏披流出。飞e排组s臀.*电措e6穴内 女子巩某些时常处于爱情期的动物,一月之中容易变孕的时间也不过近三四日而已。年轻夫妻想要变孕,须得勤勉同房,按-月十余次来算,成婚一两年、三四年才有麟儿也不足为奇。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人性阳具勃囤状态所受影响因素也极多,这项耗时耗力的活动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疲德饮酒焦梁都可能导致阳具不能勃起,无法插入女性体内.根本不能完成交合. 听到此处,朝游露想要冒昧的问一句:人类男子通常能坚持多久才算正常? 原本是众口不一、水分极大的答案,玄微苍溟却很快给出了精确度量。 —柱普通的线看长约一尺,每一分能然一厘,人类男子坚持的时间在二厘左右便能算作是正常,当然一厘也是有的,半炷香就可算是天赋异凛。 市上画师为博眼球、求销量,极尽夸张之能事地添长加黑加料,戏文之中也动辄半个时辰,进行了不少艺术上的修饰。 「二分二厘」让朝游露失笑:那不是衣服还没脱完就已经 着力打破她人间情爱纠葛幻想的玄微苍溟却并没有笑:事实如此,平时少看些闲书,早日收心回归正道罢。 见朝游露不信,玄微苍溟也不恼不辨,从袖中伸出手指,在她额头轻轻一弹。 朝游露顿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身子软软的倒在了床上。 来,游露。黑暗中有人呼唤她的名字。 她茫然地伸出手去,有一只手握住了她的,引她向前走去。 苍溟,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但笑不语,靴子发出滋叽滋叽的轻响,好似踩着黏腻湿润的泥土。 梅雨将断不断,将天地牵连成一线,淅淅沥沥缠绵不休,蒸腾起弥漫的水汽,连带着让人焦躁的情欲也那股潮湿. 十五岁的少年在窗边苦心攻书,却困扰于这氤盒的湿气,躁坐难安。 吱呀一声,残旧的木门被十七岁的少女所推开,她捧着一盅汤饭而来,劝他顾护身体。 少女已近成熟的胸膛在粗布下鼓鼓囊囊,昭示着一种天然的诱惑。 胥了衿探了探汤饭,还很烫。 二人独处的空间随年龄增长而越发有些微妙的尴尬。 胥子衿也敏锐地感觉出了这样的尴尬,出去吧,若兰。 若兰的目光下移,看到少年双退间无法遮掩的]顶起。 你是不是她低声道:是不是很难受? 毕竟长他几岁,咬一咬牙,若兰忍住心中羞涩,大着胆了去握他的胯下之物。 胥子衿格开她的手,我年岁尚幼,无意敦伦繁衍,只欲尽快通过乡试。 若兰的面上掠过一丝失望之色,她跪下来以嘴相含,我不强求欢好,只是想让你好过些。 朝游露一惊,小腿-软,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玄微苍溟正在她身后,伸出两只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宽阔的胸膛抵着她的背。 表面上是给她倚力,实际上是要她退无可退,逼她直视胥子衿与若兰交合。 朝游露额上汗珠滚落,下意识地想要偏过头去。 玄微苍溟修长的手指从背后绕过下颌,捏住了她的脸颊,使她动弹不得,他轻笑道:多看看又没有杯处,现在有先生教你,以后与自己夫君鱼水情浓,可不光美? 他口中的先生,指的是跪在胥子衿脚下的若兰。 所谓与她的夫君鱼水情浓,在他的一再干涉指引下,不过是给小鱼儿抛的一点饵,到底也是没指锺的事。难不成他还要眼铮睁看着她盎夫君两个那卿我我,亡了那惨仙炼道的心? 朝游露挣扎:谁要她教 于是玄微苍溟那只握住她肩膀的手便下移到她的腰间,微微使力一勒。朝游露上下被制,如遭捆绑,整个人都被箍住了他的不中。 男子淡淡的龙涎香气充盈于鼻尖,在周身萦绕不去。缓慢而有力的心跳震动传达到她的胸腔,好似两颗心都并到了一起。 这个姿势实在是不妥,如果这是现实的话,朝游露的脸定然是红了。 还好这只是梦。 还好他只是个剑灵而已。 作者的话: 白帝,无所不知的神,理论十级王者。 昆仑真君:救命啊,我被剑灵绑住了看活春宫! -- 夫妻相处日常(强制观看,h) 胥了衿一开始当然是拒绝的。 但当少女柔软的手握住债胀的阳具时,一股从未体会过的强烈怏感抖然袭来,他身躯微顿,顿时那两只想要推开若兰的手就重在了半空中。 她不嫌腌媵,一心一意跪下来服侍他,宛如侍奉神明。 在耳濡目染的间接经验中,在床榻之中留住男人也是培养夫妻感情的重要方法。 硬起来的性器被若兰含在口中,胥子衿的手已经找到了新去处。 他无事自通的按住者兰的头,自发地顺从着本能,一次次的在柔软湿润的口腔中挺进。直到一股强烈的射意来袭。 抽身不及,就这样将一股白浊液体射在了她口中. 这是她和胥子衿的第一次亲密接胜,哪怕腥味弥漫中,她也忍下不适,将初精尽数吞下。又将拌#软阳具上存的星星点点液体舔E干净,方才站起身来。 如此直观的画面刺激得身为未婚少女的朝游露不停打颤,原本平稳的呼吸也渐渐深长。 玄微苍溟善解人意地问:想坐着了? 朝游露慌乱地点点头。 他不知怎的给自己变了一把椅了出来,将朝游露的内膝一顶,她就坐在了他的身上. 他腿退上的肌肉紧实而富有弹性。然而双腿退之间却并无书上提到的热硬的突起。果然不愧是个剑灵,情欲也世好,突起也罢,男人该有的东西 他全都没有。 朝游露很快就知道为什么苍溟会教她坐着。 胥子衿十七岁时通过了乡试,不日即将去往省城参加会试。伴随着他年龄的增长,父母传宗接代的愿望也愈加强烈。 说不动儿子便给予童养媳巨大的压力是一种惯常的做法。背负着父母的期望和邻居的指指点点,若兰对胥子衿伺候得越发殿勤。 终于在某个黑灯瞎火的夜里,胥了衿上榻时摸到—副温热的女体。 他点灯一看,却是已经脱得赤裸精光的若兰。虽是常年劳作显倦色,暗黄如豆的烛光遮掩下也有几分业已成熟的妩媚。 见四下无人的若兰终于抛下了仅有的差涩,将双腿分张,两指拨开一直无人光顾的花蕊,露出暗红的幽道,胥郎,夫君,求你你疼疼我罢。 见他犹豫,她扑上前来,熟稔地褪去了胥子衿的下抱。在巨物被舔得硬起之后,也许是因为人欲的本能,也许是因为对她的怜悯,甚至可能是一时的冲动, 那从口中拔出的阳具终于捅入了她的身体深处。泄欲股耸动的脊背上,蝴蝶骨下的青色胎记也随之涌动舒展。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再。状态有好坏,时间有长短,长时未到半个时辰,短时确实二分二厘。 朝游露低声问:这是梦吗? 玄微苍溟意味深长地道:你不信则是梦,你信则是过往。 第二日清晨,朝晨露捧着一罐新墨去往学堂,装作失手,尽数泼染在了胥子衿的衣上,他忙去换衣,却被朝游露止住。 她绷出狐假虎威的模样,以-种三分讥笑,两分薄情,四分漫不经心的语气道. 就在这里换衣服神色冰冷又不容拒绝,现脱给我看。 你有妻又有女,孩子也不是一天生出来的,在我面前又何必装作纯情少年? 恶毒的话一出口,朝游露和胥子衿俱是一愣。 她明白过来,因为胥子衿无法跨越和抹去的龋姐,自己倘若当真嫁给了这个人,天天这般怨气冲天的出口伤人就将会成为她的日常。 但既然已经折辱了,就只能继续水到渠成地折辱下去。 我花上一百两银子在红楼里能随便点个元阳尚在的小清信。别说是脱衣服,什么样的伺候不肯?他要脱得慢了 她作势向前跨了一步,我可就走了。 以前她不和道要公同候,不过在梦里动摩了一番真实乐香吕图之后,多少也看出7-些7道.既然女子能够跪下来给男子舔,那么换位思考,男子跪下来给女子你也是可以的. 果不其然,她一将胥子衿比做卖身的小信儿,胥子衿的脸色立时就有些苍白。 他抿了抿嘴唇:好,我就在此处换。 朝游露目光灼灼,加了几分声量。 脱! 胥子衿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无异于是在龙的逆鳞上翩翩起舞,惹得朝游露心怀怨恨也是情理之中,于是忍道:你莫要生气。 一边拉开衣襟,将墨染的外套.里衣一—去除,绕是他在朝游露面前还残存了几分差耻之心,故而背过身去。 朝游露的目光看过来,让他如芒刺在背。 眼见里衣已褪到—半,挂在肘弯将掉未掉。蝴蝶骨下的胎记随呼吸起伏而颜动,与梦境中一般生动鲜明。 朝游露惊住了。 啪的一声,胥子衿眼前一白,却是朝游露隔空扔出一件罩衣,刚好套住了他的头脸。 达达的脚步声响起,听来像是朝游露跨出了门。 霄子衿拉扯着头上的罩衣,心中纳闷不已,游露,你去哪里? 朝游露的声音已去得远了。 我今天突然不想看了。 作者的话: 其实写过往的这段并不是因为喜欢这对配角cp,大家应该也可以感觉到虽然有肉,但是肉得沉重阴郁。 意图在于负责任的告诉各位读者,已婚男人的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要信! 什么没感情/不碰她/已分睡,都是因为斯文败类想骗傻白甜,反正他知道你不会知道真正的相处细节 生活艰险,远离渣男。 至于白帝的不是男人,是的,他甚至不是人。 昆仑真君的崩坏之旅就是从被他强制观看开始 -- 来啊互相伤害(300珠加长章,2.6k字) 胥子衿为若兰的下葬忙了些日子。 女儿他已托人护送回家,父母其实不过四十出头,正是壮时。只不过因为家境贫寒,日子一向过得很不如意。只要日后他多寄薪酬回家,生活富足的父母想来不会薄待她。 尘土渐渐掩埋棺椁时,他想起了这个女人曾经在他最穷困落寞的时候,用自己的怀抱竭力给了他些许温存。 那温存不足以使他爬出烂泥,只是两个末路之人的相濡以沫。 如今回想起来,短暂的身体交合并非爱情,更像是一种依赖。 她的死亡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对他的成全。她是他人生路上的某种偏差,而她用主动去世的方式修正了错误,从此使他获得了新生。 半月之后他如约前去朝府拜谒,朝府一改往日门可罗雀的状态,屋里屋外人流如织,众位小厮婢女忙得飞起。 且来了不少内侍,来来往往地帮着上下打点。 “朝游露小姐在那里?”他心中惶惶,四处扯着人便问,直到看见了一顶皇家专用宫轿。 心就突然沉了下去。 “我在此。” 那顶宫轿的窗帘卷起一个角,露出朝游露少许面庞。 胥子衿急急走过去:“游露,不是说好了要等我上门提亲的吗?为何……为何你会进宫?” 事到如今,朝游露不再与他虚与委蛇:“正是。” 胥子衿喃喃:“你……你骗我?” “你又何尝没有骗我?” 朝游露面色一沉。 “你一心所求便是攀居高位,不念旧情,不讲恩义。我嫁不出去事小,家风恶霸传言毁我整族前途事大。也只能先将你安抚住,以徐徐图之罢了。” 胥子衿定定地看了她半晌,方才苦涩地开口:“游露,没想到……在你心中,我竟是这样的人。” 朝游露叹了一声,“我原本以为你与亡妻若兰是一对怨侣,后来经过一番细细思索,方才明白你们其实心有灵犀、鹣鲽情深,是世间最配不过的一对。” 胥子衿木木地道:“我并不知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他倒是惯会伪装,朝游露就细细分析与他听。 “那日你亡妻上门来无理取闹的实在凑巧,刚好赶上你放榜高中。且我看她思维敏捷条理清晰,从闹到死一条龙进展顺畅,她离世时你又显得那样的冷静。恐怕……你在放榜前就有把握能高中,你那知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的亡妻准备发挥自己的余热,来我府上大闹一场,尽可能地败坏我名声,你就能以此为由要挟我。” “我父亲乃是本朝叁品史部尚书,虽两袖清风家产无多,但哪怕是新科状元前来求亲,也是要思忖一二的。若兰一头碰死在了我府上,死者为大,我浑身是嘴也难辞其咎,你们夫妻二人当真是好手段啊!” 见她心意果决,胥子衿神色渐渐仓皇起来,“游露,就算事情真的如你所想的那般。也不是我成心算计你。这一切,都不过是因为我太爱你,太害怕失去你。你又何必与我置气,非要将自己送入那不见天日的深宫里去呢?” “你我同窗多年,你知我生平不喜别人拿捏我。思来想去,只有嫁一位绝对凌驾于你地位之上的郎君才是解决这件事的唯一办法。郎君虽未必如意,然,若听闻妻妾与官员的谣言,我虽难独善其身,你却先有杀身之祸。你我相识一场是孽缘,你家破人亡,我也难觅佳缘只得进宫。愿你日后谨言慎行,你我各自安好,不复相见。” “游露,我……”胥子衿还待要说下去,她抬手阻止,“如今我已是当今皇上的嫔妃,你我理当避嫌。今日一别,山高水长,前缘已断。你且退下吧。” 起轿之后,胥子衿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离去。 直到最终再无佳影。 朝游露入宫之后,胥子衿伤情许久方才振作,既然情场失意,职场便不可大意。他在面圣时应对自如,颇得皇帝圣心。且为人确有才干,又小心翼翼心思深沉,很快就青云直上当了礼部侍郎。 他貌美文秀,在王都望京城文官圈内颇受欢迎 ,身边的人纷纷抬举恭维,终于让他有了跻身名流的感觉。 这样的成就虽未拂去失去朝游露的痛苦,也算在黑暗的人生中聊以安慰,他终于有心情扬眉吐气地吟出几句酸诗——“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况有已有流言四起,说皇帝要将自己最疼爱的堂妹柔荑郡主嫁于最近声名鹊起的礼部侍郎为妻。 胥子衿心中权衡利弊,觉得光明大道又在眼前。 眼前人虽不是心上人,好在柔荑郡主是出了名的端庄贤淑,这样的女子以夫为天便于拿捏操控,虽比不得心头朱砂痣朝游露,也算是一门良配了。 谁知传言洋洋洒洒没传播几天就有了实处。 皇帝在某天朝臣议事结束之后宣布了最终决定。 前面长篇累牍的话都在胥子衿脑海中嗡嗡作响未能听清,他竭尽全力也只听见了皇帝在大殿上宣布的最后几个字:“朕特意赐婚长风郡主与礼部侍郎胥子衿……择日成婚……” 窃窃私语如蜜蜂舞翅般传入他的耳朵,“长风郡主?” “可是那个克死了前任夫君的长风郡主?” “听封号都惹不起啊!” “传言长风郡主御下甚严啊!” “不过礼部侍郎出身寒微,这门亲事也是皇上抬爱之意啊!” “说来也是,你我便是想要委曲求全娶长风郡主尚且不得呢!” “胥侍郎,”同僚看他迷迷瞪瞪身形僵硬,好心地推他回神,“胥侍郎,还不快谢皇上恩典!” 长风郡主与柔荑郡主虽身份相当,但一个是皇帝的远房堂妹,一个是皇帝的亲堂妹。 况且长风郡主乃是再嫁,柔荑郡主却是待字闺中。 孰亲孰远,高下立判。 胥子衿缓缓地跪拜下来,似乎是失了力气,“微臣……谢皇上赐婚。” 谁在他的青云之路上横插一脚出来坏了事? 如若让他知晓,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事情很快就有了眉目,是皇后向皇帝进的言。 胥子衿锲而不舍地追查了下去,又很快得知了一件让他更震惊的事——是莹嫔向皇后进的言。 莹嫔朝游露。 竟然是她。 如狂潮般的愤怒席卷过他之后,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窃喜,也许她还仇恨着他,她并没有忘记他。 在这个世上,她见不得他娶到比自己更好的女人。 哪怕是恨,也胜过于无动于衷。 遵照皇帝的谕旨,长风郡主不日便与胥子衿成婚。 新婚之夜他酩酊大醉,众人都道礼部侍郎是欢喜自己一跃龙门娶得美娇娘,只有他自己知晓心中的绝望,连如何扯下新娘的盖头都回想不起来。 长风郡主虽是亡夫再嫁,其实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她果然如传言中一般御下极严,家中上下奴婢无不对主母俯首称臣,几乎断了他拈花惹草的任何微小可能。 但胥子衿的心思本不在于女人,只一心扑在事业上,她并不过问他朝堂上的事情,他亦不过问她家务事,二人倒也相安无事。 然而他对朝游露的爱恨,就仿佛一颗种子深深的埋在心中。日复一日,随岁月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总有一天,他要让她会为自己做出的那个进宫的决定而后悔。 终其一生,他必将等来那个机会。 ----------------------------------------------------------- 作者的话: 霸道女总裁就是应该以怨报怨。 男配二号蓝金鱼上线了。 呐,就是这位皇帝了。 -- 朝露莹莹如珠 玄微苍溟也曾苦口婆心地劝解朝游露。 “倘若你能站在天下至尊之位,俯视脚下芸芸众生皆如蝼蚁。哪怕那胥子衿将你的品行说得再如猪如狗,又有什么紧要?” 只要她断情绝爱,看破红尘回归女帝之位。胥子衿区区一介凡人,不过如一捧指尖黄沙,风吹过隙,不留半点痕迹。 一席话说得朝游露连连点头不已。 “甚好,趁着那厮还没有将污蔑我的恶名播散出去……” 她装模作样的掐指一算。 “我便应该做皇帝的妃子。” 后宫佳丽叁千,不差她这一碗公家饭,这般一筹划,朝游露顿时心中有些美滋滋的自信。 “他要再胡说八道,就是给皇帝头上扣绿帽子,惶惶天威,皇帝必饶不了他!” 玄微苍溟一时无话。 看来是自己太心急了,她不过经历了区区一介凡人,才升腾起的一点欣赏之意就被无情的现实挫得粉碎,怎能看破红尘? 此次大选是新皇南惊虞登基后的第一次选秀,中宫之位并无悬念,定是那未出生时即红光冲天,相师踏破了门槛的宰相之女了。 贵妃之位也没有什么悬念,听说已经提前预定了世袭大将军之女。 帝王之术擅权衡,无论前朝后宫都讲究了一个文武双全,白日上朝,夜晚上榻,昼夜耕耘不得闲。 除去王公贵女、朝廷势力的划分,皇帝终于有了一些个人发挥空间。 从朝游露前面的选秀走向看来,皇帝实在挑剔得很。 好看的皮囊,他嫌没有好看的灵魂。 好看的灵魂,一时却不大能看清楚。 二者俱全的,他嫌过于木讷端庄,缺了情趣。 乌压压的一大片绣女,被淘汰得稀稀拉拉只剩了几个。 在朝游露之前的那位秀女正在欲语还休对皇帝念着几句富有才情的春诗,作为主评官的南惊虞已昏昏欲睡,一脸索然无味的挥挥手,身边的内侍就呈上了落选的安慰奖。 轮到朝游露时,她垂着头看不清皇帝的模样,眼角的余光瞥见台上坐了黄灿灿的一团。 耳边传来内侍例行公事且不切实际的一顿浮夸:“朝尚书之女名朝游露,年二十,饱读诗书,秀外慧中……”云云。 无怪皇帝这样疲倦,连朝游露自己都听得倦意顿生。 她偷偷蜷起手指在宽袖中一弹,一个瞌睡诀就从指尖飞出,弹向了了几丈之外的皇帝。一起飞出的还有数条无形引线,乃是谛视所教授的言出必随“傀儡术”。 费力地拉了半天,屏风后的皇帝却纹丝不动,逼得朝游露额上冷汗沁出。 皇帝身后的护国真龙身形未现,一双龙爪将引线牢牢抓住,得意志满地笑着:“吾皇乃人中至尊,岂容傀儡术操控?” 护国真龙昂首挺胸之时,却见朝游露背后现出一人身影,顿时吓得滚落了帝座。 “龙神帝释?” 自从它祖上某条有追求的龙成为了蓝月王朝护国真龙之后,从此按部就班地一代传一代。即便蓝月王朝在数百年前划分出了新月王朝,所分裂的也只是是人类势力罢了。 对于护国真龙而言,不过是又多了一个守护对象,派了另一条龙去守护另一个皇帝,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继续代代相传。 经过数代的传承,如今这衣钵终于递到了自己的手上。 护国真龙以龙气状态每日环绕在皇帝的周围,避免他遭受妖怪和修士的降维打击。逢年过节更受皇帝和文武百官祭祀大礼,待遇如同半神。 这样一份钱多事少离家近、闲来无事闷头睡的工作,它十分珍惜。 “不肖子孙拜见、曾曾曾……叔、祖父,”护国真龙五体投地,头点如蒜,慌的以为自己龙座不保,即将亡国灭种,“帝君万福金安!” 玄微苍溟心想自己其实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出现在了朝游露的身后,让九五之尊的护国真龙跪在了自己面前、且爪抖如筛无暇他顾,想必这也不算有违天道吧? “飞升神殿中那些盘华表的金龙啊,百年如一日,盘得实在百无聊奈生无可恋,”玄微苍溟悠悠地道,“也曾苦苦哀求本君,哪怕来下界做个护国真龙也是愿意的……” 这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护国真龙一个哆嗦,哪里还抓得住线? 内侍许久不见皇帝的反应,心下疑惑。莫非是这女子的魅力让皇帝看呆了? 若皇帝有意,他如何敢打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室内静得落发可闻。 “皇上,皇上?”内侍试探性地问。 玄微苍溟目光移到牵引线上,那丝线顺理成章地缠到了皇帝手上,另一头系在朝游露的小拇指上,看来仿佛月下老人的姻缘红线一般。 他莫名觉得刺眼无比,衣袖一挥,将绷紧的引线斩断。 睡意正酣的皇帝头往前重重一顿,而后又往后一仰,点了再明显不过的一个头。 得了皇帝首肯的内侍宣布出声:“恭喜朝游露小姐雀屏中选!” “谢皇上恩典!”朝游露立刻行了个礼,“臣女告退!”她行云流水的撤退动作惊呆了内侍,只眨了眨眼,就不见了朝游露的踪影。 “嗯?”南惊虞眼睛霎时间睁大,自觉失了态,“刚才,刚才我选的是谁?” “回皇上,刚才您亲自选中了史部尚书大人之女朝游露。” 皇帝不以为然的点点头,虽然未能看清楚长相,隐隐绰绰好像是个长相清淡的年轻女子。既然内务府已经先筛选了一遍,想来不至于看不过眼。 许是他一时疲累疏忽了,但天子一言驷马难追,家世背景尚可,选了就选了吧。 “朝露莹莹如珠……封个莹嫔好了。” 他眼角的余光扫到桌上数颗明珠,“就赐这两颗珍珠作为信物吧。” ----------------------------------------------------------- 作者的话: 第一章说了白帝是“称爸天下”…… 因为他辈分过高,龙中之神,万龙之爸。 谁见了他都得尊称一声爹(或者爷爷?)。 珍珠,蓝金鱼给了两颗。 我的暗示大家明白…… -- 如果没有宫斗 在与胥子衿经过了一番互相伤害式的告别之后,朝游露就被一顶宫轿抬入了皇宫。 一下轿来,就仿佛被淹进了鲜花的海洋。她明明……明明就记得雀屏中选的没有这么多少秀女啊? 府中的贴身丫鬟她一个也没有带过来,随侍她的是宫里安排的宫女,似乎是看出了朝游露内心所想,连忙上前来,“莹嫔娘娘,我是侍奉你的慧茗,娘娘有什么需要吗?” 朝游露惊疑地扫视周围:“这么多秀女,都是今日进宫的吗?” “娘娘有所不知,”慧茗笑道,“有些贵女因为出生在好时候,相师说有显贵之象,皇上还是太子之时就已经向她们下了聘。此外另有妃嫔无须经过选秀直接送入宫来,皇上就给了名分。” 此外再加上每位嫔妃秀女的贴身女婢,教养嬷嬷,内侍,皇宫行政后勤人员数量可谓庞大。 朝游露听得啧啧点头,规则都是人定的,万万想不到看起来公平的选秀,内里竟有如此多的潜规则。 原来这皇帝也是个多情的。 “听说娘娘喜好修仙,虽然这也是个好的爱好特长,”慧茗一脸惋惜,“只是娘娘可知道,这次入宫嫔妃中,亦有不少修仙练道的贵女?” 什么? 朝游露又吃了一惊,她原本以为自己好歹是有些特别的,没想到大家都各有各的特别。 于是她就显得特别普通了。 昆仑下界作为西天万神飞升的原产地,王公贵族之女无不虔诚诵经念佛。许多女子在尚且年幼的时候,便被父母送入道观或在家里拜求仙师。取其驱除妖魔鬼怪好养活,祈福父母长生久视之意。 更有甚者,有的贵女由于其出众的美貌和曾经在道观修行过的经历,在入宫之时已小有名气,更是顶着诸如“太虚仙子”,“凌波仙子”,“瑶光仙子”等等美名。 朝游露一眼望去,众位“仙子”在高台之上衣袂飘飘,迎风招展,远远望去真如谪仙下凡一般。 在宫中长久的无聊时光中,朝游露偶尔也会回想起那个午后,她随着众多的少女莲步轻移,款款步入宫殿之中。 她在一群莺莺燕燕之中隐约看到一袭亮黄色的长袍。皇帝在美貌和鲜花的海洋之中稳如磐石地站立着。 无怪乎戏文上说天上的神仙要历劫,首当其冲是要投生在帝王之家的。帝王无情也就罢了,身不由己也无所谓,偶尔有个几子夺嫡阴谋权术的也能忍忍。 毕竟骄奢淫逸,美人在抱。 除了生死,都是享受。 是时皇帝正值青春年少,又是人间的九五至尊,一时间风头无两。皇公贵族争先恐后将家中女眷如流水般送进帝王的宫殿。 待朝游露看清楚皇帝的长相之后,再看了看周围嫔妃们觊觎猎物一般的神色。 天下美人熙熙攘攘,皆为他来。 从今天起,皇帝的脸让姐妹们的宫斗有了发自内心的动力。 虽然身处人间最繁华富贵的中心,站在权力的巅峰,周围花团锦簇,但皇帝的神情在俊美面容上搭配着看起来是那样的落寞而孤独,叫人一见尤怜,恨不得母性大发去抚慰他的痛苦—— 后宫女子都以为只有自己才这样想,未曾想大家的思路都到一处去了,于是让皇帝成天都在这泛滥滔天的爱当中徜徉着。 就算冷静稳健如朝游露,也不由得幻想起这俊美落寞的皇帝为她散尽叁千后宫,长相厮守一人的场景。 若果真是这般,倒也可以勉为其难地接受。 然而次月十五前后,皇帝很快就打破了她那点微末的幻想。一连叁晚,每晚传唤叁女,一进一出无缝对接,皆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妃嫔们被送回去之后,往往在榻上一连躺上几天都下不了地。娇儿扶起弱无力,红晕飞颊羞见人,很显然并不是单纯地与皇上喝茶、聊天、仰望星空。 皇帝新登基,诸事繁忙。后宫侍寝已有祖制,每月总共叁十天的时间,其中十五天在中宫,八天在贵妃处,四妃各有一天,九婕妤和九才人各一天。 在这样满满当当的行程中,皇帝能够挤出时间来招寝叁女,想必也是为了给后宫嫔妃更多雨露均沾机会的缘故。 朝游露已经打定了主意,自己侍奉皇帝首选瞌睡诀与傀儡术的搭配组合。 但入宫数月,她的名字如石沉大海,从未有一次被皇帝主动想起过。 不知怎么的,遗憾的同时心中竟然暗自窃喜。遗憾的是皇帝沧海遗珠不知妻美,窃喜的是阅女无数的皇帝始终未将魔爪伸到自己身上来,省了她许多绞尽脑汁的功夫。 没有宫斗的日子平静又无聊,每日都到皇后和贵妃的宫里晨昏定省,请完安就是赏花看鱼的八卦时光。 慧茗在洒扫时偶尔翻阅到莹嫔的日记—— “今日去皇后宫里请安,大家闲谈了一时半刻,各自散了。下午打坐半天,复习了十二经穴。” “今日到贵妃的宫里请安,贵妃嘲笑了其他妃嫔的珠钗样式落后,出来后大家安慰了那位妃嫔,各自散了,下午打坐半天,念了清心咒。” “今天在皇后宫里请安时皇帝也在,皇帝问诸位嫔妃最近身体可好?身边的敏贵人激动得一直打颤,其后各自散了。下午打坐半天,试了神识出窍术。” 慧茗突然觉得自己大概跟了一个没什么前途的主子,一种悲从中来的感觉油然而生。皇帝在莹嫔心中的地位,大概还不如一卷清心咒……吧。 ----------------------------------------------------------- 作者的话: 瞌睡诀傀儡术组合套餐,duck不必。 求珠,满星掉落五千字超长章。 -- гοùsんùωù㈧.cοм 老朋友再相见 与朝游露同住一宫的赵贵人单名一个婕字,皇帝赐她称号为“敏”,是以大家又叫她敏贵人。 初始时赵贵人也曾全力拉拢朝游露在皇宫里面站队皇后,不久之后发现朝游露志不在此,当机立断决定调转方向,投奔贵妃的阵营。 平常赵贵人除了刺绣逗鸟以外,绝大多数的时间都处于一种小心翼翼,又有点神经质焦虑的状态。 臆想总是铺天盖地淹没了她,以至于她总是怀疑自己请安请得不好惹贵妃生气;怀疑自己在皇后面前的仪态不够端庄,显得过于轻浮;好不容易自己有机会出现在皇上面前一次,皇上那显得略显陌生和疑惑的眼神,更让她觉得如坐针毡。 就连朝游露偶尔在她屋里做客时随口一句:“赵贵人的碳比往日多了很多,但大都是黑炭,烟雾大了对肺脏不好。” 赵贵人心里想:“她必然是嫉妒我碳多,要诬告我从别人那里偷来的,否则她为什么会突然觉得碳比往日多?” 赵贵人虽然生气,但她是有城府的后宫嫔妃,只能强忍怒气,脸上继续堆着欢和朝游露谈天。 “姐姐知道吗?最近我听见宫里传闻,皇上经常在半夜似睡非睡之际,模模糊糊看到有黑龙现身。然而那黑龙却又并不走近皇上的身边。只是远远的在一旁看着他……仿佛是守护神一样的姿态。” 于是一时之间,皇上有龙神护体的传言更是流遍了整个皇宫上下。 “黑龙吗?”朝游露也曾有耳闻,但心中觉得疑惑,要说是龙气和龙吟她倒是常常的隐隐约约感觉到,但护国真龙的实体她从未得见。 相传护国真龙乃是五爪金龙,皇家蟒袍就是一种下意识的模仿。 一种奇怪的念头从朝游露脑海中掠过——莫非,是妖怪?那稍纵即逝的幻想让她哑然失笑,只是因为她平静太久吧。 以至于竟然会对妖仙灵异事件生出别样的渴望出来。 夜已深了。яоυщéňňΡ.мé(rouwennp.me) 赵贵人房间中的“黑炭”缓缓动了起来。 一条黑蟒正蜷缩在那堆黑炭中,那漆黑的颜色几乎与黑炭融为一体,非仔细端详不可辨认。 这妖怪正是之前在学堂为朝游露所伤的紫曾。 由于整个皇宫上下,除了侍卫和太医以外,唯一的真男人只有皇帝一个人,因此采阳补阴的对象也就只有他了。 普世皆知龙主要有叁个来源,一则由龙神故里的龙神,以自身血脉化生出龙族后裔;二则由蛇类生物自蛇成蟒、走蛟、化龙、生翼,整个修炼过程少者上千年,多则上万年;叁则由鱼类生物走那鲤鱼跃龙门的流程,基本存在于传说中,少有人亲眼见得。 龙是蟒妖的进化方向,那黑蟒吸了许多男人的精气,采补也是补,邪魔外道也是道。朝游露上次见她之时,鳞片已经和蛟龙很有些像了,稍稍藏头露尾,摆一摆龙的姿态,就更像了七八分。 蟒妖紫曾为了达到采阴补阳的目的,夜间在皇帝周围进行了多次蹲点。 不敢靠近皇帝的原因,也并不是因为什么怜香惜玉,要做皇帝的守护神。只不过皇帝有真龙护体,靠的太近容易被龙气所伤罢了。 叁番五次不能得手,也就只能将这块即将到口的肥肉放弃掉而已。 那蟒妖见赵贵人房中炭火生得旺,缓缓游进来一看,贵人正在榻上睡得香甜。蟒妖绕着她走了一圈她都浑然不觉。 自从养好了伤之后,紫曾便隐隐觉得身体跟以往有些不大一样。身躯日复一日沉重起来,往日还能翻墙越壁,去皇宫背后的狩猎场打些小动物吃。 时近冬天更是懒起懒动,老鼠什么的完全不够塞牙缝,主要猎物都得靠小月去弄回来。天寒地冻,许多小动物都已经冬眠了。要找到荤菜上桌,就更是难上加难。只能蜷缩在赵贵人的碳屋里昏睡了几日。 倒不如把这赵贵人吃了,以形补形。 她躺在赵贵人的身边,拿自己的身躯丈量了一下,确定挤压后完全能够整个吞下去。 于是冰冷光滑的身躯便缓缓的蜷曲起来。从赵贵人的脚逐渐向上游走,整个儿的包住了她。 身躯缓缓地用力,意图先将贵人缢死,然后再绞成一长条方便吞下去的形状。 赵贵人的口中发出了无意识的细微呻吟。 她做了一个噩梦。 梦见自己被不知名的力量紧紧的缚住,好像身处于一张无法挣脱的巨网之中,全身上下都动弹不得。 从床帐外望去,只见半透明的纱帘之后,一条黑蟒紧紧的附在一个女子半裸的酮体上,女子的腰腿都已经被挤压得轻微变形。 再过个一时半刻,恐怕赵贵人就能在睡梦中魂归极乐天了。 蟒妖正全情投入于绞死赵贵人的事业之中,半空中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乍看了一眼,觉得真是香艳。再仔细看看,又觉得惊悚。” 蟒妖觉得那道声音似曾相识。 看了看自己尚且留有伤疤的尾巴,蟒妖猛然之间回过了神来,根本不抬头看一眼发声的人是谁便从榻上一跃而起,冲出天窗而去。 朝游露追了她大半个皇宫。月黑风高的背景中,一人一蛇的身影在鳞次栉比的宫殿上方起起伏伏。 蟒妖渐渐的觉得有些吃力,回头见朝游露还是身轻如燕,一路尾随,“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已不再吸食男人精气,你为何对我穷追不舍?” “是啊,你确实没有再吸食男人精气,”朝游露不紧不慢的道,“你只是开始吃人肉了。我记得我们上次相遇的时候我曾经说过,你若再执迷不悟,下次见面我绝不饶你。”—— 作者的话: 蓝金鱼这碗公家饭,养活了好多人(妖)。 -- 御叁女活春宫(400,500珠加长章,主动观看 虽然E≥露很享受这种在月黑风局夜里御风7飞翔、衣大的感觉,准规地耶一整天人之姿的适型还孩有从头到据他展完全,即房忽的被什么东西一拌,整个人就扑向前面余了个字吃录,一路路重被猫的从瓦片出滚了下来 乱之中她一个反手勾住了屋檐,低头一看,一条白色的小蛇紧紧缠住了自己的双足。与此同时那小蛇还口吐人言,姐姐,你快走啊! 紫曾一回头看见前去狩猎的小月回来临时救场,顿时心中一酸,又振奋了精神,向前跑了几步。 而后她突然迟疑了,又慢慢转回身来。 你不要管我!那小白蛇有着牺牲小我拯救大我的觉悟,变得更大了些,将从脚至腰将朝游露缠得更紧,姐姐,你快走啊! 这个时候要是紫曾痛婴流涕地说:不,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小月说:快走啊,姐姐。 紫曾说:要死一起死。 只要她们两人真情流露来几个回合,朝游露也就应该把身上的束缚给解开了。 没有想到紫曾开口说:小月,你做的很好,缠住她的腰不要动,让她抽不出剑来,你我二人就能联手杀了她,吸了她的仙子精元! 什么?! 紫曾果然是个行动派,深谙反派死于话多的这个道理,一边叙述着计划,一边执行着计划,早已游到了朝游露的身边。 朝游露一抬起头,就看见了眼前的血盆大口,上下左右总共四颗尖利的獠牙,在月光之下闪着涎液的光芒。 蟒妖这嘴不是盖的,为了好吸收好消化,才会勉强自己把人缠成长长的一条,紧急状况下,囫囵吞枣之后再慢慢消化也是可以的. 腰被白蟒紧紧的缠住抽不出剑来,朝游露感叹自己毕竟实战经验还是过于少了,眼前的景象让她觉得触目惊心。 只能在崇蟒扑上来的一瞬间用两只手撑开其上下两顿,也强让自己没有立刻身首异处,-股血腥之气迎面扑来,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整颗头都已经覆盖在了蟒妖的势力范围之下。 这蟒妖力气好大! 难怪那些身材远比蟒蛇雄壮许多的野猪野牛也难逃其毒手。 游露啊,脑海中浮现出谛视曾无亲地看着她的模样,怎么武术剑术你都点到为止? 这些东西能保命就够了,朝游露不以为然,时间当然是要用来做自己最感兴趣的事情啊。 谛视的手抚摸过她的头发,叹息一声,有朝一日你遇见危险该怎么办?你可是个防守型的仙人啊! 谛视曾经所说过的一切,如今竟然都要变成真的了。 朝游露只支撑了一瞬间,手臂软下来,在蟒妖下颚尖牙旁边一碰,机缘巧合之下触发了袖剑机关,一只小剑波的一声,不偏不齐地刺入了焊喉m深处. 紫曾发出了一声惨叫,虽然中箭,倒是愈挫愈勇,还想再接再厉,永不放弃。 然而先被她那一声惨叫吓到的却是她的队友小月,顿时浑身一个哆嗦,不由得对朝游露的束结就放松了一瞬间,姐姐你怎么了? 小月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朝游露就在那短暂的空闲期抽出了她那把削铁如泥的剑出来。 蟒妖说的没错,没有这把剑她降服不了他们。 但是她有。 谛视送给她的这把苍溟剑就仿佛是她的主角光环,摘了就黯淡无光,带上就耀眼刺目。 她先反手舞出一个剑花逼退了小月,随后飘然落地,快速冲刺几步腾空,剑气直指蟒妖七寸。 这一整套动作做下来还算行云流水,她对于自己今晚的表现终于有了几分满意。 蟒妖身躯扭动,便让朝游露准头出了偏差,剑气划开她的腹部,隐约可见有白色的卵状物体。 黑蟒倒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朝游露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了。 这是什么? 这蟒妖她 那条有义气的白蟒扑到紫曾的前面,带着哭腔求饶:仙子手下留情,我姐姐她她怀孕了! 怀孕了? 那腹中白色的蛋形物就是蟒妖的后代? 这妖怪采阳⒂s阴不思反梅,,进一步想要吃人血肉,在有机会能逃窜的时候还想要捡漏吸仙人精元。正如背子衿所说,她若不杀了蟒妖,定然是后患无穷的。 蟒妖已经能够化形为人,那腹中的孩子也算是个人。 剑还举在空中,想到一尸两命的惨状,手却软了,无论如何都下不去。 就算我有万千罪孽,至少孩子是无辜的啊!紫蟒虽然恨极了朝游露,但她在人间潜伏了许多年,对于人性已有了深刻的了解。 她知道朝游露的震惊和犹豫是来自于人类对新生命的不忍。 于是打蛇随棍上,立刻哀求起来。 小月忍痛将七寸鳞片拔下,蛇气感应在此,我与姐姐回无终山去,今生绝不再踏入人间世一步。 你们走吧。迟疑了半刻,朝游露收回手中的剑,雯那间心中百念陈杂。 小月向她一低头,多谢仙子手下留情,因此今日不杀之恩,我与姐姐来日必将结草衔环以报! 就在她那失神的瞬间,小月托起受伤的黑蟒,腾起一阵黑云,向王宫外逃窜而去。 小月是个铁齿铜牙讲义气的妖,说到做到,以后果然和紫曾都以不同的方式报答了她。 少有如此刷烈活动的朝游露浑身肌肉酸痛,又累又渴。眼见也是飞不动了,不如先用隐身术去就近的皇帝寝吕交泰殿饮杯茶水、稍作歌息再回去, 与往日的灯火通明不同,今夜交泰殿沉浸在一片漆黑之中。一路走入殿内,竞没见到半个守夜的内侍,反倒是殿外的侍卫和内侍比以往多了几倍. 极安静的夜里,女子的娇啼吟和男子的粗喘隐隐传来。 一会是:臣妾要皇上 一会又是:不要了皇上不要 一口糕点哽在朝游露的口中,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啊啊,皇上要到了 去哪,到什么了? —线月光从天窗漏下。 朝游露昂首一望,云开雾散,原来今夜又是十五满月。待到她意识到这点时,已经坐在皇帝惯常坐的位置上,吃下了数枚糕点. 她想起了那个传言,月圆前后,夜御三女。 有人在轻拍着她的背,往她口中灌了几口凉茶。 朝游露缓过气来:苍溟? 他应道:嗯? 我方才惊险万分,你为何不出现? 相信你一定能独自解决问题,玄微苍溟事后诸葛亮地道:我的意志与你同在。 神界与下界时间毕竟有延迟,等他神魂分出之时,朝游露已经坐在此处喝茶吃糕了。 在两人歇嘴的间隙,那原本暖昧不明的男女交欢之声竟回荡得越发明显。 啊啊啊!—声局亢的女子尖叫攸然刺破夜的宁静,仿佛在刹那登上极乐的高峰。这一声呐喊让朝游露坐立难安。 她一脸忧色:不知这位姐妹怎么了? 自然而然的握住玄微苍溟的手,将他拉起,去看看吧。 交泰殿内的寝室漆黑如墨,严丝合缝密不透光。寻常人类目不可视,只能摸索着前进。而在朝游露和玄微苍溟看来,一切却秋耄毕现。 女上男下,天地翻覆,轻纱薄帐全然掩不住交缠的两个身影。 眼前的一幕直教朝游露目瞪口呆,她难掩自己的震惊。 皇帝究竟是人还是 还是什么怪物? 只见一条鱼尾卷缠起嫔妃的腰肢,将她悬在半空中,岔开的双腿架在皇帝的肩上。在人身鱼尾的分界处,一条索黑色的长物挺挺硬起,在痴的腿心处进拙 黑灯瞎火之中,嫔妃娇差地嘤咛着,还以为是皇帝健壮的手臂搂着自己的腰。腰上的触感冰e而硬,g双腿之间却又被巨物快速进出着,好似着了火. 一冷—热,滋味难言。 方才嫔妃已经高潮了一次,皇帝也在她穴中射了一次。阴精混合着精水装了满腹,却不得排泄,随着皇帝的阳物不断将弄,半白半通的油液流了I退, 在令人眼红心跳香艳的气氛之中,朝游露喃喃:怎么会这样,他是谁? 玄微苍溟神情无改,你进宫也有些时日了,却不知道皇帝其实是半妖之身。 朝游露眼神微滞:半、半妖? 她听苍溟娓娓道来,原来皇帝南惊虏的祖上乃一龙神近裔,龙入海中,娶了若干西海水族。繁衍士枝案叶茂的后代,将茫茫西海划分为无数纵植交错的版块 懿人以无性别的美能善称,得芳清眼p,也生下了-女具有或京血腋的后己。随莓案微nj进f程,龙游的资不基是者,更完开数人的赛佛,且月到问卖酶搠含一时,于5A交遇,国有前抄梆照时人5辟, 只有帕明月耶能自王三E或中次出罗道要 玄微苍溟指给朝游露看:你仔细观察他的鱼尾。 果然南惊虞的鱼尾与寻常鲛人的扁平形状有所出入,更加浑圆修长,甚至能达到一定卷缠的幅度。 他如同发了狂一般,阳物木见疲软,仿佛要将妃子的肚t子捅穿到顶方才善罢甘休。被宠幸的子含差带怯,粉面泛看,后来已经所疲力尽,声音嘶哑唤不出声。 皇上饶命放过臣妾 这惊心动魄的欢好让朝游露脚下如生钉长根,眼睛落在j淫靡的交合之处,看紫色巨蟒不断凌虐嫩肉,如棒打娇蕊,惨不堪言。 她张结舌:这、这恐怕不是「二分二厘」了 玄微苍溟若有所思的看着朝游露,人类的适应性真是强得可怕。上次还被他箍住了强制观看,不知从中得了什么趣味,这次已经开始主动观看活香宫7. 不仅主动观看,还要拉着他一起看。 他是男人吗?他低头道:真「龙」天子,你可看清楚了? 朝游露回了丝神:但这些皇帝血统隐秘你又是怎么晓得的? 玄微苍溟将她耳旁一凌固的缕头发规规矩矩的捋起,跟我那群同僚交流得知。 朝游露讶然∶你那群同僚怎生那般厉害? —群热衷于信息互换的剑灵? 真希望以后有机会我也能认识认识。 放心,玄微苍溟点点头,一定会的。 两人这番交谈下来,榻上的妃嫔已经被入得五魄去了其三,叫也不能叫,动也不能动,整个人疲累得如同失魂的木偶,只是岔开了两条腿退任南惊嗔奸淫. 只能|间或发出两声微弱的唔唔,以证实她还是一个活物. 朝游露第一次意识到交合无度也是可能会出人命的,顿时心中一紧。 皇帝不会当真活活把妃嫔奸死死在床上罢? 正想着,南惊霓忽然将妃嫔抛出,落在门口绵软的地垫上,妃嫔只是闷哼了一声,早已神志不清,不知自己已由天堂坠落于地。 那条修长的鱼尾在半空中一挥,当的一声击在一面金钹上。 门外响起了塞忘窣萃的部步声,听来整齐孔一,训练有序。一群内拥早准备好了被褥,在T[磺剌到顶队的女体,虽看不观坛嫔胜成射了拇穴,班开的t洞口e精.淫液g而的排样,由融专处滑打不堪,尼并不胜露, 当下内侍们将半昏死的妃嫔一爽,如扛粽子股始了出去。另一波人又将另一位梳洗好的妃嫔放在地上,用力一抖,裹被滑开,正好一路从门滚到皇帝的榻下。 着他们配合的如此行云流水,想必是早早的就已经帮皇帝安排好了侍寝嫔妃的顺序。上一个肪疲力竭了,立时就撒了下去,又换上新的来。 接力的妃嫔从地上爬将起来,赤条精光不着片缕的她在漆黑之中摸到了湿漉漉的龙床,意识到那是之前交欢留下的痕迹,顿时羞红了脸。 臣妾臣妾服侍皇上安寝。 南惊虎哑声道:上来。 朝游露记得这位妃嫔好像是位姓胡的常在,生得妖艳丰满,之前还未被皇帝征召过。 胡常在一上榻来,双腿就猛然被南惊虞扯开,火烫的巨物抵住花蕊,就着前一位女子的淫水与未抹尽的精液,毫不留情地破了她的处子穴. 嗯啊!腿间的疼痛让胡常在惊喘一声,忽的想起雷霆雨露,皆是恩泽,自己万不能不识抬举,故含了眼i娇声道:臣妾谢皇上恩宠南惊虞也没什么花腔:既是恩宠,受着便是。 这雏儿不够孟浪,他就翻起了身,将胡常在压在身下。鱼尾难以拨开双腿﹐他便下令,自己把腿蜷起来,好好抱着。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名为嫔妃,倒是和点菜没有多大区别。 不明所以的胡常在忍下差赫,将两腿握蜷起掰开,将下身花穴暴露到最大,方便南惊虞尽情抽插。哪怕腿酸肋痛,也不敢合拢,唯恐扫了皇帝的兴致。 血丝沁出,淫水渐渐丰沛,捣弄间水声啧啧,与肉体拍击声交织成一片,屋中又复充满了男欢女爱的气息。 朝游露看得口干舌燥,吞了几回口水,脚软如面条,几乎难站立。转头看玄微苍溟,却还是一脸老僧入定、死水无澜般的平静。 她随口道:苍溟,你还是男人吗? 我不是,玄微苍溟淡然道,剑灵是没有性别的。 朝游露为了证明自己并非被那j淫靡的画面所吸引,而是怀着探索真相的求和欲,为什么非得是这月圆三日? 皇帝有着勤政爱民的口碑,虽然原则上的行程被祖制安排的满满当当,但实际上往往一月之内有小半月歇在他自己的寝殿,期间并未征召任何嫔妃。 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苍溟并未直接回答她,反而问道:后宫至今可有所出? 并无。 万物之中,龙性最淫。鲛人虽美,却脆弱如海中泡沫,唯有月圆三夜发情,一生之中大多仅育一子。身负龙鲛之血,他既承了鲛 人的月圆发情和子嗣难衍,又袭了龙族的淫性。 所以两相组合,就成了眼前这般状况。 皇帝始终只顾行云布雨.发泄淫性.任=身下女人如例情动准禁娇喘吁吁,也不曾与之有过一句调情之语。诱人的瑞唇和阿前未果在眼前a抽插当动额抖,他也若视无道,没有半分采颁之意 眼见第二位嫔妃也渐渐力不能支,换上了第三位继续侍奉,朝游露只得感慨天意弄人,准备回自己的宫中。 作者的话: 剧透小tips : 1.没有性别意味着雌雄同体。 2蓝金鱼只是龙之末裔就得夜御三女,那么龙中之神,恩呃,往下翻一翻。 3.被视觉污染的昆仑真君即将崩坏。 4.有珠加更,提前看以上剧情(还没写)。 以下部分引自《师尊飞升以后》 「少昌离渊下车之时,正好见白帝的金乌烈焰车也到了,便在入席之前拦住了白帝。 白帝,本君有一事相求。 相求二字从青帝口中说出,实在是稀罕,白帝含笑:青帝但说无妨。 听闻西方帝君乃是最后的龙神之子,于龙族危亡之标力挽狂澜,再现龙族挥煌。并带领整个昆创墟中天的神君们飞升神界,拓出西方诸天版图。便是放眼整个神界,也是绝无仅有的创举白帝一向自特出身高贵,与少昌离渊这股从下往上爬的神柢之流不同,他是真正的神中之神。青帝看来当真是有求于他,否则不可能将他的生平提炼得如此富有精u 一席话让白帝听得颇为自得,风.度翩翩地点了点头,当真是清雅贵公子,出尘脱凡姿。 少昌离渊有了铺垫,接下来便婉言道:白帝,本君有一位朋友,有时受不得太过于强烈的刺激 龙性最淫,可交合万物,原则上愈接近龙神原始血脉的精血效用愈佳。白帝一听,便知道是六亢金龙和角木蛟那两条不肖子孙,在青帝面前祸水西引l,劳他受罪。 青帝,这件事本君恐怕爱莫能助。 白帝一脸遗憾之色。 少昌离渊问:这是为何? 莫非白帝怜惜自己那金尊玉贵的龙神之躯,不肯随意将龙血赠送于他? 白帝若想要什么珍奇之物作为交换,本君定在所不辞。 倒不是本君吝惜身体发肤,不肯给青帝一个痛快,实在是因为 白帝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因为本君一直在服用绝情丹。 这种一直流传于天喜星君姻绦业务范围内的神奇之物,三世虐恋的常备药品,少昌离渊还从未亲身体验过。 什么绝情丹? 从字面意义上理解,这应该是专为有情人增加波折苦痛的某种记忆消除剂? 白帝轻咳了一声。 绝情丹,就是绝那种情的丹。 少昌离渊瞬间恍然大悟。 他若问着一个服用绝情丹的龙神要精血,无异于对自己进行药物阉割,原本只是偶尔不行,以后恐怕要长期不行了. 他抱歉地行了个平礼:打搅了,白帝。 走了几步。 心中终归有疑问,少昌离渊又折身回来:敢问白帝,你若一直如此阴盛阳衰,究竟是如何打下的西方诸天? 白帝神色温雅地一笑:本君有软饭吃,青帝有吗? 虽无软饭少昌离渊不能叫白帝灭了自己威风,当下也笑道:但本君日常食辈。 甚少开荤的白帝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勉强丢下一句:食荤不难,难得常久。 便扬长而去了。J 《龙血虎鞭汤》 -- 春闺情思淫欲(微h) 走出交裁殿,分明已经休息了有一阵了,水食也进了-些,朝游露却感觉到比自己之前还要疲累。两腿打额不停,腿心间还有一丝若有着无的湿意,走得越快,便湿得越厉害。 苍溟她拉住玄微苍溟的臂,你抱我回去吧。 他似不解:你生有双腿,我为何要抱你回去? 朝游露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你置若罔闻,我怎会独自鏖战两条巨蟒? 罢了,是我的错。玄微苍溟不与她争辩,下蹲将她抱起。 无人数朝游露,但她自然地觉得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飞起来才稳当。夜风习习,月圆如盘,洒了一地清辉。二人的身影在月光下一跃而过,如同合二为一展翅翱翔的巨鸟。 寒光映于白色长袍,晃眼之间朝游露心生错觉,仿佛这抱着她的剑灵会发亮。自己好似那扑火的蛾,一头碰上去,才发现入了冷烛。 月行中天.已是深夜;回到自己宫中的朝游露眼睛却瞪得有如铜铃,隐隐可见血丝几搂,银牙紧咬,却是准备失眠整夜的征兆。 见她熬得难受,玄微苍溟没有立时回去。 怎么不睡? 朝游露指了指胸口,又指了指喉咙,心头火起,口千舌爆,全身发痒,小腹空虚。 她形容得简单贴切,生动形象。 这铵时日以来她还经常做梦,梦续繁复万千,似跌入不同时空。有男子压住地,不停地在她身上耸动,在她耳边温柔低语。情欲涌动之时,唇舌相接,窟夜交换,说不尽的摘族风光. 梦境畅快甘美,时有长睡不复醒之感。然而醒来之后,却不能记清其中的细枝末节,也不记得那些情郎模样,只留下了浮光掠影股的一点残像。 于是她含蓄地道:有时梦见鬼压床,好像是面目不清的男子,但却并不很害怕。 感觉如何? 好像有点舒服。 几乎不用推测,玄微苍演道出实情,你这是做春梦了。 看梦什么看梦?朝游露的脸色微微一变,欲盖弥彰地道:像我这般高贵冷静的少女,不可能做看梦! 玄微苍溟心道饥寒起盗心、饱暖思淫欲果然不错,从人类的角度上而言,你应该是发情了。 按年龄而言,她确实已经是一个生理正常的健壮青看女子,每天在深宫中无所事事,又不幸亲眼目睹了一场活春宫. 于是不耻上问:那我该怎么办? 玄微苍溟知她择偶严苛,故意言语相激∶有夫之妇就应该找自己的夫君解决问题。 可是他妻妾何其多 玄微苍溟加以纠正:在众位嫔妾看来,这不是共享阳具,而是雨露承恩。 你的意思是我得用皇帝那恨捅了几百女人的棍子捅我自己? 那翻搅了无数嫣红嫩肉的肉棒从其他女子的身体中‘然抽出,发出联的响声,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就带着淋漓的淫水冲入自己的体内.自的下身也不过或为彤猪多娇躯中的-具. 其他的嫔妃、内侍都是在暗处默默围观的群众,看似漆黑封闭的空间,其实完全没有任何隐私可言。 一思及此,一股呕意从小腹冲头,几乎生生浇灭了朝游露的欲火。 没有那么多,玄微苍溟粗略一数,大概几十个。 这很少? 对于一个以开枝散叶为己任的皇帝而言,并不算多。 朝游露叹息一声,所有的帝王都这样吗? 不一定,玄微苍溟沉吟,越低级的帝王嫔妾越多,人帝如此,道帝如此,至于天帝们可能一个都没有。 苍溟朝游露吞吞吐吐地问,今晚这活春宫尺度如此之大,你竟半分反应也没有? 捅人的不是我,玄微苍溟淡淡的道,被捅的也不是我。 站在他的角度看人类合欢,就好比人看蝴蝶蜜蜂逐偶,孔雀开屏炫毛,能看出什么性趣来? 话说回来,对于人类这种想象力极其丰富的生物而言,身体上虽不能金枪不倒,但脑子里时刻发情倒也是有可能的。 哪怕他们见一见高山明月,从那明月都能联想到脸若银盆,潺潺溪水阚爱液横流,丘峦起伏的山峰更是勾起了对胸乳的无限想象。 朝游露还想为自己挽救最后一丝尊严,那你为何要看? 是你拉着我的。不过是百无聊赖之时,对人类等万般生物的行为观察罢了。 可是我有点难受,那个苍溴啊,朝游露的嘴里越发地含糊,你不曾和女人这样那样过吧? 你说什么呢?玄微苍溟漫不经心地翻着书页,我只是个剑灵罢了。 可你有实体,长得和伟美男子也似 她终兖还是沉送于肉欲无吉自拔,被折国的情爱酱了眼。却不和情爱一词,原本就是人类紫衍生息、满足肉欲的速差布罢了,玄微苍混台上书本;你不会是想将我视作自慰器具,珠泄欲屯? 咳万没想到这剑灵如此单刀直入,朝游露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说起此事。 朝游露自己也是很为难。 沉迷于男女情欲我就无法勘破红尘 无法勘破红尘我就无心修仙练道 无心修仙练道我就不能早登天路 好了,玄微苍溟抬起手中断了她的逻辑推理,我知道了。 作者的话: 所谓的春梦其实是受到其他世界的影响。 昆仑真君逻辑鬼才,推理满分。 现在的低级趣味将会成为以后最大的趣味。 但是这个神魂分身没有J -- гοùsんùωù㈧.cοм 谁说女不如男(h) fцщéиΗ.coм(fuwenh.Com) 发送邮件到ℙo⓲de@gmAil.Coⓜ获取网址 fцщéиΗ.coм(fuwenh.Com) 发送邮件到ℙo⓲de@gmAil.Coⓜ获取网址 fцщéиΗ.coм(fuwenh.Com) 发送邮件到ℙo⓲de@gmAil.Coⓜ获取网址 fцщéиΗ.coм(fuwenh.Com) 发送邮件到ℙo⓲de@gmAil.Coⓜ获取网址 fцщéиΗ.coм(fuwenh.Com) 发送邮件到ℙo⓲de@gmAil.Coⓜ获取网址 fцщéиΗ.coм(fuwenh.Com) 发送邮件到ℙo⓲de@gmAil.Coⓜ获取网址 fцщéиΗ.coм(fuwenh.Com) 发送邮件到ℙo⓲de@gmAil.Coⓜ获取网址 fцщéиΗ.coм(fuwenh.Com) 发送邮件到ℙo⓲de@gmAil.Coⓜ获取网址 fцщéиΗ.coм(fuwenh.Com) 发送邮件到ℙo⓲de@gmAil.Coⓜ获取网址 fцщéиΗ.coм(fuwenh.Com) 发送邮件到ℙo⓲de@gmAil.Coⓜ获取网址 fцщéиΗ.coм(fuwenh.Com) 发送邮件到ℙo⓲de@gmAil.Coⓜ获取网址 fцщéиΗ.coм(fuwenh.Com) 发送邮件到ℙo⓲de@gmAil.Coⓜ获取网址 fцщéиΗ.coм(fuwenh.Com) 发送邮件到ℙo⓲de@gmAil.Coⓜ获取网址 fцщéиΗ.coм(fuwenh.Com) 发送邮件到ℙo⓲de@gmAil.Coⓜ获取网址 fцщéиΗ.coм(fuwenh.Com) 发送邮件到ℙo⓲de@gmAil.Coⓜ获取网址 fцщéиΗ.coм(fuwenh.Com) 发送邮件到ℙo⓲de@gmAil.Coⓜ获取网址 fцщéиΗ.coм(fuwenh.Com) 发送邮件到ℙo⓲de@gmAil.Coⓜ获取网址 fцщéиΗ.coм(fuwenh.Com) 发送邮件到ℙo⓲de@gmAil.Coⓜ获取网址 fцщéиΗ.coм(fuwenh.Com) 发送邮件到ℙo⓲de@gmAil.Coⓜ获取网址 fцщéиΗ.coм(fuwenh.Com) 发送邮件到ℙo⓲de@gmAil.Coⓜ获取网址 fцщéиΗ.coм(fuwenh.Com) 发送邮件到ℙo⓲de@gmAil.Coⓜ获取网址 fцщéиΗ.coм(fuwenh.Com) 发送邮件到ℙo⓲de@gmAil.Coⓜ获取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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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人生初次的高潮中回过神来,微微地喘息着,结束了罢?我觉得好多了。 既然如此,他的使命已达,朝游露便准备从他身上爬下去。 却动弹不得。 玄微苍溟一只手环着她的腰,一只手继续下探,急什么? 为时尚早。 这女子的阴蒂如同男人的阳具,硬得快,软得也快,虽然很快就能攀上快乐的高峰,但持续的时间极短。 对她而言,也不过是暂时的满足罢了。稍稍假以时日,怕还是会对男子性器深深捣入小穴的感觉心生好奇和艳羡。 你这水只见增多不见减少,怎么谈得上结束﹖他对那看水源头生出了探究之意,手指寻抚到了一个仅容一指的入口. 在入口反复戳探了几次,只觉紧窄难行,想要深入其中+分艰难。也不知这么狭小的过道,要怎么样才能吃下未来夫君肿胀勃起的欲龙? 耳旁传来她变了调的中吟,别进去,嗯进不去的 那一丝恼怒如雨夜生长的看笋,一夜之间窜起丈高,玄微苍溟冷冷笑着、接连发问,我手指进不去?那阳根是何进去的?孩子是如唑出产道的? 既然能进能出,自然是有弹性的。 他的手指在春水中浸泡良久,反复涂抹于穴口,终于在水液t润滑下,缓缓挤开道旁阻碍,一路深入穴中, 湿润的软肉紧紧央住他的手指,更有站腻不的液体自肉壁上不断份泌出-进入琪中,整根手指便被团团的围拉,就仿佛是进入了某种软体动物幽深的姚穴. 本该是牵连不断、泥潭腻滞般的手感,却因对象是她,并不觉得如何的恶心。 这种奇怪的裹夹有种久远的熟悉。 就仿京若干年前,在他还未真正锋生于这个世上时,也增蝼动小的一团,长于一r墨z中.暖龚歌而滑的液体和血内由良着的全身,始了他鲜视官喻、又为生准定的感觉,也是紧室的祖息,又左是暖a的F抱 一个念头从他的脑海中一晃而过。 倘若不是他的手指,而是他的身体进入到这穴中,是否便是生命初起时那被紧紧裹住的感觉? 手指推进,一路披波斩棘推开蠕动的[肉,抵达了暂时的尽头,朝游露的呻吟也渐渐急促,手指掐住他的臂膀。 有点深 玄微苍溟醒悟过来,对了,是要捣弄的。 不深,怎么止你的痒意? 他尝试着抽出一截手指,又再度刺入,如此反复戳刺抽插,刺得那源头麻痒难耐,吐出-口-口的水来. 他忽而生出疑问,此时此刻,若不是自己的手指,不论是任何男人的性器墨进来,都能捣得你欲u欲死吗? 朝游露在快感中又觉一股差愤,胡说八道 人类的情感如此复杂,与爱欲难分难舍,他一个剑灵懂什么? 看着他不染凡尘、端雅如神的清冷面容,朝游露心中一瞬间隐有所动,竟如受了蛊惑一股,舌尖外吐,缓缓仰起头,凑近他的嘴唇。 在即将触上那薄唇的一瞬间,她猛然清醒,将头错到一旁。 她以为自己这小动作定然逃过了他的法眼,却听见他问:你方才是不是想添我? 没有的事。朝游露矢口否认。 玄微苍溟见她不说实话,在戳刺的同时又加了拇指按压着阴蒂,两相一夹弄,她登时叫出声来。 是我糊涂了,她诚心致歉,只有夫君才能亲的,我不该猥亵你 不知为何,这道歉效果好似适得其反。玄微苍溟的手指越发凶狠地进出着她,她高潮了几回也不见他歇止。 分明是她逼着自己的剑灵来当自慰器具,但是这剑灵矫枉过正,竟让她生出了自己好似在被他奸淫的错觉? 朝游露终于在疲倦和满足中沉沉睡去之后,浮云之上的玄微苍溟收回了神魂,在夜明珠的辉光下,他举起那只残留异感的手反复端详。 修长整洁,骨节分明,与平日无半分不同。 游露啊 看在你与我戎马一生、携手打天下的份上。此生所求,我无所不应。 只愿你能回归天道。 作者的话: 今晚皇帝和莹嫔都很忙。 大家都各忙各的。 蓝金鱼的绿帽,接稳了。 求珠儿,两颗,没有的话一颗也行。 -- 要宫斗就来斗 朝游露正在缠绵不清的春梦中,情郎既温柔又强势顶弄着她,她便像身处浮波上一般搂着他一浪一荡,不知道吟啼了几回。 她在梦里凝神望去,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情郎竟依稀有几分苍溟的模样。 从来好梦难久,天才方亮,贵妃那边便差人来寻她,“莹嫔娘娘,贵妃请您过去问话。” “问什么话?”折腾了大半夜,朝游露勉力撑起困倦的眼皮,压下去了刚涌上来的一个呵欠。 “奴婢不知,仿佛是赵贵人说您偷了她的碳。” 朝游露去到贵妃的居所时,看见大家都穿得珠光宝气,毛领环身。娇美的容颜与艳艳火光交相呼应,看起来十分明媚可爱。 唯她一人衣衫单薄,顿时有了某种周遭寒霜刀剑相逼的意境。 赵贵人正抽抽涕涕的叙述着她的遭遇,“昨天莹嫔姐姐来之前屋中还有好多碳,怎料今早起来一看,竟去了十分之六七,贵妃娘娘实在要为我做主啊!” 身为护国宋大将军之女的贵妃斜斜地靠在铺满白狐皮草的太师椅上,玩弄着掐金护甲,漫不经心地问:“莹嫔不过是例行公事过来看望你,如何你就一口咬定是她偷了你的碳?” “因为昨晚我亲见了莹嫔出现,”赵贵人指天画地的发誓,“在我半梦半醒之际,不仅看见了莹嫔的身影,甚至还听见了她说的话——乍一看是像焰,仔细看尽是碳。”(乍看了一眼,觉得真是香艳。再仔细看看,又觉得惊悚。) 朝游露不由嘴角微扯,“贵人的国文学得真好,耳力也好。” “敏贵人说见着了莹嫔,那么莹嫔可确有去过?” 宋贵妃发了话,朝游露正欲回答:“去确实是去了,但未必就是偷碳,毕竟碳的大部分体积都来源于妖。” 正在考虑着恰当的说辞之际,皇帝传下口谕来,要在各宫中找一个人——“容貌秀丽,体型纤薄,望之如天人下凡。凡各宫内有近似之人,须积极推举,不得隐瞒伪报。” 一时流言纷纷,宋贵妃处众人交头接耳。 刹那间大家忘了正事,都说起皇帝在深夜临睡前看见了一位在月黑风高,唯有星子微光之夜翩翩起舞的女子。只见她身轻如燕,在鳞次栉比的宫殿穿梭自如,仿佛凌云驾雾衣袂飘飘的真命天女。 皇帝正看得如痴如醉,没想到一个眨眼的功夫,仙子忽而就没了丽影。 朝游露心中暗自庆幸,幸好皇帝没有看见她突然跌倒的惨状。 总不好说自己降妖除魔的时候反被妖降了。 一阵激烈的讨论之后,各人怀揣着自己的心事陷入了沉默之中。 大家都在心中计较着如何能够成功地冒名顶替这个稀有名额,又暗自佩服那个为博皇帝眼球不惜剑走偏锋的贱人。 只有宋贵妃本人还记得自己的宫斗使命,“莹嫔,你还未回答本宫的问题呢?” 事已至此,朝游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去确实是去了,但只是散步,碳什么的我都不知道。” “可有其他的证人?”宋贵妃貌似还想继续拯救她。 “并没有,”这几乎已经等同于自行认罪了,就算不曾偷碳,至少是缺乏了不在场证明,“那时臣妾宫里的人都已入睡了,臣妾独自一人出门散步。” 罢了,今天左右贵妃要为难她,何必牵连她身边无辜的人。 大家要斗便来斗一斗吧。 “莹嫔,虽然在你的房间当中没有找出来炭火的痕迹,但是据你的宫中人所言,每到夜晚,你屋中都红光洋洋暖气非常。这可不是炭火是什么?亏得莹妃你费心了,每日都把炭灰打点的那样好,却没有人能找得出来。” 贵妃要怎么样才能明白她用的是取暖术? “我既不怕冷,又何苦去偷别人的炭火?”在这皮毛簇拥的世界中,她那一身单薄的打扮确实显得格格不入,简直是非常扎眼。 早上被传唤得那样急,都忘了带皮草。 “这就是那日皇帝在选秀之时尤其看重的那位莹嫔?”宋贵妃果然捏着嗓子发难了,眼神居高临下地对着朝游露,“分明犯了事,却仍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好似本宫冤枉了你一般。” 那日?选秀?尤其? 朝游露迷茫,哪一日? 她猛的想了起来,那一日她给皇帝下的瞌睡诀,力道掌握得不大好,让皇帝睡得稍微有些深,稍微有些久。 “贵妃娘娘,臣妾不敢。”思索了半天,朝游露终于做出了一个神情惶恐的样子,也不知自己有几分可信度。 “小惩大诫,给我打。”宋贵妃是行动派,懒得同朝游露品谈人生,直接快进到了最后一步。 贵妃话音才落,一块准备已久的笞板立刻就被宫女抬到了眼前。 宫女正要下手的时候,朝游露突然喊出声:“慢着!” “贵妃娘娘对你赏罚分明,你还有什么疑惑之处?” “贵妃娘娘,打人不打脸,虽然臣妾这张脸并非天资绝色,但是一旦身上带了伤,难免在人群中也变得别样引人注目起来了……” 朝游露娓娓道来,倒像是给宋贵妃出主意似的。 “……引别人注目倒是没有什么,左右都不过是妃子和宫女太监罢了。但若是要引起皇上关注,恐怕并非贵妃娘娘的本愿吧。” 她这种淡然处之的态度极大的激怒了贵妃。 “好,本宫就遂了你所愿!” 得了贵妃命令的小宫女一板子下去,脸色突然微不可察的变了变。 震动从莹嫔的身上通过木板传到她手上,竟是震得她险些抓不住飞出手去。 关键时刻关键场合,让领导看到自己的工作能力才能确保升迁的顺利进行。今天这板子一定要好好地舞起来,务必不能落地,如此才能不负贵妃娘娘的恩泽。 于是宫女一咬牙,运起了十二分力气,狠狠的向朝游露拍去。 朝游露抬起眼睛,仔细观察那木板落下的痕迹。 再看看洋洋自得的贵妃,她心中顿时有了计较,于是运起真气在自己身上形成一个无形的保护罩。 第二板子她准备让贵妃也吃点苦头。 总归大家同为皇帝妃嫔,姐妹之间需要有难同当啊。 那木板接触到朝游露身体的那一瞬间,陡然“喀喇——”一声断成两截。 两节木板都飞了起来。 只听宋贵妃“哎哟”一声尖叫,其中一块竟不偏不依的砸到了她的额头上。 “你好大的胆子!”宋贵妃一手捂住额头,怒发冲冠的站了起来,另一只手指着朝游露,“竟然敢伤我!” ----------------------------------------------------------- 作者的话: 下面露珠儿给大家表演一个用嘴杀人。 求珠儿。 -- гοùsんùωù㈧.cοм 宁可拆一桩婚 身边的下人登时一片大乱,一迭声叫着:“快传太医!”“娘娘受伤了!”“娘娘没事吧?” 朝游露平心静气:“贵妃娘娘可是看到了,臣妾在这里诚心受罚,一步也未曾挪动,离娘娘如此之远,怎么会是臣妾的错呢?” 贵妃气结:“你还敢狡辩,如果那板子不是打的你,怎会突然断裂砸到本宫的头上?” 朝游露正色道:“娘娘说笑了,众嫔妃见证,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既然连笞板都断了,也足以见臣妾承受的力道有多大。板子自己不长眼,臣妾也对它无计可施。归根结底,还是娘娘自己赏下来的板子伤到了娘娘啊。”яоυщéňňΡ.мé(rouwennp.me) 如此一番冷嘲热讽的话语,从任何嫔妃口中说出来都会显得尖酸刻薄,然而朝游露不徐不疾,却显得温柔和顺,十分真诚。 宋贵妃打也打不过她,骂也骂不过她,顿时眼睛中就有了两包热泪,和额头上的血一起流了下来,“你……你真是气死本宫了,本宫一定要皇上和皇后替本宫做主。” “这是自然了,”朝游露温婉一笑,“臣妾本来是个不常见天颜的人,对娘娘您是个可有可无的隐患。要是皇上当真来为您做主,无意之中发现了我这样一个被他遗忘如此之久的妃嫔,陌生人不是陌生人,熟人不是熟人,不知要勾起皇上多少的兴趣呢。” “咦?”众位妃子齐齐的吃了一惊。 她竟然把话说的这样的明白。哪里是贵妃的敌人,简直就是贵妃的幕僚了。后宫之中竟然有此等嫔妃,唯恐不能自毁前程吗? “皇后娘娘到!”宋贵妃正在抽泣着,皇后已闻得发生混乱,施施然地携着一个面生少女来母仪后宫了。 那少女年方十六七,怯怯生生地站在端庄大气的皇后身边,更显得柔若无骨我见尤怜。 “贵妃妹妹,你这是怎么了?”皇后蛾眉微蹙,自从宋贵妃入宫以后,后宫的众位嫔妃都被她借着种种借口进行了一番修整。 从来都是其他嫔妃梨花带雨来告贵妃的状,还从未有贵妃自己气得咽喉哽哽的时候。 “娘娘,我……”贵妃小嘴一撇,正准备倾诉冤屈,忽的想起了朝游露所说的话,细想起来颇有道理,不能教朝游露有出人头地之日,于是瞬间破涕为笑。 “今日莹嫔妹妹来我宫里陪伴,聊了不少知心体己话,我静坐思己过,觉得自己之前有很多疏漏之处,不由得悔恨交加,悲从中来。” “哦?”皇后惊讶,莹嫔竟有这样的本事?皇后的眼神深深地扫过朝游露,发觉她神色淡然,长相虽清秀但缺乏浓艳之姿,没什么出彩之处。 即使这样也不能不防。 毕竟是皇帝在大选之上尤为关注的对象。 皇后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我旁边这位就是皇上之堂妹柔荑郡主,目前尚待字闺中,各位妹妹若家中有合适的青年才俊,不妨向本宫推荐一二。莹嫔,你随我去送送柔荑郡主。” 柔荑郡主离去之后,皇后与朝游露缓缓地走在御花园里散步,皇后微笑着问朝游露:“莹嫔,你最近可听说了关于柔荑郡主的事情?” 本着万事能避则避的原则,朝游露欠身:“臣妾不大听这些传闻,但愿闻皇后娘娘一叙详情。” “我看皇上有意将柔荑郡主赐婚于最近势头正好的礼部侍郎胥子衿,胥侍郎年少得志,虽早年有一妻,然而已因病过世了,正是需要人照料家事的年纪。柔荑郡主乃是他最疼爱的堂妹之一,皇上对于柔荑婚嫁之事很是上心。莹嫔入宫前也曾与胥子衿同窗,”皇后将头微微一侧,眼中探索意味更浓,“你认为如何?” “臣妾认为礼部侍郎胥子衿……”事涉胥子衿,朝游露再了解她的为人不过,绝不能眼睁睁看那柔弱少女跳入火坑,于是她迟疑了一瞬,还是缓缓吐出两个字,“不妥。” “哦?”皇后有了兴趣,“如何不妥?” 朝游露脑海中走马灯似地倒带着过往,初见胥子衿时,瘦弱苍白的少年难掩的渴望和野心反倒显得别有魅力。 并不是因为他后来变了,而是他一直就如此,只是旁人不够了解他罢了。 她定了定神,缓缓道来:“臣妾曾与他同窗,此人确有才干。家中有妻女,却对周围人都有隐瞒,若非同窗眼见为实,众人竟无一人得知此事,此其一为人不诚。后来才得高升便妻子暴毙,此其二命中似带克妻之像,恐实难为良配。依臣妾之见,皇上赐婚之举可行,但要配个泼辣能干的更好。” 皇后一听觉得很有道理,皇帝素来疼爱这个堂妹,虽说命里克妻之象也未知真否,但总归是个不祥之兆。 若是能叁言两语免了她未来苦难,皇帝定会觉得自己端庄贤淑,又能记住自己的好了。 只是那朝游露说话处事条理颇为清晰,又竟然降住了一向嚣张跋扈的贵妃,这样厉害的人物,难怪皇帝对她一见倾心。 趁着大家新入后宫,一片混乱之中皇帝还未曾将她想起,早些防范了才好。 皇后再次见到皇帝的时候,将朝游露的话对皇帝原封不动地转述了一遍,只是把涉及朝游露的主语之处一概省略,“礼部侍郎胥子衿此人确有才干。以前家中有妻女,却对周围人都有隐瞒,若非同窗眼见为实,众人竟无一人得知此事,此其一为人不诚。后来才得高升便妻子暴毙,此其二命中似带克妻之像,恐实难为良配。依臣妾之见,皇上赐婚之举可行,但要配个泼辣能干的更好。” 南惊虞一听深以为然,沉吟一阵:“既如此,他也算是个有女儿的鳏夫,我那堂姐长风郡主为人能干,父皇在世时常夸她是女中豪杰,只可惜命理过硬早早死了夫君。不如把他们二人配成一对,看起来倒是天作之合。” 皇后眉眼带笑,又趁此机会把皇帝捧了一番:“皇上思虑周全,如此果然面面俱到了。” 南惊虞目光带赞赏之意,礼节性地与皇后举案齐眉:“皇后为堂妹操劳,事事尽力,且忠言直谏不偏不倚,由你来主持后宫,朕很放心。”—— 作者的话: 皇后使得一手好复制粘贴。 金鱼与露珠真是错过又错过。 这无法相见的狗血也是很标准了。 金鱼有了男主的剧情,男主的性格, 却没有拿到男主的位置。 但是我怎么还有点高兴……咩哈哈哈。 -- 终报一箭之仇(600珠第一更) 为堂妹解决终身大事只是南惊虞繁浩事务中的九牛一毛,他最近在朝堂之上也烦扰诸多。 “近些时日以来,飞翎国在北境一直不大安份,除用骑兵骚扰我国边境以外,每每会战都请巫师术士前来助阵,造成我方伤亡颇多,众爱卿有何退敌之策?” 文官阵营先出来一位宰相阵营老臣,给了些不痛不痒的建议作为开幕式。 “回禀皇上,我朝正清人和,修仙炼道之人虽多,不过求一心安而已,少有人属真才实学。巫师术士乃邪门歪道,少不得还是要请出一些真正具有降妖伏魔之力的仙使才能做到。” “那么……各位爱卿有无何推荐的人选?” 钦天监闪身而出,“启禀皇上,今钦天监梳理过去二十年来出生的达官贵人之名册,发现有一人命理极为特殊。身为女身,却有居至高、定乾坤之象。” “哦,竟有这样的人?”南惊虞在龙椅上微微侧了身,眼神波澜轻荡,“若真能为国献力,无论男女,都应当重用。” “事涉皇上内宫之事,因此微臣不便置喙。”他斗胆继续说了下去,“然,事关江山社稷存亡,微臣不得不说!” 钦天监在勾起了皇帝兴趣之后再进行揭秘:“此人便是朝尚书之女,新皇登基时入宫做了皇上的嫔妃,封号为莹嫔的朝游露是也。” 南惊虞微微一哂,“后宫女子修仙练道求神拜佛,也不过是求父母长生久视而已,如何做得了真?” 朝尚书急忙出列,“皇上所言正是,小女不过是……” 宰相忽的出声打断了韩尚书,“皇上,礼部侍郎胥子衿曾与莹妃娘娘少时同窗,对莹妃娘娘是否有真才实学再了解不过,是吗胥侍郎?” 层层铺垫到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胥子衿,“正是,下官与莹嫔娘娘同窗多年,曾亲眼目睹莹嫔娘娘剑斩巨蟒。她身负真材实学,却生性谦虚谨慎,从来都将这些仙术视为小把戏,并不常常示于人眼前。” 朝廷之中有不少当时与胥子衿和朝游露同窗的士子,胥子衿此言一出,便有数道目光一起向他射来。 石璞玉已通过武试入朝,当下硬扛胥子衿的话锋:“莹嫔娘娘当年确实施展些小小幻术,不过为了博众人一笑凑个趣而已。如何能用这些幻术冲阵杀敌?” 难道他们当年在学堂上那些你情我浓朋友互助都不过是假的?现在胥子衿哪里是念及同窗之情极力举荐,分明是大义凛然送朝游露去死。 胥子衿当年翘首以待的姻缘竟然中途换了人,碾转打听到是莹妃向皇后进言以至于鸡飞蛋打。他心中愤懑不已,想寻个机会发作出来,但又惧于天威,朝游露在深宫之中鞭长莫及,母家又算沾边带水的皇亲国戚,轻易动不得。 当时他只能先忍下来谢皇上恩典。等时机一到,他就跳出来参了朝游露一本,助她到前线去送死。 他见皇帝神色如常,似在思考可行之处,于是立刻趁热打铁。 “莹嫔娘娘虽为女儿身却有男儿志,自幼熟读四书五经,朝尚书大人用心栽培,待她与男子无异。除诗书以外,另请有仙门老师为其教授仙术。莹嫔娘娘实乃女中豪杰!家国一体,夫妻一心,身为皇上嫔妃,也是皇帝臣子,理应为皇上分忧,尽我等做臣下的本分。” 这一番话说得行云流水斩金截铁,不知是在心中经过了多少遍的演练。 又这样逻辑严密,声色动人。 朝尚书身躯一震,他感到了深深恐惧。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胥子衿一定…… 一定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游露吧? 南惊虞思虑良久,终于开了口:“宰相,胥侍郎,钦天监叁人留下议事,其余人等散朝。” 见朝尚书焊足不行,他道:“朝尚书也是。” 叁人面面相觑许久,在皇帝沉郁的情绪下一言不敢发,许久之后,头顶才传来皇帝的声音 :“我堂堂蓝月王朝竟需要女人来守护,传出去未免丢人现眼。” 知晓皇帝真正顾虑和在意的是什么,为了给皇帝的自尊心织上一层完美的遮羞布,宰相旋即想出对策。 “皇上不必烦心,只要让莹嫔娘娘女扮男装,隐藏于敌阵之中,看那对方的巫师术士如何如何举动,以好随机应变。” “若莹嫔娘娘立功,则进其位份光宗耀祖。若娘娘壮烈牺牲,则对外传莹嫔因病归天,加以厚重葬礼抚恤其家族。” “如此一来,既保全了皇上清誉,又拯救前线战事于水深火热之中。实为两全其美之策啊,皇上英明!” 皇帝思来想去,记忆中也只有个人影淡淡的,五官也是淡淡的,没有什么明媚浓烈的光彩。如果肯把那不值一哂的脸面搁下,宰相所说的倒也不失为个好办法。 ----------------------------------------------------------- 作者的话: 金鱼打响了真香火葬场的前奏。 渣一+渣二联合发大招了。 -- 谁想要我的命(600珠第二更) 长夜漫漫,烛火明明暗暗,平时伺候朝游露的太监和宫女早已经睡下了。记时沙漏在旁边一滴一滴的点水下来,“滴滴嗒嗒——”的声音在夜深人静中回荡得格外明显。 朝游露一手拿着书卷,感觉困意渐渐来袭。 眼皮似有千斤沉重,让她有心无力,还是渐渐合到了一起。 “游露。” 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 “游露,醒醒。” 一只手放到朝游露的肩膀上,轻轻推了推她。 朝游露睁开眼睛,看到那个仙气飘飘的年轻男子,顿时又惊又喜:“谛视?” 在想起自己强行淫逼了谛视的式神兼剑灵之后,朝游露的神情中又含了几分可疑的心虚。 “谛视,今日怎么忽然来了?” “这些日子没见游露了,可有事情瞒着我?”谛视左右端详着她。 朝游露的目光与他微微一错:“绝……不会。” 谛视淡淡一笑:“游露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我亦不便勉强。新夫君如何,可还合心意?” 朝游露叹气,“说起来我已经嫁给了全天下最优秀的男人为妻,然而这段时间来还是郁郁寡欢,觉得心中不甚畅快。” 谛视摇头:“之所以你不快乐,并非因为他不够优秀,不过是因为你男人见得少罢了。” 吐槽每日在她的心头萦绕千百遍,只是无人可以一吐为快,“嫁给皇帝,名为夫妻,实为君臣。镇日聚会议事,皇帝皇后先开口,后宫嫔妃轮流表态。晨昏定省的请安好比上朝,进门出门都要行礼。夫妻敦伦也要感恩戴德,嫔妃为雨露多少打得头破血流。若每天都要对着丈夫叁叩六拜,这还能叫做夫妻吗?” 听着朝游露的抱怨,谛视蓦地笑出声来,“游露可有计较?” 虽然他的脸上满满都是同情之色,但是朝游露还是能够能从他的嘴角眉梢中感受到一种幸灾乐祸的快感。 他为何笑成这样? 朝游露思虑再叁:“你不如教我延绵益寿之法吧。” 如今之计只有想尽办法延绵寿命,以期能够熬死皇帝。只要皇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地倒在龙椅上,她能便出了宫去,开始自己真正的修仙之路。 如果皇帝身强力健的话,那这一生还真是漫长难熬啊。 “延年益寿当然是可的,”谛视点头应允,“但我这次临时赶来,是为教你龟息之法,优先学习,重中之重。” “龟息之法?”朝游露一脸迷茫,她学那个东西作甚么?光听名字也不甚威风啊。 谛视的脸渐渐在眼前模糊了,五官凝聚成白茫茫的一团,耳边传来他意气风发的笑声,“游露,你要记得,你这一生所求所愿,我可是无所不应啊……” “娘娘,娘娘?”白蒙蒙的一片逐渐又在眼前凝聚成了一张人脸,朝游露缓缓睁开眼睛,是慧茗。 “娘娘挑灯夜战,竟在这里睡着了。”慧茗递上一盏茶来,语气中不无惋惜之意,“皇上总是宠幸其他妃嫔,娘娘却总是不以为意,日日都埋在这书堆子里面。” “书?”朝游露下意识望着手中的书卷,眼睛被那书卷上硕大的字刺了一下——“保命要道,龟息之法。” 谛视果然是来过了。 保命要道…… 谁要她的命? “奇怪,我父亲怎么这几日都未有家书来报?”朝游露转头问慧茗,“你可有帮我收着?” “娘娘,确实不曾收到。”慧茗也很纳闷,朝尚书表面看起来是个端庄的父亲,暗地里却恨不得每日为女儿修书一封,长篇大论地谈心。 哪怕朝游露常用神识出窍术回去看望他,他这个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的习惯都未曾改变。 “罢了,”朝游露打了个呵欠,“左右今夜无事,我且先睡下了,你帮我守着,有拜访一律推了。” 睡下不久,便神识出窍往尚书府一路去了,正看见父母二人如热锅上蚂蚁一般团团乱转。 她轻喊了一声:“父亲。” 朝尚书仿佛听到了她的呼喊,立刻摒退左右,“我与夫人有事相商,你们都退下去。” 确定左右无人了之后,朝游露方才现出神识的影子来,“父亲,母亲,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朝夫人扑过来想要抓住她的手,意料之中地落空,语声焦急难耐:“游露啊,你大祸临头了!” “唉,”朝尚书摇头,“我数次修书想让你最近请病不出避开这次劫难,但不知为何,发出的信件都犹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随后朝尚书将这几日朝堂议事里关于她的要点一一讲述,末了又是叹气,“想必宰相早同他勾连好了,那胥子衿,我……我竟不知道他如附骨之蛆,始终不肯将你放过啊。” 联想到谛视特意前来传授的保命之道,终于一切明了,朝游露沉思片刻,忽而微笑:“这倒是很像他的作风。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朝夫人已又泪流满面,“箭已在弦,我不知你怎还笑得出来!” 朝游露双膝跪地,对双亲叁拜,“父母在上,对我有养育之恩。我钦慕仙道已久,却始终凡尘缠绕不得脱身。如今正是我出离深宫的好时候,我会应允皇帝去往前线。若得噩耗,父母也不必伤怀,只要心里知晓女儿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致力于参研天道,一切安好便好。” 这话已经约等于是永远的诀别了。 朝夫人果不其然又晕了过去。 于是诀别之后朝游露少不得还安慰了父母一阵,诸如“喜欢孩子就抱养两个”,“大的不中用还能寄希望于二胎”,“皇帝体恤、家族荣宠不衰”之类,方才起身离去。 ----------------------------------------------------------- 作者的话: 明日,金鱼真香。 求珠,上推加更。 -- гοùsんùωù㈧.cοм 与君相逢恨晚(70 她的神识并没有马上回到皇宫,而是一路穿过礼部侍郎的府邸,最终在书房停留了下来。 从窗户外望去,胥子衿背脊挺得笔直,正专心致志地为皇帝撰写着对莹嫔从军的赞溢之词,写到朝游露的名字时,不由得伸出手去反复摩挲,仿佛如此就能离她更近一些。 岁月未改他的面容,他还是那样的苍白俊秀而瘦弱,目光坚定从容,一如往昔。 书桌上的烛火猛地跳动了一下。 “子衿。” 虚空中传来一声呼唤。 他蓦地一惊,停住了手中的笔。 不管时日过去多久,只要她一声呼唤,他的灵魂仿佛就失去了自我。 他着魔一样地在屋中四处追随着那个声音,在书卷中狂乱地翻找着,口中终于喊出了那个魂牵梦绕多年的名字——“游露!” 她的名字仿佛是某种封印,镇压住了他生命中唯一快乐的时光。 然而似乎是他的幻听一般,那个人却始终不曾出现。 归于失望的胥子衿颓丧地双手抱头,“你父亲定然想要保住你性命,如今所有的家书皆为内侍所拦,你现在恐怕还不知晓,经我多日游说,皇上明日就要宣你觐见了!” 笑着笑着,他却忽然哭了。 “我没有忘记你,我爱你……”他的嘴唇颤抖着说出心底深处的痴念妄想,“我恨你——你此去凶多吉少,但是……但是我并不后悔!” “子衿,你会来看我吗?”胥子衿仿佛又听到了那个声音,后面这句隐隐绰绰得更像是他自己的脑补。 于是他怔住了。яоυщéňňΡ.мé(rouwennp.me) 许久之后,他缓缓闭上眼睛,似在脑海中臆想着往日记忆中明媚的少女,吐出一口气,幽幽地道:“会的,游露,我会来送你最后一程。” 毕竟,已经许久未见了啊。 第二日一大清早,皇帝的贴身内侍前来宣旨,朝游露宫里的人乌压压的跪了一片,空气安静得连呼吸之声都清晰可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朝尚书之女朝游露秀外慧中,选入后宫已有岁余。朕爱其才华品性,特将莹嫔晋为四妃之一,赐号为「莹」。” 连嘉奖辞与选秀时都有一半的雷同,可见南惊虞对于后宫妃嫔的赞美究竟敷衍到了何种程度。 “莹妃娘娘,另一份皇上的手谕不宜在此宣读,请您过目后随老身前往御书房复命。” 朝游露已有心理准备。 果然打开时,胥子衿熟悉的字体迎面而来,这份他为皇帝打的手谕草稿字迹隽永有力,辞藻繁复精美。 先是夸赞了一番她与皇帝鹣鲽情深琴瑟和鸣,再赞美了她具有女中豪杰文武双全的美德。之后回望了朝尚书家族追随蓝月王朝、勇于贡献的光辉岁月。感概了一番王朝目前所遇到的困境与瓶颈,末了终于顺利成章地推导出了她应该为国捐躯的思想觉悟。 逻辑清晰,层层递进,看得人心潮澎湃热泪盈眶,恨不得一死以报答皇恩,实在不失为一篇有理有据的好文章。 朝游露看得连连点头,啧啧称赞,“谢皇上恩典,我稍作打点后便随中官去。” “皇上说了,莹妃娘娘也不必打点行李,一切随身衣物用品器具均已备好,您更衣之后即刻前去御书房谢恩即可。” 这是怕她突然称病不起? 连打包时间都不肯给,南惊虞的帝王心术当真是深不可测。 内侍笑眯眯地道:“奴才在门外恭候莹妃娘娘。” “你们这是怎么了?”朝游露看下面侍女太监哭哭啼啼,表现尤为突出的便是慧茗,大有她业已殡仪天的姿态。 “娘娘!”慧茗抽抽噎噎地拉住她的裙角,“娘娘此去,我们莫不是……” 虽不知道皇帝手谕中的具体内容,但是据内侍言行已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朝游露一走,他们就树倒猢狲散了,虽然朝游露这树也并不能算作是根深叶茂,但是有胜于无啊。 朝游露微笑着握起慧茗的手,“天行健,君子自强以不息。我走之后,各位分了这些年赏赐得来的物器,待到出宫之后做些小生意吧。” 闻言,宫里又是嚎成了一片。 “皇上,莹妃娘娘求见。”内侍通报。 “进来。”正在批阅奏折的南惊虞随意一挥手。 于是门便“吱呀——”一声开了,在晨光微熹中,一个身影逆光站在那里。 细尘于阳光下飘荡,如流光飞舞。 他一抬起头来,便就此愣住了。 “修仙练道二十年,如今终有用武之地。我,臣妾……不是,属下谢主隆恩。” 第一次与皇帝说了这么多话,换了几个主语都不太妥当,是以朝游露从头到位都低垂臻首,不去瞧皇帝的神色。 空气仿佛都静得凝固了。 她久久未曾听到南惊虞的回答。 许是皇帝累了? 在后宫的那些日子里,她便常常见到南惊虞如此慵懒又漫不经心地卧于榻上,看身边美人笑靥如花般绽放,好似他并非辛勤采花努力播种的蜜蜂,而是等待狂蜂浪蝶大献殷勤的一枝独秀一般。 等得久了,朝游露就有些尴尬,“皇上,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且慢。”南惊虞突然开口把她唤住。 这一惊让她抬起了头,终于与皇帝有了命中注定一般的相逢。 这一幕在她刚入宫那一日曾幻想过。幻想皇帝在看到她那一眼时,便能一见钟情,互许终生,为她散尽后宫,只羡鸳鸯不羡仙。 只可惜南惊虞虽然长着一张倾倒后宫的脸,却并非戏文的男主角,叁宫六院他一个不少,嫔妃在他的眼中也约等于繁衍和泄欲的工具,这恋爱自然也就无从谈起。 “你就是莹妃?”她听见皇帝的声音当中隐隐传来颤抖。 “正是。”—— 作者的话: 皇帝永远只有在昭君出塞时才能看见昭君。 不论是谁,就是逃不过真香定律。 下面要手撕前任了,求珠。 -- 既决绝不复悔(700珠第二更) 南惊虞模模糊糊的记得选秀的当日,他赐了两颗明珠给一位秀女。入了宫之后,他在众多妃子之中也曾经见到过她,然而却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 在记忆之中,她的面庞一直是清淡的,模糊的,被周围明媚俏丽的面庞一冲一挤,便失了踪迹。 他以为她一直就是这样的,并且以为她将永远如此。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宛如一道送死般的圣旨,却让她重新焕发出了生机。在褪去了宫妃所穿的长裙和繁重的头饰之后,她身着一袭男式猎服。头上只一个简单的发髻,其中没着一根碧玉簪。 她身如青松,配上这一身男装,显得生机勃勃,活脱脱一个英姿飒爽的俊美少年。 朝游露也敏感的感觉到了皇帝看自己的眼神起了异常。心下不禁狐疑,自己这穿金戴银的打扮了许久,皇帝都无动于衷。如今只是换了一身男装罢了,他的眼神就变得这样的奇怪。 莫非皇帝不唯独女娇娥,连小清倌也是喜欢的,来者不拒,雌雄通吃,朝游露心中“咯噔——”了一下。 龙性最淫,竟淫荡至斯? “你穿这身倒好看。”两人相对无言良久,终于听见南惊虞悠悠地说了这句。 南惊虞想起了自己不久之前才搬出的那道圣旨。一时之间,脑海之中极为混乱,万千头绪涌上心头,莫名冲动让他忍不住开口:“你,可会害怕?可会……” “怨恨我”那叁个字还未来得及出口,便被门外的声音所打断,“启禀皇上,宰相大人求见。” 宰相一进得门来,便自行充当了一只耀眼刺目的球状物,先例行公事的对皇帝进行了一番进谏,瞅见了皇帝身边的莹妃,又赶紧说了一番“战事紧急,请莹妃即刻动身”之类的话。 朝游露觉得此地也没有自己什么事了,便向皇帝行礼告退。 南惊虞抬起眼睛来,定定的看在她脸上,嘴唇轻启仿佛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却终于忍住了。 他此刻心中很乱,但深谙帝王心术的他不得不掩饰着这种混乱。 此时此刻,他又一次感觉到了身不由己、言不由衷的悲哀。 朝游露走出御书房抬头的那一瞬间,心跳猛然漏跳了一拍。 是胥子衿站在门外。 他定是同宰相一起来向皇上复命的,宰相先进去,他便候着下一个被传唤。 胥子衿心愿达成,面上不禁隐隐有自得之色,意气风发地望着朝游露之时,碰巧见朝游露也定定地看着他。 他本来想在她的目光之中看到恐惧,失望和懊悔,如此他就可以对她说出那番在心中演练了千百遍的话。 “游露,一入宫门深似海。你当初以为找了位普天之下最显贵的郎君,却没有想到天家无情,君心凉薄,为了家国可以随意拉你出去送死。这就是你苦苦求来的因果,你可还满意?若是你当初肯嫁于我为妻,如今可不是风风光光的侍郎夫人,又怎会去战场抛头露面?” 却没有想到朝游露的眼中只有一如既往的平静,当然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也能发现一点讽刺。 于是他的千言万语就哽在喉咙,不吐不快,要吐又在御书房外,不能当皇帝死了。 还是朝游露先开了口,并且朝他招了招手:“胥侍郎,请您走近些。” “如此……”他环视四周,太监宫女俱在,低垂的眉眼中隐藏着探索和看戏的意味,“于理不合……” 绕是如此,面对着多年来她第一次对他的召唤,他的足仍然不听使唤地向她挪动过去。甚至就在这一瞬间,心中自行脑补了无数个念头—— 她,她可是后悔了?! 这个念头让他的心中陡然生出一丝快慰,那快慰中仿佛还夹着一丝悔意。 一切,终究不可改变了。 然而他的念头只转了一转,还来不及补出更为深远发散的情节,便看到朝游露那只抬起的芊芊玉手风驰电掣般的向他脸上挥来。 他本是个文弱书生,在挨朝游露耳光这回事上,只要她有心想扇,哪怕他是个孔武有力的大将也无甚躲避空间。 她确实体力一般,但那是针对妖怪而言。 把比较对象换成人又大不一样。 胥子衿甚至没有看清楚那只手的运动轨迹。 只听到“啪——”的一声响之后,脸上一阵剧痛。眼前有无数的金星在飞舞,耳膜亦蒙蒙作响。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远在天边气过水声一般的不真切:“莹妃娘娘何故要……” 他的疑问句还没有说完,朝游露反手又是一巴掌。 这一耳光的力道比之前那一下更大,扇得他直直的飞了出去。 听见身边一阵“哐当哐当——”响,才知道自己撞碎了御书房外的盆景。他想要张口说句话,没想到话没出来,先出来的却是两颗带血的牙齿。 那两颗牙齿掉落在地上之时,胥子衿的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和茫然。他熟读圣贤书,一生与人明争暗斗,却从未亲自诉诸于武力肉搏。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打落牙齿和血吞”以及“打得满地找牙”,不过是夸张的形容词。 在他之前无数次想象中,朝游露吃了这个哑巴亏之后,只有黯然神伤的远去。 万万没想到,她前脚竟然出了御书房,后脚便当场将他扇飞。 ----------------------------------------------------------- 作者的话: 这两巴掌我攒十来章了…… 互相伤害不能停。 -- 叁人行必有妖(800珠第一更) 这女人的力气竟如斯之大。 如今她修炼成了什么道法他不太清楚,但是这武力水准却是显而易见地提高了,只怕家中妒妻与之相比,也不过是温柔绵羊对猛虎。 他竟然……因着她温和平易近人的外在,一直在这样的女人身上幻想她人在深宫寂寞愁,不得君恩泪空流的种种小女儿情态? 相识数年,他居然大错特错了。 旁边的太监和侍女去将地上软成一团的胥子衿搀扶起来。好不容易等到眼前的金星散去完了,他才勉强凝神,把那个问题问完:“莹妃娘娘何故要打微臣?” “你心思狭隘,用心阴毒。但凡些微过节便昼寐不忘,我看着你不知悔改,觉得十分厌恶,所以今天非要打你不可。” 朝游露果然是朝游露,一别经年,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冷静。 就连气急败坏的骂起人来,也是如此的四平八稳。 连身边的人听到她说话都帮她着急上火。如此娓娓道来的语调不适合当下场景。实在恨不得帮她把声调拔尖、语速加快、怒气外放,如此才有雷霆万钧的气势。 “十分厌恶?”胥子衿反复咀嚼着她的话,心中一阵陌生的大痛,就好似几年前她放下珠帘,和他了断前缘时一般的痛觉,“既然厌恶,那莹妃娘娘又何必触碰到微臣这个脏污之身?” 他期待着能够看见某些激烈碰撞的情感,却始终在她的眼中从未出现过。 朝游露捏着微肿的手笑了起来:“我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触碰胥侍郎。” 屋外的动静大到南惊虞再也没法儿装聋作哑,“哗——”的一声,御书房的窗被推开。 内侍尖利的声音响起:“何人在此喧哗?” 朝游露微微一笑:“请中官转告皇上,战事紧急,属下便先行告退了。” “胥爱卿,进来。” 是皇帝亲自开口了。 于是胥子衿便被太监和宫女们搀扶着,一步一行挪进进了皇帝的御书房内。 “微臣参见皇上。”下腰已经变得艰难,但在皇帝面前要做得更加艰难,方能够充分显露出朝游露下手之狠辣。 “何事起了争执?” “莹妃娘娘大约顾忌着微臣在朝臣议事之时出言,但微臣并不怨恨莹妃娘娘。若是这两巴掌能消去莹妃娘娘心中的愤懑,微臣绝无怨言……” 虽然牙齿掉了两颗,跟以前的行云流水比起来稍微有漏风的差异,但并不影响胥子衿口才的稳定发挥。 “哦,你倒是很深明大义。”南惊虞的口气听来和善,然而眼神当中却有森然的意味。 胥子衿一时之间不禁惶恐了起来。 自从胥子衿殿试高中以来,陪伴在皇帝身边也有些年的岁月了。然而伴君如伴虎,他始终都看不清殿上的这位君王心底深处真正想的是什么。 “她是主,你是仆,打两个耳光也不打紧。”皇帝不紧不慢的开口,眼睛像要望进胥子衿的灵魂深处去,“你的确有些才干。朕欲御驾亲征振奋士气,你且先不必在朝堂之上伺候着了,朕给你分派一个新职务,你从明日起,便出发去往砥柱山镇守银河吧。” 砥柱山高达千丈,如擎天一柱立于天地间,故名为“砥柱”。天险将广阔腹地一分为二,以西为蓝月王朝,以东为新月王朝。河水从顶上倾泻之下,望之如星河横贯天际,故曰银河。站在砥柱山的顶端,看下面的众生,也不过犹如蝼蚁过目。 为王朝镇守银河,与守卫边疆无异。 胥子衿低垂的头猛地高高抬起来,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皇上!” 在南惊虞的眼中,得此等为国捐躯的殊荣,胥侍郎定然是高兴坏了。 宰相虽然心下狐疑,但是也显见了皇帝的不悦的情绪。当下只能安静如鸡的站在一旁,不敢为胥子衿做半分辩驳。 “权宜之计而已。”南惊虞显出倦色,这是他不耐烦的标志之一,向胥子衿一摆手,“时间紧迫,你先下去准备着吧。” 其实朝游露从御书房出去之时,南惊虞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朝游露那两个耳光之响亮,动静之大,他想要闭目塞听自我欺骗尚且不能。想必她是对这胥子衿怀抱着极大的愤怒,今日偶遇一并发作了而已。 不仅发作了,还把礼部侍郎的牙都打出了二颗,南惊虞不禁深深为这种女中豪杰的精神而动容。 御驾亲征左右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与莹妃相处的岁月还长,他应当还有时间慢慢理清自己的思绪。 当时下了这道圣旨,着实有些冲动。 现在细细想来。胥子衿在朝堂之上极力陈言要让莹妃参战。多年同窗,胥子衿尚可进此言,送她去死。性格之凉薄狠毒,其心可诛。 留着这样的臣子在自己的身边,他又如何能够安心? 胥子衿跪下谢恩,“微臣谢皇上隆恩,莹妃娘娘是可用之材,但娘娘与天道有缘,生性自由不爱拘束。皇上若想与娘娘在战后长相厮守,少不得要想些办法才行。” ----------------------------------------------------------- 作者的话: 马上男配叁号就要出场了。 这些渣男放很多小说里都是男主席位, 但我要露珠儿团灭他们,全部。 真·渣男车轮战,希望露珠儿顶住。 -- гοùsんùωù㈧.cοм 朕要御驾亲征 朝游露很快就被送到了战场上。 北境飞翎国由诸多游牧部落组成,相传是羽人族的后代,长骑射、善跳跃,然而终究不能再飞翔。且因骨质轻空,短兵相接的战斗力一向不足而松散。 不知因何有如神助,这次“暗黑的莫名力量”教蓝月王朝吃了大亏。 按照宋大将军的号令,蓝月王朝的军队按兵不动,密密麻麻的盾牌在身前组成刺矛长城护着主帅,将一群谋士夹在中央。 御驾亲征的皇帝轿鸾在行伍的最后方,不再是那样扎眼的明晃晃的黄色,但从南惊虞的角度,一眼就能看见谋士中的朝游露。 朝游露始终能感觉到一道视线胶在自己身上。 好似猎手看猎物,温柔中带着侵略性。 这目光教她不自在,让她心中有着麻麻的颤栗感。 她以为在皇宫那一面就是跟南惊虞进行最后的诀别了,谁知道他竟然要御驾亲征? 自从知道了谛视给的龟息之法是为了保住胥子衿想要的这条命,她便思索在应该如何妥善地在战场上壮烈牺牲,同时又能保全家族性命荣光。 但这个思索之中并不包含皇帝目光炯炯的监视。 “朝大人,”有谋士知会她,“那暗黑的莫名力量就要来了。” 朝游露虽是作女扮男装,但在学堂之时尚且不能瞒过一群半大少年,更逞论一堆饱经风霜的谋士。 谋士之中有男有女,多是蓝月王朝从各地域召集而来的修士。女修士多作中性装容,因此朝游露混在其中,除了太过于年轻以外,也无甚特别扎眼之处。яоυщéňňΡ.мé(rouwennp.me) 在一片静默的阵营中,男女修士叁俩一簇,眉间神色肃穆,声音极尽低沉,似在商量重要机密和作战策略。 朝游露坐着无聊,只好竖起耳朵听他们的「机密交谈」。 “听说她是皇上特意指派的女修士,这么年轻真的能成事吗?”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修士开口道。 临阵兵前,商量的原来是这样的大事。 “人不可貌相,你看她能用幻术保持如此年轻貌美的容颜,望之如二十许人,这就已经很有本事了。” 幻术?欺人太甚,她本来才二十许岁啊。 “怕是这样的本事才打动的皇上吧……” 朝游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正是因为打不动皇帝,才被他派到了此处来送命。 她闭上眼睛,凝神静气,感受那力量的始终。修仙练道也好,邪门歪道也好,任何奇异的超出常规的能力,归根到底都是一种“借力”。 只要找出了他们“借力”的根源,并将其联系的通道斩断。好比断了运粮通道的军队不能打持久战一般,颓散指日可待。 朝游露的神识越飞越高,逐渐蔓延,在半空中俯瞰整个战场。 奇怪啊,总觉得飞翎国与蓝月王朝交界的这座山看起来很奇怪。 来时的路上她曾经过这座山,听世代居于此处的住民所述,这座山存在的时间也不过五百年。 原本那处人过人往,马蹄来去,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浅浅土坡。五百年之前,忽有罕见的暴雨倾盆,雪亮的闪电在空中纵横交错,好似雷公震怒天谴将至。 第二日,人们发现此地多了一座山。那座山通体如镜,散发着幽幽的银色寒光。光芒持续闪烁了好几天,最后渐渐暗淡下去,山的外形也变成了普通的山的模样。 周围的人们以为是神明显灵天降异兆,为那座山建立了祠堂进行香火供奉。随着时光的推移,承风吹日晒雨淋,泥土随风雨搬运而来,光秃秃的山石渐渐草木葱郁。 然而就在一年之前,不知为何,周围的土地并无异处。那座「天降神山」上的植物却开始枯萎了,整座山看起来荒芜静默,充满着一股不祥的死气。 从半空中的神识看来,这座山倒是蜿蜒盘曲,就算大胆联想成某种常见的龙科动物也情有可原。 龙?朝游露的心里一惊。 虽说龙是一种极其常见的动物,但常见是相对于妖界、仙界和神界而言的,在普通人类看来,龙这种生物仿佛来自于另一个维度,另一个空间。 除了少数历史有记载的坠龙事件能够一窥龙族的真面目以外。人界很少能够看见活生生的真龙。 据史书记载,龙的大小不一而足,大者遮天蔽日化为江河海洋,小者犹如蚯蚓泥鳅,甚至连在山间乡野之中游窜的蟒、蛇、蚺也被归属到了「龙」这一大类当中。 听说皇帝也是有真龙护身的。不过朝游露这些年来却从来未曾见过,想来是一种有力量而无没有实体的龙吧。 这座山也曾生机勃发过,如果真的有龙作为山神而存在,又为什么会有这般死气沉沉的感觉呢? 那时她对这座突兀存在的山起了疑心,回头便召集了许多蓝月王朝的术士和她前往一探究竟。 听说自神山从天而降,有处洞穴便一直存在,那隧道长而幽深,一眼望去不见底。早些年甚至有灵泉泊泊冒出,灌溉了不少附近的农田。 然而这泉水这一年来也干涸了,只在脚下乱世丛生的土地上,还能看出水流冲刷过后的痕迹。看着眼前一片破败颓废的景象,很难与住民口中那个生机勃发、草木葱郁的神山联系起来。 洞穴深处不知是气流作用的影响还是幻觉,时不时的仿佛能够听见有难以名状的声音从洞穴深处传来。 朝游露问:“这洞穴曾经有人走到头过吗?” 向导脸上露出惧色,“老人都说里面住着山神,突然冒犯会惹山神不悦。之前确有人不顾劝阻深入洞穴,但是他们再回没有来过。到后来……就没有人敢再去了。” 朝游露一直往前走。 那在黑暗当中若有若无的声音并不像是气流的回响,更像是某种动物悲惨无助的呼号—— 作者的话: 《平行世界的我》不是历劫不是转世,时间线是在各个世界同步进行的。 这意味着,镜像和影子们都在吃肉,只有正主本尊在吃苦…… 在万龙之爸身边呆了那么久,转世后也忘记龙长啥模样了。 来珠加更无上限。 -- 坠龙风云再起(900珠第一更) 洞穴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么深,前方有一堵石壁阻挡住了去路。那石壁上面有着纷繁复杂的花纹,细细看去似乎是某种封印,封印上面已经有了细细的纹路。 在封印的旁边有数条深深的凹痕,与封印的花纹相比起来,那凹痕的印记显得成色很新,凹痕呈暗红色,一路向外延伸,不知被多少无形引线所牵,延续到何处的虚空。 封印的四周散落着一些误入此地的人类或是动物骨骼,几乎都保持了生前结构的完整性。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封印怕是为了封住里面某种强大的力量吧。 她曾经听谛视讲解过,「封印」犹如行土木、搞建设,创造起来复杂不堪,要学习各种符文和咒语,还要使用各种法器。 但破解起来多是暴力拆除,以力卸力一瞬间。 于是朝游露前思后想了一番,一掌狠狠的击在了封印上。封印上那细细的纹路瞬间大增,且加深加粗了些许。 还是不够,远远不够。 那封印旁边的凹槽便随着她这一番动作亮了起来,她仔细观察着,之所以是“亮”,是因为凹槽当中此刻开始有了液体的流动,反射着火焰的光芒。 这看起来诡异的液体,恐怕就是之前抽走了误入此地的人类和动物寿命的元凶吧。 一群修士便见朝游露在沉思中比划着。 “嗯……冰封术……千斤坠?” 此时此刻飞翎国那边的术士大概是开始借力了。 以往轻而易举就能够借到的力量,由于被朝游露在源头上镇着,不得不使出更多的力气,如同拔河一般撕扯着那股力量,想要为那股力量找寻一丝出路。 本应滚滚而来的力,却如泥牛入海杳无音讯。 飞翎国的术士在用普通的方法无法抽取到力量之后,齐齐跪坐下来,以刀割臂。 血珠从伤口中渗出,却没有落到地上,而是循着一个方向延伸到半空中后消失,仿佛沿着虚空中无形的道路行走一般。 “果然是邪术啊……” 蓝月王朝的术士们交头讨论。 “如此血祭之术,实在是歪门邪道,人人得而诛之。” 此时此刻,在天降神山的洞穴深处,在术士们不断的全力撬动之下,层层冰封开始溶解,与此同时封印也开始松动。 终于一点一点的,如同拔塞子一般,那封印轰然土崩瓦解。 虚空中无形的丝线曾经是借力的通道,而此时此刻随着道路回来的却并不是熟悉的力量。 顷刻之间遭受的巨大反噬,让一群血祭术士都争先恐后的吐了血。犹如拔河比赛的一方突然松了手,另外一方立刻被反弹之力挫了个人仰马翻。 一个声音响彻天地。 “这……这是什么声音?”南惊虞在轿鸾之中四顾,“朕好像曾经在半梦半醒中听到过,是龙吟吗?” 风起云涌,天地变色。 所有的人在那一霎那,都不由自主、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仰望天空。 是哪里传来的声音? 像是多种动物吼声的集合,又混合着金属摩擦的音色,声音雄壮直达心底,又蕴含着无尽的悲伤。 虽然其他人看不见。但是朝游露浮在半空中的神识看见了。 那座山动了起来。 更像是挣扎,亦或是……蠕动? 仿佛是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身躯在一个地方被固定的太久早已僵化,一时间还不能完全自如的活动躯体。 不知这山的动荡在其他人眼中看起来会有多么的惊心动魄。但从朝游露的角度看来,神山初初活动筋骨时,跟泥鳅在烂泥里打滚颇有共通之处。 那神山一边扭动,口中一边发出悲愤的吟声。天空中的乌云犹如受到了它的呼唤一般迅速聚集在一起。 雷声阵阵,顷刻间便降下暴雨来。 随着身躯扭动以及暴雨的洗刷,之前附在山上的泥土草木簌簌下落。 它极力的挣扎了一番之后,方才逐渐露出了本尊原形。 这是一只体型硕大的银蛟。 朝游露之所以将它认定为蛟,乃因在谛视送给她的《六界全书》中,有着对龙族传神而言简意赅的总结—— 腾蛇区别于普通蛇之处在于腹生有爪,蛟龙区别于腾蛇之处在于头上有一尖角,角龙区别于蛟龙的地方在于尖角分两叉而似鹿角。 无怪乎在此地住民的口口相传中,这座神山刚降下来的时候,散发出幽幽白光,像镜子一般刺目。 所谓的镜子,其实是鳞片啊。 朝游露忽的想了起来,五百年前神山随一场暴雨而来,在这五百年之间,此地雨量极其稀少,全靠附近暗流滋养植被。 龙族一旦坠落,因体型过于庞大,自身体重沉沉压来,非暴雨天不能再起飞。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本来面目被掩,也无人怀疑是龙科动物在此地搁浅。 想想这条蛟龙的命运,还真是凄惨啊。 若非她无意之中发现飞翎国术士在向这条被封印的蛟龙以血祭借力,不知再过些时日,当蛟龙的力量被耗尽的时候,是否会悄无声息的湮灭在此地? 随着暴雨的降下,那烂泥中打滚的蛟龙仿佛恢复了力气,它抖抖龙须,昂首向天缓缓站了起来,一颗龙珠从它的口中吐出,飞向了半空中。 它庞大的身躯便顺着龙珠的指引,向着天空飞了上去。 这并不是南惊虞在半梦半醒之间才能感知到的护脉龙气。 这是所有人用肉眼就能看到的蛟龙。 飞到空中的蛟龙似乎感觉到了朝游露的存在,这个人的气息很熟悉。他在被封印的时候,这个女人助了他一臂之力。 “你是谁?”蛟龙没有张口,声音却能发出。 虽然朝游露的神识没有实体,但随着它的靠近,那庞大的身躯带来的压迫感也越加强烈。 ----------------------------------------------------------- 作者的话: 这第叁位龙配出场,将会在未来对白帝造成一万点暴击。 求珠儿,满百继续加更不停。 -- 顶上青青草原(900珠第二更) 朝游露不知它是善是恶,就冲它反噬诸位术士的那一下子暴击看来,怕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蛟。 它悬空飞行的躯体附近形成了巨大的空气漩涡。朝游露还来不及回答它,神识便被它的尾风波及到,瞬间消散了。 黑云滚滚压人,银蛟龙在天空中盘旋了数圈,似乎在寻找着地上的某个人。 但底下的士兵与群众加起来成千上万人。人类的气息错杂在一起极为紊乱,半空中的蛟一时之间无法将他们与那个女人区分开来。 暴雨将停,阳光将至,为免再生变数,蛟再叁回首之后,终于腾云驾雨而去。 蛟龙的离去也带走了盘恒此地长达一年的黑云,豁然之间云开雾散,阳光普照大地。 神识回归的朝游露脸色忽苍白了起来,正准备摇摇欲坠就势躺到,然后念一遍精力损耗过度即将为国捐躯的台词。 只听“波——”的一声,一支短箭穿肩而过。 有一瞬间朝游露的脑海中是空白的。 这个方向,是皇帝的轿鸾? 麻痒的感觉从伤口中弥散开来,不知箭上是什么毒。她抬起头来,看见南惊虞猛地从轿鸾中站起,向她冲了过来。 周围的人忙不迭纷纷开道,为皇帝的前进的地方留了一线空白出来。 朝游露将手放在胸膛上,用力一逼,一口血就压了出来。 惊愕而慌乱的神情浮现在南惊虞的脸上,“游露,你为何如此了?只是「灭灵箭」啊,不,不应该的……” 「灭灵箭」叁个字听起来,意外的有些耳熟。 她在兴趣所致的时候曾缠着剑灵苍溟问:“仙术之中常提到炉鼎,什么是炉鼎?” “采他人之精华补自己之不足,被采之人好比炼药之炉鼎,上吸唾液,中吮乳汁,下采阴精,毕生努力皆为他人所用,最后如药渣般被抛弃。” 听闻得,她心中戚戚:“怎会有女子心甘情愿沦为炉鼎?” “女子之中亦不乏许多性情刚烈之辈,不肯任人鱼肉,双修交合之时常突然暴起,激烈反抗以致两败俱伤。修仙界有一器名曰「灭灵箭」,此物虽不伤筋动骨,入体之后却能使女子情动则筋骨酸软,泪眼婆娑,灭其反抗凶性,将贞洁烈女化为缠指柔的出水嫩芽,任人采撷手中、肆意玩弄。” 有钱能使鬼推磨,南惊虞身为人间帝王,不知是何人进言,竟也能寻到这修士界炉鼎专用的调教器物。 顺水推舟的,朝游露就势身躯一歪,斜斜地倒了下去。 经过精确的计算,倒下去的姿势既要凄美逼真,又不能真的让自己脸先着地。眼神要绝望幽怨,蕴含着对这世间万千不舍,但身躯要极尽无力,充满了力竭枯耗的颓废感。 可以说是一项艰难的技术活了。 看着她倒下的这一刻,南惊虞心中大痛,气急败坏之下的语句中就道破了天机:“胥子衿那厮建议以灭灵箭毁去莹妃灵性,如此莹妃就再不会思索修仙练道一事,朕方能与莹妃长相厮守,不想他竟骗朕!……” 胥子衿? 他真是和她从前在戏文上看到男主角都很不一样,既非情深不悔,也不是浪子回头,而是一意狠毒到底,可谓决绝。 朝游露挣扎着匍匐爬行了几步,一只手颤颤巍巍的向南惊虞伸去。 南惊虞焦急地向她奔走而来,执手交握的场景很有画面感,众人眼中俨然一对苦命的战场鸳鸯,充满了生离死别的伤情。 “皇上,求您不要怪罪胥侍郎……” 南惊虞俯下身来将她抱在怀中,眼神悲痛欲绝,“莹妃,你竟如此良善,这个时候都还肯帮胥侍郎说话。” 朝游露决定临死之前给南惊虞一个惊喜,为他送上一顶绿帽大礼包。 “属下……臣妾相信胥侍郎并非有意为之。毕竟我们是同窗多年的好友,彼此之间也曾相互帮助,建立过深厚的友谊。 虽然我的父亲曾经拒绝过胥侍郎的提亲,但想必胥侍郎并不会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吧。 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我不相信子衿会害我……” 听到「深厚的友谊」时,皇帝的脸上充满了震惊,听到「提亲」二字之后,他的神色越加铁青。 听到最后,朝游露连姓氏都去了,口口声声喊着「子衿」,好似心神恍惚,回到了同窗并读的青春少艾时光。 一切都被联想起来了,从朝游露进宫,到胥子衿推荐请命,朝游露掌掴胥子衿。 关于胥子衿对朝游露的心意,南惊虞亦隐隐约约有所感知,却不知道胥子衿曾经有这样的痴心妄想过,因爱而不得逐渐变得疯狂,势必要将这份得不到的感情毁灭。 这一瞬间,他便感觉到头顶有一片青青大草原在茂盛生长,半信半疑地道:“传右先锋石璞玉将军过来。” 其实石璞玉就站在一旁,眼泪正在滴溜溜地打转,赶紧上前了几步,泪水就掉出来了,“微臣在。” “莹妃所说可确属实?”石璞玉感觉到皇帝的声音冰冷又威严,一时之间他既恐惧又悲伤,看见朝游露的两根手指轻微抬起点了两下,正是他们在课堂上联络的暗号。 石璞玉嘴里像含了石头一般含糊:“提亲之事微臣……微臣也不大清楚,但倾心莹妃娘娘仿佛是真……” 他看似说了,又像什么也没说。但对于南惊虞这样心思深沉的帝王而言,捕风捉影更为致命。 ----------------------------------------------------------- 作者的话: 莹妃:今天不管你用的什么药我都要倒在这里,碰瓷而死。 实不相瞒,执手交握的场面…… 诺基亚?「」 -- 妾与君长别离(1000珠第一更) 南惊虞勃然大怒,转过头去,“传朕谕旨,胥侍郎常驻砥柱山,为朕坚守前线,一生不许回归王都。” 朝游露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毕竟她还用假死顺便把胥子衿拖下水了不是吗? 大家一报还一报,彼此公平有序地互捅,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他们说你命理居至高、定乾坤,并非凤凰之征,而有天下至尊之象。”南惊虞的手指缓缓从她脸上拂过,有些冰。 朝游露蓦然想起来,名义上做了这些年的夫妻,这却是皇帝实打实地触碰她的第一回。可怜她来人世间走一遭,与丈夫的肌肤之亲连剑灵都不如。 “因此我娶了你,却又在后宫里一直冷着你,你没有宠爱,没有子嗣,没有前朝的势力支持,如何能成为天下至尊?星象之言不可信,然而天下却只能有一个九五至尊,有你便无我。” “然而在你出发前,我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方才知道我错了,你如此英明神武,只是差一点点机会证明自己罢了……” 朝游露听着不对劲,固然她也知道自己文武双全,但是“英明神武”这四个字还是要谦虚谦虚不敢承让的,尤其是在皇帝面前。 然而如今她只能按原计划吐着血,气息咻咻地望着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因此我想,只要你在战场上受了伤,做一个娇娇弱弱的美人陪在我身边,是不是从此就可以破了那天象之言……” 南惊虞的手一路滑向下,握住了她的手,“莹妃,我的莹莹露珠,你不会死的。” 皇帝对风姿飒爽镇定自若的她念念不忘,却又对天下至尊的预言耿耿于怀。 朝游露惨然笑道:“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又吐了一大口血出来。 皇帝的眼神明显随着她这口血变得痛苦了起来,“对不起,游露……” “游露,不要离开我。” “过去年岁是我可以忽略了你,我们还有余生……” 朝游露试图在嘴角扯出一个凄艳决绝的微笑:“皇上,臣妾不怪你,只求你答应臣妾最后一个请求。” 说了这么多是时候立遗嘱了。 “请您看在臣妾为国捐躯的份上,待我殡天之后……善待我的家人。” 这是她唯一能为父母亲人做的事了吧。 “没关系的,皇上,我并不怪你,我生来即尘缘微薄。你我二人缘分已尽,此去勿念,愿皇上国祚绵长,福寿安康……” 配合着最后的诀别,手也要无力地一点点垂下来,但南惊虞握得很紧,她只能等手一点点冷下来。 意识渐渐有些涣散了,让她分不清自己是要死还是假亡。 这一生过得颇不愉快。 作为她仙道引路人的谛视曾告诉她,仙人不过是与天争寿的凡人,真正掌握人命运的是叁十叁天之上的神。 她的悲欢离合,只是一场供神观赏的戏吗?她的命运,是否也是神祗们无聊之中的牵线木偶的演绎? 临终时也不忘最后的叮嘱:“皇上,别把我埋地下,不要大操大办四十九日,我喜欢清静,愿置身九层佛堂之上,离天道更近,日日为皇上祈愿……” 终于,她在南惊虞怀中停止了呼吸。 朝游露的灵枢由南惊虞亲自护送回了望京城之后,果然如朝游露所说,将其置于九层佛塔的顶端。 宫中传来噩耗,莹妃娘娘因病薨逝,皇帝以贵妃之礼下葬。 朝尚书府中上下俱一片哀嚎之声,皇帝体恤朝尚书痛失爱女,赐了许多宝物作为安慰,又将朝贵妃家族中的青年才俊提拔了数人。 远在王都千里之外砥柱山的胥侍郎得知朝贵妃殡天,自己永不能回朝的双倍噩耗,一时厥了过去,自此之后身体一直便不大好。 “不要大操大办法会四十九日,我喜欢清静。”言犹在耳,南惊虞沉默地看着朝游露的面容,她眼睛微阖,面容安详神情平静,真是栩栩如生。 如果不是没了气息的话。 腿似有千斤之重,许久,他终于后退一步,声音低沉,“盖棺吧。” 两旁的侍从走上前来,“轰隆隆——”地一阵响,缓缓地将棺木上推。 朝游露固然是龟息了,但是五感还是在的。耳边听到这样沉重的声音,头皮不禁都麻了一半。 皇帝真是事后抬爱,把棺木打造得这样华贵沉重——这可让她到时候怎么出得来? 她的龟息之法以一月为期,醒来之后就要面临棺木中氧气不够的现实。皆是因为事发仓促,很多细节来不及细细推敲,随命运洪波逐流,以至于到了现在这种状况。 难不成从此龟息几十年? 那可不是假死也成真了。 心事重重的皇帝回去之后便大病了一阵,安静而落寞地独过了月圆之夜。从爱妃之死推演到帝王之术,君臣关系,夫妻之道,天地伦常,治国之法……等等。 等到南惊虞再上朝时,众人觉得原本就心思深沉的皇帝更加深不可测了。 一日天空中掠过一道寒光,落下反向正是之前放置朝游露棺椁的塔楼。 南惊虞着人去查看,一切无异样,仅有朝游露棺木有被人轻微挪动的痕迹。 得知此事匆匆赶来的南惊虞打开棺椁,内里早已没有了朝游露。 只有两颗明珠,一只断作两节的金镯静静地躺在呈人形状态的衣服上。其他随身珠宝依旧洒落在旁,一样也未曾带走。 南惊虞一瞬间仿佛进入了无音无时的虚空,脸上神情恍惚,唇形能看得出来两个字:“游露?” 然而她却再也不会回来。连在这个世界曾经存在过的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 也许她终于羽化成仙,以另一种生命形态去追逐自己的天道了吧。 ----------------------------------------------------------- 作者的话: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是向皇帝感慨青春易逝,自己生命短暂(应该)。 渣一+渣二联手发动的大招, 得到了露珠儿的双杀和双倍反伤。 开心,意外,惊喜。 -- гοùsんùωù㈧.cοм 天意昭示神谕(10 睁开眼睛,再闭上眼睛。 几睁几闭之间,眼前还是同样的景色。 真是黑得人发慌啊。 左右侧挪一尺,立刻撞到壁上。 抬手一尺,又是壁。 耳边一点声音也无。不知是棺椁过厚,还是摆她的地方过于安静,少有人烟。 一咬牙,决定放弃淑女的风度,摆出类似于九阴白骨爪的姿态,狠狠地在顶上一抓。 “嗤啦嗤啦——”刺耳的声音终于划破了宁静的黑暗。 可是这声音连朝游露的耳膜都要刮破了,却只在棺木上刮出了几条浅浅的凹痕。 这一番激烈的思想动作和肢体动作组合拳下来,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仿佛这狭窄空间中的空气变得更稀薄了些? 如若不是,她的胸膛为何会起伏得这样剧烈,喘息的声音怎的如此明显? 珍贵的精力不敢再浪费,大脑在激烈的思考脱身的可能性,倘若此时手里有一把剑,哪怕匕首也行…… 摸过了周身,炙热的心如岩浆遇水,蓦的就凉了。 托皇帝陛下厚爱,她留在他心中的印象一定是永恒的温柔贤淑,端庄大气。 南惊虞取下了她腰间那把削铁如泥的佩剑,给她陪葬了…… 不少珍奇首饰。 在不借助武器的情况下,她究竟要怎样才能推开这昂贵厚重的棺门?яоυщéňňΡ.мé(rouwennp.me) 真是百密一疏,天要亡我啊。 绝望之中的朝游露正无奈地闭上眼睛时,一道寒光忽的反射到她的瞳孔中。 同时,她的耳边传来“叮——”的一声轻响。 好熟悉的声音,似乎是……剑? 眼睛怔怔地向上望去,看见了寒光闪闪的剑尖,刺入棺木缝隙约叁寸有余。 谁追到这里来也要她的命? 在那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她下意识地抬起了手,南惊虞给她随葬的手镯便挡在了面前,又是“喀——”的一声脆响,就断作了两截。 朝游露大喜,身外之物竟有这样的用途,闲时买房囤地,险时保命防身,难怪人们死也要带进坟墓里。 “咦?”棺椁外有个男子的声音,他迟疑了一瞬,一掌击在棺木上,那需要几个壮年男子合力推拉的棺木便行云流水地退了开去。 露出了里面一身狼狈的少女与他面面相觑。 映入眼帘是一个白衣不染凡尘的少年。 那少年立在她的棺椁旁,面如秋月鬓若刀裁,目光之中有着对蝼蚁一视同仁的悲悯。 “你,还活着?”他开口言语之间仿佛都自带着淡白色的光芒。 不知为何,在看到那自带高冷光环的修仙少年之时,朝游露的脑海中竟掠过一团金光万丈极为刺目的火球。 那一闪而过的念头惊得她一瞬间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双眼,而后,她缓缓放下手指,恢复了冷静自持的神情,“谢公子救命之恩,不知为何公子会路过此地?” “路过?”少年摇头,“不是路过,这是我的历练。” 朝游露:“什么历练?” “我乃新月王朝羽华派掌门首徒洛川,等待飞升渡劫的天命也有百年了,却始终与天道差之毫厘,”洛川抬起头,清冷的脸上充满了困惑,“大道于前却不能解于心,我终日闭关修炼,以图沟通神明,参悟天道。终于在叁日前,我随手扬起的一把沙,在足下落出了神谕。” 前面的话朝游露都未曾留意,注意力放在了最后,“什么样的神谕?” 洛川眉头微微蹙起,“我仔细观察,那像是一张图,一处坐标。” 洛川虽然不明神意,却能理解这就是给自己渡劫飞升所设置的最后考验了,因此即刻起身,千里迢迢地来蓝月王都望京城。 他原本以为是什么为祸一方的大妖怪,需要被自己手刃之后记一个大功果。又或是此地民不聊生,需要被他拯救苍生于水生火热之中。 未曾想此地山水静美,人民安居乐业,被封在棺木中的也不是怪兽和艳鬼,竟是一位妙龄少女。 仔细观察这少女,冷静的神情隐隐有超然若仙的气质,假以时日,定能在修仙练道之路上有所进益。 洛川心中一动,似乎有几分明白所谓「最后的考验」的含义了,长叹一声,“一切都是天意,随我回去吧……?” 她理解了他突如其来的停顿,连忙做了自我介绍,“游露,朝游露。” “随我回去吧,游露。”洛川终于得以把话说完。 要么是给了他一位队友,要么是给了他一次情劫。 不然还能是什么呢? “等等,”朝游露摸着空荡荡的腰间,“我有东西要拿。” 在南惊虞匆匆前来,伏在棺椁之上悲痛万分之时,朝游露潜入了他的交泰殿,果然见皇帝的床头放着她的苍溟剑。 那原本古朴哑淡的剑身上被擦得油光水滑,一看便是南惊虞时时怀中抱剑、反复拭抚,用它睹物思人。 担心南惊虞突然杀个回马枪,夜长梦多,朝游露忙将苍溟剑拿在手中,窜出宫去。 许是苍溟剑离她身有一段时日了,原本灵气充沛的剑体暮气沉沉,半丝嗡鸣的回应也无。 “唉,”朝游露抚剑感叹,“以后再不能这般人剑分离了。”—— 作者的话: 接下来有肉汤师徒扮演游戏。 被金鱼怀中抱剑的白帝:自闭.jpg 洛川是本文唯一一个不与露珠儿产生正式感情线的男配。 本卷的主题是——“如何以纯路人角度看待仙侠师徒虐恋?” 没错,露珠就是这个路人。 看腻了正规路线,给大家换个视角,醒醒神。 -- гοùsんùωù㈧.cοм 一日中叁师尊(10 正如洛川所言,他乃新月王朝羽华派掌门首徒,未来掌门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朝游露的到来,以至于使掌门首徒洛川的好运也一起到来。很快掌门便一命归天,临终前顺理成章的将自己的掌门之位传于了首徒. 年轻的掌门尊上尚未收徒弟。 在朝游露从龟息功的后遗症中大致恢复过来之后,由于洛川很是中意她的慧根,故特意提拔她,让她做了自己的大弟子. 也是唯一的弟子。 虽然是最后进的门,但来来往往的内外门同辈弟了都要尊称她一声:大师姐! 环视左右都无可以倾诉的对象,憋得朝游露越发的冷静局贵,只能在无人处衰叹一句:昨日种种臂若昨日死,如今应该更振作,立足今下,看眼未来。 在这个如获新生的好日子,有些时间未见的谛视翩然而来,向她道贺。 贺完却端坐在她房中的椅上不肯离去。 游露,我算不算你老师? 当然是算的。 我教授你仙术,更在洛川之前,谛视突然对她提出了新的要求,你应当称我一声「师尊」。 呃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我少时初见你那日,便想要拜你为师,你却阻拦我,让你我二人不必师徒相称。 谛视一副失忆了的模样:我忽然改变了主意。 他为了增强吸引:你入门在先,是为大师姐,后来我又收了两位少年给你做师弟,你还未曾见过,改日为你引见。 朝游露见谛视说得逼真,益发地入了套:二位师弟可俊? 谛视默了一瞬,倒是算俊美出尘,只是比为师差之甚远。 她一时心花怒放,甚好,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谛视脸上浮起一丝满意的微笑,在刺目的金光中走远了。 夜晚,朝游露抚摸着死气沉沉的苍溟剑陷入了愁思。 这些天她为了恢复苍溟剑的灵气,不止白天佩冀在腰上,夜晚取下也不离身,放置在枕边依偎着,只是为了多度一丝灵气给它。 莫非是这剑灵果真身娇肉贵到了极点,没有人气滋养就要一直长睡不醒不成? 在忧心忡忡之中,i渐渐有些困意,不知不觉间好似滴落了两点口水。 随即感到有人拿丝帕抹着她的脸。 朝游露醒了几分,发现自己的头正枕着一个富有弹性的肉垫,她的梦唾已经将脸下的衣物濡湿了一小块, 她抬起头来,见一人长发披肩﹐眼中寒星贯天,正是剑灵苍溟。 顾不得二人正是交头并卧在榻上的姿势,朝游露惊喜道:苍溟,你活了?яоυщéňňΡ.мé(rouwennp.me) 玄微苍溟微微辇起眉头,似不想对此多言,嗯。 朝游露一边遮住了自己的罪证,一边连续问道:你怎么灵气尽失了?为什么一直不出现?如今可好了? 玄微苍溟待她问完,只是避重就轻:人剑分离太久,如今已好了。 他得知朝游露假死脱身之际匆匆下界,待准备出剑时却发现南惊虞将苍溟剑视作朝游露遗物,昼夜凝视不离身。 苍溟剑是他的神使令,神魂分身无法脱离神使令的范围,被南惊虞这般日日故剑情深地抱着,他甚至出不了交泰殿。 那种被强烈的雄性气息所包围的体验,当真是他的噩梦,他这一生都不想再品味第二次。 为了避免朝游露在棺椁中龟息醒来假死成真,他便昭示神谕,假手远在羽华派的洛川前来营救。 朝游露心中欢喜,在苍溟面前又不必装作高贵冷静,如今躺在床上的距离正好,便两只手揽住他的脖子,陂的一声亲在他的下巴上. 这一声轻弱的声响之后,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死寂之中。 朝游露见玄微苍溟墨色的眼珠微微向下转动看着她,一言不发。 虽然他只是个剑灵,但他的形象看起来毕竟像是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她忽觉不妥,于是抓起枕边的佛珠、发冠、扳指破破破的各亲了一口. 以示对器具一视同仁之意。 他的声音低低地叫她:游露。 她莫名心虚:唔? 你应当称我—声师尊。 什么?朝游露不能回神,师尊,她不是已经有了二位师尊了吗? 我乃谛视的式神,常伴你左右,为你排忧解难,见我如见谛视本尊亲临,难道我担不起你一声师尊的称呼? 不可能,朝游露下意识否认,哪有剑灵做人师父的? 身为千年剑灵,我通晓古今,剑籍存心,古往今来修仙人士苦苦哀求我指点一二者数不胜数。当你的师尊,如何不够格了? 玄微苍溟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缓缓摸她平坦小腹,轻按中又带了二丝力道,揉得她眉头舒展,身置云雾。 你要让我心里高兴,我为你办事时,才会心甘情愿。 朝游露一愣,这剑灵才活过来,便开始威胁她。言下之意是她今天若不能在称呼上让他满意,以后就休想再将他视作自慰器具,供她发泄情欲. 她这当主人的岂能没有颜面? 休想。 玄微苍溟也不同她辩驳,已经摸得她有几分舒服的手—收,便准备回到剑里去。 朝游露见这嚣张跋扈的剑灵果然难以对付,只得将他的手拉住,嘴里不情不愿地喊出一声。 师尊 她在一日之中突然莫名有了三个师尊,这声称呼什么时候变成了和俊男、美女一般烂大街的名号了吗? 作者的话: 这章算是女帝打脸日常了吧,哈哈。 终于一起睡了个素觉。 当然睡之前还是能喝汤的。 白帝开始逐渐显出病态控妻的倾向了, 别人有的他都要有。 来珠儿上肉汤了 -- 师徒扮演游戏(上,h) 嗯,玄微苍溟满意地生受了,乖孩子。 左右破罐子破摔,一不做二不休,朝游露强忍那背德之心:师尊受徒儿灵气滋养已久,准备给徒儿什么样的见面礼? 玄微苍溟将手搭回朝游露的小腹,慢慢地道:徒儿想要什么? 对话已经越发不伦不类地差耻起来,朝游露在差耻之中又感到-种别样的兴奋,腿心中渐婉%出一抹湿意,徒儿奔波劳累许久,求师尊怜悯则个。 玄微苍溟笑道:奔波劳累,应当多休息才对。 那手指停留在耻骨密林的上方,不再下去。 朝游露一时忘记了应该先捆他眼睛,迅速地将腿儿抬起,夹住了他的手。 师尊应该她不好意思说得太过于露骨,体恤徒儿孤寂,慰劳徒儿心伤。 玄微苍溟将食指往下一勾,就听见了她口中溢出了一丝呻吟,如何慰劳? 就是被他勾到了敏感之处,朝游露的伶牙俐齿没了用武之地,大致这般 手指隔着布料按压着泛水沟壑,感到指腹渐渐被濡湿,布料上勾勒出了山谷的形状,紧紧地贴在肉上。 怎么这么湿﹖玄微苍溟看她这状态,又是一副少女怀看,含羞待入的模样。 大多数生物仅在有繁殖需求的情况下有交配需求,唯独龙族的[肉体、人类的大脑能够随时随地发情,也算是不同物种的共通之处了。 隔靴播痒的感觉让朝游露终究觉得欠缺了些什么,唔被揉到了就会湿 玄微苍溟神情似有不愉:被揉到了就湿成这样,要是被捅了穴儿,岂不是要泛滥成灾? 朝游露不知道为何每次苍溟提到此事时都颇有微词,好像很不希望她被捅入一样。身为听人差遍的剑灵,他的个人主观意识也未免太过于强烈了。 大多数生物仅在有案直需求的情况下有交配需求,唯独龙族的[肉体、人类的大脑能够随时随地发情,也算是不同物种的共通之处了。 隔靴播痒的感觉让朝游露终究觉得欠缺了些什么,唔被揉到了就会湿 玄微苍溟神情似有不愉:被揉到了就湿成这样,要是被捅了穴儿,岂不是要泛滥成灾? 朝游露不知道为何每次苍溟提到此事时都顿有微词,好像很不希望她被捅入一样,身为听人差馆的剑灵,他的个人主观意识也未免太过于强烈. 她不解:可是男欢女爱天经地义,有了夫君之后,当然是要交合的。 那捅穴什么的,虽然令人触目惊心,但也无可避免吧? 玄微苍溟听罢,冷笑一声,微微用力一扯,布料嗤嗤被撕开,手指便从那裂口中长驱直入,冲撞入了那空虚叫器的水源。 是不是非要为师捅进来?他一边用手指插弄她一边问,这样够不够? 多日以来的痒意和骚动似在一瞬间被纾解,如狂暴无路的欲海浪潮终于有了引导的出口,她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抽动,追着他的手指。 嗯,师尊,要这样 交头并的女衣衫完好,只在下身衣物的遮覆下开了可供手指出入的-道小口,似高贵冷静如滴仙的二人,却扮演着师徒相奸干这世上最为悖逆不伦的戏码. 朝游露在玄微苍溟的身下辗转扭动,声息如兰。他的神色.却始终清冷肃穆,她愈是深坠情欲,他愈是思虑深重。 只是尝过了手指都这般情动,若被男人真刀真枪地入过了穴,这还了得? 恐怕食髓知味,日日夜夜颠鸾倒凤,败了修为忘了梦想,还谈什么回归天道﹖ 朝游露却不知他内心愁思,一径品尝着那手指抽动时带来的酸慰,身体麻酥酥地似没了骨头,脑海也渐渐为快感所占据,将其他一切的念头排挤. 胸前的乳肉张痛得越发明显,渴望着被人狠狠抓揉,她在快感攀升中渐渐得寸进尺,还有这里也要帮我揉-揉 哪里? 朝游露握起玄微苍溟的手,引导着他抚上自己的胸,这儿。 为什么要揉? 因为我葵水将至,自从发育成熟以来月月如此,步入青年以来尤甚,始终有这么几天难熬的日子,很涨。 以往剑灵不在也就罢了,今天他既然已经勤苦劳作了,不如再送她个顺水人情。 玄微苍溟慢条斯理地道:你是个未婚未育的少女,又不是孕妇,怎么会涨? 朝游露为之气结,这剑灵军然忘了自己是他的主人,倒是一副不染凡尘贵公子的做派,和语视一般风格,回回都要求着他办事,弄得好像她是他的粗徒丫Y鬟一股. 这求也求了,师尊也喊了,他却还是不利索,她顿时恼羞成怒。 罢了,当主人的寻你做个小事,每每都诸多借推三阻四。我若是有了个身强体壮的夫君,他就是求着摸我,我还未必肯给他摸。 她忍着快慰,从他身上抽离,到时候他要上榻,还得看我脸色 作者的话: 真师尊·洛川:我常常因为自己不够变态,而与你们格格不入。 求珠儿,休假不好码字,累计珠珠加更。 -- 师徒扮演游戏(下,h) 玄微苍溟听她越说越不像话,心中渐生出一丝诡谲的愠怒,=根手指将她的乳尖捏住,猛然一夹。 是这样揉吗? 突如其来的尖锐快感刺入胸口,朝游露噬唑抽着冷气。 不不是 他将乳尖搓细,向外拉扯着,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徒儿为何如此难伺候? 他见朝游露变了脸色,口中呻吟不停,索性腾出下面那只手,+根修长的手指专搓揉着脆弱敏感的奶尖。 嚷着自己涨了,怎么不出奶? 朝游露觉得世界一瞬间崩坏,顿时眼中含满了被催生出的泪水,涨不涨,不是徒儿自己能做主的 玄微苍溟低头,见她夹紧了双腿,研磨不停,怎么,下面也要? 为师只有一双手,顾得了上面便顾不了下面,他十指不得闲,就将难题抛回给她,徒儿你说,该如何选? 朝游露看见他那张微启的薄唇,神鬼使差地打起了主意:师尊不是还有嘴吗? 师尊用嘴和手管上面两处,还有一只手管下面一处,怎么忙不过来? 玄微苍溟一怔。 他将朝游露的衣襟拉开,她早被他插软了身子,也早对自己崩坏的道德观绝望,闭上了眼睛任他剥露出了自己的胸膛。 胸前先是一凉,随后又是一热。 他的鼻息喷洒在胸膛,似已离她极尽。胸前乳尖随她的呼吸一起一伏,好像迎风招展的两点红梅。 徒儿倒是安排得物尽其用玄微苍溟在她的腰肢上一拍,连为师的嘴也惦记上了? 朝游露在这啪的一下打击中身子一顿,不由自主地将腰肢弓起向上一抬,居然不偏不倚地将一颗乳果送入了玄微苍溟的口中。 玄微苍溟被绵软乳肉突如其来地填了满,一颗富有弹性的乳珠抵住了他的舌,他一在那乳珠上打转,就听见朝游露就发出了黄莺出谷股的吟)演。 在人类男女交媾之时,男人总是发了狂一般的痴迷于雪白巨乳,将脸深深埋进雪峰之中,舔吃不停。 作为从.体身上分出的龙,玄微苍混既没有叼过乳,也没有喝过奶,自然一向不解人类男性的出种愈好。想来是一种婴儿时的返祖现象,迫切地在女人身上追迹吸乳的关感. 于是他模仿着人类的婴幼儿,将整个乳晕含住,用力一吸乳肉瞬间挤压变形,被吸入他的舌根后方。 被湿润由热的口腔所含纳,,痒意直心脏,全身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被玄微苍溟吮吸的一点。理智苦诉酸游露不应越陷越深.身体却自发地向上挺起,将乳,肉更深地送入他的嘴里. 嗯啊她将手指插入玄微苍溟黑密的长发中,青丝滑溢于她的指间,让她生出几分亲密无间,浮生相伴之感. 可惜啊苍溟只是个剑灵而已。 如朝游露所命令的那般,玄微苍溟一口衔乳,一手捻珠,另一只手剥开紧密的蚌肉,深深刺入甬道. 樱珠在玄微苍溟的中由软委硬﹐抵弄着他的舌头,让他忍不住想要狠狠地啃噬。吮吸了一阵之后,他猛然张开牙齿,将已经硬起的乳尖咬住. 知行合一,多方受敌,快感从不同地地方源源不断地涌出,溪流汇集成洪流,朝游露方知何为想当然。 师尊,要要咬掉了。 牙齿轻轻地在乳头周摩拿啃咬,带出一点轻微的痛感,不时咬住了往上下拉扯,一颗乳果硬了,吐出来又换成另一颗. 轮流舔舐、揉捏之下,两边红梅都已水光盈盈,微微肿起。 孽徒,你让为师咬就要咬,让为师不咬就不咬,玄微苍溟惩罚性地狠咬一口,你把为师当做什么了? 朝游露已经无力斥贵这不服管教特立独行的剑灵,被他抱着揉弄着乳儿.强烈的快慰从胸部蔓延至小镇,她小腿爨直,竞然就着这个姿势达到了高潮 —大股淫水从腿中漏下,落在玄微苍溟的衣袍上,留下一滩形迹可疑的水迹。 当她自高潮中回神,想要掩耳盗铃地遮覆时,玄微苍溟却拨开她的手,将衣衫抬起晾在半空中,为师来一次就要新换一次衣衫,你有心让为师衣不蔽体? 朝游露埋头被褥,闷闷的声音传出:下次会为师尊准备新的换用衣衫。 第二日,羽华派上下就传开了风言风语。 某一内门弟子在经过朝游露的寝居时,不意听见了大师姐正在唤着师尊。 弟子唬了一跳,以为师尊洛川深夜还在大师姐的房中,于是驻足一看,隐约见大师姐一边抱着剑,一边口口声声地喊着师尊。 想来大师姐实在是对师尊思念成河,走火入魔了. 作者的话: 白帝:说来你们不信,肉是自己喂进我嘴里的。 求珠儿,无上限累计加更。节后补上。 -- 万年铁树开花(1100珠加更章) 朝游露入门后不久,很快久迎来了第一次历练。 洛川在前方仙气飘飘地御剑飞行,头也不回地同朝游露交代:“附近多个仙门给我们送来求助帖子,说是这一带出现了凶残暴戾的鸟妖,伤了许多珍奇异兽。这是你第一次独立出师,自己多加小心,为师会在一旁看顾你。” 他都已经说了「凶残暴戾」了啊,怎么还会让她打头阵? 师尊对她一颗拳拳爱护之心真是让她感动啊。 “一定是师尊看得起我,”朝游露心中暗自鼓舞自身士气,为自己的未来画了一个巨大的饼,“若我展示出了才能,便是未来掌门的不二人选。” 他们的原计划是到了鸟妖出没之地后潜伏起来,尔后再从乾坤袋中放出一些体型庞大、性格暴躁、智力低下的兽,反复践踏鸟妖领地,引发震动和混乱,以此将鸟妖逼出藏身之处,一举顺势将它降服。 一个完美的计划。 当然出自于她这样冷静高贵的头脑。 师尊洛川已经悄无声息地藏匿在了这片黑黢黢的森林,仅留她一个人在外小心翼翼地探查释放野兽的最佳地点。 森林阴暗又压抑,密不透风的树冠纵横交织,连皎洁的月光都不能透进半分,仿佛一个人封闭的内心。 很好,不要颤抖。 没关系,这种气氛非常适合历练。 只要她在师尊面前展现了充分的熟练和冷静,那么她一定是下届掌门的不二人选。 朝游露缓缓地掏出了怀中的乾坤袋。 一股类似于刀刃的劲风忽的袭击了她,手中一轻,乾坤袋的绳子似是被那股风刃割开了,下一瞬就脱离了她的手。 一回手摸到自己的剑,第一反应不是迎击,而是极速后退,剜去了头顶的一片树冠。 于是借着些许月光,朝游露看见了眼前一只白得几近透明的手——那是一只女人的手,握着原本属于她的乾坤袋。 被月光一照,那只手仿佛被烧灼了一般,猛地缩回,两片密密麻麻的刀刃盾牌迅速合拢。 朝游露甚至未来得及看清盾牌之后的主体,便见那鸟妖以毒龙钻的姿态在空中旋起了圈,向她发起了进攻。 搅起的气流让她连呼吸都觉得紊乱,那刀刃盾牌摧枯拉朽般地切碎势力范围中的一切。鸟妖一定是早就发现她了,根本不给予她实施计划的机会,就主动发起了偷袭与进攻。 她所遇到的妖魔怎么都如此不按牌理出牌? 偶尔在妖怪改换方向追击她时的一瞬间会定格自己的姿势,方才让朝游露看清了那两片刀刃盾牌其实是羽毛组成的翅膀,展开双翅时长达叁米,鸟羽根根分明,且锋利如刀泛着金属光芒,可攻可守,分开时是利刃,合拢时是盾牌。 只要她一进入鸟妖势力攻击范围,就很容易被化整为零。 此时的洛川完全没有了半分声息,完美地与黑暗森林融为了一体。 师尊这种父母之爱子则为计之深远,培养她独立作战的能力的态度,应该针对未来掌门的养成计划……吧。 逃下去不是办法,如此体力很快就会耗尽。 她手中削铁如泥的苍溟剑在这样的攻势前完全派不上用场,除此以外身上唯有一排钢钉,是为制止妖兽暴走而准备。释放出来的兽绝自然不会心甘情愿回到乾坤袋之中,敬酒不吃吃罚酒时,需要将钢钉刺入妖兽躯体经络,将其定身,收纳回乾坤袋。 这鸟妖将自己护得密不透风,飞行速度又极快,钢钉定然无法伤到她的要害。 朝游露两手捏住钢钉,猛地向鸟妖的两只翅膀掷去,只听一阵“叮叮--”的响声,虽然大多数钢钉都被旋转冲力撞飞掉落,但还是有些许漏网之鱼卡在了鸟羽中。 顿时鸟妖身形一滞,冲得就有些慢了。 朝游露见这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方法有用,顿时心中大喜,在保住自己性命的始动力激励下,身手也敏捷了不少,躲避攻击的间歇接二连叁地射出了许多钢钉。 一人一妖在半空中两相对峙之时,朝游露终于得以窥见了鸟妖的全貌。她翅膀类鸟,然而本体绝类似人类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身量高挑又瘦弱。 然而这惊鸿一瞥之后,少女因羽翼受损,从天空直直地坠了下来。 一直未曾出现的洛川足下一蹬,人便冲了上去。 朝游露落地时抬起头望着半空,正好看见洛川伸出的手接住了坠下的少女。 不知什么原理,也许是为了缓解空气的流体作用力,洛川下落的时候还转了两个圈,以使两人的目光避无可避的撞在一起。 空气若水,载动衣袂沉浮,发丝飘飞,眼神交缠。 一瞬间天崩地裂,海枯石烂。 春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刹时朝游露的脑海中仿佛响起了飘渺的仙乐—— “万年的老铁树,它开了花……” 她看清楚那少女的第一眼,心中便暗叫不好。 当看见洛川和少女之间那可以化作实质的情感碰撞,她的心中更感不好。 这少女简直是符合所有戏文上女主角的完美特征。一张脸玲珑可爱,颇有幼女之风,性格桀骜不驯,争强好胜。偏偏天分极高,让师尊动了爱才之心。 两人在空中对视的时间仿佛被无线拉长以至于永恒,大约这是朝游露的心理活动感觉太煎熬的缘故,实际大概也只是那么一瞬。 ----------------------------------------------------------- 作者的话: 这位才是师尊的官配cp。 仙侠师徒虐恋就是随时虐路人单身狗。 求珠,累积加叁更。 -- 羽人族的独苗(1200珠第一更) 洛川落地将少女放开,少女冷傲地哼了一声,“要杀便杀,要剐便剐。” 洛川沉默了半晌,“你叫什么名字?” 朝游露从未听他的声音那样温柔过。 少女仿佛也因他温柔的语气而吃惊,傲娇的气质便软了下来,“我……我叫姬舞。” “是羽人族啊,”洛川的视线并未从她的身上移开,声音中却有了悲悯和遗憾,“听闻大多数羽人一月只能飞一日,而你并不受此限制,况且羽人族早已在神界飞天之前灭亡,那么你……” “那么你就是羽人族最后的独苗了。”朝游露心中暗自将洛川剩下的话补完,便看见少女大而圆的眼中涌出了滚滚热泪。 与此同时,她看见师尊洛川的身形微不可查地晃了一下,仿佛是被姬舞悲伤的情感所冲击。 天啦,师尊这是怎么了? “我不会杀你,”洛川缓缓伸出一只手去,“你天分极高,入了邪门歪道也是可惜,不如随我回门派,做个座下弟子可好?” 朝游露感到一柄无形的利剑刺入心脏,还搅了两搅,如果她记忆没错,洛川对她的评价是:天分“尚可”,如今竟然说姬舞的天分“极高”? “尚可”和“极高”之间的待遇差距,连智障都能知晓,师父为何不能稍微考虑一下站在他身边的自己的感受? 这次的任务教朝游露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自己做不到让师尊百炼钢柔。 并不代表别人不行。 姬舞一和洛川同道回来,朝游露作为羽华派掌门首徒的地位立刻就动摇了。 准确来说,她还是尊上的首徒,不过她多了一个小师妹。 自从有了小师妹,洛川就仿佛忘记了他还有另外一个徒弟一般。 一开始的时候,朝游露还天天准时到他面前签到。后来发现自己请安或者不请安,师尊始终在那里,魂不守舍。 “师尊?”朝游露试探性地唤他一声,在没有收到任何回应之后,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便看见了起舞弄剑的小师妹。 小师妹收了翅膀脚踏实地的时候,除了身材较正常女子看起来更为瘦弱玲珑以外,更兼身量较高,骨重远比人族轻巧,远远望去,颇有飘然若仙的美感。 花瓣如雨般簌簌而下,春风拂柳,洛川与姬舞二人一者舞剑,一者品茶,远远望去璧人如画,画面的正中间格格不入地站着朝游露。 良久之后洛川方才回过神来,“游露,你何时来的?” “也不久,”朝游露给了洛川台阶下,“一时半刻罢了。” 洛川点点头,眼睛还是没有看着朝游露:“你身为大师姐,日后若是师妹有什么需要,你们二人还要及时守望互助才是。” 朝游露连忙应了,知趣地退了出来,心中满满都是感概。 师父……师父他心不在焉满口病句,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也许生性淡泊高冷的人情窦初开起来,那就如蓄水已久的水库碰上连夜暴雨,不得不开闸放洪。 从此洛川日日守着小师妹姬舞的功课,指点小师妹的修仙炼道。他二人春日飞花,冬日赏雪的情态,简直让身为单身狗的朝游露不敢靠近杀伤范围半步。 不仅在朝游露面前如此,在其他众位弟子面前也不逞多让。 很快,整个门派上上下下都掀起了一阵流言蜚语,大概内容便是什么「大师姐原本与掌门师尊情投意合,奈何小师妹半路杀出横刀夺爱」,或者是「小师妹深得掌门师尊欢心,大师姐黯然神伤」之类的。 弟子中更有甚者,还会拿钱来押注,所发起讨论的话题便是:“你觉得尊上会选择大师姐还是小师妹?” 由于朝游露平时处事淡然平静,很有长姐风范,不比小师妹孤高冷傲不近人情。因此大家看着朝游露的目光都是同情而友善的。 这其乐融融的一切都让朝游露觉得自己的人缘极好,大家必然是支持自己的。 有一天在练功结束之时,朝游露听到小树林中异常嘈杂,听起来有不少弟子正在私下聚会,他们的情绪仿佛很是激动。 “大!小!” “小,小!” “我也押小!” “买定离手!” 这群弟子,竟是在聚众赌博? 朝游露偷偷地凑近弟子们的聚会之地,为了维护自己大师姐的形象,隐匿着未曾发声。 只见本场聚会押注的主题是——“师尊最爱,大师姐还是小师妹?” 没有想到所有人的钱都压在小师妹头上。 ----------------------------------------------------------- 作者的话: 虐狗进行中。 逐渐加更还之前欠下的债中。 -- гοùsんùωù㈧.cοм 师父爱我一次(12 而在接下来的时光中,小师妹也如所有戏本子当中的女主角一般,不负众望的作天作地,各种花式试探师尊的内心。 臂如小师妹无意之中把其他仙门临时走失的坐骑当做妖怪杀死了。得知这一不幸消息的门派人士上门来兴师问罪。 小师妹信誓坦坦地道:“分明就是那孽障自己做出了危害人间的恶事,我只不过是为民除害,怎能怪得了我?” 那术士气得不打一处来,“我那坐骑素来性情温和,怎会做出危害人间之事?” “我看那孽障落在森林陷阱之处,无法脱身,想来应该是封印和符咒禁锢住了它的缘故。于是就帮它把脖子上的项圈取了下来。” “那项圈是它的封印本命所在,你这一取了下来,它岂不会失了心智,狂性大发?” 洛川为了平息两方舌战,只好从自己门派当中圈养的珍奇野兽中,让那门派术士自挑自选了一样带回去。 又臂如在各派联合历练中,小师妹仗着自己的一身本领和法宝,不顾身边之人的阻拦,在通道入口尚未开全、还不稳定的情况下,便一头扎进了历练秘境之中。 其他弟子唯恐失了先机,只得也紧随其后。 大家果不其然在秘境历险中遇到了危险,幸好小师妹及时的发出了信号。为了营救各位历练弟子出秘境,各门派都损耗了不少青年子弟的战斗力。 缘于此事,其他门派联合上门兴师问罪,洛川了解到了前后因由之后,向各门派代表解释: 虽有一些青年弟子受伤,但毕竟没有闹出人命。且后来小师妹姬舞在秘境当中,还救了几位原本可能陨落在那里的年轻修士。 洛川护短护得条条是道,一来一去也算功过相抵,大家只得这般算了。 虽然小师妹左支右绌犯了不少事,但都在师父的包庇之下,一一圆满解决。яоυщéňňΡ.мé(rouwennp.me) 不仅如此,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伏,小师妹拥有极高天赋的事迹,随着她的样式百出的作死大法在各大修仙门派中进一步传开。 资历较深的长辈也不时点评两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其他的弟子若处于相似的境地,要么被仙门封杀,要么被逐出仙门,小师妹的人气竟然还水涨船高了。 每次出门会客的时候,洛川虽然也将朝游露带在左右,但由于小师妹主角光环的影响,许多仙门只知有小师妹姬舞,而不知有大师姐朝游露。 这让朝游露四下无人时常常长吁短叹。 “既生我何生妹……” 有好几次洛川帮小师妹收拾烂摊子擦屁股之后,朝游露都看见小师妹泪水涔涔我见犹怜的望着洛川:“师尊,您知道我要的不是您帮我做这些。” 洛川似乎是帮姬舞收拾烂摊子收拾到元气大伤,一脸惨白的捂住胸口,即便如此,也没有失了他身为掌门尊上的风范与仪表。 “你是我的徒弟,你犯了错自然只有我能惩罚。同样的,我也会在能力范围内,尽力护你周全。” 小师妹开始捂住耳朵痛哭起来:“不不,我不听!若师父真的心疼我,又怎么会与师姐相谈甚欢和颜悦色,却不肯接受我一点小小的心意。师父是在故意刺激我吗?故意伤害我吗?” 委身角落,试图云淡风轻装作自己不存在的朝游露意外的听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他们的谈话中。 「和颜悦色相谈甚欢」——小师妹对于这句话恐怕有什么误解。 她对于师父毕恭毕敬,对于自己的任务完成的兢兢业业,生怕行差踏错半分。 难道洛川要对她又打又骂才算是配得上她的所作所为? 只见掌门师尊洛川一脸心痛却又故作平静的把手掌放于小师妹的头顶,仿佛在抚慰一只受伤的小兽。 良久。 小师妹终于一脸悲痛的跪拜于师尊脚下,“弟子罪该万死,辜负了师傅的一番苦心。” 天啊,朝游露的脚下一个踉跄,这究竟是何等的虐恋情深啊。 她究竟犯了什么错,老天是不是要惩罚她,让她每天都要见证他们两个人拉锯式的分分合合? 因为小师妹花样百出的作死行为,给洛川造成的情感和事业的双重坎坷。 在连续不断的折磨下,洛川终于病倒了。 身为掌门师尊唯二的两位入门弟子,朝游露与姬舞两人对于照顾师尊起居的任务责无旁贷。 她见小师妹忙前忙后日夜照顾十分殷勤,于是便知趣的把这个重任让了出来。 谁知道才过去没几日,在自己洞府修炼的朝游露便被外门弟子知会:“大师姐,掌门尊上传您过去一趟。” 朝游露已经不想再被强喂狗粮了:“小师妹不是照顾得好好的吗?为何师父要招我前去?” 弟子们叹气:“掌门现在的脾气阴晴不定,总之……你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朝游露还没有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瓷器啪啪碎裂的响声,随之传出来的是洛川低沉阴郁的声音,“不需要你在这里照顾,出去。” “师父,哪怕徒儿千错万错,你也不可以用自己的身体来惩罚我呀。”姬舞哀求。 朝游露微微脸色一变,「用身体来惩罚」的含义真是博大精深,不知道究竟是哪种? 屋内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正当两人在外面面相觑的时候,洛川终于开了口,“游露,你进来吧。” “从此之后便是游露照顾我了,你不必日日在跟前伺候,”洛川眼神当中含着悲痛,“同样都是我的弟子,为何你就不能学习朝游露的安分守己?” 姬舞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朝游露,嘴角讽刺似的有了一个微笑,“安分守己啊,就在几十年前,她还站在全天下最狠毒的男人身边。” 多年以前?朝游露疑惑了,多年以前她都还没出生呢。 仿佛是明白朝游露的困惑,姬舞那讽刺的微笑当中就带了一丝怜悯,“人类是多么卑微的物种,只需要区区几十年的时光,便能够将一切都遗忘。” “全天下最狠毒的男人,”朝游露的注意力完全在这句话上,“是谁?” 但是姬舞却并没有再跟她聊下去的欲望,只是冷冷的转过头来,面对着洛川,行了叁叩九拜之礼,然后便义无反顾的走了出去。 她的背影好像一个孤独的斗士—— 作者的话: 我是有大纲的(认真脸)。 追求逻辑自洽(强行合理)。 所有出场人物都会有原因(以后再说)。 白帝:谁在call我?我要让逆子出场了。 来珠加更,多珠多加,上不封顶。 -- гοùsんùωù㈧.cοм 塑料父子情深(13 “苍溟,你说人类会有轮回转世吗?” 玄微苍溟不置可否:“也许有吧。” 姬舞的话在朝游露的心中萦绕不去,“小师妹说,几十年前,曾见我站在全天下最狠毒的男人身边。” “那当然是她看花了眼。” 他分明是全天下最尊贵、最风度翩翩、最俊美绝伦、至高无上、以“男人”模样现于世间的龙神,怎会是全天下最狠毒的男人? “哦,”朝游露想想也是,“或是有什么与我长相近似之人罢。” 五帝闭门会议在即,玄微苍溟神魂归去神界,急招西天司战中的岸殇前来。 其余四帝座下司战均为一人,独白帝座下西天司战为一对双生子莫觞和岸殇。当初白帝带领的龙族与孔雀大鹏治下的妖族恶战数百年,双方握手言和之后,孔雀和大鹏为表诚意,将两颗鸟蛋交予白帝作为质子。 鸟蛋在神界飞天当日破壳而出,西天司战双子降生于世。二子落地即能言人语,见风长为二十余岁的高挑美少年,一声脆生生的“义父”喊得玄微苍溟面色一变。 金翅大鹏擅飞翔,好食龙,是龙族天敌,许多龙族见这二鸟出世,当场吓得腿抽脚软,玄微苍溟便试探性地扔出巨蟒一条。 二子将十丈巨蟒按于脚下动弹不得,嬉笑玩弄间,充分展现了大鹏捕龙的天赋。 被按住了七寸心脏处,无法直视金翅大鹏的尖喙利爪,这又是龙族的一大弱点。那巨蟒咋见了两尊天敌,登时身躯僵直,竟当场骇得昏死了过去。яоυщéňňΡ.мé(rouwennp.me) 自二子出世以来,玄微苍溟打迭起十二分的精神进行弹压,避免二子遵循内心食龙天性,重蹈父辈覆辙。好在神界灵气充沛,既压住了他身上的尘毒,又止了金翅大鹏的凶性。 使用得当,是两把锋利的宝刀,使用不当,反伤己身。 岸殇作揖:“义父招孩儿前来,所为何事?” 玄微苍溟慈爱地微笑道:“本君半日无法下界,昆仑真君须得由你看顾,万不能出半分纰漏。” “不知义父所说的纰漏是?” “阻止昆仑真君与洛川结为道侣,”玄微苍溟有心要放开他的手脚,“方法手段皆不论。” 但岸殇却不是个傻的,“义父,干涉昆仑真君红尘机缘,怕不是违逆天道?到时候四十九道天雷极刑,可会应在孩儿身上?” 于是他便想拒绝这庄差事,“孩儿愚钝,由哥哥出马岂不更好?” 哥哥莫觞温文雅贵类似玄微苍溟,无神见了不赞一句“虎父无犬子”。而弟弟岸殇叛逆扭曲,与莫觞双生两面,如一匹脱缰的野马,需时时鞭打,方才不会走向邪魔歪道。 但是无妨,他要的就是岸殇这扭曲变态的破坏性。要是谨小慎微的莫觞,恐怕还办不成坏人姻缘这事。 “本君已提前在司命星君处窥探过天机,”玄微苍溟轻叹,“洛川此生孑然一人,并非昆仑真君的红鸾命定之人。你顺天而行,自然不算有违天道。” 岸殇将信将疑,“义父所言当真?” 玄微苍溟点头,“若有天雷极刑,你身为本君义子,本君岂有不保你之理?” 这金翅大鹏之子犹如他的眼中之钉,假手于岸殇干预红尘机缘,自己手上就不用沾上因果孽债。倘若岸殇当真触犯天道,他这做义父的定然会身先士卒、大义灭亲,可谓是一举两得。 姬舞走出了洛川房门之后,一连消失了好些天。 往常小师妹与洛川有了争执时也常常在一怒之下冲出门去。洛川一开始的时候还会去寻他,后来他自己也知道如此宠爱怕是反会害了姬舞,只好由着她去了。 等过了几天,姬舞想通透了,又会自己回来。 离开了姬舞之后的洛川如木偶泥胎,每天都目光失神的望着虚空。 但不可否认,少了爱情折磨的他身体迅速的恢复了正常,很快又能够亲力亲为的打理门派事务。 由此看来,爱情的滋润和爱情的伤害几乎是等效的。 恢复了神志、怒火也渐渐平息的洛川开始四处打探失踪的姬舞去向。 最终从砥柱山得到讯息,姬舞跨过了砥柱山银河,径自朝着西边去了。 砥柱山高达千丈,历来人们互通有无,都是从山脚下或山腰寻道爬过去,而姬舞却是展开翅膀从砥柱山的顶端飞过去的。 她那两只带有金属光泽的羽翅十分惹人注意,堪称过目难忘。羽人飞跃砥柱山的讯息很快就传回了新月王朝修仙界—— 作者的话: 有其父必有其子。 哥哥像表面,弟弟像内在。 白帝对自己的本质也是没点逼数。 求珠珠加更。 -- 西天司战岸殇(1300珠第二更) 消息的来源是几个散仙修士。 无终山位于昆仑墟的前线,由于无终山南北贯穿、绵延极长,想要前往昆仑墟达到仙生的大圆满最终成神,势必要先通过无终山。此山历年来熬死了无数想要朝圣的群众、术士和妖精,和砥柱山银河一样,乃是昆仑下界最醒目的地标。 无终山上有无数自行修炼成精的花鸟虫鱼,以及无数郁郁不得志的术士。花鸟虫鱼集天地之精华而修炼成妖,许多术士都想走一条杀妖取丹的捷径。 虽然是大家默而不宣的发家致富道路,但危险系数也相当高。 鉴于无终山跟人间统治地域不一样,既没有动物保护法,也没有人类保护法。以至于多年来被猎杀的妖精不少,杀妖不成被反杀的几率也一直居高不下。 那几个散仙术士已是取丹老手,在猎妖中偶有收获。有一日,正当他们在追杀几个鸟精之时,一个长着翅膀的少女忽的从天而降,将他们打了个落花流水。 目睹他们的所作所为,那少女杀意正盛,但最后关头还是收了手。 若她之后事了拂身去,不留功与名也就罢了。 但是她还是铿锵有力的报出了自己的来路,“你们这群鼠辈,我乃新月王朝羽华派洛川座下二弟子姬舞,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日后若再见到你们杀妖取丹,一定取你们狗命!” 消息回传之后,举派上下震惊不已,一句格言开始流传起来——犯我小师妹者,虽远必诛。 所有人都以为小师妹会永远这样的作死下去,也以为掌门洛川会永远的在后面追着帮她收拾烂摊子。 正在洛川惴惴不安的时候。 小师妹终于现身了。 准确说来并不是小师妹主动现身,而是被迫现身。 那一日风轻云淡,是一个平常的天气。 毫无征兆之间,突然遮天蔽日地暗了下来,侧耳倾听时,空中更隐隐有仙乐萦绕之声。 新月王朝和蓝月王朝相隔一座砥柱山,离修仙圣地昆仑墟更远,修仙气息却远甚于蓝月王朝,国度内有不少的星象观天师,各个修仙门派当中也有一部分人专门醉心于演算星象变化。 但是却从来没有人推算出今日有天狗食日现象的发生。 然而黑暗只有一瞬。 一道金光从黑暗中穿出,当人们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又复乾坤清朗,仿佛刚才的阴云蔽日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唯独洛川门派上下众人感觉不一样。 因为黑暗散去之后,那道金光正落到了他们的大殿门前。 镇守大门的弟子嘴巴大张,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一群人。 他们有男有女,衣着华贵,神情高傲,举手投足自带仙气,高调得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们威名赫赫的背景。 让弟子们最吃惊的是——姬舞就在他们的正中间。 还是捆绑式的。 为首的俊美少年全然无视眼前人的惊讶,随时都是笑嘻嘻的神色,由于见人叁分笑,顿时门派上下女弟子都七荤八素起来。 那让人神魂颠倒的少年笑道:“昆仑中天岸殇拜见。” 虽说是拜见,但身躯却稳如泰山,连一点礼节性挪动都没有表示出来。 听见昆仑中天岸殇这几个词,羽华门派上上下下的人脸色俱是一变。 下一刻少年的面前齐刷刷地跪倒了一大片人:“参见西天司战。” 岸殇神色自如地点了头,好似早已习惯这种级别的待遇。 朝游露在大殿里看着洛川的脸,早已经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怎么这么大的派头?”朝游露悄悄问身边的弟子,“可是昆仑墟仙帝吗?” “师姐你入门不久,对于仙界的事务了解的不多,也是情有可原,”虽说局势紧张,但被问到的弟子还是很乐于给朝游露答疑解惑,“这位并非是昆仑仙帝,女帝正处于闭关之中。神界帝释特别派遣了两位真神下界,暂时代女帝打理仙界事宜。如今这位,便是大家所称的西天司战岸殇是也。” 有什么事竟然能惊动昆仑中天的司战亲自到来? 岸殇被迎进殿里之后,大喇喇地往洛川日常专属的那把交椅上一坐,先是似笑非笑的把下面的人群扫了一眼,而后才慢悠悠的开口:“掌门可知我今日来是为何事?” 洛川已经很有心理准备地单刀直入。 “莫不是小徒作出了得罪昆仑墟的行径? 究竟是……杀伤了弟子,还是偷盗了神器? 亦或是得罪了昆仑的长老神使?” 他把之前姬舞的所作所为在岸殇面前都过了一遍,冷汗涔涔而下,却不知道岸殇到底是哪个答案。 “都不是。”岸殇摇头。 洛川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这位小姑娘啊,她想偷的可并不是什么昆仑神器。而是想潜入中天,偷蟠桃呢。” ----------------------------------------------------------- 作者的话: 西天司战岸殇不是渣男配,他真的就是个逆子。 虽然是逆子,但出场的逼格还是要学爸爸。 白帝不仅是万龙之爸还是天敌之爸,称爸天下。 露珠儿:白帝你好好瞅瞅给我找的啥代理神。 --